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蔡琰《悲愤诗》的生命意识论文_范信兴 黄皓睿 潘彦睿

论蔡琰《悲愤诗》的生命意识论文_范信兴 黄皓睿 潘彦睿

(西华大学,四川 成都 610039)

摘要:东汉才女蔡琰创作的《悲愤诗》以极其细腻的文学描写叙述了自己颠沛流离的一生,将个人的悲剧与时代的悲剧联系在一起,透过悲剧本身,还隐藏着蔡琰对生命的思考和认知:对战争威胁个人安全的控诉、亲身经历战乱的生存意识及面临屈辱时的生死观念等。

关键词:蔡琰;悲愤诗;生命意识

蔡琰是东汉才女,受家庭的文化熏陶,不仅博学能文,还长于辩才与音律。可惜世事无常,在动荡的时局下蔡琰不幸被俘,嫁与匈奴。十二年后被曹操重金赎回,回乡后感慨万千,遂作《悲愤诗》以抒怀。《悲愤诗》饱含着血与泪的控诉,是蔡琰的悲剧,也是家国和时代的悲剧,悲剧背后,是她对生命的深入思考。本文将从《悲愤诗》入手,结合蔡琰生平历史探讨蔡琰的生命意识。

一、社会的动荡对个人安全的威胁

蔡琰出生书香大家,随着父亲蔡邕身死牢狱,而自己也因“夫亡无子”而“归宁于家”加之匈奴入侵,本就哀叹世事艰难的蔡琰不幸被匈奴俘虏,后又嫁与匈奴,瞬间由一位出身名门的才女沦落为一个社会底层的难民。她真实的遭际使《悲愤诗》饱蘸血泪,夹杂着血与泪的控诉。

《三国志·董卓传》记载:“时适二月社,民各在其社下,悉就断其男子头,驾其车牛,载其妇女财物,以所断头系车辕轴,连轸而还洛,云攻城大获,称万岁。入开阳城门,焚烧其头,以妇女与甲兵为婢妾。”如此触目惊心,《悲愤诗》中也有具体描述:“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此处蔡琰以“且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来抒发自己在生与死之间产生的激烈矛盾:既有城破人亡、亲人分散的痛苦,又饱受匈奴人的折辱,她想死却“不能得”;想活着却无希望。“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这样矛盾的生死思考令《悲愤诗》的情感更加真挚。

蔡琰看来,人的生命在敌方手中是如此渺小,人们的生存要求、人格尊严在战争中被彻底粉碎。蔡琰这种生命的悲剧给人震撼的是:在人格屈辱创伤中,继续忍受人世间的折磨,其悲剧更复杂丰富、深沉悲壮。

二、缠绵不断的思乡支撑

《悲愤诗》中写“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蔡琰留在异地,家乡虽已隔山万重,但她依旧对家国有着深沉的眷念之情。可以想象,在诗中所描写的“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的地境,蔡琰的内心是多么的煎熬,一方面是对匈奴残暴行径的愤慨,另一方面是对家人的音容笑貌的想念。这般强烈的忧思与眼前所见形成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以至于又有诗中所写:“有客从外来,闻之常欢喜。”每当她听说有客人从外地到来时,她便欣慰地、急忙忙地迎上前打听家乡的消息。而《悲愤诗》中将她在他乡的所思所感直接描写出来,从“感时念父母”“辄复非乡里”两句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她能在蛮荒之地生存下去的重要原因就是那缠绵不断的思乡支撑。因为在这样的思乡情节的支撑下,蔡琰才对生活有了飘渺的寄予:渴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回到故土,能够和失散的亲人团聚。就是这样一种看似虚幻的愿望的支撑下,蔡琰仍苟全着自己的生命,因为只有活着,她才有希望回到故乡,因为她只有活着,才能继续她的愿望。所以“生存”二字于她,是必要也必须争取的,在那样陌生的环境下,她靠着自己的信念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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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姬归汉”背后的心酸

蔡琰“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的愿望还是实现了:“曹操素与邕善,痛其无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赎之”后人将“文姬归汉”传为佳话,但在《悲愤诗》中却是“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蔡琰知道归汉后,再难见到儿子,为人母的缠绵之情包围着她。在边远的环境中,两个孩子成了她的一切,她对孩子的感情不仅是骨肉之情,还包含精神寄托与灵魂安慰,正是这种复杂深厚的情感,使她离别孩子时带上了深沉的悲剧色彩。

若论骨肉分离,《悲愤诗》言“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宁复还有时?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儿子稚气问话,使苦痛的诗人写出“见此崩五内,优惚生狂痴”的诗句,刻骨铭心之痛溢于言表。如果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那么从这样的悲剧仿佛看见了蔡琰对生命的抉择:强烈的归乡之情胜过了生命。她活着的目的,就是盼望着有朝一日“骨肉来迎己”,这种积年累月的心愿甚至能胜过一个做母亲的天性,这次的分别让蔡琰这个妇女形象更加鲜明:她珍惜生命,更渴望自由。其大局观和生命观让人肃然起敬,不全是她的柔弱,还有那饱含家国深情的情怀。

四、重获新生的殚精竭虑

蔡琰回到故土被曹操安排“重嫁于祀”,故“托命于新人”,但这时她却“竭心自勖励”。蔡作为已经有过婚姻的女人,背后虽有曹操作为屏障,自卑心理却不知不觉中影响她。沈德潜说:“激昂酸楚,读去如惊蓬坐振,沙砾白飞,在东汉人中,力量最大。使人忘其失节,而只觉可怜,由情真,亦由情真也。” 从一而终的观念深深束缚着当时的妇女,将女性置于被动地位,这种心理压力使她们时刻谨慎,《悲愤诗》仅用十字表达心境:“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她惶惶终日的原因是“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她唯恐有所差池再度被弃,这种卑微谨慎的心理直接传达出蔡琰重获新生的殚精竭虑。

蔡琰经历了战乱屈辱,归来发现仍是孤身时,她只能与新婚丈夫度过余生,而她对待生命的态度也没有那般坚毅,她害怕余生岁月无常。可是,当她把生命的寄托放在这个再嫁的丈夫身上时,“祀为屯田都尉,犯法当死。”她“蓬首徒行,叩头请罪,言辞清辩,旨甚酸哀。”名噪一时的才女如今为了董祀竭心尽力,言辞恳切,这副卑微凄惨的画面可以想见。现在的她对生命充满了敬畏:她不仅要珍惜自己的生命,还要竭尽所能保全他人的生命,这样不得不使她更加谨小慎微。

蔡琰是一位有强烈生命意识的女性,《悲愤诗》看到她身上既有封建时代女性所代表的软弱和无能为力,也看出她对战乱的控诉以及对命途“怀忧终年岁”的感慨。她这些尖锐直白的描写,折射出她那对生命深沉的思考认知,无论是从她个人还是从当时整个社会出发,都具有非常独特的影响。

参考文献

[1]范晔撰,李贤等.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

[2]陈寿著,邹远等译.三国志(上)[M].北京:团结出版社.2002.

[3]沈德潜,古诗源[M].北京:中华书局,1998.

作者简介:范信兴(1999.01-),男,四川省成都市人,西华大学本科在读,主要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

论文作者:范信兴 黄皓睿 潘彦睿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9年12月60期

论文发表时间:20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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