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地方书写思想的神学渊源
朱翠凤
摘 要： 在过往的美国生态批评研究中，研究者在追踪美国地方书写思想的渊源时，多看到其与印第安神话传说、古希腊盖娅神话、中国道教或日本禅宗等之间的关系，但研究其与基督教神学之关系的并不多。这与基督教给人的普遍印象有关。本文着力于研究美国地方书写思想的神学渊源。美国地方书写的文本数量巨大，其中包含多种不同的类型。本文梳理了清教主义、超验主义及生态神学等思想影响下的三种不同类型的地方书写思想，从这三种不同类型的地方书写思想可以看出，基督教神学思想下依然可以产生大量的地方书写文本。清教主义影响下的地方书写延续至今，而超验主义及生态神学影响下的地方书写为美国地方书写思想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文本资料。
关键词： 地方书写；清教主义；超验主义；生态神学；自然
引论
关于地方书写（local writing）的研究及批评是美国生态批评的一个重要分支。对于地方书写文本大量存在的现象，美国哈佛大学生态批评家劳伦斯•布伊尔从文学与环境的角度给出了两点解释：“第一，关于地方中生活的叙事数量巨大，也易于识别。第二，地球的福祉取决于对各种地方的关心。如果我们对地球上每个地方都像对那些‘受保护的’自然保留地一样爱护备至，那么地球及其居民的健康大概就都能得到保障。”（布伊尔，2010）厄休拉•海塞在《处所意识与星球意识》（Sense of Place and Sense of Planet ）一书中也提到：“美国的环保思想格外强调地方，强调在现代社会中肯定已经被破坏了的、作为个人和团体身份基点以及与自然的连接点的地方”（海塞，2013）。海塞将地方称为本质主义的，并借用弗雷德里克•杰弗逊的话指出这种地方关注是“对抗全球资本主义的工具”（同上）。然而，布伊尔给出的原因仍然需要进一步分析，即为何美国关于地方生活的叙事数量巨大，且引导了美国生态批评的主要方向。海塞对此现象的解释更适合二十世纪末全球化兴起以后的生态批评，但对此之前就有的地方研究解释力度较弱。
在过往的美国生态批评研究中，国内一些学者在追溯美国地方书写传统的渊源时，往往多看到其与印第安传统文化中的神话传说、古希腊盖娅神话、中国道教或日本禅宗等之间的关系，但研究基督教神学思想与美国地方书写思想之间关系的并不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与基督教给人的普遍印象有关。在许多人看来，基督教具有多种二元对立思想，如重视创造主胜于创造物、重视灵魂胜于肉体、重视天堂胜于人间、重视人胜于自然等。而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生态危机凸显以后的地方思想或生物区域主义等，轻谈天堂的救赎，重谈拯救地球或家园，重视描写所在地方的自然生物，对所写的地方有强烈的依附情感。这些观点看起来与基督教给人的印象格格不入。本文认为，美国文学史上存在着大量的地方书写文本，其背后有多种不同的哲学思想或信仰体系。其中有不少地方书写文本以基督教或相关的神学思想为支撑。本文梳理了清教主义、超验主义及生态神学等影响下的不同类型的地方书写思想。从这三种不同类型的地方书写思想可以看出，基督教神学思想下依然可以产生地方书写文本；不同的信仰者对创造主与创造物、人与自然、天堂与家园等的关系认识不同，其神学思想与地方书写思想并非相互对立、互不相容。
一、清教主义影响下的地方书写
16世纪由马丁•路德、约翰•加尔文、慈运理、韦斯利等人领导的宗教改革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它直接促成了清教主义，并经由清教主义影响了北美这块殖民地及其两三百年的文学发展倾向。我国学者在撰写美国文学史时写到：“清教主义原则上反对一切形式的娱乐，对文学也基本持怀疑和否定的态度”（张冲等，2000：98）。美国清教主义研究专家利兰•赖肯虽然不认为清教主义反对“艺术和娱乐”，但也承认清教徒“没有看重娱乐本身的价值，也没有将其视为庆祝或拓展人性精神，而倾向于将娱乐视为能让人投身工作的手段”（赖肯，2011）。由于清教主义对艺术与娱乐的态度，这一时期殖民地人民对诗人或作家的评价普遍不高。本杰明•富兰克林在他的自传中说：“父亲嘲笑我的诗，泄我的气。他告诉我说写诗的人一般都是叫花子。我也因此而有幸未沦为诗人。”（富兰克林，2001）从后来的一些诗学研究著作中可以看出，当时人们主要肯定和欣赏的文学艺术是“能以优美的韵律节奏向听众传达上帝旨意的诗歌和音乐”（张冲，2000：98）。在这种神学思想的影响下，再加上生活环境艰苦、人们的知识水平有限等原因，自1620年“五月花”号登陆美洲至其后一两百年的时间里，美洲产生的文学作品寥寥可数。
纵使如此，我们依然可以在美国早期的书写史中找到不少以书写某一个或几个地方的人物、生活、环境或自然风景为主要内容的文本。比如约翰•史密斯的《关于弗吉尼亚的真实叙述》（A True Relation of Virginia ）、威廉•伍德的《新英格兰概观》（New England’s Prospect ）、威廉•布拉福德的《普利茅斯开拓史》（Of Plymouth Plantation ）、威廉•伯德的《弗吉尼亚与北卡罗来纳州分界勘探记》（History of the Dividing Line of Virginia and North Caroline ）、罗伯特•贝弗利的《弗吉尼亚的历史与现状》（The History and Present State of Virginia ）、乔纳森•卡弗的《北美腹地游记》（Travels Through the Interior Parts of NorthAmerica in the Years 1766 ，1767 and 1768 ）、威廉•巴特拉姆的《南、北卡罗莱纳、佐治亚、和东、西佛罗里达游记》（Travels through North and South Carolina ，Georgia ，East and West Florida ）、托马斯•杰弗逊的《弗吉尼亚笔记》（Note on the State of Virginia ）及赫克特•克雷夫科尔的《一位美国农民的来信》（Letters from an American Farmer ）等。
在这些文本中可以发现，一些书写者自叙其书写地方生活或自然风景的原因与清教主义的基督教精神有关。比如，布拉福德在《普利茅斯开拓史》中说自己持续书写的目的，是为了记录上帝旨意的特殊工作及其意义（布拉福德，2010）。《一位美国农民的来信》是克雷夫科尔回到法国以后回忆他在美国的农民生活和上帝在每日生活中给他的教导（Finch & John，1990）。在《北美腹地游记》中，卡弗描写了自然景观的壮美，大到山峰河流，小到一草一木，也提到其写作的目的在于数算上帝在生活中所给的恩典与描写上帝所赐迦南地之美（张冲等，2000：152）。巴特拉姆在他的《游记》中说他要去探寻大自然中的新事物，“主要还是追溯伟大全能的造物主的力量、宏伟和完美，对此表示由衷的赞叹，并希望通过上帝的帮助和允许，能在为上帝服务中发现自然间的一些物种，并把他们介绍给同胞”（张冲等，2000：153）。这些写作者大都怀着或感激或惊叹的情感，用忠实与优美的语言文字，以散文或日记的形式，将笔下的地方生活理解为上帝的旨意，并视眼前的自然景物为上帝的美妙创造。
出现HIV耐药，表示该感染者体内病毒可能耐药，同时需要密切结合临床情况，充分考虑HIV感染者的依从性，对药物的耐受性及药物的代谢吸收等因素进行综合评判。改变抗病毒治疗方案需要在有经验的医师指导下才能进行。HIV耐药结果阴性，表示该份样品未检出耐药性，但不能确定该感染者不存在耐药情况。
在这些文本及书写者的叙述中可以看出，书写者一再强调，其重视创造物是为了服务创造主，或在创造物当中寻见创造主。将人与地方联系起来的是上帝。写作者可以生活在所书写的地方，是因为神的应许。北美是上帝应许的迦南美地，其中优美的自然风景体现了上帝的旨意。
美国生态危机出现以后，林恩•怀特等人在追寻生态危机的根源时，对基督教思想中的二元对立观念进行了反思与批评。认为基督教思想与地方书写思想格格不入的观点大致也开始于此。反思基督教二元对立观念与生态保护思想之关系的思想家多有出现，比如莫尔特曼、小约翰•柯布、加里•施耐德、温德尔•贝里等。本文主要介绍的是温德尔•贝里的生态神学思想及其影响下的地方书写思想。
贝里将所有的创造物同视为圣洁，并把所有创造物之间的关系视为肢体的关系（Grubbs & Morris，2007）。这个有序的世界是神的创造，因此，就从属关系而言，整个世界的拥有者是神，不是人。《诗篇》24：1说“地和其中所充满的，世界和住在其间的，都属耶和华”（《精读本圣经》，2012：890）。人类并不拥有这个世界或其中的任何一部分，但人有其特殊的位置。《创世纪》1：26节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人与其他创造物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人是按照神的形象和样式造的”（同上：9）。因着人是按照神的形象和样式造的，人被神赋予了管理和享用其它创造物的权利，但同时也担负起了要尊重和保护其它创造物的责任。耶稣不仅为了世界道成肉身，神也将世界安置在人们的心里（同上：1031）。许多英文版的《圣经》都将《旧约》中很重要的一句经文——《传道书》3：11“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同上：1031）希伯来原文中的“עולָם”翻译为“永生”（eternity）。中文版的《圣经》有翻译为“永生或永远”（和合本），有翻译成“永恒的意识”（新译本）、有翻译成“善忘性或永恒望”（吕振中版本），但对贝里影响极深的KJV版本将“עולָם”翻译成“这世界”（the world）（Holy Bible ，1979）。为此，贝里认为神是将世界而不是永生安置在人们的心里（Berry，2002）。基于对圣经这些经文的理解，贝里指责人们将今世与永生、天堂与世界对立起来的做法。他并不否认人们对永生或天堂的期盼，他自己也肯定永生或天堂期盼的重要性。但人们如果为了上天堂而拒绝或咒诅神所创造的这个世界，则是不对的。他认为，这个世界可以被看作是天堂的启示，是天堂的信号和标志，人们只有用看天堂的眼光来看世界上的事物，才能发现它们最好的地方。
二、超验主义影响下的自然书写
从满足人类对美的需求方面，爱默生划分了三种不同层次的自然美。第一层次是自然诸形式的美，善于观察的眼睛可以感知到这种美并产生愉悦感。但是，爱默生认为人不能仅仅看到自然的形式美，还应该看到自然的第二层次美——德行美。有美德的人能发现自然的美德，且自然为有美德的人服务。第三层次的美是创造的美，自然可以启发人进行艺术上的创造。“每一件艺术作品都把一束光投射到人类的神秘之上。一件艺术作品是世界的一种抽象或一种缩影。它是自然的结果，也是自然的表情。”（爱默生，2009：22）
进入新世纪以来，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不断升级。新闻出版业在满足人民群众基本阅读需求的基础上，还不断致力于提升服务层次和服务水平，以满足人民群众个性化需求、高水平的体验消费需求和公共文化需求。
独立战争以后，美国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民族意识逐渐增强，许多受过良好教育的美国人认为，他们需要发展属于美国自身的文学艺术。为此，政府开始鼓励文艺创作，作家及艺术家的地位得到提升，美国的诗学思想也开始得到发展（Nina & Levine，2011）。其中，爱默生在超验主义思想下提出的诗学思想具有深远的影响。
在语言层面，他也为自然与人类语言之间的关系划分了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词语。爱默生认为我们平时使用的词语，如果追根溯源，是从某种物质的状态或自然事实转借而来的。第二层次是“每一个自然事实都是某种精神事实的一种象征”，自然与人类的精神相通。从这点讲，他认为，“乡村生活与那种人为色彩浓厚、草草而过的城市生活相比，具有明显的优越之处。我们从自然里知道的要比从随意的社交活动中知道的要多得多”（爱默生，2009：24）。与自然朝夕相处的人，由于不用遭受繁忙公务的打扰，因而可以更多地感受自然的灵，更有可能成为自然象征的翻译者。第三层次是自然这个整体本身就是人类心灵的隐喻。
“历史地思维的人可以理解流传物的意义而无需自己与该流传物相一致，或在该流传物中进行理解”［2］309。所以异于赞赏苏轼“以诗为词”者，视词的本色为“纤艳柔婉”，而不是“特立新意，寓以诗人句法”，他们更强调诗与词的区别，重视词的音律格调和传承唐五代花间词作的柔婉抒情的特色。
为促进民族及诗学发展，爱默生将宗教、自然与诗人紧密地联系起来并加以讨论，这一做法影响了亨利•梭罗、沃尔特•惠特曼、约翰•缪尔、玛丽•奥斯丁等人。他们主动地投入到美国不同地方的自然当中，向自然学习，并写下他们从自然中感悟到的思考。比如说梭罗的《瓦尔登湖》、约翰•缪尔的《夏日走过山间》、玛丽•奥斯丁的《少雨的土地》等。这些作品现在也被视为重要的地方书写思想研究对象。
三、生态神学影响下的地方书写
在一些文本中，文本的内容虽然集中发生在某个地方，但是记录的重点不在地方中的人与物，而在借每日发生的事情领悟上帝的旨意。地方主要作为写作者记录生活的背景而存在于文本中，写作者并没有谈及其对地方的情感依附。比如托马斯•杰弗逊的《弗吉尼亚笔记》，主要是为了对弗吉尼亚基本的人文地理状况作简单的介绍，重点在于为外人提供了解弗吉尼亚的基本资料。尽管如此，我们仍可看到，在清教主义影响下的记录地方生活或描写地方景物的书写在其后的美国书写史中持续存在，并且为美国的地方书写思想研究提供了许多重要的文献资料。
温德尔•贝里是美国肯塔基州亨利郡的一位农民作家，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其文学创作曾先后获得美国艺术和文学学会颁发的创作奖、艾略特诗歌奖、国家人文奖章等。他曾在多本诗集及小说中反思基督教的二元对立思想。在这些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反对现代基督教中尘世与天堂等二元对立的思想，对教徒把来世的天堂视为“家园”的观念持怀疑态度（Berry，1964）。在尘世与天堂对立的观念下，一些基督徒将自己视为世界的客旅，将天堂视为真正的家园，在尘世中唯一给予肯定的是教会，认为教会是世界上唯一圣洁的地方。有小部分基督教则将这种想法进一步发展，仅将教堂视为唯一圣洁的地方。而在创造主与创造物的二元对立思想中，作为创造主的神外在于创造物，创造主的神性与创造物无关。创造主是神圣的，创造物是世俗的，这种对立使得人们在追求神圣创造主的同时，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或破坏创造物。
爱默生认为，通过认识自然，人可以认识神；靠着自然的教导，人们得以获得真、善、美。诗人能够通过言语描述作为象征的自然，在描述中揭示生命的真谛。在理想的诗人那里，“万物在他看来，一律都是言辞的代表，不断地在他眼前展现。”但在当时，诗人们只是“满足于一种文明而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同切身体验保持恰当的距离”（盛宁，1994）。追其原因在于美国人还没有足够的坦诚和足够的深沉面对自己的生活，“还没有出现一个独具慧眼的天才，能够识别那无与伦比的生活素材中的价值，并从这个时代的野蛮性和物质性中，一眼看出其中也存在着曾令荷马史诗为人们所叫好的神灵。爱默生大声疾呼，美国就是我们眼中的一首诗；它广袤的地域激荡着我们的想象力，它再也不能久久地等待韵律了！”（同上）爱默生在肯定自然与真、善、美的关系下，提倡诗人们从美国这个地方本身获取书写题材、创作灵感。
但贝里认为这些二元对立思想其实是现代工业革命出现以后，一些既得利益者为了获取利益而大肆宣传的一些观念，并不符合《圣经》的内容（Berry，2002）。他回到《圣经》，认为《圣经》中明确提到，是神的灵造了万物。创造物因为由神的灵创造，因而有神的灵居住在其中，创造物与创造主一样，是圣洁的。贝里认为，不仅造物是圣洁的，创造物所在的世界也是圣洁的，在神所创造的世界中，万物因为有神的灵同在而同为肢体。
爱默生所倡导的超验主义脱胎于基督教。他尤其擅于使用“三位一体”中的圣灵来解释宇宙万物、自然与人之间的关系。他认同《圣经》中的记录，认为是神的灵创造了宇宙万物。宇宙万物是灵的外在表现，自然是灵的象征。他系统地论述了自然对人类的四种功用：物用、美、语言和训诫。从物用上讲，自然不仅为人类提供原料，且自然的各部分互相合作，形成一个永无休止的循环，为人类的生存带来持久的福利（爱默生，2009：22）。自然对人类的训诫作用体现在它既可以教会人类知性，又可以教会理性。物质的每一属性都是一所教化知性的学校。理性通过使物质和心灵联系在一起的类似性的感知，把所有的劝诫化成其自身的思想世界。
由于中考和高考制度是以学生考试成绩作为选拔人才的主要依据，学生的考试成绩往往关系到中学生的人生前途和事业发展方向，再加上社会评价学校、学校评价教师是以优生数与学生分数作为依据，致使学生面临的各学科的学习任务、作业压力和考试压力就比较大，另外还要承受来自家长的压力，长此以往，部分学生会出现精神萎靡不振、食欲减退、失眠、神经衰弱、记忆力下降、厌学逃学等现象，甚至出现思维迟缓、思维混乱等思维障碍。
出于对神所创造的世界及其中的创造物的尊重与爱，贝里提出，如果人们要切实做到保护这个世界及其中的创造物，首先需要回到地方。回到地方意味着“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生活在当地，它倾向于以一个人对地方的具体知识取代神话或类型学方面的知识”（Berry，2003：65）。回到地方，在地方中生活，是人作为活的灵完整地生活在当地，而不只是身体或精神上的生活。有些人虽然身体在地方，但心里想的念的追求的都是外面的地方；有些人意识到自己生活在当地，但很多时候只是把当地视为可以利用的资源，有时还会为了保护地方的利益而将自己与其他地方隔离开来；有些人好像开发商一样把地方当作如画的风景或古怪或新奇的东西拿出去兜售（同上：61）；有些人在想象和回忆中制造了一个美好的过去，生活在对现在地方的无尽批判中，却没有提出任何的改良措施。
1.学生先前形成的一些片面甚至是错误的生活经验，对他们学习本节知识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比如，许多同学根据某些片面的生活体验认为摩擦力一定是阻力，摩擦力的方向一定与物体运动方向或拉力方向相反等。
生态危机下的地方主义不只强调我们要“学会在地方中生活”，更强调我们要在“一片已经遭到破坏的区域”中生活（Berg & Dasmann，1990）。温德尔•贝里在生态神学思想影响下的地方书写思想认为，作家的书写不只是为了书写，更是为了在书写中通过不断追问“我们在哪里”“我们错在哪里”及“我们做什么才是合适的”等问题，反思过往文化对这个地方造成的伤害，并寻找在地方中与其他“活的创造物”和谐相处的方式，从而为了地方而调整自己的行为方式。
在这种地方书写思想的指导下，贝里在过去的五十多年里创作了大量的诗歌、小说及文化批评集。除了使用散文或日记的形式来表达他对所在地方的情感、记录地方的人和事物外，贝里还以他生活的亨利郡为原型，创作了“威廉港”系列小说，比如《拿单•考尔特》（Nathan Coulter ）、《老杰克的回忆》（The Memory of Old Jack ）、《杰博•克劳》（Jayber Crow ）、《汉娜•库尔特》（Hannah Coulter ）等。
与温德尔•贝里一样，在生态危机下重整自己的信仰或对基督教经典文本进行重新阐释，并提出自己的地方书写思想的作家并不少见，比如美国著名的学者作家尤金•毕德生，生态诗人爱德华•艾比、生态作家巴里•洛佩兹等人。这些写作者的地方书写思想也构成了美国地方书写思想的重要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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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地方书写的文本数量巨大，其中包含多种不同的类型。人们普遍认为，美国是清教徒国家（Melton，2003），尽管在表面上看来，其基督教思想与重视描写所在地方的自然生物、对所写地方有强烈依附感的地方书写思想并不相容，但通过梳理清教主义、爱默生的超验主义及温德尔•贝里的生态神学思想可以看到，基督教神学思想并非一些固定的神学观念，它在不同的时代和在不同的信仰者心中，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与阐释。创造主与创造物、人与自然、书写者与地方之间的关系，随着理解与阐释的不同也在发生不同的变化。清教主义影响下的地方书写延续至今；超验主义及生态神学影响下的地方书写为美国地方书写思想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文本资料。由此笔者认为，美国地方书写传统的形成，是基督教神学、印第安神话、东方禅宗等各种思想在美国文化土壤中的综合孕育，体现了美国文化的适应性、调和性与创造性，它对于当代全球化背景下的生态写作或生态批评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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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logical Origins of American Regional Writing Thoughts
ZHU Cuifeng
（Department of Chinese, Sun Yat-sen University, Zhuhai 519080, China）
Abstract： In the past studies of American ecological criticism, when researchers traced the origins of American regional writing thoughts, they often found their links with Indian myths, ancient Greek Gaia mythology, Chinese Taoism or Japanese Zen.There are not many studies on their Christian theological origins.The general impression of Christianity people have may play a part in this.This article focuses on the theological sources of American regional writing thoughts.The amount of regional writing in the United States is huge and contains many different types.The article sorts out three different types of regional writing ideas under the in fluence of Puritanism, transcendentalism and ecological theology.From these studies, we can see that the theological thoughts of Christianity can still lead to the writing of a large number of regional texts.Puritanism still exerts its in fluence on the writing of regional texts today and the regional writing in fluenced by transcendentalism and ecological theology provides important textual materials for the study of American regional writing thoughts.
Keywords： regional writing tradition; Puritanism; Transcendentalism; ecological theology; nature
［中图分类号］ I0-05
DOI： 10.12002/j.bisu.20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6539（2019）01-0092-09
收稿日期： 2017-03-16
作者信息： 朱翠凤，中山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珠海），519080，研究方向：生态诗学。电子邮箱：juliecuifeng@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