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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744（2000）02—0112—05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和社会主义两个文明建设的加强，广大人民群众物质条件日渐充裕，思想观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对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也日益增长，“富而思乐，富而思文，富而思美”。广场文化作为一种群众性的文化娱乐活动应运而生了。近年来，各大、中、小城市都不同程度地开辟了规模不等、风格多样的广场。这些广场的建设，为人们提供了一个舒适雅致、自娱自乐的好场所，深受人民群众的赞赏和欢迎，也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成为城市的象征和窗口，而且具有强烈的时代感。因此，对广场文化美学的研究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 广场文化存在与发展的美学依据
“广场文化”这一概念，在具有辞书权威性的《辞海》中找不到它的条目。那么，广场文化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吗？不是。它是时代的产物，是有充足根据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在国民经济的逐步好转，人民群众物质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时，广大人民群众对文化生活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中共中央关于关心人民群众文化生活的指示》明确要求：各级党委和有关部门重视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把它放在党委工作的重要位置上。文件下达后，全国各地的群众文化工作虽然有了加强，但城市、厂矿的群众文化工作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需要还很不适应。根据两年以来的实践，中共中央又批转了中宣部、文化部等四部门《关于加强城市、厂矿群众文化工作的几点意见》的通知，中央认为，在加强城市、厂矿群众文化工作中，要了解城市、厂矿各行各业不同工作和生活条件、不同年龄、不同兴趣的群众对文化生活的不同需要，采取适合他们各自特点的多种形式和方法，把尽可能多的群众吸引和组织到丰富多彩的、高尚健康的文化娱乐、体育保健、学习知识技能等活动中来。由于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城市、厂矿群众文化活动得到迅速发展，各地城市广场设施建设也随之崛起。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文化部常务副部长高占祥同志首先提出了“广场文化”这个概念，后来，又在他的著作——《社会文化论》中以“谈谈广场文化”为题，对广场文化、特别是广场舞蹈艺术作了一些基本特征的论述。于是，广场文化在群众文化和专业文化这个大的范畴里不但有了一席之地，而且发展之快是其他文化艺术活动形式难以比拟的。那么，究竟什么是广场文化呢？笔者认为：今天的广场文化包含了广场建筑艺术和在广场上所开展的各类文化、艺术、体育等活动内容，综合了专业文化、群众文化、体育保健等活动形式，以群众文化为基础，以专业文化为引导，以人民群众为主体，以满足自身的精神生活和知识需求为目的的社会历史现象，它同样属于大文化的范畴。那么，广场文化是今天才产生和发展的吗？也不是。“广场文化”这一概念尽管确立较晚，然而，广场文化作为人类的精神生活却是与人类的物质生活相继而生的，并随着人类的发展而发展。
广场文化源远流长。可以说，自从有了人类，就有了广场文化。马克思主义认为，劳动创造了人，使人有了语言，有了意识，有了创造工具的能力，并且在社会的共同劳动和交往中产生了最初的艺术。作为自由创造主体的人不是抽象的人，而是生活在一定社会关系中，具有一定的社会历史内容。“在原始社会中人与人的关系是互助合作的关系，在劳动中人类是作为自由创造的主体而存在的。”[1]在原始社会， 当人们获得较多的食物得以饱腹，或者战胜自然灾害得以安全生存的时候，总是选择在较宽敞的场地里，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跳跃起来，再现狩猎的场面，夸耀自己的勇敢和智慧。这些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就是原始的广场歌舞的萌芽。正如《毛诗·序》所说：“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所谓“食必常饱，然后求美；衣必常暖，然后求丽”，“短褐不完者不待之绣”，说明人们总是在满足了物质生活需要的基础上，很快就有了对精神生活的追求。恩格斯曾说：“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 2]。这是从历史唯物主义的高度指出物质生活需要与精神生活需要（包括审美需要）的关系。人类最初进行生产并不是为了创造美，而是与实用相结合的，有用有益的，往往也就是美的。随着劳动生产和人类智能的发展、交易和社交的产生，人们在一定的场地中追求美，展示美，为广场文化的存在奠定了自然基础，也说明了广场文化的必然存在。
美的存在虽然以美感天性为自然基础，美的发展却是与诸多社会因素紧密相关。人类的产生，同时产生了人类社会，便发生了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以及人为的自然与自然之间的越来越复杂的联系。广场文化，就是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精神联系和物质联系，而且这种联系，构成了以美为基础的社会关系，正如狄德罗所说的：“美在关系”。可见，爱美和求生一样，是人类的本能，是天性。爱美和求生的过程形成了人类的社会关系，所以，美是一种社会现象，广场文化即是一种求美的社会现象。
广场文化是人们对现实生活审美体验的艺术结晶，它与人们的理想、道德、情操、文化知识、审美情趣、创造能力等等社会因素相联系。我们知道，某一时代的广场文化反映着某一时代本质精神的美。那么，时代在发展，时代精神在变换，广场文化亦会随之更新。所以，广场文化必然要有发展的依据，就在于美是随社会、时代而发展的。例如，新中国成立初期，由于经济基础的限制，从广场的建筑到文化活动的具体内容，都是比较单调的，广场大多用于集会、庆典等一些以政治内容为特点的活动。时至今日，由于改革开放，物质文明建设有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精神文明建设得到了党和国家的重视，特别是群众自发性的文化艺术活动日益繁荣，广场文化的内容之丰富多彩，广场建筑之宏伟精美，是以前任何时代无法比拟的。因此，广场文化的发展，即以社会在前进、美在升华为依据。
二 广场文化美的本质分析
艺术的本质是美，“只有在艺术活动中，关于美、美感和美学原则的问题才有着最集中的投射。”[3] 广场文化既是艺术的基础形态，又是艺术家“自由创造”的体现；既是艺术的矿石，又是艺术产品的展示。无疑，它的本质亦是美。
马克思主义美学的本质特征是客观性的重要依据。美的事物，是以它的特异的现象充分表现客观生活的本质。广场文化是广大人民群众对客观现实的感受、认识的艺术形式的外化。某一具体文化形态或形式之所以是美的，正是由于它以这种特殊形态或形式充分反映了它赖以形成的这部分社会生活的普遍规律。惟其如此，它才得以被人民群众所创造，才能够为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我们认为，事物的本质和现实或普遍性与个别性的这种特定的关系，就是该事物所以美的本质。这里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被反映的事物的本质是好的；二是该现象对本质表现得充分。例如，《竹书纪年》中记载，击石拊石，以歌九韶，百兽率舞，就是反映人类早期狩猎生活的音乐、舞蹈。这种原始音乐、舞蹈为何能够记载并留传至今，一是它所反映的内容是原始人类获得狩猎成功后的一种喜悦心情，即所反映的对象的本质是美的；二是因为它所描写的是古代人民战胜自然灾害，向往美好生活的理想，反映了各种集体劳动生产的场面，即充分反映了美的事物。所以，它应该是美的原始广场文化。
广场文化与其他文化艺术形式相比，其本质的美还在于它的建筑特色，广场如果没有一定规模的建筑物，就构成不了广场文化，所以，广场里的建筑就成了广场文化中的一个重要的审美对象，无疑是美学研究的重要对象和课题。由于篇幅所限，本文对广场建筑的美学本质不作探讨。
以上是就审美客体而言的。美的实现，不仅要求审美客体本身的美，而且要求审美主体，即欣赏者具备认识某一审美客体所需要的能力。文人艺术和属于综合文化的广场文化相比较，其本质特性虽然都在于美，但它们是有明显区别的。文人艺术是在群众文化的基础上发展、提高而成，往往以高超和独创为目的；广场文化，由于它要求为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而以通俗和共享为好。广场文化要求数量众多的欣赏者的审美能力，能够达到领悟某个具体的广场文化形态的相应高度，因此，人们共同崇尚的精神或共同拥有的审美情趣，要求、限制着广场文化所反映的美的范畴。但这种要求、限制并不使广场文化感到被动，恰恰相反，它正是适应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审美理想才产生的。例如，广场交谊舞会、广场流动式的各种展览、节日庆典、集会及演出等活动的繁兴，是当今人们增进友谊、交流信息、享受广场文化生活的共同愿望。
总之，广场文化的本质是美。而审美客体能够较充分地为众多的审美主体所认识，是广场文化的独特要求。
三 广场文化的美学特征
广场文化在产生和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形成了自己鲜明的美学特征。
所谓特征，是指一事物区别于他事物的特性、特点和标志。广场文化就是以文化艺术活动的具体场地而得名的一个概念，具有群众文化的特征和专业文化的某些特点，是一种社会历史现象。所以，从广场文化的群众性和历史性来看，可以把广场文化美的主要特征归结为广、丰两个方面。
“广”。这里所说的“广”是就广场文化活动的广泛性而言，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参与者的全民性、活动地域的广阔性、活动方式的灵活性、活动组织的社会性。
第一，参与者的全民性。广场文化的参与者，几乎包括全社会的成员。不同民族、不同性别、不同职业、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素养、不同居住环境的人，都有自己需要的和适合各自情况的广场文化活动内容及形式。如年青人爱好广泛，对事物有强烈的好奇心，几乎涉足于广场文化活动的一切领域；老年人乐于参加锻炼身体的一些活动。从而形成了审美主体和审美客体的全民性特征。
第二，活动地域的广阔性。广场文化活动不受地域的限制，从繁华城市到偏远山村，从辽阔草原到湖乡海滨，处处都有广场文化活动存在。不同的政治、经济、地理环境中，广场文化活动只有丰富与贫乏和水平高低之分，而不存在有无之别。如城市中每逢节日、庆典都有大型的文艺演出、集会、游艺等活动。经济条件差的农村也有民间社火、地摊戏、小曲、小唱等小型文艺活动。无论是活动规模的大小有异，还是活动形式的千差万别，人们追求美、享受美、表现美的意义总是相同的。
第三，活动方式的灵活性。广场文化活动方式具有灵活性。一般说来，它不受地点和形式的限制，无论是农村的田野、草地，还是城市的公园、街头、空场，都可以随地演出，随地举行各种活动。人们在欢庆之时，或在闲暇之际，“就地取台”，热闹一番。高占祥同志曾为“首届全国广场民间舞蹈汇演”题词曰：“开拓民族艺术新天地，发展广场艺术大舞台”。可见，广场文化生活已经受到了政府的高度重视，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文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同时，广场文化活动符合人们的审美方式和情趣。
第四，活动组织的社会性。无论是个人、社团、企业、部门还是各级政府，都可以成为广场文化活动的发起者和组织者。如中央电视台组织“心连心艺术团”到全国边远山区慰问演出活动、共青团中央组织的“希望工程”义演活动、各地政府组织的节日庆典演出活动、某些专业艺术人员联合举办的一些广场献艺会等等。以上这些活动都符合艺术美的特点，具有一定的审美价值。
“丰”。专指广场文化活动内容的丰富多彩和风格的多种多样。它包括节日文化、校园文化、社区文化、企业文化、集市文化、旅游文化、人际文化、建筑庙会文化等艺术活动的部分内容。包含戏曲演出、歌咏比赛、体育竞技、杂技表演、民间艺术、读书演讲等艺术、体育种类。包容了全国各民族、各地区专业文化和群众文化的风格及特点。这里需要解释的是：群众文化是群众直接从客观生活中汲取营养而创造出的直观的艺术形态。而专业文化是通过对较低级艺术的提炼，间接吸收前人的经验，加上自己对生活的理解认识和综合而产生的较高级的艺术形态。群众文化质朴、真实、亲切，而专业文化具有较高的艺术性，二者虽然具有不同的艺术特点和风格，但只要在广场中进行活动，就都属于广场文化的范畴，因为广场文化就是以广场为活动场所而得名的。有人不把专业文化归于广场文化，是因为他们忘记了有些专业文化艺术在广场活动演出时，专业文化所具有审美客体的美学的基本问题。所以，广场文化的丰富多彩、风格多样，除了包括其他文化活动内容之外，主要是包含了专业文化和群众文化两类大的艺术形态，而且，这两类形态，充分体现了人们的审美思想和审美情趣。所以，广场文化以丰富多彩为审美理想的依托，符合“充实之谓美”的民族审美意识。
四 广场文化的美学作用
美学作用就是审美教育。美育是培养人们正确的审美观点、健康的审美情趣，提高人们对美的感知鉴赏与创造能力的一种教育。美育能够陶冶人们的情操，增长人们的智慧，增强人们生活的乐趣，从而使人变得高尚、健美、聪明、热情，学识更加渊博而又多才多艺。因此，美育是培养全面发展人才的一个重要的环节。
美育是美学研究的一个基本落脚点。今天，我们无论研究广场文化的美学特征及审美关系，还是研究这种关系集中表现的艺术内容及形式，其目的都是为了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而精神文明说到底，就是精神美。正如江泽民总书记在党的十五大报告中所指出的“培养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新一代”，就是抓住了精神文明建设的实质。实现精神文明建设有多种渠道，系政治教育、时事宣传、行政制度、法律手段等等。但这些都是相对被动的方法，而美育，是一种积极主动的方法。它是以生动具体的形象或丰富多彩的内容唤起人们的审美感受，使审美者受到美的陶冶，从而提高人们的审美境界，同时达到思想教育的目的。广场文化，前面已作了论述，是具有专业文化和群众文化之特点的综合文化形态，当然是美育的重要方法。它通过多种形式的文体活动给人以美的享受，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精神，使其不断向美的方向发展。广场文化如果离开了“乐”、“教”就索然寡味，不能吸引人、感染人，削弱了美育的效果。例如，国家对保护自然、保护环境的教育，同样有文字教育的材料，但没有图片展览的直观，更没有艺术作品所体现的生动感人。所以，“寓教于乐”是广场文化美育的本质特性。
美育的根本目的是培养具有人的本质的全部丰富性的，创造着具有深刻的感受力的丰富的、全面的人。就现阶段具体来说，就是要培养既有高尚的道德品质，又有丰富的文化科学知识和具有健康、高级审美能力的跨世纪的人。改革开放使我国的物质文明建设有了长足的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我们还应该清楚地看到，随着开放一起涌进来的资产阶级腐朽庸俗的东西和长期流传下来的封建迷信思想，从某种程度上侵蚀着有些人的思想，使一部分人精神空虚，没有寄托，甚至误入歧途。例如：表现在思想上盲目崇拜资产阶级自由化，在文学艺术创作上推崇唯心主义的“非理性”理论，甚至有人相信反科学的东西。这就从客观上提醒我们，要从历史的、战略的高度去重视精神文明的建设。广场文化作为精神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提高全民族的素质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广场文化从它对精神文明的作用，即社会效益角度来讲，它是一种群众美育。当今的广场文化活动，已经突破了单纯的文艺活动的狭小范围，它将囊括群众性的广泛教育、文化、科普、体育、健身以及讲演、集会、庆典等社会活动的多种内容。一言蔽之，除了物质生产活动以外的一切在广场所开展的文体、宣传等活动，都是广场文化应该涉及的领域。因此，不但全党、全国和各文化部门应该重视发展广场文化事业，工厂、机关、街道、学校，凡是有人群集结的地方，都应当积极开展健康有益的、丰富多彩的广场文化活动，真正发挥其美育作用。
要使广场文化更好地起到美育作用，我们必须对广场文化美育的规律和特点作一研究、分析。
广场文化美育既然属于美育的范畴，它首先具有美育的一般特点。寓教于乐，是总的特征，前面已作过论述。其次，便是形象性和情感性。美育区别于一般的政治道德教育、正规的文化科学知识教育之处，就在于它不是以抽象的逻辑思维的方式进行，而是以生动、具体的形象或形式触动人的感官，通过直接感受、体验，使受教育者自然而然地被感染、被教化，这就是它的形象性。那么，人是感情动物，要想达到教育之目的，必须以情动人。美育是通过审美者的情感体验的心理过程，产生对客观生活的评价，决定自己思想的趋向。因而，美育又是一种情感教育。
广场文化美育独具的特征大约有以下几点：
第一，美育对象的广泛性。广场文化外在的显著特征是群众性，这就决定了广场文化美育对象的广泛性，可以说，凡是有群众和广场的地方都可能成为美育的课堂。广场文化美育的优势就在于它可以提供最多的使人们接触美的机会。广场文化形式是丰富多彩、千姿百态的，它涉及多种学科、多种趣味，大、中型城市可以在具有一定规模的广场开展活动，小城市及农村也可以在人口相对集中的小型广场（如操场、集贸市场）开展活动。因此，它不但可存于大、中型城市居民之中，而且可以进入小城市及村镇的农民群众之中。广场文化美育可大到成千上万人的集会，可小到一个村组或者一个小型群众组织所开展的健康有益的活动。广场文化的这种美育形式有如此大的弹性，是其他美育所不及的。
第二，审美客体的内容通俗易懂。美育要想达到预期效果，必须使审美客体的内容能够被审美主体所领悟。鉴于广场文化的审美主体是广大的人民群众，广场文化切切来不得“阳春白雪”，恰恰需要“下里巴人”的大众口味。广场文化美育不可能瞬间奏效，而是一点点地积蓄，逐步达到效果。通俗易懂的东西由于它易于接受，才能使广大人民群众在无意之间受益，才能得以一点点地积蓄起来，在较长的时期内收到一个稳固的、明显的效果。“阳春白雪”固然有很高的审美价值，但由于它“和者寡”，而与广场文化的需求“和者众”大相径庭，便不能成为广场文化的主要审美客体，所以，广场文化的内容通俗易懂是广场文化又一美育特征。
第三，审美客体和审美主体相融合。广场文化美育是群众的自我教育。例如：广场舞蹈、广场舞会、农村的自乐班社演出、节日社火以及各种群众文艺协会组织的活动等等，都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一种美好情感的交流而互娱互育。审美客体和审美主体之间没有明显的界线，而是相互交叉、相互融合的。即使像各种广场演出活动、各种广场展览活动，表面看来似乎是主、客体分明，其实，那只是某些部门组织、协调的结果。基于这个特点，某些部门对广场文化进行引导的时候，必须使其思想能够被审美主体——广大人民群众所愿意接受，才能进行美育。若不顾群众美育的特点，而用高超的美来教育群众，审美主、客体难于融合，就不能收到美育效果。
第四，体现民族性和地方性特征。广场文化是由政府组织和群众自发性开展相结合的产物，每一个具体的形式都是由一个具体的群体创造出来的，而这一个个群体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各自代表着不同地方、不同民族的风格。所以，广场文化的美育，必须注目于不同地方、不同民族的风俗民情和审美趣味的特点，才能收到效果。
第五，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广场文化美育从横向看，受到地域、民族的限制；从纵向看，则受到时代的制约。广场文化是群众对现实生活审美体验的结果，一种种别具一格的具体的广场文化形态汇集起来，必须能揭示出该时代美的本质和主流。如当前，广场文化呈现出的更新换旧、空前繁盛的景象，正展示着改革开放20年之后，人们思想上的变化，行动上的创新，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探索，特别是人民群众面对小康社会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的思考与表现，都反映了积极向上、开拓进取的精神。从广场文化的形式上看，它带有多元、开放、节奏激越、强烈的自我表现和把现代科技、企业产品、广告宣传等市场经济某些运行操作方式结合起来，具有明显的时代特色。如：今日的广场灯会，光源已由电灯代替了蜡烛，甚至用上了电子技术，造型上亦突破了“八仙过海”、“嫦娥奔月”等古旧花样，采用现代思维方式，制作出具有科技特色的新花样。如：火箭卫星花灯，生活用品形状的花灯，甚至还有企业生产的商品赋形，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又如广场社火，已经不只是单纯的民间彩船、狮子、高跷、毛驴等，而且还有规模宏大的彩车、秧歌队、摩托车队、时装表演队、行业组织的仪仗队以及商品宣传性质的各种造型的宣传车辆等等。这些，都可以从中看到鲜明的时代烙印。
综上所述，广场文化有其独特的审美特点和美学特征，它渊源于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史，又植根于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实践之中。它能够反映出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和政治的基本特征，又对经济、政治发展起巨大促进作用，具有鲜明现实意义的美育功能。“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着力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为经济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培育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要求的一代又一代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公民。”这是广场文化的根本任务。
广场文化美学是一个宏阔、复杂、新颖的论题，亦是一个交叉学科。本文挂一漏万、粗疏浅薄，意在唤起同行们投笔于广场文化美学这块神奇的领域。
收稿日期：1999—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