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毛利民族殖民时代社会地位的变化及后续发展论文

新西兰毛利民族殖民时代社会地位的变化及后续发展

陈立丰1,孙碧洋2

(1.新西兰奥克兰大学社会科学院,新西兰奥克兰1010;2.香港中文大学社会科学院,香港999077)

[摘 要] 毛利民族是新西兰的原住民,但其往往被认为与贫穷及高犯罪率等社会问题扯上关系,部分原因乃源于殖民时代的历史因素。二百多年前,大英帝国势力延伸至新西兰,并开始进行殖民统治。殖民者掠夺本属于毛利人的土地,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此行为直接导致毛利人原有的土地异化,破坏其传统氏族的关系网络,进而使毛利民族失去社会支援,令其不断向底层流动。尽管现今新西兰政府积极采取补救措施,但毛利民族多年来的负面标签已在社会上定性,成为积习难返的事实,预计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使毛利民族获得完全的平等地位。

[关键词] 新西兰;毛利民族;原始积累;社会观感;后殖民影响

新西兰岛国坐落于太平洋西南面,享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素有“长白云之乡”的美誉。由于新西兰国内种族繁多,因此多年来被外界视为移民国家。根据新西兰政府于2013年的统计数据显示,当地总人口数约444.2万,其中作为第一大种族的欧洲族裔约有331.21万,占总人口数的74.6%;原住民毛利人及亚裔分别是为第二及第三大种族,约有69.23万及54.13万,占总人口数的15.6%及12.2%(参见表1)。作为新西兰第二大种族的毛利人,却经常被社会加上负面标签,例如贫穷与犯罪等,是与多年前大英帝国粗暴的殖民过程有直接关系。本文将探讨大英帝国于新西兰的殖民历史,并分析毛利民族现时仍面对的社会困境,以及当前政府的补救措施。加之,现时我国对于新西兰毛利民族的研究文献仍极为缺乏,本文亦可对此研究主题加以补充。

我国核电建设中水资源安全问题的几点思考…………………………………… 姜 秋,谭炳卿,丁晓雯(3.43)

表1 2013年新西兰人口分布状况[1]

一、毛利民族的基本现状

在新西兰的社会环境下,毛利人民族常与贫穷及高犯罪率紧密相连。[2]从新西兰政府于2013年发布的统计数据来看,毛利群体人均年收入的中位数达到每人每年2.25 万纽币,远低于欧洲族裔的3.09 万纽币(参见表2)。事实上,新西兰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种族分化较为严峻的国家,只有欧洲族裔人均年收入高于全国平均数(2.85万纽币),其他族裔普遍较该平均数低约6,000至8,800纽币。

表2 2013年新西兰人均年收入中位数[1]

毛利民族与贫穷联上关系,可总结为两大方面的原因。第一,相较新西兰全国来说,毛利青年人口的婚姻及抚育子女比例较高。举例来说,亚裔青年往往会选择接受大学教育后,才考虑婚姻及组织家庭的事宜。相反,毛利青年则倾向完成高中课程后,立刻结婚及抚养小孩,因而需要尽快投入劳动市场。由于早婚和早育的现象普遍,致使毛利人口失去专上教育的机会,造成难以向上流动的现象。第二,由于早婚青年家庭的财政情况不理常,又会引致下一代的赤贫问题。新西兰社会发展局于2004年的统计数据表明,毛利人及太平洋岛民中的赤贫(Severe Hardship)比例最高,分别达到17%及27%,而欧洲族裔及其他族裔的赤贫比例则仅为4%与6%。事实上,毛利儿童在6至11岁的每一个年龄段,赤贫比例都是欧洲族裔及其他族裔儿童的两至三倍。[4]相比较成年后的贫困环境,儿童阶段所经历的赤贫往往会有更严重的后果。除影响儿童获得基础教育的质量外,更会逼使其过早投入劳动市场,同样地削弱随后的升学机会,因而长期从事低薪工种。

为便于学生理解数据结构的算法,将算法结果可视化,输出直观的图像。以构建二叉树输出二叉树的图像为例,无须思考在命令行中输出图像的坐标位置,层次遍历输出描述二叉树的DOT文件,在Graphviz软件中查看二叉树图像结果。

另外,毛利民族的犯罪率亦相对较高。新西兰监禁人士中约有51%为毛利人,占总数目的一半以上。毛利人所犯罪行以欺骗(Dishonesty)、吸毒与反社会行为(Drugs and Antisocial Crime)及暴力(Violence)为主。[5]有数据甚至表明,毛利民族经历家庭暴力的可能性约为11%,远高于新西兰平均水平的5%。至于毛利儿童因父母疏忽或虐待致死的可能性,则高于其他族裔五倍。[6]

综上所述,相对于其他种族,毛利民族在新西兰常与负面社会印象关联。虽曾是新西兰南北岛上仅有的民族,但原本平和的生活至自十九世纪戛然而止。来自大英帝国的殖民者使毛利民族经历被侵略、被殖民、人口锐减、土地流失及抗殖战争等事件。尽管历史已经过去多年,但却为整个民族的后续发展留下深远的影响,并与其现今的社会、经济、政治及文化地位紧密相关。

二、殖民者原始积累与毛利人土地异化

在殖民最初几年,毛利在囚人口所占的比例极低(只占约3%),但随后却一直急剧上升,及至1985年更达至50%。在毛利人当中,平均每10万就有693人被关押,数量是非毛利人的七倍之多。其中,部分原因是相对于欧洲族裔,毛利人由于经济地位处于弱势,存在更大动机触犯严重抢劫罪案,另外其亦较难得到司法支援的服务,继而增加成功检控的机会。举例来说,许多犯案的毛利人未持有不动产,一旦被扣押就难以承担高昂的保释金要求。研究表明,保释有助被告寻求法律援助,进而更充分地准备抗辩。[12]然而,对于毛利人口来说,财力的低下致其难以得到高效的法律援助,进而更偏向选择不抗辩和认罪答辩。

虽然也有一些县保留了乡镇水利站,但这些水利站中仍有36.69%实行的是“以块为主,条块结合”的管理模式,水利站的人财物由乡镇政府直接管理,县水利局只是负责对水利员进行业务指导。这种管理体制导致县水利局无法根据工作需要统一调整配备人员,有的乡镇还将水利员调作他用或安排业务知识欠缺的人员从事水利管理,造成了水利站管理职责不明和人员管理上的失控,水利站的水利管理作用难以发挥。

毛利发展部推出毛利住房网络(Maori Housing Network)的计划,旨在为毛利家庭或氏族组织提供实质的住房建议,并管理有关毛利住房网络所动用的公帤。[18]当持有土地的毛利人士提出请求时,住房网络的官员可向其拨款,以兴建简便实用的房屋,同时亦会为兴建周边的道路、水电等公共设施,提供直接的资金援助。此外,在兴建房屋过程中,如毛利人需要技术上的协助,包括防震意见、消防准则及结构设计等,住房网络亦会派人专门跟进。与此同时,当局会协调毛利社区的集体维修计划,有需要时可动用部门的财政拨备加以援助。当某些毛利家庭出现突发情况而流离失所时,住房网络亦会为其提出紧急的居所安排,以让受惠的毛利人士能够渡过难关。

毛利民族的土地异化与“圈地运动”有类似之处,只是过程更为血腥暴力,对当代毛利人以至新西兰社会所带来的后果无法估量。[7]尽管争议犹存,毛利民族一直被认为是新西兰最初的原住民,其祖先波利尼西亚人于公元1250至1300年期间,从太平洋各个群岛利用渡海木舟航行至新西兰。在欧洲人入侵前,毛利人口曾高达到八万余人。19世纪中期,大英帝国殖民者为新西兰带入外来疾病,且在岛上挑起一连串的杀戮行为,使毛利人口锐减至约四万人,直到19世纪末才逐渐回升。毛利人口再次增加,部分得益于殖民政府针对毛利民族设置公共医疗设施,成功地增加出生率及降低死亡率。[7]然而,殖民过程中的杀戮及掠夺是既有事实,使毛利民族失去原有的土地。当年的西方殖民者因生活所迫逃离自己的国家,转而在新西兰透过压迫原住民,从而完成工业化所需的资本原始积累。

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第一批主要来自英国、美国以及澳大利亚的欧洲族裔抵达新西兰。适逢当时英国正在经历工业革命,需要大量海豹和鲸鱼的油脂,用作街灯燃料及工厂润滑油的原材料,因此大批西方人士前往太平洋投身捕鲸行业,而新西兰则作为中转的补给站。在早期的短暂停留者中,有一小部分人聚集大量的财富,因而决定在新西兰长久定居。移民性质改变,与之而来的就是殖民者对毛利人土地的觊觎。欧裔移民意识到新西兰两岛是良好的土地,拥有极其适合发展畜牧业和农业的气候,能为大英帝国带来庞大的经济利益。[7]少数极富有的殖民者甚至通过雇佣兵吞并新西兰南北两岛中的大量土地。在争夺的过程中,由于战争及外来疾病的缘故,毛利部落急剧萎缩及消失。除去殖民者与原住民的冲突外,西方步枪的引入亦破坏了毛利部落间的势力平衡。殖民者故意挑起毛利部落间的互相厮杀,触发长达十多年的“火枪之战(Musket War)”,直接导致了毛利人口锐减。[8]

为停止多年来的战争与杀戮,数位毛利酋长与英国君主代表于1840年2月6日,签订《怀唐伊条约(Treaty of Waitangi)》(后简称《条约》)。《条约》条款表明,只有英国君主有资格购买毛利土地,旨在保护毛利对于土地的所有权,停止殖民者对毛利土地的掠夺。然而,《条约》却导致大量的欧洲人涌入新西兰。大量的新移民是欧洲工业革命机械化中的剩余劳动力(Surplus Labor),前往新西兰的目的在于寻找经济出路。大量人口的涌入,使原本就严峻的土地问题变得更为复杂。[7]毛利民族与欧洲殖民者的土地矛盾,逐渐演变成长达二十多年的“新西兰战争(New Zealand Wars)”(1845—1872)。尽管毛利民族奋力抗战,却不敌拥有精良武器装备的殖民主义者。加上,《条约》本身存在一定问题,大英帝国通过欺骗毛利民族,进而获取土地所有权。该条约原用英文起草,再翻译成毛利语,于是出现两种语言版本内容不完全相同的情况。毛利酋长签署的是毛利语版本,当中明确表明毛利人放弃的,只是对于土地的统治权(Kawanatanga)。然而,在英文版本中,毛利人转让给英国君主的,却是永久的土地主权(Sovereignty)。[9]

就此,原住民土地法庭(The Native Land Court)于1865年10约30日成立,其建立的表面原因是通过法律手段,帮助被迫失去土地的毛利人收回土地。[9]然而,在实际操作上,英国殖民者则通过土地法庭的司法程序,再次让毛利民族处于劣势而流失更多土地。毛利民族为合法地取回土地而进行官司聆讯,需要花费大量财产聘用律师,但土地法庭却把大量毛利部落共同拥有的土地,变成殖民者或殖民政府合法的私有财产。随后,更多的部落财产转变成为具商品属性的私人物品,并更快速地在市场上转售。[7]与之前以武力强占对比起来,合法地销售土地,使毛利带来更严重的土地流失。

分别准确称取0.0100 g(精确至0.0001 g)螺虫乙酯和 4种代谢产物标准品,用乙腈溶解并定容至100.00 mL,分别配制成100 mg/L的标准品储备液,于-20 ℃下避光保存。分别移取各标准储备液2.5 mL至10 mL容量瓶中,用乙腈定容,配成25.00 mg/L标准工作液,即用即配。

三、土地隔离的后续与“过度代表”的社会观感

易非知道有危险,知道危险在靠近,可是她太年轻了,她不知道避让,反而迎上去,她在逼那个危险,她以为勇气可以把它吓退,可是她不知道,把它逼到了角落里,它是会更加凶猛的。

更甚者是,毛利人口被迫放弃其原有的生活方式,转而适应以殖民者为主导的社会运作形式。当中,毛利传统文化及理念难以得到保存,对毛利民族的精神创伤无法估量。举例来说,在殖民统治之前,氏族(毛利语作Hapu)在毛利社会活动及政治生活中,起到互助和联结情感的作用。所有生产活动,例如捕鱼、修建堡垒、制造舟船及设计会所等,皆由各个氏族自主完成。当毛利人遇到困难之时,可以通过对应的氏族,或向氏族组成的部落(毛利语作Iwi)求援。然而,与原有土地分离之后,毛利民族一方面无法得到欧洲殖民者的援助,另一方面也失去原氏族及部落的支持。[10]至于殖民者的统治系统,从教育、法律等方面均强调以西方文明为主的同化精神,在限制毛利民族资源与机会的同时,亦进一步瓦解毛利民族原有的社群结构。

由此,毛利族群在新的社会中难以适应,往往处于劣势的环境。一方面,被殖民之前,氏族部落的正常运作使毛利人可以获得应有的居所、谋生资源及族群福利,但当毛利人失去土地后,立刻就变成社会中被统治的群众。另一方面,新西兰与当时其他大英帝国的殖民地不同,其欧洲移民数量超过原住民的人口规模,直接与原住民争夺社会资源,并将毛利民族挤压于社会底层。久而久之,毛利民族就在社会中形成负面的形象,并随时间的推移成为固化的思想观点。

PID(比例微积分)控制器的应用已有几十年,是一种非常简单的线性过程通用的控制器。PID反馈控制回路能高效控制单台设备,控制单个控制回路上的单个变量/参数,比如压力或温度。任何存在状态变化的过程对于PID控制器来说都是非常复杂的。作为控制网络(与若干不同装置通信并实施控制的网络)的一部分,PID控制器固有的灵活性根本无法适应HVAC应用中可能碰到的各种变负荷情况。因此,需要其他控制方法来提升冷冻机房的性能。

另外,毛利人的负面形象会出现“过度代表(Over Representation)”或错误夸大的情况。“过度代表”一词经常出现于新西兰官方文件中,特意用来指出社会过度地将负面事物加之毛利民族的身上。以下将用毛利民族高犯罪率的观感作为例子,以解释社会中出现“过度代表”的原因。

图1 新西兰在囚人口中毛利人的比例(1860—2017)[11]

从马克思理论看来,原始积累指的是“生产者与生产资料分离的历史过程”。此过程使生产资料转化为资本,同时将生产者直接转化为雇佣工人。至于“土地异化”,即是在此分离过程中,使得土地从原本的生活资料被剥离,异化成为一种于资本市场买卖的商品。

在《资本论》第一卷末,马克思指暴力使一个社会转型,成为资本主义社会过程中的特点。在资本主义初期阶段,即为资本主义与其相适应的生产方式形成前的历史阶段,为使生产资料聚集在少数人手中,新兴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会使用暴力、欺骗、压迫等手段,迫使小生产者与生产资料分离。一方面,社会生产资料集中到少数人手中;另一方面,大批原来的小生产者被迫转化成为雇佣工人,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完成前期准备。在12至19世纪,欧洲以英国为代表出现的“圈地运动”,就是资本原始积累的一个典型例子。从14世纪开始,随着毛纺织工业在英国的急速发展,土地作为养羊产毛的重要资源,成为炙手可热的稀缺资源。大地主开始用篱笆、壕沟等方式,强占农民的公有土地,待英国资产阶级革命胜利后,政府颁布的一系列圈地法令,使暴力行为合法化。当时农民的公有土地因而所剩无几,使其被迫沦为雇佣工人。

除财力匮乏,研究也表明新西兰的刑事司法制度中,普遍存在着对毛利民族的歧视。从1996 至2006年,各类刑事案例裁定的个案分析表明,与犯同类刑事案件的欧洲族裔及太平洋岛民比较,毛利人口更容易被判定入狱监禁或社会服务令,而其他种族在类似案情下则是罚款完事。[13]在进一步研究发现,尽管检察官普遍对毛利民族抱有同情的心态,但还是倾向认为毛利民族有“反警察(Anti-Police)”及“反君主(Anti-Crown)”的情绪。[14]

新西兰的陪审团制度更体现出对毛利民族的歧视。一方面,地理因素导致毛利人不容易被选入陪审团。根据新西兰法例的要求,陪审团成员需年满18岁,居住距法庭30公里以内,而且没有会使其丧失陪审员资格的犯罪记录。由于早期的土地割离,毛利人大多居于郊区而不是城镇(不在30公里范围内),而且毛利人口中有刑事定罪的比例更高。在筛除陪审团成员的系统下,有大量的毛利人口会被剔除。加上,就算毛利人被选入了陪审团,政府顾问对毛利人陪审资格的审查程度,也远高于其他种族。[15]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新西兰的全部刑事司法的专业群体中,如警察、法官、议员和律师等,均以欧裔人士为主导,毛利民族的代表性显著不足(Underrepresented)。由此可以得出以下结论,新西兰的刑事司法系统因其文化属性单一(Monoculture),未能成功将毛利文化融入,从而产生对除西方人以外的文化偏见。

湿法处理工艺包括了浸出、电解、沉积等工艺流程,由于氧化锌是两性氧化物,酸、碱均可用于提取和回收氧化锌。Petteri Halli 等[17]研究发现,在10%王水(浓盐酸∶浓硝酸=3∶1),1.2 mol/L盐酸,0.94 mol/L柠檬酸和1.5 mol/L硝酸的配比下,锌的提取率大于 75%,同时,就锌的提取效果而言,铵的效果远好于氢氧化钠和氢氧化钾。

地球上怕冷的植物有很多,但植物界也有不少勇士。它们不仅不怕北极的极寒天气,而且还在极地生活得有滋有味,比如苔藓和地衣。

四、当今新西兰政府的补救政策

事实上,新西兰政府并非拒绝作出任何补救措施,相反是在努力弥补对毛利民族的历史问题。当局已经积极开展不同层次的补偿及援助,并于政府内阁中成立毛利发展部(Ministry of Maori Development),以期真正达到如《怀唐伊条例》中所指的“与毛利民族共享统治新西兰的权利”。以下是几个较为著名的政策范畴,以作为当地政府补救措施的例子。

至此,殖民者通过欺骗、强取豪夺、关押没收及合法购买等手段,将毛利民族的共有土地异化成可上市交易的私有财产。此实为新西兰的资本原始积累,致使整个社会向资本主义转型,过程中毛利民族被迫从其原有的土地割离。在新西兰进入资本主义初期的同时,殖民者通过剥削毛利民族取得财富,转而成为手握生产资料的资产阶级,而毛利民族就因丧失大量土地,异化成为必须依靠出卖劳力的无产群体。土地异化之后,毛利民族失去的不仅仅是其与土地之间的纽带,还有部落中相互扶持的社群关系,使族群中长老地位的失效,令整个族群处于无领导状态,加速毛利民族的边缘化。[10]

(一)经济就业的支援政策

新西兰政府现时会对毛利民族参与的经济产业,例如渔农业及旅游业等,作出积极的支援。根据当地商贸创新就业部的资料显示,毛利产业的产值规模每年达到266亿纽币(约1,330亿元人民币),占全国生产总值的12.4%,直接为毛利人口创造大量的工作机会。政府另创设两项重要基金项目,即知识技能基金(Vision Matauranga Capability Fund)及毛利创新基金(Maori Innovation Fund)。前者用于鼓励毛利人士从事科学产业,以保育其自然土地,后者则透过直接投资来发展毛利的初创企业。[16]此外,当局亦扶持全国毛利商会组织。于1986年,成立全国毛利联合会(Federation of Maori Authority),并在各地大城市建立相关的网络。与此同时,各个专业范畴如法律、医生、会计师等,均设有毛利人专属的行会并受到公共部门的重视,以期扭转过去“代表性不足”的情况。当局不时会向全国雇主宣传毛利人口的独特性,着手鼓励各行业的公司聘请毛利人士。[17]

(二)住屋建房的辅助措施

马克思认为,通过残暴的资本原始积累过程,封建社会完成向资本主义社会转型,人民即被分化为两个阶级,亦即掌握生产资料的资产阶级(Bourgeoisie),以及没有生产资料而靠贩卖劳力为生的无产阶级(Proletariat)。土地在原始积累的过程中,失去其作为原有生存必需品的属性,转而异化成为一种可流入市面的商品/资本,以及帮助资产阶级打压无产阶级的工具。在此,异化的不仅仅是土地本身,更是被迫成为雇佣工人的原始生产者,其失去对自己工作及生活的控制,不再是自雇、自我实现的人类,而是成为资产阶级流水线上的生产元素。

(三)政治参与的特殊优待

新西兰国会过往使用简单多数制的选举方式,将全国人口按比例划分选区,一如英国本地的西敏寺模式。然而,由于此模式较为适合两党政治的格局,部分少数利益团体,包括毛利社团等,难以在个别选区中击败大党对手,使其一直难以取得议会议席。及至1996年,当局将选举方法改为联立式比例代表制,亦即每名选民手握两票,一票投予以选区划分的候选人,另一票则投予所支持的政党。于选区划分中,当局特意划出七个毛利民族选区,只允许拥有毛利血统的人士成为候选人参选,从而确保毛利人在国会中存在一定的比例。与此同时,由于采用政党的比例代表制,部分小型的政党可依靠少量的支持而获得议席。有见及此,毛利党(Maori Party)于2004年成立,旨于整合全国毛利人士的参政力量,并于多届国会中拥有一定议员的数量。此政策对毛利民族在国会中的参政程度有积极的作用。[19]以2014年为例,毛利议员在国会中的比例为21%,而根据2013年的人口统计数据,毛利人口只占总人口数的15.6%,是比其他种族有着更多的国会代表。由此可见,新西兰政府在毛利参政方面的成效是相当显著。

同样的,其他如教育、就业、参政等新西兰社会各项范畴,大部分制度均是从英国本土中直接引进,其代表的思想文化均是以西方为中心,削弱毛利人士在社会上应有的地位。更甚的是,多年来毛利民族已被贴上的负面标签,亦阻碍其与西方文明的融合,使得只有少数的原住民能够突破掣肘向上流动。

图2 毛利人、太平洋岛民以及亚洲族裔国会议员所占百分比(1984—2014)[20]

(四)大学教育的特别照顾

不少新西兰的高校都会为毛利民族提供特别照顾的措施。就如于每所大学中,几乎每个学院均会提供毛利人士的专项奖学金,尤其是科学领域及毛利文化相关专业,以鼓励提升毛利人口的教育水平。此外,部分学院甚至提供特定的辅导课程,确保毛利学生的课业合格率能维持在理想水平。以奥克兰大学为例,从2017年开始,不同学院为毛利学生加设课业辅助计划(毛利语作Tuakana),涵括所有毛利学生常选的课程,从人文学科到自然科学一应俱全。学院专门聘请曾任教过该等科目的助教,为毛利学生解答相关学术问题,并提供考试技能的辅导。[21]虽然如此,毛利学生基于文化氛围的因素,对学术成绩一般缺乏重视,任何课程的出席率相对不高,而有部分学生因要从事兼职工作,继而没有足够时间参与相关课堂。

因为PBL教学模式一般都是以小组的形式开展,所以,将学生进行合理地小组划分是最为关键的基础环节。小组划分应该以激发学生的参与积极性和主动性为基础,促使学生主动完成规定任务。教师则应对学生的英语口语水平进行综合评判,并根据水平差异进行小组划分,防止整体实力过强或者过弱。这样一来,才可以进一步避免在讨论的时候,出现强势或弱势极端群体。同时,教师还应在小组中,指定一名同学作为组长,负责小组成员的具体任务划分,并对小组成员的活动与讨论参与性进行实时监督。这就需要小组组长既具备良好的英语口语水平,又要具有一定的组织与管理能力。

五、新西兰毛利民族境遇对于我国民族政策的启示

本文通过马克思的原始积累及土地异化的理论框架,以新西兰毛利人民被殖民的历史作为案例,简述殖民时期土地割离对新西兰毛利民族的惨痛后果,以及其与当今社会对毛利民族沦为社会底层之间的关系。同时,本文亦引证马克思所指原始积累过程中的残暴,现代社会应该正视过去的历史。

事实上,土地割离带来的后果远不是一时三刻,对当今社会的影响依然异常巨大。近年,新西兰政府积极投放资源作出补救措施,并宣称毛利民族是现今新西兰社会的一部分。可惜,历史所造成的后果是显著及严重,毛利群体仍承受着不必要的歧视,以及得不到应有的待遇。当局试图透过各项政策扭转局面,但恐怕需数十年,甚至比整段殖民历史更长的时间,才能完全在社会中消除对毛利民族的负面形象。于2019年3月,新西兰基督城更发生针对非欧裔人士的重大袭击事件,造成超过50人伤亡,反映新西兰社会仍存在欧裔种族优先的思想行为。

幸然,我国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对少数民族的政策一直采取包容方向发展,不存在以单一制度同化的举措。新西兰现今有关毛利的教育及参政等各项安排,也与我国民族政策的理念不谋而合。现时,我国对于少数民族的扶助经验,从管理国家与社会事务、经济发展、享受公共服务、受教育权利及保护语言文化等各种方面,均对少数民族的发展带来重大的成效。举例来说,在公共机关方面,少数民族参政议政的权力获得一定重视,现行制度中保证中央和地方的党政机关,都由相应少数民族成员出任。此外,对少数民族在考试及升学中,亦存在一定的优待政策,进一步提高少数民族对祖国的认同与归属感。

与新西兰对毛利政策相比,我国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让多民族融入至多元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之中。新西兰政府基于历史原因,积极赋予毛利民族不同层次的优先权,导致同为少数民族的太平洋岛民或亚洲族裔等,存有被歧视或忽略的感觉。新西兰著名华裔社会学家叶曼瑛指出,不少在新西兰居住的亚洲人认为,自己难以融入现时政府所推行的“双文化”架构下的社会。[22]反之,中国国内不存在所谓“原住民”的问题,更容易以平等的方式对待各个少数民族,从而在促进各民族团结上有着更成功的效果。

[注释]

①由于当地存在不少混血族裔人口,且存在重复登记的情况,故总人口较各个族裔数目的总和为小。

②1元纽币约等于5元人民币。

③例如,印度及南非等地的原种族人口一直远超于外来西方人口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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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hange of New Zealand Maori Nation’s Social Status During the Colonial Period and Its Later Development

CHEN Li-feng1,SUN Bi-yang2
(1. School of Social Sciences,The University of Auckland,Auckland 1010,New Zealand;2. Faculty of Social Science,The 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Hong Kong 999077,China)

Abstract: As the aboriginals of New Zealand,the Maori Nation is connected to negative sociological perceptions,such as poverty and high crime rate. It might be partly caused by the history of imperialism. Over 100 years ago,the influence of the Great British Empire was spread over New Zealand,and the Empire started its colonial ruling. During the process of colonization,the European settlers obtained land from the Maori Nation through violent ways and achieved primitive accumulations. However,it had directly caused land alienation among the aboriginals,leading them to lose tribal networks and become underprivileged groups in New Zealand. Although the nowadays Government introduces various remedy measures,the stereotyped images of Maori people are still not easy to be altered in the society. More time should be expected to achieve complete equality for the Maori Nation in New Zealand.

Key words: New Zealand; Maori Nation; Primitive Accumulation; Social Perception; Post-colonization Influence

[中图分类号] D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0215(2019)02-0058-08

[作者简介] 陈立丰,新西兰奥克兰大学社会科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人口政策;孙碧洋,香港中文大学社会科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人口移民。

[责任编辑 齐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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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兰毛利民族殖民时代社会地位的变化及后续发展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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