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教育哲学新论》评介
张夏青
(山西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山西太原 030006)
为刘庆昌老师的新作《教育哲学新论》(科学出版社，2018年12月版)写书评，内心充满忐忑，这一方面是由于作为后学晚辈，无论如何没有资格对一位尊敬的学术前辈评头论足，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鄙人才疏学浅，无论如何没有能力对一部宏阔的学术论著评论推介。但师命难违，信任难负，惟倾全力将自己粗浅的读书体会与读者分享，以表达后学对学术前辈的仰望之情与敬佩之意。
本书是作者多年潜心教育思索的思想结晶，是作者以哲学方式把握教育的结果呈现。从结构上看，本书由四个部分组成，即管窥教育哲学、论教育、论教育者和论教育学。其中作为绪论的“管窥教育哲学”实际上是作者哲学观、教育观、教育哲学观的集中表达，也是本书逻辑架构的总体设定与说明，后续论教育、论教育者和论教育学三章则是作者教育哲学观的依次展开和具体阐释。本书的结构是建立在作者对教育哲学不同存在方式的区分基础上的。作者提出，教育哲学有两种不同的存在方式，一是静态的名词意义上作为结果呈现的教育哲学，这是哲学作为“知识体”意识在教育领域的合理演绎，教育哲学作为“知识体”有四种不同的具体情形：指代个人教育思想的教育哲学，指代教育思想历史的教育哲学，指代特定哲学范畴思考的教育哲学，指代以哲学思维方式把握教育和教育知识的教育哲学。二是动态的动词意义上作为过程展现的教育哲学，这是哲学作为思维方式在教育领域的鲜活运用，作为过程展现的教育哲学即行为意义上的教育哲学，是对教育本体的思辨、对教育现象的批判、对教育思想的人文反思和对教育思想文本的形式分析。换言之，行为意义上的教育哲学是对教育“大问题”的沉思和对“大问题”已有思考的反思。站在教育者的立场上，“大问题”就是教育和教育知识，加上教育者自身，行为意义上的教育哲学就是对教育、教育者和教育知识的沉思和反思。其中论教育，论教育者是关于教育的沉思，是对象的教育哲学。论教育学是关于教育知识的反思，是反思的教育哲学。
根据我的理解，本书的架构亦是作者对“教育哲学作为哲学而不是哲学的演绎，教育哲学是教育者的哲学，不是哲学家的教育学，教育哲学是人类使用哲学的方式把握教育而获得的结果。”这一根本立场的全面展开说明。教育哲学作为部门哲学，作为哲学家族的“海外游子”，其根本是哲学，所以哲学的架构就是教育哲学的架构，关于爱智统一的教育本质的确证就是教育哲学的本体论，关于教育学“术—理—道的求索内容逻辑，‘为用’—‘求知’的求索宗旨逻辑”的反思就是教育哲学的认识论和知识论，关于教育情感、思维和人生境界的探讨就是教育哲学的价值论。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教育哲学无论是作为一个学科还是作为一项活动，都关涉几个核心要素，教育实践、教育者和教育理论，无论是鲜活的教育实践还是系统的教育理论，其本身毫无疑问应是教育哲学的研究对象，而教育者则是从事教育实践，创造教育理论的主体，是连接沟通实践与理论的中介，因此对教育，对教育知识，对教育者自身的认识就成为教育哲学研究的题中之义，对教育、教育者、教育学的认识也共同搭建起本书“走进教育，理解教育者，认识教育学”的逻辑架构。借助于对教育哲学存在方式的区分，作者表明了一种教育哲学研究的鲜明学术立场，提出一个在教育哲学研究中具有重要意义的观点，即“形成教育哲学创生和教育哲学学术的区分意识”，这是解决当前“精致而规范的学术作品越来越多，而针对真实对象的真切思考越来越少”困境的认识论前提，因为“教育哲学成立的前提是思想者对教育这块土地的高度熟悉和对哲学的追求和方式的根本认同和理解。”教育哲学学术研究十分必要，但教育哲学创生才能帮助人们对现实的教育问题作出“现场”的解释和回答。教育哲学家不是教育哲学学术研究者，教育哲学家“是带着哲学的追求和方式，在教育的土地上实现哲学理想的人。”“真正的教育哲学家是那些具有饱满的教育热情、深厚的教育理论和教育实践修养、并用心灵去感悟教育的人。”教育哲学家是教育哲学思想的创生者。
读《教育哲学新论》，读到的是教育哲学的不同存在方式，教育哲学的前世、今生和未来发展，体会到的却是作者对教育哲学的深情厚爱和责任担当，是作者的心音和哲思。在一定意义上讲，本书是教育哲学研究者的自我启蒙与启蒙。书中对教育哲学学术研究与教育哲学思想创生的区分，是对教育哲学发展史的系统梳理和精辟概括，为新时代教育哲学的发展夯实了根基，指明了方向。中国传统文化中讲“蒙以养正”，意在阐明童蒙教育的重要性，不恰当地说，学科的发展亦如孩童的成长，养正之功必不可少，但养正之利不在当下而在未来，在功利主义泛滥的今天，肯如此和愿如此不以个人一时利害得失为学科发展长远计，为学科从业者计，非有功成不必在我的精神境界，功成必定有我的历史担当者不能胜任。历史的发展携带着前人的努力，历史的发展也必将证明和实现前人的努力，所谓功夫必不唐捐，相信前辈们为学科发展所做的种种“养正”之功，必定会为教育哲学的发展增添更多的动力和助力，教育哲学功成之途必定铭刻着前辈们的功绩。
阅读此书虽不必像古人那样寻一静处，沐浴更衣，焚香沏茶，但客观上也要求读者凝神静心，带着对教育的虔诚，对教育哲学的热爱，用心用情参与其中，方能深刻体会作者缜密逻辑的缓缓流淌，真挚情感的自然流露，方能更好领略作者所描绘的教育图景，与作者实现某种程度的视域融合。本书语言平实自然，生动流畅，仿佛歌者的轻吟浅唱，需静心凝神方得共鸣；似智者的喃喃自语，需用心体会切磋琢磨，方知其意其妙；似溪流入海，看似波澜不惊，却需一路跟随，方能欣赏到沿途的美景。
译文 Why be so lofty,with your passion for pu-rity?Why must you alone have such delicate adorn-ment[14]72.
本书作为近年来教育哲学领域不可多得的学术论著，既有对教育哲学学术研究的系统总结，又提出了教育哲学学术研究与教育哲学思想创生的明确区分，提出了什么样的教育哲学学研究者才能成为真正的教育哲学家以及教育哲学家的哲学家意识和定位。本书既是梳理总结，又是融合创生，是作者学术理想和追求的集中体现，是表述作者教育思想和理论的专门著作，具有较为浓厚的个人语言风格和个性特色。
本书适合于教育研究者，尤其是对教育哲学学科有一定知识基础的人阅读和参考，如果读者能在阅读本书前，先了解一下作者以往的学术思想和观点，相信会对阅读本书大有裨益。古语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本书中既没有“黄金屋”，也没有“颜如玉”，但书中有情、有意、有思、有知，如果大家愿意，相信大家一定能从阅读本书中获得情感的共鸣、意志的谐和、知识的增长和思想的锤炼，开启你教育哲学学习研究的新旅程。谨以“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来表达对作者胸襟气魄的仰望和敬佩，警醒勉励后学以学术前辈们为榜样和目标，立志宏愿，改革创新，奋发有为，为教育哲学的发展承担起我们这一代人应承担的责任，努力做出我们这一代人应做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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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G 40-0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5779(2019)04-0115-02
[收稿日期] 2019-04-19
[作者简介] 张夏青(1980—)，女，山西昔阳人，教育学博士，山西大学副教授，主要从事教育哲学研究
(责任编辑 张永祥/校对 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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