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的本质的哲学思考_费尔巴哈论文

关于人的本质的哲学思考_费尔巴哈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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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认为,旧唯物主义单纯以自然属性去谈论人的本质固然不科学,但如果完全撇开自然属性,而仅以“社会关系的总和”去概括人的本质,同样是片面的。实际上,人既属于社会,也属于自然界,是自然和社会发展的产物;人的本质,既有社会的属性,也有自然的属性,是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的统一;而最能体现这种统一的,则是那种既作为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又体现了历史性与现实性相统一的“具体的劳动”。

如同人类本身早已成为许多思想家的探讨对象一样,人的本质问题也不是一个新的问题,在西方哲学史上,对于人的本质的探讨,甚至可以追溯至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到了十九、二十世纪,黑格尔、费尔巴哈等德国古典哲学家对此问题更有许多颇为深刻的论述,而真正把人的本质问题研究推到新阶段的,则当推马克思。

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本质有很多论述,其思想也有一个从不成熟到成熟的发展过程,对此,以往学术界发表过不少文章,进行了十分有益的探讨,这里不拟一一复述。但是,以往有的学者在探讨马克思有关人的本质的思想时,常常致力于讨论马克思的哪一个说法更能揭示人的本质,本文拟采用另一种思维方法,即以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为依据,对人的本质进行一些哲学的思考。

关于马克思主义对于人的本质的定义,学术界谈论和引用最多的,当算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的那段话:“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8页。)笔者以前也常常把这段话看作是马克思主义对于人的本质的经典性表述。但是,当人们深入一步对这个问题进行较认真思考后,会发现这样理解是欠妥当的。

其一,正如马克思主义的许多具体观点往往是在特定场合、特定条件下因特定对象而发的一样,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的看法是针对费尔巴哈把人的本质看成是“孤立的--人类个体”的“抽象物”而提出来的。详细研读马克思的《关于费尔巴哈提纲》,人们可以看到,这是马克思准备对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进行系统批判的一个工作草图,而其中所论及的人的本质。主要是指出费尔巴哈只顾及人的自然属性而忽略了人的社会属性的缺陷,并不是对人的本质的一种系统的、严密的论述。--因此,关于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的说法,可以说是马克思主义对于人的本质的一个重要观点、具体的观点,而不能说它是马克思主义对于人的本质的一种经典性的表述,更不可能简单地把它作为对于人的本质的定义;

其二,诚然,揭示出人的社会属性较诸费尔巴哈的只看到人的自然属性,只“把人的本质理解为‘类’,理解为一种内在的、无声的、把许多个人纯粹自然联系起来的共同性”(《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8页)无疑是把人类对自身的认识大大向前推进了一步。但是,也应该看到,当费尔巴哈从唯物主义的角度对人的“类”本质进行侧重于“自然性”方面的考察,从而以“自我意识”把人和动物区分开来时,他在人类对自身的认识史上,也曾经具有重要的意义--例如,这种思想就曾经对青年马克思产生过影响,马克思本人曾对费尔巴哈的这种思想表示过认同和赞赏--而如果人们都眼光看得更远一些,甚至在古希腊哲学家那里,对于人的本质的认识,也曾经有过较深刻的论述,如柏拉图曾把人理解为“理性的动物”,亚里士多德也曾把人称为“政治的动物”、“国家的动物”。如果说马克思在费尔巴哈之后进一步揭示了人的社会属性,是对人的本质认识的进一步深化,那么,柏拉图关于人是“理性的动物”、亚里士多德关于人是“政治的动物”和费尔巴哈关于人的本质是“自我意识”等思想,无疑都具有宝贵的、合理的内核;

第三,人类的认识史在某种意义上有如黑格尔所说的,是一条“历史的长河”。这种“历史长河”的特点,是离开源头越远、越是后来的东西,就越广包、丰富和具体。而且这种丰富和具体最主要地体现为后者“包含”前者,而不是“取代”前者,是一种“扬弃”而不是“抛弃”。进一步说,对人的本质的认识,后来的思想常常会比历史上的思想来得丰富和深刻,但这种丰富和深刻,绝不是表现为对前者的“抛弃”,换句话说,马克思关于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的思想之所以比费尔巴哈只看到孤立的自然人的抽象的共同性更为丰富和深刻,不是因为马克思用人的社会属性去“取代”费尔巴哈的自然属性,而是因为马克思能在费尔巴哈看到人的自然属性的基础上,进一步揭示了人的社会属性。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认为用人的社会属性去取代人的自然属性,进而单纯地以“社会关系的总和”(尽管这是更深刻、更根本的方面)去谈人的本质是不全面的、欠妥当的。

人们知道,举凡谈论某一事物的本质,主要是指此一事物区别于他一事物的内在的、特殊的、质的规定性。当然,这种区别主要是指具有可比性的、同一物类之间的区别,因此,学界常常用一种被称为“种+属差”的方法去揭某一事物的本质,去定义某一事物。例如,对于人,对于人的本质,历史上就曾出现过“人是理性的动物”、“人是政治的动物”等说法。从认识的一般规律说,这种做法显然是具有其合理性的。

作为一个“类”,人首先属于动物界,属于自然界。只要是人,都具有作为人的最基本、最一般、共同的物理结构,并且基于这些一般的、共同的物理结构,有着共同的生理的机能和特点,如由于脑容量的变化,使得人作为一个特殊的“类”有着一般动物所没有的一些特性,如具有理性,具有自我意识的能力,等等。对于这一点,古今中外的许多思想家都曾有过不同程度的认识和论述,例如我国古代思想家荀子就曾这样谈及人之于自然界、生物界乃至动物界:“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西方哲学史上更有许多思想家经常从不同角度谈及人与动物的相互关系,他们或者从意志、或者从理性、或者从自我意识等角度去谈论人的本质,认为人即是有理性、有意志、有自我意识的动物,马克思也曾用“自我意识”作为人区别于动物的标帜。毫无疑问,这些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侧面揭示人的某些最一般、最基本、共同的本质属性的论述,对于人们全面把握人的本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尽管随着人类认识水平的不断发展和提高,人们将会不断揭示出一些更为深层次的人类的本质属性,但是这丝毫不妨碍这些作为人类之最一般的、最基本的共同属性,诸如理性、自我意识等成为人类本质的一个方面。

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本质的规定性通常并非是单一的,而应是多种规定性的综合。如果说,以上所语及的诸如理性、自我意识等确实是人的类本质的一个方面,那么,这不能也不应该成为人类的唯一的本质属性,不能也不应该成为后来的思想家从其它方面进一步揭示人的本质属性的障碍,例如,虽然青年马克思也曾把“自我意识”视为人的一种本质属性,但并不妨碍更为成熟了的马克思从另一个角度、从更深的层次去对人的本质属性进行更深入的考察,从而揭示了人的本质属性中另一个方面、甚至是更为深刻的方面--即人的社会性。

现在的问题是,当马克思主义用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方法进一步揭示了人的社会属性后,社会属性是否这就成了人的唯一的本质属性,回答应该是否定的。实际上,人类发展的历史说明,人既是社会发展的产物,也是自然界发展的产物,因此,考察人的本质,即不应该只看到人的自然属性,也不应该完全忽视和否定人的自然属性。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从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统一中去寻找人的本质--而最能体现这种统一的,即是劳动。

所谓劳动,也就是按照预定的目的、运用某种生产工具及劳动资料、在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以改变自然物的方式来满足某种需要的生产活动。劳动对于人类的产生、生存及其发展的意义,早已为古今中外许多思想家所认识,在德国古典哲学家黑格尔及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那里,对劳动的认识更被提到一个新的高度:恩格斯曾把劳动视为人的本质之一,黑格尔更是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上,充分肯定了劳动在人类产生中的作用,指出:劳动“是整个人类生活的第一个基本条件,而且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不得不说,劳动创造了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508页。)并且认为,劳动是人类区别于猿群的最基本的特征,是人和其它动物的最后的本质区别:“人类区别于猿群的特征是什么呢?是劳动。”(同上,第513页。)“动物仅仅利用外部自然界,单纯地以自己的存在来使自然界改变;而人则通过他所作出的改变使自然界为自己服务,来支配自然界。这便是人同其它动物的最后的本质区别,而造成这一区别的还是劳动。”(同上,第517页。)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哲学手稿》中把劳动看作是人类的“自由、自觉的活动”,认为,人的特性恰恰就是这种“自由自觉的活动”,正是这种有意识的生活活动“把人和动物的生活活动直接分别开来”。关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于劳动、对于劳动在人类从动物界分化出来的意义等方面的论述,以往学术界谈得比较多,这里不拟多加引述,本文的着重点,在于遵循人的本质应该是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相统一的思路,进一步论证、阐述,为什么劳动最能体现人的本质。

首先,劳动最能体现人的自然性与社会性的统一。在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之前,有必要先指出我们这里所说的劳动与黑尔所说的劳动的区别--因为黑格尔也曾把劳动视为人的本质属性之一--在黑尔那里,劳动被看成是一种纯粹的精神的活动,这种意义上的劳动,当然不具有客观的、自然的属性。而我们这里所说的劳动,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指认的那种劳动,这种劳动的最大特点,是具有双重的属性:“一方面是自然的属性,另一方面是社会的属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和三卷,第33页。)“劳动首先是人和自然都参加的一个过程。”(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实际上,人们很难想象世界上有一种不具自然属性的劳动,且不说劳动者自身(从肉体到精神、意识)就是大自然长期发展的产物,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的自然性则表现得更为明显。如果说,随着历史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当今人类的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已不一定是第一自然,那么,在比现代社会时间长得多的古代社会,人们“劳动的主要客观条件并不是劳动的产物,而是自然”。(《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六卷,第483页。)即使是现代社会,人们的劳动条件已有不少并非直接是自然界,但是,从归根结底的意义上说,不论劳动者,抑或劳动资料、劳动对象,都绝对离不开自然。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不具自然属性的劳动是根本不存在的。

在自然属性之外,劳动的另一个重要的特点是社会的属性,人们同样难以想象,世界上会存在一种不具社会性的劳动。首先,作为劳动者的人自身--如果他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那么任何劳动者都是特定社会历史环境的产物--“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他们进行生产的物质条件。”(《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第24页。)其次,任何具体的劳动都是在特定的时代条件、特定的物质基础上进行的,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受到当时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制约;第三,任何劳动都离不开特定的生产关系和交往形式,这一点正如马克思在《雇佣劳动与资本》一书中所说的,“人们在生产中不仅仅同自然界发生关系。他们如果不以一定方式结合起来共同活动和相互交换其活动,便不能进行生产。为了进行生产,人们便发生一定的联系和关系,只有在这些社会联系和社会关系的范围内,才会有他们对自然界的关系,才会有生产。”(《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362页。)总之,“‘劳动只有作为社会的劳动’,或者换个说法,‘只有在社会里和通过社会’,‘才能成为财富和文化的源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7页。)

不难看出,正是由于劳动具有把人的自然性与社会性完美统一起来的特点,因此它最能较全面、深刻地揭示人的特性或本质。

其次,劳动最能体现人的历史性与现实性、抽象性与具体性的统一。在研究人的本质时,马克思曾经为我们提供了这样一条思路,即应该首先研究人的一般本性,然后要研究在每个时代历史地变化的人本性。如果说“一般劳动”把人作为一个类与动物界区分开来,它最能揭示人的“一般本性”,那么,具体的劳动则可以进一步揭示“每个时代历史地变化的人的本性”。对于“一般劳动”之能揭示人的“一般本性”,马克思曾说:“只有一种能够有计划地生产和分配的自觉的社会生产组织,才能在社会关系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正象一般生产曾经在物种关系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一样。”(《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458页。)至于具体劳动之能揭示出人的历史性、时代性,则是历史唯物主义的最一般原理,因为要考察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首先无疑应该考察其所处的时代,考察其所处时代的社会物质条件。而对于其所处时代的考察,归根到底应该看他是怎么样劳动的,用什么工具进行劳动,在什么样的生产关系中劳动,等等,可以这么说,离开了具体的劳动,几乎不可能去揭示出“每个时代历史地变化的人的本性”,从而也就无从揭示人的本性。

总之,人既属于社会,也属于自然界;既具有社会的属性,也具有自然的属性--是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的统一,而最能体现这种统一的--是劳动,因此可以说,人的本质是劳动,更准确地说是“具体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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