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大众传媒步入“普京时代”_大众传媒论文

俄罗斯大众传媒步入“普京时代”_大众传媒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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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0月7日,卸任后的叶利钦再度成为媒介焦点,他和他的回忆录《总统马拉松》闪亮登场,受到世人广泛关注。书中披露了叶利钦选择普京当接班人的一些内幕,使国际政坛的新一代风云人物普京的行情进一步看涨。伴随着叶氏精心策划的“新总统、新世纪”这场政治大戏的圆满落幕,“普京时代”犹如世人瞩目的俄罗斯芭蕾舞剧已翩然开场。可想而知,这位“冷面王子”会多么吸引俄罗斯大众传媒的视线。刚刚浮出水面的普京,也对俄传媒给予了不失时机的合作与关注,可以说,普京及俄罗斯大众传媒,已在短短的半年多时间里悄然写就了双人舞的“序幕”。

传媒聚焦普京 普京明确表态

俄罗斯大选前夕,俄《生意人》报的三名记者对普京进行了6次共计24小时的访谈,问题涉及普京的生活历程、政治履历和思想观念等,普京坦言相告,真诚而可信,这就是很快集结成书的《头号人物:普京访谈录》。在普京执政100天之际,俄罗斯2000年4月1日的《今日报》以《乱世中沉默少言的总统》为题,对普京执政100天进行了评价,认为他是“淡然的和非意识形态的政治家,就连记者想吹毛求疵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同时又暗示叶利钦也不是一上台就变成了“沙皇”的,言语之中包含了许多寓意。可见传媒与新政府之间的关系将不断增添着新内容。

俄罗斯的《新闻记者》杂志在普京刚当选之际,便以通栏标题《俄罗斯面向21世纪的第一选择》表明了新闻界对普京的支持与期望,文中强调俄罗斯知识界和传媒界如此关注政权的交替,如此寄希望于新的领导人及其新政府,是因为饱受动荡之苦的人民并未放弃未来,而新世纪的国家命运已交给了普京。在同一标题下,这期杂志发表了该刊记者在大选前对普京的专访。记者的问题单刀直入“您是否会对言论自由有所限制?”普京回答“我们不允许限制言论自由,自由的大众舆论工具是我们发展民主的重要保障。在目前的俄罗斯,没有新闻自由就不可能有自由的市场经济,也就没有国家的持续发展。如果压制公民的言论自由和新闻媒介的自由,我们将一事无成,对此我深信不疑!”在采访中,普京尽显铁腕风格,强调“软弱的国家将无法保护人民的自由,国家越强大,人民才会获得越来越多的个性解放。建立法治的政权和社会秩序,是维护个人与社会自由,成为高效、强大的国家的必由之路。”

这些正是俄罗斯公众和传媒所期望听到的。普京的这番表白令俄传媒为之一振。评价说“对记者们首次提出的敏感问题,普京的回答竟如此明确,我们有理由相信,总统不会在正式当选后改变自己的主张”。记者们的评价没有错,2000年7月8日,在俄罗斯联邦会议的年度国情咨文中,普京总统对俄罗斯大众传媒重申了新政府的原则立场。他对传媒发挥的重要社会作用,以及俄罗斯记者的职业精神给予了肯定和赞许,虽然这段话有讨好之嫌,但仍不失真诚。普京承认目前在传媒界存在的问题,认为俄罗斯的大众舆论工具像一面镜子反映着国家在发展中碰到的问题与困境,他调侃说这是“成长的烦恼”,“有什么样的社会现实,有什么样的政权,就会有什么样的新闻记者”。他对俄罗斯的新闻媒介无法成为真正的、完全独立的“第四权力”表示遗憾,认为由于国家的民主标准还未确立起来,而新闻记者的自由需要在国家政策和财政体系中有所体现。普京说:“作为总统,我有义务让全社会来关注此事。”他在咨文中重申:俄罗斯法律禁止检查和干涉大众传媒的报道活动。但是对目前媒介为追求经济效益搞虚假报道,甚至与国家和政府对抗的现象,普京表示担忧,认为“只有赋予传媒真正的、不是画饼充饥的自由,只有创造更多的法律上和经济上的条件,才会带来传媒的文明竞争。”

总统先生,告诉您些实情

俄罗斯新闻记者联盟对新总统的这番开场白,并没有头脑发热,而是开始冷静地、思辨地审视现实。《2000年俄罗斯大众传媒的自由状况》一文反思了新闻界的现实处境,针对总统咨文,清醒地指出“今天的俄罗斯存在着严重的传媒自由危机!”这就是新闻界想要告诉普京和新政府的实情。

近十几年来,伴随着国内政治舞台的风风雨雨,以及经济大环境的不景气,俄罗斯的大众传媒经历了洗心革面的政治洗礼和经济打磨。国家控制中的和国家控制外的各种体制的传媒混战厮杀,难分高下。政府的、党派的、私人的各路兵马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就报业现状而言,俄罗斯一家地方报的编辑巴比科夫曾撰文《但愿还能办下去》表达了他的无可奈何。他认为,由2000多种报纸构成的俄报业市场呈金字塔形,位于塔顶的屈指可数,而大量位于底部的报纸发行量小、广告少、资金短缺到发不出薪水,他所在的报纸不得不靠经营一家小商店来勉强度日,这大概就是俄罗斯报业现实境地的一个缩影。至于广播电视行业更是“一声叹息”,目前在俄罗斯建一家电视台易如反掌,几个人、几台机器、一间办公室即可开张。在莫斯科,电视台简直多如牛毛,为了“抢滩”俄罗斯M1电视台竟推出女主持人裸体出镜的新闻节目,《赤裸裸的真相》成为该台王牌栏目,已发展成为系列赤裸节目,堪称全球首创。M1电视台却因此发家,在莫斯科站稳了脚跟。

据俄新闻记者联盟统计,仅2000年的前5个月,政府对新闻媒介进行检查的事件有78起,某地区的政府印刷厂,竟公然删改批评该地区地方官员的新闻稿。在1999-2000年间,这个组织共收到新闻媒介的各种投诉有2000宗之多,由于俄罗斯有89个联邦主体,对媒介态度不一,许多地方政府和官员,对新闻界的具体业务和自主性公然干涉。一方面是传媒要求进行客观和独立的报道,一方面是官方各种形式的新闻检查和干涉,以及拒绝提供与公众利益有关的消息和材料。

对自由的扼制与对自由的滥用,造成目前俄罗斯大众传媒的“自由危机”,记者联盟认为经济上的困境是其根本原因。大多数媒介90%以上的经济来源,是靠官方补贴和社会赞助,使传媒的所谓独立性名存实亡,而私人媒介的胆大妄为带来财源滚滚,这无疑是一种不平等的竞争,他们要求政府在经济政策上为企业的广告支出提供优惠条件,促进国有媒介的广告来源。

未来:法制下的自由、经济上的“断奶”

1990年8月,苏联第一部《新闻法》开始生效,使私人办媒介合法。“8.19事件”后,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对传媒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新闻社、出版社及印刷厂收归国有。1991年12月27日,俄罗斯联邦通过了《大众传媒法》,试图由俄联邦控制全联盟的舆论机关。这些年来,由于财力的匮乏和政局的不稳,俄罗斯大众媒介的自由有些畸形发展,政府唱主角,法律作用弱化,媒介市场混乱,违背法律和职业道德的行为比比皆是。由于法律对记者的保护少得可怜,9年来,已有117名俄罗斯记者被害。普京政府将如何应对传媒现状?

拚杀中、梳理中的俄罗斯大众传媒走过岁月风尘,走到了世纪之交,也走进了普京时代。变革中的阵痛尚未过去,市场下的整合已无情地展开,面对未来何去何从?媒介密切关注着普京及其新政府对传媒领域的一招一式。

38岁的俄罗斯国家杜马信息政策与联通委员会主席韦德洛夫,曾就读于莫斯科大学新闻系,虽然刚上任半年,但他的几点主张,已经意味着新政府将会有所作为。他首先强调,任何人都不能垄断言论自由权,读者要获得全面客观的信息,要借助媒介表达自己的观点,政府也应该有自己的言论权利,所以媒介只考虑自己的自由是有害的,为此大众传媒领域的法律、法规还要发展和完善,还需要制定一些专门的法律,比如《国家广播电视法》、《私人广播电视法》、《公益性广播电视法》等。针对媒介的经济状况,韦德洛夫承认,如果没有官方的资助,许多媒介早就无法生存了。但政府的宽容是有限的,2002年1月1日后,所有的经济支持将取消,同时他承诺,政府会严格执行出版物许可证制度,对广播电视的频道也会严格管理,在法制的前提下为媒介提供良好有序的竞争环境。对《报道权法》的制定和实施,会继续征询社会各方意见,直到合适时候再开始生效。

值得关注的是,韦德洛夫称政府将大力扶持互联网的建设,并会制定相关的《个人信息保护法》,利用现代化的信息技术,建设直通欧洲和美国的全方位的网络体系。俄罗斯目前的上网人数虽然只有100多万,但大选期间“普京—2000”网站的开通,也许已经预示了新总统对新媒体的重视。另外,俄罗斯的图书出版业已走出低谷,2000年9月17日的《共青团真理报》称俄罗斯今年将出版5万多种图书,重返世界5大出版国之列,其中非国营出版社的图书占整个图书出版量的81%。10年前在俄罗斯只有133家出版社,现在有2.4万家持有出版许可证的机构,其中具有书市营销和商业运作经验的少壮派大出风头,正统老牌的出版社苦撑危局,惨淡经营,已不再受到俄罗斯新闻出版部的偏爱。法制下的自由和经济上的“断奶”体现了普京政府的务实作风,向大众传媒要经济效益也许会是今后一段时间里,政府传媒政策的潜台词。

俄罗斯政治家柳巴舍夫斯基说:“普京是在必要的时刻,以必要身份和必要的素质,出现在了必要的位置。”那么,“必要的”普京,会不会在俄罗斯传媒必要的时刻,采取必要的措施,为它带来必要的未来呢?一切刚刚开始,相信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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