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粮食安全形势日趋严峻_农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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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世界粮食产量连续第三年下降,粮食结转库存量锐减到只够全球消费48天(1973年世界粮食危机时为55天),小麦、玉米和大米的国际贸易价格猛涨三到六成,世界粮食安全形势日趋严峻。联合国粮农组织决定于1996年11月召开世界粮食安全首脑会议共商对策,世界粮食供求的近况和前景已经成为亟需深入研究的重大课题。

(一)1995年世界粮食状况

联合国粮农组织1995年10月预测,1995年全球谷物产量、消费量和结转库存量都将比上年下降,国际贸易量和贸易价格都将攀升。1995年世界粮食产量将连续第三年下降,预计为18.91亿吨,比上年下降3%。其中小麦5.36亿吨,稻谷5.47亿吨,分别比上年增长1.9%和1%;但是粗粮的产量可能只有8.07亿吨,下降幅度高达8%。 主要是不利的气候条件导致美国和独联体的小麦和粗粮减产,美国玉米产量21840万吨, 比上年减少14.9%,阿根廷等国小麦产量也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粮农组织预计,1995年度的世界粮食结转库存量仅为2.65亿吨,比上一年度锐减4700万吨,大大低于粮农组织确认的保证世界粮食安全所必需的最低量。同时,国际市场粮食价格显著上涨,按芝加哥交易所等的数据,1995年12月平均价与上年同期相比,涨幅分别为大米62.46 %,玉米55.56%,小麦31.74%;每吨价格为大米349.29美元,小麦186.64美元,玉米135.81美元。针对日益严峻的形势, 粮农组织总干事雅克·迪乌夫强调:要想满足下一年度的需求,1996年的世界粮食产量至少要增加5%。

联合国粮农组织在1995年10月先后在它的诞生地加拿大魁北克召开了世界粮食安全部长级会议和专家研讨会,在它的当今总部所在地罗马召开了粮农组织第28届大会。部长级会议就当前的粮农形势发表了《粮农组织50周年粮食和农业宣言》(魁北克宣言),并确定于1996年11月在罗马召开世界粮食安全首脑会议,协调和加强国际社会在消除贫困、饥饿等方面的努力。

迪乌夫在10月24日发表的《进行一场新的绿色革命》一文中指出:1974年,在世界粮农组织会议上提出,要在今后10年做到没有一个儿童因饥饿而死亡,没有一个家庭害怕第二天没有面包,同时也不再因营养不良而产生严重后果。然而今天的现实是,在第三世界仍有8 亿人在忍饥挨饿,其中1.92亿是不足5岁的儿童。到目前为止,全世界有88 个国家处于低收入和粮食缺乏状态,其中非洲国家44个,亚太国家17个,拉美和加勒比国家9个,近东和北非国家6个,欧洲和前苏联国家12个。预计世界人口将从目前的57亿增至2030年的90亿。但是,世界可耕地面积甚至淡水供应流量却将大大减少。作者呼吁,必须开展一场新的绿色革命,以确保粮食的供应。

参加粮农组织成立50周年研讨会的粮食专家,担心世界将进入缺粮时代,认为未来安全的主要威胁将来自缺少粮食而不是军事侵略。美国世界观察研究所所长莱斯特·布朗说:“粮食剩余的政治状况将被粮食短缺的政治状况所代替。未来的真正威胁,将不是军事侵略而是粮食保障。”“在明年粮食收成开始之前的粮食储备,目前估计仅够世界48天之用。这是历来最低的水平,比1973年粮食危机时的55天还低,而那时世界粮价涨了一倍。”粮农组织商品及贸易司司长理查德·珀金斯预计,到1999年之前,世界主要粮食价格将上涨30~70%。

此外,还有许多引人关注的信息,诸如:

国际水稻研究所发出警告, 许多以稻米作为主食的亚洲国家, 到2025年将面临严重的水资源问题。全球大米的90%生产和消费于亚洲,但是从1990到2025年之间,一向被视为水资源丰富的亚洲,人均可用水量将减少40~60%,许多地区都有日趋干旱的趋势,对水稻种植构成威胁。因此,目前就有必要开始研究节水型的水稻种植新方法。

美国莱斯特·布朗在1995年9月出版的《谁来供应中国粮食? ——唤醒小小的星球》一书中,预测2030年中国的粮食缺口将达到2.07~3.69亿吨。作者指出,中国的粮价上涨将导致世界粮价的上涨, 中国的耕地缺乏将成为世界上每一个人的耕地缺乏,中国的水资源不足将影响整个世界。中国依赖巨量进口粮食,将向我们表明人类的粮食需求正在接近地球承载能力的极限,要求我们改变国家安全的观点,从防止军事入侵转向保障粮食的充足供应。

(二)近半个世纪的成就与问题

20世纪中叶以来,世界粮食生产取得了空前巨大的发展。 1950 ~1990年,世界粮食产量从6.31亿吨增长到17.81亿吨,增加了2.82倍, 年均增长率为4%;同期世界人口从25.55亿增长到52.95亿, 增加了2.07倍,年均增长率为2%,粮食年增长率为人口年增长率的1倍, 世界人均粮食从247公斤增加到336公斤,增加了1.36倍。在这40年中,世界粮食价格持续下降,达到历史最低点;每公顷谷物平均产量从1.06吨提高到2.54吨,增加了1.4倍;同期,世界粮食播种面积从近6亿公顷增加到近7亿公顷,灌溉面积从9400万公顷增加到2.44亿公顷, 化肥用量从1400万吨增加到1.43亿吨。

但是,在90年代的头4年,世界粮食产量没有增加, 世界人均粮食产量从1984年的峰值346公斤,下降到1994年的311公斤,10年中平均每年下降1%。在这4年中,主要谷物的平均单产,除了玉米有显著的提高,达到每公顷4吨上下,小麦和大米都分别保持在每公顷2.5吨和2.4 吨的水平。灌溉面积在经历了1978年之前近30年每年增加约3%之后, 近十几年每年只增加1%左右。化肥用量则在1989年达到峰值1.46 亿吨之后,呈持续下降的趋势。

尽管目前世界粮食产量如果平均分配可以满足全人类的基本需求,全世界还有大约8亿人缺乏足够的粮食,经常处于饥饿状态。在80 年代,发展中国家人均粮食产量增加了13%。 其中整个东亚和中国分别增长了22%和35%,可是次撒哈拉非洲和西亚的人均粮食产量却下降了。80年代末比80年代初粮食减产的国家有75个,其中有15个国家人均粮食产量减少超过20%。

世界粮食的贸易态势,也有极大的变化。1950年,在世界的7 个地区中,净出口的只有北美(2300万吨)、澳大利亚与新西兰(300 万吨)和拉美(100万吨),净进口的主要是西欧(2200 万吨)和亚洲(只有600万吨),东欧与前苏联以及非洲的进出口基本平衡。到1990年, 北美的净出口量增长到2.1亿吨, 澳大利亚与新西兰的净出口量增长到1400万吨,而西欧则从净进口变为净出口2700万吨。亚洲则取代西欧成为进口最多的地区,净进口量达到8100万吨,东欧与苏联、非洲和拉美也都变成净进口的地区,净进口量分别为3500万吨、2500万吨和1000万吨。多年来,国际粮食价格的上涨低于非粮食产品。较低的粮食实价既反映粮食生产的巨大成就,也反映世界贫苦大众的购买力低下。

世界粮食的结转库存量,1987年达到4.65亿吨, 足够世界人口104天的消费;到1994年下降到3.17亿吨,只够世界人口使用66天。当世界粮食结转库存量于1973年下降到只够55天的消费时,粮食的国际贸易价格翻了一番;如果再度出现粮食结转库存量锐减的情况,国际贸易价格又可能大幅度上涨。

农村的贫困,加上人口密度的增长和集约化农业生产手段的欠缺,迫使人们开发利用森林和山坡之类的环境脆弱的土地,从而导致环境的破坏。目前,人类活动造成土壤极度退化的面积达3 亿公顷(占全球可耕地面积近1/10)。每年毁坏的原始森林约1700万公顷,其中2/3 是改为农田。由于农业和过度放牧所破坏的土地大部分是在亚洲和非洲,其中许多地区维持目前农业生产水平的能力已经受到威胁。

世界人均耕地和人均灌溉面积下降的趋势也不容忽视。 前者始于1950年,后者始于1978年,而两者同时下降则是80年代以来的新特征。这种趋势虽有抑制的可能,但是仅仅考虑到人口的继续增长,看来难以逆转。

(三)世界人口与粮食需求的前景

1900年全世界人口大约为15亿,随后经过50年达到1950年的25.55亿;经过18年达到1968年的35.55亿;经过13年,达到1981年的45.33亿;随后只经过11年,便达到1993年的55.56亿。1994 年的世界人口为56.42亿,人口的年增长率为1.54%,比1963年的峰值2.2%已有较大的下降。但是,1995年世界人口增加了1亿, 专家预计今后几年仍将保持这个水平。

联合国的世界人口预测为:2000年62亿,2010年近72亿,2020年近80亿,2030年达到89亿。按照1994年联合国人口与发展会议提出的20年行动计划,如果该计划的目标得以实现,世界人口可望于2050年在低于98亿的水平上达到稳定。这是联合国预测的人口稳定的中程数字,其高程数字是119亿。根据这些预测,在1990~2030年期间, 世界人口将增加36亿,年均增加9000万,超过1950~1990年的年均增加7000万。

与此同时,随着经济增长和人均收入的增加,低收入者首先把钱用于改善食物结构,从以植物性食品为主转向食用较多的肉、蛋、奶等动物性食品。世界肉类食品的产量,从1950年的4400万吨增长到1994年的1.84亿吨,人均产量从17.2公斤增加到32.7公斤;主要用于饲养畜禽的饲料用量,则从1960年的2.94亿吨增加到1994年的6.65亿吨,约占粮食总用量的38%, 人均饲料粮从本世纪中叶持续上升到1986年的峰值132公斤,随后下降到1993年的113公斤,下降了11%。 这反映了人均牛肉消费量的下降,也反映了饲料报酬率的广泛提高。目前饲料的报酬率,圈养牛肉大约是7比1,猪肉为4比1,鸡肉和鱼为2比1,乳酷为3比1,鸡蛋为2.6比1。

总之,随着人口的增长和食物结构的改善,专家们一般认为,即使发展中国家的收入只是适度增长,2025年对食物的需求也将超过目前水平的一倍。收入的增长与城市化相结合,还将使食物结构从块根和低质量谷物转向高质量的谷物(如大米和小麦)、畜产品和蔬菜。

(四)对粮食供求前景的不同预测

到2025年,世界人口将增至近85亿,世界粮食供应量必须增加一倍以上,对此各方面专家的认识相当一致;但是对于能否和如何增加供应以满足需求,则各种预测存在很大分岐。

1.乐观派认为供求可以平衡。世界银行国际经济部的唐纳德·米切尔和默林达·英科在《世界粮食展望》(1993)中提出的预测,是基于两个关键性的设想。首先是世界人口的年增长率将从目前的1.74%下降到2010年的1.4%。其次是从现在到2010年, 粮食产量的年增长率将保持为2%。也就是说, 世界粮食生产的增长步伐将大于需求的增长步伐。至于发展中国家每年增加进口粮食超过4%,到2020 年进口翻一番,容易由发达国家扩大出口和前集中计划经济国家减少净进口予以满足。他们甚至认为在固定或更低的实价情况下,总量供应将等于或大于总量需求,必要的耕地还可以再减少一些。

联合国粮农组织在1993年提出的《迈向2010 年的农业》中预测,1990~2010年的世界粮食产量年增长率为1.8%(此前20 年的增长率为2.3%),世界人口增长率将逐步下降到2005~2010年的增增长1.3%,于2010年达到72亿。这样,虽然世界人均粮食产量将从1989~1991年的327公斤下降到2010年的325公斤,但是能够达到足够的人均粮食消费水平的世界人口比例将有所上升,发展中国家长期营养严重不足的人口将从目前的8亿左右下降到6.5亿。发展中国家的人均粮食产量将从1988~1990年的216公斤增加到2010年的228公斤,20年中增长12 公斤, 低于70年代和80年代的每10年增长15公斤。同期,发展中国家的人均粮食消费量将从235公斤上升到253公斤,导致粮食净进口量从1988~1990年的9000万吨增加到2010年的1.6亿吨。该报告认为, 国际粮食实价的长期稳定(实际上有所下降以求供求平衡),表明满足有效需求的增长,世界作为一个整体并不存在不可克服的资源和技术限制。展望2010年之后更为长远的未来,可望维持人口增长所需要的世界粮食产量年增长率将继续下降。因为世界人口在2025年达到85亿之后, 年增长率将下降到1%,而那时更大比例的世界人口已不再需要进一步提高人均粮食消费水平。

联合国粮农组织在1995年提出的《中期计划:1996~2001年》中指出,1996年年中的世界谷物库存量很可能低于保障粮食安全所必需的水平,在应付可能因重大的作物歉收或内乱所致的粮食紧急情况方面会出现严重困难的危险。但是认为:“影响全世界粮食生产潜力的环境以及与资源和技术相联系的因素,一般未必成为影响实现预测可能达到的增长率(即年增1.8%)的制约因素。实际上, 如果能够作出更大的努力,到2010年期间的增长率可能会更高一些。”

美国国际食物政策研究所马克·罗斯格兰特与默西迪塔·阿格考伊利在《展望2010年全球和地区的食物需求、供应与贸易》(1994)中预测,人均热量供应将会上升,严重营养不足的人口数量将会下降。他们设想的世界粮食产量年增长率为2.2%,其中1.4%来自提高单产,0.8%来自扩大收获面积。

不过,乐观派也承认还会有少量问题,如次撒哈拉非洲和南亚特有的营养不良问题。但他们认为,那主要是贫困问题,而不是粮食生产问题。对于保持1.8~2%的产量年增长率这一关键性设想,他们也认为研究与开发要起一定的作用。他们没有把今后一二十年的全球食物供应看成危机,也没有把自然资源的退化视为紧要问题。

2.传统派认为世界粮食生产面临严峻挑战。由于耕地和灌溉面积的增长率大幅度下降,粮食产量的再一次翻番必须来自单产的提高。目前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生产率提高,已经给自然资源造成严重负担;有些国家由于土壤侵蚀和盐碱化所丧失的耕地,已经相当于通过扩大灌溉和开发耕地的面积。与此同时,随着收入的提高和城市化的发展,消费者需要更多品种和更高质量的食物,需要便于运输和储藏的食物。过去30年中,小麦和大米等一些谷物的单产增长了一倍,但是发展中国家的大多数其它作物,如玉米、木薯、高梁、小米、豆类和食用豆荚,单产提高较慢。如果不在研究与开发上投入更大的力量,再一次提高一倍小麦和大米的单产,提高一倍以上其它基本食物的单产,势将成为问题。生物技术有希望带来显著的品种改良,但是这种希望变成现实的进程,远比早先的预期来得缓慢。

这种观点暗示:食物供应基本上是国家性的问题,即各个国家要对自己的食物安全负责,生产自己需要的食物。国际贸易在这种观点中涉及不多。如果食物的需求翻一番,粮食(小麦、大米和玉米)的消费量将从19亿吨上升到38亿吨。目前每年的国际贸易量为2亿吨左右, 大约是供应量的10%,看来增加1%都不容易。 如果发展中国家生产自己需要的粮食,如果人口年增长率为2%, 那么他们的粮食产量必须每年提高2%。

3.悲观派认为世界正在进入粮食短缺的时代。美国世界观察研究所莱斯特·布朗和哈尔·凯恩的《人满为患——重新评估地球的人口承载能力》(1994)以及莱斯特·布朗的《谁将供应中国粮食?——唤醒小小的星球》(1995)是这方面的代表。

在《人满为患》中,作者指出:1950~1984年世界粮食产量年均增长率为3%,而1984~1993年的年均增长率只有1%。世界人均粮食产量已从1984年的峰值346公斤,下降到1993年的303公斤。未来的食物供应趋势受到六项新的限制:一是未曾使用的农业技术储备正在减少;二是人类日益增长的需求,正使能够提供食物的渔场和牧场趋于极限;三是淡水的需求遇到水文极限的压力;四是在许多国家中,作物对增施化肥的报酬率下降;五是工业化和城市化造成耕地的大面积减少;六是通常会助长社会解体的快速人口增长和环境恶化,正在损害许多国家的政府以及他们在扩大食物生产中的作用。

这些新的限制因素,加上化肥用量的下降、许多国家粮食单产增长的缓慢、农业研究投资的减少、环境压力的加剧——导致他们断定人类需求将超过地球的承载能力。到2030年世界粮食的进口需求将“超过可供出口的数量5.26亿吨,达到美国和中国目前粮食消费量的总和”。他们认为,食物和人口之间日益加剧的不平衡,只能靠大力控制人口和探索新的发展道路加以扭转。

在《谁将供应中国粮食?》一书中,莱斯特·布朗以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的发展历史作为预测中国粮食供求前景的依据。这三者粮田总和的峰值是1956年的790万公顷,到1993年下降为410万公顷,平均每年减少1.2%。复种指数也从峰值大幅度下降,台湾从1964年的190%下降到1993年的123%,韩国从1963年的145%下降到1992年的108%, 日本从1960年的133%下降到1988年的103%。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由于耕地的流失和复种指数的下降,粮食收获面积大幅度减少,日本为52%,韩国为46%,台湾为42%。由于耕地流失的速度超过土地生产率的提高,日本的粮食产量从1960年的峰值下降了32%,韩国和台湾都从1977年的峰值下降了24%。在产量下降的同时,富裕起来的人们驱使粮食需求量不断地增加,1994年三者总共进口的粮食高达消费量的71%。作者认为,在工业化之前就已经人口稠密的国家,至少有四种趋势导致粮食收获面积的减少:一是耕地转为非农业用途;二是由于肥力低或地块小而放弃一些边际耕地;三是降低复种指数;四是由于收入增加驱动的对新鲜水果蔬菜的需求及其价格的上涨,农民把粮田改种收益更大的作物。其中第二、三种趋势都随着非农部门工资的上升而加剧。

布朗认为,90年代中期的中国可能类似于60年代初期的日本。中国的粮食产量从1990到1994年没有大的起伏。小麦和玉米略有增产,水稻(产地集中在工业化最快的中国南方)减产却超过8%。 如果按照现行的政策继续推进工业化,特别是加强中部和北部的工业化,小麦和玉米的生产可能很快步水稻的后尘。日本的粮食产量从1960年开始下降,大约每年下降1%,迄今总共下降了32%左右。保守的估计,到2030 年,中国的粮食产量至少将下降1/5。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粮食的收获量将从1990年的3.40亿吨(这个数字只包括大米、小麦和玉米),而且稻谷产量是以去壳米计算,下降到2030年的2.72亿吨。

对于中国的粮食需求,作者有两种预测:一是需求的增长只是来自人口的增长,而人均消费量(包括直接和间接消费)保持在300 公斤左右。二是膳食结构继续改善,人均消费量于2030年达到400 公斤(相当于目前的台湾)。这样,2030年的粮食缺口将高达2.07~3.69亿吨。

莱斯特·布朗认为,即使中国有足够外汇进口所需的粮食,世界上没有任务一个出口国,甚至所有的出口国加到一起,可能满足中国两三亿吨的进口需求。何况其他许多国家也面临大量进口粮食的潜在要求。印度、孟加拉、印尼、伊朗、巴基斯坦、埃及、埃塞俄比亚、尼日利亚、巴西和墨西哥等10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即使假定膳食结构没有变化,粮食产量能增长一半甚至更多,预计这10个国家的粮食进口量将从1990年的3200万吨(略多于日本)增加到2030年的1.9亿吨, 相当于1994年世界粮食的出口总量。

莱斯特·布朗认为,即使中国不变成进口大国,世界各国进口粮食的竞争也将大大加剧,世界粮食市场即将从买方市场变为卖方市场。随着世界从粮食相对充足的时代进入相对短缺的时代,食物短缺将取代军事入侵成为对国家安全的主要威胁。

在对上述三种观点的评论中,联合国粮农组织国际农业研究磋商小组的技术顾问委员会主席、世界银行农业和自然资源部主任亚历克斯·麦卡拉指出,它们之间的分歧在于预测的四个参数,即:15~30年内谷物的生物单产增长率,新增耕地或现有耕地挪作非农业用途的数量,提高耕作强度(主要通过灌溉)的土地数量,以及环境恶化对粮食生产能力的影响。乐观派认为过去几十年的产量增长率会继续下去;悲观派认为生物单产的年增长率近十年中已经下降到1%左右, 今后还可能进一步下降;传统派认为生物单产必须每年提高2%左右, 用以代替过去30年中扩大耕地与灌溉面积以及大量增施化肥所产生的贡献。麦卡拉认为,世界面临的粮食挑战非常严重,对于可以延续过去提高生物单产的速度和继续扩大耕地或灌溉的面积的设想,必须持谨慎态度。如果目前普遍存在的忽视农业生产和研究的趋势不能迅速扭转,世界将转向悲观派的模式。

(五)密切注意发展态势,立即采取有效对策

各种预测,可谓众说纷纭。谁对谁错,一时无法定论。但是,从现实出发,似乎也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示。

1.世界人口势必继续增加,世界经济势必继续发展,从而粮食需求总量必须继续上升。与此同时,受到自然资源的限制,世界耕地面积和灌溉地面积即使不减少也难望大量增加,两者的人均量势必继续减少。这样,增产粮食以求得供求平衡。无疑面临严峻的挑战。 马尔萨斯于1798年发表的《人口论》,是对当时英国威廉·戈德温和法国康多塞爵士的人类可以无限制发展的理论的抨击。他认为大众生活水平的无法改善,是因为“人类的能力远远大于地球提供给养的能力”;一旦没有战争、饥荒或疾病的抑制,人口将以几何级数增长,而给养只能以算术级数增长。马尔萨斯认定人口增长是人类进步的一大障碍的观点,在当时启蒙运动的欧洲,遭到强烈的反对。在《人口论》1803年的修订版中,马尔萨斯把“道德抑制”——晚婚和禁欲——也列为可以限制人口增长的因素。在经历了近200年的时间和人口增长40多亿之后, 人们已经普遍认识到只有通过计划生育以控制人口的增长,才能适应地球的承载能力,不能不说是对马尔萨斯《人口论》的修正和发展。控制人口增长,显然是缓解粮食供求矛盾的头等重要举措。

2.在耕地和灌溉面积难以大幅度增加的条件下,今后的粮食增产主要得依靠单产的提高。人们很自然地把希望寄托于科学技术的进步,特别是寄厚望于生物工程在培育高产作物品种上的突破。但是,国际上许多知名学者认为,在今后二三十年内,生物工程的突破不太可能产生巨大的增产效果,因为“在发起战略研究与在农田产生明显的增产效果之间,至少有20年的滞后”,“在今后四分之一世纪中,农作物和动物性食品增产的主要源泉,仍然是传统技术的进步”。灌溉、化肥和遗传育种技术的发展和大面积推广,是1950~1984年期间世界粮食增产近3 倍的主要因素。目前,这三者的作用虽然在总体上说已经趋近极限,但在许多地区仍有很大推广的余地。因地制宜地研究改进和推广应用传统技术还会有相当可观的增产效果。因此在追求生物工程的突破的同时,不可忽视传统技术的继续改进与推广,不可忽视提倡节约粮食的膳食结构,不可忽视开发山区以发展木本粮食与油料。

3.粮食生产,不仅是农业问题,而且是可持续经济发展即社会、经济、技术与环境协调发展中的一个重大课题。粮食生产不仅为人类提供最基本的食物,也是众多农民和广大农村摆脱饥饿贫困和扩大就业的必由之路。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发展,与农业争地争水的局面必然加剧。工业政策和城市规划必须充分考虑节约用水与少占耕地。环境保护更应该把农业自然资源作为重点保护对象。尽管农业产值在整个经济产值中所占的比例,势将逐渐减少,农业仍然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只有工业与农业协调发展,才能保持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持续发展。

4.粮食供求的平衡,不仅是一国之内的问题,而且是必须从全球范围加以通盘考虑的问题。农业资源与人口分布之间的不平衡,是导致当今世界尚有1/7人口处于营养不良状态的主要因素。在今后几十年中,世界人口增长的90%以上将在发展中国家,要做到各个发展中国家的粮食自给,是极难实现的目标。现有粮食出口国中,只有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是资源大国,但是对他们的生产潜力也不能估计太高。在进口粮食的需求不断增长,而出口供应难于相应增长的情况下,国际粮食市场很可能从买方市场变为卖方市场,粮食的国际价格很可能不再是几十年来持续下降的趋势。对于这种进口粮食的竞争将日益剧烈的趋势,必须充分估计。

5.对于科学家的警告,不可作为悲观主义和无所作为的论点付之一笑。对于世界的粮食前景,有乐观派也有悲观派,前者广泛回顾了这方面争论的过去篇章,得出技术上的悲观论者总是出错的结论。后者则认为由于没有考虑到近十年的现实生产趋势,和技术储备减少、环境压力加剧等因素,一些经济学家所作的长期预测存在严重缺陷。对于关系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粮食问题,与其把困难看得轻一些,不如把困难看得重一些。莱斯特·布朗认为自己是现实派而不是悲观派。他认为他所作的预测,只是指明趋势,他预测的数据不可能真正出现。因为动态的世界经济,不可能容忍巨大的不平衡。如果人类不能主动地寻求人口与粮食之间的平衡,则经济规律可能通过非人道的方式——粮价上涨,抑制需求,甚至严重饥荒和大量死亡——以达到两者的平衡。这种灾难并非史无前例,不可不引以为戒。

6.三四十年的长期预测,的确存在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但是,对于当前和近期粮食安全面临的严峻挑战,却是到了不取得共识便会丧失时机的重要关头。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因为追求工业化而忽视农业发展,从而导致农业投入不足、科研力量削弱、生产资源大量挪作非农业用途的状况,必须引起严重注意。近几年来,发达国家对支持农业发展和生产率提高的基金正在减少,富国的援外机构和国际发展组织也在减少用于农业的资源,这种趋势亟待扭转。“杞人忧天倾”,算是庸人自扰。但是,“民以食为天”,对于粮食这个“天”,的确到了不可不忧的时候了。当然,正视现实,全力以赴,刻意探索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人定胜天”,依然会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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