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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与信息产业
文摘 文章从新角度论述了信息产业，图书馆信息服务及其在社会信息系统和图书馆工作中的地位。提出从根本上讲图书馆的整个工作就是信息服务，图书馆的传统服务工作也是信息服务。论证了图书馆是信息产业，但是事业单位不是营利性的企业单位。并从宏观上提出图书馆信息服务的对策。
关键词 信息产业 信息服务
分类号 G250
《图书馆杂志》开展“图书馆与信息产业”专题讨论，实是明智而适时之举。近几年来关于图书馆与市场经济的大讨论中，已涉及到这个内容，现在辟专栏讨论，我体会，一是过去的讨论被其他内容所掩盖，是隐含的，现在明朗化，主题明确、集中。二是不要再天马行空，发一些空泛的议论，要有针对性，要从新角度，有新内容，新见解，对实践有指导作用，否则这场讨论就毫无意义了。笔者对这一问题常有所思，形之笔墨，请专家与同仁指正。
1 图书馆信息服务的准确定位
1.1 图书馆信息服务在社会信息系统中的位置
社会信息系统是一个多模式、多层次、多元结构的复杂的大系统，可按地区、专业、性质、归属等标准来划分。如按习惯的分法就有六大系统[1]。这六大系统都是官办的，现在又有民办信息系统崛起，有个体的有集体的。在这社会信息大系统中，有公益型的，又有营利型的，现在又有脚踏两只船的。在这样错综复杂的系统中，图书馆处于什么地位呢？要解决这个问题，必先弄清一个概念，图书馆是不是信息产业？
据《国家统计局关于建立第三产业统计报告》[2]和《国民经济行业分类和代码》[3]，很明确，图书馆是“产业”。既然原是“产业”，何以有人提出“产业化”的“新观念”？问题出在对“产业”这一概念的理解。
“产业”一词，《辞海》解释：“产业①指私有的土地、房屋等财产，家产。②指各种生产、经营事业。……特指工业，如产业革命”[4]。在解释第三产业时更具体全面[5]。按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产业”分事业和企业[6]。《辞海》解释：“事业单位”是“受国家机关领导，所需经费由国库支出、不实行经济核算的部门或单位，如学校、医院、科研单位等”。“企业”是“从事生产、流通或服务性活动独立核算经济单位。如工业企业、农业企业、商业企业等”[7]。由此可见，产业是国民经济行业分工，可分为企业和事业两种性质。根据我国信息产业的不同运营机制可分为企业性和事业性两种，图书馆属于事业性信息产业。有人说：“信息产业之所以能构成产业，也正是由于其生产劳动是以制造信息产品和提供信息服务为内容，并以交换为目的的商品生产……”[8]。显然，它对“产业”的理解是不完整的，把“产业”片面地理解为营利性的，以交换为目的，进行商品生产或经营的，象工厂、商店一样的企业。图书馆不是这种涵义上的产业。图书馆属信息产业范畴，是“经费由国库支出”，不实行经济核算的事业单位。图书馆在其信息服务过程中“生产”的信息产品只有一部分是属于商品，进行交换，且这种交换不以营利为目的，收费是对增值部分的补偿，不靠这种收入来维持生机和扩大再生产。以公益性服务为主，有偿为副。由于对“产业”的不同认识和理解，为此，一场持续至今的、连名家都披挂上阵的“产业化”之争可以休矣！
1.2 图书馆信息服务在图书馆服务系统中的位置
图书馆的服务工作，不论服务对象、内容、手段如何变化，不论其服务形式是外借、内阅、参考咨询还是别的什么，其服务工作的实质是文献信息的中介传递。有人说：“图书馆信息化服务有其特定的涵意。它是指图书馆利用先进的科学技术将馆藏文献信息单元化、服务手段现代化、服务内容针对化和服务方式的主动化的一种服务模式。它只是图书馆各种社会职能战略重点的转移，而不是图书馆各种社会性质的根本改变”[9]。这段话的后半部分很有见地，但前半部分颇值得商榷。难道在“图书馆利用先进的科学技术”进行那么多“化”之前，图书馆就没有信息服务吗？图书馆的服务工作就不是信息服务吗？图书馆信息服务的“传统”和“现代化”之间，只有程度上高低深浅的区别，没有实质性的改变。把信息服务说成是改革后出现的“新事物”，是市场经济的伟大功绩，是图书馆的“新意识”、“新观念”等等，都是夸大其辞，有意无意把问题复杂化，造成混乱。图书馆工作，从根本上讲，从其开始的那一天起就是信息服务，只是在过去人们的认识没有达到这一步，没有这样来概括和称呼而已。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只有形式上、程度上的量的进化，没有质的变革，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发生质变。在信息的传递中，“随着新手段的出现，先前的手段并未消亡，而仍在人类交际中保存下来。”“这里新创造的手段与其说是排斥、倒不如说是用以补充现有的手段”，“这是人类社会中交流系统所特有的规律性”[10]。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一书中说，一个运动形式是从另一个运动形式中发展出来的[11]。现在被一些人戴上种种新桂冠的图书馆信息服务，实是从图书馆传统服务中演化出来的，不要把图书馆信息服务从图书馆服务系统中孤立出来，脱离图书馆具体服务工作，何来信息服务？图书馆信息服务再新，再现代化也离不了信息源——文献。在现代化建设中有一种心理定势应引起注意：好象只有无来由的彻底否定“传统”，才显出自己的先进和革命。
图书馆的“传统服务”本就是信息服务。图书馆历来就在做以馆藏文献为依托的各种各样的信息服务，图书馆信息服务决非是“新意识”、“新观念”。图书馆在信息服务方面要根据自己的地位和特点，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必推行市场，参与“市场竞争”。因为在不等同的条件，参与天生不公平的竞争——多功能的图书馆，与单一的营利性专业信息单位之间的竞争，这是一条自败之路。
图书馆信息服务功能定位是个重要问题，这个座标点仍应在图书馆服务系统中。图书馆的信息服务自有特色，既不同于情报系统的单纯信息服务，也不同于专业信息经营机构的纯营利性。图书馆信息服务最大优势在于拥有其他信息机构无法比的大量信息源，基此，图书馆信息服务工作的重点应是信息源的深度开发，至于什么主动、被动，什么现代技术、手工操作，那是次一级的问题，是形式、效率问题，不是决定因素。难道暂时尚没有条件“现代化、自动化、计算机化”的馆就不搞信息服务？实质问题，形式、手段、效率问题，要分开来考虑，不要一锅煮。
2 图书馆信息服务面临的形势
目前，国内科技情报系统、社科情报系统和图书馆系统已形成“三足鼎立”的形势。
由于国家科委的重视，科技情报系统发展势头最好，可以说从战略目标、策略构想，到战术行动规划已成龙配套。1991年国家科委发表《中国科学技术蓝皮书第6号国家科学技术情报发展政策》，1994年“全国科技信息工作会议”又提出《建设和发展国家科技信息网络计划方案》和《“九五”国家科技信息发展计划框架和要点》。在“七五”、“八五”期间，作为国家重点科技攻关项目“全国计算机化科技信息服务系统”建设取得很大成绩的基础上，“九五”期间重上新台阶，我国科技信息基础结构建设的跨世纪工程——中国科学教育信息网络建设将列入国家“九五”科技发展计划。同时，为构建中国式的信息高速公路，正在拟订和实施“三金工程”——“金桥”、“金关”、“金卡”，和其它“金”字系列工程，此外尚有一批数据网络在构建[12]。
社科情报系统有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为龙头也在加紧部署，虽不如科技情报系统那么热闹，却也具有统一的领导和统一的决策规划。
唯独图书馆系统，群龙无首，各路诸侯兵强马壮，却无统帅。更令人忧虑的是，至今还有一些人尚未从躁动心态中冷静下来，仍在“新意识”、“新观念”的追逐中自我陶醉。在信息服务这一出“三国演义”中，图书馆胜券难握！而且，政府职能部门的信息机构和集体的、个体的信息专营机构迅速发展，异军突起，攻城略池，同图书馆一较高低。图书馆系统在广阔的社会信息服务领域中，已被各方势力挤压到一个狭小的角落，前途堪忧！
3 图书馆信息服务策略
通过上文叙述，认准位置，认清形势，这是图书馆信息服务决策行为的基础。笔者认为当前亟需解决以下几个需要问题。
3.1 声声呼唤领头雁 上面我们已经谈到过，图书馆系统无统帅。要想图书馆系统的信息服务在高手林立的阵势中有所建树，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建立一个有权威的、有决策、指挥、监控、奖惩权的，不是那种不痛不痒，谁都可以管，又谁也管不了的软性的协调、咨询的机构。但遗憾的是，这样重要的问题始终未能引起上面应有的注意，象现在这样条条块块结构模式，徒具形式。看起来，条有条领导，块有块领导，领导加领导，领导何其多，一旦真要解决点什么事却又千呼万唤不出来，不知领导在何方！众所周知，在美国图协就握有判人生死的大权，我们呢？行政部门也没有如此大的权力。其实要想有统军之帅也不难，只要办好两件事，一是观念转变，二是法制保证。限于论题，对此恕不展开讨论。在这里假如有了联军统帅，那该怎么办呢？笔者建议采取“合纵连横”政策。“合纵”者，组织、指挥本系统，“连横”者，协调本系统与其他信息系统的关系。在具体做法上，采取不同形式，或参加其他系统的网络，或与其他系统合作共同开发，或本系统自建中心、网络、数据库，或利用其他系统的成果。这样可以既同其他系统紧密合作，联成一体，又有自己的中心、网络，且能避免同其他系统重复浪费。总之，要卓有成效的开展图书馆信息服务，必须解决好统一领导问题，由领导部门指出方向，定出目标，推出措施，作出政策保证。
3.2 “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当然，这里没有敌军，只有友军。也不是要闭目塞听，故步自封，与外界隔绝。“我自岿然不动”就是要坚持自己的特点与优势。不论其他情报系统根据其自我条件有何动作，我们千万不能乱了方寸，慌了手脚，忙不迭的否认自己，投靠他人门下。图书馆就是图书馆，社会之所以需要图书馆，就因为图书馆具有不同于其他社会事物的特殊性。开展文献信息服务，履行社会职能，这就是图书馆的特殊性。拥有丰富的文献资源，这就是图书馆的优势。尽管信息源是多元的，但最基本、最重要、必不可少的信息源是文献。图书馆的这个优势，是其他情报系统所望尘莫及的，其他情报系统、机构常常要利用图书馆的文献资源。图书馆是富矿区，自己不开采，清贫度日，别人在自己地盘内开矿致富，岂不怨得很？！图书馆还有个优势，即经过长期的历史发展，图书馆在信息服务方面已经创造和积累了一系列成功的方法、技术和经验，检索途径多，手段齐全，标准化程度高，有一定的现代技术应用基础，这一切都优于其他系统、机构。我们有这两大优势，得天独厚。要有勇气珍视自己，奋发图强，有一番作为，不要妄自菲薄，自轻自贱，在市场经济大潮前显得“英雄气短”。
3.3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我们做事情，定目标时不妨目光放远点，但实践时不能好高鹜远，好大喜功，一定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从现有的基础出发，还要克服急功近利的浮躁心理。从全局考察，我国图书馆事业不论从群体看，还是从个体看，都是不平衡的。我们就要从这不平衡的现实出发，条件好的上档次，信息服务可以加大广度、深度、强度。条件差的，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传统”工作都未做好的，要补上这一课，先把传统基础工作做好。不要盲目攀比，看人家年创收几十万、几百万，就心浮气躁，去做没有条件成功的事。连传统工作都未做好，就开口闭口什么“现代化”、“现代技术”、“信息高速公路”，岂不是在吹肥皂泡！重要的是做我们自己的事，不要同以营利为目的的信息企业去“竞争”，争谁赚钱多，那会越争形象越丑化。少一点想象，多做一点实事，包括被贬斥的传统工作，不要因善小而不为。警惕由于我们认识和心理上的原因，到头来一番感慨，几多忧愁之后，难有所成。笔者认为上述问题弄清楚了，具体方法也就有了，那时就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收稿日期：1995-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