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加工贸易战略转型及政策调整，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加工贸易论文,战略论文,我国论文,政策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JEL Classification:O11,O16,O24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加工贸易在我国取得迅速发展，在中国进出口总额中占据半壁江山，也是我国贸易顺差的主要来源。加工贸易进出口总额从1981年的25亿美元，增长到2008年的10535.9亿美元，促进了我国对外贸易的持续增长，为我国经济的快速增长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时至今日，我国加工贸易以贴牌为主的格局尚未改变，产品加工缺乏核心技术和自主品牌。随着世界范围内产业转移的加快以及印度、孟加拉国、越南等发展中国家的竞争，我国加工贸易企业处境堪忧。自2008年下半年起，金融危机引起的全球经济衰退和外部需求下降给我国加工贸易带来的负面影响正日益显现。在上海、江苏、广东、浙江等外经贸发达区域，许多加工贸易企业经营困难，其中一些低附加值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已经处于停业或半停业状态。加工贸易未来发展及政策走向已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和焦点。
政府部门和学界对加工贸易的政策走向一直存在剧烈争议。一种观点认为，由于加工贸易“大进大出”的特点，物流为企业首要条件，我国目前的物流水平难以促成加工贸易企业向中西部转移；另一种观点认为，加工贸易除解决就业之外，附加值、对财政收入与国内技术转移的贡献都相当有限，以前由于监管不到位和政策支持扭曲，导致加工贸易徒增顺差，应该逐步加强对加工贸易的规范化管理。这些争议频繁出现，反映了我们对加工贸易缺乏宏观总体把握，尤其对加工贸易在解决就业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上认识不足，加工贸易政策调整也没有完全体现科学发展观的思想，出现了一些不必要的反复。
自1978年国务院颁布《开展对外加工装配业务试行办法》以来，我国陆续出台了许多配套政策、监管条例和管理办法，使加工贸易在我国迅速发展。同时根据经济发展的需要，国家不断调整相关政策，旨在优化出口结构、保护环境、合理利用资源、改善贸易平衡、减少贸易摩擦、转变贸易增长方式、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其中，针对1985年开始的出口退税政策，国家先后于1994年、1996年、1997年、2002年、2003年、2004年进行多次调整，2006年又首次针对“两高一资”（高耗能、高污染、资源型）产品出口进行调整。2007年国家有关部门采取限制部分产品出口退税、增设禁止加工贸易商品目录等调控政策，放出收紧加工贸易的信号，对压减贸易顺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为减轻因人民币持续升值，原材料、人工成本不断上涨等内外部环境变化给我国加工贸易企业带来的压力，国家有关部门在2008年初减少了加工贸易禁止类商品种类，同时为防止出现全球金融危机下因出口大幅下滑而影响我国经济发展的被动局面，又于2008年8月、11月以及2009年3月三度提高部分产品出口退税率，并在2008年底又一次减少了加工贸易限制类和禁止类商品种类。加工贸易企业在不断适应政策变动中谋求转型升级。由于影响加工贸易企业转型升级有许多因素，仅靠一项或几项优惠政策叠加很难达到最终目的，需要政府在加工贸易企业转型升级宏观层面有准确把握，并给予切实的政策指引。
本文对加工贸易战略转型及政策调整问题的研究，分成六个部分。引言部分介绍选题意义及背景；第二部分通过国内外研究文献的回顾，总结和厘清学界关于加工贸易争议的主要观点；第三部分运用协整方法定量分析我国经济增长、产业竞争力与加工贸易之间的关系，对我国加工贸易进行整体评价；第四部分以我国加工贸易典型地区——浙江省宁波市针织加工贸易企业为例，针对其当前面临的问题进行全面调查分析；第五部分综合加工贸易定量评价和实地调研结果，提出我国加工贸易企业存在的主要问题；第六部分给出我国加工贸易转型升级的政策建议。
二、国内外的相关研究
对加工贸易的研究，国外学者主要是在对出口加工区和产业内贸易的研究中有所涉及。许多学者认为，加工贸易是发达国家进行产业转移以及世界范围的产业内贸易和跨国公司内贸易发展的结果，是相关国家参与国际分工的重要手段(Qasrni，2001；Bernhofen，1999；Chao，2003)。一些学者提出，加工贸易不仅可以增加发展中国家的外汇收入、解决就业等问题，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外商投资企业的技术外溢提高本国企业的技术水平，促进产业的升级(Barney，1996；Kandogan，2003；Lioyd，2004)。部分学者则深入研究了技术溢出途径中的示范效应、劳动力流动效应和垂直联系效应(Klibanoff and Morduch，1995；Poyago and Theotoky，1995；Kapur，1995；Hagedoorn and Duysters，1996)。
国内学者对加工贸易的“双刃剑效应”意见不一。部分学者对加工贸易正面影响进行了研究。张松涛(2003)认为，加工贸易在使用国内原材料、零部件，带动国内产业升级，增加出口附加值方面发生了显著而积极的变化。汪五一(2000)全面分析了加工贸易对我国民族经济壮大的积极作用。隆国强(2002)从国际分工的角度，论述了加工贸易对于我国工业化进程的必要性。蔡宜斌(2002)就加工贸易对我国经济增长的作用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从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加工贸易对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度由负（1981年的-1.9%）转正(1998年的11.79%）。
部分国内学者对加工贸易负面影响进行了研究。潘永源(1999)从“静态贸易效应”与“联动贸易效应”的角度，论述加工贸易对我国的经济增长的负面效应。顾建清(2000)指出，虽然近几年加工贸易在我国进出口中的比重上升很快，但加工贸易增值系数始终在1.2-1.3之间，说明我国加工贸易技术含量低、产品增值率低。何国煜(2001)从产业链、东西差距、产业升级及监管模式方面，讨论加工贸易对我国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胡峰(2002)分析了加工贸易与贸易摩擦问题。张海梅(2006)分析加工贸易对广东省经济结构的负面影响，以及由此带来的产业结构、地区差距、对一般贸易的冲击及走私等负面效应。
近年来国内学术界开始关注加工贸易转型升级一般途径及政策调整的研究。张蕴如(2001)提出鼓励加工贸易向高科技产业突围，依此提升开放式产业结构。张燕生(2003)提出，为达到由外商投资企业主导的“世界工厂”和“中国制造”向国内企业与外资企业并举转变，必须引进高技术含量的制造环节并提高全球配套生产能力。王子先(2004)从推动新型工业化的角度阐述我国加工贸易转型升级的方向。隆国强(2006)研究了从提升国际生产价值链位置、加强企业技术创新、延长企业加工链条、企业进入服务环节、发展本土跨国公司等方面促使加工贸易转型升级，并提出从政策上促使加工贸易向中西部梯度转移。张旭宏(2005)提出要引进更高技术、实施产业聚集与配套、提高加工深度、培育自创品牌。
苏桂富等(2005，2006，2007)，邵金菊(2008)、李少华(2008)等从全球生产网络、全球价值链等角度，研究了知识转移扩散机制、研发扩散与合作机制以及学习机制与加工贸易转型升级的关系，并提出我国企业加工贸易升级的路径。隆国强(2003)、王子先(2004)、崔大沪(2002)、潘悦(2002)、马强(2005)、来斌炫(2008)等从政府的角度，研究如何通过产业配套、产业政策、区域合作、发展境外加工等措施推进加工贸易转型升级。
综上，国内外对加工贸易研究已积累了较厚实的基础，但目前国内专门对加工贸易战略转型与政策调整的研究很少，关注的重点分散在企业、产业、地区等多个层面。加工贸易战略转型应综合体现于企业、产业、地区多个层面，需要政府通过全局战略考量，充分认识加工贸易的整体生命周期及各阶段的特征，制订行之有效的加工贸易政策，给企业转型升级提供方向上的指导。本文针对国内外对加工贸易研究的不足，通过对典型区域的调查，深层次剖析我国加工贸易企业存在的问题，综合实证结论和调研结果，指出要围绕自主品牌建设进行我国加工贸易的战略转型，提升我国在全球生产价值链上的分工地位，并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
三、加工贸易对我国经济影响的实证分析
1.研究方法和数据说明
加工贸易对我国经济影响是多方面的，在此仅从加工贸易对我国经济增长、产业竞争力、就业和技术进步四方面的影响，运用协整方法进行定量探讨。使用的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海关统计年鉴》、《中国科技年鉴》、《中国商务年鉴》各卷和国家统计局年度统计公报提供的从1995年到2007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对所有变量均取对数，变量的差分在变量前加字母“L”表示。运用的统计分析软件为Eviews 5.0。
定量分析的过程：(1)对要进行协整分析的各时间序列变量进行ADF单位根检验；(2)根据Johansen协整检验法检验经济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3)对经济变量之间进行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2.实证分析
(1)加工贸易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
运用协整方法分析GDP与一般贸易与加工贸易之间的协整关系。JT、JC、JJ分别表示加工贸易进出口总额、出口额、进口额，YT、YC、YJ分别代表一般贸易进出口总额、出口额、进口额。检验结果如下：
①ADF检验：在5%显著性水平下，LJT、LJC、LJJ、LYT、LYC、LYJ的水平序列不能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是非平稳序列。但水平序列经过一阶差分后除加工贸易出口外都是一阶单整序列，符合协整检验的前提条件。
②根据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得出如下协整方程：
LGDP=4.220249+0.756409LJT
LGDP=0.100658+1.412083LYT
LGDP=0.724080+1.436150LYC
LGDP=7.468653-0.204155LYJ
③Granger因果检验：根据赤池信息准则(AIC)确定各变量的滞后阶数为1，对各变量的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在5%显著性水平下，可以认为LJT和YT单向导致LGDP，LYC单向导致LGDP，而LGDP增长单向导致LYJ。
通过以上检验不难看出，一般贸易和加工贸易都与经济增长呈正相关关系。但一般贸易的弹性系数(1.412083)几乎是加工贸易弹性系数(0.756409)的两倍，这说明一般贸易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比加工贸易要显著得多。如果再同时考虑到加工贸易出口不能通过ADF检验，这可能显示出两个实际经济含义：第一，加工贸易与经济增长呈弱相关性。因为，加工贸易具有“两头在外”且在进出口过程中没有发生所有权转移的特征。这就意味着，虽然记入我国国际收支平衡表中的加工贸易的总量很大，但实际记入GDP的部分——“工缴费”却是很小的。因此，尽管我国加工贸易的规模扩张很快，但对GDP的直接贡献并不大；第二，加工贸易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可能更多是间接和长期的。因为，加工贸易的扩张会增加就业并带来先进的生产设备和加工技术，而这些因素将间接并长期推动我国经济的增长。
(2)加工贸易对我国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
提升我国产业的国际竞争力是我国积极发展加工贸易的重要目的。关于加工贸易是促进还是抑制我国产业竞争力的提升，学术界存在争议。为检验加工贸易对我国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在此同样运用协整方法分析产业竞争力与加工贸易和研发投入之间的协整关系。TCI表示我国产业竞争力指数，IMI表示加工贸易指数，即进口的中间品额、资本品额与该行业加工贸易出口额的比率，用来度量每一单位出口产品中由进口的中间品所创造的贸易额；APK表示研发投入率，用来衡量研发投入对产业竞争力的影响。检验结果如下：
①ADF检验：在5%显著性水平下，LIMI、LAPK水平序列不能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是非平稳序列。但水平序列经过一阶差分都是一阶单整序列，符合协整检验的前提条件。
②根据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得出如下协整方程：
LTCI=5.271632+0.916447LIMI
LTCI=0.465472+4.245603LAPK
③Granger因果检验：根据赤池信息准则(AIC)确定各变量的滞后阶数为1，对各变量的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在5%显著性水平下，可以认为LIMI单向导致LTCI，LAPK与LTCI之间具有双向因果关系。
结果显示，加工贸易与我国产业国际竞争力的相关系数为正，说明加工贸易对我国产业国际竞争力提升有正向促进作用。但两者相关程度不如研发投入大，相差太多，这说明加工贸易虽对我国产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有积极作用，但其作用有限。
加工贸易对我国产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作用不甚明显的主要原因在于：加工贸易的共同性质是我国劳动力与外国资本、技术、标准、跨国经营网络、世界销售网络等广义生产要素的结合（张幼文，2006）。从本土企业的角度，引进国外的资本品、中间品，利用国内劳动力等要素，在进行加工组装后再大规模出口，其目的在于获取加工费。生产的产品国内没有完整的产业链，或是国内的产业链很短。从外商的角度，无论是把发达国家缺乏竞争力的产业转移到中国，还是把一些高新技术产品的制造环节放在中国，其目的一般都是在封锁技术、品牌的基础上，借用中国劳动力和土地等要素的成本优势建立出口加工基地，这种加工方式在中国采购率低、加工链条短、零部件本地化率比较低，通常只有个别本土企业能够进入其供应链。特别是近年来，外商在华投资的系统性越来越强，外商自己解决了零部件供应。无论从哪个角度，加工贸易与中国国内其它企业之间都难以建立合理的价值链或产业链，因而对国内产业拉动作用十分有限。即使以加工贸易的方式融入新国际分工体系，但生产阶段普遍处于分工体系的低端，技术含量低，与国内其它企业技术差距小，因而对其它企业技术溢出效应低。至于出口渠道方面，由于销售权由外方把持，中国国内企业从中获得的出口渠道效应也非常有限。
3.加工贸易对就业的影响
加工贸易最重要的作用是它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目前还没有对于加工贸易从业人数的专门统计，但加工贸易企业绝大部分属于第二产业。据商务部统计，加工贸易直接从业人员约占我国第二产业就业人数的20%。因此我们近似地认为第二产业从业人数的20%代表了加工贸易从业的人数，分析加工贸易从业人数与加工贸易之间的协整关系。TE表示全国第二产业从业人员，TP表示加工贸易总额。检验结果如下：
①ADF检验：在5%显著性水平下，LTP的水平序列不能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是非平稳序列。但水平序列经过一阶差分后除加工贸易出口外都是一阶单整序列，符合协整检验的前提条件。
②根据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得出如下协整方程：
LTE=1.023541+2.720379LTP
③Granger因果检验：根据赤池信息准则(AIC)确定变量的滞后阶数为1，对各变量的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在5%显著性水平下，可以认为LTP单向导致LTE。
上述结果表明，加工贸易对就业具有积极的拉动作用。20世纪90年代以前，由于贸易还不发达，加工贸易对于第二产业就业的影响不是很大，20世纪90，年代后，加工贸易进出口迅速发展，第二产业从业人数从1990年13856万人上升至2006年19225万人。据估计，加工贸易相关配套产业就业人数5000-6000万人（王风云，2008）。就加工贸易大省广东而言，加工贸易就业人员达到1300万，占工业就业人口30%（刘德学，2006）。加工贸易为大量农村闲置劳动力创造了就业岗位，也为我国培养大批熟练技术工人和适应国际化竞争的技术、管理人才，缓解了国内就业压力。就加工贸易提供就业机会这一点而言，在经济危机、就业压力大的当今环境下，具有更强的现实意义。
4.加工贸易对技术进步的影响
技术进步是产业成长的核心，也是产业升级换代的主要推动力量。发展中国家引进外资、发展加工贸易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希望外资进入能够带来先进技术，产生技术外溢，进而带动东道国产业的技术进步。加工贸易的技术进步效应包括直接的技术转移和间接的技术溢出。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加工贸易发展迅速并取得了显著的成就。但这种增长是建立在技术能力低下和技术创新不足的基础上的。为进一步分析技术创新与我国加工贸易增长之间的关系，同样运用协整方法分析二者之间的协整关系。以研发投入率APK代表技术创新能力，TP表示加工贸易总额。检验结果如下：
①ADF检验：在5%显著性水平下，LTP的水平序列不能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是非平稳序列。但水平序列经过一阶差分后除加工贸易出口外都是一阶单整序列，符合协整检验的前提条件。
②根据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得出如下协整方程：
LTE=1.623541+0.155326TP
③Granger因果检验：根据赤池信息准则(AIC)确定变量的滞后阶数为1，对各变量的C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在5%显著性水平下，可以认为LTP单向导致LTE。
从上述结果不难看出，加工贸易对技术进步的贡献度是很低的，仅为0.155326。就这一点而言，从高新技术产品的出口状况也可以看出。2007年进料加工和来料加工贸易占我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总额的89%，而以一般贸易的方式出口所占的比重仅为11%。这表明我国高新技术出口产业的生产方式以加工装备为主要形式，缺乏自主知识产权和自主品牌竞争力。同时，高新技术产品结构比较单一，主要集中在计算机通信和电子技术类产品，二者合计出口额占全部高新技术出口的95%左右。电子信息产品出口额中，加工贸易占出口总额的比例高达84.7%，其中来料加工贸易占比15.1%，进料加工贸易占比69.6%。
从总体来看，目前我国加工贸易的加工环节大都还处在劳动密集型且技术含量不高的水平上，仅有的部分高技术、深加工产品的出口往往也存在加工过程短、增值率不高的问题，真正体现技术水平和要素含量的高新技术设备和中间投入品等生产要素要从国外进口。因此，目前的加工贸易虽然规模大，但绝大多数是简单的加工装配，对产业升级和技术进步的带动作用有限。跨国公司无论是出售技术还是向本土企业提供技术援助，以满足自身产品质量要求，都有一个基本准则，即转让的技术不能对自己构成竞争，否则，跨国公司一般不仅不会转让技术，而且还会封锁技术和利用专利、标准、品牌等工具抑制本土企业技术能力的发挥。因此，通过接纳跨国公司发出的外包订单，贴牌生产，获得转让技术，促进本土产业技术升级进步机会甚少。
2008年以来，我国加工贸易进出口累计增速较2007年大幅回落。2008年下半年以来单月进出口增速加快回落，并于11月份首次出现负增长，出口同比下降10.9%，出口额为556.6亿美元，略低于2008年2月份加工贸易单月出口额；对美国、欧盟和中国香港这三大加工贸易出口主要市场出口额增速显著放缓。同期，中国内地自中国台湾地区、日本和韩国这三大加工贸易主要进口市场进口额增速同样显著放缓；加工贸易中传统大宗商品出口呈现增速大幅回落趋势，部分商品甚至逆转为大幅减少。
我国加工贸易在2008年产生如此巨变的原因主要在于：全球金融危机导致需求全面下降；企业传统成本优势逐渐减弱，众多“成本驱动型”外资企业，在国内土地、劳动力、资金等要素成本快速上升的背景下，开始调整在华投资战略，将企业转移到周边成本更低的国家与地区；加工贸易政策调整增加了企业的资金压力；出口退税率前期下调减少了企业利润。
研究发现：加工贸易促进了我国经济增长，但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低于一般贸易；加工贸易对产业竞争力的提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但提升效果不明显，其作用明显小于研发投入的贡献率；加工贸易对于促进就业具有显而易见的积极作用；但加工贸易对技术进步的提升作用不明显。在未来相当长时期内加工贸易将对我国的经济发展、就业继续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因此应当继续鼓励加工贸易的发展；而2008年的加工贸易大幅回落，也表明了我国的加工贸易亟待战略转型和必要的政策调整。
四、宁波针织加工贸易企业调查
为深入了解我国加工贸易的现状和问题，2007年4月—2008年1月期间，我们对宁波针织加工贸易企业进行了较大范围的调查，发放企业调查问卷248份，收回问卷220份，其中有效问卷122份，有效率55.45%。调查问卷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为选择题，主要涉及企业的基本概况；第二部分是以利克特5点量表的形式进行问答，主要涉及加工贸易动因、利弊、面临问题等。通过部分未填写问卷与填写问卷企业的对比分析，未发现存在系统偏差。
1.宁波针织加工贸易企业现状
(1)企业性质
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宁波针织加工贸易企业大部分是民营企业，122家样本企业中，102家为民营企业，其余为中外合资企业。大部分样本企业在形式上已经建立了现代企业制度，股份有限公司和有限责任公司的比重达到71.31%。12.29%原属于国有和集体的企业也全部完成了产权改造，建立了以员工持股为基础的股份合作制企业。此外，还有16.4%的企业仍以较初级的合伙制形式存在。改革开放相对较早的宁波地区，民营企业利用灵活的经营机制，借助政府的政策支持逐渐在该行业发展壮大，再加上对合作外商的经验借鉴，促进了现代企业制度的形成。
(2)企业规模
在122家样本企业中，按固定资产指标，固定资产1000万元以下的企业占绝大多数，达到106家，占样本总量的86.89%，固定资产1亿元以上的企业仅4家；按年销售额指标，年销售额在3000万元以下的企业多达78家，占样本总量的63.93%，年销售额1亿元以上的企业仅5家。宁波多数的针织加工贸易企业属于中小企业，没有形成规模效益，因此，在生产成本日益增加的环境下，其自身的竞争优势逐步减弱的情况尤为突出。
(3)企业经营状况
①对外依赖度。在122家样本企业中，有102家的外贸出口额占企业营业额的100%，另外20家企业的外贸出口额也占企业营业总额的80%以上。出口面向各大洲，其中亚洲、欧洲为主要市场，在亚洲有出口市场的企业有68家。宁波针织企业的运作对出口市场有着极强的依赖性，这对宁波针织企业面对国际市场和政策的不断变化极为不利，使得宁波针织企业在市场竞争中处于被动状态，对企业和地区的发展是一大隐患。
②大客户占总销售额比例。调查显示，宁波针织企业的经营大多是订单模式。从客户数量上看，样本企业中有102家的客户量为20个以下，占样本总数的83.60%，其中，有4家客户量在5个以下，仅有20家拥有21-50个客户，只占样本企业的16.39%。同时，在订单经营模式下，对少数大客户的依赖情况很严重。客户量少、大客户订单额占企业总营业额比例高，使企业对外商形成高度的依赖，并且在产品定价等问题上缺乏主动权，增加了企业的风险。
③加工贸易合作方式。从宁波针织加工贸易企业与外商的合作方式看出，83家企业停留在外商只提供样品进行简单的来样加工阶段，占样本企业总数的68.03%。78家样本企业与外商没有除生产领域外的合作，占样本总数的63.93%。
④产品利润率。在样本企业中，有98家企业的产品净利润率为5%以下，占样本企业总数的80.33%，另外24家为6%-10%，没有一家能达到10%以上。
调查发现宁波针织企业加工贸易的利润率较针织产品的商业利润小得多，大量的利润被外商取得。利润率的低下和紧缩使宁波针织企业不得不考虑其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客户量少和大客户占企业营业总额比重大造成企业对外商的强烈依赖，同时，企业与外商的合作水平低，难以在合作中通过学习来提升自身的竞争力，这又加深了对外商的依赖。企业很可能会陷入继续从事低水平、低附加值的贴牌加工的困境。
(4)企业选择加工贸易动因调查
样本企业中，有65家选择缺销售渠道因素时选择5分，平均也得分最高，达到4.30。见表1。
宁波针织贴牌企业容易获得的最大优势是成本优势，最大劣势是品牌劣势。而做加工贸易订单能将企业精力全部转向生产，无须考虑产品的品牌和销售渠道，而且在外贸交易方式中，大多采取信用证方式结算，能够有效减少货款回收的风险，避免国内市场交易中应收账款数额大而影响企业的正常运作，因此，宁波针织出口企业选择加工贸易也在情理之中。在回答加工贸易的利润是否诱人的问题上大部分企业选择了1和2的分值，说明诱人的利润并不是企业选择加工贸易生产的主要原因。事实上，针织企业加工贸易的利润一般都很低。从企业为利润而创办的目的来分析这个问题，企业缺乏销售渠道为主要因素，在资金和设备都不很完备的情况下，不得已而选择加工贸易之路。
(5)加工贸易对企业有利影响因素调查
针对加工贸易对企业产生的有利影响，平均得分最高的选项是“容易避开各种贸易壁垒”（3.34分）。见表2。
不可否认，加工贸易为宁波针织企业的发展提供了难得的机遇，解决了国内针织企业产品销售之忧。我们也看到，加工贸易对企业减少出口风险起到积极作用，有利于企业的积累。但加工贸易对企业提高技术水平、产品质量、先进设备和管理水平等方面的平均分值均在3分以下，说明样本企业在加工贸易中，仅仅从事低水平的加工环节，通过加工贸易，学习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提高企业综合实力效果不明显，在122家样本企业中，仅有12家取得ISO9000系列的认证。
(6)企业面临的主要问题调查
根据问卷调查中加工贸易对企业不利影响的七因素分析，缺乏市场开拓的主动权、对自主品牌重视和投入不足、失去抢占国内市场先机三因素位居前三位。其中57.22%的企业认为缺乏市场开拓的主动权是企业发展最不利因素（选择5分），认为依赖加工贸易、对自主品牌重视和投入不足也是其重要因素的企业占43.94%。见表3。=
从宁波针织加工贸易企业最近几年面临的主要问题来看，居前五位的依次是：劳动力价格上涨、原材料价格上涨、同业竞争过于激烈、缺乏技术人才和出口退税率降低。可以看出针织加工贸易企业在同行竞争激烈的情况下，劳动力价格影响突出，人民币升值影响较大，缺乏技术人才也是其主要问题。63.11%的企业认为劳动力价格上涨是针织加工贸易企业面临的最大问题，比原材料价格上涨问题还要严重。见表4。=
(7)企业所处发展阶段调查
调查发现，宁波针织加工贸易企业的成长具有生命周期特征，其生命周期可分为初创期、成长期、成熟期、转型期四个阶段。见图1。
展能力等构成的一个综合指标。
在122家样本企业中，41家处于初创期，64家处于成长期，15家处于成熟期，2家处于转型期。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企业呈现出不同特征和面临着不同的问题。
初创期企业。企业客户量少且业务集中，对少数大客户依赖大，很大程度上，少数客户的订单决定企业存亡。由于发包商很容易找到替代的加工企业，因此，少数大客户的丧失导致初创期的企业死亡是一个明显特征。如宁波京华针织厂，2006年，企业仅有5个客户，其中最大客户订单额约占企业年总销售额的40%，最大客户的订单决定了企业的存亡。
成长期企业。企业的业务开拓能力逐渐增强，客户订单逐渐多元化，减轻了对少数大客户的依赖，同时，企业生产链也得到延伸，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企业生产成本。但是企业在这个阶段的扩张局限于低水平的扩张，属于粗放型增长，依靠的仍然是当地生产成本的优势，企业的技术水平低下、管理不规范、产品附加值低等都是较普遍的问题。随着生产成本上升，成长期企业原有优势逐渐削弱，加速了发达国家大型品牌针织企业的生产外包向东南亚等纺织新兴国家的转移，使一些企业在未进入成熟阶段即提前消亡。
成熟期企业。122家样本企业中有15家处于成熟期，这些企业基本完成规模扩张，建立了比较完善的生产管理体系和市场开发体系，形成了比较稳定的客户群，企业自身拥有比较完整的生产链或者与各级供应商保持良好稳定的关系，产品生产成本能够保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充分发挥了规模经济的优势，企业整体实力处在一个稳定发展的时期。例如，宁波的荣欣针织有限公司，1998年开始为宁波的另外一家企业加工，1999年开始自己联系外商订单，2001年公司成立外贸部门，自营出口，2004年引进印染生产线，满足企业自身印染需要的同时还提供对外业务。
转型期企业。在122家样本中，只有2家处于转型期。这一时期企业已经形成经济规模，并在技术、资金和生产、设计能力等方面积累了较强的经验和优势，企业扩张方式也从低水平的扩张转变为集约式扩张、从原来注重量的扩张转变为注重质的增长，为企业的进一步转型提供了基础。经过成熟期的发展，企业积累了较强的生产、技术、设计和资本等各方面的实力，企业生产方式逐渐由贴牌向ODM、OBM转变，企业产品直接面对国际国内广大消费者，以获得更大的利润空间。另一方面，未能成功实现转型的企业由于利润空间的日益缩小，面临衰退。
五、我国加工贸易企业现实问题分析
1.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企业发展空间有限。
在全球价值链系统中，各类企业的地位都有所不同，企业凭借自己特定的比较优势在全球价值链上从事着相应环节产品价值的生产。而能创造较高附加值的环节通常在价值链上都具有战略意义，比如研发、设计、渠道和品牌等环节。而单纯的加工类企业在价值链中不具有战略意义，往往处在价值链的最低端。
外商很容易找到替代企业，因此，贴牌出口企业存在较高的客户丧失风险。
2.对外商强烈依赖，合作中无话语权。
我国大部分加工贸易企业属于中小企业，没有足够能力开拓自己的品牌和销售渠道，同时，为避免国内销售应收账款大而影响企业正常运行的问题，加工贸易企业只能选择贴牌出口的生产方式，为外商定点加工生产。另外，大部分的加工贸易企业客户量少，大客户占企业总销售额的比重大，大客户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企业的存亡。企业对少数大客户强烈依赖，企业在与外商的合作中无话语权，造成企业的谈判资本越来越少，我国加工贸易企业利润空间有继续被外商“压榨”的可能性。
3.生产要素成本日益上升，利润空间日益缩小。
近年来，我国的劳动力、生产原料、水电土地等生产要素日益紧缺，价格呈上升趋势，加工贸易企业的生产成本增加不可逆转。生产成本的上升直接导致加工贸易企业原有优势的削弱。
调查显示，30%的企业近3年劳动力成本上涨15%以上。从2008年开始实施的新《劳动法》，也使加工贸易企业的用工成本大量增加。另外，由于土地资源的日益紧缺，工业用地价格也大幅上涨。以宁波为例，2007年的工业用地价格较2002年上涨了30%。国际上能源价格波动，石油衍生品价格更是急剧变化，如作为原材料的乙二醇(MEG)在2003、2004年只有4000元人民币／吨，2007年市价曾达到10000元／吨。生产要素成本的上升及其变化因素的不确定，对本来利润就很低的加工贸易企业无疑是雪上加霜。
4.加工贸易新兴国家威胁增大，订单面临转移和流失。
外商在产业价值链中牢牢掌握着控制权，而中国企业的生产成本日益上升，加工贸易企业面临被再次转移的威胁。据美国默瑟人力资源咨询公司于2006年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在同等劳动强度下，中国工人每年比印度工人多挣500美元，管理人员年薪比印度高出一倍多。在同等条件下，越南等东南亚国家的生产成本比中国低15%-30%，且中国平均工资的年增长率在10%左右，远高于越南、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的同期水平。随着东南亚国家投资环境的不断改善，将成为外资流动的新“洼地”，例如耐克公司两大海外OEM厂商（丰泰企业和宝成集团）扩大其在越南工厂的投资就可看出国际产业转移的新趋势。
5.受政府宏观政策及金融危机调整的影响，企业面临着被重组或淘汰出局的威胁。
从我们的调查可以看出，在贴牌产品利润极低的情况下，出口退税已成了企业继续生存的“救命稻草”，暂时给加工贸易企业带来了一线生机。大部分加工贸易企业规模小、技术含量低、创新能力弱，其粗放型的经营模式对国家资源也造成浪费，难以承担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民族产业的历史重任。同时，与中央政府提出的自主创新和建立创新国家的总体战略不协调。因此，淘汰低水平的贴牌生产企业已经是国家产业结构调整的必然。
六、结论与政策建议
未来10年甚至更长时间内，加工贸易依然是我国制造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我国加工贸易遭受多重不利因素的叠加影响，众多企业面临生存的考验。但考虑我国的基本国情，特别是劳动力供应充足的基本格局，以及加工贸易对解决就业问题的特殊作用等因素，今后加工贸易在我国仍将长期存在。在我国简单地限制加工贸易或任其自由发展都是不合适的，应当正确引导，积极调整，把加工贸易的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结合起来，坚定地走加工贸易转型升级之路，使加工贸易的发展与我国长远战略利益和重点发展目标相适应。
决定我国加工贸易转型升级的关键因素是技术创新，推动技术创新的核心就是要加快品牌建设。在调研中我们发现，在我国加工贸易生命周期中大部分企业已开始从成长期向成熟期转变，少数企业已处在转型期，并且很多企业逐渐在从“政策外逼式”的适应性调整向“自主式”的战略性调整转变。在这些关键阶段，品牌缺失已成为制约其升级转型的重要瓶颈。现阶段我国加工贸易政策调整应围绕自主品牌建设为核心，引导加工贸易从最基本形式OEM向高级形式ODM、OBM进行战略转型，提升我国在全球生产价值链上的分工地位。这既是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要求，也是实现加工贸易转型升级的现实需要，对我国原有的加工贸易政策做进一步的完善和调整是非常必要和紧迫的。为此，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建立自主品牌全方位规划的引导机制。系统衔接、整合与完善国家、省、市发改委、质监、工商、外经贸等部门的品牌专项规划，制定涉及工业、农业、服务业、区域的品牌总体规划，确保品牌规划制定和实施的前瞻性、科学性和可操作性。特别要对市场占有率在全国居前列的优势产品进行品牌规划，建立国家、省、市三级品牌梯队，加大品牌培育力度。要尽快制定区域品牌规划，引领块状经济向高端和终端方向提升发展。要加强政府与中介服务的联系，部门和协会多向企业提供产业发展政策和信息，引导和推进优势企业制定品牌发展规划，明确品牌培育方向、目标和重点。要成立品牌建设联席会议制度，由政府主要领导负责，有关部门为成员单位，完善和落实品牌政策，整合分散的品牌资源，制定工作目标和任务，协调各成员单位品牌建设工作。
第二，夯实加工贸易发展的产业基础。各地比较优势产业及围绕它们所形成的区域性的品牌文化，是现阶段加工贸易的产业基础。大企业在经营上具优势，要注重采取上市、兼并、重组、联合等措施，以资本为纽带，以产品为基础，整合企业资源，引导培育一批具有核心竞争力的强势企业。推进大企业和中小企业融合发展，积极引导中小企业融入国内外大企业产业链，促进企业间的合作分工、品牌共享；加强对小企业进行品牌知识培训和咨询，鼓励企业联合后申请统一的品牌。
第三，加快构建加工贸易转型升级的技术创新体系。重点建设以企业技术中心为主要形式的企业技术创新、以行业公共科技平台为支撑的行业技术创新、以产学研联合为纽带的科技成果转化、以中小企业为主要对象的技术中介服务、以产业政策和法律手段为主要方式的政府技术创新调控五大体系。强化企业决策主体、投入主体、利益主体和风险承担主体意识，推进企业加大对技术改造投入，建立（工程）技术中心和重点实验室。抓住为加工贸易产业技术创新服务这一任务，通过财政投入、税收、金融、政府采购等杠杆，集成全社会科技资源对优势产业发展中的关键技术和行业共性技术进行重点跨越，每年实施一批重大项目，提高加工贸易的核心竞争力。
第四，将加工贸易转型升级战略与“走出去”战略相结合。要摈弃“小富即安、不思上进”的思想，营造以诚信立业的风气，传承不守摊、敢创业、求发展的创新精神，培育开放的区域文化。大力实施开放带动战略，推进品牌国际化，创造条件促进企业以自主品牌扩大出口与对外投资，开展国际化经营，逐步建立国际化的研发、生产、销售和服务体系。推进企业品牌差异化，围绕核心主业，找准产品定位、市场定位、品牌定位、企业文化定位，细分目标市场，实现产品的系列化、多元化、差异化，不断扩大产品的知名度和市场占有率。促进广告公司、营销策划公司、法律事务所等中介机构的发展，使加工贸易转型升级战略的具体实施能得到有力的中介支持。
第五，加大对自主品牌建设的资金支持力度。整合工商、质监、外经贸、工业、贸易等各部门关于品牌发展的政策资源，提高政策效率。设立品牌建设专项资金，对新获得各级驰名商标、名牌产品、出口品牌的企业，加大力度给予一次性奖励。主动帮助有条件的品牌企业申请国家各类政策性资金补助。在各类计划、资金、政府采购、展销展览以及办事程序等方面对名牌产品生产企业实行倾斜，鼓励生产要素向争创名牌的企业集聚；拓宽品牌企业直接融资渠道，鼓励企业通过募集、收购等多种途径在境内外上市；加大对技术人才、经营人才，尤其是品牌营销专家、广告策划专家、形象设计专家的引进力度，通过优惠的购房政策、舒适的生活环境、重金奖励等政策吸引人才的集聚。小企业是创新的源泉，处于品牌经济“金字塔”基础位置。要切实解决中小企业在技术、信息、资金、管理上的困难。
第六，要抓好商标、专利、质量、标准等基础性的保障工作。借助社会资源，加强对中小企业管理者进行品牌运营、商标注册、质量监督、技术标准认证、专利保护等方面的培训，以提高企业争创品牌的意识和水平。鼓励和引导企业注册并规范使用商标、商号，鼓励有条件的企业注册防御商标、联合商标，帮助企业到境外注册国际商标，培育企业自主品牌。对各种品牌评定进行科学管理。可根据行业量化、标准化各项评定指标；充分考虑消费者的意愿，适当采用市场化的评定程序，实现从社会型、政策型评定向专业型、技术型、市场型评定的转化，提高评定的权威性。完善品牌、商标保护的地方性法规，营造保护品牌良好的法制环境；进一步加大整顿和规范市场经济秩序力度，建立健全执法联动机制，加强与各省市的合作、协调，依法严厉打击各类侵犯知识产权、制售假冒伪劣产品的违法行为，为品牌发展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充分发挥行业协会和中介组织作用，着力完善社会中介服务体系，为企业提供品牌推介、法律服务、人才培训、商标代理、融资担保、技术服务、产权交易等各方面服务。
总之，发展加工贸易，鼓励加工贸易企业转型升级是我国工业化时期不可回避的重要内容，国家的相关政策要有前瞻性、科学性与稳定性，尽量避免摇摆，使加工贸易吸纳劳动力就业的根本效果得以保持，同时配合我国经济产业升级完成向更高阶段的转型。我国加工贸易的转型升级必须是有序的、渐进的，要充分考虑受教育程度较低人群的就业需要。
注释：
①实证分析中的推导过程及数据附录可通过电子信箱向作者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