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文化”的传播社会学分析-以“葛优躺”和小猪佩奇为中心的探讨论文

“丧文化”的传播社会学分析-以“葛优躺”和小猪佩奇为中心的探讨论文

“丧文化”的传播社会学分析
——以“葛优躺”和小猪佩奇为中心的探讨

杜晓杰

(广西艺术学院 人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2)

摘 要: “丧”是当今青年亚文化的重要表征,也引起了官方的高度关注。这种以表情包、鬼畜视频等为载体的“丧文化”,既受到西方流行文艺作品的影响,也与当代青年面临的现实问题息息相关。在“丧文化”的构成中,既有“葛优躺”这样充斥着挫败感的直接产品,也有以小猪佩奇、“精致的猪猪女孩”为代表的更为隐性的文化产品,后者尤其需要做审慎的剖析。从传播社会学的角度来看,“丧文化”的流行,与青年人面临的阶层固化等问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要想引导青年文化向着官方希望的昂扬方向发展,就必须借助流行文艺的生产与传播机制,引导青年文化回归正常状态。

关键词: 丧文化;传播社会学;青年亚文化

大致从2016年开始,“丧文化”逐渐从以BILIBILI为代表的二次元文化网站向全网扩散,并借助网络媒介的传播特性和青年群体的文化特性,进一步蔓延至现实社会,极大地改变了青年亚文化的生态,成为引起全社会关注的文化现象。对这一文化现象的溯源可能无从实现,但以动画片《瑞克和莫蒂》《马男波杰克》、电视剧《破产姐妹》《百年酒馆》等为代表的西方新世纪文艺作品的影响是不容小觑的。尤其是以青蛙PEPE、流泪的咸鱼、小猪佩奇和“葛优躺”等为内容的表情包,也在“丧文化”的大面积传布方面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比较实验组与对照组两组患者临床治疗效果,具体情况(见表1),实验组有2例患者治疗无效,对照组有7例患者治疗无效,实验组患者临床治疗总有效率为95.5%,对照组临床治疗总有效率为86.3%。

从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开始,青少年在中国便成为被寄予厚望的群体。而经过“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的重构,原本在传统中国缺席的青年文化也逐渐生根发芽,毛泽东在建国后更是称青年为“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正因为青年文化自现代以来一直被赋予昂扬积极的色彩,所以貌似颓废懒散的“丧文化”出现不久,便受到主流和官方的关注,对之的批评性审视和指导性改造也随即出现。[1]然而,文化现象必然植根于现实社会土壤,单纯从文化表层对其进行评价和改造并不能解决问题。“丧文化”流行的背后,无疑隐藏着当代青年所面临的群体性问题。只有从传播社会学的角度,将这一现象的根源剥离出来,我们才能更客观地认知“丧文化”,也才能更有效地纾解“丧”背后的焦灼心理。

一、“葛优躺”与小猪佩奇:“丧文化”的两大分支

“丧文化”其实有两大分支,一是我们较易辨识的以“葛优躺”、青蛙PEPE、流泪的咸鱼等为代表的表情包文化。这类表情包通过对原本无“丧”内涵的“冷媒介”图片配以“丧”内涵的文字补充,将之改造为承载“丧文化”的“热媒介”。[2]常见诸这些图片的文字,如“颓废是糖,甜到忧伤”“我差不多是一个废人”“伤心到变种”等,直接地表现了青年人内心的彷徨与失落。另一类则是以社会化“小猪佩奇”和以“精致的猪猪女孩”自称的较为隐蔽的“丧文化”,相较于前者,这类丧文化更具有隐蔽性,所表现的内涵也更为深厚。

利用正交试验结合模糊数学综合评价法,研究了台式烤香肠的加工工艺,各因素对台式烤香肠品质影响的主次顺序为C>A>B,即孜然粉的添加量影响最大,其次分别为大豆组织蛋白、玉米变性淀粉,台式烤香肠加工配料的最佳组合为A1B1C2,即大豆组织蛋白为1.5%,玉米变性淀粉添加量为4%,孜然粉添加量为0.4%,用此配料加工出的台式烤香肠产品的色泽、风味、组织状态、口感良好,该法为台式烤香肠的新产品开发提供参考依据。

青年在社会主义文化体系中是一个关键而敏感的群体,在中国近现代历史进程和新文化的构建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青年文化对于新时代社会主义文化体系的构造也发挥着同样重要的影响。“丧文化”的出现,无疑与新时代社会主义的需求格格不入。从传播社会学的立场来看,任何传播现象的出现都有着或隐或显的社会学根因,都与社会文化体系发生着千丝万缕的牵连。“丧文化”的流行,在一定程度上折射着当下社会阶层固化的现实。要解决“丧文化”的所谓“问题”,就必须直面这一文化所揭示的社会阶层固化的现实,并借助流行文艺的传播机制因势利导,将青年文化重新拨转至昂扬向上的面向。

其实,“丧”文化还有一个潜在的表征,便是对人的贬损成为“相当正常”的文化潮流。在青年人的用语中,“小狼狗”“小奶狗”“猪猪”等动物性词语具有了相当正面且极具宠溺之情的口头语,这也是一个相当值得注意的现象。刘昊然在被问到更喜欢“小奶狗”还是“小狼狗”的称号时,反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做一个人呢?”刘昊然的反问是一个相当“非主流”的行为,也是一个相当“清醒”的行为。就像中国的传统山水画甚少描摹人,表达着艺术家精神的孤独与超迈凡尘的人生追求一样,对于人的任何疏离都代表着“人”的价值处于被否定的状态,尤其是当人被“物”化的时候。人类文明的进展就是在不断褪除身上的“动物性”,用文化来装饰自己,使人与动物区隔开来,而卡夫卡的《变形记》也恰是用人变为动物来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的异化和扭曲。动物性的指称在今天成为宠溺性的正面用语,我们当然不能否认其中承载着甜蜜的情感,但我们更应该警醒地意识到这种“物”化背后隐含的人的处境的变化。

与小猪佩奇承担相同功能的,还有《蜡笔小新》中的小新。不可否认,有很大一部分中年人并不喜欢小新,他们认为小新代表的无厘头、恶趣味是不健康的,违反了孩子的天性,不是正面的艺术典型。但是他们所批评的这些特质,正是小新吸引青年人的魅力所在。小新算得上是人类社会的“异质分子”,他虽然是小孩子,却有浓重的成人性,对人情世故背后暗含的叙事密码极为熟稔。他可以直接戳破妈妈美伢客套话的肥皂泡,把她对别人和事物的真实评价吐槽出来,让妈妈下不了台;他可以时刻提醒野原广志事业不成功、婚姻不幸福、房贷一大堆,让爸爸痛不欲生;他甚至盯着喜欢的女性目不转睛地看,花言巧语“撩妹”,令大人难堪。这些看似令人愤怒的行为,不正如小猪佩奇一样,建构了一个直白坦率的理想世界吗?小新和被赋予“丧”内涵的佩奇不过是戳破了社会行为的虚伪性,呼唤一个真诚社会体系的降临,而这却是很多成年人不愿面对的问题。成年人熟知社会运转的潜规则,臣服于社会的运行逻辑,并以之作为为人处世的“必然律”,当然不愿面对青年文化所揭露的种种事实。

阶层固化,是所有国家和社会进入发展稳定期之后都会出现的现象,资本主义社会有,社会主义社会也同样存在。只不过资本主义社会的阶层问题背后还隐藏着阶级问题,社会主义社会因为早已消灭了阶级,阶层问题背后隐藏的更多的是经济权力的问题。随着社会各领域的发展成熟,利益分配基本尘埃落定,一旦金字塔形或者橄榄形的社会结构形成,阶层固化便随即出现。阶层的分野虽不如阶级壁垒那样坚不可摧,但要突破所在阶层实现位分的上移,仍是相当艰难的。因此,大批青年人就面对着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提升阶层位次的尴尬局面,甚至能够停留在父母所处的阶层已经用尽全力。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付出与拼搏就变得没有太大意义,及时行乐、享受“平淡的”生活、“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的心态自然会浮出水面。青年人对于开拓创新的人生道路不感兴趣,更愿意做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男孩”。这些只有老年人才有的“佛系”“看破红尘”的人生态度,自然会被长辈目为“丧”气、“暮气”十足。父母辈处于改革开放的起步和发展时期,“爱拼就会赢”是有大批的鲜活事例作为证明的,因而他们的人生观就是拼搏向上、付出就有回报。不同的历史处境,造成了两代人文化生态的差异,也就造成了价值观的极大冲突。

作为消费时代青年亚文化的重要表征,“丧文化”以流行文艺为载体进行传播。文艺作品虽然属于虚构世界的组成部分,但其对现实人生的影响又是不容小觑的。“听故事和讲故事都是伦理的事情。如果你曾经为某个叙事着迷,就很可能把叙事中的生活感受变成自己的现实生活的想象乃至实践的行为。”[4]尤其是对于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处于形成阶段的青年群体来说,这种伦理性的影响更是值得关注的。

二、阶层固化与“丧文化”传播的深层内核

消费时代的资本压迫是针对所有人的,商品拜物教的登峰造极进一步将人的价值以物的形式进行展现,人的价值被极度贬损,物的价值却水涨船高,致使人无法从自身发现美、发现价值,只能借助外物来承载价值诉求。当今青年群体所面临的资本挤压已经到了不能不被高度重视的程度,房子、养老、医疗等原本由体制承担的资本支出迅速下移至面临激烈职场竞争的青年人身上,再加上独生子女政策以及由其带来的男多女少的性别失衡,使得青年人的生存境遇急剧恶化。当生育率和生育意向不断走低的社会降临之后,“丧文化”必然会成为不可忽视的社会现象。欧美的“垮掉的一代”、日本的“平成废宅”都是典型代表,而动物性用语的美化功能便是中国“丧”文化所派生的。

从上述结果可知:编号为1,4,5的故障模式,即齿条移动过位、齿面疲劳磨损、齿条断齿,属于关键故障灰类;编号为3,6的故障模式,即齿条移动发出异响、齿条移动不平稳,属于主要故障灰类;编号为2的故障模式,即漏油,属于次要故障灰类。

佩奇作为英国儿童动画片《小猪佩奇》的主人公,原本是纯真友爱的代表,但进入青年文化之后,迅速被恶搞为“社会人”。大量的《小猪佩奇》的视频截图,被配上了极具“社会气”“江湖气”的文字,如“我要下车,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佩奇牌手电筒,照亮你的丑”“开心得像200斤的猪仔”等,并以小猪佩奇的口吻配上一些所谓“毒鸡汤”,如“嘴上笑嘻嘻,心里MMP”“一只灰头土脸的野鸡,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我们连你坟头种什么花都想好了”等。通过话语策略的转换,佩奇成为了群体“怨言”的表述者。有些研究者——包括官方媒体——认为这种对小猪佩奇的恶搞代表了当代青年的戾气或者颓丧暮气,应予以引导。[3]但如若深入这一现象的内部,我们会发现青年群体恰恰是利用小猪佩奇解构着犬牙交错的社会权力话语和权力结构。小猪佩奇代表的是一个天真无邪、心直口快、温情和谐的世界,而在“90后”“00后”等出生于新媒体语境和富足物质生活的青年群体眼中,现实世界却几乎是它的反面。在现实生活中,我们需要遵从成套的社交礼仪和虚与委蛇的言说策略,这对于“90后”“00后”的青年人来说显得极为虚伪,是他们内心深处真正要反抗的体系。小猪佩奇这一艺术形象的出现,恰恰满足了青年群体消解虚伪的社会体系的需求。借助纯真的佩奇说出“真心话”,一方面戳破了现实社会的虚伪,另一方面也表达了“现实”扼杀“理想”的愤懑。

在这里,我们自然要探讨“丧文化”出现的诸多根源。“85后”“90后”“00后”较为普遍的独生子女环境,当然是造成“丧文化”的原因之一:因为独生子女文化催生了他们极具个性、不愿迁就的性格。但是青年群体“丧文化”产生的根源,仍是社会阶层固化的社会现实。

三、“丧文化”的传播引导策略

以“葛优躺”、马男波杰克为代表的较为直白的“丧文化”表情包,反映的是同样的心理。以颓丧的躺姿面对不可抗拒的社会规则,以“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的自嘲否定“失败是成功之母”的“鸡汤”,以“你全心全意做到的最好,还不如别人的随便搞搞”解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童年箴言,都表达了青年人对“象牙塔”教育与社会现实脱节甚至相悖的激切批判。他们并非不愿努力奋进、成为长辈眼中的“五好青年”,但是复杂的社会规则和丑恶的幕后交易使他们心生厌恶,只好以“无为无不为”的“随缘”“佛系”应对滚滚前进的社会潮流。

最后,选择这个题材,就是希望引发各界对非物质文化保护的思考和关注。是否表面看似优良的物质条件就能够带给民众幸福感?农耕文明和城镇化之间又该如何过度?远离文化沃土的少数民族该如何去竭力保护自己的民族文化?

首先,要生产正能量的青年文化产品,为青年文化的传播提供丰富的内容支撑。主流意识形态的宣教问题,是所有国家的官方文化阵线都要面临的难题。美国一向被认为是国家意识形态宣教极为成功的典型,其操作策略便是将国家意识形态与流行文艺产品对接,生产符合美国国家意识形态的文艺作品,实现国家话语和价值观的全面传播。相较于美国,我国主流意识形态作品一向较为“坚硬”,政治性过强、过显的作品极易引起青年群体的抵触。“丧文化”的艺术作品之所以在青年群体中广为传播,就因为这些作品与青年生活紧密相关。因此,国家相关部门应积极引导、主动作为,从当代青年生活的实际出发,以小见大,以生活化的叙事和青年化的美学呈现进行主流意识形态的讲述。只有这样,才能将国家文艺置入青年文化的消费体系,从而起到潜移默化的宣教作用。

其次,要充分重视新媒体在青年文化传播中的关键作用,借助新媒体进行“丧文化”的引导。“90后”“00后”成长于媒体生态急剧变革的时代,手机、互联网等新媒体取代报纸书刊成为信息传播的核心载体。新媒体传播速度快、内容更新快、覆盖面扩张快,且具有个性化定制的特征。在这样的媒体语境中,青年文化极易出现生态失衡的问题,即通过新媒体的传播机制,受众只接收自己感兴趣的资讯,由此形成信息固化和信息盲点,陷入信息判断的偏执状态。“丧文化”之所以成为引人注意的社会现象,很大程度上与新媒体的这一特性息息相关。对于“丧文化”的批判或曰引导,也应该以新媒体作为主阵地。无论是微信公众号还是短视频APP,都应成为主流意识形态自我传播的主阵地。只有进入青年群体信息接收的媒介体系,主流意识形态的声音才有可能发挥作用。

最后,要建立良性的青年群体社交体系,引导青年群体拥抱真实的社会,褪去“丧”的外衣。“丧文化”最早出现在日本,所谓的“平成废宅”“宅文化”等都是“丧文化”的表征而已。这一文化现象的出现,与青年群体推出真实社交、沉耽虚拟网络有着密切的关联。对于在独生子女政策下出生的“90后”“00后”来说,自我是其人格体系的核心价值诉求,导致这一群体有明显的内向化社交发展的趋势。在网游、虚拟社交软件的助推下,这种内向化的社交趋势愈演愈烈,进一步加剧了青年“丧文化”的发展。要想真正打破“丧文化”对青年群体的控制,就必须构建较为完备的青年社会交往体系,通过搭建平台、组织活动,引导青年群体走出家门、走出虚拟网络,在真实的社会交往中构建健康的人格和价值系统。

新媒体的迅速发展,对青年工作提出了新的挑战。“丧文化”的强势崛起,也显示了新媒体在青年文化建构中的重要作用。“丧文化”折射了当今青年群体社会化过程中遇到的共性难题,并借助新媒体的传播特性成为了青年文化的重要表征。要想引导青年文化回归正常状态,就必须深入认知“丧文化”反映的阶层固化问题,并充分利用新媒体的积极作用,建构风清气正的新时代社会主义青年文化。

原来,这咸菜坛子里藏着一个铅筒,铅筒里有50毫克放射性实验镭。镭,直到今天仍是被全世界禁运的,如果落到了日本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参考文献:

[1]仲青平.告别“丧文化”,才能找到人生的方向[N].中国青年报,2018-01-19.

[2]刘雅静.“葛优躺”背后的退缩型主体——“丧文化”解读及其对策[J].中国青年研究,2018,(04).

[3]夏之焱.引导青年人远离“丧文化”侵蚀[N].光明日报,2016-09-30.

[4]刘小枫.沉重的肉身[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7:5.

A Communication Sociological Analysis on the Dispirited Culture ——Based on the Ge You Lying and Peppa Pig

DU Xiao-jie

(College of Humanities, Guangxi Arts College, Nanning Guangxi 530022, China)

Abstract :Dispirited is an important representation of youth subculture, and it has also attracted official attention.This kind of dispirited culture such as expression packs and kichiku videos are influenced by both western popular literature and art works, as well as the real problems faced by contemporary youth.In the composition of the dispirited culture, there are both direct products that are full of frustration, such as Ge You Li, and more hidden cultural products represented by Peppa Pig.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mmunication sociology, the popularity of dispirited culture is inextricably linked to issues such as the solidification of the hierarchy faced by young people.

Key words :dispirited culture; communication sociology; youth subculture

中图分类号: G2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2638(2019)11-0137-03

收稿日期: 2019-08-07

作者简介: 杜晓杰(1987-),男,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艺术社会学与审美文化研究。

基金项目: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青年项目:“日常生活理论”视域下的中国当代审美文化现象研究(17CZW007)

(责任编辑 李 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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