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趋势分析
●李施憧
摘要： 在全面提高教育质量的时代，教师及教师教育质量受到了广泛关注和重视。从年累计发文量及趋势、论文来源及频次、关键词及研究主题、核心作者及发文量，以及主要研究机构和论文受资助情况五个方面，运用文献计量的原理与方法，进行文献计量分析，得出：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对职前教师教育的师范生教育政策的研究、在职教师专业发展的培训政策的研究，以及教师教育制度教师专业发展的现状研究，职业教育、成人教育、特殊教育、民族教育领域的教师教育政策研究未受到重视，基于教育政策学理论进行分析的研究较少。
关键词： 教师教育；政策；文献计量；文献综述
一、问题的提出
2007年起，我国开始在部属师范大学实施免费师范生教育，吸引了大批优秀青年投身教育，优化了师资来源，提高了教师质量。在全面提升基础教育质量的新形势下，教师教育的质量问题逐渐成为基础教育改革和发展过程中的重要议题。2017年10月，教育部印发《普通高等学校师范类专业认证实施办法》，提出师范类专业实行三级监测认证体系，为职前教师教育的规范化管理、职前教师教育质量的提升、师范院校师资培育竞争力的增强，以及师范院校培育模式的完善提供了政策支持，以期通过师资培育质量的提升来提高教师的质量，进而带动基础教育质量的提升。2018年1月，中共中央在《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 中提出，要“大力振兴教师教育，不断提升教师专业素质能力”，国家对教师教育的重视程度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教师的专业素质能力直接反映出教师的质量，进而反映出教师教育及其改革的质量。2018年3月22日，教育部等五部门印发《教师教育振兴行动计划（2018-2022年）》（以下简称《行动计划》），提出要坚持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根本的一系列思想为指导，五年内通过十个主要措施、三个组织实施，完成加强师德教育、提升师资培养规格、改善师资供给、创新师资培育模式和平衡师资培育体系布局等五个教师教育改革的目标任务。《行动计划》主要从职前教师培养角度对教师教育质量提升途径做了最直观的表达，反映出教师教育改革的侧重点，指导着当下及未来的教师教育改革的实践。因此，对教师教育相关政策的研究，能为教师教育改革的实践提供参考。
基于对教师教育相关政策文件和研究内容的把握，本研究认为，对教师教育政策的研究，不是对教师政策的研究，教师政策可包含以下方面：教师流动（即教师区域性的流动管理，如教师交流、教师轮岗、教师补充）、教师利益表达机制、教师绩效工资制、教师编制制度、支教政策、代课教师清退政策和教师来源等。上述列举的这些教师政策都不是教师教育的政策。而诸如通过分析政策提出明晰城镇化进程中教师队伍建设战略、强化教师发展的法律保障、完善教师培养培训体制机制、提升教师队伍整体质量、完善民族地区双语教师教育政策、提高民族教育质量等研究则在本研究的范围之内。同时，对教师教育发展、教师发展的本体性研究，如对免费师范生的学习动机、学习效能感和就业问题的研究，也不是对教师教育政策的研究。本研究主要关注的领域，是对教师的职前培养、入职教育及职后培训相关政策的研究，以及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相关政策的研究，同时还有对教师继续教育政策的研究。关于怎样培育教师的政策的研究，都属于本研究的研究对象。同时，对教师教育政策运行的制度、体制及机制建设的研究，同样属于教师教育政策的研究范围。政策包括政府的外显性和内隐性的表达，对政策文本的研究是对政府外显性表达的研究，而相关的制度、体制机制等是对其内隐性表达的研究。且制度、体制和机制是政策的实施范畴，隶属于政策的一部分。本研究基于此界定范围，通过查找符合的相关文献，从而进行文献计量分析及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分析，得出研究结论。
二、研究对象、研究问题与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CNKI（中国知网）为信息源，在高级检索中用“教师教育政策”“教师专业发展政策”“教师培训政策”和“教师继续教育政策”四个主题词进行第一次检索，项间关系选择“或者”，得到共计607 篇期刊论文；用“教师教育制度”和“教师教育体制机制”两个主题词进行第二次检索，项间关系选择“或者”，共获得556 篇期刊论文。在此基础上，笔者通过筛除会议文章及报纸文章等非学术型论文，选择发表日期在2000年1月1日到2017年12月31日之间的期刊论文，得到属于本研究范畴的、有效的学术性期刊论文共424 篇，作为本研究的数据来源。
（二）研究问题
本研究旨在通过明确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内容，揭示研究特点和研究趋势，较全面把握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现状，以期发现现有研究的不足，指明新的研究范畴。具体研究问题如下：（1）现有文献主要展示了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哪些方面？ 其中，热点研究问题有哪些？ （2）相关研究的政策分析视角有哪些？（3）现有研究涉及哪些教师教育的参与方面？（4）基于教育政策学的视角，我国教师教育政策的研究还应该关注哪些方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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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从期刊论文的年发文趋势、 论文来源分布、关键词及研究主题的分布、核心作者及其发文量、作者的合作程度、主要研究机构共6 个方面对424 篇期刊论文，主要利用SPSS20（社会学统计软件包）、BICOMB2.0（书目共现分析系统）、MICROSOFTEXCEL2016 和CITESPACEⅢ（引文空间—科技文本可视化软件）四个软件进行文献计量分析。同时，本研究在文献计量分析的基础上，综合分析了期刊论文的具体内容，从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内容、方法、类型、特征及启示五个维度，分析并归纳出研究现状，并尝试回答研究问题。
三、文献的数据统计与分析
（一）发文趋势及相关分析
所选文献共计1150 个关键词，统计频次可得关键词频次在10 及以上的如表2所示，同时，利用Bicomb2.0 和spss20 软件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得到的关键词系统聚类的树状效果见图2，将关键词运用CITESPACE 进行聚类并共现知识图谱的结果见图3。
图1 2000-2017年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年发文趋势图
（二）期刊论文来源分布及相关分析
这本规程对于规范和加强外保温工程施工现场的防火安全技术管理具有重要作用，其贯彻实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和防止了外保温施工期火灾频发的现象，也可供其他省市借鉴和参考。
通过统计，载文量≥5 的期刊如表1所示。
424 篇期刊论文分布在209 种期刊中，每种期刊的平均载文量约为2.03 篇。在载文量≥5 的期刊中，其载文量约占总论文数的40.09%。载文主题大部分与教师及教师教育相关的期刊有：《教师教育研究》《中小学教师培训》《当代教师教育》《教师教育论坛》，这类期刊占载文量≥5 的期刊的20%，其中《教师教育研究》是四个期刊中唯一一个全国性教育科学学术期刊。因此，大部分教师教育政策研究成果发表在设有教师教育专栏的期刊中，而非集中在与教师教育主题相关的期刊中，由此来看期刊的分布样态总体呈现较为分散的状态。据统计，教育类核心期刊共74 种，约占总期刊数的35.4%，所以，大部分教师教育政策研究论文载于普通期刊，其中，有的期刊大部分载文主题与教育类研究无关。载文量只有1 篇的期刊占总期刊数的67.62%，而其论文数仅占总论文数的33.50%，2000～2017年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期刊论文不集中分布于教育类核心期刊。
表1 2000～2017年教师教育政策研究载文期刊及载文量
（三）关键词及研究主题分析
根据初步的发文量频次统计，并分析年发文量可知，2000年到2017年发文量呈现总体上升的趋势，其中最低发文量是在2001年，仅3 篇，最高发文量是在2012年，共48 篇。图1中散点曲线为年文献累计曲线，表示本研究文献呈累计增长的态势。利用拟合曲线方程来逼近离散数据，以此反映发文量及年文献累计两个变量之间的关系，并预测文献未来发展的趋势。在统计年累计发文量的基础上进一步将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累计文献量进行曲线拟合，拟合度R?=0.9794，本研究拟合度趋近1，说明拟合程度较好，且拟合曲线公式为y=7E-173e0.1997x，图1中点状曲线为拟合曲线，虚线链接的曲线为论文总数的移动平均。普莱斯将文献增长分为四个发展期：萌芽期、发展期、成熟期和饱和期，基于该理论，对拟合曲线走势进行观察与分析，可得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期刊文献将呈持续的指数增长态势，但相关研究未到成熟期，未呈现科学文献老化的迹象，因此，我国研究者在教师教育政策领域尚有较大的研究空间。
关键词能够反映某研究的主要内容，所以对关键词的分析是对研究内容把握最快捷的方式之一。将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进行统计，有利于研究者了解某一研究领域的热点。而将高频词的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能反映出研究领域热点话题之间的类别关系，有利于研究者以此划分维度，进行下一步的研究内容分析。由表2和图3结合可得，目前有关教师教育政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职前教师教育政策、 在职教师教育政策及教师教育制度三大领域，此聚类结果与导论部分研究范围的划分基本吻合。进一步分析图3的树状分支，可得：职前教师教育政策这一领域主要研究的是免费师范生教育政策及其对师范生专业发展的影响； 在职教师教育政策这一领域主要研究的是中小学教师培训与继续教育； 教师教育制度这一领域主要研究的是免费师范生的教育制度及其改革。同时，将关键词及频次用CITESPACE 软件绘制时间区间内关键词共现网络，更直观地展示了高频次关键词、主要分布的年代，及其相关性（如图3）。而运用BICOMB 对高频率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更能够快速为本研究第四、五部分进行的内容分析提供清晰的分析参考框架。
普莱斯定律揭示了核心作者及其发文量之间的关系，他提出核心作者发文篇数的计算公式为：n≈0.749*，m 为发文量最多的作者的发文篇数，由表4可得m＝8，所以n≈2.118，即发文量大于等于2 篇的作者是本研究的核心作者。据统计，本研究的核心作者共58 位，作者总数539 人，实际约占所有作者总数的10.76%，而普莱斯定律认为理想状态下核心作者占总人数的比例计算公式为：R=0.812/，由于m=8，因此R≈28.71%，根据普莱斯定律，核心作者发文量应该占总发文量的50%，所以本研究的核心作者比例不高。本研究中，核心作者共发表154 篇期刊论文，约占总发文量的36.32%，说明核心作者的发文量未达到理想状态。非核心作者发文量虽然占总发文量的63.68%，总体超过了核心作者总发文量的比例，但大多数研究者发文频次小于2 篇，说明大部分研究为一次性研究，大部分研究者未对教师教育政策领域进行持续性研究。通过CITESPACE 进行作者关系网分析，成像（图4）显示作者间未形成紧密的共现关系，说明作者的合作程度低，合作意识不强。
表2 2000-2017年教师教育政策研究关键词及频次表
图2 2000-2017年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关键词系统聚类树状图
图3 2000-2017 时间区间内教师教育政策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
这里所谈及的契约，实质上即是国家之间所缔结的搜救协定，从术语上讲它可被称之为constituent instrument。同时，除了调整并规范缔约国的行为之外，一旦它同时具有形成某种组织的功能，那么这种契约还会被称作为rules of the organization。[4]相比于抽象的主权论而言，契约论所赋予的“协调权”会体现得更加直接，且往往会在条约或协定中给予直接的表达和体现。[5]在海上救助中，国家与国家之间会根据所缔结的协定成立某个救助组织，而在该协定中明确搜救国协调权的行使规范。
（四）核心作者及其发文量分析
强化政治引领 全面深化改革 努力推动新时代司法事业大发展——在全国司法厅（局）长座谈会上的讲话傅政华（2018年第9期）
发文量≥5 的研究机构如表4所示。
表3 2000-2017年教师教育政策研究部分论文作者及频次表
图4 2000-2017时间区间内作者及合作关系网
（五）主要研究机构及论文受资助情况分析
其中，x 1～x 5 分别表示i-C5、C6、C7、C8 和 C10的质量浓度，y为MDEA溶液吸收能力。
表4 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的发文机构及发文量
由表4可知，发文量≥10 的发文机构有华东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西南大学、华中师范大学、陕西师范大学、东北师范大学和浙江师范大学，7 所大学均为师范类高校，说明教师教育政策广泛受到高等师范院校的关注。此外，华东师范大学联合9 所师范大学研发的“教师教育政策研究数据库”，为教师研究、教师教育和教师教育政策的相关研究搜集了广泛的数据。2010年，我国成立了中国教育政策研究院，为我国教师教育政策的研究提供了更宽广的路径。通过CITESPACE 进行发文机构关系网分析，成像显示上述研究机构间未形成紧密的共现关系，证明机构间的合作程度低，合作意识不强。424 篇文献中，受到项目资助的文献共有213 篇，约占论文总数的50.24%，过半数论文受到了项目基金的资助。其中受到国家级项目基金资助的文章31 篇，部级52 篇，省级73 篇，市级21 篇，校级36 篇，可见，受到省部级资助项目的文章最多，其次是国家级、市级和校级，数量均达到20 以上，所以教师教育政策研究普遍都受到各级各类基金项目的资助，中央和地方政府及高校对教师教育政策的关注度普遍较高。
四、研究内容分析与研究结论
在所有期刊文献中，研究国外教师教育政策的文章有95 篇，涉及职业教育领域的教师教育政策仅6 篇，成人教育领域的仅2 篇，特殊教育领域的仅2篇，民族教育领域的有4 篇，研究乡村（农村）教师教育政策的有18 篇，研究港澳台地区的有8 篇，对我国教师教育政策的历史进行研究的文献仅2 篇。几个主题文章数量之和仅占总文献数约31.84%。从教育学角度看，这些数据说明我国职业教育、 成人教育、特殊教育、民族教育领域的教师教育政策研究未受到重视，我国对外国教师教育政策、乡村教师教育政策和师范（教师）教育政策历史价值的关注度还不够高，是有待加强研究的几大领域。
纵观所有文献，运用诸如公共政策理论、教育政策学理论对教师教育政策进行分析的论文为数不多，多数文章的教育政策学理论基础薄弱，仅从教育学视角去研究了教师教育政策，分析视角较为固化。在对教师教育政策本体的研究中，研究者主要探讨了以下内容：对教师教育政策文本的解读、对政策体验及态度的分析、对政策预想与规划的研究、对政策实施有效性的预估、对政策风险预测的研究、对政策制定及实施过程的研究、对政策特点和进展的分析、政策实施的影响和对完善政策提出的建议等，已有研究均涉及现代政策分析的四大类型： 监控、预测、评估及建议，实践领域教师教育政策的分析框架较为成熟。
教育政策学的理论基础来源于政策学，基于政策学视角分析发现，现有教师教育政策研究中没有体现教师教育各利益方如何参与并影响教师教育政策的制定。教师教育政策的直接利益方是教师，间接利益方是学生、学校、家庭和社会。美国学者卢克斯和加凡特提出的权力三维模型中，第三种权力模型的内容为“形成自觉”，该理论将人的自觉看成是权力的第三类表现形式。基于此，笔者对教师教育政策研究现状进行分析时发现，少有研究将重心置于教师和职前教师如何形成自觉力的角度探讨教师教育政策的实施效益，而是将其看成是完善政策的建议。将政策效益创生的权力还给教师群体，是教师教育政策制定的题中之义。
在对职前教师教育政策的研究中，主要是对免费师范生教育政策的研究。在教师教育改革的过程中，为了较全面实现教师教育大学化，非师范类高校开始承担师范生培养的责任，而已有研究中对非师范院校的师范生教育政策、 运行机制及制度关注较少。在对在职教师教育政策的研究中，现有研究紧跟在职教师培训的热点问题进行研究，“国培计划”的实施状况、效果、评估的研究屡见不鲜，但鲜有研究关注了教师在职培训的价值取向。对教师教育制度的研究中，对教师专业发展的现状及走势的宏观把握较多，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制度困境、教师发展支持体系构建和教师教育政策民意表达途径的研究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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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G4517
文献标识码： D
文章编号： 1673－4289(2019)04－0076－05
（作者单位： 西南大学教育学部，重庆400715）
（栏目责任编辑：刘莉莉 dcbg11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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