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话水平的语言表征与相应的测试等级，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表征论文,普通话水平论文,等级论文,语言论文,测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H10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 —5397（2000）03—0057—06
我们把普通话水平在语言上表露的征象称之为普通话水平的语言表征。这些表征是我们分析判断应试者普通话水平可以参照的外在表露形式。我们在普通话水平测试中为了正确把握测试等级标准，必须对这些表征进行充分分析，比较准确地定位。五年来大量的测试实践，使我们对这些表征有了初步的认识，也是本文论述普通话水平的语言表征与相应的等级标准两者之间关系的基本依据。
一
语音表征与相应的测试等级是我们对普通话水平语言表征分析的重要方面。
语音是负载语义的外在物质形式。在普通话口语交际中，我们是通过语音这个物质形式来传达语义的。应试者的普通话语音是否规范、标准直接影响到普通话水平的高低。因此，普通话水平测试中语音评定占有重要的地位。现行普通话水平测试的架构，通过单音节字词、双音节词语、朗读和说话等项内容测试，可以较为全面地显现应试者整体的语音面貌。
掌握普通话语音系统是应试者从单一使用汉语方言语音，逐步向全面掌握现代汉语标准语——普通话语音过渡。比较汉语方言和普通话之间的语音差异，找出两者之间的对应规律是普通话语音教学的成功经验。但是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两者之间毕竟是同属汉语语音的范畴，有许多共有的语音特征。讲汉语方言的人学习普通话不是掌握另一种语言的完全陌生的语音系统。因此，应试者语音失误的类型总是有限的。在有限的语音失误中，应试者语音系统方面有两大类失误：一大类是普通话语音系统有而汉语方言系统中没有的某种语音现象，因应试者没有掌握普通话语音而导致的失误。例如：舌尖后音声母、卷舌韵母、撮口呼韵母、曲折的降升调等发音错误。另一大类是汉语方言语音系统有而普通话语音系统没有的某种语音现象，因应试者遗留汉语方言语音而导致的失误。例如：舌叶音、齿间音、入声韵尾等语音现象的遗留。
显而易见，普通话语音教学首先要进行发音训练，掌握普通话语音系统有而方言中没有的语音，同时纠正、克服普通话没有而方言语音中有的语音现象。没有经过发音训练或者发音训练不够，在测试中就会一类一类的、一批一批的成系统的显现语音错误或语音缺陷。这种成系统的语音错误或语音缺陷的语音表征是影响普通话水平的主要因素之一。
二
不同类型的语音失误对普通话水平的影响不尽相同。我们从现代汉语常用字的语音分布加以说明。
根据《普通话水平测试大纲》的设计，实际测试当中是以单音节语素或单音节字音为语音评定的基本单位。例如：第一测试项”单音节字词”和第二测试项”双音节词语”，主要测试应试者的声、韵、调以及轻声、儿化、变调等语音系统和常用单音节（字）词、双音节词语的掌握情况。从试卷编制和评分系统来看，双音节词语不是按词评分，而是按词语中单字字音评分。
我们为了讨论语音表征的方便，首先分析现代汉语常用字3500个（包括常用字2500个，次常用字1000个）的语音分布。
从常用字的语音负载看，声调负担的确最重。普通话四个声调中所含常用字最多的是去声，为1300多字，最少的是上声，也有600多字。 普通话声母比韵母要负担重一些。普通话声母除n、k、r、z、c、s外，其他声母所含的常用字都超过100字，其中b、d、l、j、x、zh、sh超过200字。声母j含常用字最多， 超过300 字。 而韵母中所含常用字超过100字的只占韵母总数的2／5，这些韵母是a、i、u、ü、-i （后）、 ai、ao、ie、üe、iao 、uei、an 、ian、eng、ing、ong。 韵母所含常用字只有an超过200个，i、u、超过300字。从这个角度说，普通话声调是否准确是影响普通话水平的首要因素，其次为声母。当然，一些韵母是否准确也不可忽视。
为了进一步分析语音表征，我们从语音系统不同类型的角度，对普通话声母、韵母所含常用字列表举例说明：
声母举例常用字次常用字合计
唇齿音90 20
120
舌尖中鼻音50 3080
舌尖中边音
180 90
270
舌面前音 520 170
700
舌面前音x160 60
220
舌尖后音(不含r) 470 150
620
舌尖后音r 40 1050
舌尖前音 190 60
260
后半高不圆唇元音韵母 40 1060
卷舌韵母
4
3 7
撮口呼韵母
180 70
250
前响复合元音韵母 340 110
450
中响复合元音韵母 240 100
340
前鼻尾音韵母 560 210
770
韵母in30 2060
后鼻尾音韵母 480 160
640
韵母ing 100 30
140
说明：1.本表未经复核，请勿引用。2.统计的字数凡两位数、三位数均隐去个位数，四位数则隐去十位数和个位数。因此，常用字和次常用字与两者相加的合计数，产生差异。例如：韵母in，实际所含常用字36个，次常用字28个。当隐去个位后，分别成为30、20，两者相加的实际字数则是64个，隐去个位，成为60。
以上两个表可以说明，舌尖后音声母和前、后鼻尾音韵母所含常用字较多，是普通话教学的重点，也是反映普通话水平比较突出的语音表征之一。
假定应试者单纯在舌尖后音（不包括声母r ）或单纯在后鼻尾音韵母这两大类字音上的分别失误（语音错误），能获得几级几等的成绩呢？
首先分析舌尖后音。第一项和第二项：舌尖后音至少出现18次，扣2.7分。朗读项（以第一篇作品为例）字音扣5.8分。选择判断项（（以《普通话水平测试大纲》样卷为例）字音扣1.2分。 说话项（无论什么话题，字音失误会超过15次）语音面貌至少扣10分。加上选择判断项和说话项其他方面的要求，应是比较接近三级甲等的水平。
分析后鼻尾音韵母。第一项和第二项：后鼻尾音韵母至少出现32次，扣4.4分。选择判断项（以《普通话水平测试大纲》样卷为例）扣0.4分。朗读项（以第一篇作品为例）扣6.3分， 说话项（无论什么话题，字音失误会超过15次）语音面貌至少扣10分。加上选择判断项和说话项其他方面的要求，应是比较确定的三级甲等水平。
而单纯舌尖后音r 或单纯卷舌韵母的失误（语音错误）就难于这样明确判定了。例如卷舌韵母，按以上测试项的顺序范围，第一项和第二项扣0.6分，第三项没有扣分，朗读项扣0.2分，说话项假定扣1分， 可以计算的扣分只有1.8分。
以上是比较极端的例子。在实际测试中，应试者在舌尖后音声母或后鼻尾音韵母的失误并不表现为单纯的“语音错误”，而是更多地表现为“语音错误”和“语音缺陷”分布不等的集合。同样出现一类语音失误，由于应试者发音和正音的训练程度不同，分别反映为“语音错误”和“语音缺陷”，同时也反映出不同的失误量。某类语音失误通常在不同等级有不同的显现和遗留。
当然，普通话水平被评定为不同的等级是语音、词汇、语法以及口语表达等诸多方面的综合判断，是量化评分的最后结果。
普通话语音表征常常同常用字的使用频度有直接关系。比如应试者没有完全掌握舌尖后音声母的字。假定他只是“狰”“涮”“赊”等次常用字读音错误，不会在朗读和说话项有明显的显现。如果是在“是”“上”“这”“中”“说”“时”“生”“出”等使用频度极高的常用字出现错误，就会在朗读和说话两项中较为明显显现，影响到整体的普通话水平。朗读以作品1号为例， 以上使用频度极高的这八个字就出现约30次。
国家语委编制的《现代汉语常用字频度统计》中累积频率在50.94%以内的高频度常用字175个，累积频率在80 %以内的高频度常用字有664个。提高普通话水平就要在教学中首先教好这些频度高的字音。
三
汉字读音正确与否是普通话是否标准、规范最直观的表征。因此，普通话水平语言表征的量化分析中，我们通常十分关注字音失误的数量。以下我们分析字音失误与相应的等级标准。
第一项、第二项字音错误的量化分析：（为了计算的方便，我们不独立计算字音的语音缺陷，把字音的语音缺陷折合为语音错误来计算。例如：错字数为3，既可以代表3个字音错误，也代表6个字音的缺陷； 也可以代表字音错误或字音缺陷的综合分数，例如：错字数为3， 既可以包括1个字音错误和4个字音缺陷，也可以包括2个字音错误和2个字音缺陷。）
单音节字词 双音节字词
错字数累计失分 错字数 累计失分
一级甲等 3/5内 0.5内3内0.6内
一级乙等 10内
1.0内10内
2.0内
二级甲等 15左右 1.5左右 15左右 3.0左右
二级乙等 20左右 2.0左右 20左右 4.0左右
三级甲等 30左右 3.0左右 30左右 6.0左右
三级乙等 30-49之间 3.0-4.9之间 30-49之间 6.0-9.8之间
不进级50以上 5.0分以上50以上 10.0以上
朗读项、说话项字音错误的量化分析：（根据1994版《普通话水平测试大纲》的规定，朗读和说话两项字音量化评分，只计算语音错误。朗读项的字音评分还包括对漏字的扣分要求。
朗读项
错漏字数
累计失分
一级甲等 3左右/限5内
0.3左右/限0.5内
一级乙等 10内/限15内
1.0内/限1.5内
二级甲等 15左右1.5左右
二级乙等 20左右2.0左右
三级甲等 30左右3.0左右
三级乙等 40左右4.0左右
不进级
50以上5.0分以上
一级甲等说话项
错字数
语音面貌
累计失分
一级甲等 3内 1.0/限2.0内
一级乙等 10左右/限15内2.0～3.0/限4.0内
二级甲等 10～15之内
4.0左右/限6.0内
二级乙等 15内 6.0左右/限8.0内
三级甲等 15以上/限35内10.0内
三级乙等 40左右
12.0内
不进级
50以上
12.0
四
有些语言表征不是一个“级”或一个“等”特有的，而是表现几个“级”“等”共有的或可能有的。当然，共有的“级”“等”是相连成序的，表现为某个等级以上或某个等级以下几个等级共有的或可能有的。例如：说话项可以做到“流畅”则是三级甲等以上的等级共有的。“自然流畅”是二级甲等以上的等级共有的。又如：朗读项语速过快过慢在二级甲等以下的等级有可能发生。停顿出现错误或不当则在一级乙等以下的等级就有可能发生。以下我们列表说明：
朗读项：
停顿语速
错误 不当过快 过慢
一级甲等无无 无无
一级乙等无/可有
无/可有 无无
二级甲等可有 可有可有 可有
二级乙等可有 可有可有 可有
三级甲等有有 可有 可有
三级乙等有有 可有 可有/有
说话项：
流畅程度口语较差词汇规范话语不连贯
背稿现象程度(时间不足)
一级甲等 自然流畅无 规范 无
一级乙等 自然流畅无/可有 规范/可有 无
二级甲等 自然流畅可有规范/可有 无
二级乙等 流畅可有可有 无
三级甲等 流畅可有有可有/有
三级乙等 不流畅 可有/有 有可有/有
五
非语言表征的一些因素也会影响到普通话水平测试的成绩，例如：并非普通话水平低导致的说话时间不足以及超时被扣分的情况。在说话项说话时间不足常常是应试人普通话水平不高造成的。但是，在大量测试中我们也发现一些应试人事先准备不充分，或者心理过度紧张也会造成说话时间不足。按1994年版《普通话水平测试大纲》的规定，说话项“说话时间不足，必须主试人用双向谈话加以弥补”，要扣2分。
我们对事先准备不足、心理过度紧张造成说话时间不足的情况与相应的测试等级加以分析：
说话项：
准备不充分心理过度紧张
一级甲等无 无
一级乙等无 无
二级甲等无/可有 无/可有
二级乙等无/可有 无/可有
三级甲等无/可有 无/可有
三级乙等无/可有 无/可有
无论进行何种考试，都会提出在一定时间内完成的要求。普通话水平测试也不例外，对各测试项（除说话项外）提出限时的要求。以下是各等级出现或可能出现超时的情况，列表说明：
单音节词语 双音节词语
选择判断 朗读
(限时3分)
(限时3分)
(限时3分) (限时4分30秒)
一级甲等无 无
无 无
一级乙等无/可有 无
无 无
二级甲等无/可有 无/可有 无 无
二级乙等无/可有 无/可有 无 无
三级甲等无/可有 无/可有 无/可有 无/可有
三级乙等无/可有 无/可有 无/可有 无/可有
综上所述，普通话水平测试是通过五项内容的测试，综合评定应试者的普通话水平。我们不可能通过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来判定一个应试人的普通话水平，也不可能通过一个语言表征就准确判断一个应试者的普通话测试等级。而且语言表征的综合分析大多表现为相对的参考量，很难成为绝对的确定量。同时，我们现行的普通话水平测试也不可能通过一个测试项来评定一个应试者的普通话测试等级。我们可以说，评定应试者普通话水平是通过全部测试内容的考查，主试人分析应试人所有可供判断的语言表征得出的结果。
[收稿日期]200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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