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变是量变引起质变的中介，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量变论文,中介论文,序变是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提要 以往关于发展的过程是指量变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引起质变，而对于度的种种解释都不能得到满意的说明。本文认为，量变的依据是序，量变的过程是序的增加或减少。量变的“一定程度”是指序变。度是序变的表现。序变是量变到质变的中介，是质变的根据。我们正是通过序及序变来说明量变以及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的。
关键词 发展 量变 质变 度 序 序变
事物总是运动、变化和发展的。对于事物的发展，列宁指出有两种根本不同的认识：一种认为发展是减少和增加，是重复；一种认为发展是对立面的辩证统一。前者是机械论的发展观，后者是唯物辩证的发展观。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的发展观认为发展是由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发展的实质内容是旧事物的死亡和新事物的产生。发展的过程是指量变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引起质变。所谓量变的一定程度就是指量变过程中的度。而对于这个度，有人认为是一个关节点；有人认为是一条界线；更有人认为是一个界面。对度的种种解释都在于说明量变的这个“一定程度”。但是，终不能得到满意的解释和说明。
本文作者认为量变的依据是序，量变的过程是序的增加或减少。量变的“一定程度”是指序变。度是序变的表现。序变是量变到质变的中介，是质变的根据。我们正是通过序及序变来说明量变以及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的。
一、序是量变的依据
量变是事物的渐变过程，而就量变本身来说，其依据是什么呢？观点之一认为量变是在质的范围内进行的，就是说在保持事物质不变的情况下发生的是事物的量变。就质对量变的限制来说，这是不错的。但是，须知这并不是量变的依据。当某一原因促使该事物发生量变时，量变只有一个依据的规则，以保证在量变时，事物的质不发生变化。这一规则就是该量的存在方式：序。序是量变的依据。
在很长时期里，我们研究事物的量变时从不提及这样的变化依据，只是要求在质保持不变条件下的变化。但是，如果对如何保持质不变没有直接的理论说明，那这样的认识就是不彻底的。任何的量变都是以其序为依据的。序是量的规则，也是量变的依据。
序是量变依据的第一方面的涵义是指量总是在序范围内变化的。水温度变化总是在0℃到100℃之间进行的。因为在这一范围内，水分子运动的秩序没有发生变化。超过这个界限，就不再是水，而是冰或汽了。可见，我们所说的量变总是指在质的外在界限的范围内量的变化，是在该量的存在方式范围之内的变化。超过这一范围，就是在另一种质的范围内的另一种量了。序是量变依据的第二方面的涵义指量的变化总是依据其序的规则进行的。量的变化不仅要保持事物的质的不变，而且其变化过程必须依据其量的存在方式的规定性。序作为量的规则，同时是量变的规则。序作为量的规则是对量的存在规则的规定，也是对量变原则的规定。如果离开了这一规则，量就不是原来的量，量变也就不是单纯的量的增减，而一定有质变过程发生。序作为量的规则是该量整体的规则，不是对部分量的规则。所以，在整个的量变过程中，都必然会遵守这个序的规则。序的规则保证了量始终的统一性，保证了量变是在这一统一性中进行的。
序作为量的环节规则，也是量变过程的规则。量的两个环节——连续与间断是对量自身关系的说明和规定。正是在连续与间断这两个环节中，量才是客观存在的，才是现实存在的。同时，连续和间断两个环节，也是量变过程的规则。在量变过程中，连续和间断这两个量的自身环节表现为一个辩证统一的运动过程，从而形成量变过程。连续是量自身的内在联系。正因为这样的联系的存在，才会有量变的发生，才会在保持量的统一性前提下发生量的变化。间断是量自身的节律和区分，也正是因间断的存在，才会使量变表现为一个节律变化的过程，而不是连绵不绝的连续。生命变化的连续性保持着一个生命的统一性和连续性，而生命过程表现出的时间节律或生物变化节律等则是生命量变的间断性。正是在连续和间断的辩证统一中，量变得以发生。
序作为量的形式规定，不仅规定了量自身的外延和内涵形式，同时也规定着量变的外延和内涵形式。外延量是指量的广度，是指量中包含的彼此外在的诸单位，表示一定量中包含单位量的多少。而量变的外延形式则是指在量的广度上的变化，表现为一定量所包含的单位量的增加或减少。内涵量是指量的深度，它表示量的等级、程度。量变的内涵形式是指量在外延不变情况下，量的等级、程度的增减。经济发展中，生产力外延量的增加表现为生产投入的增加，生产设备和劳动力的增加。而生产力内涵量的增加则表现为生产技术的提高，生产设备效率的提高和劳动者素质的提高以及生产管理水平的提高，是生产力等级的提高。
可见，序作为量变的依据，就是在序的规定下，保持量变过程中质的稳定性，就是依据序的规则保持量的统一性，保持量变规则的统一性，从而使量在整体上保持统一性。
二、序变
所谓序变是指量的存在方式的变化，即秩序性的变化。序变有两种形式，即渐变形式和突变形式。下面分别叙述。
序变的第一种形式是序的渐变，即秩序性的增减或强弱变化。序作为量的存在方式是随着量变而不停地发生着变化的，或者因量的变化而使秩序性增强，或者因量的变化而使秩序性减弱。这种变化对于事物来说是量变的积累过程，也是该量的存在方式——该量的秩序性发展变化的过程。序的这种渐变形式是在两个方面展开来的。
量的秩序性范围的扩大（或缩小）是这种序变形式的第一方面。随着量变，事物量的秩序性的范围在扩大，从而使事物整体的秩序性增强。一个生物群体中新物种或新性状的出现，总是从极少量个体的变异开始的。一个发生突变的植株在量上很小，但它已经带着该量的新的存在方式即新的秩序性。随着这个个体的不断繁殖，产生出了由该种或具有该性状的诸多个体组成的新群体时，这种量的新秩序的范围已经扩大了。秩序性范围的扩大表现了量的秩序性广度的增加。第二方面是随着量变而发生的时空规则性的增加，这种序变表现了量的秩序性深度的增加（或减弱）。对称性是量的秩序性的特征之一。但在物理学早期，只有那些机械对称的秩序性才被作为量的秩序性，如晶体结构、周期性时序变化等。随着理论的深化，那些非机械对称的联系也可以是有秩序的。只要在其演化中具有反演性，就都有秩序性的联系。时空反演表明了时空秩序性涵义的增加，也显示出了量的秩序性深度的增强。上述两方面都是序的渐变过程。这个过程是由量的渐变过程引起的，它不会使序发生根本性变化，是在原有秩序范围内发生的量变，因而事物不会发生质的变化。
序的渐变过程是在量的渐变过程中完成的。量的渐变与序的渐变二者是相辅相成的。一方面，如前所述，序是量变的规则，量的渐变过程是在序的规则规定中进行，从而保证了序不发生根本变化，质也不发生根本变化。另一方面，量的这种渐变又引起和促进了序的渐变。无论是秩序范围的扩大还是时空规则的变化，都是由量的渐变引起的。维纳指出：“一个系统的熵就是它的无组织程度的量变。”熵所表示的是物质要素的无序状态，是一种量度。它所反映的是系统从有序走向无序时，系统秩序的减弱程度。负熵则是表示系统从无序走向有序时，系统秩序的增强程度。无论熵的增加或减少，都是由系统能量的变化引起的。热力学第二定律正是对这一过程的说明，当定律说明热传递过程是不可逆过程时，并不仅仅说明热传递总是从高温物体传向低温物体，而不会是相反。同时也在说明，正是这种热量的减少变化，导致了该物体内部秩序性的减弱。
序变的第二种形式是序的突变，是由一种序变为另一种序。当序在量变过程中逐渐得到积累时，事物量的秩序性即在不断地增强或减弱，当这种积累达到某一临界点时，原有的秩序性就会瓦解，新的秩序性就会产生，这就是序变的第二种形式，序的突变形式。贝纳德元胞试验中，温度梯度的变化达到某个阈值时，热量的传播方式就由传导改变为对流，这种对流运动改变液体原有的空间秩序结构，产生出一种新的分子运动秩序。分子热传导秩序被打破，分子热对流秩序建立，形成有规则的贝纳德花纹。整个过程是一个序的渐变向突变转化的过程。首先是微观涨落，是微观系统部分秩序的变化，如果这个微观涨落没有被耗散，而是积累起来，当这种积累达到一定程度时，涨落就被放大，就会发生整个系统的秩序变化，这就是序的突变。新的秩序就会建立，事物就会发生质变。在新的秩序方式下会发生新的量变。
三、序变导致质变
以往的教科书认为质变是由量变引起的。量变引起质变的形式有两个基本类型：一种是由单纯的数量变化引起的质变。另一种是构成成分不变、数量不变，只是这些构成成分在空间排列次序的变化引起的质变。根据我们关于量的存在方式的理论，可以对上述理论作出更深入的说明。
序变是引起质变的直接原因。通常讲，质变是由量变引起的。从质与量的关系来看，量是事物的外在界限，也是质的外在界限，是质存在的直接表现。质与存在是同一的，而量却是事物的直接存在。由此，在质变与量变的相互关系上一般说来是量变导致质变，而不是相反。只有量这一直接存在发生变化时，事物的质才会发生变化。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质变是由量变引起的。但是，在一些哲学著作或理论中，对“引起”一词作了另外意义上的解释，即认为量变是造成质变的直接原因。当我们对量和量变作笼统的定义时，即量不仅包含量的数量部分，而且包括量的存在方式时，这种解释还勉强可通。但是，当我们将量和量的存在方式作了区分之后，就必须弄清引起质变的直接原因是什么？这就是：序变是引起质变的直接原因。前面谈到量变的积累是序变，事物的量的变化必然导致量的存在方式的变化，序的变化又有渐变和突变两种形式。在序的渐变过程中，事物的秩序性发生变化，或者增强或减弱，这时虽然秩序性的变化在积累，但是，事物的质却没有变化，因为这时量的存在方式不发生根本变化，事物的直接存在依然如故。当序变积累到临界点时，序就发生突变，量的存在方式发生了根本变化，事物的直接存在发生了变化，事物的质也就发生了变化。因此，应该说是序变直接导致质变。这样一来，序变就成为量变引起质变的中介。就是说，量变并不直接引起质变。量变首先导致其存在方式序的变化，当序变积累到临界点时，序发生根本变化，从而导致质变。序变是量变引起质变的中介，这是对量变质变规律的更深入的说明。
量变引起质变有两种基本类型，第一种类型是由单纯的数量增减引起的质变。什么是单纯数量的变化呢？原意是指数量的变化不引起数量结构的变化。所以，这种类型的划分实际上是由于存在第二类型：即数量结构的变化而被划分出来的。作出这样的划分时并没有对“单纯的量变”作出准确的界定。所谓“单纯的数量变化”或“纯粹的量变”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任何数量的变化都会引起该数量的存在方式的变化，也就是都会导致序的渐变。序不仅规定着量的规则，而且规定着量的形式，即量的外延和内涵。任何量变都会引起该量的外延或内涵的变化，都会导致量的有序性的增加或减少，导致有序范围的扩大或缩小。所以，即使表现出来是单纯的数量变化，也会导致序通过渐变而发生积累。因此，我们说，不存在单纯的量变。任何量变都必然会导致序变，尽管有时只引起序的渐变。如水温的变化标志着水的热量的变化，而热量的变化已经引起了水分子热运动方式的变化，导致了水分子热运动能级的变化，当水分子的这种无序化运动积累到其临界点时，热量的再增加，就彻底破坏了水分子原有的运动方式，原有的热量存在方式，或水分子原有的秩序性，而发生了汽化。水的质态就发生了变化，由水而变为汽。
量变引起质变的第二种类型是结构的变化。所谓结构变化是指数量保持不变，构成成分不变，只是这些成分在空间排列次序的变化引起的质变。可以说，这是第一种类型的一个特例。因为任何量变都会引起序变，序变中就包括这种空间排列次序的变化，虽然不仅包括此。而当数量不发生变化时，也存在结构变化的情况，这种结构变化，也是序变。所以说，第二种类型是数量不变而秩序变化这样一种特例。事物量的结构变化不仅包括空间排列次序的变化，如石墨和金钢石虽然都由数目相同的碳原子构成，仅是因排列次序不同，而形成根本不同的性质。量的结构变化还包括时间次序排列的不同情况。时间生物学的研究表明，时间结构在生物机体内有其独特的解剖学基础，有相应的生理学内涵。不仅在不同物种中其结构不同，一团细胞，一块组织也有相对独特的时间结构系统。时间结构系统的变化，就可能导致生物的某种变异。生物的时间节律如果发生变化，就会导致其遗传特性的变化，发生变异。无论是空间次序的变化，还是时间次序的变化，都是事物量的存在方式的变化。这些序变都会导致事物发生质变。
上述两方面的分析说明，无论哪种类型的量变，其实质是量变导致的序变。只有发生了序变，才会引起事物的质变。至于那种由于量变而导致其秩序性发生根本变化的情况，即是序的突变，当然会导致质变。总之，序变是导致质变的直接原因，序变是量变引起质变的中介或桥梁。
四、序与度
度是什么？“度是表征事物保持自己质的数量界限和范围的哲学范畴。”它本身是一个数量界限，但却是和事物特定的质相统一的数量界限。这个数量界限是事物发生质变的关节点或临界点。在度这个限度内，事物的量变不会引起质变，当量变超出这一限度时，才会发生质变。在具体地研究某事物的这个数量界限时，人们发现度的表现形态是多种多样的。有的事物的度表现为一个关节点，如水的冰点和沸点；有的度表现为一条线，如价值规律所决定的价格曲线，如果市场价格长期背离这一曲线，那就会导致经济危机，市场就会崩溃。有的度表现为一个曲面，如文化发展就表现出了纵横向的不同层面之间的交流和融合。而这纵横向的不同层面之交就是不同质文化之间的度。度的这种点、线、面等多种表现形态说明，它所依据的并不是简单的数量，而是量的存在方式：序。
序是度的依据。度是量和序的统一体这一命题，是从量和质的相互关系中来说明度的。一方面质是量的基础，是指作为度的数量界限是在一定质的范围之内的，离开了这种质的规定性，单纯的数量界限就没有意义。那么也就说明度也是一定质的规定下的数量界限。另一方面质又是以一定量作为必要条件的，质总是一定量的质。离开一定的量，质就不存在，也就不存在该质的数量界限了。上述命题只说明了度所表示的量、质统一关系，但却并不能构成统一体。真正构成这种统一体的是序。因为量的存在所采取的方式，也就是质的存在所依赖的方式，正是在序这一方式下，量和质构成了统一体。度正是依序而存在。
度是序的表现。度是依据序而存在，度就是序的表现。度的多样性在序的秩序性中得到统一。无论度表现为点，或线，或面，其实质是某种秩序性的表现，度或是时间秩序性的表现，或是空间秩序性的表现。在时空秩序性下，所有事物的度的多样性都会得到统一。
度的数量界限就是依据于序而确定的。当某事物的量以某种秩序而存在时，该量的度的数量界限就已经确定了。只要序不变，该事物的度就不变。当量变引起序的突变时，事物的秩序性受到破坏。这时，引起序的突变的这个数量界限就表现为该事物的度。所以度只不过是秩序的数量表现。从事物存在的一开始，度就存在，只不过在序不发生突变时，不表现出来而已。当量的这种数量界限受到突破而表现为度时，只不过说明量的存在方式被改变了，事物量的秩序性被改变了。
注释：
关于量有存在方式，序是量的存在方式的命题的论证，请参阅下列文章：
①时新：《试论序与序变》，见《学术月刊》1988年第9期。
②时新：《系统有序性的哲学思考》，《晋阳学刊》1991年第2期。
③时新：《时间与空间是量的基本存在方式》，《学术论丛》1994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