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对世俗服饰的影响研究论文_范辉, 刘文永

道教对世俗服饰的影响研究论文_范辉, 刘文永

陈寅恪先生经过文献梳理,认为道教在魏晋南北朝社会的影 响十分广泛而直接。从政治上来说,西晋末年八王之乱,其中赵 王司马伦、东莱刘伯根、王弥起兵、张昌起兵、李特起兵,都是 天师道徒的行为。在某些小国,道教甚至成了国教。另外,东晋 末年南方孙恩、卢循之乱也与五斗米道有关。从礼教传统来说, 六朝人最重家讳,而“之”、“道”等字则在不避之列,东晋简 文帝、简武帝及会稽王司马道子,皆长育于天师道环境中。简文 帝字道万,其子又名道生、道子,俱足证其与天师道的关系。道 教在发展日趋成熟的过程中,其道教徒身份也出现了服饰上的标 志性设计。《三国志》卷四十六《吴书》一《孙策传》引《江表传》 云:“策曰:昔南阳张津为交州刺史,舍前圣典训,废汉家法律, 常著绛帕头,鼓琴烧香,读邪俗道书,云以助化,卒为南夷所杀。”

《晋书》卷八十列传第七十《张昌传》云:“皆以绛科头,羱之 以毛。……绛头毛面,挑刀走戟,其锋不可当。”另《晋书》卷 八十四《王恭传》有一条记载:“淮陵内史虞珧子妻裴氏有服食 之术,常衣黄衣,状如天师。”尧舜之时,中国服饰有“玄衣黄裳” 之说,黄裳被认为是大吉象征,呈柔顺之德,而道教认为抱雌守 柔是其最高境界。道家从中国传统服饰中得到启示,崇尚黄色, 所以黄衣是道教宗师的标志性衣着,裴氏显然是受道教信仰的影 响而衣黄衣。可见著绛帕头是天师道徒的标识,而黄衣则是道教 宗师的标志性衣着。

道教是中国固有的宗教,兴盛于汉晋之际。早期道教并无神 像,传为张鲁所著的《老子想尔注》将老子视为无形的道的化身: “道至高无上,精微、隐密、无形无像,民只能从其教,不能解 之以貌。”道教供奉神像大概自 5 世纪开始,最初道教所供奉的 神像为人形化的老子像,道教造像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是受到佛 教“以像设教”影响的结果。据记载,最早的道教造像创造者为 南朝刘宋的道士陆修静、宋文明等。如法琳在其《辩证论》中说: 考梁陈齐魏之前,唯以瓠芦盛经,本无天尊形象。案任子《道论》 及杜氏《幽求》并云:道无形质,盖阴阳之精也。《陶隐居内传》云: 在茅山中立佛道二堂,隔日朝礼。佛堂有像,道堂无像。王淳《三 教论》云:近世道士,取活无方,欲人归信,乃学佛家,制立形象, 假号天尊及左右二真人,置之道堂,以凭衣食。梁陆修敬为此形也。

道教在六朝时期的江南地区有一个较为顺畅的发展时期。与 曹魏政权打击道教不同,南方的孙吴政权对道教比较宽容,早在 孙策执政时期,道教即在江左流传,并为公卿大臣所信奉。孙权 的崇道则进一步促进了道教在江左地区的传播,原出中原的太平 道、属蜀中的五斗米道等流派先后在江南地区得到了广泛地传播。 东晋和南朝的历代帝王,也都对道教持支持的态度,从皇室成员 到世家大族,都是道教的崇信者,无疑给南朝时期的道教发展提 供了深厚的政治和文化的土壤。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 中说:“汉人风度是庄严、雄伟,晋人风度是放达、文雅。文雅 也是‘风流’的特征之一”,“‘风流’主要与道家有关。”魏 晋风流或称魏晋风度,是对魏晋士人的精神特质和言行风范的概 括。“风流”是六朝士人一种明确的追求和崇尚,因此,六朝人 服饰之“风流”特征多与道家思想有关。

道教对世俗服饰的影响

(一)鹤氅 鹤氅,鸟羽所制之裘,在道教中又被称为“羽衣”,是道服的标志性服饰附件之一。宋代《听琴图》中宋徽宗所穿当时道服 的样式为头戴玉冠,穿斜领交裾长褐,外披鹤氅,领裾均有宽缘, 腰系长带。苏轼《治平帖》卷首有明人所绘苏东坡着道服像,头 戴小冠外带巾,穿褐衣,外披宽博鹤氅,褐衣外系丝带,两端下 垂至地。可见,很多道服中都有鹤氅这一标志性服饰,而《世说 新语•企羡》中有:“孟昶未达时,家在京口。尝见王恭乘高舆, 被鹤氅裘。于时微雪,昶于篱间窥之,叹曰:‘此真神仙中人’!”王恭被孟昶看重的,除了其门第高贵之外,还有鹤氅裘多带给他 的神姿风采。鹤氅在后来被当作道服的标志性服饰之一或与六朝 名士的偶像作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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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作为道服的鹤氅,随着道士人数的增加与自然界鹤类的 减少,实际上大多是用织物制成。其形制如被巾,无领,无袖, 呈长方形,穿着时以钮扣绾结于颈,样式如八卦衣,衣身绣仙鹤。 中国古代传统戏剧中的徐庶、诸葛亮等带有道家色彩的人物,亦 都穿此服。

(二)胜 西王母本是古羌昆仑深化系统中的一位主要的神,早在西周前有关西王母以及昆仑的神话就逐渐东流并与中原文化发生碰撞, 汉以前,西王母原型便已脱离了原始神话状态,逐渐融入道教文化。 东汉四川乐山和彭山的一些崖墓在墓门或后室门楣正中雕刻“胜” 的符号,这里“胜”被作为一种道教的符号,来表明墓主的宗教 信仰。《汉书•司马相如》传下颜师古注:“胜,妇人首饰也。” 造型以圆形为中心,上下作有梯形的两翼,圆形有孔,两胜以“杖” 连接,分别固定在簪钗之首,并从左右两侧对插入髻中。古代中 国,“胜”的名目繁多,按其质料、形状、用途的不同而名称不同, 如金胜、玉胜、綵胜、华胜、方胜、人胜、同心胜等,其制作方法, 有的琢玉而成,有的镂金而成,有的剪綵而成,还有剪纸而成的。

文献记载的“胜”最早出现在《山海经》中,战国时成书的《山海经•西次三经》描绘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 蓬发戴胜”。“胜”是西王母头上的装饰。东晋郭璞注:“胜, 玉胜也”,即玉制的发饰,还有一种说法说“胜”是“玉胜”, 可能是从西王母所居住的玉山产玉联想而来。根据大量汉代画像 石和画像砖上的西王母形象看,她头上的发冠两侧总是左右对称 各戴一支饰物,如一只抽象的张开双翼的飞鸟。朱晓丽认为“胜” 作为个人装饰物始于两晋时期,可是根据《汉书•司马相如》的 记载,汉代时胜就已经被用作“妇人首饰”了,另据《后汉书•舆 服志》记载,太皇太后、皇太后入庙服应“簪以瑇瑁为擿,长一尺, 端为华胜,上为凤凰爵……”这种顶端配有华胜的簪子只有太皇 太后、皇太后才能佩戴,其形制应与西王母的戴胜方式相似,胜 是成对出现的。可见“胜”用作女子发饰当是自汉代开始的,且 此时的胜多为玉制。至两晋时期,“胜”的材质、名称和象征意 义出现了变化,南朝宗懔的《荆楚岁时记》记载:“华胜起于晋代…… 像瑞图金胜之形,又取像西王母戴胜也。”唐代士人李商隐的《人 日即事》诗云:“镂金作胜传荆俗,剪彩为人起晋风”,也说“胜” 是荆楚一带的民俗,而民间流行自晋代始。另据《荆楚岁时记》 记载,正月初七为人日,人们以七种菜为羹,用綵或金箔做成人 胜、华胜。书中写道:“剪人胜者,人入新年,形容改从新也。…… 立春之日,悉剪綵为燕戴之,贴宜春二字。”

参考文献:

[1](晋)陈寿,(宋)裴松之注:《三国志》,长沙:岳 麓书社出版社,2002 年,页 739.

[2](唐)房玄龄等:《晋书》卷八十四《王恭传》,北京: 中华书局,1987 年,页 2184.

[3] 高开贵:《名物“胜”义考》,《华中师范学院学报》,1983 年,第 4 期,页 70.

[4] 朱晓丽:《两晋的金胜和祥符题材》,《东南文化》,2008 年,第 6 期,页 73. [5](宋)范晔著,(唐)李贤等注:《后汉书》,北京:中华书局,2007 年 5 月,页 2509.

[6] 朱晓丽:《两晋的金胜和祥符题材》,《东南文化》,2008 年,第 6 期,页 73.

[7] 巫鸿:《礼仪中的美术》:北京:三联书店,2005 年,页 521-522.

论文作者:范辉, 刘文永

论文发表刊物:《红地产》2017年7月

论文发表时间:20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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