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代社会思想变革的再认识_炎黄文化论文

对现代社会思想变革的再认识_炎黄文化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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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达两千年的封建社会中,儒家思想一直占居统治地位,并与佛、道相依傍。可是,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历史发生巨大转折,传统思想渐被打破,儒、道、佛三家相继衰落,新思想象潮水般涌来,激起一次又一次冲动。人心思变,变革成了时代的主旋律,七八十年间社会思想的变化,远远超过以往的两千年。近年来,研究近代思想史的人颇多,新作不少,读后“仰而思焉,俯而疑焉”,既受启发,但也感到多有可商榷之处。本文拟就变革的基因和主流和“中西文化冲突论”两个问题先谈点自己的看法。

中国近代社会思想变革的原因,须从资本主义萌芽说起。从明代中叶到清代中叶这两百多年里思想界渐起的波澜,可看作近代社会思想变革的前奏。还在明清之际,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缓慢发展起来,古老的封建社会出现了“天崩地解”的危机,新思想正破土而出。自然科学方面,徐光启首先引进了“格物穷理之学”,与意大利人利玛窦合译了《几何原理》、《测量法义》、《泰西水法》等书,并用欧洲天文学知识修订了《崇祯历书》。此后,西学源源传入,改变着人们的思想观念。文学是时代的镜子,《金瓶梅》对封建礼教的沦落进行了社会“大曝光”;《儒林外史》以“婉而多讽”的笔调揭露了科举制度的腐败;《红楼梦》在“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之中暗示出封建社会行将就木。在哲学思想界王阳明的心学异军突起,倡导个性解放、独立思考、言行一致,打破了程朱理学的一统天下;启蒙思想家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等人,着力于“经世致用,挟击君主专制,主张“自由私产”、“工商皆本”和“均田”,疾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颇具革新、民主色彩。清代前期的学者,从“疑古”与“复古”中谋求思想解放,由批判程朱而及孔孟,从“经世致用”转而倡言“变革”。预示着一个大变革的时代就要到来。

然而,大变革的到来并不是中国社会自身发展的结果,而是在强烈的外来刺激下产生的。1840年,英国以洋枪洋炮打进中国,强迫清政府签定了《南京条约》,使中国从盲目自大中惊醒过来。一连串的失败,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使中国大有被列强瓜分的危险。在民族灾难深重、民族矛盾尖锐的情况下,“富国求强”、“救亡图存”、“振兴中华”成了时代的呼声,并从少数志士仁人开始,逐渐形成波澜壮阔的爱国主义热潮。爱外来侵略而激发起来的爱国热情和忧患意识,是引起社会思想变革的基本原因,从“经世致用”到“师夷长技”,从洋务运动到戊戌变法,从辛亥革命到五四运动,莫不以此为动力。在谋求中国独立富强的道路上,人们的认识从“变器”到“变法”,由“变法而“革命”,然后请出了“德赛二先生”,每前进一步,就引起一次变革。然而,以往对这些变革的看法中,指责多有不实之处,肯定也未必妥贴,故有必要再搬上历史的天平重行评估。

鸦片战争前,中国长期“闭关锁国”,对西方社会了解甚少。所以,当列强用武力打开中国大门之初,人们从血的教训中得到的直观感觉就只能是“船坚炮利”,这第一印象决定了这一时期改革的主题是“师夷长技”的主张。在盲目自大的情况下能发现自身之不足,在民族仇恨的气氛中能看到外国的“长技”,这就是远见卓识,这就是近代思想变革的起点。然而,学人的见解要付诸实践,非借重有权势的士大夫不可,于是,封疆大臣的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等人便被推上历史舞台,成为时代的旗手,领导了洋务运动。这批“同光中兴名臣”确与满州贵族不同,他们有学识,有眼光,有抱负,对国家民族有责任感,希望通过办洋务来挽回清廷颓势,以“变器”来应国家之急。洋务思想的核心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以中国之伦常名教为本原,辅以诸国富强之术”,就是在不改变封建体系的情况下,吸收西方科学技术。然而,象洋务派这样敢于冲破“恪守祖宗之法”的牢笼,在黑暗中打开一扇天窗,透进一线资本主义文明的曙光,这无疑是一大进步。他们所办各项洋务,如修铁路、办邮电、开矿山、设工厂、习制造、兴学堂、练新军、建水师、创立招商局等,也实为中国近代事业的发端,其开创之功,当不可没。他们所倡“求富”、“治本”、“渐图自强”等说,无论如何,与“卖国”无关,亦是一种爱国行动,所以,肯定魏源而贬低曾、李、左、张是不公允的。

由“变器”向“变法”转变,是历史的必然。洋务运动兴起后,“西学东渐”,通过出使西洋、派遗留学生和兴办实业,中国人对西方社会了解渐多,逐渐认识到“富强之本,不尽在船坚炮利,而在议院上下同心”,于是转向政治体制改革,合乎逻辑地得出“欲图自强,首在变法”的结论。赫胥黎的《天演论》,给了变法一剂强心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观点,与《易经》“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的思想一拍即合,为变法找到了理论根据。日本的明治维新,则为中国树立了榜样。《马关条约》激起全国公愤,维新思想遂澎湃而起,甲午战争中的失败表明,办洋务并不能使中国富强。“救国图存”必须“不恤首发大难,画此尽变西法之策”。变法的宗旨是“革旧维新”,设议院以“采天下舆论”,立宪法以“明立国之本”,兴学堂以“广开民智”,求富强“以工商为先”,以“雷霆霹雳之气”,“成造天立地之功”,最后达到“救亡图存”之目的。然而,封建势力根深蒂固,君权思想难以动摇。变法只能从“托古改制”开始,依照皇帝诏令行事,且以“百日维新”而告终。但变法自始至终表现出极大的爱国热忱,“公车上书”是一次爱国大请愿,各项变法措施莫不为国家民族着想,而“戊戌六君子”更是以鲜血和生命报效国家。竖看历史,戊戌变法又比洋务运动前进了一步。然而,以往的论者多以“改良主义”相责难,这未免不公。其实,维新的本意是要“尽革旧俗”,维新人士强调的是“能变则全,不变则亡;全变则强,小变则亡”,并非只作小改小革,他们与慈禧为首的顽固派斗争,每一举措都冒极大风险,不少人抱定必死的决心。维新派虽主张君主立宪,但始终不忘唤起民众,办报纸,出书刊,成立团体,兴办学堂,旨在“开民智,鼓民力,新民德”。平心而论,维新派为开启一代新风,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变法的失败,主要是客观情势所致,连皇帝都自身难保,何况几个官不显、权不重的维新派人物,这正是中国历史的悲剧。

维新思想象春风一样吹遍中华大地,冲击着古老的封建帝国。而变法的失败的教训则发人深省,革命思想遂勃然而起。“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成了时代的要求。孙中山吸取欧美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共和”思想,结合中国国情,提出了“三民主义”。民族、民权、民生确是中国社会的三个主要矛盾,也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主要任务。不过,中国资产阶级的力量相当脆弱,所以,革命党人先是通过暗杀、暴动,后来便联络会党,策动新军,游说官僚,发动革命。武昌起义后,各省宣告独立,不堪一击的封建王朝被推翻了,自此以后,任何人想当皇帝都成为不可能,这是辛亥革命最伟大的功勋。但是,封建社会的基础并没有摧毁,所以民国建立以后,政权落在握有实权的封建官僚手中。此即所谓“革命军兴,革命党消”,这就是孙中山临终时所说的“革命尚未成功”。。

辛亥革命后,军阀与帝国主义勾结,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打倒列强”、“打倒军阀”势在必行。“巴黎和会”和袁世凯签定的卖国条约,激起了全国愤怒,“五四”运动于是发生。在“五四”时期,中国人民进一步觉醒,认识到中国若没有“科学”、“民主”,就不可能走向富强,于是请出了“德先生”和“赛先生”。当革命作为封建文化象征的孔阵自然成了众矢之的,于是喊出了“打倒孔家店”的口号。从思想解放的角度讲,“打倒孔家店”是完全必要的,但不免矫枉过正,犯了“左倾幼稚病”,出现盲目否定中国文化的倾向,这就导致“全盘西化”思潮的产生,并造成革命队伍中“左倾”的流毒。在此期间,各种人物纷纷登台,思想特别活跃,有三民主义者有之,也有马列主义者,还有无政府主义者。有提倡“新文学”的,有主张保留“国粹”的,还有提出“全盘西化”者。正是在这一时期,马列主义在中国传播开来,共产党建立,不少人倾向“以俄人为师”,国民党采取“联俄、联共、扶持工农”的主张,国共两党合作,从而揭开了中国历史新一页。

重温历史,可看清中国近代思想变革的艰苦历程,明白“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救中国”的真理。

近年来,学术界爱讲“中西文化冲突”,不但用它来解释近代思想变革的原因,解释义和团运动和反洋教斗争,而且还用以阐述“开放改革”。照某些人的观点,仿佛在中西文化接触之后,中国文化不断受到冲击,节节败退,而每受一次冲击,中国社会就向前迈进一步。照此推论,中国传统文化毁灭而全盘西化之时,就是中国实现四个现代化之日。这种说法存在许多漏洞。首先,它把极其复杂的社会历史现象,简单地归结为文化现象,没有充分正视帝国主义侵略使中国危机加深的事实,淡化了“政治冲突”,夸大了“文化冲突”。其次,它的基本出发点是“抑中扬西”,对中国文化不作深究,对西方文化也不甚了解,错误地把中国文化与封建化等同起来,把西方文化与现代化等同起来。其三,在讨论中西文化的关系时,看重了文化冲突,却忽视了文化交融,看不到中国文化不断吸收西方文化这一事实,片面强调西方文化的冲击,这种理论虽然“新鲜”,但不“真实”,却是一朵“不结果实的花”。

不同的文化相互碰撞之后,由于文化自身的差异和产生的社会基础不同,确实会引起冲突,反差愈大,冲击愈烈。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当然也有冲突,但不同的是,中国文化有巨大的融合能力,它能在冲突后,逐渐将外来文化消化、吸收,纳入自己的文化体系。如果说中西文化之间只有冲突的话,那么早在唐代景教传入之时便已开始了,又何至于延至鸦片战争后才爆发呢?西方科学技术在中国的传播明代即已开始,为什么鸦片战争以后忽然冲突起来呢?历史告诉我们,自鸦片战争以来,中西之间的冲突,主要是政治冲突,而且这种冲突愈演愈烈,以至于爆发了一连串战争。与此恰好相反,在文化方面,随着忧患意识的增强,中国人民不断向西方寻求救国的真理,学欧美、学日本,学习一切外国的经验,不断扩大中外文化交流,吸收外来文化,所以,与其说中国近代史上主要是中西文化冲突,毋宁说表现为中西政治冲突、文化日益融合更为恰当。

事实上,中国对西方文化并不排斥,鸦片战争后不久,率先接受西方文化的当推太平天国。洪秀全、冯云山等首先把基督教的“博爱、平等”思想接过来,与中国农民的平均主义思想结合,而创立了“拜上帝会”,并以此作为发动革命、组织起义的手段,这就使太平天国革命超越“苍天已死,皇天当立”之类传统的中国农民起义模式,不再企图通过改朝换代重建封建社会,而是梦想建立一个“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的“天国”,在这个天国里,“有田同耕,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洪仁玕的《资政新篇》更为太平天国勾画了一幅资本主义社会的蓝图。

中西文化冲突论者,每举义和团为例,作为抵制西方文化的典型。义和团运动中,确实存在着某些盲目排外的思想和举动,也有一些幼稚可笑的作法,但他们是受了封建迷信的欺骗,为封建统治者所愚弄。然而,义和团所表现的种种行为显然都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搏斗,丝毫不能说是因为中西文化激烈冲突所致,更谈不上“中国人仇恨欧洲文化和文明”。

在讨论反洋教斗争时,不少人也持“中西文化冲突”的观点,以为是代表西方文化的基督教传入中国以后,与中国的传统文化互相抵触,于是激起反洋教运动。事情也并不是这样简单,如前所说,基督教早已传入中国,明清之际“耶稣会”就很活跃,但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风波。可是,鸦片战争后,教案层出不穷,这主要是因为教会在不平等条约的保护下,利用宗教活动欺压人民,于是,反帝斗争便以反洋教的形式出现,这里虽然或多或少有些文化因素,但政治因素绝对是主要的。因此,用“中西文化冲突”来解释反洋教斗争,至少是片面的。

其实,自鸦片战争以来,先进的中国人就不断向西方学习,他们努力寻找中西文化的相同或相似之处,使之互相结合起来,在这里,吸收融合是主要的,排斥、抵制是次要的。洋务派主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也是承认西方的科学技术对我们是有用的,希望把这些“长技”用来使国家富强,在“中学”的旧瓶子里装进“西学”。维新派效法日本,康有为借“托古改制”之尸还“天演进化”之魂;梁启超以“仿汉制”的形式移入了“日本政法”;谭嗣同在“仁学”的标题下大做“好新而兴”的文章,把西学中的“以太”用来说明“日日新”的动因,在这里,同样存在着“体”与“用”相结合的倾向。严复通过意译和加按语的方的,把赫胥黎的《天演论》完全中国化了。孙中山的“三民主义”,简直是“中西合璧”,西方“民主共和”的思想与中国国情结合得天衣无缝,以致人们只谈“三民主义”而根本不谈西方的“博爱、平等、自由”,“忠孝仁爱”、“信义和平”、“礼义廉耻”等传统的道德观念仍然相行不悖,“三民主义”把西方的政治思想完全中国化了。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列主义,可是在往后的发展中,马列主义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形成了毛泽东思想。由此可见,中国文化不但不排斥外来文化,而且善于把一切外来的文化熔为一炉。因此,过份强调“中西文化冲突”的理论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

当然,在中国近代历史上抵制西方文化的现象也是有的,例如外国人在中国修建第一条铁路—一淞沪铁路时,即被人视为破坏了风水,而将其撤除,可是,相隔不久,小火轮就在皇宫里驶来驶去了。所以,用不着耽心中国文化会抵制科学技术进步,也用不着耽心传统文化会妨碍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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