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东巴舞_舞蹈论文

神秘的东巴舞_舞蹈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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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族是生活在我国西南地区的一个古老民族,族源来自于我国西北高原的古羌人。 纳西族先民也与古羌人一样信仰萨满。后来,纳西先民迁居西南地区。草原文化与西南 山地文化相碰撞,狩猎文化与农耕文化融合为一体,在不断吸纳周边其他民族地区的先 进文化之后,纳西传统民族文化呈现出多元化倾向。纳西族宗教舞蹈就充分说明了这一 点。

纳西族宗教舞蹈大体分三类:受藏传佛教影响的跳神舞蹈——“巴踔”;受道教影响 的“花舞”;崇拜自然神灵的萨满舞蹈“东巴舞”。

由于不断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藏传佛教舞蹈“巴踔”和道教舞蹈“花舞”或销声匿 迹,或融入了其他民族舞蹈艺术之中。然而,“东巴舞”,却仍旧令人惊奇地遗存在民 间。

“东巴舞”的核心思想源自于纳西族初始萨满“万物有灵”、“灵魂不灭”的观念。 巫师称为“东巴”。用象形文字书写的经书,称作“东巴经”。东巴教没有寺庙,没有 教义,没有组织,它以游散方式活跃于民间。其宗教仪式贯穿于百姓一切日常生活之中 ,在祭天、祭祖、丧葬、命名、节庆、求寿、祈年、占卜、驱邪、镇鬼时,都要请东巴 唱诵经文、跳东巴舞。

这类萨满宗教仪式舞蹈远离文明较发达的白族、汉族等聚居区,主要活跃于穷乡僻壤 的边远地区。

由于年代久远,在纳西族民间已无完整的东巴仪式舞蹈。现可查到的舞蹈有:“丁巴 什罗舞”、“拉姆灯花舞”、“祭风舞”。

丁巴什罗舞是纳西族现存的超度亡灵的舞蹈。它最早是祭祀大东巴去世的祭祀舞,后 演变成为祭祀有地位的、或长寿者去世的仪式活动。

从歌词可了解丁巴什罗舞表现的内容。如《迎什罗》舞蹈歌词:“远古年代,十八层 天上,丁巴什罗出世的时候。不知什罗出世的过程,莫讲什罗的身世。很古的时候,天 神窝子吉补作变化,窝子吉姆来化育”。这是歌颂天神什罗脱胎下凡的舞蹈歌词。传说 远古天地混沌,妖魔鬼怪作崇,人类遇上无法抵抗的灾难。天神丁巴什罗为拯救人类, 背起巨树般的弯弓,腰插犁杠般的箭杆,足蹬白底黑帮踩鬼鞋,左手拿着象征太阳的金 黄板铃,右手拿着象征月亮的银白手鼓,率三百六十位弟子脱胎人间。他从母亲左腋下 生出后第三天便跟“金色神蛙”学走路,第九天在铜锅里锤炼。跟神蛙学跳舞,之后, 就有了更强悍的本领。舞蹈歌词反映了什罗天神脱胎学艺的过程。

再如《祭什罗》的歌词:“远古的时候,人类居住地,情死鬼哟,暴死鬼哟,水鬼水 怪到处有。如果要压鬼,丁巴什罗不请来,人类居住地踩鬼压鬼搞不成”。

这一歌词解释了下面舞蹈内容:什罗跟神蛙学会跳舞之后,在带翼的大鹏、带爪的狮 子、带角的青龙帮助下,战胜了妖鬼,使百姓过上了太平日子。但后来丁巴什罗没有识 破女妖的美人计,而误入毒海。于是他的三百六十位弟子和各路神灵去找他,一只善良 的神鸟透露了这一消息,众神披荆斩棘,大神用神火烧光荆棘,将什罗从毒海中救出。 为舞蹈伴唱的歌词往往是对舞蹈内容的解释,人们可通过歌词加深理解舞蹈。

丁巴什罗舞蹈由几段情节构成,第一部分为什罗出世学本领;第二部分什罗祈神压鬼 镇妖;第三部分什罗遇难。每部分都有其特定的舞蹈动作,如第一部分单人舞,由一位 东巴扮演。表现丁巴什罗出世的时候,是众东巴面对神台,跪坐地面,左手执板铃,右 手持刀,只作上身动作,同时反复作转动身体、转动方向的动作。表现什罗跟神蛙学本 领时的舞蹈是双人舞。由两位东巴左手执板铃,右手握刀,面向神台或背向神台舞动, 表现什罗跟神蛙学跳舞。之后,是众东巴跳的集体舞,在锣鼓声中众东巴起身围着“擎 天柱”跳舞,表示什罗学会了本领。

第二部分什罗祈神压鬼镇妖。这一段舞蹈有音乐伴奏,如《燃神灯》曲、《什罗朝神 舞》曲、《驱赶恶鬼》等曲,这些歌曲既可在舞前唱,又可在舞蹈中间插空演唱。扮演 什罗的东巴左手执板铃,右手“端灯”面对神台反复舞动。之后,辅助什罗的三位动物 神舞动,“白翼大鹏”左手执板铃、右手握刀围着擎天柱跳动;接着,“青龙”左手执 板铃、右手握刀,围着擎天柱跳动;然后,带爪的白狮左手持板铃右手持虎爪道具舞蹈 。最后,跳“圣水奉神舞”,“压邪弓箭舞”。这些均为求神保佑的舞蹈。

第三部分什罗遇难。由一位东巴扮演白山羊,他左手执板铃,右手握刀,作斩杀妖女 的动作。然后是表现五路大神寻找什罗的场面:东方大神左手执板铃,右手握刀,在神 台前或擎天柱前跳舞,表现东方大神跨骑座四方寻找什罗的舞蹈。接着又与四方大神— —胜日米格,南方大神——“糯生蹉罗”,北方大神——“共生空巴”,中央大神—— “梭余敬古”,一起跳集体舞,表示四处寻找什罗。

接下来是一位东巴扮演开路大神的舞蹈,他左手执板铃,右手执手摇鼓,围着大圈舞 蹈,意为围着毒海。然后,在场所有东巴手持各种乐器、法器围着“毒海”跳舞,有的 东巴还手持着三角尖叉、鹰爪叉等各种器具,象征救什罗的工具。东巴边围圈,边做各 种打捞动作。表演之前,先在“毒海”中放松柏枝一条,众东巴边围圈,边作打捞动作 。毒海中的枝条象征着丁巴什罗的身体,他们跳一圈就拉上来一截,直到最后完全拉出 。有时,一些妇女也上场参与表演,表示什罗的妻子们也来救助什罗。结束之际,众东 巴唱起《献祭品》、《求神赐本领》、《超度死者》等歌曲,跳各种“战神舞”、“优 麻护法神舞”等舞蹈。同时扯开“神路图”表示送什罗升天,这时祭祀舞蹈结束。

拉姆灯花舞中的“拉姆”指的是“丁巴什罗”的妻子,又称为女神。传说丁巴什罗有 九十九位妻子。该舞蹈一般在祭祀丁巴什罗仪式的当晚表演,表现妻子们送他升天的情 景。舞蹈表现的是女性世界,但都由男东巴扮演女性,舞蹈在神台前表演。舞蹈由几个 套路构成,主要有《花舞》、《灯舞》、《拉姆舞》,均为持道具舞蹈。花舞持花,灯 舞持灯,拉姆舞是舞者左手执板铃,右手执摇鼓。舞蹈有些简单的构图变化,如《花舞 》的舞者在锣鼓的伴奏下,站成两竖排,双双牵着手,另一手持花,然后转成面对面的 舞蹈,再向各自的前后左右方向舞动,然后双双后背相对并各自往前走,最后变成面对 神台的两横排,然后作面向神台和背对神台的动作。《灯舞》也有一些简单变化,舞者 双手持灯,先围圆舞蹈,然后,分单、双数或面对面或背对背地作动作,最后,往各自 的前后左右方向作动作。《拉姆舞》的舞者左手执板铃、右手执手摇鼓在神台前顺时针 方向舞动。舞蹈变化主要表现在面对面或背对背地作顺时针或逆时针方向的动作,或作 逆时针方向的对称动作。

祭风舞在东巴仪式中占有重要位置,它是在超度非正常死亡者的祭祀仪式上跳的舞蹈 ,亦即祭祀殉情者的仪式舞蹈。纳西族自古就有“砍柴男子缢于山,背水女奴缢于箐” 的说法,东巴经《鲁般鲁铙》描述了纳西族青年男女殉情情况。纳西族的殉情者认为有 情者死后可在一起,因此,不恐惧死亡,认为死是追求幸福的途径。祭祀殉情仪式一般 举行三天,东巴根据经书选择吉日,殉情者人家事先要准备很多东西,除了准备祭品祭 物,设神堂、鬼寨、装饰祭风树,挂各种神、动物和宝物牌画之外,还要摆设纸扎的人 和衣物以及三角旗、纸花以及殉情者生前用过的各种物品。在鬼寨里还要插上各种鬼的 木牌画和两棵祭风树,树上挂着彩色纸花旗,彩线上挂着殉情者生前所用的各种物品。 用麻布包着松枝木偶并将它摆在用树枝做的殉情者的房子中,在它旁边置一素食鬼,在 木偶两旁各置一阳神石和阴神石。中间摆一横排十八个守卫神。

祭祀活动开始时,在各种法器伴奏下,由东巴念诵“迎神经”,示为除秽。祭祀仪式 的第二天才开始舞蹈。舞蹈之前,东巴先念经,几本经念完之后,再舞蹈。舞蹈由“战 舞蹈”、“弓箭舞”、“大神舞”、“护法神优麻的杀敌鬼舞”、“大神的坐骑舞”、 “九头神格阔”等舞段构成,并有其独自特色,它通过优麻丢刀、找刀、拿刀、磨刀等 片断表现优麻神的各种复杂的思想与感情。舞蹈动作有腋下磨刀、大腿上磨刀、脚掌上 磨刀、板铃上磨刀等动作,充分显示了民间艺人的表演才能。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高难 度技巧,如跃上一米多高桌面,用脚后跟踢刀,将刀踢至前面接住等。还有双人单腿跪 地,背对背将头靠在对方肩上拟作商量状的舞蹈造型。

第三天,东巴先念《砍飞鬼树经》之后,跳“优麻砍鬼树舞”。接着由一东巴先持火 把转一周,表示请示神的恩准。然后,再将火把放在树下,众东巴围着鬼寨舞蹈,每跳 完一段舞蹈就砍去一截树枝,直到把树砍光,为妖鬼无处藏身之意。三天的祭风仪式活 动到此也就结束了。

纳西萨满舞蹈东巴舞中蕴藏着民族传统文化的最深层根源,至今仍保留着纳西民族的 原始精神。这种原始精神支撑着上千年来民族历史的延续与发展。对纳西萨满舞蹈的考 察既可以了解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又可以挖掘整理即将被岁月湮没了的传统舞蹈文化 遗产,推陈出新,为当今社会实践所用。比如跳东巴舞的萨满,有一套独特的与各路神 灵对话的行为模式,他以抽搐、扭动、模拟各种动物形态、神态、姿态的动作为载体, 来与神灵沟通,求得神灵保佑。借此加强氏族内部人员的聚合力,维持人与人、人与社 会、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达到延续生命、平衡生命的目的。这种与人类早期智力相匹 配的萨满行为中所透射出来的精神,实际上也是我们今天舞蹈仍旧需要表现的精神。为 萨满东巴舞蹈伴奏的那些乐器;大圆铓鼓,大、中、小平扁铜锣,大、中、小锣,法 螺,手摇鼓,牛角,铜抵呐等仍旧是当今个性化的民族舞蹈所离不开的用具。萨满东巴 跳神时的那些动作如“碎摇铃”、“摇鼓”、“架刀”、“刀擦板铃”、“转腕刀花” 、“八字刀花”、“单手捻花”、“双手捻花”、“胸前绕灯”、“拉弓射箭”、“抖 肩”、“双担臂”、“贴腋”、“送肩”、“划肩”、“搭臂”、“勾肘”、“虎爪” 、“晃爪”等,仍旧是今天民族舞蹈创作的基本要素。研究萨满东巴舞蹈具有深刻的现 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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