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流域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在于治山减灾_长江流域论文

长江流域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在于治山减灾_长江流域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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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制订流域开发战略必须坚持持续发展的原则。具体到长江流域而言,要持续发展就不能忽视水之利害,而要解决好长江流域水的问题,关键是上游山区。尽管流域的水问题在中下游平原表现得似乎特别严重、突出。不仅如此,广大面积的山区无论从所占流域国土面积的比例还是在流域生态系统中的地位都是举足轻重的,不应在平原地区之下。本文即循此思路,借鉴历史,对长江流域的开发整治略陈管见。

在中国,讲起水的问题,尤其进到水旱灾害,更多的人首先想到的是黄河及淮河流域,而对于长江流域水的问题,尽管越来越多的人有了愈益深刻的认识,然估计似仍不足。特别在认识的系统性及治理方略上颇多差异。综合而论,长江流域水的问题并不简单,问题的严重性也不亚于其它流域。而且,受自然、社会相关因素的影响,长江流域的水问题还有独特的利害所在。对此,须有更加清醒的认识。

首先是洪涝灾害的愈益频繁,为害严重,成为流域工农业生产,人民生命财产的最大威胁之一,因此是制约流域持续发展的重大因素。

统计数据表明:洪涝灾害发生的频率在加快,水旱为害的程度在加重。就以长江流域放在全国范围的比较,年均受灾面积,受灾面积占耕面积的比例,年均成灾面积及其占耕地的比例指标都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和长江流域国土面积所占全国国土面积的比例。又由于流域面积广大、大支流众多,水量大,不仅干流,岷江、沱江、嘉陵江、汉水、湘江、资江、沅江、澧江、赣江、滁河诸支流有频繁灾害发生且为害非轻。加上(长)江(洞庭、鄱阳、梁子、太湖)湖关系的夹杂纠缠,沿岸又多富庶之区,乃全国精华所在,使洪涝灾害问题显得尤其复杂,突出。从某种意义上讲,从近期受灾状况及发展趋势看,长江中下游水灾的严重程度和水灾威胁的严重性已经超过黄河下游。

其次,长江流域洪灾往往伴随着山崩、滑坡及泥石流灾害。以1981年四川洪灾为例,川西南、川西北等地发生滑坡泥石流68800余处,导致了宜昌站沙量8.37亿吨的最高记录。这种灾害特性并非晚近才发生的新问题。清人严如熤在《三省山内风土杂识》中对汉水,嘉陵江上游山区易引发山崩、泥石流的特性就有了记述,所谓“夏秋之际,霖雨经旬,土成浮记,力不能以缀石,巨石由山巅径滚而下。”“山中石多而性浮,非独杂在土山者,雨多必至碎裂,即一望悬崖,本自石骨峥嵘,而久雨之后,亦自时时崩坠”者。1981年,陕南仅凤县、留坝、宁强、略阳等数县不完全统计,发生滑坡泥石流20000余处,经济损失达十数亿元,这与严氏所指在区域上是一致的。此外,云南的小江流、四川白龙江流域是泥石流重灾区。

其三,河床抬高,成地上河的河段增加。早在明清时期,长江中下游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了“河日淤而堤日增,堤日增而河益淤”的现象。南昌一带圩堤由初修时的高一丈左右、宽七尺左右增加到“滨河大圩皆高至二三丈,宽亦一两丈”,但“盛涨辄与堤平,河身淤垫可知”。鄱阳湖周边有的地方甚至“河身淤浅,高于圩田数倍”。历经长期发展演变,河身淤垫增长乃势所必然。荆江河段182公里,由于南岸河床以与黄河花园口河段相近的速率不断抬高,已使荆江洪水位高出荆北平原16米,形成地上悬河。如此局面,一旦遭遇晚清1860年、1870年那样的洪水,江汉平原或洞庭湖平原将遭到毁灭性灾害,导致数10万人死亡、2000多万亩耕地被淹,直接经济损失数百亿元。河床抬高在各支流表现更为普遍。赣州地区因河床淤高而形成的落河田达60余万亩,比解放初增中了1倍多。嘉陵江支河西河某些河段,本世纪末70年代比50年代淤高了2米以上。平原地区大面积的渍淹灾害实乃田低河高的恶果。尤其长江中下游平原,一般年份受渍耕地面积都在1500万亩左右。若遇到相当于5年一遇的暴雨,渍涝田地面积将增加到3000万亩以上。

其四,与河流淤湮相关联,通航里程急剧缩短。湖北省的通航里程由1960年的14334km减少到1979年的7879km,缩短了45%。湖南省1965年的通航里程还有16600km,1978年就减少到了10700km,缩短了36%。四川省的通航里程1958年为17000km,1978年减为11272km,缩短了34%;通航河道也减少了53%,由295条减为140条。

其五,流域河流洪枯流量相差悬殊,部分时空点上水源缺乏。已有的记载表明,长江干流宜昌站最大流量为1870年的110000立米/秒,最小的1979年曾出现仅2770立米/秒的流量,相差数10倍之多。各支流上游半枯水量两极化现象和水源萎缩现象甚至枯渴现象越来越多。与此相关联,干旱成灾的频率加快、范围扩大,程度加重。近年来的显著例子是云南巧家县,原有长年不断水的3000多口井泉,到1981年已干枯700多口,连人畜饮水都成了困难。云川边界的华坪县原有7000多条河沟,现在已有2000多条干涸了。也就是说,长江流域水的问题不仅患“多”,而且患“少”。在着力防御洪涝的同时,还有涵养水源的问题,也不容忽视。

关于长江洪水的成因,相关因素很多,说法也不尽一致,但最基本的却无法脱离洪水量大尤其上游山区来洪多和河槽泄量不足、泄水不畅两大方面。若再进一步追根寻源,恐怕又与紧密相关的泥沙问题和上游山区的水土流失问题密不可分。相关的其它形式的水问题也是如此。可以说,上游山区的水土流失正是长江流域复杂的水问题之症结所在。因此,从长远着眼,从根本上讲,治水的关键在上游,上游的关键在山区,治水必须先治山,治理山区水土流失乃治水之本。

对上游山区水土流失与一系列水问题的关联,并非现在才有所观察和认识。至迟在明代已有有识之士进行过较为明晰的论述。此后的清代、民国期间都有更加深入的认识和论述,试举例若干以为证。明万历《湖广总志》载《修筑堤防总考略》:

“近年深山穷谷,石陵沙阜,莫不芟辟耕耨。然地脉既疏,则沙砾易崩,故每雨则山谷泥沙尽入江流,而江身之浅澁,诸湖之湮平,职此故也。”

道光《新建县志》载《水灾记》:

“大水由水溢;水溢由河底之淤;河底之淤由积渐沙泥沙之壅;沙泥之壅由上游山地开垦之繁兴。”

民国初年李国栋《两湖水利条陈》在论及湘沅资澧水患原因时指出:

“各流域水灾年重一年,实由于上游地多山岭,森林不培植,水易暴发;下游各江床节节淤成滩浅,不能宣泄;洞庭湖身淤高,满而外溢,以致沿湖滨江,时而洪沟大泽化为桑麻之田,时而屋宇田庐变化水乡泽国,变迁无常,受害匪浅。”

看了这些近百年乃至数百年前的观察和分析,我们有何感想?毫无疑问,今日流域干支流上游山区的植被破坏、水土流失现象肯定远甚于昔,其与诸多水问题的关联却远没有现在这样清晰。两相比较,不得不承认当时有识之士观察的深入和思想的敏锐。不妨再看看前节所述流域水问题表现出来的诸多特点,无不与水土流失、泥沙淤积有关,有的问题早已发端并为前人所认识。值得特别注意的是,在百年以前已有人在小范围内将黄河拿来做了比较,指出了“如黄河之水大半是泥”的堪忧状况,发人深省。

传统治水措施,不外堵、疏两大类,随着工农业经济发展,特别是农业垦殖的扩张,可供作水的“游陂之地”者越来越小,堤防成为治水的主要措施。尽管不断有人指出堤防的不足和弊端,堤防却修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高厚。截止1985年,仅湖省境内的重要堤防即长达7050公里以上。在著名的荆江大堤180多公里长的堤段上,仅1949年至1985年间就加培土方累计达10000万立方米,石方637万立方米。平均每米长的堤加筑堤防180立方米,平均堤高超过了12米。不过,即使如此,防洪标准仍仅相当于10年一遇,可以说相当低。而且,堤防的加高是有极限的,水位因河床淤垫则不断抬高。以有限的人工加修堤防与无限的自然淤垫抬高相竞争,显然最终要失败。至于分洪措施,只能说是救急的权宜之计,其本质严格说来并非治水之策,何况在当今情况下,即使是蓄洪区的淹没,损失仍非同小可。荆江堤防配合荆江分洪工程运用,临时动迁50多万居民,两相结合,也只能防御相当于30-40年一遇的洪水。对于历史上曾出现的如1860年、1870年的洪水,仍无切实可靠对策,一旦遭遇,将发生毁灭性灾害,甚至影响国民经济全局。更为根本的是堤防、分洪等措施都无法解决与泥沙淤积这个症结相关的水问题。

新中国成立后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曾经把建筑控制性水库枢纽工程拦洪兴利作为江河治本的措施。截止80年代初,全国共建成86000多座大中型水库,总库容4080亿立米。除发电、工农业用水等作用外,在防洪方面也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然而,实践证明,由于泥沙淤积问题的存在,水库仍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江河流域的水问题。黄河流域的三门峡水库之例为众所周知,长江流域的水库淤积问题亦已非常严重。大渡河上的龚嘴水库总库容3.5亿立米,1971年建成发电,10多年时间就淤死了44%;贵州乌江渡水电站使用5年(1982-1987年)来,水库泥沙淤积量已相当于原计划的10倍。湖南省境内的13座大中型水库,20年间淤积总量达1.14亿立米,相当于减少了其中一座。湖北黄冈地区截止1978年建成百万立方以上的水库178座,但泥沙已淤积了库容1.37亿立米。著名的汉水丹江口水库到1979年库区泥沙淤积已8.18亿立米,回水变动区的郧县附近淤积厚度达25米,在30至40公里的范围内,平均淤厚15米。很多水库由于淤积严重而失去了调蓄能力,只好根据来水多少发电。更有不少水库已经淤死,丧失功能。泥沙淤积的严重性还可看看洞庭湖的情况:最近30年,数千公里的洞庭湖区普遍淤高1米,年均3厘米。湖泊淤积总量已达40亿立米。试想若把这些泥沙都淤积在上游水库中该是什么样的结果。有人估计,全国86000座水库的4080亿立米的总库容已被泥沙淤积了1000亿立米。如此下去,非但其拦洪蓄水的作用越来越小,其它效益也将受到影响。

综上所述,无论从诸多水问题产生的原因还是从事倍功半的治水实践来看,上游山区的水地流失是流域水问题的症结所在,要从根本上解决这诸多问题,必须在堤防、拦蓄水库等工程措施的基础上,搞好上游山区(包括各大小支流的上游)以水土保持为中心的综合治理。

长江流域总面积180平方公里,其中山区占67%,丘陵面积占21.6%;二者合占总面积的88.6%,平原仅占10.35,湖泊水网占1.1%。这就是说,山区首先在面积上占着绝对的优势,这广大面积的山区丘陵地带治理得好坏,干系重大。不仅如此,山区在流域生态经济系统中居于关键地位,山区生态系统在流域生态平衡上起着主导作用,制约着其它生态因素。因山区多处干支流上游,山区为最大的“生态源”,有着丰富的生物资源,特别是生态系统的关键因子─—森林大多分布在山区,物种保护、水源涵养、水土保持、水资源保护等都以上游山区为关键。另一方面,上游山区山高坡陡,土层薄,降雨量大,又使其生态平衡具有脆弱的特征。尤其是森林植被一旦遭到破坏,生态系统将会发生连锁反应,影响广泛深远。特别是水土流失对土地资源、生物资源及水资源都危害重大,甚至产生毁灭性破坏作用。因此,控制水土流失,综合治理山区乃创造长江流域良好生态环境的当务之急,关键所在。

由于对长江流域水土流失问题的认识并未十分明确、深刻,致使水土保持的实际效益很不理想。1957年的统计,流域水土流失面积为363790平方公里(5.4亿亩),占流域总面积的20.2%。25年以后,流域水土流失面积增加到了739376平方公里(合11亿亩),占流域总面积的41%,增加了1倍以上。1985年的统计,仅上游的水土流失面积已达35.2万平方公里,已与1957年全流域的流失面积接近。又据最新统计,位居上游的四川省,水土流失面积已高达38万平方公里(约合5.7亿亩),占全省土地面积的67%,比本世纪50年代全流域的流失面积还多3000万亩。金沙江、嘉陵江,泯江流域都是严重流失的集中地区。通常认为泥石流是水土流失恶性发展的表现形式。上游四川省本世纪50、60年代有76个县发生过泥石流,到90年代已发展到110多个县。尤其不可忽视的是长江流域山区多石山,土层较薄,水土流失将土层剥光后将变成裸露岩石,无土可流,亦无土生长草木。所谓“童山濯濯”“石骨棱嶒”“只存石骨”者将失去农业利用条件,许多生物群落、生物种群也随之消失,损失很难用简单的经济统计来估量,更谈不上不利于流域持续发展。

以往存在的认识上的误区,在不同时空、不同情况下表现为治水上的重治水,轻治泥沙;重中下游,轻上游;重防洪,轻治涝;重干流轻支流;重治水流,轻养水源;特别在流域整体规划上也重平原,轻山区的观念,严重地影响着流域治水、减灾和持续发展。可以说,没有上游山区的生态平衡和持续发展,中下游平原的持续发展是不可能的。有鉴于此,首先必须树立正确的流域整体、系统观念。有了正确的流域整治指导思想,配以相应政策、措施,长江流域的发展必将是持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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