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然秩序到交换秩序_协同理论论文

从自然秩序到交换秩序_协同理论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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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序的概念

序是一个比熵更早更广的概念,它既有宏观的属性又有微观的意义,既有静态也有动态的含义,它是一种客观存在,但往往由于主体认识的差别而导致不同的主观意义。

谈到序,一般都从对称开始。所谓对称,指系统在某种操作/变化下的不变性,一般用对称操作的个数来衡量。具体来说,完全的对称、均匀、各向同性是无序可言的。只有对称破缺了,各部分之间有了差别,有了区分,才谈得上排列,有序。这是典型的几何意义上的序,也是最直观、最通俗易懂的数学序概念。对称的打破,使原来“无中无旁”的均匀连续的图象有了浓淡疏密的变化。而且浓淡疏密的反差越大,不均匀性就会显得越强,在热力学上,称其为有序度越高。而在自然语言中,秩序一词往往意味着有条不紊,整齐划一,均匀协调,否则便视为混乱无序,显然,此时的序取决于人们对其感性的认识,是一种认识论上的序。几何序与人们这种习惯上的常识序概念恰恰相反,因此,尽管几何序是理性上最直观、简单的序,却与人们通常的秩序观念并不一致,看来其中经过了科学的抽象,已不再盲从人们的经验、习惯和直觉。

但几何序仍然是认识论意义上的序。人的认识也是从区分事物开始的。完全对称、均匀、各向同性的空间背景,将不提供任何信息,不存在任何可供感觉捕捉的目标。从而,人们也得不到任何认识的素材,更谈不上对素材的加工、深化,理不出头绪,也就形不成秩序的概念。对于几何图形而言,秩序不过是各部分排列的顺序,如果连各个部分都区分不出的话,还侈谈什么序呢!这就表明,作为一种客观存在,序,应与差别有关。

更容易产生误解的是晶体。液体从表象看来,一般认为是均匀无序的。它遇冷凝固,形成规则的点阵。一般认为,物质在形成晶体后,就更加无序了。从整体上看,从相对于每个晶格无穷大的空间尺度上看,这无疑是正确的,因为晶格的排列十分均匀,对称,各向相同。但作为局部微观,比如考察单独的一个晶格时,由它所占据的空间就不尽然如此了。在这个狭小的范围内,液态时均匀而无结构,但结晶时却有了图形结构,这种从液态到晶体固态转化的过程,假如按上述序概念来定义的话,显然是一个从无序到有序的过程。如此说来,同样一种状态,同样一个过程,站在不同角度上认识,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上述几何序与自然语言中的常识序意义都是如此,只不过几何序的概念与自然习惯序概念的意义恰恰相反罢了。然而,我们所说的空间尺度,这个尺度的界限应划在什么地方,至今尚未有定论。这又一次反映出序概念的粗糙和相对性。但至少说明了,序,是一个相对概念。

更有甚者,当人们描述贝纳德实验和化学振荡时,认为受控系统吸收的能量和物质达到阈值时,发生了生动的自组织现象。前者出现了有规则的条纹,后者出现了有规则的振荡,它们分别在空间和时间上产生了动态的周期性结构,被视为宏观有序度增强。这又与晶体的情况在认识上相反。对晶体而言,周期性代表无序,而对典型的自组织行为,周期性却代表有序。可见,在序概念的使用上,人们是何等随意与自相矛盾,这也从对比角度表现出序的概念还远远没有被澄清。但由此反映出一个规律,序的形成,不仅取决于外部条件,更重要的是,取决于组元间内在相关性,它导致了一种宏观上的状态稳定。

物理学中有各种各样的场:重力场、电场、磁场、强相互作用场、弱相互作用场等等。凡场都有势,有势就具备了做功的能力,系统作功即能量(势)被释放,这是能量形式由势转动的普遍物理过程。然而,能够形成运动趋势的现象还有另外一种:在封闭系统中,不均匀状态总趋于均匀,不同物质界面上总会出现相互扩散的现象。在两种不同金属的接触界面上,不但有分子的扩散,还会出现电动势。总之,不均匀(有序)趋向于均匀(无序)必将产生一种动因,一种作功的能力,一种势。这种由不均匀、或说由有序状态造成的势,同样是一种物理势,而相应的序,同样也是一种物理序。

电场的形成是由于正负电荷的分离,磁场的形成乃南北两极的对立,都是一种宏观状态不均匀造成的结果。一旦正负电荷中和,电场消失,电力作功的能力也就化为乌有了。当然,正负电荷的中和,只是宏观尺度的概念。不带电的中性物质,其构成组分的原子仍由带电的核与核外电子组成。在微观尺度,不均匀、差别、序仍然存在。原子内部的电场与电力作用依然存在。这又一次说明序的概念肯定与考察序的尺度范围密切相关。宏观有序未必微观也有序,宏观无序未必微观上也无序,这与晶体的晶格内部有序而外部大尺度空间范围的无序颇为类似。

但正如复杂对之于熵一样,复杂性只是一种宏观认识角度的现象,而熵的工具,起源于对不可逆过程,对耗散效应的分析。同样,差异、不对称,也是一种宏观认识角度的状态,它实质上联系着状态背后的非线性相干机理。或者说, 熵旨在于刻划耗散过程的不可逆机理,表现其中的耗散效应,序则旨在刻划系统部分之间稳定差异的规律性,表现其中的相干效应。因此,两者的侧重点是不同的。序能够直观地从所勾划的整体结构框架上透视到系统要素之间的非线性相干效应,着眼于系统结构的演变;而熵则偏重于从微观不可逆过程的统计理论刻划表现出结构的性质,就是说,着眼点是不同的。因此,正如过程与结果的关系一样,用熵来解释序是比较容易的,反过来,用结果(序)来表达熵就很困难。序与复杂性虽密切相关,但序不是复杂程度。序为宏,是客观存在,非线性的反映;复杂性则反映从宏观对微观的认识深度,即使它们都要基于特定的尺度、范围。有序可以表象为复杂,复杂却不一定反映有序。有内在规律差异的复杂性方为有序。这就是序与熵的关系。

从上述几种自然序的认识,我们可以抽出其共同具有的属性:①序的存在必定以部分之间相对稳定的差别——不均匀性的存在为前提,即便这种差别或不均匀暂未被人们所认识;②序与被考察事物的尺度范围紧密相联,在于部分与整体的划分,是一个相对概念;③序的客观意义在于事物部分之间的相干性导致的整体内在相关规律性;④序是系统宏观状态描述。

鉴此,我们可对序提出下述定义:序,就是相对时空范围内,由客观存在的事物间非线性相干性导致的系统宏观整体稳定的不均匀状态,反映整体组织的有机程度。

二、序与系统势

序产生势,势产生能,能产生力和运动功,这一机制是否具有普遍意义?它与传统物理学(力学、电学、磁学)有多少共性,是否对经济系统的序探索具有指导意义和借鉴呢?

物质的不均匀——序,同样会造成趋于均匀的力。这并不仅仅是孤立系统熵自然增大的动力基础,而且也是非孤立开放系统的一种动力基础。因为在开放系统中,既然组份、部分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存在着摩擦和碰撞,就必然存在着某种粘滞性,因而,这种动力也的确是存在的。扩散是一种物质组分微粒往空间或其余物质组分微粒间隙方向的运动。蒸发是系统液相向气相转化的行为,这都是系统成长和演变的过程形式,并不以封闭为前提。其规律性的探索,有着更广泛的应用范围。

物理序——系统宏观的不均匀性,之所以能形成趋于均匀的势,可以从经典力学作些粗略的理解。对于同一组分粒子而言,均匀分布的任一粒子受到其它组分粒子碰撞的机会和平均力度,对于各个方向来说应该是一样的。该粒子的运动方向也必然是随机的,不会特别偏爱某个方向,偏向于亲合某种特定组分的粒子。相反,分布不均匀的粒子,所受到的来自各个方向的其它粒子的碰撞也必然是不均匀的。其运动方向,除了随机性之外,当然倾向于平均受力较小的一方。这一方当然是粒子分布较为稀薄的一方。成群的粒子流向稀薄的部分,使之逐渐变得浓厚起来,而原来相对浓厚的部分则逐渐变得相对稀薄。它正是系统在总体上从不均匀向均匀转化的过程。不均匀程度越严重,有序度越高,势的空间梯度和时间梯度就越强,推动粒子的定向力就越大。这一完全经典力学式的模型,可以直观地解释不少物质趋于均匀的现象,这是宇宙间极为普遍的现象之一。

按定义,系统的不均匀性就是系统的序,是一种规律的内容。具体到不同对象和涵义的状态,就有不同的序。序产生势,势产生力,力导致动,而动的结果是序的减少,均匀性增加,这是一条完整但不闭合的过程链条。链条一经形成,就自然而然地由一个环节引发下一个环节。可是,均匀性越大,则意味着原来导致这种均匀发生的系统特征就越淡化,从而系统将要面临和承受的各种各样涨落就越发具有同等的概率。换言之,系统一种涨落导致的不均匀性消失,完全可能为系统另一特征的涨落提供契机,这种新性质的涨落完全可以不同于原涨落,因为所有不同性质的涨落在均匀状态下是等概率的,并不必然保证某种特征的涨落在系统均匀不均匀的状态变化中一直居主导地位,从而导致上述链条的封闭循环。旧的差异消失,新的差异出现,有序→无序→再有序,这种过程总是永恒的,不会有绝对的静止不变存在,尽管其宏观表象都表现为部分间差异的存在→消失→再现的循环图景,但并不一定非是同一种相关性(特征)的封闭循环不可。更为一般的是,涨落的性质往往不同(有变)。这样,虽然序的减少是事物演化的普遍趋势,但宇宙中序的总量(状态总量)却不会越来越少,直到全部均衡、陷于死寂。因为外界变化引起的涨落总是此起彼伏不断发生的,依不同的条件而在某个期间使某种涨落居于系统演化的主导地位。物质、能量、信息的部分之间或内外之间的交换作用于系统,就使得序变化成为可能。显然,不仅序的减少是自然界的普遍规律,序的新生或增长也应是宇宙间的普遍规律才对。序,是一种宏观的状态参量,并未要求是某种特定相关性(涨落)所致。然而,不管是哪种序,序的共性却是一目了然的:序的存在=>势的存在。这就表明:序是系统势存在的充分条件。

那么,无序是否会产生势,即,序是否是势存在的必要条件呢?根据前面的序定义,假定系统中存在着某种势,则系统的宏观状态必定存在着部分之间的某种差别,而这意味着有序,不管这种区别是否已为人们所认识,否则,能量自发流动的动因将不存在。这就证明,序,的确是势存在的必要条件。综上,序的存在与势的存在等价。

由于有序产生的势可以将能量以作功的方式耗费在有序往无序方向转化的过程之中,而从无序向有序状态转化的过程却不能反过来将这些功耗再积聚成势,因此有序→无序的演变过程是一个典型的不可逆过程,其中的势功转化扩散效应就是一种耗散效应。任何一种势,只能产生促使不均匀度减少的力量而非相反。如果热量从低温热源向高温热源流动,将会使原来热的更热,冷的更冷,不均匀度只会更大。事实上,这不可能发生,它违背了均匀的普遍规律。所以,势造成了力的方向,规定了不可逆过程的指向,欲想升温,就需外界的能量支持,比如从系统外对系统作机械功进行摩擦生热,才能达到这个目的。这种普遍规律,不仅对于自然界,对经济系统(社会)也同样适用。于是看起来对系统中的具体序产生的不同认识,决定了序的刻化与表达的差异,比如耗散结构理论认为,系统内部涨落的放大产生有序,而协同学认为系统内部各子系间的协同产生有序,而根本的分歧,实始于观察侧重面上的不同。

三、序的形成与刻划

一个具体的实际系统,其指标体系可以有多个(实际上可无穷多)。根据序的定义,在指标相关的重组过程中,有些指标提高了有序度,但同时其它指标则可能降低了有序度,因此不能笼统说该系统的有序与否,而应据不同的考察角度、范围,定义不同的序。整体的序可以从诸种序的加权平均获得。衡量序的程度可以序参量表示,它是系统进化过程中指示系统新结构形成的一种函数,描述宏观整体的行为过程,但本身仍是微观子系统整体运动的产物,如激光中的电场强度,化学反应中的组分浓度,生态系统中的种群个数以及朗道参量等等。确定系统的某种序参量,要具体分析系统的非平衡相变代表怎样的对称性及自组织过程。

从定义看,假如熵不仅是系统不可逆程度,而且是系统复杂程度刻化的活,用熵来表达序显然就不妥。更何况,将负熵与序相联系的“负熵序”,纯粹是一种薛定锷的巧合,并不能说明负熵引出了序还是反之。即,对它们之间确切的关系,迄今尚未明了。在薛定锷的名著里,他介绍了统计熵的概念,s=KlogD,其中K为玻尔兹曼常数,D为系统原子无序态的可能微观状态数量量度,他认为“假如D是无序的量度, 它的倒数1/D可作为有序的一个直接量度。因为1/D的对数正好是D 的负对数,即-s=Klog(1/D),因此, “负熵”的笨拙的表达可换成一种更好一些的说法:取负号的熵,它本身就是有序的一个量度。”看来,把负熵与序联系起来带有巧合的色彩。在玻尔兹曼方程中,首先,说“D是无序的量度”是容易产生歧义的,因为实际上,D是微观上所有可能出现的状态组合个数。显然,要素(粒子)越多,D就越大, 这是复杂性,而前面分析过,复杂并不等价于无序;其次,为什么把有序的量度选择为1/D而不选择-D或1/D[2]……,按他的解释, 原因在于log(1/D)=-logD,这种数字的巧合便于把序与负熵联系起来。当然, 仅以此据出发的话,有序的量度尽可是任一与D呈反变关系的量, 因为此前序还未被量化地决定过,它的变化曲线尚不可知,于是薛定锷才有如此大的选择余地。第四节将要看到,序与熵有关,但并非熵,序的形成还与信息涨落有关。

另一提出负熵的是普利高津,但确切地说,他提出的是负熵流。系统开放时,一旦与外界发生物质、能量的交换,系统内部的熵变将由两部分组成:ds=d[,e]s+d[,1]s其中d[,1]s是系统自身的熵变而d[,e]s则是系统与外界物质能量交换后引起的系统熵变。按热力学第Ⅱ定律、系统内的熵变d[,1]s≥0,而d[,e]s却可大于、等于、甚至小于0。不过,第一,上述方程各项均为熵流,而非熵;第二,所谓d[,e]s为负熵流是指系统与外界交换物质能量后,可能引起系统熵减,而不是说真有“负熵”流进子系统。可见,普利高津引入负熵概念要比薛定锷谨慎得多。

我们再看其它有什么用以表达序的方法。走向混沌的模型已发现多种,在颇具典型的逻辑斯蒂模型中,认为吸引子分岔图的前半部(0 <μ<3.57)是有序的,而后半部(μ>3.57),即进入混沌状态表示无序,从而将混沌与序联系起来,至少认为分岔比混沌更有序。这同样值得商榷。第一,混沌区的吸引子不稳定,弥散地分布着,其“复杂”程度远高于分岔区。第二,混沌区的复杂中存在着秩序,沿纵坐标呈带状结构,且包含一些分岔区所没有的稳定周期(例如m≤1+√8 时的周期解3)。第三,若把混沌区中的局部加以放大, 可得与分岔区“自相似”的结构,这说明混沌区实际上是无穷多个分岔区结构的浓缩体。可见,混沌状态并非与有序绝对相斥,更未把有序丧失,它是有序和“无序”的统一体,至于这种“无序”是否的确是客观存在的“无序”,抑或是认识程度尚未达到被认为的“无序”,还不能盖棺定论。因此,把混沌等同于无序也是不妥的。

迄今为止系统科学中对序的刻化、定量化表达程度最强的,恐怕要算协同序了。这是序的又一刻划方法。由于它将时间与序变结合起来,从而将序的动态演变真正以过程的形式表达了出来,因此是一种意义深刻的时间序。有人把哈肯的协同学定义为研究系统从无序到有序、有序的条件及规律的一门横断科学。哈肯将系统的参量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状态参量(快驰豫变量与慢驰豫变量),另一类为控制参量。在系统演化过程中,快驰豫变量的作用有如过眼烟云,转瞬即逝,就是说,这种变量对系统总体状态的演变影响不大;慢驰豫变量则是演化中持续起作用的变量,是演化过程中的主流,直接影响着系统总体及宏观状态,因此,它又称为序参量。这种参量是借鉴热力学的绝热消去法,用序参量μ逐个取代快驰豫参量S,使事理之后的方程中只出现μ而消去S来处理的,从而把一个描述微观对象的方程组变成描述宏观状态的方程组。同时,由于描述微观对象时用到的快驰豫参量S很多,消去S使得方程的个数也大为减少。这种思想叫作处理“演化序”的伺服原理,其中心就是绝热消去法。伺服原理的意思是序参量处于支配地位,而快参量处于被支配的伺服地位。虽然协同学是用非线性方程处理开放系统演化问题的一种方法论,比原来单纯依赖热力平衡的各种理论大为进步,但当系统进入混沌态之后,这种方法也随之失效。这与负熵序情况相仿,反映出协同学方法仍是不完备的。

但协同序是一种动态的序,发展的序,是系统吸收外界能量后通过自组织行为而形成的,反映的是无序向有序而非有序向无序过程的演变,因此,它针对的就不仅是孤立系统和封闭系统,而且是开放系统。当系统处于相对无序态时,各部分要素(如发光物质的电子、贝纳德容器中的水分子、原始交换系统中的各种价值原始分子等),基本上处于“各行其事”的独立状态,至多只和邻近有关要素发生关系。一旦系统吸收了足够的能量,系统各要素就被全部动员起来,各要素的行动服从于整体的要示(即全局指令),迅速与远近各部的要素配合协调,共同构成宏观的新结构(就象经济增长突变呈现的状态那样)。所谓序参量就是那些在宏观尺度上“一呼百应”建起的系统各部分远程关联参量。只有在协同起来之后,才能更加明显地体现出系统的整体、相关性、真正成为复杂系统。系统的简单与复杂,不在于体积的大小,所含要素的多少,而在于各要素之间的相关性、协同性的有无或强弱。没有相关性、协同性,也就没有从微观到宏观的加合作用,也就没有系统的自组织过程,整个复杂系统的演化理论也就变得不必要了。

本来,序是一种空间概念,是从空间状态的对称、破缺、建构、排序抽象而来,但协同序选择的序参量,则是从时间标准出发,驰豫时间短的被排除,长的选作序参量。它是从时间的角度,从序的形成过程来定义序参量的,虽与其它序定义相比,不太直观,但其定义方法一开始就是量化的,与方程的数学形式相联,具有坚实的内涵,使它直接参与数学演绎并获得明确无误的结果,这是其它序所不能比拟的,而且,它避免了序产生过程的经典动力学解释,因此,它是迄今为止,序的最佳表达方法。

四、交换序

以上我们讨论了自然序的共性和一般概念,如果从功能<=>结构<=>涨落之间的相互作用出发,那么我们可以在物理系统、化学系统、生物系统乃至经济系统之间发现明显的共同特征,系统都由许多相互作用的子系或部分组成,且是开放的,允许物质、能量和信息在其间及与外界的交流,相互作用的非线性机制在一定条件下,从相干的有序结构自发产生出来,从而在物理、化学、生物及经济等语言间建立起一种“同构”,使之保持某种结构和信息的不变性。本节具体到经济系统,从系统相变的过程,相变代表什么样的对称性以及自组织过程,考察其中最重要的一种结构描述——交换序,粗略讨论它的概念与经济意义。

经济系统的核心和本质在于交换系统。没有交换,独立的人和物,也不成其为一个有机组合的系统。交换的产生与发展,才使得产权形成一个产权系统,使得产权在系统整体的相互关系作用中有了具体的内容,供给和消费两个子系统相互作用的结果,是分工的出现,即从产权系统中分离出供给(生产)子系统。而相应要素间关系的紧密,又使得交换系统从单纯的价格系统分裂成(信用货币)价格与价值两个子系统,这种分裂,就是相变过程。不管哪种子系统的形成,与交换系统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一样,都是组元间相干关系的形成和演变过程。相干效应是一种整体效应,以子系统的独立性丧失为条件,其在宏观整体上表现的状态和形式就是序。

供给子系统从原始产权子系统分裂出,使得原始自给自足,集生产与消费为一体的产权主体独立性彻底丧失;货币子系统从价格子系统中分离出去,在使生产与消费并行程度(效率)提高的同时,也使原始价格系统等价物的生灭独立性彻底丧失,为整体上通货膨胀的产生提供了可能。而交换系统整体的演变,其相干关系的表达,价值,则不仅因商品交换以上述组元丧失相应的独立性为前提,而且正逐渐也必然使不同交换地域上信用货币的生灭独立性丧失殆尽。

但是,如果价值是蕴含于交换商品内的实体的话,你就无法理解同质同量的面粉和油,经过同一面包师的烘烤制作却具有完全不同的价值(比如因火侯差异引起质量差异)。对同样的水在同一时间,你也无法解释在中东和日本,为什么它会有不同的价值。更不能说明在某一时刻为什么有些天然的物品远比人们生产的物品,即使是凝结于高科技智慧的物品价值要高。由于价格面对所有可交换的对象,随时随地受到各对象的挑战,不管是天然、人造、有形、无形,因此,价格必然能说明这些才行。显然,经济系统诸因素之间存在着多重因果反馈环并发生作用,从而显示出非线性的动态特性。“挑战和应战类似于原因和效果仅仅是在代表事件的顺序上。顺序的特点并不相同。与原因的效果不同,挑战和应战不是事先决定的,不是在一切情况下都必然一致,因此本质上是不可预言的。”“为了把运动变成一种重复的不断发展的有节奏运动,就必须有一种生命之流,以便于把那挑战的对象从平衡推向不平衡”。这种生命之流,就是价值流,一种在交换系统整体范围内,所有商品身上共有的普遍性——经济能量之流。

经济系统的对称与几何序不同,前者指的是:“匀称的,主要意味着良好的比例,良好的平衡这种东西,而对称性则表示结合成一个整体的几部分之间的那种协调”。无疑,传统的一般均衡是一种严格意义上的对称,除了时间反演对称性以外,还包含了供给等于需求这种对称,但事实上,经济系统中更重要的是有序,是非对称作用。比如在经济周期振荡中,高涨在形式和性质上都不同于下降,繁荣和萧条的时间也从来是不对称的。信用货币系统出现之后,整个经济系统中的供给与需求也不可能再对称起来。克洛尔指出,在现实经济市场上,与商品交换有关的典型交易,并非任何其它商品,而是货币。为了购买任何商品就必须拥有相应的货币资金。这给经济主体的行为加上了特殊的限制,并使其活动复杂化。因为货币本身的价值形式表现出的不对称是一目了然的,一边是各种使用价值的自然形式,另一边是它们共同、统一的价值形式(货币形式),而这个不对称则完全是从简单商品物物交换的对称性蜕变出来的。从金属形式到纸币信用形式,是价值形式演化,也是更重要的、即第二次对称破缺。第三次就是证券化,使货币资本经历了更高层次的对称破缺。一种有序演变到另一种有序,现在同商品对立的甚至不是一种商品实体,而只是一种价值符号,价格作为信息的本质更加突出。货币形式的抽象是货币进步的标志。所谓货币形式的“对称破缺”有三个意思:1.商品交换的同一性在时间空间上分裂,等价物的独立性丧失;2.由1造成商品交换矛盾运动中的不确定性和偶然性;3.由整体效率的并行要求和支付手段实现时差的矛盾引入的时间因素。下面逐一分析。

关于1,在这些仅针对“货币形式”进行的讨论中, 针对一种商品的单一形式变化,对称性是必要的,也是合理的产权关系要求。但对于考察这种形态变化的社会联系,或是社会网络时,对称性就完全不够了。在一次简单的商品交换,或商品微观粒子碰撞中,买卖行为是统一对称的,买就是卖,卖就是买,这就是相的对称性。对一种商品所有者来说是卖,对另一商品所有者来说就是买。但商品世界的完成形式——货币形式外在的非对称性,已经使得简单物物交换的统一对称性破缺了,买和卖在空间时间上被割裂开来,作为交换媒介的等价物(与信用货币有别)取得了流通手段的职能。此后,又有一系列的职能从这种流通手段基础上发展起来,比如贮藏手段等派生职能。因此,考察整个交换系统时,这种非对称性是要特别注意的。关于2, 这种重要的非对称性不仅仅是由于买卖的同一性在时空上的分裂,更重要的是因为货币在商品交换矛盾运动中发生了一系列不受当事人控制的整体系统联系,从而引起了系统走向的不确定性和偶然性。显然,精细的社会分工使生产者的劳动是单方面的,他不可能生产自己所需的一切商品,因此,对他来说,其产品仅仅是交换价值,而这个价值只有经过货币交换才能为社会(系统)所确认为等价形式,即与有用经济功相当的能量。但欲证明功的有用,则需通过信息(价格)的试探,或反过来,灵敏地发现价格差别。中间产品的价格差别要由企业家来发现,这也是企业家的职能;消费品的价格差别则由消费者,即产权直接支配者来发现。但在资源与劳动配置须经市场的自发调节协同来实现时,这个“证明”是非常困难地通过迂回曲折道路来完成的。因此,与物物交换买卖行为同时出现的情况完全不同,货币使交换过程既非对称,也非必然以确定的形式实现,而只能定义某个时刻的有用功。正是这种非对称性和不确定性足以引起经济波动和危机的可能性,因为以货币为媒介的商品交换使一些货币不断地换位,不断沉淀在商品空出来的流通位置上。倘若不存在贮藏货币,那么退出流通的就总是商品而非货币。关于3, 等价的商品和货币不再同时出现在买卖过程的两极,这里,货币只是作为买者支付货币的承诺确认了生产者所作的有用经济功效,实现了商品交换,但只有当支付日期到来时,货币才作为支付手段真正迈入流通,携带能源。它成了一种节省支付手段的杠杆,却造成流通中单位货币携带能量的膨胀,这个量此时实际上已与承诺时确定的有用功量有了差别。如果同时存在许多这种相互交错的承诺和支付,除非一种专门机构和途径(银行)能使某个时刻的债权债务正负恰相抵消,否则,作为对时间补偿的利息存在就成为必然。这样,我们看到流通过程中能量的不对称性,对称的量(债权=债务)在整个系统中转变为“不对称”的差额,在经济范畴中引入了时间。微观的并行效率要求的竞争性与宏观的协同要求对立起来,使交换系统趋于不稳定,最终以货币危机的形式爆发出来,形成新的有序。历史上,这种危机只有在商品经济成熟阶段,在金融机构发展步伐跟不上这种要求时才会发生,就是证明:货币在流通,而其代表(与有用功等量)的商品早已退出流通;商品在流通,而生产者被承诺支付的能量却只有在将来才实现。另一方面,由于时空因素,每天订立的支付与同时到期的支付是完全不可通约的量,无论在质还是量上均不对称。这样,即期限不同的债务可能会偶然地集中在某一天到期,从而使债务总额特别膨胀起来,形成一随机的巨涨落,并导致金融系统的大动荡。

综上,交换系统=价值(能量)系统+信息(价格)系统=货币价值(能量)系统+商品价值(功)系统+信息系统。这里,+不是线性迭加,而是非线性相干。价格与价值总是相差一定的驰像时间。如果价格涨落不引起熵变,此时的交换系统是最有序的,不同商品的能量和价格相对稳定,排成了一幅高低有序的阶梯图案。价格涨落引起的价值熵变越大,整个交换系统就越发无序,因为各种有序状态下的相干性在此变得不再有规律,各种商品(粒子)的价格、随后是能量的变化,将处于无规态。

五、结论

1.序的产生有赖于系统具备产生它的能力——物质和能量的交换。而具体序的形成与否,取决于产生序的条件、信息。不同条件下,系统会生成不同的序,或者说,一定的物质,能量与不同的信息要结合,对有序的贡献是不同的,信息并不等同于有序性,其能否成为系统从无序→有序变化的条件,取决于信息的性质及它与物质、能量的关系,即信息的强度或系统要素对它的吸收程度。当信息强度极弱(相对于吸收而言)时,是不会引发无序→有序转化的,只有信息具备充足的物质和能量时,才能引发相应的这个过程,并随着信息的强度变化使有序度相应调整。语言表达信息时的讲话音量,生物基因遗传中的营养物质,价格变化时的价值大小,都是同一道理。这就是宏观序的生成过程,它的结果就是得到一个“适应性”整体结构。

2.新序(结构)形成的性质,取决于原有结构中最活跃的性质与信息性质结合导致的功能选择、包括变异、遗传和协同选择三种。微弱的有序(信息)+强大的无序(物质和能量)=>产生两者都不具备的新东西:宏观有序。

3.经济系统的微观内在相关性在于交换关系。经济系统的宏观稳定性以X=C表现于市场上。经济系统的不均匀性取决于局部相对的商品供需比例和货币供需比例。一种是由同一类商品的比例失衡引起,一种是其它商品能量的变化所引起。总之,不均匀程度就是价格对价值的偏离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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