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主流媒体的“社会和解”功能_主流媒体论文

当代主流媒体的“社会和解”功能_主流媒体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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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结构的张力

30多年来,中国社会有两个显著特征:一是国家与社会由高度重合逐步走向“分离”①,二是社会群体结构的日渐分化。这两种变化既释放出了社会的活力,也给社会结构带来某种张力。

宏观看,国家与社会逐渐分离的趋势明显。大量公民从过去由上至下的“单位”体制中脱离或者半脱离出来,新生的经济组织、社会组织不断涌现。从改革大势看,这种“分离”,使人们获得更多自主选择的机会,让经济、文化活力得以释放。有美国学者认为“人们实际上在想些什么,他们选择如何消磨休闲时光,他们与谁结婚,他们追求什么职业等相关问题,不再被认为是重要的政治问题,这种变化是改革中最重要的影响之一”②。

中观看,社会领域内部同样呈现分化。社会阶层结构呈现较大变化,从过去相对单纯的结构,形成更加细分的阶层结构,有学者归纳为十大主要阶层:国家与社会管理者、经理人员、私营企业主、专业技术人员、办事人员、个体工商户、商业服务人员、产业工人、农业劳动者、城乡的失业者和半失业者等③。群体分化的背后是社会资源和利益构成的差异,如突出表现在收入差距的扩大。目前,改革已从可以较快使所有群体普遍受益的阶段,走到了需要谨慎地在各阶层、各群体间进行利益协调、利益平衡的阶段。

微观看,个人的权益诉求日益多样化。具体到个人,是在上述“分离”与“分化”中寻找位置,在个人期望与社会可能性中权衡取舍,在适应现状与适应变革的压力下谋划生活。人们的思想更加活跃,接受信息的渠道空前增加,受教育水平普遍提高,对自身权利和利益呈现不同诉求。同时,各类社会资源客观上仍有限,制度的完善不可能一蹴而就。因此,诉求与实际往往存在差距。选择多,彷徨也可能多;期望多,失望也可能多;信息多,困惑也可能多。

在这一过程中,原有组织体系、管理模式发挥作用的条件发生了变化,而社会自组织、自适应、自管理能力又有待提升。这些因素叠加,引发了不少阶段性、局部性的问题:社会保障和服务的疏漏,诚信等道德约束的弱化,公民与国家机关联系渠道的变化,社会资源分配的局部失衡等。因此,一些领域发生了社会行为失范,群体内部和群体之间存在局部的不稳定因素。这些问题大都是结构性、阶段性、局部性的。当然,也应该看到,社会结构的分化现象是客观存在的,有人说断裂,可能言过其实,但“罅隙”的存在却是不容回避的现实,给社会管理提出了新的要求。

舆论格局的张力

舆论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处在大变革、大转型的时代,社会结构的“罅隙”往往更直观地呈现在舆论场中。同时,当这些与大众传媒空前壮大,传播渠道空前多样,信息技术空前革新等因素叠加,就使当代中国的舆论格局成为变量多,坐标系又不甚清晰的多维空间。其中突出的特征就是“分化”。

权益诉求的分化。当前,利益结构的深刻调整,已经清晰而直观地反映到人们对各类新闻事件的判断上。纵观近期的一些新闻事件,无论是“北京限制小汽车增长”,还是“各地出台住宅限购措施”,基于自身利益诉求,不同群体的意见和判断往往大相径庭。随着我国的民主法治进程的加快,公民权利意识增强,权益诉求的分化,对同一政策措施表达不同的或者直接的意见对立,这已是当前舆论格局中十分常见的现象。

话语方式的分化。不久前,围绕“春晚”中一些节目的语言问题,引发了网络热议。稍作分析就知,这与当前舆论场中不少争论一样,体现的是人们在话语方式上的差异与分化,重点不在于观点对错,而在于自说自话的隔阂。30多年来,中国人的话语方式已经分化为几类:主流的政治话语方式,市场化、商业化的话语方式,学术性的话语方式,大众化的话语方式等。这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划分,但反映了总体态势。几大类话语方式的分化,再加上若干细分的子话语方式的分化,不仅仅体现在表象上的语言表达,更深入到人们内心的价值观,乃至哲学层面的世界观。舆论格局中很多不必要的误解和争议,往往源于不同话语方式之间的区隔与碰撞。

信息渠道的分化。对当代媒体发展趋势,人们常用“分众化、对象化”来描述,这反映了现实情况。然而,也应当看到,“分众化、对象化”本身并非今天才有的现象,新中国成立60多年,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曾通过行政手段,为不同群体、行业设置过“一一对应”、“精确到达”的媒体,而这种设计依附于社会组织体系本身,依靠组织体系来平衡、协调。而今天的“分众化、对象化”是在社会结构变革,信息技术发展过程中,媒体依据自身规律的自发选择。不同受众又依据自身情况,形成获取信息,表达意见的固定渠道。这种分化的极端形式就是博客、微博等“私媒体”、“自媒体”的出现。这些碎片化的表达方式是柄“双刃剑”:人们获取信息和表达意见的便利性得到空前提升,这是正效应;信息过载、公信缺失、价值混淆,以及社会共识的消解则构成负效应。

在当前的舆论场中,往往不是一种分化在起作用,而是多因素综合起效,如果要给这种张力做个受力分析,将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图形。

主流媒体的功能

怎样看待张力?它源于当下经济体制的深刻变革,社会结构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的深刻调整,思想观念的深刻变化,张力本身是一种客观存在,是社会的自发状态。然而,如果这种张力超过一定限度,不能得到及时疏解,就有可能发生局部的断裂,引发矛盾。如果对此视而不见,不去弥合罅隙,不去疏解张力,和谐稳定就存在隐患,社会共识就难以形成。这也正是中央重视社会管理、社会建设的出发点,也迫切需要形成利益协调机制、诉求表达机制、矛盾调处机制、权益保障机制。媒体是社会结构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是维系社会运行的重要一环,理应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作用。这并不是对每个媒体等量齐观的要求,而是对那些承载主流价值,发挥主流作用的媒体的期待。

近几年,学界、业界对主流媒体的研究渐成渊薮。研究之热能折射某种需求:依托国家体系的媒体需要适应社会和传播之变,保持和提升自身影响力,探求新路径;在改革进程中成长起来的媒体,基于自身发展的预期,需要获得产业价值、社会价值上的新认同;在新技术日益发展的传播生态下,新媒体迫切需要有社会责任的新担当;在新技术形态催生“自媒体”、“私媒体”的条件下,客观上呼唤对社会信任和主流价值的新塑造。对主流媒体的研究在概念界定、思想渊源、评判标准、分析方法等层面都有较大差异,但这并不是说在当代中国的主流媒体问题上,没有可供对话的公共平台。一个基本原则就是从满足社会需求的角度来界定,不是用某种框框来命名,用现实效果来衡量与评价,将对媒体是不是主流的评判权交给公众。

主流媒体地位是由公众的选择所决定的,权威性、影响力、公信力构成了它的内核,它应该是舆论中的意见领袖、公众议程的设置者、主流价值的诠释者、优质信息的提供者。在当代中国社会,日渐突出的功能就是“社会弥合”,这是判定主流媒体的重要标准,也是社会对媒体担当的共同期待:维系社会主流价值体系,而不是割裂它;弘扬社会公平与正义,鞭笞一切恶行;提供优质的信息产品,而不是流于粗陋、失于低俗;倡导社会互信和共识,而不是放大误解,助长偏见;传播事实,揭示真相,而不是道听途说。总而言之,就是成为社会张力的疏解者。

社会弥合的路径

相比于国家的社会管理,媒体活动是第二性的。主流媒体的“社会弥合”作用于信息传播和思想文化领域。同时,“社会弥合”又有其自身的规律性:只有在媒体真正赢得受众信任,吸引受众关注的条件下才可能完成;只有在主流媒体的事业发展符合时代和媒体自身规律,真正在舆论场中形成主流时才可能完成。主流媒体“社会弥合”功能实现的根本路径就在于自身励精图治的变革。

融合的信息渠道。当今,全国人民共同阅读一张报纸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期望用单一媒体、单一渠道来承担社会弥合的功能不现实,应该有定位于不同受众的多种媒介,通过各自的信息产品,满足不同群体的受众;应该融合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等多种信息渠道,方便有不同阅读习惯的受众。这样的传播体系,将为主流媒体的社会弥合功能奠定重要的基础。

主流的公共视野。一个媒体的视野不仅在于宽广,更在于能够洞察社会中的“罅隙”。2010年,《人民日报》曾陆续推出针对“新生代农民工”、“阶层固化现象”、“中产阶层现状”的系列报道,正是将关注点放到了群体分化下的现实生活和社会心态,特别是形成社会张力之所在。主流的公共视野还在于对各类公共政策的关注。公共政策往往直接涉及利益调整,当前很多舆论热点问题正是围绕公共政策展开的,同时这又直接影响到公众与政府的关系。对于主流媒体而言,需要客观反映诉求,帮助消除误解和偏见,形成吸纳民意和调和矛盾的畅通渠道。

多样的话语方式。媒体渠道融合的效用并不在于物理拼接,它需要在不同媒体和传播渠道的协调机制下,形成真正适合多渠道、多对象的信息产品,而且是包含着主流价值,体现社会弥合效应的产品。在社会话语方式分化的情形下,产品的设计与生产需要对应不同的话语方式,形成相同内核的不同表达。要实现这一目的,首先必须真正深入了解各类话语方式,透过表象,探究其深层次的社会背景;其次需要找到话语方式背后不同群体间在文化、价值、认识上的共识,促成共识的一个重要方式是“寻求最大公约数”④;第三是需要不断适应和调整,容纳更多话语方式,通过话语的变迁联系其背后的受众群体。

职业的伦理坚守。今天新媒体对于传统媒体形成了巨大的冲击,传统媒体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互联网等新媒体在技术、表达上的影响。人们意识到,一个个从新技术平台下产生的传播渠道,其行为规范、职业伦理仍存在诸多空白,构成了当前舆论格局中的一个突出问题。传统媒体在磨砺与碰撞中形成的职业伦理就显得尤为重要。对于主流媒体而言,融合了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的传播体系,坚守着对新闻真实、社会责任的职业伦理,其公信力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众声喧哗之后,将日渐显现出优势。

着眼未来,主流媒体的地位是公众用眼睛、鼠标、遥控器选择出来的,无论从哪个意义上说,包容、理解、和谐,都是不能或缺的价值取向,也将是人们判断一个媒体与社会关系的重要取向。社会弥合功能与主流媒体主动适应时代,推动事业发展的努力并行不悖。这将是一条漫长而艰巨的道路,也是赢得未来的必经之路。

注释:

①房宁、周少来等:《正确认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条件下国家与社会的关系》,见2010年6月10日《人民日报》。

②李侃如[美]:《治理中国——从革命到改革》,第313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

③陆学艺:《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第10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

④卢新宁、陆春玲:《从政治宣传到政治传播》,《新闻战线》201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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