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性文本理解的交互模型_语言表达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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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677(2001)01—0105—07

语篇(注:这里的“语篇”主要指书面上任一意义表达相对完整的语言片段,亦即书面语篇(written text)。与语篇(或书面语篇)对应的是口头话语(spoken discourse)。本文在分析中引用的“话语”这样的术语主要是用于“语篇”意义上的。关于text与discourse 的区分及其汉译的探讨,恕本文暂不深究。)理解是一个读者基于语篇自身规定性对语境不断做出选择,自觉或不自觉地利用认知机制对作者意欲信息进行推理的动态认知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作者、语篇、读者三者之间交互作用,形成一种“制约平衡”(constraints of tension)(注:Tension一词,在语音学中指发音时肌肉的紧张程度,即“松紧度”。文学批评中的Tension原是Allen Tate的创造,从extension(字面意义)和intension(比喻意义)两词前缀脱落缩略而成, 主要用来指诗歌中多种意义共存的现象。有人借用tension 一词在物理学中的译法,称之为“张力”。本文使用该词主要指在语篇理解过程中,作者、语篇、读者几个方面的因素对语篇理解都有影响,但是它们相互牵制、相互补充、相依相离而形成相对的平衡关系,共同制约着语篇理解,构成一种“制约平衡”(constraints of tension)。)——三种制约语篇理解的因素或力量相依相离,形成相对平衡关系,制约对语篇的理解,使语篇理解限于一定尺度或范围内。这一过程以人类理解的认知特点——关联性——为基础,以最佳相关理解为特征,而读者对作者意欲信息的推理是这一过程的关键。为此,对语篇理解的描写,宜采用一种作者、语篇、读者基于认知关联性交互影响并形成“制约平衡”从而制约语篇理解的交互模式:作者←→语篇←→读者。

一、制约语篇理解的三种因素

语篇理解受到语篇、读者和作者三种因素的影响。三种因素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并以其相互牵制,补充语篇理解,形成制约。

首先,语篇自身对读者的理解有着多种规定和约束。不同文体的语篇有不同的结构特点,对读者的理解有不同要求。G.Brown[1]区分出三种不同文体的语篇,即程序性的、叙事性的和论证性的,认为它们对读者的理解有不同的难度要求,最基本的语言理解模式是程序性理解,而论证性文体对理解的要求最高。

此外,虽然语篇形式不构成语篇传达的意义,但它对读者还原语篇意义的方式却有引导作用[2](P9), 这种引导作用就是一种语篇形式对语篇理解的语用制约,语篇理解必须考虑语篇据以组织的结构形式。比如,两个在广州读书的学生谈起生日聚餐时有这样的对话:

(1)甲:你喜欢吃火锅吗?

乙:喜欢。

(1)乙的回答对理解来说简单明确。 但如果乙的回答是如下这样间接的回答:

(2)甲:你喜欢吃火锅吗?

乙:别忘了我可是重庆长大的。

(2)乙的回答就增加了理解所需要的加工努力。 经过这样的加工努力后,理解者就会获得额外的语境效果,从而理解到(1 )乙直接的回答中没有的说话人(2)乙意欲表达的含义。 这个含义就是说话人(2)乙希望听话人甲推理得出的道理:重庆长大的人爱吃火锅; 乙既是重庆长大的,就当然喜欢吃火锅。因此,读者对语篇的理解就受到了语篇形式的语用制约。

语篇结构即是对语篇线性序列的限制[3](P85)。语篇序列中语篇的顺序、特定语篇的位置等,都对理解有限制作用。比如说澳大利亚某地的几个海滩有如下分布:第一个海滩游泳者必须着泳装,第二个海滩可以不穿上装,第三个海滩允许裸泳,第四个海滩的情形怎么样呢?读者会自然地预期第四个海滩更奔放,而事实上这里却是人烟稀少。由于语篇序列建立对语篇命题内容的预期[3](P92),语篇的结构形式通过读者关于内容的预期,引导约束着读者的理解,从而有了这种出乎意料的效果。

又如两个中国人见面打招呼时,设想有这么一个简短的对话:

(3)甲:你好!

乙:你好!

甲:你这是去哪里啊?

乙:那边。虽然事实上(3)乙完全能够准确地说出要去的地方, 他也不必如此。这主要是因为甲的问话处于寒暄性的语篇结构中,特定的位置决定了其主要的功能不在于提问,而在于建立人际关系,乙只要能配合交际需要,说话含糊或在命题内容上不相关(但交际意图是相关的)甚至说假话都不要紧了。

所以,语篇结构制约着对语篇意义的理解。正因为语篇结构对理解有约束作用,对语篇意义的预测才成为可能。语篇的可预测性与其结构可以看作是同一事物的正反两面[3](P96)。

此外,根据D.Blakemore的观点, 某些语言手段如语篇联结词语或结构so,after all,moreover,however等,对语篇理解也有语义限制[2](P136)。如:

(4)Babara isn't in town.So David isn't here.(说话人未必已经知道David不在这里。)

(5)Babara isn't in town.After all,David isn't here.(说话人已经知道David不在这里。)在这里,由于理解者为了根据某些表达手段来理解语篇,不得不利用特定的语境假设,那么像so或after all 这样的表达手段就必须看作是对语篇含义的限制。何自然与冉永平[4] 把这种语用现象称作话语联系语对话语理解的语用制约。

语篇中使用的词汇、句法等的复杂程度不同,对读者的理解也会造成不同影响。如:

(6)a.He hasn't any brother or sister.

b.He has no siblings.虽然(6)b用词比(6)a少,理解上应该容易些, 但事实上由于sibling一词更为生僻,理解时就要付出更多的加工努力。又如:

(7)a.The communicator produces a stimulus

which makes it mutually manifest to communicator and audience

that the communicator intends,by means of this stimulus, to make manifest or more manifest to the audience a certain

set of assumptions.[5]

b.The communicator produces a stimulus which makes a fact mutually manifest to communicator and audience.The fact is that the communicator intends to make manifest

or more manifest to the audience a certain set of assumptions.The communicator does so by means of the stimulus he produces.(7)a在句珐上环环相扣的严密复杂性施加了对语篇作严密理解的限制,造成一定的理解上的困难。如果换成(7)b那样的几个句子,语篇大意基本未变,虽然语篇长度增加了,似乎理解会更难些,但事实上由于(7)b句法较简单,理解起来反而更容易。

语篇结构和语言手段等不仅对理解有限制,对作者的创作也有一定的约束。虽然语篇结构和语言手段等原是作者的一种选择,但是,一旦选择了一定的语篇结构与语言表达等以后,作者就有了一定的语境,为了与已形成的语境相关联,作者后续创作也就因为受到关联原则的引导而没有多大的自由了。同时,一定的语篇结构和语言手段等只适合描写表达某些内容,用于其它内容可能就不适合。比如,简短的句式适合表达紧张、欢快、有气势、快节奏等,就不好用来表达凝重、舒缓、复杂交织的内容。为此,作者不是随心所欲地选择语篇结构和语言手段的,语篇结构和语言手段等的选择,要顺应表达的内容,从而对作者就具备了一定的约束性。这种约束性通过作者受其影响对语篇形式结构、语言表达以及内容等的进一步选择,反过来又进一步实施作者对语篇结构和语言手段等的影响,进一步引导读者的理解。

但是,读者的理解并不是完全被动地受制于语篇结构、语言手段和作者的设置的。语篇理解必须由读者来进行,读者的理解能力与策略等对语篇理解以及作者创作都有重要影响,人们对语篇理解的认知机制必然发挥重要的作用。 同时, 由于语篇——相对于口头话语( spoken discourse)而言——的特殊性,即可供读者反复操作寻求理解的性质,语篇理解可以由后向前反向进行[3](P96),读者既可能不自觉地受到认知机制的影响,遵循某种必然的认知原则去理解,也可能在反复研读语篇时自觉地按照某种认知规律去寻求作者期望的理解。读者的认知机制在自觉与不自觉之中影响着语篇理解过程,这种理解并不是完全被动的。

读者进行语篇理解时,基于语篇而对语境要不断地进行选择,不断调用自己的各种假设和已有知识进而推断作者意欲的信息。所谓语境,即是一套为了达到作者期望的理解而形成的假设。语境假设“不是给定的,而是(读者在语篇阅读过程中)选定的”[5], 是读者在大脑中重新构建的一种心理构造。这些假设可以从读者在语篇理解时所能获得的前后文内容、文化或科学知识、常识性知识以及任何共享或个人的信息等等中提取[6]。根据关联理论, 读者为每一新的语篇构建新的语境是通过寻求相关来实现的。关联理论认为,每一个明示的交际行为都传达了关于其自身最佳相关的假设。为了达到作者期望的理解,读者总是倾向于选择既能带来足够语境效果同时又能使理解加工耗有所值的语境假设。这就是D.Sperber和D.Wilson的最佳相关原则。 读者在语篇理解过程中,自觉或不自觉地利用认知理解的关联性,把语篇与语境假设结合起来,通过选择最佳语境假设获取作者原意。读者对最佳相关的语境假设的选择,就是调用自己与语篇理解最佳相关的各种社会文化、认知、情景、语言语境等知识,是读者对语篇结构和语言手段等作何理解所施加的自觉或不自觉的影响。基于读者语境选择的这种影响,使得作者在选择一定的语篇结构和语言手段时,需要考虑并想象读者的语境选择。为此,读者的理解能力、理解策略等,对于语篇结构、语言手段和作者创作等,都有一定影响。

作者对语篇结构形式、语言表达以及读者的语篇理解也有影响。作者不仅仅创作了语篇,而且是自觉或不自觉地遵循关联原则创作了语篇——虽然其结果有可能缺乏关联性。理性的作者在创作中必然有意无意地遵循关联原则,对语篇理解施加一定的引导或约束。有时候,读者对语境假设并无多大的选择自由,因为“在这些场合下,说话人(按:对语篇而言是作者)对语篇的含义施加了限制”;既然如前所述语篇结构及语言手段等对语篇理解有引导作用,那么,如果作者希望限制读者的理解,他就必须限制其语境选择,作者就“可能使用语言表达形式来表明它所引介的语篇将如何作相关的理解”[2](P137)。因此, 语篇的结构形式和语言表达手段以及内容等,就体现了作者在关联原则作用下的一种选择,顺应着作者表达的需要。作出这种选择时,各种社会文化、情景和认知的语境知识就通过遴选而渗透于语篇的方方面面。作者就自然地暗示了他对语篇的初步“理解”,并决定了他对语篇的结构形式和语言表达等的处理,也对读者对语篇的理解有一定的间接引导。

因此,在语篇理解过程中,语篇、读者和作者相依相离,它们的交互影响制约着对语篇的理解。

二、语篇理解制约的认知基础

作者、语篇和读者不是各自为政、各执一端、相互孤立地对语篇理解产生影响的,它们相互牵制、相互补充,对语篇理解构成制约,形成一种相对平衡的关系,使对一定语篇的理解有了相对的尺度或范围,使读者的理解在通常情况下不致与语篇的结构、语言、字面意义等毫不相干,不致与作者的原意风马牛不相及,同时也使不同读者对同一语篇或语篇片段的理解具有“兼容”性而不致无法捉摸。

语篇理解作为一个认知过程,决定了影响语篇理解的因素要形成“制约平衡”的关系。语篇理解是通过读者的认知推理得以实现的,制约语篇理解的因素也需要通过读者的认知推理,才能建立起平衡关系。为此,读者的认知推理在这种“制约平衡”关系中有着突出的地位。

正常情况下,作者希望其思想、经历、感受等能够被读者顺利理解和把握,作者在语篇中由于有意或无意设置的引导约束性表达都会指向读者的理解。作者通过语言手段等引导读者对其交际意图进行理解,而实际上它也只有通过读者结合恰当语境假设的认知推理才能被理解。

语篇理解体现着选择。语篇是一个意义单位,是从一整套构成潜在意义的可选项中选择的意义。在语篇阅读中,读者从若干可选的潜在意义中选择出——从而也实现着——作者意向中的意义。读者这种对语篇意义选择的突出作用,使得语篇结构或语言手段等对理解的制约也要通过读者的选择才能发挥作用。读者的这种选择,事实上是通过对语境假设的选择,从而寻求语篇片段的最佳相关性来实现的。因此,从潜在意义到其实现的过程中,必然需要读者认知推理的充分参与。

“句子的语义表达与其实际表达的思想内容之间存在着差距。这个差距不是通过更多的编码,而是通过更多的推理来填补的。”[5] 推理与解码过程完全不同,推理过程以一套前提为输入,从而输出一套合乎逻辑地产生于这套前提、至少是为这套前提所确保的结论;解码过程以语言信号为输入,其输出则是由语码系统使之与语言信号相联系的信息。一般说来,结论并不由语码使其与前提相联系,而信号也不确保其所传达的信息[5]。所以,旨在靠近作者期望的语篇理解, 不能停留在语篇的解码阶段,读者必须恰当地选择语境假设,谋求最佳相关的理解。这就要求读者必须经历一个推理过程。

读者的推理理解与语篇表达事物的方式有关。表达事物的方式有两种,分别以相似性和真实性为基础。再现事态真实性的方式称为描写性方式,而再现某一相似物特别是某个别的具有相似命题内容的表达,使用的是解释性方式。语篇涉及这两个层次的表达,以解释性方式表达作者的思想,而作者的思想原本又是以描写性方式表达某种事态或以解释性方式表达某个别的表达的[5]。旨在获得作者期望理解的读者, 需要循着与作者创作相反的方向,通过解码过程获取语篇的字面意义,再进一步通过推理过程,还原语篇以解释性方式表达的作者原本的思想,然后需要的话,再发挥想象力还原语篇中以描写性方式表达的作者原初经历的事态。这样,读者的理解过程就必然涉及认知推理。

强调读者认知的突出地位,并不排除作者与读者的文化和社会规约等对语篇理解的影响。问题的关键在于,文化和社会规约等是直接作用于语篇理解呢,还是间接地通过某种机制或环节对语篇理解施加影响;或者说,文化和社会规约等是认知机制的一部分呢,还是与认知机制本身尚有差异。何自然与冉永平指出,像礼貌现象这样的问题在本质上是社交问题而不是认知问题,D.Sperber与D.Wilson 等过分强调人类认知的关联性,避而不谈社会文化语境等对语篇理解的影响这样一些“社交语用问题”,就不能解释一些涉及社会文化规约的理解现象[7]。 为此,既要承认文化、社会规约等对语篇理解有影响,又要承认理解主要是个认知问题,那么,文化和社会规约等就应该是经由认知机制对语篇理解发挥作用的了。因此可以认为,读者的认知推理在语篇理解过程中有突出地位,语篇理解的关键在于读者的认知推理能力和理解策略等。

作为一种认知活动,语篇理解遵循一定的原则。对语篇理解的描写,必须建筑在语篇据以组织和理解而在心理学上又是完善的理论原则基础之上[8]。

D.Sperber和D.Wilson 提出的关联理论揭示了语篇理解的认知特征即以关联性为基础,“关联理论认为唯有满足对关联性的期待的理解才是听话人(按:对语篇理解而言则是读者)有合理依据选择的理解”[ 6]。D.Sperber和D.Wilson所谓的关联原则, 也就是这样一个命题:“每一明示的交际行为都传达其自身最佳相关的假设。”[5]。

D.Wilson[6]指出,关联理论建立在以下几个假设的基础之上。 每个句子都有许多可能的解释,这些解释都是与语篇语言编码的信息相符的;这些解释并非同时呈现给读者,其中有些解释需耗费更多的加工努力;这些可能的解释呈现给读者的顺序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预测的,虽然并非对于所有读者、对于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读者有一个标准来评判呈现给他的解释,这一标准的评判能力足以排除除至多一个解释以外的所有解释,从而使得读者在获得某个满足这个标准的解释后,无需再做进一步的理解努力。这个标准就是与关联原则一致,它建立在关于人类认知以关联性为取向的基本假设的基础之上。

关联性参照语境效果和加工努力来定义。一个语篇片段,只有当它能够产生语境效果时,它才构成相关。简单地说,语境效果就是语境含义,它是新信息与旧信息相互作用的结果。在某一语境中的一个假设如果而且只要在该语境中具有语境效果,即被视为相关。语境效果是语篇相关的必要条件,同时也是它的充分条件[9]。 当新信息与一组现有的语境假设以如下三种方式(注:Sperber & Wilson在《关联性:交际与认知》第二版(1995:294,注释d)中提出了第四种语境效果, 即现时语境假设的削弱,但何自然、冉永平《关联理论——认知语用学基础》认为:“不应把现时语境假设的削弱当作一种独立的语境效果,它只对关联性起间接作用。”)中的一种相互作用时,就产生语境效果:加强现有假设;与现有假设相对立从而否定现有假设;或者与现有假设相结合产生语境暗含(contextual implication)。

语篇的关联程度取决于语境效果与加工努力,语境效果越大则关联程度越高;加工努力越大则关联程度越低。

但是,读者寻求的并不是以最少加工努力获得最大语境效果的相关理解,而是最佳相关的理解。人类认知以最大相关为取向,人类交际却以最佳相关为取向。对一定的解释而言,一个语篇当且仅当(a )它能带来足够的引起读者关注的语境效果,以及(b )它不给读者获取这些语境效果造成加工浪费时,就是最佳相关的[6]。 在正常交际行为中,任何语篇理解都必须符合这条最佳相关原则[9]。

关联理论提供了对语篇作最佳相关理解的两个策略:其一,第一个被发现与证实的与关联原则相一致的理解是唯一与关联原则相一致的理解;其二,任何语篇理解要求的额外加工努力都将得到额外的语境效果的补偿。

关联原则不是人为发明或可以习得的约束机制,它是人类认知理解的内在属性,是明示的交际行为必然遵循的规律。作为明示—推理交际行为的语篇生成与理解,自然以关联性为其认知特征,并受到各种语言的、认知的以及语用的因素等基于关联原则所施加的制约。

为此,语篇理解受到作者、语篇、读者几种因素相互牵制、相互依存形成的“制约平衡”的制约。这种“制约平衡”的形成及其对语篇理解的制约,以人类认知的关联性为基础。作者对语篇内容、语篇结构、语言表达等的选择与处置,要符合关联原则的需要,与已有的语境形成关联;读者对语境假设的选择,要符合认知关联性的倾向,使语境假设的选择与语篇——已经经过关联原则过滤的语篇——形成最佳相关。作者、语篇、读者之间的交互影响,在关联原则基础上,形成对语篇理解的一种方向性制约。关联性是语篇理解的认知基础。

三、描写语篇理解的交互模式

语篇理解既是认知过程,是以关联性为取向、以最佳相关性为根本特征的认知过程,那么,对语篇理解的描写就应当充分考虑语篇理解的认知本质和认知特征。既然语篇理解受到作者、语篇、读者相互影响所形成的“制约平衡”制约,那么对语篇理解的描写也必须充分观照三者的交织关系。基于上述,对语篇理解的描写宜采用涉及作者、语篇与读者三方相互交织而以读者基于关联原则的认知推理为关键的交互模式:作者<=>语篇<=>读者。这一模式的表示见图1。

在此模式中,作者在关联原则影响下,自觉或不自觉地对语篇理解设置某些引导或限制,从而把读者的理解引向其所期望的理解。

当然,作者对语篇理解的这种影响不是直接的,而是通过语篇来实现的;语篇不是简单的一纸空文,而是传达着作者情感、经历、思想等等的载体。作者意向中的理解,就是通过语篇这个载体对读者的直接影响来实现的。语篇通过其文体特征、语篇结构、句子排列顺序、句子在语篇结构中的位置、某些特别的表达方式及“话语联系语”等,对读者理解方式进行语用制约,从而有助于读者在关联原则支配下,选择最佳相关的语境假设,靠近作者期望的理解。

读者的语篇理解还是一种还原创作的过程,他要沿着与作者创作相反的方向去还原作者的思想,进而还原作者曾经经历的事态。读者在还原作者的思想时,首先要解码语言的字面意义,然后推断其思想,其间读者的认知推理至关重要。如果读者要充分地欣赏、体会、感悟作者原初经历的事态,他还需要充分发挥想象力。可见读者的认知推理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语篇对作者、以及读者对作者也都有影响。语篇及其语言特点、语篇的线性结构等,都影响着作者的创作。没有一个能成功传达连贯统一的思想情感的作者会不顾语篇所反映的认知关联性,也没有一个在语篇同一位置、同一时间能写出两个表达式的作者——思想情感汹涌而至的时候是语篇的线性特征逼迫着作者奋笔疾书。倘若语篇总能满足作者需要的多维构造,允许作者一笔千言的话,他就不必着急了。通常情况下,作者在创作过程中都要想象读者如何理解作者的语篇,想象读者如何靠近和分享作者的思想情感等。这个在作者意识中或朦胧或清晰地闪现的读者,必然影响着作者的创作,因为任何明示的交际行为,包括语篇交流,都要传达相关性——作者必然会顾及读者的最佳相关理解。

重要的是,影响语篇理解的这些因素并不是孤立发挥影响的,而是相互牵制、补充从而达成相对“制约平衡”对语篇理解施加制约的,这使语篇的理解有章可循。

综上所述,语篇理解涉及作者、语篇、读者三方面对它的相互交织的制约,对语篇理解的描写宜采用“作者<=>语篇<=>读者”的交互模式。这一模式不同于从作者到读者(或者经由语篇)的单向模式,不同于过分强调语篇而忽视人类理解认知机制的模式,也不同于过分强调读者接受的模式。它是反映作者、语篇、读者基于人类认知关联性交互影响、共同制约语篇理解这一事实,从多方向、多角度观照语篇理解,同时又对读者认知推理的突出地位给予足够重视的模式。

收稿日期:2000—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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