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公仆观，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公仆论文,马克思主义论文,作家论文,经典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内容提要】 近年来，反腐败斗争几起几落，举步维艰，关键在于主仆错位。如何在新的历史时期探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公仆观，建立起一支德才兼备的公仆队伍，对加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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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恩格斯虽然没有领导无产阶级政党执政的实践，但从他们领导共产主义同盟和在总结巴黎公社的经验教训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们关于社会公仆的基本思路。
首先，马克思、恩格斯在创建并领导共产主义同盟和第一国际等革命组织的过程中，就明确提出党的干部就是人民的仆人，他们认为：“党内官吏——自己的仆人”。〔1 〕为了防止党内出现个人专断和独裁，出现“恣意作威作福的官僚”，他们主张：一是同盟从基层到中央的各级领导机构都必须由民主选举产生，并随时可以撤换。每一个会员有参加选举全协会代表大会的代表和被选为代表的权利”，“每一个代表在大会上只有一票的表决权”。后来，恩格斯在回忆同盟的历史时说过：“组织本身是完全民主的，它的各委员会由选举产生并随时可以罢免，仅这一点就已堵塞了任何要求独裁的密谋狂的道路”。〔2 〕他们还提出，党要定期召开代表大会，并成为年会制，“对有关原则问题的一切决议，均须举行无记名投票”，以利于代表大会实施正常的监督职能”。〔3〕二是强调要限制总委员会的权限， 总委员会必须听取属于联合会委员会权限以内的意见，他们的决定只是“暂时的”，必须“听候应届代表大会裁决”。各支部、小组对总委员会的决定，有权向代表大会提出申诉，而“应届代表大会的决定才是最后的决定”，“总委员会必须执行代表大会的决议”。〔4〕三是建议取消国际早期设置的主席职位，实行集体领导，以便实行有效的监督，防止党内出现独裁。
其次，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所有盟员都一律平等”，都必须服从同盟的一切决议。党内领导人和普通党员在享受权利和履行义务方面一律平等。“没有无义务的权利，也没有无权利的义务”。〔5 〕党的领袖和干部都是群众的公仆，任何一个身居高位的人，都无权要求别人对自己采取与众不同的温顺态度。”因此，他们告诫全党不要再总是把他们当做完美无缺的官僚，百依百顺地服从他们而不进行批评”。 〔6〕全体党员都必须同党内的各种恶劣作风作斗争，特别是同各种腐败分子作斗争，对他们实行有效的监督和制约。“一个政党宁愿容忍任何一个蠢货在党内恣意地作威作福，而不敢公开拒绝承认他，这样的党是没有前途的”。〔7〕
第三，马克思、恩格斯在总结巴黎公社经验时，充分论述了巴黎公社的性质，肯定了巴黎公社的普选制、监督制、低薪制等三项创举。他们明确指出：“公社必须由各区全民投票选出的城市代表组成，这些城市代表对选民负责，随时可以撤换，其中大多数自然会是工人，或是公认的工人阶级的代表，它应当是议会式的，而应当同时兼管行政和立法的工作机关，警察不再是中央政府的工具，而应成为公社的勤务员，象所有其他行政部门的公职人员一样，都只应领取相当于工人工资的薪金，法官也应由选举产生，随时可以撤换，并对选民负责，一切有关社会生活事务的创议都留给公社。总之，一切社会公职，甚至原属于中央政府的为数不多的几项职能，都要公社的官吏执行，从而处于公社的监督之下”。〔8〕在这里，马克思、恩格斯论述了一切权力归公社， 公社行使权力必须在人民的监督之下，公社官员也只能实行平等的低薪工资制。只有做到这些，才能防止国家和国家机关的公仆变成主人，即使有时会犯错误，也总能很快就纠正过来。所以，他们断言：“公社实现了所有的资产阶级革命提出的廉价政府的口号”，“公社给民主共和国奠定了真正民主制度的基础。”〔9〕
由于巴黎公社存在的时间很短，马克思、恩格斯又没有领导无产阶级政党执政的实践，因此，他们对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后，如何建立社会主义民主政治，防止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只提出了一些基本原则和思路，历史把这一任务留给了列宁等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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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宁在领导俄国十月革命胜利以后，对成为执政党的布尔什维克如何建立廉洁高效的国家机关，培养优秀的公仆队伍，防止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首先，列宁对官僚主义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和批判。列宁认为官僚主义有两种含义：一是官僚主义使事业的利益服从于升官思想，就是特别注意地位而忽视工作，争吵席位而不进行思想斗争。二是高高在上，独断专行，脱离群众，以权谋私，玩忽职守，贪污受贿等行为。不管属于哪种含义，或者两者兼而有之，都是我们事业的大敌。列宁指出：“我们所有经济机关的一切工作中，最大的毛病就是官僚主义，共产党员成了官僚主义者，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会把我们毁掉的话，那就是这个”。〔10〕随后，他又在全俄五金工人代表大会上的演说中进一步告诫全党：“我们内部最可恶的敌人就是官僚主义者”，我们通过所有觉悟的工人农民，一定能征服这种敌人。……在这方面不能有任何动摇。”〔11〕
为了清除官僚主义，列宁认真分析了官僚主义产生的社会历史根源、经济根源和政治根源。十月革命胜利后，苏维埃政权留用了一批旧职员、旧官僚。这些人长期混迹于沙皇专制主义的官僚政权中，养成了高高在上，以权谋私、行贿受贿、工作拖拉等官僚主义恶习，并把这类恶习带到了共产党和苏维埃政权里面。列宁说：“由于文化人才不够”，对这些旧官僚、旧职员，“你把他们赶出了大门，他们又从窗户里进来，”况且我们又“决不能一下子把他们改造过来”。〔12〕这就是说共产党和苏维埃政权中的官僚主义是旧社会、旧政权的遗毒造成的。列宁还指出了官僚主义的经济根源，“是同俄国水平低，战争造成的严重经济破坏和贫困等后果有关”。〔13〕1921年4月， 他在《论粮食税》一文中明确指出：“官僚主义的经济根源是什么”？就是“小生产者的分散性和散漫性，他们的贫困，不开化，交通的闭塞，文盲现象并存”。〔14〕经济文化水平的低下，使俄国广大人民没有能力直接参加管理自己的国家，民主法制观念淡薄，对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及地方官员容易产生迷信和盲从，这的确是官僚主义产生的重要根源。列宁还清醒地认识到官僚主义的产生还与政治体制的高度集中有关。由于在夺取政权的革命年代，布尔什维克不得不采取高度集中统一的领导体制，采取以绝对服从为前提的命令主义的指挥方法，所以这些习惯做法在革命胜利后往往演变成脱离群众，高高在上，唯命是从，个人专断，公文旅行等作风。由于社会主义的政权组织，民主制度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建立和完善起来，加上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低，无法直接参与管理国家并行使选举、监督、罢免的权利。所以，苏维埃只能由“无产阶级先进阶层来为劳动群众实行管理，而不是通过劳动群众来实行管理”。〔15〕当这种管理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实行高度集权的形式，而劳动人民又不能有效地进行监督时，官僚主义现象就很容易复活和蔓延。列宁告诫我们，官僚主义正象“莠草”和“脓疮”一样在侵蚀党的肌体，腐蚀公仆队伍，倘若任其发展，无产阶级政权必将得而复失。他们的结论是：“只有当全体居民都参加管理工作时，才能彻底进行反官僚主义的斗争，才能完全战胜官僚主义”。〔16〕
第二，列宁认为，要建立廉洁高效的公仆队伍，就必须真正革新机关。十月革命胜利以后，“我们的国家机关，除了外交人民委员部，在很大程度上是很少经过比较认真改变的旧机关的残余。这些机关仅仅在外表上稍微粉饰了一下，而从其他方面来看，仍然是一些最典型的旧式国家机关”。〔17〕所以，为了寻找真正革新这些机关的办法，一要向我们国内战争的经验请教，要到我国专政根基最深的地方去发掘新的力量。二要坚持一个基本原则，“宁可数量少些，但要质量高些。”“与其匆忙从事毫无希望得到人才，倒不如再过两年，甚至三年好些”。为此，列宁在改组工农检查院时指出：“应该把工农检查院的职工减到三四百个，这些职员都要经过特别的审查，看他们是否忠实，是否了解我们国家机关的情形，同时还要经过特别考试，看他们是否知道科学地组织一般劳动的原理，特别是科学地组织管理工作和行政等等原理”。〔18〕只有这样才能“把作为改善我们机关的工具的工农检查院改造成真正的模范机关。”〔19〕
第三，列宁在制度上限制特权，防止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方面作出了巨大努力。十月革命胜利后，在俄共（布）党内和苏维埃政权中官僚主义和特权思想开始滋生发展。到了1921年国内革命战争结束后，已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程度，人民群众开始对党产生了不满情绪。列宁对此十分忧虑和愤慨。为了防止和惩治官僚主义和特权思想，他采取了六条措施：一是增加中央委员会人数，改变中央委员会组成成分，吸收工农群众参加管理党和国家机关的工作。二是建立独立行使职权的、“封闭性”的党的各级监察委员会，加强党内监督。三是健全法制。列宁认为，要铲除官僚主义和腐败现象，除了建立党的监察机构外，还必须建立法制，建立党外监督机制，要在报刊上辟专栏，发表消息，使“全体工作人员都知道，以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的态度对待工作……都将受到严厉的制裁，直到枪决”。〔20〕对党和国家机关中的贪污受贿，官僚主义，拖拉作风和失职行为必须给予法律制裁，党员犯罪要比非党员严厉三倍加以惩办。四是实行党政分工，明确划分党与苏维埃国家机关的职权范围。五是实施舆论监督。六是教育党员干部密切联系群众，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知识，认真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克服特权思想，做合格的人民公仆。当然列宁主持俄共（布）中央和苏维埃政府工作只有六年时间，有些设想还没有付诸实践便溘然长逝了。后来由于斯大林家长式作风在党内滋生，以及往后几届领导人蜕变，导致了苏联最后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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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以马列主义公仆思想为指导，吸取了我国传统文化中“重民”、“惠民”等有关思想养分，既在理论上辛勤探索，又在实践中运用发展，形成了比较完整的公仆观。
首先，毛泽东认为公仆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唯一宗旨。
毛泽东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扬弃了我国传统的“民本”思想，吸取了其中为政者应体恤民情的合理因素，抛弃了其中的唯心史观和把“惠民”当作手段的错误内容，站在时代的高峰，赋予人民群众崇高的历史地位，“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21〕“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22〕鉴于此，毛泽东指出，共产党人和国家干部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什么是天赋人权？还不是人赋人权。我们这些人的权是天赋的吗？我们的权是老百姓赋予的，首先是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赋予的”。〔23〕既然我们的权力是老百姓给的，我们就必须对人民负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的一切干部，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我们的一切言论，行动都必须以符合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出发点，要深入群众之中，而不能高居于群众之上，要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完全彻底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三心二意或半心半意为人民服务。
其次，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勾画了合格公仆的基本形象。
1.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毛泽东同志不管是在戎马生涯的战争年代，还是处于和平建设时期，他始终认为我们的队伍是人民的队伍，我们的干部是人民的干部，我们的利益就是人民利益。共产党人和广大干部没有自己特殊的利益，我们的奋斗目标就是为人民谋幸福。因此，他要求每一个干部在任何时候都必须以人民利益为最高利益，敢于吃苦，乐于奉献，不计名利，否则就违背了我们革命的初衷，就失去其先进性，就可能蜕化变质成为官僚主义的政客。毛泽东同志指出：“自私自利，消极怠工，贪污腐化，风头主义等等是可鄙的，而大公无私，积极努力，克己奉公，埋头苦干的精神才是可尊敬的”。〔24〕“什么叫工作，工作就是斗争。那些地方有困难，有问题，需果我们去解决。我们是为着解决困难去工作，去斗争的。越是困难的地方越是要去，这才是好同志。……艰苦的工作就象担子，摆在我们的面前，看我们敢不敢承担。担子有轻有重，有的拈轻怕重，把重担子推给人家，自己拣轻的挑。这就不是好的态度。有的同志不是这样，享受让给别人，担子拣重的挑，吃苦在别人前头，享受在别人后头，这样的同志就是好同志。这种共产主义精神，我们都要学习”。〔1〕显然，毛泽东在这里高度赞扬了那些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担子拣重的挑的好同志，并号召每一个干部都要向他们学习，都必须具有这种精神。同时也无情鞭挞了那些消极怠工、谋取私利、担子拣轻的挑的官僚主义政客。
2.关心群众疾苦，倾听群众呼声
毛泽东认为，人民群众是社会实践的主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共产党人，广大干部和人民群众的关系，就象鱼和水一样不能分离。作为党的干部应该深入群众之中，与他们同呼吸，共命运，想他们之所想，急他们之所急。要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把他们合理的建议，闪光的思想收集提炼起来，上升为方针政策，再到群众中去执行，去推广，这就是党的群众路线，也是我们的工作作风。共产党人和广大干部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解除人民的痛苦，带领群众找到致富的门路，过上幸福的生活。而对那些对人民的疾苦漠然置之，对个人名利患得患失，在人民面前作威作福的老爷，人民有权起来把他们“革掉”。
3.对人民负责，敢于改正错误
毛泽东认为，世界不没有绝对正确的党，也没有绝对正确的人。任何政党，任何干部要干出一番事业，就要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干前人没有干过的事，这就不可能不犯点错误。犯错误并不可怕，怕的是犯了错误拒不承认，甚至加以掩盖，既不从中吸取教训，也不改正，那将后患无穷。因此，毛泽东要求每个党员干部，要本着向人民负责的观点，一要敢于承认自己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虚心接受人民的批评，“不管是什么人，谁向我们指出都行，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改正。你说的办法对人民有好处，我们就照你的办”。〔25〕“要从错误中吸取教训，认真分析，找出原因，提出解决问题的方针和政策。
4.坚持“任人唯贤”，培养大批德才兼备的干部
毛泽东认为“政治路线确定以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26〕“中国共产党是在一个几万万人的大民族中领导伟大革命斗争的党，没有多数德才兼备的领导干部，是不能完成其历史任务的”。〔27〕干部是党领导革命和建设事业的骨干，是党同人民群众联系的纽带。没有他们，党的方针政策就无法贯彻到群众中去，没有德才兼备的干部，党和国家的路线政策就给以有效地付诸实施。因此，培养和造就一大批干部是无产阶级革命和建设事业的需要。为了满足这一需要，毛泽东认为，首先必须有正确的干部路线和政策，中国共产党的干部路线是任人唯贤，干部政策是德才兼备。
5.勤俭节约，反对贪污浪费
毛泽东认为，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品德，也是共产党人的光荣传统。在战争年代，我们依靠它，打败了日本侵略者和国民党反动派，获得了民族的解放。在经济建设时期，我们仍然需要艰苦奋斗，节约每一块铜板。在建国之初他就指出：“我们就要进入大规模经济建设了。准备以二十年的时间完成中国的工业化”，为此，“就要付出很多的资金，而资金的来源只有增产节约一条康庄大道，这是应为全党同志所明白了解的”。〔28〕他强调：“要使全体干部和全体人民经常想到我们是一个社会主义大国，又是一个经济落后的穷国，这是一个很大矛盾。要使我国富强起来，需要几十年艰苦奋斗的时间，其中包括执行厉行节约，反对浪费这样一个勤俭建国的方针”。〔29〕毛泽东对贪污浪费现象深恶痛绝，他曾指出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对那些骑在人们头上的贪污腐败分子，主张穷迫猛打，决不松懈。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社会公仆的论述，对我国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有着重大的指导意义。
收稿日期：1995—10—04
注释：
〔1〕〔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第90、90页。〔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第251页。〔3〕〔4〕〔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第479、480—481、476页。〔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第33页。〔8〕〔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 第483、377页。〔10〕《列宁全集》第35卷，第552页。〔11〕《列宁全集》第33卷，第196页。〔12〕《列宁全集》第3卷，第788页。〔13 〕《列宁全集》第32卷，第379页。〔14〕〔17〕〔18〕〔19 〕《列宁选集》第4卷，第526、693、694、700页。〔15〕〔16〕《列宁选集》第3卷，第789、789页。〔20〕《列宁全集》第36卷，第522页。〔21〕〔22〕〔25〕《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1031、790、1004页。〔23 〕毛泽东1965年12月21日在杭州会议上的讲话。〔24〕〔26〕〔27〕《毛泽东选集》第2卷，第522、526、526页。〔28〕〔29〕《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2册，第534—535页，第6册，第3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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