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世界民族问题发展的基本情况和趋势_民族问题论文

当前世界民族问题发展的基本情况和趋势_民族问题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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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D56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2-8832(2000)04-0041-06

〔定稿日期〕2000年4月2日

当今世界民族问题形形色色,纷繁复杂。从国际政治的角度来看,全球范围内的民族问题大致呈现出以下几种发展类型:

1.以分离主义为特征的民族问题。这类民族问题表现为多民族国家中的一个或多个少数民族极力从现有国家中分离出去并谋求建立单独的民族国家或与其他相邻的同一民族合并。这是冷战结束后最为明显和突出的民族问题。苏联一分为十五、南斯拉夫一分为五、捷克斯洛伐克一分为二产生的民族分离主义浪潮至今余波未息。1999年爆发的科索沃战争、克什米尔冲突、东帝汶骚乱和持续至今的车臣冲突等一系列民族冲突事件的频繁发生清楚地表明,民族分离主义仍是当今世界最严重和最主要的民族问题。目前存在这类民族问题的地区主要有英国的北爱尔兰、西班牙的巴斯克、法国的科西嘉、加拿大的魁北克、南斯拉夫的科索沃和黑山、波黑、塞浦路斯、土耳其、伊朗、伊拉克三国的库尔德人聚居区、乌克兰的克里米亚、阿塞拜疆的纳卡地区、格鲁吉亚的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斯里兰卡的泰米尔、印度尼西亚的亚齐地区等。

2.以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为指导的具有强烈宗教色彩的民族问题。这类民族问题多存在于穆斯林聚居的国家和地区,集中表现为原教旨主义和世俗主义的严重对立。奉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激进民族主义者打着宗教的旗号,企图通过暴力手段推翻本国的世俗政权,建立政教合一的伊斯兰神权统治,并号召以圣战不断扩展伊斯兰疆域(注:[俄]马雷申娃·吉娜·勃利索夫娜:《当今世界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载《世界经济与国际政治》1999年第7期。)。这类民族问题目前较为突出地存在于巴勒斯坦、黎巴嫩、埃及、阿尔及利亚、阿富汗、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家和地区,形容了一个宗教民族主义异常活跃的“新月形地带”。

3.以大民族主义和泛民族主义为代表的民族问题。大民族主义是一种民族利己主义或称民族自我中心主义的思潮,具体表现为在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中突出和强化主体民族的地位和作用,而往往忽视其他民族的应有权利,从而导致民族之间产生矛盾和冲突。这类问题目前在前苏联和前南斯拉夫地区存在得比较明显和突出。如在独联体地区生活着2500万俄罗斯人,随着苏联解体和一些国家推行大民族主义政策,这部分俄罗斯人一夜之间沦为二等公民,造成心理严重失衡,遂与主体民族的矛盾凸显(注:[俄]奥·布利金、维·季莫费耶夫:《独联体国家中的俄罗斯同胞的命运令人担忧》,载《国际生活》1998年第1期。)。至今在独联体地区,有关俄语地位和双重国籍等涉及俄罗斯人权益的敏感问题并未得到真正的解决。这是横亘在俄罗斯人和当地民族之间的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也是引发民族冲突的重大隐患。同样,在南斯拉夫地区,亦存在着类似问题。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波黑、马其顿等国以及科索沃地区的塞尔维亚人与各主体民族的矛盾不仅困扰着有关国家和地区,也严重影响着它们与塞尔维亚人的母国——南斯拉夫之间的正常关系。

泛民族主义往往具有跨国、跨地区的性质,它以共同的种族、民族和宗教为基础,企图把散布在各国、各地区的属于同一种族、民族和宗教的人们统一到一个国家。目前的世界上比较盛行且具影响力的泛民族主义思潮主要有泛伊斯兰主义、泛阿拉伯主义、泛突厥主义、泛索马里主义、泛阿尔巴尼亚主义等。

4.以种族主义为核心的民族问题。这类民族问题主要存在于欧洲地区。随着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和南斯拉夫燃起战火,大量移民涌入西欧地区,给许多国家的移民安置带来巨大压力,使许多国家的移民处境趋于恶化,从而引发一系列排斥和迫害移民的排外暴力事件。目前在西欧地区,右翼极端主义组织活动频繁,它们鼓吹新的种族主义和新法西斯主义,严重威胁着移民的人身安全和有关国家的政局稳定。与此同时,西欧一些国家极右政党的得势,更加助长了当地的排外主义情绪。目前在西欧比较活跃的极右政党主要有法国的民族阵线、奥地利的自由党、意大利的北方联盟、比利时的佛拉姆集团、挪威、丹麦的进步党等。

5.以部族主义为标志的民族问题。这类民族问题一般发生在非洲部族制国家。历史上殖民主义时代遗留下来的部族间的恩怨仇恨和现实中部族化政治造成的部族间的摩擦矛盾交织在一起,导致非洲许多国家之间和国家内部出现无休无止的部族矛盾和领土争端,引起严重的流血冲突和地区持续动荡(注:葛公尚:《对当代黑非洲国家民族政策的几点思考》,载《世界民族》1998年第3期。)。震惊世界的卢旺达、布隆迪胡图人和图西人之间的部族仇杀、索马里的部族冲突等均属于此类民族问题。

民族问题是当今世界的一个带有普遍性的现象。尽管其表现形式多种多样,但是彼此间却有着难以割裂的内在联系,从中可以窥见当今世界民族问题的基本发展动向:

(一)政治化倾向更加明显。这突出表现在:1.谋求独立成为当代民族主义运动的主流,民族分离主义倾向日益严重和突出。当今的民族分离主义势力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于在原有国家内获取自己的政治空间,而是要彻底冲破现有国家的束缚建立起完全独立的民族国家。厄里特利亚分离出埃塞俄比亚、东帝汶在联合国支持下通过全民公决从印尼曾强力吞并其为一部分中独立出来、科索沃事实上成为南斯拉夫的“国中之国”等事实不容置疑地说明,以谋求独立为目标的民族分离主义运动在全球范围内并未走向衰落。目前,民族分离主义不仅在前苏联东欧地区继续发展着,而且在西方发达国家内部也出现一定的升温。在许多亚非拉发展中国家,民族分离主义的势头更是值得人们关注。2.通过各种手段夺取政权已越来越成为世界民族问题的核心问题。以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为指导的激进民族主义者明确提出“宗教政治化、政治宗教化”的主张并坚决付诸实施,它坚持伊斯兰意识形态的独立性,力图重建伊斯兰国家,改变伊斯兰国家的政治方向,以最终建立一个教权至上的政教合一的神权政体。而各种泛民族主义势力则打着种族、民族和宗教同一的旗帜,力图复兴传统的势力范围,建立广阔的政治空间,在新的国际政治格局中抢占有利位置。奉行种族主义的极右政党也通过议会竞选等手段企图挤进权力机构,实现其狭隘的价值观念。

(二)国际化趋向日益突出。1.当今世界的民族分离主义势力越来越多地利用国际形势于己有利的变化,力求扩大原有事态,谋求国际支持和干预,促使其要求国际化。如在科索沃,阿族解放军正是乘南联盟的国际处境趋于恶化之际,不断制造恐怖暴力事件,加剧了整个地区形势的紧张动荡,从而最终达到了借北约势力赶走南联盟军队的目的。在车臣,非法武装分子从科索沃事件中得到启示:美国对俄罗斯一类可能成为其潜在对手又不顺从的国家将打着“人权”、“人道”的旗号极力进行国际干预。正是北约轰炸南斯拉夫支持阿族分裂主义的行径极大地助长了车臣极端势力的分裂主义气焰,使其铤而走险,不惜走上军事冒险之路。2.美国等西方国家也越来越多地在国际事务中大搞所谓的“人权外交”以“人权高于主权”、“人道主义干涉”为由大肆干涉他国内政。而民族问题正好成为其打着“人权”、“人道”的旗号推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借口,也是“西化”、“分化”那些并不符合西方“口味”国家的突破口。在科索沃,美国等西方国家正是以“阿族穆斯林遭到种族清洗”为由对“眼中钉”的南斯拉夫实施了长达78天的空中打击。在车臣问题上,美国等西方大国也在挥舞“人权”大棒频频向俄施压,逼其就范。在当今世界上,一国之内的民族问题由于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强力干预已越来越难以避免国际化。3.某些民族主义势力本身具有强烈的扩张性,是国际政治中的重要力量,如泛伊斯兰主义、泛突厥主义等。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迅速崛起并向国际化方向发展。目前,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组织活动波及整个伊斯兰世界并愈演愈烈,现已形成从中亚经伊朗至沙特阿拉伯再到北非的马格里布的原教旨主义弧形动荡带。在南亚、东南亚穆斯林聚居区亦呈现抬头之势。同时,各国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势力在“圣战”的旗帜下,来往频繁,加强国际协作,注重联合行动,从而在国际事务中产生着越来越大的影响。

(三)暴力色彩愈加浓厚。当今世界的民族问题往往和恐怖暴力活动紧密交织在一起。恐怖主义日益成为民族分裂主义和极端势力用来实现其政治目的的手段,也是促使本国民族问题国际化的有效途径。目前,在全球范围内,与恐怖主义活动联系较为密切的民族极端势力主要有:1.坚持民族分离主义的势力,如斯里兰卡的泰米尔猛虎组织、库尔德工人党、由西班牙巴斯克分裂主义者组成的“埃塔”、车臣非法武装组织等。2.以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为指导的极端势力,如从穆斯林兄弟会派生出来的“哈马斯”以及“阿布·达尼尔”组织、黎巴嫩的真主党、以阿富汗为基地的本·拉登势力、中亚和高加索的“瓦哈比”势力等。3.仇外排外、奉行种族主义的势力,如德国的德意志光头党、意大利的新社会运动等。必须指出的是,在对待恐怖主义的问题上,美国明显奉行双重标准,即对反美的恐怖主义坚决打击,而对并不反美又可利用的恐怖主义却极尽怂恿之能事。美国对待恐怖主义的利己主义做法无疑助长了民族极端势力的恐怖主义气焰。这是导致当今民族问题暴力化倾向加剧的一个重要原因。

(四)宗教性因素愈益突出。民族和宗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在受宗教影响较深的民族中,宗教因素更是民族机体中的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民族意识和宗教意识往往也难以明确区分开来。正因为如此,在当今许多民族冲突中,往往不可避免地夹带着宗教因素。如在科索沃地区,阿族和塞族的矛盾分歧不仅表现在民族的不同上,也反映在宗教(伊斯兰教和东正教)的相异上。波黑的穆斯林族不是克罗地亚人就是塞尔维亚人,仅仅因为信仰伊斯兰教而自成一族,并与信奉东正教的塞族人以及信奉天主教的克罗地亚人进行了三年战争。伊斯兰教和东正教的宗教分歧也在加剧着车臣冲突。目前,从埃及到印度尼西亚,从尼日利亚到黎巴嫩,全球各地基督徒和穆斯林之间的暴力冲突愈演愈烈。不同宗教信仰以及教派之间的矛盾冲突已成为引发民族冲突的重要诱因。同时,在民族冲突中,宗教也更多地被民族主义势力用来达到自己政治目的的手段。如在车臣地区,民族分裂主义头目打着伊斯兰教的旗号疯狂进行分裂活动,利用穆斯林居民的宗教感情鼓动与信仰东正教的俄罗斯人对抗,企图促使整个北高加索穆斯林地区与俄分离,进而建立一个以车臣为轴心的伊斯兰国家。

(五)由于欧亚大陆具有举足轻重的战略位置(全球75%的人口、60%的财富、3/4的能源以及世界主要大国均分布于此)和美国加紧推行其称霸全球的欧亚大陆战略,欧亚大陆正明显成为世界民族问题最为突出和集中的地带。仅从1999年来看,欧亚大陆无疑称得上是世界民族问题的“重灾区”,如科索沃战争、克什米尔冲突、北高加索战火等。目前在欧亚大陆已形成了若干个容易爆发民族冲突的危险地带,其一是沿着前苏联的主要势力范围——波罗的海、中欧和巴尔干地区。这是历史上有名的“火药桶”。其二是沿着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到土耳其和新成立的中亚国家,直至近东的阿拉伯国家,最后到阿尔及利亚、苏丹等国的“新月形地带”。其三是位于印度、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的边界地区(注:王逸舟:《当代国际政治析论》,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09-210页。)。这三个危险区域均处于欧亚大陆的边缘地区,涵盖了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左右和人类居住的最密集地带,涉及两大洋、三大洲以及难以计数的世界战略要津和自然资源蕴藏区带。

当今世界民族问题的泛起并不是一种偶发现象,而是有着深刻复杂的背景:

(一)东西方冷战的结束导致二战后形成的两极格局走向崩溃,为民族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兴起提供了契机。首先,两极格局的瓦解造成国际力量对比严重失衡,苏联作为超级大国的地位和作用不复存在,其在冷战时期建立起来的凝聚力和吸引力随之迅速减弱,而遭受其长期压抑的民族矛盾顿时上升为冷战后这一地区的突出问题,民族主义急速膨胀,最终导致在前苏联势力范围内涌起一股势如狂飙的民族分离主义浪潮,一批以民族原则建立起来的新独立国家纷纷登上国际政治舞台。科索沃和车臣地区爆发的严重冲突可以说是这股浪潮的余波和继续。民族分离主义的能量在苏联东欧地区并未得到完全释放。其次,冷战结束标志着苏式社会主义模式的失败,支撑冷战格局的苏式意识形态大厦随之轰然坍塌,导致前苏联范围内出现意识形态的真空,各种民族主义乘虚而入,力图填补冷战后的意识形态真空。大民族主义、泛伊斯兰主义、泛突厥主义、日里诺夫斯基鼓吹的大俄罗斯主义等民族主义思潮的泛起正是冷战后意识形态转换的直接产物。再次,发端于苏联、东欧地区的民族分离主义运动不仅在该地区,而且在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巨大的“示范”效应,导致世界各地的民族分离主义浪潮此起彼伏,持续不断。加拿大魁北克的民族主义势力就公开宣称,苏联解体为魁北克提供了榜样。

(二)现有不合理、不公正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不断诱发和滋生着各种民族问题。从国际政治的角度来看,首先,近现代国际关系中的殖民主义、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是造成当今世界民族问题的深刻历史根源。非洲大陆的许多跨界民族(部族)问题和领土争端问题就是由殖民主义势力人为造成的(注:葛公尚:《对当代黑非洲国家民族政策的几点思考》,载《世界民族》1998年第3期。),它为非洲地区的民族(部族)冲突埋下了祸根。印巴之间的克什米尔争端、东帝汶问题也深深打上了殖民主义的烙印。前苏联东欧地区,包括巴尔干地区的民族仇怨则与昔日列强在这一地区推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有着直接的关连。如巴尔干历史上曾长期遭受外族统治,诸帝国对该地区各民族实行“分而治之”、“以夷治夷”等政策(注:郝时远:《帝国霸权与巴尔干“火药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加剧了该地区的民族隔阂仇视与宗教文化的摩擦冲突,为该地区持续不断的民族厮杀埋下了伏笔。其次,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作为冷战赢家,试图凭借无与匹敌的综合国力优势主导新的国际政治秩序,它们打着“人权”、“人道主义”的旗号,以民族问题为由大肆干涉发展中国家内政,并公然提出对他国民族问题进行国际干预并不等于干涉内政等一系列新的霸权主义谬论。这一方面使其可以随心所欲地干预别国民族问题,以此左右发展中国家内政,实施称霸世界的全球战略;另一方面,这也为民族分离主义势力伺机从事各种分裂活动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大大助长了民族分裂主义的气焰,使有关国家的民族问题国际化而更趋严重和恶化。美国等西方国家往往从自身利益和标准出发来决定对民族问题的态度,这不仅无助于民族问题得到公正合理的解决,而且进一步使民族问题复杂化。

从国际经济的角度来看,首先,以不平等的国际分工、国际贸易和国际金融为内容的国际经济旧秩序仍继续操纵和控制着世界经济格局和世界经济关系,致使处于经济落后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在世界经济竞争中明显处于不利境地,在一定程度上拉大了南北方本已巨大的差距。一些南方国家因贫困、债务、失业、通货膨胀等陷于严重的社会经济危机,从而为极端民族主义的滋生蔓延提供了丰沃的土壤。以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为指导的民族问题往往正是出现在那些经济贫穷落后的国家和地区。其次,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极易激发民族主义情绪,导致产生严重的民族问题。经济发达地区的民族往往认为付出太多而心理失衡,要求得到更多的自主权甚至谋求独立。如前苏联的波罗的海三国和前南斯拉夫的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爆发的独立运动等。西班牙的巴斯克和加泰罗尼亚作为该国工业最发达的地区要求分离也有在经济上不愿受贫穷落后地区拖累的原因。与此相对,经济落后地区的民族则认为自己成了经济发达地区的“殖民地”,有着强烈的被掠夺、被歧视之感,因而离心倾向不断增强,最终导致国家分裂以至解体。再次,经济全球化的迅猛发展深刻地触及了当代民族主义的神经,促使民族主义在世界范围内方兴未艾,势头不减。冷战结束后,经济全球化在信息技术革命和高新技术产业的推动下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大大促进了各国各地区经济交流和相互依存的程度,不断超越着原有国家和民族的界限,从而对传统的国际关系、国家主权等概念构成了严峻挑战,而当今国际关系的主体仍是民族国家(注:[俄]维·库瓦勒金、阿·利亚波夫:《全球化时代的民族国家》,载《思维》2000年第1期。)。出于维护国家和民族利益的考虑,民族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便不能不在享受全球化巨大益处的同时借助于民族主义来抵御全球化对国家权威和民族价值观念的巨大冲击。同时,各国内部的民族主义势力更是将民族主义作为排斥抗衡全球化进程的有力武器。于是,种族主义、部族主义、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便纷然兴起,与经济全球化形成对抗局面。

(三)民族国家在民族政策上的偏差和失误成为当今民族问题激化的重要诱因。从民族问题的现状来看,目前在世界上能妥善处理好民族关系并使之处于和谐良性中的国家并不多见,同时,由于各国所处地理环境、经济实力、政治条件以及人文素质的差异,世界上并不存在一种现成的能为各国普遍适用的处理民族问题的模式或灵丹妙药。正因为如此,在当今世界上,人们更多看到的是,面对纷繁复杂的民族问题,许多国家应对失当,出现种种失误,从而人为地加剧了民族间的矛盾和冲突。如南斯拉夫在二战后给予科索沃过度的自治权,从而大大助长了阿族人的独立倾向,而1989年面对东欧剧变的严峻形势,南斯拉夫又取消了科索沃的自治权,这无疑招致阿族人更为强烈的反对。又如,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一度对车臣的分离主义活动无暇顾及。1994-1996年车臣战争后,俄罗斯更是赋予车臣事实上的独立地位,致使车臣地区的分离主义活动愈演愈烈。

民族问题是当今国际社会面临的一大现实难题,它对各国各地区的稳定与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也是影响整个国际和平与发展的危险因素,对世界经济的全球化和地区合作亦形成挑战。民族问题在当今和未来国际关系中的作用将不断增大,影响不可低估。

(一)民族问题目前在世界范围内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它对多民族国家来说是一个现实而紧逼的严峻问题。首先,从政治上来看,民族问题的不断发展和加剧,危及有关国家的稳定甚至主权和领土完整,科索沃战争的结果使南斯拉夫境内出现了“国中之国”,车臣问题与俄罗斯的统一和社会安定息息相关。而美国等西方国家在科索沃战争中推出的“新干涉主义”,则使本属一国内部的民族问题成为国际势力干预的对象,从而从根本上动摇着近代以来形成的公认的主权平等、不干涉内政的国际关系基本准则,对有关国家的主权与领土完整构成严重的威胁。其次,从经济上来看,民族问题的激化导致政局动荡,严重妨碍有关国家的经济发展。科索沃战争使南斯拉夫的经济严重倒退,北约空袭使南斯拉夫损失近千亿美元。南斯拉夫重建看来需要十几年。车臣问题带来的难民、军费等开支使俄背上了沉重的经济包袱,给俄经济的恢复和发展投下阴影。再次,从安全上来看,民族问题的发展,尤其是极端民族势力的活动对有关国家的稳定与安全构成直接威胁,引起社会动荡不安,妨碍人民的安居乐业和正常生活。车臣恐怖分子连续的俄罗斯莫斯科等城市制造爆炸事件,造成大量无辜平民伤亡,严重破坏了俄罗斯居民的和平生活和正常的社会秩序。难以解决的民族问题已成为有关国家面临的现实威胁和心腹大患。

(二)民族问题并不总是限于一国之内,它的不断蔓延往往引起整个地区的动荡不宁,严重影响地区的和平与安全形势。科索沃问题不仅涉及南斯拉夫本身,而且直接影响到阿尔巴尼亚和阿族人口具有相当比例的马其顿等国。同时,科索沃问题的激化也使南斯拉夫人与阿尔巴尼亚、马其顿等许多国家的关系趋于恶化,从而直接影响整个巴尔干地区的稳定与安全。克什米尔冲突则引起印度、巴基斯坦两国关系聚然紧张,导致南亚地区形势不稳。车臣战事也使整个高加索地区国家关系变得十分微妙,地区形势日趋复杂。

(三)在和平与发展上升为时代主题的今天,激进的民族主义的极端活动已成为严重破坏世界安定的祸根,阻碍国际间的交流与合作,对世界经济的全球化产生越来越大的负面影响,也威胁国际形势不断走向缓和的历史潮流。以极端民族主义为指导的国际恐怖主义不断在世界各地制造恐怖暴力事件,进行跨国犯罪,贩卖军火和贩毒走私。国际恐怖主义的活动已对整个国际安全环境构成现实的挑战,成为冷战结束后对国际和平的严重威胁。

展望未来世界民族问题的发展趋势,应该看到,整个国际形势总体上趋向缓和,在世界经济全球化和区域化的有力推动下,国家间的相互依存和联合正在不断加强,有关国家也在积极探索解决民族问题的途径。这都会有助于缓和民族矛盾,促进社会的和谐发展。但是,不能不指出,民族问题并不是一个能够期望在短期内解决的问题,对其的复杂性、严重性和长期性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和清醒的认识。首先,作为一种历史现象,民族问题是随着民族的存在而存在的,只要民族存在一天,民族问题就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其次,影响当今世界民族问题难以解决的一个严重障碍是不合理、不公正的国际政治经济旧秩序,如果不着眼于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世界民族问题非但不能解决,反而有激化的威胁。而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势必要经历一个相当漫长和曲折的过程。目前世界力量对比严重失衡,美国的一超地位加强,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正在凭借优势地位推出于己有利的所谓新“游戏规则”,科索沃模式已显露端倪。事实证明这是一种霸权主义、强权政治的模式,不仅无助于推动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反而大大延缓和阻碍了这一进程,从而也给世界民族问题的解决投下浓重的阴影。再次,民族问题日益成为美国打着“人道主义干涉”的旗号插手别国内政事务的借口。美国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正在积极推行其称霸全球的战略图谋,对有可能成为其潜在对手的国家极力打压和遏制,而民族问题正是其惯用的打击手段。今后美国会更多地利用民族问题来实施其削弱搞垮对手,“西化”、“分化”他国的政治图谋。这无疑将更加激化原有的民族矛盾,也会再生更多的民族问题。总之,今后由民族问题引发的局部冲突在所难免,从而不断威胁国际和平与安全,国际社会当继续给予高度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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