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肺炎对经济的影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非典型肺炎论文,经济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影响将是长期的
伊拉克战争已经在过去几个月拖累了世界经济,而亚洲因为SARS的传播面临着新的经济危机。1997年2月泰铢急剧贬值,6个月以后,金融危机扩散到整个东亚。与此形成对照的是,3月4日香港报告了第一个因感染SARS死亡的病例,接着从新加坡到上海,旅游、观光和零售业大幅下降。亚洲经济的支柱——贸易形势比1997年时更加严峻。
医学专家还在探讨全球性传染的危险性。而对经济本身来说,单只是恐惧这一因素已经足以造成对它的毁坏。亚洲最重要的两个商业中心,香港和新加城已接近瘫痪;在中国大陆,每年举行一次的广交会去年内地制造业的交易额是170亿美元,今年只有一半;香港的手表商失去了12亿美元的订单,并且很可能不允许参加在瑞士举行的钟表交易会。经浏学家将香港、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年度经济增长预期降低了1.5个百分点。即使那些SARS感染程度较小的国家的经济也难以幸免:日本到亚洲其他国家的航班减少了25%;印度的公司,从技术服务到珠宝制造都反映国外消费者取消了他们的访问。韩国三星电子说,SARS使移动电话、电视和电器在大陆和香港地区的销售遭受严重损失,而在大陆和香港的销售占三星去年收入的20%,为320亿美元。三星电子的副总裁表示,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一两个月的话,将调整其生产和市场计划。一家总部设在新加坡的美国跨国公司表示由于战争和SARS,世界上任何一个买家都有了不履行承诺的理由,特别是那些大项目。
SARS正在侵袭着亚洲经济的神经中枢,最重要的是要控制疫情的发展。香港和新加坡是亚洲最重要的金融、国际贸易和跨国制造业中心。去年机场每天的旅客人数分别达到3400万和2900万。新加坡更是亚洲地区各国跨国公司的集中地,从戴姆勒-克莱斯勒到葛兰素-史克,大约200家跨国公司的地区总部设在这里,还有6000家跨国公司在这里设有办公室。当然,这些公司不会在一夜之间跑掉,在新加坡的美国商会主席Landis W.Hicks表示,“如果把业务转移到其他地方需要非常慎重的考虑”。但是如果严格的控制持续到今年夏天,商业环境将更加恶劣。4月10日新加坡政府宣布对来自发生疫情的国家以及离开新加坡到发生疫情的国家后又重新回国的外国雇工实行10天的隔离。这使得频繁的商业旅行变得不可能了,波士顿顾问集团在新加坡的主管Zafar Momin说,“我们不可能只是通过电话做生意,因为我们必须到地面上和人见面、做出判断和看到对方的身体语言,10天的隔离简直就是杀了我们。”但是新加坡政府表示这种控制将会延续相当长的时间。
二、110亿美元或更高的经济代价
亚洲的经济低迷已经由于全球资本支出的下降、伊拉克战争导致的焦虑而延长,现在SARS使经济形势更为严峻。SARS已经被发现在4个大洲18个国家有感染,它的可怕在于人们对它的了解尚少,如果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治疗方法,至少除香港以外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损失有可能减至最小。
《远东经济评论》根据各国政府的声明和8个金融机构的报告,分析了SARS对亚洲国家和地区今年GDP增长或者经济前景的影响。这8个金融机构包括美林、高盛、JP摩根、雷曼兄弟、摩根斯坦利、ING金融市场、BNP百富勤、标准普尔和全球经济顾问咨询公司。
还有一些经济学家认为损失会更大。摩根斯坦利的首席经济师谢国忠预计,SARS将使除日本、澳大利亚和印度以外的远东国家的真实GDP增长减少0.6%,至少是150亿美元。WHO预计全球为SARS付出的代价接近300亿美元。如果疫情继续发展,检疫控制将使工厂关闭,而占亚洲国家(除日本外)GDP30%的制造业也将受到影响。
据花旗银行的报告,去年香港用于健康保健的开支占预算的12%,GDP的2.7%。考虑到因感染SARS的雇员失业的时间、高昂的住院治疗和检查的费用,研究发现,今年香港用于健康保健的开支将增加5%到10%,使财政赤字增加,对GDP的影响为0.2至0.3个百分点。亚洲的一家健康和生物技术咨询公司的首席执行官Gurinder Shahi预计,亚洲付出的代价将在500亿美元左右,全球将达1500亿。另一个衡量SARS造成的潜在损失的尺度是与季节性流感爆发造成的损失进行比照。照Gurinder Shahi的研究,泰国每年因流感造成的直接的医疗开支为4.5亿美元,间接损失为16亿美元。新加坡每年因流感导致工作日减少造成的经济损失为3亿美元。
亚洲一些国家和地区已经下调了对全年经济增长的预期。新加坡总理吴作栋预计SARS将使今年GDP增长减少0.5至1个百分点,损失8.75亿美元;泰国财政部长认为GDP增长为3.6%至4.1%,损失13亿美元。一些外国经济学家认为,中国今年的GDP增长将减少0.1至0.5百分点。《远东经济评论》预期香港地区的GDP增长将减少1个百分点,损失达17亿美元。
三、分散的医疗体系的失败
很多医疗专家指出,中国已经成为全球医疗系统中最为薄弱的一环,由公立医院、乡村诊所和私人诊所组成的庞大医疗网络在严重疫情发生的时候是低效率的和有失公平的。中国有500万肺结核患者,居世界第二。尽管中国的GDP和人均收入的增长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但是在贫穷的乡村新生儿破伤风和乙肝患病率是亚洲最高的。中国的艾滋病感染者现在有100万,到2010年可能上升到1000万至2000万,使中国成为世界上艾滋病感染人数最多的国家之一。不久前,华盛顿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中国缺乏应对流行病的基础组织,这将增加流行病对社会和经济的影响。
中国官方宣布投入5500万美元用于在铁路、公路和机场预防SARS,并且表现出了坦率的态度。但是中国的医疗体系比改革以前却有所退步——那时在农村发展起了世界上最广泛的卫生保健体系。这个体系的支柱是赤脚医生,他们受到训练以最低的花费,提供最基础的健康保健中国保证了85%的人口可以享有基础医疗保健,婴儿和母亲的死亡率非常低。世界银行负责领导中国健康项目的官员指出,“中国曾经被看作一个非常成功的范例。”但是从1979年的经济改革开始,公共医疗的责任和基金开始被分散到各个省,甚至是乡镇。在北京公共医疗在总的医疗支出的比例从1980年36%降低到现在的20%,与此同时,中国总健康支出上升了10倍以上,达到今天的480亿美元。于是出现了极大的不平等,总健康保健支出的1/4流向了北京、上海、江苏、浙江等富裕省份。而西部的7个广大而贫穷的省份只占5%。
中国的医疗体系还存在着低效率。门诊和医院向病人出售大量额外的药物,健康保健的成本在过去10年中上升了500%到600%。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高级顾问Rap Yip指出,“大量使用药物是为了补贴医疗体系。这破坏公众和医生之间的关系,很多病人不去看病”。
在中国8亿多农民和民工的医疗条件很差,而且90%的农村人口没有医疗保险。从1998年开始,城市居民有了社会医疗保险,而失业者、老人和为私人公司工作的人没有保险。无力负担医疗费用也将加快疾病的传播并使很多家庭因为疾病陷入贫困。
缺乏集中的健康保健体系也削弱了中国回应危机的能力。当然,中国政府正在采取一些步骤改进医疗体系,比如希望结束医生给病人买药的行为。去年10月,由中央和省财政提供保证的农村合作医疗体系开始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