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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活动自有人群出现便有之,与此同时管理思想也就逐步产生。假定我们以泰罗的名著《科学管理的原理》(1911)以及法约尔的名著《工业管理和一般管理》(1916)为管理学诞生的标志,那么现代意义上的管理学至今不过八十多年。八十多年来,管理学有了长足的进步与发展,然而,管理学仍然需要发展,因为人类将进入二十一世纪,人类文明需要管理学。
一、管理学的规定性
在即将进入二十一世纪的时刻,回顾管理学过去的进展,检讨管理学本身,应该从管理学这门学科内含的规定性出发,而这一规定性又取决于管理学研究对象的规定性。
管理学的研究对象是什么?管理学大师孔茨认为管理学的研究对象为经营理论和管理科学或者说管理学就是这两部分的组合。而小詹姆斯·H·唐纳利等人则认为管理学就是研究有限资源的管理。至于斯蒂芬·D·罗宾斯、W·H·纽曼、享利·艾伯斯等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即管理学的研究对象便是管理。
我不赞同哈罗德·孔茨对管理学研究对象的上述规定,而倾向于管理学的研究对象为管理。管理有其自己的规定性而不同于经营。罗纳德·科斯教授曾对经营与管理作了一个比较精彩的界定,他认为:“经营意味着预测与通过签订契约,利用价格机制进行操作。管理则意味着仅仅对价格变化作出反映,并在其控制之下重新安排生产要素”(注:R·科斯著;《论生产的制度结构》,第一版,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第8页)。我认为罗纳德·科斯教授对经营与管理的界定尽管是从契约、价格应变角度出发,但把握了本质:即经营是与市场打交道,它利用价格机制使自己生产的产品劳务在市场上获得有利于自己的利益。而管理则是一个组织内部如何用行政命令机制调配组织有限资源而获得最佳配置效率的过程,管理不与市场打交道,尽管它要对市场上价格作一定的反应。
如果管理是这么一个规定性的话,那么管理学就应该以这么一个规定性的管理作为研究对象。这样,管理学的研究范围就应该是两大方面:一为组织本身包括组织的动力学机制、组织的构造及运行等等;一为组织内依靠行政机制运作的各种管理方法,包括对资源配置的整体性系统方法和针对局部问题的各种职能性方法。我认为管理学可以规定为这么一门科学:研究和探讨组织及组织内资源配置的构造、方式、方法的学科,是一门应用性理论学科,是管理类学科群中最为基础的学科。
管理学的这么一种规定原本美国管理学界的看法,其它一些德国、日本的学者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在把管理局限于企业时,认为管理学还应该包括经营这一内容,于是便有了经营一说,之后在我国便有经营管理学的称法。如德国的F·X·贝阿等在其所著的《企业管理学》中就声称:“企业管理学按传统的分类方式可以分为‘普通企业管理学’和‘特殊企业管理学’。前者主要研究不同类型的企业中的共同规律,如生产、组织、成本、财务、投资、经营策略等,研究的范围不断扩大,内容也日益丰富”(注:F·X·贝阿等著;《企业管理学》,第一版,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第11页)。事实上,我认为企业这么一个组织在组织内配置资源时不可能完全与市场隔离,经营是必需的,管理学与经营学具有连接点,如果上述说法有意义,那么管理学广义研究范围就还应包括经营领域。
二、管理学的流派及构成
二十世纪初诞生的管理学随着理论研究者和实践者的努力,理论与实践均空前的繁荣,新理论新思想不断产生,流派纷呈,人才辈出。哈罗德·孔茨认为1980年为止管理学至少已发展有十一个学派,典型的有:古典学派、行为学派、社会系统学派、决策理论学派、系统管理学派、经验主义学派、权变理论学派、管理科学学派、组织行为学派、社会技术系统学派、经理角色学派、经营管理学派等等。这些流派尽管各有自己对管理的看法,各有自己的理论主张,但从内容上来看不超出三大内容:即组织、管理方式方法以及经营。
从另一方面来看,二十世纪的管理理论学派尽管派别林立,实际上从分析方法来看他们均带有那些代表人物习惯的学科分析方法来对管理进行研究。行为科学学派是用典型的心理学知识、分析方法来研究组织、组织中的非正式组织、人际关系;而系统管理学派则用系统理论和观点来考究企业组织,分析组织的构造;经验主义学派他们的研究方法是实证的,案例分析性的,对象直接便为组织、组织中的管理问题。
根据上述分析,我认为狭义的管理学主要由组织研究和管理方法研究两块内容构成;广义一点的管理学则还要加上经营领域的研究,这一领域的研究与经济学相关。这三个方面在过去的八十多年中基本上是遵循了下述路径演进:
1.组织理论研究的演进路径为:
古典组织理论(古典理论20年代)-→组织行为学(组织行为40年代)-→组织社会学(社会技术系统60年代)-→领导科学(经理角色70年代)-→组织文化(企业文化80年代)-→?(90年代)
2.管理方式方法研究的演进路径为:
科学管理理论(泰罗20年代)-→行为科学(梅奥30年代)-→管理科学理论(伯法50年代)-→决策理论(西蒙60年代)-→生产管理、信息管理方法(70年代)-→?(90年代)
3.经营理论研究的演进路径为:
厂商理论(20年代)-→产业组织(贝恩40年代)-→市场学(科特勒60年代)-→消费者理论(70年代)-→策略学(战略管理)(波特80年代)-→?(90年代)
以上各方面研究的演进过程只是以主要的关节点,即突出的理论进展来表述,并未仔细表明两个关节点中间的发展,而且也未表示每一个关节点之后产生一系列衍生性理论和小的学科,如由组织社会学到组织转型、组织改造等,又如从信息管理到管理信息系统等等。上述三个方面的演进路径中90年代的进展均为空白,这并不说90年代管理学在上述三个方面无进展,而是难以将90年代管理学的进展分类进而填入上述三个方面的空白之处。我认为:海默和钱辟(J·Champy)的《企业再造》(Reengineering the Corporation)可归结为90年代管理学在管理方式研究领域上的最新进展;而彼得·圣吉的《第五项修练》则为90年代管理学在组织理论研究领域方面的杰出代表。至于经营领域方面也许哈默尔和普哈拉的《竞争未来》以及波特的《国家竞争优势》可填补在此方面在90年代的空白。至此可以说管理学已正在步入二十一世纪。
三、二十一世纪管理学的发展展望
二十一世纪的管理学将往何处发展?这是一个极为难以回答的问题,不过作为一家之言,我想未来管理学的发展可能会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构筑管理学的理论体系。本世纪管理学的理论体系基本上由组织研究与方法研究所组成(经营研究是将组织定位于企业时的一种外化,愈来愈重要),无论是管理学本身,还是作为独立的组织理论,管理方法理论均为因多学科以自己的分析方法进行研究,导致学派林立,显示了管理学理论体系的一种散乱性、不一致性,结果是管理学不象一个演绎的体系,没有公理,更象是一种多学科研究管理结论的拼盘;结果是管理学进入壁垒低下,我以为这样的状况既是管理学尚年轻的一种标志,也是管理学未来进一步发展的障碍。二十一世纪的管理学应重整自己的理论体系,构筑自己的理论基础,使之在综合前人各学派的成果基础上,形成一个严密的演绎体系,使之科学性得到不断地升华。管理是需要实践的,但管理学应该是科学的。
2.形成管理学的方法论。任何一个学科都有它自己独特的分析方法,尽管任何一个学科在发展过程中还会不断地自我创新分析方法和吸纳其他学科好的分析方法,进而变为自己独特的方法论体系中的一部分。管理学同样如此。作为一门年轻的学科,尤其在自己理论体系尚未稳定时,其方法论体系一定不够稳定,于是也就出现诸多的其他学科背景与方法论背景的管理理论的“丛林”。我认为二十一世纪的管理学将在其方法论方面伴随着其理论体系的重整与进一步发展得到同样的升华,即形成自己较为稳定的独特的方法体系,一种真正的“主流”。
3.管理学研究内容深化。二十一世纪管理学研究内容的深化是管理学成长与发展的根本特征,这一深化我认为有两个层面:一为沿管理学在二十世纪已经形成的三大板块即组织理论、管理方法、经营理论方面的发展路径继续成长。我们可期待二十一世纪的管理学将在组织的研究方面、人的管理方面、新的领导方式、亚文化制式方面等获得全新的成果:我们可以期待二十一世纪的管理学将在流程的改造、信息管理方法、组织的技术、心理方法、监控方式等诸多方面获得全新的成果。我们还可以期待二十一世纪的管理学将在重审顾客特点、网络销售、产业竞争、国家竞争等诸多方面获得突破性进展。二为管理学将更大程度上吸纳经济学在本世纪或下世纪的最新发展成果和研究方法,从而使管理学与经济学在企业组织这一点上发生真正的沟通。事实上,以罗纳德·科斯教授为代表的新制度经济学打开了企业这个黑箱,以契约分析、交易费用分析为基点,探讨企业制度安排对企业资源配置效率的影响,并由此产生了一系列诸如产权理论、委托代理理论等等,开创了从制度角度研究企业的先河,而这恰恰是管理学过去所忽视的方面。因此我认为,二十一世纪的管理学必将吸纳经济学的这些成果和方法论,来重构管理学本身,再造管理学的辉煌。管理学的一大研究内容组织理论就完全可以吸纳新制度经济学的理论与方法,从而推出管理学在组织研究方面的最新和最优,其思路见下图所示:
图中我们将管理学对组织研究的方法论归结为非契约分析,对未来组织理论的支撑点为组织理论、团队行为理论、组织文化(企业文化)等;而将新制度经济学对企业组织研究的方法论归结为契约分析,使用其交易费用理论、产权理论及委托代理理论等作为支撑。在上述支撑下,以契约分析与非契约分析的有机综合形成新的组织理论。
二十一世纪即将到来,讨论管理学的未来是管理学界人士的责任,也是管理实践领域中管理者们的任务,因为二十一世纪的管理学作为一门应用性理论科学,它离不开实践,管理的实践将不断为管理学的进展提出新问题,需要管理学加以解答。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更期待二十一世纪管理学在中国得到更大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