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语言及其类别与汉语言学发展走向若干问题的思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若干问题论文,汉语言论文,走向论文,类别论文,语言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摘要 任何科学学科在社会的变革时期恐怕都难以逃脱某些因素的困惑，然而面对困惑是从理论的高度理清思路，摆脱困惑，化不利因素为动力，推进学科、科学的发展，还是无所适从，消极对待？无疑前者的态度是可取的。本文从“语言”这一基本概念着手，谈了对“语言类别”的某些看法，又从“语言类别”谈了语言学科划类的问题。最后从语言学科类别的现状得出结论：近年来的语言学研究绝对没有走入死胡同。
关键词 语言 语言类别 语言学科
社会的变革与发展必将影响各个学科、各门科学的发展走向。道理很简单，因为任何科学、任何学科都是为社会服务的，作为社会科学带头学科的语言学同样摆脱不了这个规律的束缚与制约。那么，历史的车轮把中国社会带进了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新时代，语言学，说具体点，就是汉语言学的发展走向将是什么？汉语言学困惑了，汉语言学的研究工作者困惑了。有人认为汉语言学在大学教坛没有市场了，在学术界没有市场了，在出版界没有市场了。原由说得似也合乎逻辑，语言学赚不了钱，语言学是基础科学脱离社会的需要。笔者认为，这既说明了汉语言学在新的历史时期遭遇着挑战，同时也说明新的历史时期给汉语言学带来了极好的发展机遇和社会动力。主要问题是我们语言学研究工作者如何提高马克思主义哲学和语言学理论的水平，如何提高运用现代科学技术研究汉语言和将汉语言学运用到现代科技及社会生活中去的水平。从更高的层次，更广的角度去看待和从事汉语言学研究，理清理论思路，摆脱传统观念。这样，我们的汉语学研究就一定会迎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那么，如何理清现代汉语言学研究的理论思路呢？笔者认为，万事从头始，理清理论思路的根本在于探讨“语言”这一最基本概念，确定“语言”的类别。
什么是“语言”？汉语言学的传统观点，也是大家都接受的观点是“工具论”，即，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及思维的工具。“工具论”的确道出了语言社会功能的真谛，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在很长一段时间，对“工具论”不敢逾雷池半步。比如，“工具”是个什么样的工具？“工具”是否可以分类？“交际的工具”的“交际”是否有类别，如此等等，直至从今天尚未进行深入的探讨。因此，很多从国外引进的或某些专家深入研究自创的语言学科类，如，社会语言学、公关语言学、交际语言学、文化语言学、语义学、语用学等等在汉语言学中处于什么位置，处于哪个层次，立于哪个交叉点，甚至算什么样的语言学，都引起人们的争论，并且出现一些误解。比如，文化语言学的研究是否能代替语言学的研究；交际语言学属于独立的语言学科，还是附属于文化语言学或社会语言学等等曾经一时争论纷呈，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拿不出一条令人信服的道理来。有些问题，最后是语言学权威出来说话。权威的意见当然是令人执服的，比如文化语言学只是语言研究的一个分支，一个方向，文化语言学研究是代替不了语言学的研究的。然而，假如我们从理论上理清了“语言”这个基本概念，划分清楚了语言的类别，那么我们凭借的就不仅是对权威的信服，而是从自为走向了自由的王国。
关于什么是语言的问题，近些年汉语学术界虽没有作深入系统的探讨，但也已经有了一些有别于工具论或对工具论完善的声音，归纳起来，比较典型的大致有如下几种观点：第一，“语言”是充当人类最重要交际工具和思维工具的符号系统。第二，“语言”是音义结合的符号体系。第三，“语言”是词汇和语法构成的体系。第四，“语言”是对策的工具。上述论点对“语言”的解说，第一种解说是对“工具论”的完善，在“工具论”的基础上引入了现代信息论的观点，把“语言”看作一种符号系统实际上已经讲清楚了“交际和思维”的工具是什么工具的问题，显然更为科学，更加合理，但是忽漏了语言的内在本体，这种解说也说不上全面。第二、第三种解说都是从语言的内在本体出发来说明问题的，不足也很显然，即没有道明语言的社会功能。第四种解说与“工具论”有类似之处，都是仅从社会功能角度解释语言的但是在语言的社会功能问题上持有不同的意见。综合不同的观点，我们认为对语言的解说，应从社会功能和内在本体两个方面去说明问题。语言应该是充当人类最重要交际工具及思维工具的，由音义按结构规律组合的符号体系。只有从社会功能和内在本体两方面去解说语言才是全面的。从社会功能和内在本体两方面解释语言现象，也有利于理顺和指导我们从事各个语言学科的研究，否则重视一方面，而忽视或轻视另一方面的研究都是偏颇的，甚至影响一个时代语言学研究的走向。《普通语言学教程》从符号角度从语言的内在本体解说语言是划时代的进步，然而也影响一代语言学只注重形式的研究，产生了结构主义语言学，而忽视甚至轻视语言社会功能的研究。到现在为止，有人甚至还不承认“社会语言学”是一门语言学科。实际上语言的社会功能也是语言本体，是外在本体而已。语言必须是内在本体和外在本体两方面构成。就好象“汽车”，“汽车”的车身车头构成了“汽车”的内在本体，但“汽车”这个概念本身还包括了专在公路上跑的比马等牲畜力气大，比火车力气小的交通工具的含义，当然这个含义相对车身车头组合的机器来说是外在含义，即“汽车”这一概念的外在本体。否则，别开外在含义不管，“汽车”的概念就只能是一种机器了。同样的道理，假如“汽车”的概念只注重外在含义，即“交通工具”，不注重内在本体，即“由车身和车头组合的机器”充当的交通工具，那么，“汽车”这一概念就和“马”、“骡子”等这类牲畜交通工具没有区别了。这也符合辩证法关于物与概念关系的原理的。我们在说明“语言”的概念时，必须记住，语言是物质，是人类在生产劳动的实践中创造的物质现象，我们从理论上说明“语言”这一概念必须区别“物”与“概念”的关系，进入语言的“语言”与“物的语言”是不同的，我们语言工作者要研究的是语言的“语言”而不仅仅是“物的语言”。
我们弄清楚了“语言”是由社会功能这个外在本体和内在本体两方面构成的，那么我们就能很容易地弄清楚我们哪些语言学科属于语言本体的研究了。如：1.语义学；2.语法学；3.语音学；4.修辞学；5.语体学；6.语用学；7.社会语言学；8.交际语言学；9.文化语言学；10.功能语言学等等都属于研究语言本体的语言学科，不过1-5是从语言的内在本体来研究的，而6-10是对语言的外在本体或从外在本体出发来研究的。前者我们甚至可以统称之为内在本体语言学，而后者则可统称之为外在本体语言学。至于描写语言学、历史比较语言学等等是从研究的方法论命名，不是从研究的对象命名的，则另当别论。
语言既然是物质现象，物质是可以分类的，语言同样如此。本体语言有它的下位语言或说有它的本体语言类别。下位语言对于本体语言的内在本体和外在本体是综合的，虽然一般情况而言侧重于外在本体。比如“公关语言”是语言本体的下位语言，对语言本体言，虽然内在本体有其自身的特点，但主要显现的还是社会功能这个外在本体。语言的类别是可以根据语言的社会功能来划分的，当然还应考虑语言本体的综合因素。由此可知，语言本体的下位类别最常见的有公关语言、演讲语言、谈判语言、广告语言、服务语言、民俗语言等等，研究某一个下位语言的学问都可单独成为一门语言学科，如：公关语言学、演讲语言学、广告语言学、民俗语言学等等。这些下位语言类别还可以有下下位语言，如服务语言又可以划分为商业服务语言、医学语言等等，研究下下位语言的学问也是语言学的分支学科。总而言之，这些下位语言的研究学科与本体语言的研究学科在语言学上是处于不同的位置的。显然理清楚本体语言和下位语言类别对我们研究语言，将不同的语言研究、不同的语言学科定位是有益处的。有利于我们探讨汉语言学的发展走向，有利于我们全面地看待近些年语言学的研究，避免无谓之争，避免某些只重视传统的语言内在本体的研究。轻视语言外在本体及本体语言的下位或下下位语言类别的研究。
从我们国内建立市场经济体制的形势看，越来越需要语言外在本体及语言下位类别或下下位类别的研究，这是社会对语言研究的需要，我们语言工作者也应该满足社会的需要。除此之外，我们仍需要语言内在本体的研究，因为语言与现代科技的结合，如人工智能、机器翻译是非常需要语言的内在本体研究作基础的。同时，语言外在本体的研究，下位或下下位语言类别的研究也是必须以语言的内在本体研究作基础的；或许目前的外在本体研究和下位、下下位语言研究削弱了内在本体的研究，但为时不远，外在本体和下位、下下位语言研究发展到一定阶段，人们会认识到内在本体的研究的重要性，从而给予足够的重视。我们对于目前语言学界的研究状况是持乐观态度的，近些年的语言学研究绝对没有走入死胡同。
纵观世界语言学的发展，我们觉得我们的乐观态度也有根据的。现代语言学从结构主义语言学到转换语言学，再到目前热门的功能主义语言学，也是从重视语言内在本体的研究走向了重视语言社会功能这个外在本体的研究。目前世界上已有六十多种语言都在为建立自己的功能语言学而努力，在语言教学当中，功能教学法已遍布全球。由此我们大可不必担心目前我们的汉语言研究状况了。
（本文于1994年12月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