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安石的教师继承与后世_王安石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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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K2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071(2003)04-0169-04

关于王安石的师承归属,北宋时似乎很少有人提及,南渡以后始有人注意于此。真德秀《书荆公推命对后》云:

荆公之学问源流,不得而考。然于濂溪周子,盖尝接其余论,退而思之,至寝忘食,不可不谓其不尝亲有道者。而考其生平之言,无一与周子合,亦独何哉?

真德秀认为,王安石的学问源流不能考知,但曾经沾溉于周敦颐。此说可能本自南宋度正所编的《周敦颐年谱》:“《嘉祐》五年庚子……先生东归时,王荆公安石年四十,提点江东刑狱,与先生相遇,语连日夜,安石退而精思,至忘寝食。”[1](附录)据朱熹《伊洛渊源录》卷1所载,这种说法最早出自北宋邢恕:“王荆公为江东提点刑狱时,已号为通儒,茂叔遇之,与语连日夜。荆公退而精思,至忘寝食。”其后,罗大经《鹤林语录》卷8沿袭此说,并大放厥词。但此说不无可疑,明代黄道周《榕坛问业》卷8云:

石星因问:“王荆公不可一世,尝怀刺候濂溪,三及门而三辞焉,遂反而求之六经。濂溪知荆公自处太高,欲少折其锐,不料反成其执拗。向令坐于光霁之下,成就或有不同。”某云:“是或不然,恐是濂溪门人尊其师说,或是程家门人归咎濂溪也……然荆公四十,时在嘉祐初,试馆职不就,出知常州,为度支判官,与濂溪知南昌时各不相值。及在浔阳,濂溪葬母,时荆公与旅出执政,移家金陵,初无讲论。明道、半山少濂溪不过三四岁,不在弟子之列,如何陶铸得他?”

黄道周以为此说出自道学中人自张门户,颇见卓识。清代蔡上翔《王荆公年谱考略》卷8即本此而加密,来反驳真、罗之说:

濂溪生于天禧元年,荆公生于天禧五年,以为少年则皆少年耳……是荆公年二十四,见推于子固如此,且自言非欧公无足知我,安有求见濂溪至于三及门之烦耶?七年,子固《与介甫书》曰:“欧公悉见足下之文,爱叹诵焉,不胜其勤。欧公甚欲一见,足下能作一来计否?”而介甫犹不一往见之……何濂溪未见其人而即知其不贤,以至于三辞之决耶?……荆公原本六经,学师孔孟,而曰“无一言与周子合”,则必周子无一言与孔孟合而后可……及遍阅诸人全书,曾无一人及于濂溪,即濂溪生平,亦不闻与诸人讲学。窃意后来诸儒所共推尊之周子,在当时犹未为甚知名之周子耳……且吾由二氏之说,复以岁月考之……庆历二年,年二十二,成进士,官淮南。而濂溪已先二年官分宁,是二人当少年时,未尝一日相值,此则罗氏纪载之妄也。嘉祐三年,介甫自常州移提点江东刑狱;四年,年三十九;五年五月,召入为三司度支判官。而濂溪于是年六月,解合州签事归京师,则介甫已去江东,而年亦四十美。以为二人相遇于江东,其年与地皆不合,此则真氏沿袭之妄也。

蔡氏的论证思路是,王安石成名甚早,而周敦颐在当时并不知名,二人年岁相当,王安石又谨于出处,所以不可能对周敦颐怀刺三见,执弟子礼。而且,从行迹来看,二人“未尝相值”。蔡上翔的考论中最有力的是后一条,即本诸行迹而断定王安石求见濂溪一事不存在。蔡氏的反驳是比较有力的,荆公与周敦颐的交往,肯定有理学传人刻意渲染的成分在内。但若就此否认二人之间有过交往,却似乎不是蔡氏的论证所能得出的结论。实际上,王、周二人完全存在着交往的可能。《周濂溪集》附录载谢无逸志潘延之墓云:“荆公、子固在江南,二公议论疑而未决,必曰:‘姑置是,待他日茂叔来订之。’”茂叔即周敦颐,潘延之是潘兴嗣,号清逸居士,洪州人。《曾巩集·奏乞潘兴嗣子推恩状》云:“臣伏睹本州人试将作监主簿潘兴嗣,五岁以父任官,二十二岁授江州德化县尉,不行。熙宁二年,朝廷察其高,以为筠州军事推官,不就。”据《江西通志》卷70载,潘兴嗣“少孤笃学,与王安石、曾巩、王回、袁陟俱友善”。释惠洪《冷斋夜话》卷6曾载他与王、曾二人相聚谈佛,谓“舒王嗜佛学,曾子固欲讽之,未有以发之也……少顷,潘延之亦至,延之谈禅,舒王问其所得”云云。同时,他又是周敦颐最密切的友人,所撰的《濂溪先生墓志铭》是现存关于周敦颐的最为可靠的第一手资料。所以,谢无逸的这篇墓志应该具有可信性。虽然谢无逸的这篇墓志不见于现存的《溪堂集》,但元代时金履祥还曾见到。《论孟集注考注·孟子集注考证》卷4云:“潘兴嗣,字延之,号清逸,尝从濂溪游,曾子固亦在,事见谢溪堂文集《清逸墓志》。”从行迹来看,周敦颐于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年)至康定元年(1040年)在润州丹徒守丧,王安石则在此期间一直居住在江宁,二地相距极近,应该有会面的可能。《周敦颐年谱》云:“是岁,居润读书鹤林寺,时范文正公、胡文忠公诸名士与之游,独王荆公少年不可一世,怀刺谒先生,足三及门而不得见。荆公恚曰:‘吾独不可求之六经乎。’”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似乎不宜草率否定。至于年谱所载二人嘉祐五年(1060年)相遇一事,也是有可能的。因为当周敦颐进京时,王安石正在京师任三司度支判官。惟年谱以为此时安石尚提点江东刑狱,或是误记。从二人思想来看,周敦颐以太极为元气,提出的太极—阴阳—五行—万物宇宙发展模式,与王安石的宇宙生成论也颇为相似。因此,对于周敦颐与王安石之关系,固不应相信理学传人的刻意渲染,但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否认邢恕与谢无逸的记载之前,也不应否认二人之间存在交往交流的可能。

从笔者接触到的文献来看,王安石的启蒙老师可考者有杜子野、张铸、谭昉三人。《江西通志》卷80谓:“杜子野,宜黄人,荆公幼师之。及为相,子野来见,荆公问所欲,但指壁间颜真卿所书东方朔画像赞。荆公曰:‘墨本何足贵,石在河北德州,可辇致也。’并以金帛致之,不受。”同书卷21又载:“鹿岗书院在宜黄县鹿岗,宋嘉祐间杜子野建。王荆公尝师事子野,受业处名挐云馆。”宜黄与临川相邻,同属抚州府,故杜子野应是王安石幼居临川时的启蒙师。考王安石天圣八年(1030年)10岁随父在韶州时“垂髫初识字”[2](卷19),“生十二年而学”[2](卷77),明道二年(1033年)13岁至景祐二年(1035年)15岁期间随父居临川,其从学杜子野当在此时。张铸,“字希颜,历四郡守,五任漕宪,一帅南阳,王介甫其门人也。与侄盟并以光禄卿致仕,同归乡,缙绅荣之。杜祁公赠以诗。”[3](彭大翼《山堂肆考》卷81)。按,北宋有俩张铸,另一位《宋史》卷262有传,洛阳人,卒于建隆四年(963年)。此张铸《宋史》无传。《江西通志》卷18载:“庆历四年,州(信州)守张铸拓而新之。”知其于庆历四年(1044年)曾守信州。魏泰《东轩笔录》卷12载:“张铸,河北转运使,缘贝州事降通判太平州。”其事见于《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61:“(庆历七年九月)甲午,降兵部员外郎张铸通判太平州。铸前为京东转运使,有告孔直温谋反者,铸疑其妄,置不问。直温既被诛,御史何郯言铸不可赦,故有是命。”《福建通志》卷25载其至和年间曾知建州军州事。但他何时、何地教授王安石,以及教授的内容,则概不可考。谭昉,曲江人。《广东通志》卷44载:“苦学,四上计,偕以亲老补吏授海丰簿,历英州司理、平乐令。天圣中,殿中丞王益守韶州,延昉教子弟。后益子安石为相,而昉为虞部郎官,卒。”谭昉之子谭掞,曾参与修订《字说》。《王荆文公诗·成〈字说〉后与曲江谭掞丹阳蔡肇同游齐安院》云:“据梧枝策事如毛,久苦诸君共此劳。”《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49、505、508载其元丰七年(1084年)由广西经略司勾当公事、连州军州推官改京官,元符二年(1099年)为户部员外郎,旋降为承议郎。《广东通志》卷31载其后曾知南恩州。《广东通志》卷44载谭昉死后,王安石“遂引掞局,复为郎。掞虽进自安石,不少阿累,迁广文馆学士,副广东西漕擢宪本路,知南恩州。”

除以上三位外,王安石的经学源渊可上溯到宋初王轸和贾昌朝。朱弁《曲洧旧闻》卷2载:

本朝谈经术始于王轸大卿,著《五朝春秋》行于世,其经术传贾文元。文元,其家婿也,荆公作神道碑略去此一事。介甫经术实文元发之,而世罕有知者。

王轸,《宋史》无传,《宋史·艺文志二》著录其《五朝春秋》25卷。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00、101、119、121,知其于宋仁宗天圣元年(1023年)五月以太常博士除监察御史,旋因事监兖州涟水光化军郢州酒税;景昉三年(1036年)七月,上所撰《五朝春秋》25卷,以工部郎中直秘阁。贾昌朝,字子明,《宋史》有传。《临川先生文集·赠司空兼侍中文元贾魏公神道碑》云:

公于传注训诂,不为曲释,至先王治心守身,经理天下之意,指物譬事,析毫解缕,言则动心。自仁宗即位,大臣或操法令断天下事,稽古不至秦汉以上,以儒术为疏阔。然上常独意向尧、舜三代,得公以经开说,则慨然皆以为善,而公由此显矣。

碑中虽然未曾提及自己向碑主问学,但所云其治学特色,与王安石本人的确相似。如王安石的名言“经术者,所以经天下之务也”[4](《王安石传》),“诸生者,不独取训习句读而已,必也习典礼,明制度,臣主威仪,时政沿袭,然后施之职事,则以缘饰治道,有大议论则以经术断之是也”[2](《取材》),在此都有迹可征,可见朱弁所言并非捕风捉影。

李觏对王安石也有启发之功。《周礼致太平论》中的《国用九》、《国用十一》、《国用十五》所阐述的思想,与熙、丰新政中的均输法、青苗法、免役法极其相似。这一点,学者们已经多有所论。李觏对“礼”的论述与王安石也一脉相承。他们都在承认礼是建立在内在的人心人欲之上的同时,更加强调外在制度设施对人的教化功能,包括刑、政、乐等多方面。胡适《记李觏的学说》一文对此论述颇详,他甚至认为,“李觏是熙宁、元丰新政的哲学家,他的政治哲学是新法的学理背景。”[5](P957)侯外庐、谢善元、姜国柱等均赞成胡适之说,并提出了一些新的证据。其中,侯外庐拈出的《临川先生文集·答王景山书》尤其有力:“足下又以江南士大夫为能文者,而李泰伯、曾子固豪士,某与纳焉。”但这封书信也存在着歧义。夏长朴指出,《临川先生文集》中的《答王景山书》与《王文公文集》中的此文字句不同,据后者,则只能说明王安石知道李觏其人,不能说明二人有过来往[6]。今按,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62年影印本《王文公文集·答王景山书》与《临川先生文集》中的此书略有差异,现引如下:

某愚不量力,而唯古人之学,求友于天下久矣。闻世之文章,辄求而不置,盖取友不敢须臾忽也。其意岂止于文章耶?读其文章,庶几得其志之所存。其文是也,则又欲求其质,是则固将取以为友焉。故闻足下之名,亦欲得足下文章以观。不图不遗,而惠赐之,又语以见存之意,幸甚幸甚!书称欧阳永叔、尹师鲁、蔡君谟诸君以见比,此数公,今之所谓贤者,不可以某比。足下又以江南士大夫为无能文者,而李泰伯、曾子固豪士,某与纳焉。江南士大夫良多,安知无有道与艺,闭匿不自见于世者乎?特以二君概之,亦不可也。况如某者,岂足道哉!恐伤足下之信,而又重某之无状,不敢当而有也。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圣人之言如此,唯足下思之而已。闻将东游,它语须面尽之。

夏长朴所谓两本字句有差异,指“足下又以”句中多出一“无”字。细味上下文,此句“无”之有否能生出两种歧义。若原本有“无”字,则王景山之意认为,江南士大夫没有能文之士(重文),而王安石不以为然,并举李、曾为例聊以说明,故下文云:“特以二君概之,亦不可也”;若原本无“无”字,则王景山或有轻文之意,谓江南士大夫只能为文,而未汲汲于“道”,故王安石上文谓自己由文得“志”、由文求“质”,而下文又云“安知无有道与艺”,强调“道”“艺”并重。但无论哪一义,信中举李、曾二人,都是以实例反驳景山之说,盖因作者与此二人相识,故聊举二例,以明景山之非。“某与纳焉”即是“某与(之)纳(交)”,“纳”字作“缔交”、“结纳”义。因此,李觏与王安石应该比较熟悉,其学术思想上对王安石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也自情理之中。又,王景山即王开祖,号儒志先生,永嘉人,“少敏悟,书经目辄成诵,(略)初习制科,以所业上,召试。皇祐五年中第三甲进士第……景山幡然不调而归,尽焚旧作,纵观经史百家之书,考别差殊,与学者共讲之,席下常效百人,尊之曰儒志先生。未几而卒,年三十二……当庆历、皇祐间,宋兴未百年,经术道微,伊洛先生未作,景山独能研精覃思,发明经蕴,倡鸣道学二字著之话言,此永嘉理学开山祖也。”[3](王开祖《儒志编》所附《儒志学业传》)王景山主要活动于庆历、皇祐年间,故王安石此信也应作于此时。信中又提到尹师鲁,即尹洙,据欧阳修《居士集·尹师鲁墓志铭》,尹洙卒于庆历七年(1047年),信中谓“今之所谓贤者”,可见作此信时尹洙仍在世或去世不久,然则王安石此信当写于庆历六、七年。由此可知,王安石与李觏相交甚早,庆历年间就已经认识了。

关于王安石的后裔情况,宋人笔记中屡有记载,如魏泰的《东轩笔录》、司马光的《洓水纪闻》、邵伯温的《邵氏闻见录》等。但由于北宋中后期的党争之故,其中多为诬蔑不实之辞。如谓王安石因始作新法而绝后,王雱疯颠,故安石出嫁其妻,等等。清人蔡上翔的《王荆公年谱考略》对王安石的生平行实考证甚详,只是由于取材所限,故其所作《五伦考》对王安石的后裔考证几近空阙。甚至在当今的一些著述中,依然将王安石二子混为一谈。以下笔者将对此略作考述。

据《曾巩集·仁寿县太君吴氏墓志铭》,嘉祐八年(1063年)王安石母亲去世时,有“孙男九人,曰雱、、旁、瓬、斻、防、斿、旂、放九人。孙女九人,长适解州安邑县主簿徐公翊,次许嫁太庙斋郎吴安持,余尚幼”。其中,王雱、王旁是王安石之子。

王安石另有一子于嘉祐二年(1057年)早夭。《临川先生文集·上欧阳永叔书三》云:“至扬州,又与四舍弟俱,失郡牧所生一子。”王雱是王安石长子,治平四年(1067年)进士,授旌德尉,不赴。熙宁四年(1071年),除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受诏撰《诗》、《书》义,后擢天章阁待制兼侍讲。33岁时卒,赠左谏议大夫[7](卷226、252、265、276),《宋史》卷327有传。王雱才华横溢,“性敏甚,未冠,已著书数万言”,是王安石子侄中最有才华的一位,可惜英年早逝。王旁是王安石次子,亦能诗。《临川先生文集·题旁诗》题下王安石自注云:“仲子正字。”王旁与王雱常被误认为一人,但曾巩云“孙男九人,曰雱、、旁……”,旁与雱决非一人明矣。《临川先生文集·添差男旁句当江宁府粮料院谢表》云:“近辄冒昧,陈乞男旁句当江宁府粮料一次,伏蒙特恩添差者……伏念臣汗马之劳,初无可纪,舐犊之爱,乃敢有言。”此文作于元丰元年,而王雱卒于熙宁九年(1076年),亦可证此。王旁可能身体多病。魏泰《东轩笔录》卷7载:

王荆公之次子名雱,为太常寺太祝,素有心疾,娶同郡女庞氏为妻,逾年生一子,雱以貌不类己,百计欲杀之,竟以悸死,又与其妻日相斗哄。荆公知其子失心,念其妇无罪,欲离异之,则恐其误被恶声,遂与择婿而嫁之。

魏氏此处谬甚。考王雱生平,未曾任太常寺太祝。王安石兄弟中只有幼弟王安上曾任此,《续资治通鉴长编》熙宁八年二月条载:“甲子,太常寺太祝王安士为右赞善大夫,权发遣度支判官。安士,安石幼弟也。”(注:按,“安士”当为“安上”之误,《宋会要辑稿》食货56之19亦载此条为“安上”。)至于安石为其媳“择婿而嫁之”一事,盖指王旁,而非王雱。《王文公文集·与耿天骘书》其一云:“旁妇已许别人,亦未有可求昏处,此事一切不复关怀。”其二云:“纯甫事失于不忍小忿,又未尝与人谋,故至此。事已无可奈何,徒能为之忧煎耳。旁每荷念恤,然此须渠肯,乃可以谋。一切委之命,不能复计校也。”信中所言“旁妇已许别人”甚明。又,“纯甫事”指王安上元丰三年(1080年)追两官勒停[2](卷308),此时王雱早已去世,又怎能“此须渠肯”?除二子外,王安石尚有三女,鄞女早夭,《临川先生文集》卷100有《鄞女墓志铭》。长女适吴充之子吴安持,次女适蔡卞。二女亦有才华。释惠洪《冷斋夜话》卷4谓:“舒王女,吴安持之妻蓬莱县君,工诗,多佳句。”

据《临川先生文集·亡兄王常甫墓志铭》,王安石长兄王安仁无子,有二女。王安国之子为王瓬、王斿,《临川先生文集·王平甫墓志铭》云:“女婿叶涛,处者四女。涛有学行,瓬、斿亦嶷嶷有立。”王防是王安礼之子,《宋会要辑稿》职官78谓:“安礼子枋(防),侄游(斿)。”王旂则是王安上之子[8](585),在王安石的子侄中,王瓬、王斿、王防均曾入仕。王瓬字元均,《后山诗注补笺》目录《送王元均贬衡阳兼寄元龙二首》题下注云:“王安国字平甫。二子,瓬字元均,斿字元龙。”宋哲宗元祐年间历秀州嘉兴簿,因未受理灾民之诉而遭劾。《续资治通鉴长编》卷450载,元祐五年十一月壬申殿申侍御史岑象求言:“秀州嘉兴县民数千,诣县诉水灾,知县王岐、主簿王瓬不为收接。”此后,提举京东西路常平,绍圣年间为京东路转运判官。元符元年九月,因进状言父安国冤狱未除,罢京东路转运判官,添差监衡州酒税(注:《续资治通鉴长编》卷502,惟“瓬”作“斻”。据陈师道《送王元均贬衡阳兼寄元龙二首》,知应为“瓬”。“斻”乃安石另一侄,非安国子。《苕溪渔隐丛话》卷37引《临汉隐居诗话》云:“王斻游金陵元寺僧房……卷画归示其父王安国平父。”“斻”亦为“瓬”之误。)。后任将作少监、知滑州寿春府,赠朝议大夫[8](P585)。王斿,字元龙,“敏而笃学,直而好义,颇有安国之风”[9](P794),元祐间曾任太常寺太祝[10](P261)。王斿是曾布之甥,又出入苏门,与二苏交好,故辗转子新旧两党之间,仕途坎坷。《续资治通鉴长编》卷499载元符元年六月宋徽宗曰:“王斿是苏轼、苏辙门下人,是否?”(曾)布曰:“众皆言其如此,恐必是。”元符元年九月罢榷货务,监江宁府粮料院[7](卷502)。王防,字元规[3](《西溪丛语》卷上),元丰四年十月,因事追一官勒停[7](卷317)。据《邵氏闻见录》卷12载,元丰末,王安石命王防焚毁《日录》,王防以他书代之,故《日录》得以行世。由上可见,王安石的子侄众多,虽然其中并无显宦,但也绝非家门凋零。

王雱无子,《临川先生文集·乞将田割入蒋山常住札子》谓:“雱又不幸嗣息未立。”但有一女,嫁吕嘉问之子吕安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500谓:“吕安中乃嘉问之子,王雱之婿。”吕安中早卒,雱女遂守寡。《宋会要辑稿》礼61载:

(政和)三年三月六日,江宁府言:故谏议大夫天章阁待制王雱止有一女,三岁而雱卒。及长,适通直郎吕安中,生一女,而安中卒时,王氏年方二十有七,持丧如礼。及服除,即是宗守义,自誓正洁,或谕以改嫁,王氏独毅然谢绝。顷居母萧氏丧,哀毁过制,宗族称叹,治闺门有法,不妄笑语,内外整肃,至于追远奉先,皆可矜式。故夫吕安中虽任通直郎,缘未经大礼,而安中卒,王氏遂无封邑。伏望朝廷特赐旌表,加之封号,非特上副圣时崇奖安石父子之意,亦足为天下节妇之劝。从之。

王雱卒后,王之子王棣过继为雱嗣。《宋会要辑稿》礼36载此甚详:

(宋徽宗政和)八年四月二十三日,故临川伯王雱女王氏状:伏念父被遇神考,擢置法从,不幸早世,未留嗣息。大观间特诏以族子逮(误,应为棣)为后。于政和六年缘其所生父身亡,诏令逮归宗照管葬事,今已终□,欲望特令逮(棣)仍旧为先父雱后。诏从之。

《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35载政和六年(1116年)正月手诏料理安石身后寺宇茔域,亦有“悉缘过房孙王棣自擅”等语。王棣,字仪仲[8](P5857),宋徽宗宣和四年(1122年)八月赐同进士出身,黄以周《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45载:“宣和四年八月庚子,诏赐新除太仆少卿王棣进士出身,以安石孙故旌之。”同年九月,除显谟阁待制,《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45载本年九月诏:“熙宁故事,悉自安石建明。今其家沦替,理宜表恤,可赐第一区,孙棣除显谟阁待制,提举万寿观。曾孙寿、珏并转宣义郎。”靖康元年(1126年)十一月,除显谟阁直学士,《宋史全文》卷16载:“建炎二年十一月,金人陷濮州,又犯澶渊,知开德府王棣率军民固守,为军民所害。”赠资政殿学士。李正民《太隐集·王棣赠资政殿学士制》云:“具官出自相门……睢阳无援,张巡之志不衰;东郡久围,臧洪之辞靡屈。虽势穷而力尽,终身殒而名存。”

王旁亦有一子王桐。桐子为王、王珏。或以为王、王珏为棣子,误。《宋会要辑稿》职官载:

(政和)三年二月二十二日,故承事郎直龙图阁王桐妻宜人郑氏奏:二男、珏并□失所。昨奉御笔,寿差管勾万寿观,珏差管勾江宁府崇禧观。今宫观并依元丰法,先次散罢。窃念妾家贫,二子并□,遽罢俸录,见无所归。伏望特许男、珏依旧宫观。诏:王、王珏为系王安石之孙,特与宫祠,不得援引为例。承事郎王管勾江州太平观,王珏管勾建州武夷山冲佑观。

王棣殉国于建炎二年(1128年),而王桐则卒子政和三年(1113年)之前,二者并非一人。《至大金陵新志》卷13下之上亦云:“雱弟旁生桐,桐生、珏。”今杭本《临川先生文集》即王珏刻印。《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卷20著录宋刊本《临川先生文集》前有王珏小序。王斿之子为王朴,王旂之子为王棁[8](P5857),据《宋会要辑稿》选举34载,宣和七年(1125年)因王枋奏,并除秘阁。在王安石的孙辈中,只有王棣一人名位稍显,但其子孙却绵延未绝。

[收稿日期]2003-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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