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与意向的探索--论现象学影响下的英格登美学研究_现象学论文

本体与意向的探索--论现象学影响下的英格登美学研究_现象学论文

在本体与意向之间的探索——论现象学影响下的英伽尔登美学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现象学论文,本体论文,美学论文,意向论文,英伽尔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内容摘要 本文认为,英伽尔登是为了解决现象学中本体与意向之间的危机来研究文学艺术作品的,其思考的结果却使他走上美学研究之路。他用现象学的思维原则建立起艺术本体论;进而用现象学意向性的方法,阐述了艺术认识过程。因受现象学发展的影响,后期的英伽尔登把审美价值当作美学研究的核心,并企图为其确立一个现象学基础。关键词 美学 现象学 英加尔登

罗曼·英伽尔登(Raman Ingarden)的美学研究以其独特的价值取向、新颖的思维方式开拓了艺术本体论、艺术认识论和艺术价值论等美学研究新领域,为当代美学作出了令人瞩目的贡献,为文学的认识和研究提供了一整套独特的理论方法。这种独特的价值取向和新颖的思维方式来自现象学的基本原则和基本方法的启示,没有现象学的引导,就不可能有英伽尔登独特的美学研究。

一、在本体和意向之间的寻求

英伽尔登是富于哲学素养的美学家,在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形成的黄金时期,他曾跟随在胡塞尔身边学习达六年之久,胡塞尔的现象学给了他深深的震撼和冲击。胡塞尔主张哲学应当作为“严格的科学”而存在,这种哲学要求人们必须忘掉一切成见,用自己的眼睛来省视一切,其唯一正确的方法就是“直面事物本身”(Zu den Sachen Selbst),从而直观地把握事物的本质,这就是现象学。英伽尔登被这种新的哲学吸引了。在20世纪初西方哲学界引人注目的《逻辑研究》这本书中,胡塞尔把“意向性”作为哲学的中心概念进行了研究,企图证明一切意义、本质的表达来自人的意向性活动。因此,对事物真实的实在性认识就必须由一种内在的视力来证明,这种内在视力胡塞尔称之为“直观”。英伽尔登对《逻辑研究》推崇备至,认为此书标志着20世纪哲学发展的方向。正是这种思维倾向,促使英伽尔登在走向思想成熟的时期始终追随在胡塞尔身边,力求为各门科学和知识提供明晰和确定的基础。

那么,究竟如何才能从直观中获得对事物本质的把握呢?胡塞尔提出了“存在的悬搁”与“历史的悬搁”。他认为人的认识活动就其实质而言是人的纯粹意识活动或者说意向性活动,所以现象学也可称为意识论。〔1〕胡塞尔通过对意向性进行分析后指出,纯粹意识包括自我、我思和我思的对象三个方面,三者构成了意向性活动的全部。自我,即先验自我,是一切意义构成的基础;而我思则是意向性活动的主体,它给予人们认识的对象并使对象进入意识领域;我思的对象则是通过我思的意向性活动所构成的对象。现象学通过意向性活动排除了经验相对主义、心理主义、机械主义与主观历史精神的弊病,但是,它最终却把意义的基础、认识的确定性归结为先验自我,从而使现象学在本体与意向之间陷入了绝对主观与唯我论的困境。

英伽尔登折服于胡塞尔对意向性理论的精妙论述,认为胡塞尔的现象学强调人的主体意识与被人认识的对象之间的关系是通过意向性方式来实现的,这一理论非常重要。它不仅恢复了人在世界中的主体性地位,从而启发了人文主义哲学的新发展,而且它注重对意识现象的分析与研究,为科学主义和分析哲学提供了新的思路。但是,还在胡塞尔不断地向他传授自己的理论的时候,英伽尔登就开始对意向与本体在现象学中的地位产生困惑。他无法理解胡塞尔把认识客体仅仅归结为由意识自身所构成的理论。英伽尔登始终认为:独立于认识主体的物质本体是存在着的,世界的真实性是不能回避的,只有认真对待上述问题并解决它在现象学中所存在的论争,才能避免现象学的分裂与危机。因此,英伽尔登决定紧紧围绕意向性这个中心概念走向本体论研究之路。

在整个现象学发展的历程中,英伽尔登在弗赖堡时的好友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的发表,无疑给现象学带来了根本性的冲击和基础性的分裂。在这本书中英伽尔登深深地感受到了老师与好友之间巨大的裂痕:胡塞尔把思维和认识的出发点归结为先验自我,将自我从外在世界中彻底隔离出来;海德格尔却认为不能离开世界来考虑自我,只能在“世界中的存在”去寻找认识存在的本质,因此意向性就不应当是意识的结构,而是人类“此在”(Dasein)的基础结构,所以哲学研究的中心就应当是重建存在的基础本体论。海德格尔的探寻,给英伽尔登带来了新的兴奋,正好与他对胡塞尔的困惑思路不谋而合,越发坚定了他走独立思考道路的信心。他不满胡塞尔对世界真实性的回避,同时也不完全赞同海德格尔把哲学的重心强调为对人的存在结构进行研究的思想。英伽尔登认识到只有通过分析意识对象存在的性质和方式,确定独立于意识的真实世界的存在才能确立现象学明晰的基础。

那么这种研究应当从何入手呢?英伽尔登注意到了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它作为人们意识认识的对象似乎是颇有争议的,“这就为英伽尔登的思考提供了极好的题材”。〔2 〕如果我们能解开文学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和基本结构,无疑将会对我们的艺术经验以及这种经验能为我们提供何种知识所进行的研究奠定基础。英伽尔登还认为文学艺术作品存在着一种形而上学的性质。这种“形而上学性质的显示构成生存的顶点和深层基础。”〔3〕因此, 对文学艺术作品的研究不仅能为本体论的寻求提供基础,而且还能为人的生存状态提供新的反思。正是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英伽尔登把自己研究的目标定位在对文学艺术作品的认识上。

英伽尔登在现象学的概念和思维方式中开始了从事他的艺术本体论的探求。在《文学的艺术作品》这本给他带来了巨大声誉的著作中,他重点研究了“文学艺术作品的基本结构和存在方式”。作为审美的对象——文学艺术作品存在的方式一直被人们视为难题而争论不休。英伽尔登认为研究这个问题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文学作品应当属于哪一类客体——实在的客体还是观念的客体”〔4〕在英伽尔登看来,如果“只能假定两类客体——实在的客体和观念的客体,那么文学作品的存在方式及其同一性问题就得不到肯定的解答,人们也就只好完全否认文学作品的存在。”〔5〕那么,文学作品应当以怎样的方式存在呢?在这里,英伽尔登把现象学最基本的观念引入了美学。他认为,事实上文学的艺术作品既带有实在客体的性质,又充满明显的观念客体的性质,因而它应当是一种“纯意向性客体”(Intentional object),这也正是文艺作品存在的基本方式。意向性的观念成为英伽尔登探讨文学艺术作品的基石。为了向人们提供有力的理论说明,英伽尔登对文学作品进行了理论性的“解剖”。他认为,作为审美的对象——文学作品是一种异质层次的构造,任何一部文学作品都必然要由四个基本层次构成,即:(1)字音层次;(2)意义层次;(3)图式化观相层次;(4)再现客体层次。这四个层次的构成以及它们相互统一地组合在一起就产生出一种类似复调和声的价值属性,“复调和声正是文学作品中与得到表现的形而上学性质协作而使文学作品成为艺术作品的那个方面。”〔6 〕文学作品之所以能被人们理解并产生不同的审美价值,其关键就在于这四个层次结合在一起完成了一个统一的意向行为,促使人们产生出审美的体验和形而上学的倾向。字音层次是文学作品最基本的层次。它有利于人们确立明了的意向行为,使接受者能直接领会字音所负载的意义。这样人们就可以将作品是对外在世界的反映、还是对主观世界的表现的问题“悬搁”起来,直接从作品与意识存在本身出发来确定对文学作品认识的基础。就此英伽尔登把现象学的基本原则视为文学艺术作品研究的出发点。所以,在对意义层次进行分析时,英伽尔登直接运用了现象学的基本原则和思维方式,确立了认识文学作品的现象学美学基础。他认为,意义层次“为整个作品提供了结构框架……其它层次的实体基础就建立在这个层次上,而且它们的内容也依靠这个层次的属性。”〔7〕为此,英伽尔登用了《文学的艺术作品》一书的近一半篇幅来研究 构成意义层次的现象学问题。他指出:意义层次依赖于人的意识。任何意义的产生都来自意向性活动,正是主体的意识授于在认识活动中所包含的意向性思考规定着意向性的投射,而人们对意义的理解正是通过意向投射来完成的。所以,无论是词还是句子,它们都是人的纯粹意向的关联物。在意义层次中,英伽尔登向人们证明了文学作品是意向性的产物。

为了进一步说明文学作品是纯粹意向性客体,英伽尔登在对再现客体层次的分析中,从作者与接受者两方面进行现象学式的论述。作为被人们认识的文学作品中的对象是作者意向性地建构起来的客体,它不等同于现实世界中事物的存在,而只是它们意向性地再现。因此,它能再现过去、现在、未来的时空,其中必然会有许多不确定的东西,英伽尔登把它称之为“未定点”(spots of indeterminaly),这是再现客体的重要特点。它说明,文学作品的艺术构成不仅仅是作者意向性的建构,而且要读者参与意向性的具体化才能进一步确定它的认识基础。英伽尔登在这里进一步把研究推向深入,提出了图式化观相层次。文学作品仅仅只为人们提供了一种认识的图式,离开读者,这种图式的存在就变得毫无意义。所以英伽尔登说:“文学作品虽然‘一无所有’却又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奇妙世界——即使它全靠我们的恩赐才得以产生和存在。”〔8〕

而这种恩赐正是主体的意向性和意向性活动本身,因此,从本质上说,文学作品是一种纯意向性客体。英伽尔登用现象学的基本原则和思维方式建立了他的艺术本体论。他的这种探索为他在美学史上确定了自己特殊的地位。英伽尔登绕过美学研究的悖论比较合理地解决了审美对象的存在与审美主体之间的关系,他的文学作品层次论比较有说服力地表明:审美价值的产生有赖于审美者的创造性活动,从而平息了审美经验和审美价值的某些纷争;同时,也为审美素质的建构提供了一些有启迪的思想方法。凭着这些成果,英伽尔登赢得了自己的地位和声誉,从而也促使他放弃对纯哲学本体论的倾注,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美学上。从文学的角度探讨现象学的本体论,导致英伽尔登走向了现象学美学研究的全新领域。

二、从现象到本质:现象学对英伽尔登艺术活动认识论的影响

当英伽尔登在现象学的基础上建立起自己的艺术本体论之后,他已经觉察到现象学与美学之间存在着内在的亲缘关系。现象学的目的是企求把握纯粹意向的本质,它所倡导的方法是直面事物本身;而审美经验的产生正是来自人们直面事物本身之时,美的素质的内涵也依赖于人的精神意识的活动。从这个角度看来,现象学的方法仿佛是专为美学研究而开辟的。这就为英伽尔登进一步研究美学问题树立起信心和勇气。现象学在《文学的艺术作品》一书中的成功应用,奠定了英伽尔登用现象学的方法来研究美学问题的基调。因而,在时隔六年之后的1937年,英伽尔登出版了他的另一部代表作:《对文学的艺术作品的认识》。在这本书中他把《文学的艺术作品》一书中的许多问题铺展开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研究,促使现象学美学变得更清晰、更宽广。

在英伽尔登看来,人们对文学的艺术作品的认识和审美,其实质上就是对文学作品的“具体化”。文学的艺术作品与文学作品的具体化是有区别的。前者是一种“纯意向性”的客体,它对于读者和人们对它的认识来说,只是一种“潜在的存在”;而后者,则是通过人们的阅读使文学的艺术作品成为现实的、丰富多采的存在。他认为,读者阅读一篇文学作品时,并不是内省自己的心理活动,而是集中注意于文学作品本身,这是一种现象学的直观本质活动。这种活动是怎样展开的呢?

英伽尔登坚持他在《文学的艺术作品》一书中的观点,认为文学的艺术作品仅仅是一个图式化的构造,在这些图式化构成的层次中包含了一系列的“不定点”。这些不定点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创作失误的结果;相反,在每一部文学艺术作品中它都是必须的。正是这些不定点的出现使文学作品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和历史。它们是在阅读过程中展开意向性活动的关键因素。作为图式化而存在的文学艺术作品,只是为人们对它的认识和审美提供了基本的框架,这种基本框架显现出文学作品永恒存在的价值,而不会在历史变迁中完全改变。但是它的意义和审美价值在历史的进程中将会在读者具体化时出现差异,而这种价值差异恰好构成文学作品的时代生命力。

在英伽尔登的观念中,对文学艺术作品的补充和确定就是对文学作品的具体化。每一部文学作品能否现实而又具体地呈现出来主要取决于读者。但是读者能否整体地把握艺术作品,还要看读者的综合能力和对艺术作品中“观念”的洞察力。否则,一部文学作品,如果只让读者随意想象和创造,那么“它将给正确地理解文学艺术作品以及对文学艺术作品的忠实的审美理解带来了危险,”〔9 〕在英伽尔登的头脑中始终有一个重要的现象学原则在起作用,即任何一种哲学的努力都是在为建立一种明晰和确定的认识而奠定基础。因此,对文学的艺术作品的认识也应当是明晰地忠实于作品本文的本质。那么,使人们的阅读能忠实于作品本身的科学的可能性是什么呢?英伽尔登在这里找到了现象学中“主体间际”这个重要的概念,并对文学艺术作品的阅读进行了现象学主体间际的可接近性和同一性的论述。英伽尔登的论述表明,文学作品中主体间际性的存在,使人们的阅读忠实于文学作品本身成为可能。在他的意念中,文学作品有两个最基本的层次,即“(a )语言构成和现象层次;(b)意群层次。 其它层次每一个的忠实性以及它们结合为一个整体的忠实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上述层次正确而忠实的重构。”〔10〕只有正确而全面地把握语音层次,才能使人们进入到正确理解语义层次的领域。如果阅读者对语音层次发生遗漏或者误解,甚至对句法功能的不正确运用,都会导致不能正确地把握意义层次,这就是为什么不属于母语的翻译作品更容易使人们陷入误读的根本原因所在。同样,语义层次(即意群层次)也是非常重要的,正是意群层次使得作者有可能让一部文学作品充满他的意向,而使读者有可能产生意向性活动来重新理解一部作品的意义,也正是由于这个层次人们才可能说,文学艺术作品本身的存在越出了人们个别的意识行为。语义一般说来都是人们约定俗成的,因此语义层次的存在,使主体间际性的可接近性和同一性成为可能。只要人们是以全部的努力来把握作品特有的形式,通过主体间际的共同语义来具体化和重构作品,就有可能获得同一性,从而得到作品的本来面目。但是,英伽尔登最终不得不承认:“我们不可能有绝对的把握,保证我们的重构绝对忠实于我们所研究的文学作品。”〔11〕而这种现的存在是由于文学艺术作品本身所固有的特性决定的。文学艺术作品本身是一种纯意向客体,它有许多不定点要让读者参与意向性活动。因此,对于文学艺术作品来说需要不断地重构才能接近文学艺术作品本身的本质。这也是文学艺术批评之所以存在的关键性因素。只有在不断地批评中,才能使读者有比较、有意识地走向作品本身。

英伽尔登再一次利用现象学的概念、观点和原则建立起了他的美学认识论。他向人们证明,美的存在必须依赖于主体对客体的意向性活动才能产生,而且对美的艺术作品的把握必须有赖于积极的批评和全面的意向性活动。他的这些研究成果,重新树立了人在美学中的地位和作用,为美学和文学批评多元化存在的现实,提供了理论说明。从而启迪了解释主义美学和文学批评的发展。同时,它也使人们看到现象学应用的广阔前景。

三、面对存在的困惑:现象学的转向与英伽尔登对美学价值论的关注

对于生活在本世纪上叶和中叶的欧洲人来说,无论心灵或肉体都遭受过从未有的浩劫。现象学派的创始人胡塞尔经历的心灵创伤与真切感受到的血腥恐怖是一般常人难以想象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胡塞尔痛失一个爱子,随后便是骇人听闻的经济危机,再后就是希特勒上台,胡塞尔被迫开始了流浪世界各地的生涯。他当时感受到的不仅是血腥与恐怖的场面,更使他感到痛苦和不安的是精神的迷茫和困惑。他开始怀疑自己以往的哲学并悲观地宣告:“作为严格科学的哲学——这场梦已经做完了。”〔12〕于是胡塞尔开始把他对现象学的注意力转向人的存在与人的精神危机上来,并写出了他一生中最后一部作品《欧洲科学危机和超验现象学》,他通过对人的“生活世界”及“主体间际”等价值论问题的探讨,指出了欧洲危机的深刻根源。同样,晚年的英伽尔登经历了战争,经历了被逐出讲坛的痛苦,也亲身体验到失去爱师胡塞尔的悲伤。他意识到早期胡塞尔的现象学想为人类建立全新理性主义的梦想落空了。人类所遭受和面临的现实却是海德格尔所指出的“烦”、“畏”和“死亡”。胡塞尔现象学主旨的改变给英伽尔登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深切地感到:就迫切性而言对价值问题的探讨更甚于对本体论问题的探讨,审美价值论应当成为美学研究的核心。因为一切人类悲剧的产生都在于对价值认识的混乱,这是他的老师胡塞尔在《欧洲科学危机与超验现象学》这本书中告诉他的。

1964年英伽尔登正式发表了阐述他艺术价值论思想体系的论文《艺术的和审美的价值》。在此文中,对于艺术作品和艺术价值的产生,英伽尔登坚持其早期的现象学原则,毫不动摇地指出:“这种活动的实质是由艺术家有意向的明确行为构成的。”〔13〕同时他还明确指出,审美价值的产生并不同于艺术价值本身,审美价值的产生和完成必须依赖于观赏者的参与并通过观赏者的“具体化”来实现。因此,具有审美价值的艺术作品是艺术家与观赏者的共同产品。英伽尔登对审美价值作出这样的判断,实质上体现了胡塞尔现象学对生活世界与主体间际的重视,一方面他们放弃了对绝对真实和纯客观的追求;另一方面又强调了人的主观性的存在,以及真实与现实之间差距的存在。然而,英伽尔登毕竟是一个现象学者,他不能完全赞同审美价值的主观论观点。所以,在强调审美价值的产生必须依赖于人对作品的具体化的同时,他也提出了作品本体结构及艺术价值对审美价值产生和扩展的关系。他认为,艺术价值是构成艺术作品的基本要素,而审美价值则必须依赖于艺术价值,并通过艺术作品中的价值意味要素才能表现出来。英伽尔登作出这种尝试一方面体现了他对变动和差异的时代的认同;另一方面又坚持了现象学一贯性的原则,即世界的存在最终总是理性的、本质的存在。从而拒绝海德格尔现象学存在主义对世界存在的基本观点。这一努力也使英伽尔登不同于同时代的许多美学家,后者过分地使美学研究走向主观性和相对性。为了使现象学理性主义的原则在其美学价值论中贯彻始终,他提出了艺术作品意味属性结构的概念。他认为美学价值的产生就在于艺术作品中存在构成美学价值的属性,也就是说,“审美价值的基础是由在审美上有价值的诸属性的某种集合组成的。”〔14〕以此为目的,英伽尔登企图为审美价值确定一个现象学基础,从而使文学艺术作品既成为一个“开放性”的存在,同时又是一个具有基本内涵实质的存在。在对待审美价值与作品存在的结构关系上,我们看到了胡塞尔现象学中主体间际概念的影子。因此,正如胡塞尔主体间际观念的失败一样,英伽尔登审美意味属性的概念至多也只是某些经验现象的说明,而无法建立起富有说服力的理论体系,从而也使他的审美价值论无法对美学研究产生出巨大的影响。

英伽尔登美学研究的成绩在于:他把现象学的观念、方法、思维方式和基本原则较好地运用于美学研究领域,开辟了美学研究的新角度和新视野,为审美的本质、审美的形态、审美的行为提供了一套有一定说服力的理论,从而引发美学向更新、更广的领域继续发展。但是,由于他的美学研究始终没有摆脱现象学所界定的思维基础和基本原则,并且始终笼罩在现象学抽象晦涩的思辩之中,这也就促使他的美学不可避免地存在缺陷与不足。他的美学充满哲学的抽象与思辩,再加之缺乏对实际存在作品的研究,使他的美学作品失去了一大群读者。人们更多地倾向把他的美学看作是一种文学哲学,而作为哲学理论来说,他的美学哲学又仅仅只能是现象学的应用而已。英伽尔登一方面要使文学作品的结构成为一种本体的存在,另一方面却又指出文学的审美价值来源于人们对文学作品的具体化,而他又未能说出能证明两者之间过渡的桥梁的理论,从而使他的美学价值论出现了矛盾和偏狭。这也许是在当今这个只注重体验和应用的美学时代英伽尔登逐渐地被人们淡忘的原因吧。

A Study Between Ontology and Intention

——On Ingarden's Aesthetic Studies Under the Influenceof Phenomenology

Yuan Yijiang Hu Wei

Abstract The goal of Ingarden's studies on

art

andliterature is to handle the crisis between ontology andintention in phenomenology,Consequently,his endeavors madehim to take the road of aesthetic studies.Applyingprinciples of phenomenology,he established ontology of art,Applying the method of phenomenoloyg's intentional studies,he explained the processes of recognition in

art

andliterature. Under

the

influence

of

new

trends

inphenomenology,Ingarden finally took aesthetic value as thecore of aesthetic studies, for which he

attepted

to establish a phenomenological basis.Key wordsaesthetics phenomenology Ingarden

注释:

〔1〕胡塞尔:《现象学的观念》一书中“中译者的话”,第12 页,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年版。

〔2〕〔9〕〔10〕〔11〕英伽尔登:《对文学的艺术作品的认识》,英译序第3页,第56页,第346页,第365页。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1988年版。

〔3〕〔4〕〔5〕〔6〕〔7〕〔8〕〔13〕〔14〕蒋孔阳主编:《二十世纪西方美学名著选》(下),第260页;第249页;第250页; 第269页;第257页;第269页;第270页;第278页。

〔12〕胡塞尔:《欧洲科学危机和超验现象学》一书中“中译者的话”,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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