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修身观及其对现代德育的启示_儒家论文

儒家修身观及其对现代德育的启示_儒家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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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儒家哲学中“自我”的问题,国内外儒学界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儒家哲学中缺 乏自我,更没有个性意义上的自我人格,而将自我消融于人伦与社会关系之中,成为无 我;另一种认为“自我”是儒家的独立哲学范畴之一,包括普遍自我、有机自我、关系 自我三种形式。[1]

我们认同于后一种观点,并就儒家心性哲学中“自我”的独特意义,提出“自我”的 另一形式——“内省自我”。作为儒家精神世界的核心范畴,“内省自我”是个体在自 我反省体验中,对伦理规范的理性认知和对美德表征的义理领悟,并在此基础上依义行 事的人格特性。

极为重视人的自我修养,是孔子及儒家思想的一大特点。这种自我修己观,不论在正 心上,还是在修身上,都注重对自我精神世界的情感介入、理性思考、元认知的分析与 批判,即所谓内省。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仁”,而获得“仁”的途径是“修己”。这种 重自我的修养形式在思孟学派经籍中以清晰的师承延续被广为论及。儒家的道德论实际 上是以“内省自我”为逻辑起点演绎开来的。

一、“内自省”的修己观

儒家的道德教化理念以“修己”为核心,从“己”的角度审视认识、观念、行为、规 范的合理性。这种以“己”为本的道德观不同于利己主义,而是以己度人、由己利人、 推己及人的“己人”合一观,是在个人关系和社会关系的网络中,实现“己——人—— 社会”这一人生系统的和谐统一。立足于自我,着眼于社会,因此“儒家的个体的自我 发展是‘社会统一规范的个体化的过程’或‘社会规范的主体自我化的过程’,采取的 是社会——自我模式”。[2]正因如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3]“夫仁者,己欲 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4]才被认为是孔子从人的内在心灵的需求中所揭示出来的 、人本主义哲学的、关于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系的命题,构成了儒家关怀现世人生与社会 的入世精神的人本主义价值基础。[5]

这种社会取向的“内省自我”的存在意义与价值建立于儒家人性论基础之上。在儒家 人性观的谱系上,孔子首开“仁、义、信是人的基本潜能和自然倾向”的“性近说”。 [6]但仁、义、信等美德是先天内在的,还是后天习得的,则成为后学孟荀人性论的起 点。孟子立足于“自我修养的发展模式”,[6]认为美德的获得是对先天的“仁之端” 的自我思考的结果,强调自求自得的修养方法,他说:“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 也”。[7]所谓修仁行义,事在于我,我求则得,我失则失。所以“仁义礼智,非由外 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8]

荀子从人性恶的“改造模式”出发,[6]认为美德并非先天地写入每一个人的灵魂里, 而是后天的自我修养,内省自修,才能培养起来。只有博学于文,参省乎己,才能“智 明而行无过矣”。[9]由此可见,儒家倡导以鲜明的自我批判意识,在深度的“内自省 ”中,体察或得或失,追求一种“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10]“仰不愧于天,俯 不怍于地”、[11]“自知者不怨人”[12]的“内省自我”的确立。儒家心性世界里的“ 内省自我”表现为:修己达人的道德理念,三省吾身的忧患意识,三月不违仁的道德意 志及知耻而后作的人格动力和践履信念。

1.修己达人的道德认识论

儒家注重阐释内省的道德原理。子贡曾经问教于孔子:是否有终身的行为信条?孔子说 :“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3]问仁于孔子,孔子说:“夫仁者,己欲立而立 人,己欲达而达人”,[4]这是儒家道德观乃至其整个思想体系的基石。孔子认为,道 德是在个人交往和与“角色他人”的参照互动中发展起来的。交往中的个体要有“一种 理解和宽容的态度,一种了解他人的‘他人’意识”,[13](P42)应时刻以自己之思度 他人之想,在对比他人、反省自我的过程中,决断己欲则施人,己恶则不施。“以人为 鉴,可明得失”,正是指明了作为“镜中我”的他人在激发自我反思、唤起“唯恐有善 不及,有恶不去”的道德理智方面的作用。这种内省是在人的灵魂深处完成的对心灵的 自我净化。人们只有进入这样一种自觉的、主动的、深刻的反省状态,才能超越世俗的 喧嚣,为自己建造起一个宁静仁善的精神家园。

孟子发挥了人性的社会伦理的一面,从道德论上肯定了个体扬善去恶的理性自觉和自 由选择,倡导“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7]他认为,道德的发展并不受他 人意志的控制,而是个体内心主动的、能动的内省产物。得道与失道关键在于自我,在 于个体主观的努力和理性自觉。“道”之于我,“求则得之,舍则失之”;[8]人有德 之不修者,不能怨之于人,而要反省自我。“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 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14]反思自己的仁义修 养,才知自己未获得仁的真谛;反思自己的才智,才知自己的学识修养还不完备;反思 自己的待人接物,才知自己还有不恭的地方;“不亲”、“不治”、“不答”的原因在 己而不在人。所以他认为,只有自己悟出的“道”,才能“居之安”、“资之深”,[7 ]融入生命的血液里。得道并非如世人慨叹的那样艰难。“夫道,若大路然,岂难知哉?人病不求耳。”[15]大凡通达理想道德彼岸的大道都是敞开的,人人都可以达到“从心所欲不逾矩”[16]的自由的道德境界,区别仅在于人们是否努力追求罢了。道可悟,不可学,内省的自我修养是悟道的关键。

荀子不同意美德是天赋本性的萌发,他认为,天仅决定着事物的实然形式,而人决定 着事物的应然形式,美德在我不在天;“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穷,怨 天者无志。失之己,反之人,岂不迂乎哉!”[12]就是说道之不闻而怨天尤人是个人理 屈智穷、胸无大志的表现,以此求道,不是很愚蠢吗?

以昌明儒学为己任的朱熹,同样把个人修身看作是宗圣、察己、审思、累积的结果, 只有通过“无毫发之间断”的自我省察,[17]才能体悟到圣贤的微言大义。所以他说, “故未能不思而得”。[18]

综观儒家的自我修养理论,走的是一条“修己”,进而“立己”、“达己”[19]的自 我实现之路,但“立己”、“达己”要以“立人”、“达人”为取向。儒家正是通过这 种颇具角色参照意义和社会参照意义的“他人——社会——自我”的形式,曲径通幽地 表达了对人性、个人价值、个人理想实现的关注。

2.三省吾身的道德忧患感

孔子出身卑微,但怀着济民兴世的社会理想,终生以“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为己 任,为推行他的仁君政治和复兴周礼而奔走呼号。居卫时,听说故国礼崩乐坏,匆匆返 鲁,修删文化典籍,使“雅颂各得其所”,[20]创兴了“郁郁乎文哉”的人伦风尚。[2 1]尽管如此,孔子是忧道的,他常常发出“德之不修,学之不讲”的慨叹,[22]告诫人 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3]以此自况的孔子常以“忧道不忧贫”来劝勉自己及弟 子。[3]认为,唤起人们内心中的忧患意识,忧己思人,就能达到修己的目的。人生事 业的顺逆与穷达,人际关系的相知与相怨,在孔子看来只有通过内省式的忧患才能协调 ,只有处于一种中等焦虑的心理状态,才能细微体察自己的言行。“不患无位,患所以 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22]君子被人不屑的时候,要反省自己修养不够;君 子不见信时,要反省自己不信别人;君子不为所用,难以施展抱负时,要反省自己能力 不够而难以胜任,这样的认识是寻求立人、知己的前提。

由患己推及忧国,是孟子的气魄。行为是心理的外化,语言是思想的现实。人们总是 先表现出侮辱傲慢的言行,而后才受到别人的侮辱。当有人对我不敬时,“则君子必自 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7]家毁国衰的道理也是一样的。孟子说,“夫人必 自侮,然后人侮也;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14]“是故君 子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也”。[7]

也许“性本恶”的人性观使荀子对人的心性和行为更加关注,他从善恶两方面对省察 自我提出了忠告:“见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见不善,楸然必以自省也。”[24]看到善 言善行,切记要严肃地自我检视,恐自己有不善之处;看到恶言恶行,顿感忧心忡忡, 如履薄冰,恐自己也有不善之举。

曾参则把这种自我忧患感作为自己的生活哲学:“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 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25]曾子三省涉及为人、为友、为学,全方位地省视自己 的言、行、忠、信。其忧己之勤,察己之切,思己之深几乎是批判的批判,甚至到了“ 日旦就业,夕而自省思”的地步。[25]

忧己是为了修己,忧人是为了达人,忧国是为了兴国。儒家所强调的忧患意识,确实 具有强烈的道德反省力量,促人自警,催人奋进,以至于“居安思危”、“忧国忧民” 、“先天下之忧而忧”、“位卑未敢忘忧国”等忧患情怀及所表现出的关注全人类命运 的崇高胸襟,随着历史的传承,已经积淀成了中华民族性格的集体特质之一。

3.三月不违仁的道德意志力

不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存在意义上的人性中总有一些不为现实社会的道德规范 所容许的东西存在,这就要扬善抑恶。孔子一生以矢志不渝、坚忍不懈的意志,求仁达 善。这是他自我完善的心路历程的真实写照:“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 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16]没有数十年如一日 的志于学、达于善的坚定信念和意志,是达不到道德自由王国的。孔子看到了这一点, 他说“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4]人要在博文约礼的基础上,把外在 的行为规范内化为自己的道德品质。通过对自己行为的内向检视,自我反省,才能明晰 何以为“信”,何以为“畔”,做到温文雅正。

荀子认为,人要有坚韧的意志力,恪守修身信仰,日积月累,用心专一,才能“积善 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9]圣人的境界,非天赋所致,而是历经精神的苦旅 ,日日修己的结果。成仁之道首先在于“固执”,“然后可以诚身,此则所谓人之道也 ”。[18]

孟子以隐喻的方式认为修身必须专心为之才能成功,“今天弈之为数,小数,不专心 致志,则不得也。”[8]修身、成仁、行义,失之于己,得之在人。“自暴者,不可与 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7]所以自暴自弃的人是让人悲哀的。有志于道的 君子,必须有“不成率不达”[8]的志向和不舍昼夜的锲而不舍的意志,学方得以治, 德方得以修,人生价值才能得以实现。孟子认为,既然天把善的人性赋予苍生,人生存 于世,就要有价值追求。当存在价值与本我潜意识相冲突时,人更要有所操守,以矢志 不渝的意志力,行自己所信,弃自己所耻。“生”是人存在的需要,“义”是人所恪守 的社会品格和人生信念,二者不可兼得时,“舍生而取义者也”。[8]此亦言,权度人 之死生,有比生更值得的,则不苟生;有比死更深恶的,则不畏死。这种舍生取义的生 命观超越了个人狭隘的功利主义追求,为历代仁人志士所景仰和践行。

4.“行己有耻”的道德行为观

“志于学”是为了“行于道”。“行”不是恣意的、冲动的,而要有“耻”。“耻” 发生于人的内省,是一种情感性的道德约束力量,也具有直觉性的理性分析与自我批判 的功能,成为引发人们改过迁善的直接的心理动力。所以孔子认为,谓之士者,必须做 到“行己有耻”。[28]孔子正确地论述了“行”与“思”、“过”的关系。就“行”而 言,他认为,“听其言”的坐而论道只是对道德信条的心理认识,更关键的在于“观其 行”;就“过”而言,他认为,人“恒无过”是不可能的,可贵的是“不迁怒,不二过 ”,[4]所以孔子非常赞同颜回的好学乐道和“不二过”品质,但他也看到了改过的艰 难。“己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29]一语道出了对自我良知的呼唤和 对人改过迁善的内在品质的珍视;就“思”而言,他主张多思(自省)、慎言、慎行。“ 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闻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 其中矣。”[16]意思是自己深信不疑的事物,也要谨慎言之,会少犯错误;确认自己的 行为不会有什么过错,也要谨慎从事,以免自悔其行。这都表明孔子对言行之前的主体 内省与慎思是非常重视的。但这并不是说孔子缺乏果断精神,他非常辩证地看待“思” 与“行”的关系。不必要的“思”和过分谨慎是他所不提倡的。“季文子三思而后行。 子闻之,曰‘再,斯可矣。’”[29]因为季文子一向做事严谨,忠而有贤行,不必三思 而行。

孟子认为“耻”是一种人格,“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也。”[11]羞耻之心 还是自我约束和发展的内在动力。人要有自耻之心,要有耻于为某事的意念,如果做到 了身无所耻,无耻可忧,就会远离耻辱,由知耻达到“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 的自觉自由的心境,[11]就圣心备焉,终生成为从善之人了。“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 ”;[11]人要为“不为正义之道”而耻,要为“不得古圣人之修养”而耻,有了这种耻 不如人的意识,就能自觉地以先贤为榜样,见贤思齐,砥励学行。

闻过而不改,最令儒家所耻。他们欣赏的是改过而向善、知耻而后作的自强不息的人 格品质。和孔子一样,孟子也表现出对改过的极大关注,尽管他回应了孔子的人心不古 的慨叹,认为那种“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禹闻善言则拜”的君子风范一去不复返了 。[30]但他却坚信:“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15]改过需要 决心和信心,需要日夜省思,做到“见善必为,闻恶必去,不使有顷刻悠悠意志”。[3 1]改过能让人更客观地评价自己,在改过迁善之中,铸造一种闻过则喜、察纳雅言的宽 广胸怀,而后有所作为。

儒家的道德形成学说是一个“志(于仁)——学(于文)——思(于己)——行(于义)”的 过程,本质上是“内省自我”的形成,它贯穿于“仁”“文”“义”之中。儒家哲学都 带有明显的“内省”倾向,无疑标志着儒家对个体主体意识的重视和对自我主体性觉醒 的呼唤,并成为我国古代反省性教育哲学和道德方法论的滥觞。

二、对现代德育的启示

1.由“修己”而“乐道”

儒家的“内省自我”不是“唯我”,它要“立人”“达人”;也不是“无我”,它要 “立己”“达己”,是通过“个人→社会→完满的个人→理想的社会”这样的轨迹来提 高个体道德修养和社会的道德水平。孔子的贡献在于:他提出并强调“己不所欲,勿施 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为“仁”,要求沿着这条推己及人的路线把仁 爱精神推广到更为广阔的人际关系和社会生活中去,做到“泛爱众而亲仁”,[24]颇具 有“民主”“博爱”的现代理性精神。现代学生同样要“克己”、“修己”、“立己” ,实现他们现实的道德人生,做一个博学自强的智者;并投入到“立人”“达人”的行 为中,实现他们理想的道德人生,做一个厚德载物的仁者。同时,个体道德形成是“自 得”与“乐道”的统一。对学生而言,要严于修己、参照他人、勤于反省,从体验中悟 出做人的道理。另一方面,自我修养也需要“乐”(内心欢愉地接受某种道德信念),只 有“乐道”,才能“悟道”、“得道”,形成人生的信仰,由此正确看待并忍受生活中 不可避免的苦难与不幸,树立自强不息的学习和生活信念,守住人性的家园和道德的底 线。

2.培养民间道德信念

价值是分层次的,因而道德也具有层次性,表现为民间道德、公民道德、公众人物道 德的依次梯级构成。学校德育需将民间道德、公民道德与公众人物道德结合起来,为学 生营造一个亲切、可感、可望、可及而又充满理想追求的信念体系和榜样群体。“能近 取譬”,是达仁成德的最好方法。学生毕竟还未经过社会生活的洗礼,他们心路历程中 体验到的多为生养的家园和教养的校园中的人人事事。他们的心灵世界固然仰慕那些和 平年代的风云人物(公众人物),但更需要反映市井风习和乡民心理的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民间道德)。那些“相知何必曾相识”的生活中人,因其平凡、感人而震撼,成为学生 修己的最好映衬,由此所反映出的生活的真实性及民风的纯朴,民俗的纯美,民情的朴 实永远是净化学生心灵世界的最好文本。同时,民间生活的兴衰,民间社会的面貌和基 层人民的情绪世界,生长着人类最原始的道德力量,最能唤起学生的道义良知和忧患意 识,肩负着“化民成俗”、铸造“笃学、明德、至善”的学校精神气质的民间教化使命 。

3.构建理性与悟性相结合的道德发展模式

中西方思维方式是不同的。西方一开始就把“智慧”引向了认知的方向,以概念逻辑 的方式构建实践理性(伦理)体系。道德的形成是认知的,遵从外在的、客观的道德理念 和规则。而中国则发挥了注重义理的悟觉思维,道德的形成是慎思的、体悟的、模仿的 结果。[32]因此,中国的道德经典不是将道德伦理演绎为抽象的实践理性,不是对道德 信条的约定和描写,而是对美德信念的直陈和意象性的直接表征。举凡原始民主大同时 代的唐尧禹舜,清明盛世时期的文武周公。这些具象化的圣贤人物范型和诸如君子、仁 人、志士等凝结着美德的榜样人物,就是理想的道德范本。

“‘仁’的修养是一种感性、理性、意志的综合觉知”。[33](P61)儒家“内自省”的 自我修养是理性与悟性相结合的道德发展模式,正是符合了中国人义理悟性的思维传统 和取范榜样的道德文化,它摒弃了道德的外在灌输和强制内化,它阐明对善的理性认识 ,又要求人们反思、内省、领悟,达到个人修养的升华,走的是一条“志于真(理性认 识),达于美(情感介入)、止于善(悟道)”的道路。

4.关注个体道德建设

儒家是以“己”为出发点来构建道德体系的。孔子正是站在自我充分发展的基石上, 从“唯我”的狭隘到“无我”的自由,构想着人的类主体的道德图景。但个体道德是现 实的道德人生,公共道德是理想的道德人生。“立言”与“立功”不是人人可以追求到 的,但个人品德却因其自身努力的不同而不同。当今,部分学生过分沉溺于自己的狭隘 天地,缺乏忧人意识,没有了五四时期热血青年身上的忧国忧民的民族关怀和使命意识 ;恪守信仰和承诺的意志薄弱;礼不明,信不诚,在一定程度上滑入了信仰危机、诚信 危机、言行危机的泥潭。儒家所表达出的修己达人、忧己忧人、诚信不违仁及知耻而后 作的人格动力和践履信念,及其所向往的“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恩则孝养父 母,义则上下相怜”的自我修养境界,也应是当代学生应有的精神气质。

5.家庭伦理与社会伦理的统一

儒家认为,“能近取譬”是达“仁”的方法。“近”指与自己邻近的人;“譬”指与 自己相似的人。“内省自我”的形成依赖于邻近的人,如父母、兄弟、姐妹、其他家庭 成员、朋友、老师、邻居、同学等“重要他人”。我与他人之间的互动关系实质上决定 了“我是谁”,“我如何生活”。[2]当前,德育太重视社会伦理而忽视了社会伦理生 长的本源——家庭伦理。儒家认为,家庭是道德发展的起点和重要空间,家庭成员之间 结成的伦理关系是社会伦理的缩影和生长点。试想,一个不“老吾老”,明知其父母在 家面朝黄土,而自己却挥金如土的学生,何以能对负载于道路上的蹒跚老人动恻隐之心 ,唤起内心的道义良知呢?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所谓推己及人,从老吾老、 幼吾幼,推及到人之老、人之幼,从而再推及到通达自然的“天人合一”,通晓人世的 “情景合一”,洞澈心灵的“知行合一”的境界,这是道德发展应有的人文逻辑。

传统之为传统,毕竟是已经过去的东西,一定有与我们今天的时代精神气质有所不谐 的东西。历史的风尘虽未改变秦汉的明月与山川,却把人类吹到了一个“礼已非周代, 乐不比韶音”的现代文明之中。儒家思想也需要接受时代的洗礼和社会的改造,惟其如 此,才能永葆其千年流转、生生不息的传统纹脉。比如,儒家确有过分强调人的社会角 色而淡化自我人格的倾向,缺乏对“我是谁?”的存在主义追问,把对个体的人文关怀 信条变为纲常名教;弘扬了道义人生、情感人生,但制约了自然人生、理性人生,[2] 从而束缚了批判人生、改造人生,向往美好人生的动力;缺乏对彼岸世界的信仰,过分 沉缅于此岸生活,[33](P203)因而只图今生富贵,哪管生前身后名,便成为某些消极、 颓废、游戏人生的享乐主义者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认为,缺乏彼岸意义上的对人生 、人性的虔诚信仰,是中国人精神结构的金瓯之缺。以上所有这些也许是古代的儒家哲 学在另一方面给予我们的“反其意”的现代借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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