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现代化的标准_判别分析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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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把继续推进现代化建设,作为新世纪三大任务之一,其中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现 代化建设被置于首要的地位。我们知道,现代化理论自20世纪50年代诞生,发展到现在已走 过了40多年的历程,但是由于不同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重点对现代化理念给予剖析与诠释 ,诸如以亨廷顿、伊斯顿、阿尔蒙德、阿普特等为代表的现代化研究的政治学方向;以罗斯 托、弗兰克、格尔申隆和库兹涅茨等为代表的现代化研究的经济学方向;以帕森斯、列维、 勒纳和穆尔等为代表的现代化研究的社会学方向;以英克尔斯、麦可勒兰德等为代表的现代 化研究的人文学方向和以布莱克和艾森斯塔特等为代表的现代化的体制比较研究方向等,迄 今为止仍未达成统一的观点和看法。可以肯定的是,现代化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时代内涵 。我们今天谈到的现代化显然不同于工业化时代的传统现代化,即以工业化和城市化为特征 的现代化,而是信息时代,以知识经济为驱动力的现代化。综观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现代 化 的发展历程和遵循的一般规律,我们认为知识经济时代,只有经过以下三个转换阶段,即本 文所谓的三大判别准则,才可以说真正实现现代化。

判别准则一:工业化水平指数是否实现了倒U型曲线从左侧向右侧的转移,是衡量现代化进 程的第一宏观判据。

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表明:在经济发展水平较低时,传统产业在国民经济中,占据着重要 的位置。随着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和产业技术的进步,产业结构不断升级换代,导致传统产业 的地位和作用逐渐下降。可以设想,以工业产值(或第二产业产值)占GDP的比例为代表的工 业化水平,随着经济的发展经历一个先上升,到达临界点(最大值)然后开始下降的过程,即 遵循倒U型曲线。为了验证此规律,我们研究了当代国际上从最穷的发展中国家到最富的发 达国家的发展谱,应用“各态历经假说”,获得了全球133个国家的工业化水平指数倒U型分 布图(如图1)。纵坐标代表以各国工业增加值占该国GDP比重(%)作为工业化水平的指数,横 坐标以人均财富(人均GNP的对数值)作为发展程度的标志,并将图中分割出5个区域,从左到 右分别为:低收入国家(包括世界最穷的国家)、中收入国家的低档次、中收入国家的中档次 、中收入国家的高档次、高收入国家(包括全世界最富的国家)。可以明显地判断出,中收入 国家的中档次组,目前正经历着倒U型曲线的转折区(即最大临界区),而中收入国家的高档 次组和全部的高收入国家(发达国家)落入到倒U型曲线的右侧部分。与此相比,中国目前的 图象 显示,仍处于中收入国家的低档次组,即仍处于倒U型曲线的左侧部分。

自1960年以来的40余年中,世界的发展呈现出明显的趋势与规律:发达国家(高收入国家) 的工业产值所占比例,随着时间的推移,呈现出稳定下降的趋势,它直接意味着其国民财富 的积累,已经明显地不再依赖传统工业化水平的高低去表征;而中等收入国家(处于发展中 国家的前列和发达国家的后列)大约在1980~1985年期间,工业化水平达到了倒U型曲线的顶 峰,并开始缓慢下降;至于低收入国家的发展中国家,自1960年以来,依旧以传统工业比重 迅猛上升的势头,表达了国民财富中的主要部分,从总体趋势上去看,似乎仍未达到其倒U 型曲线的顶点位置,这代表着其现代化水平与发达国家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中国目前处于 中等收入国家的低档位次,因此实现现代化的路程还十分艰巨,再用50年的时间到2050年全 面赶上(当时的)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仍需作出重大的努力。以上的分析是图2对全球所有国 家统计分析的结果。

与工业发展相伴的就业人口也经历同样的转变,美国的发展证实了这一点(麦迪逊,1996) 。

为了从中国的发展中寻求支撑,我们对中国20万人口以上的196个中等城市进行了统计,结 果也呈现出类似的规律(如图3)。

如果承认,工业化水平随着经济的发展而必然经历一个转折的过程是一个普遍规律的话(国 内外的实践已证明),那么中国实现跨越式发展根本不可能超出这一发展阶段去凭空地跳跃 。我们现在还处于工业化的加速推进时期,注意避免发达国家走过的弯路,吸取他们的教训 ,试图逾越发展阶段的想法和作法,将一定会给发展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对于中国而言,在21世纪推进现代化的任务,具有明显的“二元性”特性。一方面在整体 上中国仍需加速实现工业时代的现代化目标,即努力促进“工业产值占GDP的份额”从倒U型 曲线的左侧,通过临界顶点,向倒U型曲线的右侧转移,同时加速国家城市化率的增长,将 城市人口与农村人口的比例从现在的状况完全倒转过来,即从30%比70%(城市比农村),转换 为至少的70%比30%。另一方面,中国又必须面对和适应信息时代的更加艰巨更加高级的现 代化目标,即除开继续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完成工业化阶段的任务外,必须对于信息化、生 态化、竞争力、全球化和社会公平等目标,加以特别的关注。

判别准则二:是否实现“效率与公平”之间均衡,换言之,即社会差异随着经济的发展是 否完成了由开始逐渐增大到逐步缩小的转变,这是衡量现代化进程的第二宏观判据。

寻求“效率与公平”之间的均衡点与结合点应是现代化所追求的社会目标与伦理规则。效 率与公平是一对更高层次的矛盾体,它关系着财富总量增加与社会整合有序之间的优化配置 ,也关系到发展在时间序列与空间分布之间的有机偶合,还关系到哲学认识、价值观念、伦 理准则、道德体系的重建与思考。学术界通常用倒U型曲线(库兹涅茨曲线)来解释和表征效 率与公平(经济增长与社会公平)之间的矛盾关系。即社会贫富差异或区域贫富差异,随着经 济的增长,将会呈现出开始时由左侧逐渐增大,经过顶点的临界区后,又逐渐进入右侧并不 断下降的总体趋势。尽管目前对该种关系存在争议(Kristin J.Forbes,2000),但仍不失为 一般规律。

第二宏观判据的倒U型曲线,评判一个国家是否进入了现代化的范畴,指示特征是社会差异 ,至少应当越过最高点的临界区。如果仍然处于倒U型曲线的左侧,即随着初期人均财富的 增加而导致区域贫富差异拉大时,就不可能被认为是进入了现代化的轨道。传统的现代化过 程中,社会差异问题往往是一个颇受关注的问题。

中国在加速推进现代化的进程中,东西差距呈现出明显的扩大态势(如图4)。图中,横坐标 表征经济增长(以1978年价格计算,当年的经济总量为1),纵坐标表征东西部人均收入差异( 以东西部人均收入之比表示,西部地区为1),时间跨度是1978~1998。

在所绘制的倒U型曲线(该规律已由黄朝永在研究区域内部差异时,也得到了证实)中,中国 目前的现状还处在倒U型曲线的左侧,尚未整体地到达顶点临界区,即尚未转向右侧使得社 会公平程度越来越大的阶段。

区域发展的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并非愈大愈好,而是存在一个合理的度或临界阈值。如果 超过该阈值,则可能造成社会结构的紊乱和极度的不稳定,破坏和削弱区域的发展速度和基 础。因此在中国实现现代化的过程中,努力把区域发展的空间差异牢牢地保持在某个“度” 内,警惕由于差距拉大引发的社会心理失衡和社会秩序混乱威胁到整个国家的经济和社会安 全。

因此,政策的制定必须在效率和公平之间反复的权衡,保证全社会公平地享受发展所带来 的收益。通过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和扶贫攻坚计划,加速开发西部地区,使东西部地区 的差异,尽快地转移到倒U型曲线的右侧。

判别准则三:生态环境质量是否扭转恶化趋势而进入良性循环是衡量现代化进程的第三宏 观判据。该判据所表达的内涵实质是,现代化进程中应当带来文明进步和生活质量的提高( 包括生态环境质量)。当前世界上的主要环境问题实质上伴随着传统的工业化而产生的。一 般而论,偏重于发展可能对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产生过大的干扰或“应力”,而偏重于环境 又可能制约发展的速度和财富的积累。

学术界往往用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KC)(由经济学家Grossman首次提出)揭示或表征经济增长 和环境质量之间的关系,即在经济发展的初期阶段,随着人均收入的增高,环境污染和环境 压力由低增高,到达某个临界点或转折点后,随着人均收入的进一步增加,环境污染和压力 又从高到低,环境得到改善和恢复。

尽管不少学者就该曲线的理论基础和应用的局限性提出批评,但是许多实证研究,如Gross man等、Shafik等证实了它的存在,并且通常发现的污染物浓度的转折点一般在4000~10000 美元之间(胡大源,1997)。

总体而言,这种环境质量同经济增长呈倒U型曲线的关系,就其本质去分析,是同整个现代 化进程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即低收入国家(发展中国家)与高收入国家(发达国家)在生态环境 质量的整体变化中,有比较明确的轨迹可寻。这个动态变化的轨迹被证明可以作为判定现代 化实现过程中的程度和方向。

我们发现中国大气污染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同样的倒U型规律,这与张晓(1999)的研究结 果是一致的。如下图所示。

随着经济的增长,中国目前的环境质量从图象上看出现在倒U型曲线的左侧,仍然处于“局 部改善、整体恶化”的状态。

作为一般规律,库兹涅茨曲线的转折点所对应的收入水平因国家、区域的不同而不同,并 且受到诸多因素的综合影响,诸如产业结构、产业技术、消费水平与方式,污染控制与治理 ,环境法规与管理,环境意识等,由此决定了政策调控的合理区间,并通过实施降低或减缓 转化的临界点。这也是中国必须跨越传统的环境保护模式,到本世纪中叶,实现生态环境的 良性循环,达到碧水蓝天、山川秀美目标的关键所在。正如世界银行(1997)在展望21世纪中 国的环境时所说,如果迅速系统地采取果断的政策,中国的环境质量将取得巨大的改善,碧 水蓝天不是梦。

上述关于现代化的三大宏观判别准则,是整体检验和统一度量现代化的密不可分的三把尺 子,只有当三者共同的图象—倒U型曲线,全部完成了从左侧向右侧的转换,我们才能说这 个国家或地区成功地实现了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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