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后地区冲突国际化的典型实例&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问题与大国外交关系分析_波黑论文

冷战后地区冲突国际化的典型实例&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问题与大国外交关系分析_波黑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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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波黑冲突本来是前南斯拉夫地区冲突的延续和发展,是一国的“内战”,但由于周边国家、尤其欧美大国的介入,而成了国际上的一个热点问题。大国的介入和纷争始终是左右波黑局势的关键性因素,致使波黑问题更加复杂化、长期化和国际化。为夺取解决波黑问题的主导权,美、欧、俄三方曾展开过激烈的角逐。在波黑冲突的最后阶段,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逐步掌握了波黑问题的主导权。波黑和平协议是大国“军事加外交”和强权政治的产物,也是在外力的强制下前南斯拉夫冲突各方相互妥协的结果;充分体现了冷战后地区冲突国际化的典型特征。

关键词 前南斯拉夫 波黑冲突 地区冲突国际化 大国外交 波黑和平协议

1995年12月14日,巴黎波黑和平协议的正式签署标志着历时近4 年的波黑冲突的结束。波黑冲突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欧洲发生的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场局部战争,也是冷战结束后地区冲突国际化的典型。

分析波黑问题与大国外交的关系,注意以下几个方面的情况是有启示作用的:(1)波黑问题植根于深刻的内部矛盾(历史的、宗教的、 民族的、领土的等等),冷战结束后随着国际形势的缓和,这些长期以来被掩盖着的矛盾很快便喷涌而出,形成了一股民族主义重新泛滥的浪潮,东欧剧变的冲击和外部势力的影响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2)波黑冲突虽说是“内战”,但它与前南地区的局势密切相关,可以说是前南地区问题的焦点和继续。前南地区位于巴尔干半岛的中心地带,一旦冲突突破边界,战火烧向四方,势必会对东欧和巴尔干以至整个欧洲的稳定和安全构成严重威胁。这不能不引起国际社会首先是欧洲国家的极大不安和关注,波黑冲突从一开始就成了国际社会广泛关注的一个热点问题;(3)波黑问题与大国利益关系密切,大国关系始终是左右波 黑和前南地区局势的关键性外部因素。但由于美欧大国在地缘政治和战略利益上不尽相同,意见和行动也不大协调,再加上它们各自推行的强权政治和军事外交,致使波黑冲突更加复杂化、长期化和国际化;(4 )波黑问题这一地区冲突或局部战争,仅靠其内部力量是很难解决的,因为波黑冲突三方:穆族、塞族和克族都是从各自的民族主义立场出发各执一端,即使前南地区有关各国:塞尔维亚、克罗地亚和波黑也都是各有偏见并无“公正”可言。这样,波黑问题的解决就不可避免地纳入了国际化的轨道。结果在外部武力的强制下,冲突各方相互妥协停战议和,达成了解决问题的协议;(5)波黑问题的解决,表明冷战后美欧 俄角逐欧洲的三角格局正逐步形成。在这一新格局中,美国虽已失去了西方盟主的地位,与西欧各国的关系也大不如前,但美欧间关系的基调仍然是“同盟和协调”,双方即相互矛盾又相互需要,既有联合又有争斗;至于俄罗斯虽然一再声称要在外交上与美国“平起平坐”,但它最关心的是作为“世界性大国的地位”,而不是谋求直接同西方对抗。在问鼎欧洲领导权的角逐中,目前美国明显处于优势,但欧俄都不会久居下风,三方新一轮的争斗将会进一步展开。

一、西方匆忙介入 犹如抱薪救火

1989年东欧剧变后,在前南斯拉夫地区民族主义思潮四处泛滥,民族主义势力在各共和国夺权上台,前南联邦出现了民族分裂、国家解体的危机。〔1〕起初,西方国家的态度基本上是一致反对分裂、 支持统一的,呼吁前南各方通过和平方式解决危机。后来,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两共和国宣布独立,其境内随即爆发冲突,前南联邦开始走向解体。欧共体迅速介入,积极调解,促使前南各方同意以统一为前提通过谈判解决冲突。但随着事态的发展,西方国家的态度出现变化。与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有着传统关系的德国和奥地利为恢复在这一地区的影响,率先声明将单独承认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的独立。1992年1月15 日,在德国的强大压力下欧共体各国正式承认了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两国的独立,使前南联邦解体的势头无可逆转。

波黑本来就是前“南斯拉夫症结和脆弱性的缩影”,在前南联邦六个共和国中是民族结构和宗教信仰最为复杂的一个,如今面临南联邦四分五裂的局面,其内部关系骤然紧张起来。当权的穆族和克族主张独立,担心继续留在缺少斯、克两国的南联邦内会受制于强大得多的塞尔维亚;而塞族则坚决反对独立,认为脱离南联邦将会把他们与母国塞尔维亚分割开。1991年10月15日,当波黑议会在塞族议员反对的情况下强行通过“关于波黑主权备忘录”时,塞族代表愤而退出议会和政府,并于1992年1月9日成立了“波黑塞尔维亚共和国”。同年3月3日,波黑政府又在塞族集体抵制的情况下宣布独立。波黑内战有一触即发之势。〔2〕

尽管如此,3月18 日波黑三方代表还就波黑的前途问题达成了原则协议:同意维护波黑领土完整,不破坏现有边界,按民族划分为3 个自治区,并成立具体负责划分各民族自治区的工作机构〔3〕。但是, 就在和平解决争端尚有一线希望的情况下,欧共体和美国却于4月 6日和7日相继宣布承认波黑独立。西方国家的“过早承认”,使波黑当局大受鼓舞,认为他们的独立得到了国际上的支持,但却使塞族感到受了穆克两族的欺骗和愚弄,遂于4月7日宣布“波黑塞尔维亚共和国”独立。波黑局势急剧恶化,各地已经出现的零星战斗突然升级,很快演变成了一场穆、塞、克三方的民族大混战,战火燃遍全国。

二、在波黑冲突中的大国纷争

波黑冲突爆发后,西方大国纷纷介入,积极干预,力图把战乱控制在波黑的范围之内。但由于他们在地缘政治和战略利益上存在分歧,因此他们的态度和行动不可能协调一致。

首先是对欧洲事务的主导权问题。西欧认为波黑是“欧洲人的事情”,应由“欧洲人自己处理”,想以此显示欧洲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欧洲团结一体化”的新形象,不想让美国插手,而且波黑位于欧洲的大门口,他们非常担心战乱扩散出去将殃及所有欧洲国家,同时他们还想在相对稳定中消化东欧剧变的果实,填补那里出现的力量真空,建立以西欧为主体的欧洲新秩序。为此他们当仁不让,率先介入前南地区事务。但在欧共体的调停失败后,西欧国家又“希望保留美国这把保护伞”,能积极介入波黑问题的解决。因此他们抱怨美国不愿承担责任,不愿派地面部队到波黑。1994年11月美国单方面宣布退出对波黑的武器禁运后,英法又指责美国政府只考虑本国的政治利益,而置英法派驻波黑维和人员的生命安全于不顾。为在波黑问题上与美国抗衡,西欧大国坐视甚至鼓励俄国在波黑问题上发挥更大作用。〔4〕

美国自前南地区爆发冲突以来,一直采取“隔岸观火”的消极态度,宁愿让欧洲承担处理冲突的重要责任,而不愿直接卷入。当时的布什总统认为,巴尔干各民族间已相互残杀了好几个世纪,矛盾极为复杂,美国难以担负起干预的责任,弄得不好又是一个“欧洲的越南”,深陷进去进退不得。况且这一地区与美国远隔重洋,冷战后已非美国的战略重点。但在欧共体和联合国的调停活动一再受挫、波黑局势呈现胶着状态的情况下,1993年初新上台的克林顿总统开始积极介入波黑事务,力图给波黑问题的解决打上美国的印记,同时也可显示其“唯一超级大国”在处理国际事务上的主导作用。

其次是在干预方式和对冲突各方的态度上。一开始西方国家认为冲突各方都应对战争负有责任,其干预方式基本上是中立的和平外交调停活动。后来随着调停的屡次失败和冲突的不断升级,西方的态度发生变化,认为兵力雄厚、态度强硬的波黑塞族应对战争负更大责任,并指责波黑塞族和以塞尔维亚为主的南联盟为“侵略者”,是发动战争的“元凶”,于是改变策略,转而增加硬的一手,软硬兼施,侧重于以压促和。其干预方式也由外交斡旋转向经济制裁和政治压力,以至军事干预,层层加码,步步升级。但西方有些国家已认识到波黑冲突是“一场涉及三方的内战”,不是“单纯由哪一方蓄意挑起的”,冲突愈演愈烈,各方都同样负有责任,愿与冲突各方保持良好、等距关系,反对偏袒任何一方。希望波黑冲突尽快和平解决,以稳定欧洲大局。

美国的态度则与此截然不同,一开始就公开支持穆斯林,对塞族摆出一付强硬面孔,大谈武力解决,军事干预。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曾说:“公正地解决波斯尼亚冲突的任何办法都必须依靠外部通过武力来加以实施。其他任何解决办法都将反映这个地区的内部力量对比,而且同样是以动武为基础的。”〔5〕1993年5月中旬,克林顿也曾明确表示:“对波黑塞族人空袭和取消对那里穆斯林的禁运仍然是解决冲突的最好选择。”〔6〕只是英法对此反应冷淡,俄罗斯又明确反对, 美国不得不有所收敛,但他始终没改变“军事加外交”、“军事优先”的战略。为避免唱独脚戏,美国转而与西方国家合作,并寻求在联合国框架内解决波黑冲突。

西欧不仅与美国有矛盾,就是在其内部主要是英法与德国之间也有分歧。英法力图保持在南斯拉夫地区的传统影响,遏制德国势力向南扩张,对塞尔维亚族持较为同情的态度。德国则全力支持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力图恢复在那里的传统势力范围,并进而建立南下亚得里亚海的桥头堡。此外,在美国欧洲伙伴关系的排名榜上,德国排在第一位,法国次之,而昔日与美国有着“特殊关系”的英国却排到了第三位,这主要取决于他们对美国的波黑政策支持到多大程度。

在欧洲大国中,俄罗斯又是另一种情况。俄罗斯向来把巴尔干视为自己的传统势力范围,与塞尔维亚等南斯拉夫国家又有很深的历史关系,因此他不可能对波黑问题坐视不问。在前南地区发生危机初期,俄正值国内局势动荡,无力外顾。近年来,随着国内局势的日趋稳定,俄采取了积极主动的外交政策,力图借解决波黑冲突之机重返国际政治舞台,重振大国雄风,“提高俄罗斯的民族自豪感和威望”,不容西方忽视俄在巴尔干的利益和存在。在对待冲突各方的态度上,俄明显倾向塞尔维亚族一边,对塞族张开了保护伞,力主以外交手段而非军事手段来解决波黑冲突。

俄罗斯正式介入波黑事务始于1993年5月下旬, 他利用与塞尔维亚族的传统关系进行外交斡旋,屡次打破和谈僵局,发挥特殊作用。 如5月22日,在俄罗斯提出的新建议的基础上,俄、美、英、法、西五国外长共同制订的“五国联合行动计划”,承认了波黑战场的现状,排除了大规模军事干涉的可能性。再如1994年2月北约最后通牒危机发生后, 俄国为阻止北约空袭波黑塞族,通过积极的外交斡旋,以派出维和部队进驻萨拉热窝起保证作用为条件,促使塞族接受了21日前把重武器撤离萨市20公里的要求,避免了一场一触即发的冲突。同年7月, 俄国又与美、英、法、德等国一起提出了“五国联络小组波黑和平版图计划”,显示了俄国在解决波黑问题上的特殊作用和大国地位。此后,俄国从其在巴尔干的战略利益和维护塞尔维亚族和南联盟的立场出发,也不时对西方绕过俄国、对塞族采取强硬措施发出强烈抗议和谴责,声称“俄决不允许这样做”〔7〕,但从其波黑政策的基本点来看, 俄罗斯是想做西方解决波黑冲突的“平等伙伴”,而不是竞争对手。

尽管西方国家不得不承认俄罗斯在解决波黑冲突中的特殊作用和大国地位,但决不会允许俄国人“处于舞台的中心”。1994年3月18日,在美国的撮合下波黑穆—克联邦正式成立,基本上形成了穆克联手共同对付塞族的阵势。4月10—11日, 北约的美军飞机首次对波黑东部戈拉日代的塞军阵地进行空袭,表明了美国“不再在波黑保持中立”,而是偏向穆克一方,企图以军事和外交主要是军事手段压塞族就范。7月5日,由美、俄、英、法、德五国组成的国际联络小组提出波黑版图划分新方案,穆克接受,塞族拒绝,南联盟迫于西方压力与其断绝了一切政治、经济联系,使波黑塞族处境更加孤立。

同年11月11日,美国不顾西欧盟国和俄罗斯反对,单方面宣布停止对波黑穆斯林的武器禁运。11月下旬,北约在美国的一再敦促下又多次空袭塞族阵地,致使北约内部矛盾表面化〔8〕。 法英反对武力解决波黑冲突,重申通过外交谈判实现和平,并表示如波黑冲突升级危及维和人员安全时,他们有可能撤出蓝盔部队。12月2日, 俄国在联合国讨论美国支持的关于把对南斯拉夫的制裁延伸到波黑塞族和克罗地亚境内塞族时,断然行使了否决权,以示与美国对抗的强硬立场。

美、俄、英、法、德五国联络小组已明显分为相互抗衡的两方,一方是俄、法、英,同情塞尔维亚和波黑塞族;另一方是美、德,偏向穆克和支持穆—克联邦。

在波黑的维和问题上,除了欧美大国的争斗外,还有联合国和北约这两个国际组织间的纷争。自1994年春北约介入波黑事务以来,便大有喧宾夺主、取而代之的劲头。尽管在波黑实施“空中打击”的问题上实行“双钥匙”制(即由联合国和北约共管),但维和行动的决策者(联合国)和执行者(北约)往往意见相左,北约经常偏向波黑交战一方,联合国则要维持它的公正立场,并且要更多地考虑维和人员的生命安全问题。联合国派驻前南地区的维和部队大约有4万人左右,其中2.4万人驻在波黑。据报载,在整个前南的维和行动中,维和人员已有162 人死亡,1420人受伤。〔9〕联合国在波黑不仅“无和平可维持”, 因为从来就没有真正实现过停火,而且连维和人员的生命安全也保证不了。联合国在波黑的维和行动事实上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由于西方大国在解决波黑问题上的群雄纷争,“不能用一个声音说话”,更没有形成一致“明确而坚决的政治战略”,致使波黑问题越理越乱,久拖不决。这是因为冲突各方都是从西方国家的脸色上获取各自的行动信息的。随着波黑冲突的进一步扩大和加深,西方各国对于这场危机可能给欧洲造成的严重后果逐渐形成了较为一致的认识,并能在一些重大决策上保持基本接近的立场;解决波黑问题的主导权逐渐转到了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手里。这就为波黑问题的最终解决创造了政治前提。

三、“军事加外交”——波黑在外力强制下走向和平

1995年是波黑形势大转折的一年,由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推行“军事加外交”双管齐下的战略,加大了干预波黑冲突的力度,最终迫使冲突各方停战议和,接受了“外力强制下的和平”。

1994年12月31日,波黑在美国前总统卡特的调解下, 达成了停火4个月的协议。1995年5月停火期刚一过去,克罗地亚政府军就在5月的第一周开始向其境内的塞族聚居区西斯拉沃尼亚发动进攻,并闪电般地占领了这一地区。5月25日, 北约多次空袭塞族大本营帕莱附近的弹药库。塞族武装将380名维和士兵扣为人质, 制造了震惊全球的“蓝盔人质危机”,波黑塞族与国际社会关系空前紧张。后经俄罗斯等国斡旋,北约和联合国作出不再进行空袭的非正式保证,塞族才于6 月中旬释放了全部“人质”。6月3日,北约和欧盟决定组建一支以英法荷部队为主具有进攻能力的多国快速反应部队进驻波黑,西欧国家转而对波黑塞族实行强硬的军事政策。7月中旬,波黑塞族军队不顾北约的空中打击, 强行攻占波黑东部联合国的两个安全区斯雷布雷尼察和泽帕,并挥师直指戈拉日代和比哈奇等联合国安全区。为了遏制波黑塞军的凌厉攻势,7 月21日,在伦敦召开的有美、英、法、德、俄等16国代表参加的波黑问题国际会议对塞族发出严厉警告,声称如塞军再继续进攻戈拉日代,将遭到北约包括空袭在内的“决定性打击”,并开始做周密的实战部署。这表明美国已从欧洲国家手中夺取了波黑事务的主导权,为日后对塞族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铺平了道路。

7月下旬, 克罗地亚政府军在美国的支持下进入波黑西部地区作战,迅速完成了对其境内“克拉伊纳塞族共和国”的三面包围。8月4日,克罗地亚政府又以10万大军对“克拉伊纳塞族共和国”发动了代号为“风暴”的大规模军事行动,闪电般攻占了包括首府克宁在内的80%的塞族控制区。波黑穆斯林第五军乘势在比哈奇北部摧毁了西波斯尼亚穆斯林反政府军的抵抗,并一举攻占了“西波斯尼亚共和国”首府大克拉杜沙。战局的新发展完全改变了前南冲突地区的军事力量对比,塞族武装从此失去了战场上的主动权。

美国认为这是压塞和谈的好时机,于是在去年五国联络小组和平方案的基础上抛出了政治解决波黑危机的新建议。同时派出要员前往欧洲与英、法、德、俄等国进行磋商,并在前南冲突各方间穿梭斡旋。一时间,美国取代了欧盟和联合国,成了解决波黑问题的主角。

8月30日,波黑塞族宣布接受美国和平新方案, 并同意与南联盟联合组成谈判代表团,授权塞尔维亚总统米洛舍维奇代表波黑塞族签署和平协议。波黑塞族对和平进程的态度有了重大转变。但美国和北约为了进一步对波黑塞族施加压力,迫使其乖乖就范,又以8月28 日萨拉热窝惨案为借口,发动了代号为“精选力量行动”的大规模空袭。空袭从8 月30日凌晨开始,数十架战机对萨拉热窝附近的波黑塞族阵地进行了狂轰滥炸。紧接着北约战机又不分昼夜地反复轰炸塞控区各地军事目标,到9月14日宣布暂停空袭止,连续出动飞机三千多架次, 同时多国快速反应部队也将大批炮弹向塞军阵地倾泻,严重摧毁了波黑塞族的防空设施和指挥通信系统,塞军彻底丧失了大规模进攻的能力。

波黑穆斯林政府军和克罗地亚军队趁北约空袭塞族之机,在波黑中部和西部对塞族控制区发动发猛攻,攻城掠地,势如破竹,夺取了塞控区40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使穆克联邦同塞族目前控制的波黑领土已基本持平,接近于9月8日“日内瓦原则协议”规定的51%和49%的领土划分比例,从而为版图划分的谈判提供了现实基础。

美国用兵波黑,“以打促谈”,尽管遭到俄罗斯和南联盟等国,以及波黑塞族的强烈谴责,但却“打开了和谈的新局面”。在美国助理国务卿霍尔布鲁克的穿梭斡旋下,9月8日,波黑、克罗地亚和南联盟三国外长在日内瓦达成停战媾和的初步协议;26日又就波黑未来的宪法原则在纽约达成协议。新的宪法原则协议,无疑是对波黑和平进程的重大进步。

纽约会议后,波黑和平进程加速向前推进。在美国总统特使霍尔布鲁克新一轮的穿梭斡旋下,10月3日, 克罗地亚政府同其境内塞族代表就解决东斯拉沃尼亚问题的“基本原则”达成一致,为波黑全面和平的实现扫清了外部障碍;11日晚,波黑冲突各方达成一项为期60天的全面停火协议,并于12日零时起正式生效。这是第36个,也是唯一得到遵守的停火协议〔11〕。11月1日,塞尔维亚、 波黑和克罗地亚三国总统被美国请到俄亥俄州代顿空军基地,进行全封闭式的“最后谈判”;21日,终于就全面结束波黑冲突草签了一揽子和平协议。22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立即暂停对南联盟经济制裁的决议。为确保和平协议的执行,12月2日,美国总统克林顿批准向波黑派兵计划。4日,以北约国家为主、并由其指挥的来自32个国家的多国维和部队(总兵力6万多人, 其中美国2万多人,英国1.3万人,法国1万人,俄罗斯1500人)〔12 〕开始进驻波黑,以接替联合国的蓝盔部队。12月14日,塞尔维亚、波黑和克罗地亚三国总统以及美、法、德、英、俄五国首脑和其他有关国家代表又在巴黎爱丽舍宫正式签署了波黑和平协议。至此,延续近4 年之久的波黑战争宣告结束。

波黑和平协议是带有“美国色彩”的强权政治的产物,也是前南冲突各方在外力的强制下相互妥协的结果;充分体现了冷战后地区冲突国际化的典型特征。这其中,作为世界上唯一超级大国的美国“军事加外交”,“独领风骚”,干成了欧洲人想干而没有干成的事情。尽管如此,波黑和平协议的签署,毕竟是波黑从战争走向和平的重大转折,对前南地区以至巴尔干和欧洲的和平与发展,都将产生积极影响。

注释:

〔1〕参见拙文《当代国际政治的热点——前南斯拉夫剧变的来龙去脉》,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国际政治》1994年第8期。

〔2〕参见拙文《波黑问题初探》, 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国际政治》1995年第11期。

〔3〕王茂中《试析波黑战争的原因》,《东欧》1993年第4期。

〔4〕参见英《独立报》1994年4月20日

〔5〕参见姜域、蒋建清《波黑局势及其前景》, 《国际问题研究》1994年第1期。

〔6〕参见熊飞云《大国外交与波黑危机》,《东欧中亚研究》1995年第3期。

〔7〕张耀《跌宕起伏的波黑局势》,《国际展望》1994年第5期。

〔8〕谭东白《比哈奇危机使大国矛盾表面化》,《瞭望》1994年第5期。

〔9〕参见美《国际先驱论坛报》1995年5月18日。

〔10〕李文政《美夺取解决波黑问题主导权》,《人民日报》1995年9月28日。

〔11〕达洲《重要而又脆弱的和平》,《世界知识》1996年第1期。

〔12〕李君《和平从代顿起步?》,《世界知识》1995年第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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