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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家传统地将资本分为三种类型：物质资本(有形资本)、人力资本和自然资本。 而本文讲述的则是第四种资本——文化资本。文化资本被认为是具有文化价值的财富。 本文将考察“文化资本”这个概念是如何应用到其他学科中去的，特别是如何应用到布 迪厄之后的社会学中去的，并且还会将文化资本这个概念在社会学中的应用与它在经济 学中的用途进行比较。在本文中，我们还将探讨经济意义上的文化资本概念得以建立的 基础——即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之间的关系，而且，我们还将探讨文化资本这个概念对 经济分析可能具有的意义，包括对经济增长、经济可持续发展以及投资分析所具有的意 义。此外，本文还为将来的理论研究和实验研究提供一些建议。
一、导论
在经济学界，我们通常习惯将资本分成三种主要的类型(注：忽略金融资本，因为这与 我们目前关注的问题无关。)：第一种就是物质资本，它主要指的是像工厂、机器、建 筑之类能够产生新的产品的具体物品的集合。这种资本在经济学产生初期就被发现和讨 论过(Hicks,1974)。最近几年，我们又发现了第二种类型的资本，即人力资本，人力资 本的出现主要来源于这样一个现实化的工程，即人所具有的技术和经验逐步具体化，并 且在经济生产过程中，人力资本作为人体内的所贮藏的一种资本已经变得和物质资本一 样，对经济产出同样的重要。同样，最近几年来，随着人们越来越意识到环境问题对经 济活动的影响，经济学家们也开始逐步接受自然资本的概念。自然资本指的是那些自然 界所拥有的可再生和不可再生的资源。此外，还包括对这些资源的保护和开发进行生态 化的管理的过程(Jansson et al.,1994)。
尽管这种将自然资本看作是服务供给者的观点来自那些热衷于将土地看作是生产要素 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家。这种将自然看作生产的观点对马歇尔和新古典主义经济学家同样 重要(El Serafy,1991)，但是对自然资本的分析，特别是它在可持续发展中所起到的作 用，确实最近才出现的，而且对自然资本的分析也成了新出现的生态经济学者们在分支 学科研究中的中心问题(Costanza et al.,1991)。
在这篇文章中，我认为我们需要认识第四种类型的资本，即文化资本。它是一种明显 不同于另外三种类型的资本。而这个观点的提出主要来源于日常生活中所观察到的一些 现象。例如，那些继承下来的建筑和艺术品实际上具有资本的所有特性。就我个人的观 点而言，如果将它们仅仅只是看作一种或某种传统类型的经济资本，那么这对解释它们 对人类发展总的影响以及特别是它们对经济交往的影响来说是不够的。因此，我认为， 正式明确文化和经济活动中此类现象的作用，确定一个独立的文化资本的概念，是非常 必要的。本篇文章是这样进行组织和安排的。首先，我们必须认识到“文化资本”这个 概念已经应用到其他领域中去了。紧接着，在文章的开头，我们必须考虑到对“文化资 本”现存的使用情况，以便于将它们从我们所拥有的财产中区分开来。在这之后，我将 在第三个部分中提出文化资本的概念，这个概念建立在对此类现象进行文化意义上的解 释的基础之上。最后，这篇文章会谈到文化资本这个概念对经济发展过程的研究可能会 有所帮助，当然也会谈及某些有益于将来进一步研究的结论。
二、先辈们的研究
“文化资本”这个术语已经被许多的学者所使用，而且这种使用有的很严格。(注：在 一般的论述中，“资本”这个词有着各种不同的内涵。因此，举例来说，人们可能会采 用巴塞罗那会议上的“文化资本”概念。)也许这个术语在社会学和文化研究中得到最 广泛的使用是继布迪厄之后，布迪厄认为那些能够适应社会高层文化的个人就拥有文化 资本(Mahar et al.,1990)。根据布迪厄的观点，这种类型的文化资本以三种形式存在 ：第一种是以一种具体化的状态而存在，例如一个人的思想和肉体的长时间的保存。第 二种是以一种客观化的状态存在。当文化资本转变成像“图片、书、辞典、乐器、机器 之类的东西的时候，那么文化资本就是以这种客观化的状态而存在”(Bourdieu,1986:P .243)，第三种就是以工具化的形式存在。当我们以学术认同感的形式来看待具体的文 化资本时就属于这种状况。对布迪厄来说，这种具体化的状态是最重要的。他认为：“ 大部分文化资本资产都可以从一些事实中推演出来，从基本的状况看，这些事实以及那 些可以预测的具体化的东西是相联系的。”(Bourdieu,1986:P.244)。而且很明显的是 ，由布迪厄提出的文化资本概念，从它个人主义的形式来看，即使与经济学中人力资本 的概念不完全相同，也会非常的接近(Robbins,1991:P.154)。
许多有关文化资本这个概念的试验性测试都强调教育以及布迪厄有关经济和社会的习 惯概念所产生的总体影响。(注：这是一个随机抽取的用来做证明的例子。参见Borocz
& Southworth,1996。)从这个层次上讲，当社会中个人和团体之间的关系可以相互调用 的时候，那么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的概念就可以互用，不仅像布迪厄所描述的那样，也 像社会文化学中其他领域所描述的那样。(注：参见科尔曼(Coleman,1998)的著作。在 这篇文章中，科尔曼没有参考布迪厄的著作。)因此，举例来说，泽亘哈夫特(Zweigenhaft,1993)研究了文化和社会资本对哈佛大学毕业生的行为的影响。在这项研 究中，“文化资本”表示各种各样的知识和技能，而“社会资本”表示对人及人际关系 网络的正确理解。随后，文化资本又被看作是与经济学中的人力资本完全等同的。(注 ：在贝克尔(Becker,1996)关于社会关系的论述中，他认为关系网络等在人力资本环境 中能够进一步发展。此外，在此我们应该注意的是，在这部著作中，贝克尔并没有参考 布迪厄的意见，尽管众所周知，他和布迪厄都已经非正式地讨论了它们各自的人力资本 和文化资本概念之间的相似性。)
考虑到社会学中所定义的“文化资本”和经济学家所理解的“人力资本”之间的密切 联系，因此探讨二者之间的联系是否是在以其中一方为基础的前提下进行延伸是非常必 要的。也就是说，探讨经济学家们所认为的“人力资本”在多大程度上包含文化因素是 非常有用的。有些时候，经济学中的人力资本明确地将文化作为其组成要素之一。举例 来说，科斯坦萨和戴利(Costanza & Daly,1992:P.38)就将人力资本看作是人类本身所 具有的教育、技能、文化知识以及经验的积累。某些经济学家在对各种不同的现象寻求 经验解释的过程中，也将人力资本的概念明确扩展到包括文化因素在内。例如，在解释 劳动力市场中本土工人和外来移民工资差异的时候，一些学者(如Chiswick,1983)就将 用一般的人力资本概念解释后仍然存在的收入差距问题归因于文化因素。当我们回顾其 中的某些研究的时候，伍德伯格(Woodburg,1993)认为，通过这种方式，将文化放入人 力资本的框架中会排除由经验研究理论所得出的结论，因为独立的“文化”财产是不可 能存在的。
最后，我们在对现存的文化资本这个术语的使用进行的简要的回顾中，考虑了贝克尔 和福尔克(Becker & Folke,1992)提出的建议。他们从体系论的角度(注：贝克尔和福尔 克(Becker & Folke,1992)将后者称为“人造资本”(human-made capital)。)思考了自 然资本和有形资本之间的关系，并且认为需要从“第三视角”来考虑利用自然资本创造 有形资本的方式。贝克尔和福尔克认为“文化资本”指的是人类利用和改造自然环境的 适应性能力。这个概念包含了道德、伦理和宗教的色彩。尽管事实上这篇文章并没有采 用那些文化资本的概念，但作者关于文化资本的想法至少与这些概念具有某些相似之处 ，因为这些概念与人类先天具有和/或后天获得的特性有关，并且这些特性从质和量的 角度影响着人类的生产能力。贝克尔和福尔克考虑到了“文化资本”这个概念使用的具 体性，并且认为这种使用特别考虑到了人和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们没有接受 这种取代他们那种可供选择的“适应性资本”的概念。这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不幸的，尽 管这与他们著作中所提及的体系论的视角不相适应(Berkes and Folke,1992:P.2)。但 总的来说，他们都倾向于将“文化”这个概念扩大到某个更广的领域中。
三、定义
现在我们转向广义的经济学范畴，将文化资本的概念正式定义为第四种类型的资本。
然而，在定义文化资本的概念之前，我们需要考虑文化所具有的含义。
众所周知，文化这个概念在不同的环境中有着许多不同的含义，有些时候我们对它的 定义很严格，但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这样。最近，在联合国世界文化与发展世界委员会 (WCCD，1995)的报告中，出现了有关具体经济发展环境中的文化的概念。这篇报告有点 不愿意将文化定义为一种包罗许多方面内容的概念，因为这篇报告主要的信息是要传播 文化在人类发展历程中所发挥的广泛作用。从这个委员会的报告中，我们可以得出对文 化的两种解释。具体地说，我们可以提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组成结构。
对文化的第一种解释就是将文化看成是一系列的活动。这些活动包括所谓的“文化产 业(文化工业)”所进行的所有活动。这种功能意义上的文化可以用经济的“文化部门” (cultural sector)来表示。对文化的第二种解释就是从人类学或社会学的角度来看待 文化，这时文化被看作是一系列的态度、实践和信念。而这些又是不同社会功能的基础 。这种意义上的文化又是在特殊的社会价值和传统中才表现出来的，而这些价值和传统 随着一代一代往下传而经历了漫长的演进过程(Throsby,1995:P.202)。
以上从功能和组成意义上定义的文化概念的一个重要组成要素就是它的作用。正如在 人类的行为和信念体系中所发挥的作用那样，文化能够表达团体或作为人类组成部分的 集体的行为。因此，从广义上讲，那些形成人类生活共同要素的东西都可以说具有文化 价值。举个例子来说，小说或者诗歌可以表达某些读者已经认识或与此相关的生活场景 。一幢继承下来的(古老的)建筑也许正具体体现了那些隐藏于这一时期的社区或社会之 后的历史或传统；一种共同的语言提供了一种文化得以展示和延续的途径；所有的这些 例子都说明了“文化载体”(cultural carrier)的概念是随着“文化价值”的概念而出 现的。
让我们假设文化价值是能够用计量单位来衡量的，并且这种计量单位在衡量经济价值 的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能够和货币尺度相比较。那么个人或者团体就可以给像艺术品之 类的物品赋予一个文化价值。并且不同个体对文化价值的认定是不同的，其原因是任何 物品的经济价值(也可以表示为需求价值或预期价值)可能是不同的。尽管也许不同个体 对某件具体物品的文化价值的认定无法达成一致，但在对以物品的文化意义为目标的对 物品的社会文化价值进行认定的特殊案例中却可以获得充分的一致。例如，依据集体的 判断来对这些物品进行分类(即将物品分成不同等级)。
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是不同的，尽管它和经济价值有联系。在本文第四部分对文化资 本进行解释的过程中，我们将转向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的相互关系。
如果采纳这些解释，那么我们可以将具有文化资本的物品看成是有利于文化价值的财 富。更准确地说，文化资本是以财富的形式具体表现出来的文化价值的积累。这种积累 紧接着可能会引起物品和服务的不断流动。与此同时，形成了本身具有文化价值和经济 价值的商品。财富也许是以有形或无形的形式存在。这种有形的文化资本的积累存在于 被赋予了文化意义(通常称为“文化遗产”)的建筑、遗址、艺术品和诸如油画、雕塑及 其他以私人物品形式而存在的人工品之中。这些财富导致了服务的流通，这些服务在进 入最后消费阶段的时候立即被作为私人或公共物品被消费，并且/或者紧接着可能会产 生新的商品和服务，其中包括新的文化资本。另一方面，无形的文化资本包括一系列与 既定人群相符的想法、实践、信念、传统和价值。然而这个群体是事先确定的，并且与 之结合在一起的也是以公共品的形式存在于公共领域中的一系列艺术品，例如文学和音 乐，这些无形的文化财富同样会引起服务的流通，这种流通也许会形成部分的私人最终 消费，并且/或者也会导致新的文化商品的出现。
为了证明以上定义的文化资本的财富特征，让我们考虑一下两个有形和无形的文化资 本的例子，这些例子来自于西班牙艺术和文化遗产(遗迹)。委拉斯开兹(Velasquez)的 绘画或者位于格拉纳达的阿罕布拉宫都是有形文化资本的表现，它们很明显既属于西班 牙人民，并且从普遍意义上讲也属于全人类。在它们的形成和建造过程中，都需要有物 质(有形)资源和人力资源的投入，二者都引起了服务的流通，并且这种服务既具有文化 意义上的价值，又具有经济意义上的价值。而且，二者都产生了非排他性公共物品(例 如选择价值、存在价值和遗产、遗赠价值)和排他性的私人物品(那些付费参观这些物品 的人的消费行为)；如果没有资源来维持它们作为一种资本财富，那么二者在文化价值 和经济价值的层面上都会贬值；并且二者都有非零剩余价值(nonzero residual value) ，即使它们完全被摧毁或自行湮灭(尽管前景是这样，但现在却难以想像得到)。某些公 共产品的价值可能会存留下来。同样，从西班牙音乐中我们也能得出一些证明无形文化 资本的例子。曼纽尔·德法拉(Manuel de Falla)的作品在创作的过程中也需要投入， 并且如果这种投入进行得不好，那么结果也可能是非常糟糕的(例如整个群体都不记得 他们的表演活动)。德法拉的著作导致了服务的流通，这种流通既具有文化意义上的价 值，也具有经济意义上的价值；同时这些服务或许会被作为私人物品出售(例如，作为 一场演出的门票或一张压缩光盘)，然而这种由资本财富产生服务的公共物品的特性表 明，这种服务的流通会无限地反复进行下去。
以上所有有关资本财富的例子表明，服务的某些部分可能会应用于其他商品和服务的 产生过程中，例如应用于广告、旅游和利用遗迹激励现代的艺术家、建筑师和音乐家去 创造新的作品等过程中。
四、内涵
将我已经提出的文化资本的概念应用到经济学分析中的可能性有多大?在下文中，我们 将讨论文化资本的四种内涵，尽管更多的只是一种猜想。
首先，我们可以将文化资本看作是一种经济现象，这种现象必须阐明文化价值和经济 价值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被粗略地提出来了。可以将有形的文化资 本看作前面已经提到的实体，例如一幢继承下来的建筑。那么这个资产就可能具有经济 价值。这种经济价值来源于它作为一幢建筑的物质存在，而与它本身在文化上的价值无 关。但是财富的经济价值可能是被赋予的，原因就在于它的文化价值，或许主要也就是 因为这个原因。因此，我们可以得出二者之间的一般联系：文化价值可能会产生经济价 值。举例来说，人们为了了解某个文化遗产的文化内涵而愿意支付比只是单独了解这个 物质实体本身所支付的价格本身更高的价格。换句话说，一栋继承下来的建筑物其早期 设定的价值，可能是其“纯文化价值”(pure cultural value)，然而作为一种财富， 它也具有来源于其外观和文化内容的经济价值。有形文化资本的其他形式可能有相似的 构造，尽管这些组成要素的意义可能不同。举例来说，像油画之类的艺术品的经济价值 大部分来源于其文化内容(涵)，因为它们的纯物理价值(purely physical worth)很可 能被忽略掉。
另一方面，无形的文化资本在其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之间有着不同的关系。举例来说 ，现存的音乐和文学的积累、文化风俗(习惯)和信念的积累或语言的积累，都有广泛的 文化价值，但是却没有经济价值，因为它们不能作为财富进行交易。然而，有关这些无 形文化资本的服务的流通会产生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此外，这种流通的经济价值的某 些部分存在于作为所需公共品的纯外观或构造方面，举例来说，对语言功能的功利化运 用或者在休息室和电梯中使用背景音乐就是出于纯经济原因，并且那些来自文化财富的 服务流通的经济价值也可能被增大(augmented)。这些都是由它们的文化价值所导致的 。
以上这些考虑表明，尽管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是各自确定下来的，但是其中一方能够 对另一方施加影响。分别依据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来对文化资本财富的价值进行排序所 得出的结果是相似的。但这些排序结果并非完全相同。换句话说，在文化资本载体的文 化价值和经济价值之间存在着联系，但是这种联系并非完美的。(注：我认为因果顺序 的方向应该是从文化价值到经济价值。因此，在文化上具有较高价值的东西也相应地具 有较高的经济上的评价。然而，我们也要注意的是：维布伦(Veblen,1973)曾经提出过 这种相反方向的可能性。因此，根据此种观点，有些人对某种物品文化价值的判断依据 是它的价格，也就是说那些价格较高的物品也就具有较大的艺术价值。)
第二，推测文化资本在经济学中对经济产出和增长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是非常有用的 。经济学家们作了一系列的努力来扩展最初的新古典主义经济学，新古典主义经济学是 将积累的物质资本作为唯一的资本变量。在经济增长模式中，不仅仅人力资本对技术内 在的(内生的)转化很重要，而且现在自然资本也表现出同样的重要性，它使得这种经济 增长模式更具描述性和解释性的力量。那种包括文化资本在内的生产功能能够增强其不 同形式资本之间的相互替代性。这种功能可以依据其产出而对其进行评价，并且这种产 出既具有上文提到过的文化价值又具有经济价值。此外，这种模式的动力(dynamic)资 本能够引发进一步深入分析，这种近几年来一直进行的分析就是要试图衡量文化对经济 增长所起的作用。
因此，比方说，在时间t内，某个经济过程中所拥有的内在文化资本积累为K，这种积 累也许低于(或贬值折旧)d，它需要维持(保证)投资I，那么，如果加上新的投资I，资 本积累就会进一步扩大。我们可以用公式表示为：
这种资本变量也许可以运用到文化和经济增长决定论这个更广泛的模式中来。在这个 模式中，文化资本可以和生产过程中其他形式的资本一起发挥作用，并且为了维持或增 加文化资本积累而所需投入的资源和其他方面所使用的资源也是相互竞争的。
第三，文化资本可能有利于我们对可持续性的理解。文化资本有益于长时间的可持续 性发展，这一点和自然资本的功能相似。现在我们应该能够很好地理解自然生态系统对 经济发展所起的支持性作用，并且过度地使用这些即将耗尽的资源或无视可持续性发展 地开发可再生资源这种忽视自然资本的行为会导致自然生态系统的崩溃，其结果会导致 福利和经济产出的丧失。在此又有另外一种有关文化资本的主张。很明显，文化生态系 统支撑着经济的运转，影响着人们的行为方式以及他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让文化遗产 自行衰落，未能有效地维持文化遗产为人们所认可的文化价值，未能进行必要的投资以 维持和增加这种无形的文化资本，这些忽视文化资本的行为很可能会导致文化体系的崩 溃，其结果必然导致福利和经济产出的丧失。(注：与文化相关的可持续性问题将在思 罗斯比的著作中进行进一步的探究。)
最后，如果确实存在一种显然的可以被称为文化资本的现象，并且具有许多传统形式 资本的特征，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将它运用到投资分析技术中来，这些技术正应用在其他 环境中，像资本预算和成本收益分析等技术。举个例子来说，在最后一个例子中，我们 可以想像一下成本—收益分析技术是如何被用来研究遗产的维护的。这些分析的一个很 明显的特征就是对非市场收益的评价(衡量)。这种衡量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据此对认识 到的文化价值做出预期支付。如果可能的话，另一种则是根据这些可供选择的计划对文 化价值本身的作用做出衡量。此外，选择恰当的折扣率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五、结论
罗伯特·索罗(Robert Solow)在他的一篇使复杂经济问题简单化并且具有相当代表性 的文章中提到：“我想到天堂其实是件非常偶然的事，那个时候恰巧有一个微不足道的 经济理论证明了一项实验研究的正确性，并且它对公共政策的制定也具有重要意义。” (Solow,1994:P.21)。尽管也许我对天堂中的福佑包含什么有着不同的想法，但我仍然 同意这种大家普遍接受的观点。在对文化资本进行分析的这个案例中，这也许算得上是 一种细小的理论，也许根本算不上是一种理论。但是很明显的是，它有利于我们将来对 其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从理论层面上说，将文化资本运用到标准的经济模式中去会引起 一些有趣但又具有挑战性的问题，特别是在文化价值领域，理论性的研究工作是很有必 要的。这个领域中现在进行的工作，例如像克莱默(Klamer,1992)正在进行的工作，就 是对不同的经济发展道路提出建设性的建议，但实际上大部分的工作仍然停留在对相关 概念的界定上。
有关文化资本的衡量的问题也扩大了将来进一步研究的范围，文化指标(cultural
indicator)的范围的扩大也正在进行(UNESO，1998)，其中某些指标毫无疑问与文化资 本的衡量是相关的，并且与它们所引起的服务的流动也是相关的。然而，这种系统论的 方法在文化资本积累中所占的比重也需要进行修正。某些步骤在发展自然资源的统计过 程中就已经创造出来了，并且我们可以从这些方法中学到一些东西。(注：参见
Costanza(1991,PP.168,17)的著作及国家研究委员会的研究成果。)将这种统计引进来 以对自然资源的价值或来自自然资本的服务的流动的价值进行国家统计的做法，证明了 (或试图证明)现存国家统计技术在计算自然资本对整个国民经济的影响范围上存在不足 之处。如果文化资本也被纳入到这种统计中来，那样也会出现同样的结果。
最后，文化资本和文化政策的制定过程之间的联系也为将来进一步的分析提供了一个 有用的领域。文化政策在许多国家显得越来越重要，它超越了艺术政策和遗产政策的范 围，现在包括文化发展和文化在国内及国际会议过程中的地位等更加广泛的问题。政策 制定者们经常使用文化价值这个概念，但是却又不具体考虑它是如何形成的或它是如何 和经济价值联系起来的。一个界定得完备的文化资本的概念，对它在文化上和经济上的 价值有着清楚的描绘，它有利于突出政策解释的过程，特别是在遗产继承领域内。
本文译自：Throsby,D.(1999).Cultural Capital.Journal of Cultural Economics,2 3，3-12，是作者在1998年6月15日西班牙巴塞罗那举行的第十次文化经济国际会议上的 发言。作者戴维·思罗斯比(David Throsby)为澳大利亚麦考里大学经济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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