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意调查看“9/183/11”后的美国_爱国者法案论文

从民意调查看“9#183;11”后的美国,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美国论文,民意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9·11”事件对美国最大的震动和打击是心理上的。冷战结束后,美国成了世界上惟一的超级大国,处于力量的顶峰,而截至2000年底的连续118个月的经济扩张和2000财 政年度2370亿美元的联邦预算盈余,又为美国展示实力提供了物质和财政支持,使美国 更感到财大气粗。正当美国人沉浸在美国无所不能的情绪中时,发生了“9·11”事件 。美国人突然发现,本土也不安全,也不保险,意识到军事优势并不能保证国土安全, 这使他们感到担心、忧虑,甚至有点草木皆兵。下列一组民意调查就反映了这种担心和 忧虑。

2003年2月12日—16日由美国广播公司和《华盛顿邮报》联合进行的题为“你是否担心美国会发生更多的恐怖袭击事件?”的调查结果显示,回答很担心、有些担心、不太担心、不担心和没有意见的比例分别为27%、45%、18%、9%和1%。

同年3月4日—5日由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所做的“在今后几个月内,你认为美国发生另一次恐怖袭击的可能性有多大?”的调查结果为:回答很可能的占27%;有一定可能的占48 %;不太可能,17%;不可能,4%;不知道,4%。

就“今后几周在美国发生恐怖袭击的可能性有多大?”为题,美国有线电视网、《今日美国报》和盖洛普在2001年10月至2004年1月间做了多次调查,结果如表所示:

调查时间 很可能 有一定可能 不太可能 不可能 没意见

2004.1 7%

39%36%

16% 2%

2003.8 10% 44%35%

10% 1%

2003.7 7%

33%41%

16% 3%

2003.3 21% 52%20%

6% 1%

2002.9.2-4 12% 48%28%

9% 3%

2002.5 21% 44%25%

7% 3%

2001.11 24% 50%16%

6% 4%

2001.10 40% 45%10%

3% 2%

而根据皮尤人物与报纸研究中心(PEW)2004年1月22日公布的数据,在2001年10月至2003年8月所做的类似调查“你对美国很快会遭到又一次恐怖袭击是否担心?”中,人们的具体回答如下:

调查时间

很担心 有些担心 不太担心 不担心 不知道/不回答

(%) (%)(%) (%) (%)

2003.8

13 45 2912 1

2003.3

22 42 2014 2

2003.2

34 41 17 7 1

2002.12 31 42 18 8 1

2002.6

32 44 17 7 /

2001.10.15-2129 42 1810 1

2001.10初28 45 15 1 1

从上面四则调查可以看出两点:一是近半数的美国人直到今年年初,仍然担心美国本土再次遭到恐怖袭击;二是这种强烈担心的人数在逐渐减少。

杰弗里·罗申在《纽约时报》上写道,对“并不紧迫但却非常吓人的威胁,公众往往作出情绪化反映”。(注:Jeffrey Rosen,“Naked Terror”,The New York Times,Jan.4,2004.)“人们往往错误估计这种威胁”,“这就导致我们对安全做出并不总是理 性的选择。”(注:Ibid.)公共媒体中心主任赫布·C·冈瑟指出:美国人对作出复杂的 决定缺乏信心。他们习惯于寻找在街上巡逻的厉害的警察来保护他们。(注:Don Hazen ,“Grappling with the Politics of Fear”,www.AlterNet.org,Nov.25,2002.)克林 顿也同意这种分析。他说,“当人们感到没把握时,他们宁可要一个强有力的人作出错 误的决定,而不要一个决策正确但软弱的人。”(注:Don Hazen,“2002:The Good,The Bad,The Worst”,www.AlterNet.org.Dec.16,2002.)因此,从一开始,布什政府就 把这场反恐斗争定为“战争”,并且为了国土安全的目的,把美国置于“紧急状态”之 中。此后,美国又多次发出橙色警报,并在进入2004年以来,两次导致英、法、墨西哥 航空公司取消飞往美国的航班,理由是有消息说恐怖分子要劫持飞往美国的飞机对美国 进行袭击。不管这些情报准确与否,每一次这样的警报都提醒美国人,他们所面临的危 险。“恐惧再次成为有力的工具和驱动杆”。(注:E.J.Dionne,Jr.,“Inevitably,The Politics of Terror”,Washington Post,May 25,2003.)用哈佛大学教授塔斯利玛· 纳斯林的话来说,“这种威慑战略是很有效的”。(注:塔斯利玛·纳斯林:《令人窒 息的美国》[N],《参考消息》2004年1月12日。纳斯林是一位女作家,出生于孟加拉国 ,现在哈佛大学任教。)

这也就是为什么布什总统在今年的国情咨文中讲了这么一段话:“自2001年9月11日以来,28个月过去了,两年多来美国本土未发生一起恐怖袭击事件。认为危险已经过去的想法是很诱人的。这种期望可以理解,让人感到宽慰,但却是虚假的,不真实的。…… 恐怖分子继续在策划反对美国和文明世界。”(注:George W.Bush,“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www.Whitehouse.gov,Jan.20,2004.)布什的这段话是“威慑战略”的 再次运用,也是为了让美国国会在明年年底之前延长“爱国者法案”。

《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E·J·迪翁指出,恐怖主义“给了布什他从来未料想到的有 利条件。他也已表明他会最好地利用每一个有利条件。”(注:E.J.Dionne,Jr.,“Inevitably,The Politics of Terror”,Washington Post,May 25,2003.)事实也是 如此。对布什总统的支持率,既使在选举年,也仍然高于50%,这从下表“你对布什作 为总统的工作情况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的调查数据即可看出。

满意(%) 不满意(%) 不知道(%)

2001.9.21-22

906 4

2002.1.7-9 8412 4

2002.6.7-8 7418 8

2002.12.19-22 6132 7

2003.1.3-5 6332 5

2003.3.22-23

7125 4(伊拉克战争打响)

2203.6.9-106234 4

2003.11.14-16 5047 3

2003.12.15-16 6334 3(伊拉克战争打响)

2004.1.2-5 6035 5

2004.1.12-15

5344 2

(盖洛普调查,2004年1月16日;有线电视/今日美国报/盖洛盖,2003年11月20日)

布什总统在位第三年的平均支持率为59.6%,远高于尼克松第一任的第三年(1971.1—1972.1)的49.6%,福特的48.8%,卡特的37.4%,里根第一任第三年(83.1—84.1)的44.9%和克林顿(95.1—96.1)的47.1%(盖洛普调查,2004年1月16日)。

“威慑战略”或者说“恐惧政治(Politics of Fear)”的一个作用就是“布什把全国 吓得魂不附体,于是我们跟着他去打伊拉克。”(注:E.J.Dionne,Jr.,“Inevitably,The Politics of Terror”,Washington Post,May 25,2003.)

在进攻伊拉克之前,布什总统及美国政府高官,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美国人民说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美国是严重的威胁。布什总统在2002年10月7日的广播讲话中说“伊拉克拥有并生产生化武器。它正在寻求核武器。它给恐怖主义提供庇护和支持,并对本国人民实施恐怖统治。”“如果我们知道萨达姆·侯赛因现在拥有危险武器——我们确实知道他拥有这些武器——难道全世界还要等到他更强大,生产出更危险的武器才去对付他吗?这样做明智吗?”(注:President Bush's Remarks on Iraq,www.msnbe.com,Oct7,2002.)进攻伊拉克前三天,布什总统在2003年3月17日晚向全国的广播 讲话中又说,“我国政府和其他国家政府收集到的情况清楚表明伊拉克政权继续拥有和 藏匿某些当今世界最致命的武器”。“这个政权对美国及我们的朋友极为仇视,并帮助 、训练和庇护恐怖分子,包括基地组织成员。”“危险十分清楚:恐怖分子在伊拉克的 帮助下使用生化武器甚至有朝一日使用核武器,就可以实现他们的既定野心,杀害美国 或其他国家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注:President Bush's Remarks,www.boston.com ,March 18,2003.)在这种威吓下,两党议员竞相表态,支持政府,国会在开战前就通过 授权法案,授权总统动用武力对付萨达姆政权。民主党资深参议员伯德反对的声音忧伤 又孤单。他于2003年3月20日在参议院发表了“今天,我为我的国家哭泣”的演说,指 出美国进攻伊拉克的理由不能让人信服。没有可靠的证据证明萨达姆与“9·11”有联 系。伯德明确表示“这是一场错误的战争”。(注:Senator Robert Byrd,“Today,I Weep for My Country”,www.AlterNet.org,March 21,2003.)

2003年5月1日布什总统宣布在伊拉克大规模战斗已经结束。2003年12月13日,萨达姆在提克里特附近被捕。2004年1月23日美国负责搜寻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前首席武器核查官戴维·凯宣布他认为伊拉克在战前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是近千人在伊拉克工作了七、八个月后的结论。而布什政府前财政部长保尔·奥尼尔在2004年1月出版的《忠诚的代价》一书中说,布什担任总统不久,政府就在考虑使用武力推翻萨达姆。(注:O'Neil:Bush planned Iraq invasion before 9.11,http://www.cnn.com/2004 /ALLPOLITICS/01/10/oneill.bush/index.html,Jan.14,2004.)约翰逊总统时代的国防 部长麦克纳马拉今年1月打破沉默表态说,“我们在(伊拉克)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道 义上是错误的,政治上是错误的,经济上是错误的。”(注:Doug Saunders,“It's Just Wrong What We're Doing”,Globe and Mail,Jan.24,2004.)在这种情况下,民意 调查表明仍有超过55%的美国人认为进攻伊拉克是正确的。

“对美国用武力解除伊拉克武装和推翻萨达姆,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时间 支持(%)反对(%)拿不准(%)

2004.1.21-22 66 28

6

2003.11.18-19 66 30

4

2003.9.23-24 64 30

6

2003.4.22-23 76 20

4

(福克斯民意调查2004年1月21—22日)

“从美国付出的代价和得益相比较,你认为伊拉克战争值得打吗?”

时间 值得(%)不值得(%)没有意见(%)

2004.1.15-18

56 41 3

2003.12.18-21 59 39 2

2003.11.12-16 52 44 4

2003.9.10-13

61 37 2

2003.6.18-22

64 33 3

2003.4.27-30

70 27 4

(美国广播公司/华盛顿邮报,2004年1月15—18日)

“考虑到我们派兵去伊拉克以来的发展,你认为派兵是否是一个错误?”

时间 是(%)

不是(%)没有意见(%)

2004.12.12-15 42

56

2

2003.11.3-5

39

60

1

2003.7.7-927

72

1

(盖洛普民意调查,2004年1月12—15日)

“总的来考虑,你认为伊拉克战争值得打吗?”

时间 值得% 不值得% 没有意见%

2004.1.9-11

59 38 3

2003.12.1462 33

5(萨达姆被捕后)

2003.11.14-16 56 42 2

2003.8.25-26 63 35 2

(美国有线电视/今日美国报/盖洛普,2004年1月9—11日)

但是,如果仔细分析,我们就会发现各个族裔、各个党派的民众态度并不相同。

“全面考虑,你认为伊拉克的情况说明这场战争是值得的吗?”

注:先前调查含2003年4月7—8日,4月9日,4月14—16日;目前调查含2003年9月19— 21日,10月16—18日,10月24—26日(《今日美国报》,2003年10月29日)。

“对伊动武,是对还是错?”

受访者 对(%)错(%)

男 66

29

女 54

37

共和党人85

10

民主党人38

54

独立人士59

35

(皮尤人物与报纸研究中心,2003年10月)

“回顾过去,你认为美国对伊动武是做对了,还是应避免动武?”

受访者 做对了(%)应避免(%)不知道(%)

全体 6234

4

共和 8411

5

民主 3560

5

独立 6729

4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调查,2003年12月21—22日)

2003年11月的民意调查表明53%的人认为在进攻伊拉克之前,美国有证据证明伊拉克拥 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71%的人相信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52%的人认为萨达姆 与基地组织有联系。

“萨达姆有没有参与‘9·11’事件?”

时间 参与(%)没有参与(%)没有看法(%)

2003.12.15-16 53

42 5

2003.9.19-21 43

50 7

(盖洛普民意调查2003年12月15—16日)

从以上列出的这一系列调查数据我们可以看出,“大多数美国人对美国以外的世界一无所知,他们的领导人毫不费力地愚弄他们。他们依然相信,萨达姆·侯赛因是‘9·11’恐怖袭击事件的罪魁祸首,他与基地组织有联系,他依然是美国的最大威胁。这正是布什及其政府所说的。”(注:塔斯利玛·纳斯林:《令人窒息的美国》[N],《参考消息》2004年1月12日。纳斯林是一位女作家,出生于孟加拉国,现在哈佛大学任教。)

布什政府对国会及百姓的误导是极为严重的。民主党参议员比尔·纳尔逊对报界说,在2002年10月国会投票授权总统对伊动武前,他和其他一些参议员被告知伊拉克拥有生物和化学武器,主要是炭疽菌,而且可以通过无人驾驶飞行器攻击美国东海岸的城市。纳尔逊当时投了赞成票。(注:John McCarthy,“Senators were told Iraqi weapons could hit U.S.”,Florida Today,Dec.15,2003.)民主党资深参议员霍林斯写道,“2 002年10月7日布什总统说面对无可置疑的证据表明危险存在,我们不能等待拿到最后的证据——等待有了冒烟的枪——这很可能‘以蘑菇云形式出现’。四天以后,我对伊拉克授权决议投了赞成票。我被误导了。萨达姆没有重新启动核计划,他与‘9·11’也毫无关系。”(注:Senator Ernest F.Hollings,“My Cambodian Moment”,Charlest on Post and Courier,Nov.15,2003.)这种误导究竟是情报错误还是政府有意歪曲,目 前还不能下结论,但正如埃里克·马戈利斯在多伦多《太阳报》所写,“伊拉克战争要 么是所有谎言之源,要么是一切灾难之根。”(注:Eric Margolis,“A Scandal Greater than Watergate”,Toronto Sun,Feb.1,2004)

值得注意的是有30%左右的美国人,特别是非洲裔美国人和民主党人始终反对这场战争,而在支持战争的人群中,有10%左右是摇摆不定的,这样的人还呈上升趋势。可以肯定,随着“情报门”事态的发展,事实真相会更明朗,也会有更多的美国人清醒起来,转而反对这场战争。这种变化亦会影响今年的大选。

为了抵消这种趋势,鉴于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已不能成为进攻伊拉克的理由,布什政府成员又提出了一些新的理由。副国务卿约翰·博顿早在去年9月就提出萨达姆政权是否真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伊拉克想要取得这种能力。只要这个政权存在,它就会想方设法得到这类武器。(注:Joseph Coleman,“Rationalizing War Crimes”,Information Clearing House,Sep.6,2003)国务卿鲍 威尔2004年2月2日接受华盛顿邮报记者采访时也说伊拉克有科技人员可以开发大规模杀 伤性武器,有这类实验室和设备,又在开发射程较远的导弹,这就够了。美国进攻伊拉 克是对的。这些说法表明美国政府已经从“证据确凿”转到“意图”、“条件”了。可 惜的是他们无法回避为什么当时他们这么肯定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布什总统在其2004年国情咨文中是这么讲的:“自从上次我们在这个大厅开会以来,美、英、澳大利亚、波兰及其他国家的战斗部队执行了联合国的要求,结束了萨达姆·侯赛因的统治。伊拉克人民自由了。”(注:George W.Bush,“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www.Whitehouse.gov,Jan.20,2004.)讲话只字不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不 提与基地组织的联系。更值得注意的是一场没有得到联合国安理会授权的战争变成了一 场执行联合国决议的战争,其中奥妙,读者自明。

“恐惧政治”的另一个作用则是在国内以反恐为由,限制公民自由,压制不同意见。“9·11”事件后,国会在不到六周的时间里就通过了《爱国者法案》,并于2001年10月20日经总统签署正式成为法律。2001年11月13日布什总统又以总统令,公布并实施“在反恐战争中对某些非美国公民的拘留,对待及审讯。”

国会把反恐怖法定名为《爱国者法案》是很有用意的。用意之一就是谁对此法某些部分提出异议,谁就有不爱国的嫌疑。《爱国者法案》大大扩大了执法部门的权力。执法机构或情报机构可以通过窃听电话或电子通讯,收集证据,可以拆看邮件,通过有线操作人员、远程计算机服务器提供者了解情况。这些措施一直到2005年12月31日才终止。 法案允许金融机构提供可疑活动情况,可以要求查阅全部财务档案或消费者档案、调查 货币交易或汇款等等。事实上,它限制了公民的结社自由、新闻自由、言论自由、得到 律师忠告的权利、不得随意搜身以及快速公开审理案件的权利。这些权利都是宪法修正 案予以保障的。

而建立军事法庭的总统令则规定美国地区法院实行的法律原则和证据规定不适用于军事法庭。也就是说被审的人无权见到指控他的证据,无法质询证人,没有陪审团,法官以三分之二的多数就可判处死刑而且不得上诉。审判程序由国防部长来决定。司法部长阿斯克劳夫特在进行辩护时说,“我认为对美国犯有战争罪的外国恐怖分子没有资格、也不配受到美国宪法的保护”。一些美国法律界人士认为,这种说法和做法违背了美国刑法的根本观念,即在充分证明你是有罪之前,你是无罪的。而现在只要总统或国防部长认为某人与基地组织有联系,他就是一个万恶的杀人犯,就要交由军事法庭审判,实际上,在审判之前,他就已被视作有罪。

对于这些措施和做法,民意调查的结果如何呢?

在回答2001年10月8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新闻调查“美国人是否有必要放弃一些个人自由以便国家免受恐怖分子的袭击?”时,有79%的人回答有必要,17%的人认为没有必要,4%的人不知道。

对于皮尤研究中心的问题“为了反恐,有必要限制个人自由吗?”,2002年1月回答有必要的比例是56%,没有必要则是39%;2002年6月时,回答有必要和没有必要的分别为5 2%和45%;2003年8月则是44%和50%(皮尤研究中心,2003年11月)。

2003年9月4日—8日美联社民意调查中,针对问题“为了制止本国的恐怖主义,你认为普通人有必要放弃一定的个人自由吗?”,回答有必要、没有必要和不知道的比例则分 别为51%、43%和6%。而在回答“你认为在采取反恐措施时美国有没有侵犯了住在美国人 的合法权利和个人自由?”时,有、没有和不知道的比例则分别是31%、58%和11%。

宪法第一修正案中心2003年5月26日发表的2003年第一修正案情况报告则显示,在“作为反恐战争的一部分,应允许执法机构监控人们从公共图书馆借什么书或资料”上,完全同意的是16%,有限度同意的14%,有限度反对19%,完全反对48%,而不知/不回答的 则是2%。对于“作为反恐战争的一部分,应允许政府对某些宗教组织实施监控,即使这 意味着侵犯了这些组织成员的宗教信仰自由”,表示完全同意的有27%,有限度同意的 有23%,有限度反对的是18%,完全反对的27%,不知/不回答的5%。

上述民意调查表明:

接近半数的美国人为了安全,愿意放弃部分个人权利,而不问这种放弃是否有必要,能否真正换来安全。这是恐惧心态在作怪。正如杰弗里·罗申在《纽约时报》上所指出的,“人们更关心的是感到安全而不是真正安全”。(注:Jeffrey Rosen,“Naked Terror”,The New York Times,Jan.4,2004.)而这也正是“恐惧政治”的效果,因为“ 当选民寻求安全,不受外部敌人攻击时,他们把目光投向政府行政部门。”(注:E.J.Dionne,Jr.,“Inevitably,The Politics of Terror”,Washington Post,May 25,2003 .)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愿意放弃个人部分权利以换取安全的人数在缓慢减少,已从2001年的接近80%下降到2003年8—9月的50%左右,而《爱国者法案》许多条款到2005年底就要终止。这也就是为什么布什总统要在今年的国情咨文演说中,大讲《爱国者法案》的重要性并敦促国会延长这一法案。他说,“在美国国内,战争就是从这儿开始的,我们必须继续给国土安全和执法部门人员提供他们所需的一切手段来保护我们。最关键的手段之一就是《爱国者法案》……”。《爱国者法案》关键条款明年将终止。但恐怖分子的威胁不会按期消失。我们的执法机构需要这一至关重要的法律来保护我国公民。你们 需要延长《爱国者法案》。”(注:George W.Bush,“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 ,www.Whitehouse.gov,Jan.20,2004.)

有30%以上的人长期来反对《爱国者法案》侵犯个人权利的做法。开始时,他们是少数,声音微弱,但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宪法必须维护,个人权利不容侵犯。国会众院去年投票废除《爱国者法案》第215节,即允许政府把监控触角伸向书店和公共图书 馆。160个以上的地方政府和3个州(夏威夷、阿拉斯加、佛蒙特)通过决议,要求废除《 爱国者法案》。这些个人和团体意识到“等到大部分美国人意识到有很多权利、自由和 对隐私的保护已被剥夺时,恐怕为时已晚,这些权利难以再恢复了。”(注:Jay Shaft ,“In a Police State Atmosphere,Fascists Will Rise to the Top”,Information Clearing House,Nov.13,2003.)

布什政府并不满足于《爱国者法案》给执法机构的权力,还想进一步扩大它们的权力,因此又炮制了《爱国者法案Ⅱ》。2003年2月这一草案被公布之后,遭到各方批评,不久就夭折了。但政府并不死心,而是化整为零,将有关内容塞进不同的法案,予以通过。2003年12月13日,就在宣布萨达姆被捕的同时,布什总统签署了2004财政年度情报 授权法,给予联邦调查局广泛权力查阅个人财务档案,并将“金融机构”扩大到证券商 、汽车销售商、赌场、信用卡公司、保险公司、珠宝商、航空公司等。这种对《爱国者 法案》的重大扩展是悄悄地、不引人注目地进行的。(注:David Martin,“With a Whisper,Not a Bang”,San Antonio Current,Dec.24,2003.)

但是布什政府的行动也面临障碍与挑战。2003年12月18日,第二巡回上诉法院就美国公民乔斯·帕迪利亚根据总统令被拘禁在南卡罗莱纳州一个军事基地一案作出裁决,认为“宪法没有授权总统可以单独行动,把在美国逮捕,而不是在战场抓获的美国公民,作为敌方战斗成员予以拘留。”(注:Nat Hentoff,“The Constitution in Wartime ”,The Washington Times,Dec.29,2003.)第九巡回法院于2003年12月18日在旧金山作 出裁决,指出关在古巴关塔那摩基地的战俘有权得到律师的帮助。2004年1月26日,洛 杉矶联邦地区法院法官裁决《爱国者法案》中关于禁止任何人向已知恐怖组织提供“专 家意见或帮助”一节过于含糊,有违反宪法修正案第一条的危险。(注:Eric Lichtblan,“Citing Free Speech,Judge Voids Part of Antiterror Act”,The New York Times,Jan.27,2004.)虽然有的裁决还要等到最高法院的最后结论,但这样的裁决也反映了一定的民意。

《爱国者法案》实施后,执法机关滥施权力,后果是严重的。根据TRAC的报告,直至2003年9月30日,联邦调查人员对6400人进行了调查,完成了对2681人的审查程序,只有5人被定为国际恐怖主义分子并被判20年以上徒刑。(注:“Criminal Terrorism Enforcement Since the 9/11/01 Attacks”,A TRAC Special Report,Dec.8,2003.)自 “9·11”以来,执法机关先后在反恐名义下拘禁了1200多人,绝大部分是穆斯林。这 些人被拘禁后不得与家庭联系,不能找律师,他们被拘留的地点也不公开。艾基尔·萨 克维达是一位印度教徒,在美国新泽西州开了一个加油站,一家酒吧和一个弹子房。“ 9·11”以后有一天联邦调查局的人来找一个他以前的穆斯林雇员。那个人早就离开了 ,于是他们就以伊斯兰恐怖主义嫌疑将他逮捕,关了他五个月,不许找律师。监狱警卫 还威胁要他的命。他从未被起诉,最后被驱逐至加拿大。他失去了一切。他说,“这非 常痛苦。这很可怕的,但你斗不过政府。”(注:Paul Harris,“Big Brother Takes Grip on America”,The Observer,Sep.7,2003.)“我妹妹居住在美国,她和她的许多 穆斯林邻居一样生活在恐惧中。”“当我去看望她,提到‘反恐战争’时,她吓得脸色 惨白。她说,隔墙有耳,要我小心谨慎,不要批评这个国家……。”(注:塔斯利玛· 纳斯林:《令人窒息的美国》[N],《参考消息》2004年1月12日。纳斯林是一位女作家 ,出生于孟加拉国,现在哈佛大学任教。)移民政策研究所发表的一份报告指出:“逮 捕大批非美国公民……只能给这个国家一种虚假的安全感。”“……我们威胁许多少数 族裔社区,引起他们的反感和疏远,这与联邦调查局和其他机构要做的事是背道而驰的 。”(注:Jim Lobe,“Immigrant Roundup Backfired,Find Report”,www.Alter Net .org.June30,2003.)《纽约时报》2003年11月23日报导说“联邦调查局广泛收集反战游 行者的资料,包括他们使用的策略,他们的背景和组织。”(注:Eric Lichtblan,“F .B.I.Scrutinizes Antiwar Rallies”,The New York Times,Nov.23,2003.)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执行主任安东尼·罗梅罗表示,“联邦调查局把矛头指向一些美国人仅仅因为他们进行合法的抗议活动和表示不同意见,这是很危险的。”(注:Ibid.)在胡佛担任联邦调查局局长的时代,联邦调查局曾对反对胡佛者收集材料,加以诽谤,这导致后来国会立法,严格控制联邦调查局对政治活动的调查。“9·11”之后 ,在反恐的名义下,司法部长阿斯克劳夫特给联邦调查局松绑,《爱国者法案》又使联 邦调查局有更大权力进入各种宗教、政治集会,收集情报。这种做法得到部分美国民众 的支持。根据宪法第一修正案中心2003年5月26日发表的2003年第一修正案情况报告, 在“应允许个人在公共场合抗议美国卷入战争,即使当时战斗仍在进行”问题上,有38 %的人完全同意,29%的人有限度同意,有限度反对的9%,坚决反对的22%,不知/不回答的为1%。

联邦调查局对反战活动情报收集的后果在别的方面有明显反映。费吉尼·劳温格修女 ,一位家住在米尔沃基的74岁修女,于2002年坐飞机去参加一次反战集会。在机场,由 于她的名字出现在一张危险人物不能登机的黑名单上,她被拒绝登机。这种情况同样发 生在旧金山反战报纸《战时》记者简·亚当斯和纽约律师巴巴拉·奥香斯基身上。(注 :Paul Harris,“Big Brother Takes Grip on America”,The Observer,Sep.7,2003 .)对待游行示威的另一种办法是划定示威地点。美国领导人的警卫人员创造了一种“言 论自由区”,即在远离总统车队经过的地方设立一个“言论自由区”,示威者可以在那 儿喊口号,打标语,但总统及其主要幕僚看不见,也听不到。宪法只说民众有权说话, 表明态度,并没有强制任何人去听他们讲。(注:Ross Levine,“The Myth of Free Speech”,www.AlterNet.org,Nov.11,2003.)

一位保守派人士,加州反恐信息中心发言人迈克·范·温克尔于2003年5月18日对《奥克兰论坛报》说,“如果有一个示威抗议团体反对一场战争,而这场战争反对的是国际恐怖主义,那么你很容易作这样的联系,这次抗议示威中可能有恐怖主义……你甚至可 以这样认为,这样的抗议示威本身就是一种恐怖主义行为。”(注:“Homeland Security Threatens Civil Liberty”by Project Censored,www.projectcensored.org,Dec.30,2003.)这种看法就更极端了,但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观点有不少的支持者。

“自2002年1月11日以来,美国政府已经把从世界各地抓到的700多人送往关塔那摩。目前约有600人仍关押在那里,包括数目不详的儿童。”(注:“United States:Guantanamo Two Years On”,Human Rights Watch,Jan.9,2004.)根据各种报导,至少 有三个小孩,年龄在13岁到15岁之间,已被关押近一年,还有数目不详的16、17岁的少 年与成年人关押在一起。布什总统和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把这些人称作“坏人”、“ 训练有素的死硬恐怖分子”。但是有资料表明,有不少人是被反塔利班联盟抓来交给美 国人的,他们是农民、出租汽车司机、工人,与基地组织毫无关系。(注:Ibid.)这点 也从迄今为止80名被释放的人员大部分什么问题也没有得到证明。为了从被关押的人口 中得到情报,美国情报人员使用了各种手段:让犯人长时间保持一种很难受的姿势、长 时间站着或跪着、24小时不间断地审问等等。据《名利场》杂志报导,20%的被关押者 要靠吃抗抑郁药度日,32人曾试图自杀。(注:Richard Cohen,“Guantanamo:a symbol of US loss of values”,The Age,Jan.24,2004.)至今,没有一个受到审判, 关押者也不允许与家人或律师联系。至于要关押多久?官方的回答是直至反恐战争取得 胜利。

2003年11月25日,英国大法官斯坦勋爵在对伦敦律师的一次演说中批评美国在关塔那摩基地关押660人的做法是“正义的重大失败”,并说军事法庭是一种袋鼠法庭,是不合法的。(注:Robert Verkaik,“Guantanamo treatment is ‘monstrous’,says law lord”,The Independence,Nov.26,2003.)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理查德·科恩写道 :“关塔那摩在全世界已经成了美国傲慢的代名词。”(注:Richard Cohen,“Guantanamo:a symbol of US loss of values”,The Age,Jan.24,2004.)

美国的高等学府也没有逃脱这种对个人自由的侵犯。2002年9月26日衣阿华州格林尼尔学院的两名学生为了表示对政府的伊拉克政策的不满,在宿舍窗外倒挂美国国旗。结果是引来了两名警官和县里的一名检察官,威胁要逮捕他们。联邦调查局的官员也于2002年12月进入马萨诸塞州立大学校园,盘问教授和校园抗议活动的组织者。在马里兰大学,校方规定露天演说和散发传单只能在指定地方进行,美国公民自由联盟当地分支机构 对此于2003年3月向法院提出起诉。在新墨西哥大学,2003年3月20日发生了警察殴打和镇压反战游行师生,并且逮捕了17名抗议者,这引起许多人的不满。(注:“Freedom under Fire”by 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www.aclu.org,Jan.31,2004.)

对反对政府政策人士的攻击还来自美国的保守组织、报刊和网站。杰米·格莱佐夫就在《首页》网站上发表文章,把反对美国政府政策的人统统叫做“反美主义者”。他写道,“可以肯定,在美国的第五纵队成员,在激进派头头诺姆·乔姆斯基这样的人率领下,继续仇视和蔑视他们自己的国家和社会,这在过去从未发生过。”(注:Jamie Glazov,“Anti-Americanism”,Front Page Magazine.com,Nov.8,2002.)新保守派的 著名人物丹尼尔·派普斯在纽约邮报上发表题为《仇恨美国的教授们》的文章,其中点 了乔姆斯基等五所大学六名教授的名,并提出“已到了对许多美国校园内的教师和行政 人员实施监督的时候了。特别是我们现在是在战争时期,目标应该是让大学重新担负起 它们的社会责任。”(注:Daniel Pipes,“Profs Who Hate America”,New York Post,Nov.8,2002.)

所有这些变化的影响是深远的。今天人们都在说“9·11”改变了美国,但各人心中的“变化”却是不同的。我认为这种心理和社会的变化是更为根本、更值得注意和研究的。在此我想用参议员拉塞尔·范哥尔德的一段话结束我的解读。范哥尔德参议员是惟一投票反对《爱国者法案》的参议员,他说,“保护我们的自由是我们今天进行反恐这场新的战争的一个主要原因。如果我们牺牲了美国人民的自由,我们一枪不开就在这场战争中失败了。”(注:Brigid O'neil,“The PATRIOT Act's Assault on the Bill of Rights”,movingideas.org,Sep.22,2003,viewed on Jan.31,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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