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a中负真值函数性质的跨语言研究_元语言论文

元语否定真值函数性质的跨语言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真值论文,函数论文,性质论文,语言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引言

Horn[5:21-174;6:363-444]认为否定有两种用法:一种是否定句子命题真实性或者说真值条件的普通“描述性否定”(descriptive negation);另一种是“元语否定”(metalinguistic negation)。元语否定可以对先前言语中除真值内容外的任何方面进行反驳,它否定的不是句子的真实性,而是话语的适切性(felicity condition)。它可以否定其预设、规约或会话含义、形态句法特征、语体色彩、风格或者语音等等方面存在的不恰当之处,如例(1)。(Horn[5;6]、沈家煊[14:321-331]有详细论述可供参考)

(1)a.不是一束/sù/玫瑰花,是一束/shù/玫瑰花。(否定语音)

b.今天不是可能会下雨,是肯定会下雨。 (否定会话含义)

c.富士康员工不是什么非正常死亡,他们是自杀。 (否定语体色彩)

d.法国国王不是秃子;法国没有国王。

(否定预设)

Horn认为元语否定与描述性否定具有截然不同的性质:普通描述性否定能够将命题真值逆转,是标准真值函数性质的(truth-functional);而元语否定不在命题层面操作[6:392],是“非真值函数性质”的(non-thruth-functional),可简单表述为“我反对U”(U本质上是话语而非抽象命题),它是一种语用歧义(Pragmatic ambiguity)[5:136]。Horn认为,虽然否定的这种两可性在英语中只体现为一个“not”(无论描述性否定还是元语否定都用“not”),但是在英语以外的其他语言中可能表现为两种不同的语言形式[6:434]。

Carston对此提出异议,他认为否定算子本身并无歧义,无论是元语否定还是描述性否定,其否定算子都是在命题层面上操作的标准真值函数算子,两者的区别体现在否定辖域内容的性质上:描述性否定辖域内的成分是对世界上的事态的表征,而元语否定辖域内则是元表征成分,即对表征的表征[2:309-330]。

否定到底有没有歧义?元语否定到底是不是“非真值函数性质”的?如果否定真的有歧义,那么正如Horn所言,否定的这种两可性在英语以外的其他语言中应该会有不同的体现。因此,要是我们在某种英语之外的语言中找到两个不同的否定形式,一个用于描述性否定,一个用于元语否定,那么这一语言的事实,就能从跨语言的角度,直接有力地证明Horn的否定歧义说。事实上包括Horn在内的不少研究者,都宣称在英语以外的某些语言中,除了一般的描述性否定形式之外,还存在着所谓的元语否定的特有形式[6]。例如,元语否定在汉语中得用“不是”、韩语中得用长式否定、阿拉伯语中是“me∫”、希腊语中为“oxi”。这似乎从跨语言的角度证实了元语否定非真值函数性质的说法。

但是,上述这些语言中伴随元语否定出现的到底是不是所谓的元语否定特有的形式标记呢?这些所谓的跨语言证据是否能经得住考验,从而成为否定歧义说确凿的论据呢?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弄清这一点。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任务是,上述这些语言中,在一般的描述性否定形式之外,确实都出现了元语否定偏好的某种形式,如何来解释这种元语否定和特定语言形式共现的跨语言相似性?如果不能用Horn的歧义说来解释,那么又该如何解释呢?

2.元语否定特征

元语否定标准形式是(1)a,由先行句、元语否定句和后续修正句组成。其特征如下:①否定算子辖域内容是对先行话语的提及(或者说元表征(metarepresentation)、引述、回声),而非使用;②元语否定辖域中的元表征内容含有焦点,元语否定在引述先行话语时,引述的是焦点,而修正句在对受反驳的部分进行修正时也是针对焦点的[7:49-65],如(1)a中的“一束”就是焦点;③元语否定句和修正句是平行结构,两者形成对比;④元语否定句具有花园幽径效果,必须经过二次解读:第一遍描述性否定解读与后续修正句产生矛盾,因此要回过头来重新作元语否定解读;⑤元语否定不能词缀化,例如:

(2)The king of France is { * unhappy/not happy}-there isn't any king of France.

Horn认为元语否定“尽管表面上是包含在句子中,但实际上它操作的层面与句子其余部分所在的层面不同。”[6:392]因此英语否定前缀“un-”不能激发元语否定解读。

元语否定的这些特征跟本文要论述的所谓“元语否定形式标记”有密切关联,下文将展开论述。

3.元语否定性质的跨语言论证

一些学者宣称在英语以外的语言中发现了元语否定特有形式标记。例如在汉语中,David[3:233-255]、沈家煊[14]认为汉语否定算子“不”类似于词缀,因此“不”无法作元语否定解读,除非用“不是”,例如:

(3)a.* 他不喜欢玛丽——他爱玛丽。

b.他不是喜欢玛丽——他是爱玛丽。

如此看来,汉语中似乎真的存在元语否定特有的语言形式标记——“不是”。“不”对应于真值函数性质的描述性否定,“不是”对应于非真值函数性质的元语否定。这样解释似乎干脆合理,又正好契合了Horn的否定歧义观。无独有偶,韩语、阿拉伯语和希腊语中也存在着类似的“证据”。韩语中主要的否定形式有这样两种:短式否定“an(i) -动词”,长式否定“动词-ci an(i) -ha-后缀”。一些人认为元语否定必须用长式,短式否定用于描述性否定,在元语否定中会受到制约[6:440;7:125-139]。Mustafa Mughazy[11:1143-1160]认为在埃及阿拉伯语中存在着不连续的否定算子“ma-e∫”和连续的否定算子“me∫”,“[后者]是用来表达元语否定的,而不是真值函数性质的描述性或“范畴”否定,因为这些言语所表现出的特征与Horn所描述的英语中的元语否定相似。”[11:1147-1148]Giannakidou[4:50]认为希腊语中的“oxi”是元语否定特有的语言形式。

在这些不同的语言中,似乎都存在着元语否定特有的语言形式,这一相似之处让人不得不跟Horn的歧义说联系起来。假如这些否定形式能被证实是元语否定的特有形式标记,那么否定歧义说就拥有了确凿的证据。这是个颇具诱惑力的想法。事实真是如此简单吗?

我们选取的四种语言颇具代表性,因为它们具有不同的谱系关系:汉语属汉藏语系汉语(语)族,韩语属阿尔泰语系之下的韩日一琉球语族①,阿拉伯语属于闪含语系闪语族,希腊语属印欧语系希腊语族;并且就整体而言,这些语言在地缘分布上也是较为均衡的。因此,在语言样本的选择上,我们充分考虑到了语言取样的平衡,基本可以排除包括偶然相似、语言亲缘关系、语言接触等导致跨语言相似性的因素。这些语言样本的选择是比较客观的,因此在这些语言中发现的相同模式,可以用来作为推断元语否定本质的证据。

下面我们来看一下这四种语言中出现的所谓元语否定标记。

3.1 汉语元语否定

关于汉语元语否定形式上的特点及其解释可以参考笔者[15:58-64]在《汉语元语否定制约》中的讨论,在此就不再展开了。我们认为“不是”并非什么汉语中的元语否定标记,无论是元语否定还是描述性否定都只有一个否定算子“不”,元语否定中的“是”不过起到焦点标记的作用罢了。有了焦点标记元语否定的解读变得相对简单。

3.2 韩语元语否定

韩语短式否定中,否定词“an”或“ani”后面跟动词;而长式否定中,则是“an”+内容性动词+名词化后缀“ci”+主动词“ha”,“ha”意为“做,处于……状态”。如下所示:

(4)a.an-tali-n-ta

NEG-跑-IN-DC

b.tali-ci ani-ha-n-ta

跑-NOM NEG-做-IN-DC

[NOM:名词化标记;IN:陈述语气;DC:陈述标记;NEG:否定算子]

虽然短式否定多用于描述性否定,但是短式否定同样也可以用于元语否定。韩语的系词“ita”只能跟短式联用,因此(5)b中长式否定犯了语法错误:

(5)a.na-nun sensayng-i an i-ta

我-TOP老师-NM NEG是-DC(我不是老师。)

[TOP:话题标记;NM:主格标记]

b.* na-nun sensayng-i-ci an-h-ta

此时,如果“ita”所带谓语是元表征内容,对其否定也只能用短式“an”:

(6)A:Ku salam naui sensayng i-ci?

那个人你的老师是-Q(那个人是你老师吗?)

B:Ku salam-un naui sensayng-i an-i-ko,sensayngnim i-ya

NEG-是老师(敬语形式)(那个人不是我老师,他是我老师(敬)。)

这里A反对B用“老师”的非敬语形式的“sensayng”,要用敬语形式“sensayngnim”,两者的真值语义内容是等值的。这里用的是短式否定,但却是个标准的元语否定句。

其次,在Yoon[13:700-719]看来短式否定“an”在元语否定解读时受到制约,是因为“an”是个动词前缀。根据Horn的“元语否定无法词缀化”,韩语元语否定为何不用“an”得到了很好的解释。但我们认为没有证据证明短式否定“an”是一个词缀。第一,Yoon忽视了一个事实,那就是“an”是自由的,它不是一个粘着词素,并不附着于动词。第二,众所周知否定词缀是无法触发否定极性词的,然而“an”却能与否定极性词连用,如下所示:

(7)a.na-nun kyelkho papo-ka an i-ta

我-TOP NPI傻瓜-NM NEG是-DC(我绝不是傻瓜。)

[NPI:否定极性词]

第三,短式否定“an”是句子否定,并非词内否定,其辖域很宽,并且它否定的对象并不一定是动词:

(8)A:cha-ka kapcaki se-ss-ta

那辆车 停 突然

B:cha-ka kapcaki an se-ss-ta

那辆车 停 NEG 突然

这里B的回答不是动词否定,若是的话,“没有停”用副词“突然”来修饰,会产生非常拙劣的解读“突然[没有停]”。如果“an”是词缀的话,此例应该是难以接受的,但实际上这是个很通顺的句子。“an”在此具有比较宽的辖域,否定的是停下来时很“突然”这样一种状态。总之,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短式否定“an”具有词缀的功能,因此“an”在元语否定中受到的制约不能归咎于它是一个前缀。

那么这样一来,又如何来解释“an”受到的制约呢?其实这个问题需要换个角度来看待:这里并没有所谓“制约”需要解释,只是元语否定如果用了短式,在解读时会费劲一些:一开始否定句很可能作描述性解读,这样会跟后续修正句产生矛盾,必须回过头来进行二次解读,才能得到最终的元语言否定解读。可见,用了短式需要付出更多的认知努力[12]。所谓受到“制约”其实就是在解读过程中存在的阻力比较大,但我们不能把解读受阻等同于不合法句子。汉语其实也是如此。像(3)a,换个角度,我们也可以说这个句子并非不合法,而是解读时受到的阻力太大,迫使大家在一般语境下都放弃采用这样的否定形式。

如前所述,短式并非动词前缀,也并非只能用于描述性否定。那么韩语否定另一个主要形式,所谓偏好元语否定的长式,情况又是怎样呢?毫无疑问这种形式能够否定辖域中的元表征成分,但是长式否定其实同样也用于描述性否定,此时,它更能起强调作用或更正式,如:

(9)a.na-nun ku sayngkak-ul an coahay-yo

我-TOP那个想法-AC NEG喜欢-DC

b.na-nun ku sayngkak-ul coaha-ci (nun) an-h-a-yo.

另外,长式否定在形式上的独特之处恰恰为元语否定解读提供便利。

首先,“ci”能够将内容动词名词化,这一个结构的使用便于在其后面加焦点标记“nun”,(也有一说是对比标记,但是无论如何都符合元语否定特征,因而有利于元语否定的解读。元语否定的语境具有对比特征,元语否定和对比否定句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如果存在一个对比标记来标识这种语境,自然有利于元语否定解读)。韩语元语否定句确实有很多都用“nun”这一标记,短式则无此结构上的便利。

其次,即便没有“nun”,“-ci”这个名词化成分更值得注意,因为“-ci”本身实际上是个元表征标记。话语可以描述(describe)实际的事物状态或我们所想象的事物状态,也可以阐述(interpret)别人的想法或我们所想象的别人的想法[12:228-229],后者就是一种元表征话语。我们认为韩语长式否定中的“-ci”有标识元表征成分的功能。Lee[9:243-275]认为长式否定可以分成“-ci”之前和之后两部分,之前的内容指的是言者相信听者可能所怀有的想法,之后是能够对上述内容进行否定的成分,说白了就是包含了否定算子。长式中的“-ci”明确地指出言者对于听者信念所怀有的信念,也就是说“-ci”之前的内容不是对于世界事态的描述,而是对别人想法的阐述,是元表征内容,因此“-ci”实际上是个元表征的标记。我们知道元语否定辖域内容是元表征成分,这样韩语元语否定青睐带有“-ci”的长式否定也就不难理解了。“-ci”的元表征标记功能更加印证了Carston的元语否定是元表征话。语的说法。

3.3 阿拉伯语元语否定

埃及阿拉伯语中的句子否定,即否定算子辖域为整个命题的否定,其表达形式是不连续的前缀“ma-”,主动词和后缀“-e∫”,以及连续的“me∫”。不连续否定算子用于动词谓语句,如例(10):

(10) ana ma-mh-t-e∫ el-madrasa

我NEG-去-PAST.1S-NEG那-学校(我没去学校。)

这类句子用连续否定算子“me∫”表达会导致例(11)这样不合语法的句子。

(11) * ana me∫∫uf-t el-mara

我NEG看见-PAST.1S那个-女的

连续的否定形式me∫用于无动词谓语句子(无动词句),如例(12),这一类句子如果用前面的不连续否定,会产生不合法的例(13)。

(12)ana me∫ fi:el-maktab

我NEG在 那-办公室

(我不在办公室。)

(13) * ana ma-fi-:∫ el-maktab

我NEG-在-NEG 那-办公室

(我不在办公室。)

但是,动词否定有时也会用连续否定,这时只有作元语否定解读才是合乎语法、可以接受的,如例(14):

(14)ana me∫∫uf-t el-mara - ana ∫uft es-set

我NEG看见-PAST.1S那-娘们-我看见 那-女士

(我不是看见一个娘们-我看见一位女士。)

言者这里不是否认看见“那个娘们”所指的那个人,是反对带有贬义色彩的词汇“mara”,这里应该用一个更加合适的词汇“esset”(女士)。

如前所述,阿拉伯语无动词句否定只能用连续否定,不管是描述性否定也好,元语否定也罢,这种句子用不连续算子是不合语法的。因此这样的句子就会有描述性和元语否定两种可能的解读。(15a)可作描述性解读,如(15b),也可以作元语否定解读,如(15c)。(15c)中的指示性补语化成分“da”(相当于英语中的引导补语从句的“that”)的使用,提醒人们作元语否定解读,有时对比语调也可以起到这一作用。

(15a) sami:ra me∫ zakejja

Samira NEG聪明

(Samira不聪明。)

(15b) sami:ra me∫ zakejja abadan-hejja

Samira NEG 聪明 NPI-她笨

(Samira 根本就不聪明-她很笨。)

(15c) da sami:ra me∫ zakejja - di

COMP Samira NEG 聪明-COMP天才(Samira不是聪明 -她是天才。)

[COMP:补语化成分]

虽然阿拉伯语中元语否定一般采用连续否定形式,但是不连续否定并非不能用。当言者故意想要引起二次解读以取得某种交际目的,例如幽默、惊讶、反讽等的时候,会用不连续否定。例如(16)言者B正在和朋友谈论一个约会的事情,不连续否定和后续修正句会产生花园幽径效果。

(16)A::belt-u:(告诉我,你们见面没有?)

B:ihna ma-a:bel-na-:∫...ihna :belna w-itkallemna :na.

我们NEG-见面-1ST.PL.NEG……

我们-见面-PL.并-谈话-PL.并-用餐

(我们不是见了面……我们见了面并且谈了话还用了餐。)

[1ST:第一人称PL:复数]

这里用的是不连续否定,并且没有明显的补语化成分或对比语调来提醒听者,使得听者一开始作描述性否定解读,认为约会不顺利。但是,随后而来的修正句与之产生矛盾,因而重新进行元语否定解读,并意识到约会其实很顺利。此句中,言者在两句之间做一个停顿,以加强这种一惊一乍的效果。

综上可知,所谓阿拉伯语“元语否定标记”,其实是采用句法分布错位的方式来引起人们注意,这与前两种语言中采用某些标记词在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引起注意以帮助元语否定解读。连续否定同样能用于描述性否定,如(15b),而不连续否定也可以用于元语否定如(16),这些有力地证明连续否定并非阿拉伯语中专门的元语否定标记。阿拉伯语只有一个真值函数性质的否定算子。这一观点也许从历时的角度能得到更好的证明:许多学者认为阿拉伯语中的否定算子是“ma-”,而“-(e)∫”则来自古阿拉伯语“”(相当于不定指称表达“某东西”、“某事物”),起到相当于否定极性词的作用,“-e∫”后来失去了作为名词短语的意义和作为否定极性词的作用[14:277-314]。这种历时研究证实了只存在一个否定算子即“ma-”。

3.4 希腊语元语否定

虽然Giannakidou认为“oxi”是元语否定特有的标记,但是同前面所有的所谓元语否定标记一样,“oxi”既不是专用于描述性否定也不是专用于元语否定;Giannakidou[4:50]指出元语否定在希腊语中词汇化为“oxi”:它的作用是将某一特定成分焦点化,因为它能够指明回声表征中的哪一部分是否定所针对的,这对元语否定来讲是个很有用的特点。但是我们认为“能够将某一成分焦点化,使之进行对比”并不能成为这一词汇是元语否定形式标记的理由。其实所谓元语否定标记“oxi”不过是能够起到对比标记的作用,实际上Giannakidou的解释以及他所举的例子,也只能证明“oxi”能起到对比标记的作用。

(17) Ine oxi eksipnos ala ergatikos.

他 不 聪明 而是 勤奋。

(18)Sinithos taksidevi oxi me aeroplano ala me treno.

通常 旅游 不在 飞机 而是 在 火车。

(他旅游通常不坐飞机而是坐火车。)(引自[9])

很明显他所举的例子并非元语否定句,不过是McCawley[10:189-206]所说的与元语否定具有相同结构形式(不是X是Y)的一般描述性对比否定句(contrastive negation),因为它否定的是真值条件内容。Giannakidou还指出当用到“oxi”时,必须要求出现对比的第二部分,因为对比手段一般都会期待后半部分的出现,否则就是不合格句子,如例(19):

(19) # Ine oxi eksipnos.

他 不 聪明

他将“oxi”对后续句子的期待也作为证明“oxi”是元语否定标记的一个证据,显然这样的论证是很有问题的,因为这同样也只能证明“oxi”是对比标记而非元语否定标记。对下半句的期待是一切对比句的特征,而非元语否定的特征。对比确实是元语否定的一个较为重要的特征,但并非本质特征,因为如果有充足的语境信息,后续修正句可以不出现,自然谈不上对比。这一点Carston早就有过论述:当某一特定的语境使得元语否定成为最为直接的解读方式时,不需要后续的修正句,例如:

(20)[语境:A和B经常争论“mongoose”的复数形式,A认为是“mongeese”,B认为是“mongooses”。]

A:We saw two mongeese at the zoo.

B:Now,come on,you didn't see two monGEESE.

在这里的语境中,A很可能直接就辨认出B言语的非描述性本质,及其隐含的修正的复数形式“mongooses”。因此即使后续修正句不出现,A同样能进行解读。也就是说元语否定句,不一定非得是对比的。

由此可见,我们最多只能证明“oxi”是个对比标记而无法证明它是个元语否定标记。就连Giannakidou所举的例子都只是对比句而非元语否定句,在我们看来Giannakidou似乎将对比句和元语否定等同起来了。元语否定在希腊语中之所以受到青睐,同前面出现的情况一样,不过是“oxi”对比特征有利于元语否定的解读罢了。

4.结论

上述语言中两种相对的否定形式都是既可以用于描述性否定又可以用于元语否定,只是对语境各有偏好,这说明区分它们的不是真值条件的语义内容,而是语用因素。因此我们认为,不存在所谓的元语否定形式标记,至少在上述这些语言中,只有一个真值函数性质的否定算子。并且,任何时候,都是我们所熟悉的真值逆反算子,其辖域内既可以是描述性成分,也可以是元表征成分。这些不同语言中存在着的这种相似模式,只能印证Carston元语否定非歧义观点,而不能成为Horn的否定歧义说的证据。

注释:

① 关于韩语的谱系问题,学界颇有争议,上述谱系划分只是其中的一种观点,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将韩语作为一种语言样本时的采样平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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