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亚文化视角下的大学生独立杂志--以赖斯为例_青年亚文化论文

青年亚文化视角下的大学生独立杂志--以赖斯为例_青年亚文化论文

青年亚文化视野下的大学生独立杂志——对《RICE》的个案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个案论文,视野论文,独立论文,青年论文,杂志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体现青年亚文化特色的独立杂志《RICE》

独立杂志是指游离于主流文化边缘,思想独立、发行独立,不被商业利益左右的杂志。“它生来就是小众的、个性的、自抒胸臆和天马行空的,但也正因如此,独立杂志成为次文化的天堂口。”,在国内,最早的独立杂志是用来作为艺术创作的内部交流的,大学生创办杂志且独立发行是近几年的事。

内地大学生做独立杂志是受欧洲、香港等地的年轻人办新锐期刊潮流影响,特别是香港的“2002年杂志新浪潮”的影响直接、影响力大。当时“亚洲金融危机”的负面影响逐渐过去,香港经济的信心逐渐增强,一群充满朝气的年轻人急于将自己的新锐理念和对生活的青春感悟用期刊做载体加以表达。一时间出现了众多充满时代“潮”气、注重视觉快感与自我表达的新锐期刊。《士多》(充满个人化、设计化和香港本土化色彩)、《IdN》(永远给予你新鲜感的视觉设计杂志)、《CREAM》(将物质和流行品牌与商业文化很好的结合)、《JET》(潮流与文学的合体)。尤其是《士多》的成功更是成为杂志界的传奇、年轻人仿效的对象。两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亲历亲为、将自己对生活的看法和态度用文字和图像表达出来,其商业成功也给予年轻人更多的鼓励和支持。

大学生独立杂志都以独特的编辑风格和话语方式著称。天津大学生创办的《扭秧歌》杂志,是英文New Younger的音译,但这中文名字无形中应合了年轻人的一种舞蹈状态。显得恰到好处。其封底的主题语“介揍是我们的地界儿”(发行了12期后停刊);重庆独立杂志《痒》(英文Subyoung)的叛逆性相对来说更强烈,主编耳痛,自认为自己编的是一本地下杂志,“地下是一种偏执的心态,一种厌倦的表情,一种明知改变为了现状却仍然苦苦地反抗”,“我们的世界很糟糕/我们的现实比理想更容易让我们疲倦,不是么?/所以我们把它叫做《痒》/《痒》是一种很难受却不能致命的摧残”。(独立杂志《痒》发刊词)杂志畅谈摇滚、诗歌、性,重新探讨了西方“堕落的一代”的文化意义。广州的《RICE》(米饭),当属最有代表性且勇于坚持的大学生独立杂志。由广州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学生创办的季刊,创刊于2005年暑假,共发行了九期,拥有大量的大学生读者和较好的声誉。创办初衷是“希望能通过独特的视觉和独立的思考,来表现当今大学生和其他年轻人的生活态度;通过有别于传统校园杂志的角度,通过某些特定的主题,来关注社会百态和学生生活。”抛弃社会主流意识对学生生活的定义和束缚,从自我的角度来反映和界定大学生生活状态,与主流文化区隔化是他们的自觉和身体力行的独立策略。

这些大学生杂志都体现了鲜明的青年亚文化风格。青年亚文化是指在社会中,以青年为主体的一种非主流文化活动。最早提出“青年文化”一词的是美国社会学家T·帕森斯、丹尼尔·贝尔等人,他们当时称其为“反文化”,主要是针对20世纪60年代美国青年的一系列反叛运动,反越战、妇女运动等,也包括摇滚乐、性解放、吸毒、嬉皮文化等方面的文化“革命”,他们甚至反抗以技术为主体的工业化革命。所以在整体文化视野里,青年亚文化是做为与主流文化“相对”甚至“相反”的一面出现的。

《RICE》杂志作为广州大学生的集体创作,既不同于天津《扭秧歌》的无赖与地痞气,也不同于重庆的《痒》的颓废感,而散发着温和又暧昧的气息。这一反我们对青年亚文化的刻板印象。我认为造成这一现状的原因有三个:首先是在中国,由于漫长的封建历史、落后的经济、高度一统的教化思想,使得青年文化生存的领地非常狭窄和艰难,可以依靠的资源也非常缺乏;其次是广州的历史和地域文化也起到决定作用,广州的开放性和实用品格形成由来以久,在古代因远离中原远离皇权控制,使广州对不同文化的包容和吸纳达到最强,当代,广州是最早实行对外开放政策且是最早的受益者;三是中国现代化现状影响,虽然一些大城市和沿海地区已经与西方国家的现代化程度相似,但中西部地区仍然很落后,远未达到现代化程度,“后现代主义”也未能席卷全国。在这样的环境里,青年亚文化与他所处主流文化的磨擦并不强烈,再加上主流文化对青年行为更加包容和非政治化的引导,使其呈现出“混杂”状态。但这并不表明青年亚文化与主流文化趋向合流,它仍然保持着自己明显的区分性和独特性。

二、《RICE》的独立性

1、RICE的仪式化

尽管《RICE》对米的意义做了很多的延伸和建构,米的不可否认的实际作用是“吃”,是中国南方人的传统主食。成长状态的大学生,每天都以“米”作为营养身体的主要来源,是日常生活中的“寻常之物”。以《RICE》作为杂志名字并将其仪式化,喻示年轻人淡化对精神层面的追求而向世俗沉落,拿起了世俗的筷子伸向世俗的碗。“仪式化行为是一种人类共有的行为模式。指为了满足心理的需要,而进行的一套个人化的、重复进行的、遵循一定程式的,具有象征意义的行为。”将不同形状的米象征多元社会和不同的选择。杂志发刊辞这样说:“一碗白饭一杯茶,不过是为了表明一个存在的身份。我们始终坚信多元化才是正常的。”一再强调选择的重要,“RICE是一个有态度的词语,亦是一种可以延伸的自由斟精神。事实上每个人都在做出选择。”杂志所主张的多元和选择,与主流思想相近,有向其靠拢和共融的迹象。

杂志封面都是大学生生活的常态,有吃饭、睡觉、刷牙等,这些场面对成年人来说是生活和工作的准备,是生理和习惯使然,没有太多意义和价值,对大学生的意义则不同。学生们每日生活“三点一线”, 简单而紧张,杂志努力赋予这种单调的常态生活以更多的意义和关注,努力将其仪式化。马克思认为几乎所有日常生活景象和行为都渗透着统治阶级的思想意识。年轻人误认为日常生活中大量的选择是自己独立做出的,却不能察觉是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自然促成的。对其中所蕴含的深层次的社会矛盾却无法穿透。日常生活中越是被熟视无睹的事,其意识形态的渗入程度就越高。按照自己的意愿将校园日常生活仪式化是大学生自我认同的表现,同时也是对主流意识形态的本能的和自觉的反抗。在这里日常的功能化被剥离而转化为寻求身份认同和自我建构的资源,年轻人在充分享受日常生活并将其仪式化的过程中寻找同党,寻求身份的认同。

2、被解构的离散的价值观

《RICE》中出现的人物大多是大学生或大学生们崇拜的明星和制作人。对这些人物的采访和评价体现出青年亚文化的价值观。这些观念与社会主流观念不一致且带有反叛性:其一,道德观念淡薄。如在第4期封面男孩的主题采访《编号223》中,独立杂志主编223坦率承认自己从不拒绝一夜情,在公共场所有顺手牵羊的习惯。他不觉得这些是缺点且毫无羞愧之意。在其他文章中,正统的道德观受到无情的嘲笑和讥讽。其二,反叛的性。《RICE》第4期有篇文章《我要快乐》,描述了一个性别意识不清、生活混乱、喜欢看安妮宝贝的小说、看韩国情色电影的女孩在一个夏天的伤心和难过。“……在里面我与很多男人有染……还有众多的女人,爱过她们柔软敏感的身体和心……。”第9期《陌生人》的编读往来刊登了一个同性恋和陌生人共度一夜的尴尬和警醒。其三,消解了爱情至上的观念及宗教的神圣性。第6期小说《失心疯王子和偏头疼公主》中,失心疯王子是个gay,偏头疼公主没有男人爱,两人最后相爱是因为人生的无奈和疾病的逼迫。当两人对望99年马上就要成功达到100年时,公主却因为尿急而放弃等待,两人最后决定私奔。文章中有关性的描写直白露骨、脏话连篇。将自我定义为“唉声叹气不思进取并怀疑人生的”80后。

由于社会的多元化发展和政府管理的民主化,年轻人获得的独立和自由的空间更大,他们的价值观也更趋于离散状态,但与此形成悖论的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却是“入世”的,因此他们孤独感更强,他们想获得身份认同的难度也更大。《RICE》表达了年轻人的这种努力,他们力图通过对自身生活方式的表达来寻找同盟。“大部分的青年人的生活不是专注于艺术,而实际上充满了表达、符码和符号,基于此,个体与团体创造性地寻求建立他们的在场、认同和意义。”

3、做为表达资源的身体

“视觉日记”是《RICE》的固定栏目,这些摄影作品用青年亚文化的思维方式来思考、整合身体概念。第8期《视觉日记》里,几个普通男女大学生模仿日本经典卡通片的经典动作,如做出奥特曼与怪物打斗时左臂前横、右臂前竖的动作等,达到一种颠覆原意的可笑的效果。这种效果是由三个层次建构的:首先是身体,年轻人以自己的身体做为建构意义的材料。第二层是肢体动作,模仿成长过程中看过的耳熟能详的卡通片主角的动作,重新获得一种伪幼稚的状态;第三层是对这些照片进行再加工。在照片上简单的画上几个图案或线条,获得另外一种意义,如在两个女孩中加入弹簧线条表示奥特曼施展的必杀神功。用彩笔在照片头部画上竹青蜓模仿哆来A梦与大熊在空中飞的样子。种种戏仿造成了一种反讽效果,拆解了卡通片原有的意义。“赫伯迪格的意思是说,作为噪音的亚文化,它的无政府状态、褒读神圣,主要是通过亚文化风格的反常符码的来传达的,更确切地说,是通过亚文化的拼贴美学和现成物美学手法实现的,借用前面我们引述过的说法,是一种向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致敬的‘符号的游击战’”。也就是说反讽效果是通过拼贴和“符号游击战”实现的。

这样的画面中,身体是青年亚文化进行表达时的重要资源,“在认知层面,梅洛——庞蒂给予身体以合法地位,身体不再是人的低级之物,不再是从前相对于头脑与精神的单一的肉体机器,它是思维的基础甚至就是思维本身。他打破了意识的传统认识,即‘我思’,而是意向性的‘我能’,从而赋予主体焕然一新的认知图式。”“视觉日记”开拓了作为人的肢体的使用功能,大学生身体的青春冲动、情绪的躯体化发泄在此表露无遗。

三、《RICE》的矛盾性

《RICE》杂志呈现出鲜明的矛盾性。这是因为青年文化本身就有矛盾性,它一方面是外倾性。就具有一种表演性,青年人的发型、服饰、他们喜爱的运动形式,蹦迪,街头文化都显示了这个特征。而其以杂志为核心定期举行展览、讲座,赠送光盘等活动都是开放的,他们精力旺盛,经历少,思想负担轻,成长是外向的耗体力的,不似成年人一样精力有限走向内心。杂志中的人物都充分展现自己的内心世界。这种表演性使其成为周围人注目的中心,无形中获得一种权力。这种权力对人物来说是重要的,是社会大权力之外的一种小权力,这种小权力化解了大权力的集中性。在这本杂志里,呈现出极大的开放性,这种开放性表现在三个方面:其一《RICE》从编辑设想、改稿、编辑、售卖发行完全网络化生存,年轻人对其了解轻而易举;其二在形式方面,杂志包括发声计划的光盘、米呢读本,大张的宣传页,杂志还定期举办针对年轻人的各处活动,摄影展、摇滚乐、歌迷会、创作人讲座等,使杂志团结了更多的年轻人;其三不论形式还是内容,他们愿意进行实验性的尝试,这使杂志由里到外散发着奇思妙想。另一方面它又是内倾的,就是他们的青春期自恋心理。青年个体这种心理也使他们喜欢“享受孤独”“渴望小资”这种价值观离散了传统文化而使其自身成为一个自足、封闭的世界,《RICE》中随处可见的火星文、Rice视觉日记、插图都充满这种文化色彩, 在成人看来幼稚、缺少意义,不仅是不务正业,而且玩物丧志。单薄的经历、澎湃的热情、稚嫩的表达,较少的可利用的资源,众多文章在阐述自己的一份执着与坚持时更趋同质化,大多孤独地实现着对爱情对理想的追求,充满着梦境、喃喃自语和无法排除的寂寞。有人担心承担着职场和家庭等多重压力的青年个体延误社会化完善过程。笔者认为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在对编号223的采访中,记者问:“四十岁以后你会做什么?”他回答:“好遥远呀,我才十八岁耶(他号称永远十八岁),我很怕死的,我要活得很长。”223做为一本在年轻人中颇有影响的独立杂志《TOO》的主编,经历较丰富,但他仍然拒绝长大。杂志中的人物也是如此,一方面他们讨厌现在的环境、迷茫,另一方面又对成长充满恐惧心理。新精神学派著名代表人物艾里克森,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就提出了“社会心理的合法延宕期”理论:该理论认为,当个体发展到“青年期”时,不可避免地面临建立一个“自我同一性”的问题,这在传统社会里通常能够比较顺利地得以顺利解决,因为传统社会是一个“同质性”很高的稳定延缓的社会,而现代社会一个重要的特点是它的“异质性”与传统的断裂。因而,现代青年想要迅速而明确地建立起“自我同一性”并不是那么容易,必须有一个“社会心理的合法延缓期”,这个过程就是自我整合和自我认同的过程。现在社会,青年拥有较长的学习时间和成长空间,为青年“自我同一性”的建立创造了条件。大学生来自全国各地,许多来自边远的农村,进入到城市,他们充满陌生和恐惧的感觉。大学生在创办杂志、阅读杂志的同时结成同盟,享受着公共空间私人化和私人空间公共化的开放,同时也进行着自我的整合和发展。

青年亚文化是一种没有归属感的文化,这也是《RICE》表现出的年轻人的迷茫和犹豫的原因。随着年龄的增大和阅历的增多,大学生必然会更理性更客观地看待自己和世界。从这个角度来说,青年亚文化对主流文化的抵抗是象征性的,很容易为主流文化和消费文化收编。“伯明翰学派认为主流文化对亚文化的收编分两种:意识形态收编和商业收编,并曾对商业文化对亚文化的收编过程进行了总结:亚文化风格出现——商业将其时尚化——亚文化风格传播——转换成消费风格——失去抵抗意义。”意识形态的收编随着大学生生活经验的增加即可顺利完成,日常生活的仪式化,消解了对形而上终极理想的追求,充满个人化的带有强烈炫耀性的生活体验,都会助长消费主义的流行,而被商业收编。尽管杂志小心翼翼竭力想避开商业利益的雷区,但消费文化的渗透是无形的。这是《RICE》甚至是所有独立杂志面临的困境。

标签:;  ;  ;  

青年亚文化视角下的大学生独立杂志--以赖斯为例_青年亚文化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