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第一期当代文学研究杂志_文学论文

新时期第一期当代文学研究杂志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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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三十多年前出版的新时期第一份当代文学研究期刊——《中国当代文学研究》,它的封面和内页已然泛黄,时间确实是记忆最好的销蚀剂啊,这本由茅盾题名、承载了众多学者复兴文学期望的杂志,被学界遗忘已经很久了。

       一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的创办情况

       1976年,文学艺术界开始出现复苏的迹象。一月,《诗刊》《人民文学》复刊;三月,《人民戏剧》《人民电影》《人民音乐》《美术》《舞蹈》复刊;四月,“天安门诗歌运动”爆发;八月,《儿童文学》复刊。在“四人帮”粉碎后的1977年,《世界文学》复刊,《上海文艺》创刊。到1978年,复刊的有《文学评论》《儿童时代》《文艺报》,创刊的有《钟山》《十月》《新文学史料》。1979年,复刊的有《大众电影》《收获》《民间文学》《电影艺术》《电影创作》《儿童文学研究》《剧本》《上海戏剧》《电影文学》《星星》,创刊的有《文艺研究》、《春风》、《当代》、《清明》、《文艺百家》(只出一期)、《百花洲》、《榕树》、《红岩》、《译林》、《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从上述期刊的复、创刊情况来看,到1979年,文学艺术界已成鲜花绽放的局势,《中国当代文学研究》正是乘了这次东风而发起创办的。

       据阜阳师范学院原中文系副主任朱家信先生回忆,《中国当代文学研究》是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当时设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的刊物,酝酿筹备于1979年,1980年出刊。仅出一辑(第一辑,一九八○年四月),因资金匮乏,未能续出。

       《编后记》谈到刊物创办情况和目的时说:“《中国当代文学研究》,是全国各省市二十四所高等院校和单位共同筹办的理论刊物。自一九七九年春开始,在协作编写《中国当代文学史》和协作编辑《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资料》的基础上,由部分兄弟院校先行联系、磋商,筹备出版这一刊物,以便交流中国当代文学的研究成果,为推动中国当代文学的研究工作贡献一份力量。”

       从1976-1979年的刊物统计中可以看出,大部分为文艺创作类刊物,学术研究类刊物较少,专门的当代文学研究性刊物尚付诸阙如。没有交流当代文学研究成果的园地,是难以促成文学研究繁荣的。于是,一些热心人士创办了新时期第一份当代文学研究刊物——《中国当代文学研究》。

       刊物由当时的复旦大学、杭州师范学院、苏州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南京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院校筹办,委托阜阳师范学院编辑、印刷。刊物的负责人有唐金海、陆士清、何寅泰、卜仲康、朱家信、吴开晋等,审稿人是唐金海、何寅泰、卜仲康,统稿人为唐金海。朱家信任责任编辑,工作为校对、审核、付印、筹款、发放稿费等具体事务。刊物印刷一千册,标有“内部发行”字样,寄予作者和各院校,以便于交流。

       朱家信先生谈到刊物性质的时候说,“这是架设当代文学研究的桥梁”,与《中国当代文学史》的编写、《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资料》(系列)的编辑一起,共同架构起新兴的当代文学学科。从高校当代文学的教学和研究需要出发,这三项工作:史论、资料、刊物如鼎之三足,把当代文学学科从大文学学科中托举出来。对于中国当代文学学科的发展来说,刊物创办的意义无疑是巨大的。

       在刊物停办问题上需要说一下阜阳师范学院的情况,学校原为安徽师范大学阜阳分校,1978年12月经国务院批准改建为阜阳师范学院。刊物创办之际,也是阜阳师范学院刚刚起步的时候,校史中说:“建院之初,学院面临着师资不足、资金短缺、设备简陋等诸多问题。”尽管如此,当时的学校党委、中文系和印刷厂,还是以饱满的热情支持着这项意义深远的工作,把第一辑印刷出来。按当年编委的打算,是要把《中国当代文学研究》办为不定期刊物,在实际运作中,由于刊物的非营利性质,以及印刷费、稿费等相关费用的支出,使得刊物出版一辑后便因资金短缺而难以为继。尽管如此,当时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院校,做出这样一件挑大梁的事来,不能不说是对学术的敬重。

       二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的编辑体例

       限于出版印刷条件,《中国当代文学研究》封面采用的是比较简单的套色木刻,天地为白色,中间为绿色,左下角套一白色的华灯木刻,右手竖排茅盾写的题名,左上角是绿色的汉语拼音题名。整个封面看起来端庄大方、洋溢着葱茏的生命力。封底为未套色的白皮,左上角印有“总编第一辑”字样,右下角为刊物版权标注处,字样为“编辑者:《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编辑部;出版发行者:安徽阜阳师范学院中文系;印刷者:阜阳师范学院印刷厂”。最下方标明“内部发行”。刊物的目录页为一页两面,内文为83页166面。

       刊物目录顺次如下(文章作者如有多人,则取第一位加“等”,笔者注):

       关于编写中国当代文学史问题的谈话……………………胡乔木

       序……………………………………………………………茅盾

       作家访问记

       恨的大纛 爱的丰碑——三访巴金…………………………唐金海等

       要为后代造福——曹禺访问记……………………………陆文璧

       著作等身言未尽——胡潔清谈老舍………………………高进贤

       诗心仍似火烈——访诗人艾青……………………………杨匡汉

       朝气蓬勃愤发有为——访问北京四位中年小说家………竹冰

       作家谈生活和创作

       平凡的道路…………………………………………………杜鹏程口述

       生活和诗……………………………………………………臧克家

       生活、创作和风格…………………………………………茹志鹃

       文艺理论研究

       关于“写中间人物”的理论和实践………………………徐俊西

       艺术断想(三题)……………………………………………潘旭澜

       作家作品评论

       诗人兴会更无前——试论叶剑英同志的诗词……………丁茂远

       新中国十七年诗歌述评……………………………………何寅泰 李达三

       叙事诗创作简论……………………………………………吴开晋

       略论贺敬之诗的艺术风格…………………………………周仲器

       论《红岩》塑造英雄形象的艺术成就……………………林木 海云

       马烽短篇小说的人物塑造…………………………………刘普林

       谈超克图纳仁的戏剧创作…………………………………丁尔纲

       诗的戏剧戏剧的诗…………………………………………朱栋霖

       “狮子骢”与“匕首”——读《武则天》札记…………方念仁

       一九七九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得奖作者小传(一)

       於梨华和她的《又见棕榈·又见棕榈》——写在《又见棕榈》出版的时候……………………………………………………………………陆士清

       编辑《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资料》丛书的一些情况………海棠

       刊物还刊登两篇补白:(一)署名一泉的《赵树理的“别扭劲儿”》;(二)署名一粟的《作家——扮演多种角色的演员》。一篇《编后记》,署名为“本刊编辑组”。

       从目录看,涵盖了文学创作谈、文学理论研究、作家作品解读、作家访谈和史料编撰等当代文学各方面的情况,一编在手,确实把当时当代文学界的情况给敞开了。

       三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刊布内容

       翻读刊发的文章,让人仿佛回到那个拨乱反正、百废待兴的年代,感受到了一个时代对文学的眷顾。首篇胡乔木的讲话原已发表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印的《文学研究动态》上,这次是重发。胡乔木对文学史的编撰问题做出了达到那个时代高度的阐释,重点解释了文学史与政治的关系。他说:“我认为文学史研究的对象是文学创作的有重要意义的成果,而不是成果形成过程中这样那样的临时性的政治事件。”自然,在衡量文学家的文学史地位的时候,也“必须与他的文学著作成果(包括量与质)成比例,不能与别的任何东西成比例”。这是要把文学还给文学,重视文学自身发展变化的文学史观。但重视艺术规律并不是说就否认政治对文学的作用,胡乔木认为:“政治必然影响文学,但如认为政治能够或应当决定文学的发展,那就是政治史观而不是唯物史观了。”在文学曾经沦为极“左”政治的婢女的惨痛教训之后,更应该警惕“文学史淹没在政治史中的危险”。

       胡乔木对当时正在编撰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做出了如下希求:“不必匆匆忙忙地写出充满各种政治事件、口号的文学史,充满社会政治分析和作家作品政治鉴定的文学史。过去的经验教训需要研究清理,但更重要的是向前看,要写出一部真正有科学水平和文学水平的当代文学史来,这样编写的文学史会使读者得到长久的深刻的教育。”长期以来,文学史的政治化使得文学成为政治斗争的工具,严重偏离了文学的历史事实,对作家作品的评价更是上纲上线,这是对文学极大的摧残。在这样的语境下解读胡乔木的讲话,就会明白其意义是深远的。在文学与极“左”政治艰难分离的途程中,终于迈出了可喜的第一步。

       与学科建构有关的第二件事情是《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资料》的编辑,茅盾认为“这是一桩很重要、很有意义的工作”,“填补了解放以来文学研究工作中的一个空缺”。学科史料的整理是一个学科的基本工程,就当代文学的资料编辑来说,确实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它编辑了中国当代作家或作品的研究资料近百本,总共约两千五字左右。这是我国第一套较为完整、系统的中国当代作家作品的研究资料,是新中国三十年教育史和文学史上罕见的。”资料预计编辑作家专集有丁玲、马烽、巴金等四十九人,作品研究专集四十本左右。还要出多卷本《中国当代作家作品总目索引》和《中国当代作家作品评论总目索引》。

       朱家信先生说,资料的整理,是“体现当代文学研究兴起、繁荣的标志”。而正是在资料的整理和文学史的编撰中,学者们有了很多新的发现和看法,因为当时没有专门刊物,就意识到创办一个刊物的重要性,于是有了《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这本期刊。

       两篇文艺理论文章放在目录中间,就阐述的内容来说在当时是需要拿出极大勇气的。徐俊西的文章有为“写中间人物”这一文学创作方法正名的意思。邵荃麟1962年提出“应该注意写中间状态的人物”这一观点,在当时就是放在今天也是极有见地的。但两年后即遭批判,“文革”期间被列为“黑八论”之一,无人再敢提倡。徐俊西的这篇文章写于1979年初,当时人们还是“心有余悸”。因此文章说:“如何实事求是地从创作的实践上和理论上弄清楚这个问题,对于进一步肃清林彪、‘四人帮’在文艺领域的流毒,正确总结建国以来文艺战线的经验教训,更好地解放思想和繁荣文艺创作,都是十分必要的。”文章在驳斥了强加在“写中间人物”身上的种种谬论后,还意味深长地指出,在人物塑造上,必须破除英雄形象塑造中的唯心主义的东西,使人物真正地多样化起来。

       潘旭澜的三则“艺术断想”都是谈艺术自身的规律问题。关于文艺的标准,他的观点是:“政治不能决定文艺的发展,整个社会生活和文艺自身的内部规律才能决定文艺的发展。”“人民大众既要求具有直接的政治内容的文艺,也要求虽然没有直接政治内容,但能帮助人们认识生活,提供美感享受,陶冶性情的文艺。”把文艺标准从政治标准的覆盖下提升出来,呼吁人们关注艺术规律,才有利于文艺的正常发展。潘旭澜就艺术规律谈了两个事情,一是创作和知识的关系,一是文艺创作的技巧问题。认为文艺家需要有广博的知识和创作技巧才能出好作品,他的针对性也是一目了然的。

       极“左”思潮给文艺带来的灾难是深重的,文艺界一片荒芜,作家艺术家大多因言或因作品而获罪,失去创作的权利。拨乱反正,就是还人们以清白,重新赋予作家创作的权利,使文艺真正复兴起来。刊物用了三分之一的篇幅发表作家访谈和传记类的文章,告知人们文艺界的春天来了,作家们集体复归了,文艺新苗在暖风的吹拂下也开始抽芽了。

       老作家如巴金,曾以种种名目而罹难,在文坛上消失了那么久,他的近况如何人们已不得而知了。在访谈中,我们既了解了巴金遭遇的苦难,更知道了巴金重新焕发的创作热情,要“写到八十岁!”“把时间夺回来!”巴金给自己定下了写作计划:“每年写一本回忆录式的散文集,就是现在在香港《大公报》发表的那一些,写一本短篇小说集,把赫尔岑的《往事与随想》翻译完,再写二部反映文化大革命中知识分子命运的长篇小说,其中一部的题目叫做《一双美丽的眼睛》,已写了几章手稿了。”这在当时确实是振奋人心的消息,也会鼓励更多的人投入到文学创作中去。

       被访问的中年作家是邓友梅、王蒙、从维熙、刘绍棠这几个“五七战士”,他们于“百花时代”在文坛初露面便被赶下文坛,遭受到创伤,如今重归文坛,他们互相支持着,一时人们称誉他们为“四小天鹅”。“他们没有被二十多年的曲折吓得谨小慎微,而是英雄不减当年,敢想敢干,敢说敢闯,以少有的多产作家的面貌重新活跃在当今文坛。”

       文学创作更年轻的一代人也受到了关注,1978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获得者王亚平、莫伸、成一、卢新华、张洁,都是文学新人,刊物及时发布了他们的信息,让人们去关注新苗。如果以代际来划分文坛的局势,那么,我们就很欣喜地看到文学创作的老、中、青三代,在新时期的文坛上济济一堂,共同营造文学界的繁荣。

       刊物还登载了一些作家作品的评论和评介文章,其中对旅美作家於梨华的介绍最值得一提。陆士清对於梨华的创作和生平做了简要的勾勒,就《又见棕榈·又见棕榈》的内容和艺术特色进行了较深入的解析,这算是较早的海外华文文学研究吧。由此可见,新建构的当代文学学科,对海外华文文学也是敞开的。

       岁月荏苒,这本参与了中国当代文学学科建构的刊物虽然早已淡出人们的视野,但它的价值却是时光所冲不走的,特为此记述之。若有不周或错讹,还请方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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