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社会科学研究的方法与特点，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社会科学研究论文,女性主义论文,方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提要 女性主义社会科学研究是一种全方位的研究实践，它强调主观性与个人经验的价值，它既寻求在传统学科中工作的途径，又旨在进行突破这些传统的知识革命，这样一种研究的性质决定了其研究方法的多样性，以及所形成的和传统学科方法的吸收、对抗、修正与创新的关系。女性主义社会科学研究的特点是其选用方法的决定因素，同时研究方法的运用又是这些特点的具体体现。
主题词 社会科学 女性主义 研究方法 研究特点
对于女性主义社会科学研究很难进行一言以蔽之的概括，这是一种全方位的研究实践，是将各种各样的妇女的声音和经验进行收集、分类和考察的工作，它强调主观性与个人经验的价值，它即寻求在某些学科传统中工作的途径，又旨在进行突破这些传统的知识革命。正是由于女性主义研究的多重性，女性学者在有关女性主义研究方法等问题上也存在不同的观点和分歧。
文献研究表明，女性主义学者有关方法论问题的讨论主要围绕这样四个基本问题，即：有没有女性主义研究方法？如果有，它的构成是怎样的？应该有女性主义研究方法吗？以及女性主义研究方法与其他方法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朱迪思·洛伯，曾任美国重要的女性主义社会学杂志《性别与社会》的编辑，就指出：虽然妇女所面对的现实与男性不同是众所公认的，我仍然怀疑“从事研究的特殊方法——女性主义方法论——是挖掘和认识妇女现实的唯一途径”。（转引自Reinharz，13）一些女性主义者指出在女性主义和某种研究方法之间不存在特殊的亲和力，另有些学者支持解释和定性的研究方法，提倡实证与“客观”的方法，或是对这两种方法的结合给予高度评价，此外还有这样一些建议，如“使用那些可操作的”、“运用你所了解的”及“使用可以让人信服的”等等不一而足。总之，女性学者在研究中总是希望寻找或运用与现存方法不同的，有所区别的方法，然而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方法，迄今仍没人能够作出明确的说明，因此，对于女性主义研究方法的认识不妨放弃那种对“步骤与过程”的收集和整理，转而倾听从事研究的女性主义学者的声音并接受她们的差异，传达有关她们实际工作方式的信息似乎更为可行和更有意义。
一、女性主义社会科学研究的主要方法
1.女性主义访谈研究 “利用半结构式访谈已经成为女性主义者寻求获取她们的回答者在解释有关其生活数据方面积极参与的主要方法。”（转引自Reinharz，18）
半结构式或非结构式访谈是一种定性的数据收集技巧，它不同于人种史研究中的访谈，需要研究者长期参与被访者的生活，它也不同于调查研究或结构式访谈，因为非结构式访谈中研究者与被访者自由地处于相互作用的状态，包容了解释与讨论的机会，而调查研究则典型地排除这种机会。开放式访谈研究探索人们对现实的看法，从而使研究者形成理论，它以这种方式补充了偏重定量的、试图验证某些假设的封闭式访谈研究的不足。
开放式的访谈研究提供了许多非标准的信息，除了使研究者了解到人们之间的差别外，还可以使研究者听到人们用自己的语言表述自己的观点、思想和回忆，这一点对妇女研究尤为重要，因为这是一种了解妇女的方式，打破了数百年来完全忽视妇女观点，或是由男人为妇女代言的状况。访谈研究还在避免对其他人进行控制和发展与人民相关联的观念上与妇女的利益相一致。
女性主义学者将访谈方法运用于各种各样的研究项目，其主题涉及家务、母亲、宗教经历、暴力经历、性虐待与性骚扰，以及有关堕胎和生育孩子的个人决定等等。访谈的细节也是十分不同的，在每一项研究中，研究者都必须考虑到访谈持续的时间、问题的数量和提问次序，是采用封闭式、开放式还是二者兼用，被访者是否有机会提问访问者，以及有关标准化和特殊主题访谈所包含的伦理问题。
女性主义学者认为，在一个社会研究项目中要了解一个妇女或是一个妇女群体，由妇女对其进行访谈是必要的，因为一个妇女耐心细致地倾听可以使被访妇女运用自己的语言来发展观点，用自己的方式讲述她们生活的故事，在某些特殊主题的访谈中（如对死亡的恐惧、强奸等），女性学者还采用自我表露的作法，使气氛放松，将访谈引入真实的对话，使参加者成了“合作研究者”。此外在访谈前与被访者建立起信任关系，在访问中跟随被访者的引导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在访谈之后与访谈对象建立起长久紧密的联系，并重复进行深入的谈话等都是女性主义访谈方法所独具的特点。
2.女性主义人种史 当代人种史或田野工作属多元方法研究，它通常包括观察、参与、档案分析和访谈，并由此结合了每一方法的长处和弱点。在女性主义进入学术领域的最初阶段，女性主义批判指出实证主义方法以一种男性中心的方式曲解知识，出于这一理由，她们认为选择的、或非实证主义的方法，尤其是开放式访谈和人种史应在女性主义社会科学中占有一席之地。这些选择的方法偏重于解释，依赖于研究者深入到社会环境中去，目的在于研究者和研究对象二者主体之间的理解与认识。
从女性主义研究者来看，女性主义人种史主要有三个目的，第一，记实性地描述妇女的生活和活动，她们揭开男性中心传统所形成的障眼物，使参与性观察者将妇女作为该社会的正式成员来看待。第二，从自身的角度理解这些妇女，从她们自身观点出发来理解妇女的经验矫正了非女性主义参与性观察的主要偏见，即认为妇女的活动和思想是琐碎和浅薄的，或是从这一社会中男人的立场出发来描述妇女。第三个目的是在社会背景中认识妇女，女性主义人种学家试图将妇女行为视为社会背景使然来描述，而不是脱离这一背景或在解剖的、个性的和社会阶级的基础上来解释妇女行为。
尽管女性主义人种史在研究目的、观察方法和背景的确定等方面与传统的人种史方法不同并有所改进，然而她们在以下几个方面仍面对一些矛盾。首先，尽管女性学者试图从妇女的立场研究妇女，然而这些妇女并不总是信任她们，特别是当社会阶级、种族、民族或性别偏爱有差别时。如果女性学者未能赢得她所研究的妇女的信任，作为研究者和女性主义者，她会有一种双重失败的感受。第二个矛盾是在参与性观察中普遍存在的，即接近被研究者还是保持一定距离以坚持客观性和研究者的独立身份，对此，多数女性主义研究者都主张接近妇女是了解她们的先决条件。第三点涉及完全的观察者和完全的参与者这种角色之间的矛盾，许多女性主义研究者都论述过将自身与工作相结合在道德方面和认识论方面的重要性，以及缩短主体与客体之间距离的重要性，她们相信在参与性观察基础上得到的认识会由于完全沉浸于所研究的社会而得到补充和加强。
3.调查研究和其他统计研究形式 调查研究是一种最严谨和最具科学意味的方法，在社会科学界和公共领域中人们对调查研究结果的客观性是广泛接受的，因此政府或组织频繁地利用调查研究为社会迫切关注的问题提供答案。
女性主义学者也充分意识到这类数量方法对女性研究的价值，她们认为在社会科学领域对性别歧视的研究普遍运用的是定性的研究方法，而定量方法可以弥补前者的不足，好的定量研究成果既可以对学术界产生影响，也可以为其他女性研究课题提供借鉴，从而有助于实现女性主义研究的共同目标。
调查研究有这样一些优势，可以为女性研究提供帮助。首先它可以使一个问题变得更广为人知，从一个小群体人们的经验可以归纳出对社会产生影响的焦点问题，例如有关性骚扰的统计信息促进了美国大学和公立学校体系中性骚扰委员会的建立，并实现了为个人提供法律帮助的目的。调查数据对于证明一个问题以某种特殊方式在人口中的分布是有效的，这一分布可能恰恰表明了形成这一问题的原因，通过分析还可以找到防止和解决这些问题的线索。统计研究还有助于确认群体间的差别和这一差别随时间发展而发生的变化，如劳动统计证明了基于性别的就业范型，妇女聚集在以低地位和低收入为特征的工作中，根据这一范型引申出的以性别为基础的收入统计揭示了鲜为人知的事实。统计数字除了显示性别之间的差别外，还可表明妇女之间的相似与区别，如对第三世界妇女的调查就显示出她们在孕妇死亡率、婴儿死亡率、堕胎的合法与安全方面与发达国家妇女的差距。调查统计还被一些女性学者用来检验理论，她们通过问卷调查和数据分析验证或是推翻此前做出的论断。
统计数字简单、扼要、明了，因此极易传达到寻求信息的报告人和立法者手里，统计数字还具有法律的力量，它在有关性别歧视及其他对妇女不公正事件的诉讼案中作用重大。统计数字便于领会和记忆，还可以通过图表形式展示给文化水平不高的人们，对于解释理论和提高妇女觉悟十分有利。此外调查研究往往有官方支持且代价昂贵，这一事实也使它在公众和研究者眼中具有较高声望。
女性主义学者在运用调查研究这一方法时，还表现出一些自身的特点，如“二次数据分析”，女性学者即开始新的调查也分析别人收集的数据，此前的一些相关调查和数据分析都可以为她们的研究服务。“杂志调查”即向某种杂志的读者发放问卷，女性主义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频繁使用这种方法以探索妇女的行为和观点倾向。“态度调查”是对传统调查的一种补充，例如在有关性别歧视的研究中，女性学者认为仅有证明不平等的统计数字是不够的，只有当歧视的意图被证明之后，研究的结论才更具有说服。
4.女性主义实验研究 实验室实验在心理学界是一种规范的研究方法，同样也是自然科学和临床医学的重要研究方法。在80年代的主要社会心理学杂志中，采用这种方法完成研究报告的比例达70%以上，大量研究建立在实验方法的基础上表明了作为一门学科的心理学和作为一种方法的实验室实验二者的溶合，由此构成了一门学科中的所谓主流研究。在公众眼中，实验室实验体现了科学方法的本质。
对于女性主义研究来说，实验室实验仍存在问题，首先她们认为这种方法导致心理学对妇女认识方面的缺陷，指出实验要求的对变量的严格控制与操纵是一种男性的、代理式的研究。其次，女性主义者还指出性别歧视可以影响到实验进行的每个阶段，这些阶段依次为提出问题、考察文献、实施设计、挑选受实验者、收集数据和最后的数据分析、解释、汇集成文。第三点批判是有关“实验者的影响”，主要指实验施行者对实验结果的影响。女性学者认为，没有理由相信在实验中接受实验者的行为表现了他们的“真实”感受，实验室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环境，在这种环境中实验者可以控制受实验者并由此最大限度地控制变量。她们认为在分析妇女的行为时实验不应当是孤立的，而应当与实验环境的描述结合起来，应该理解形成实验室研究结果的历史背景，同时还要注意到在广泛社会背景中的现象也会影响到实验室的结果。
鉴于公众普遍认为实验是一种客观的研究方法，特别是这种方法与心理学结合得十分紧密，也有相当一部分女性主义学者，特别是女性心理学家运用实验研究方法，以期揭示某种现象并促进人们态度的变化。例如一例有趣的心理学实验发现人们更易倾听和记住男性发言人所传达的信息，不管所讲的题目是什么，在学院中的实验显示，尽管男性学生承认某些女性是教过他们的出色教员之一，他们仍记不清楚这些女性教授的姓名。这些研究的目的主要是引起当事者的注意，改变他们的行为，并鼓励社会从总体上改变对妇女的态度。此外，一些精心设计的实验显示出男女两性在求职中所遇到的差别待遇，这类实验的发现不仅可用来唤起公众的注意，还可能会有助于形成一些相关的政策与法律。因此，尽管实验方法有着其内在的缺陷，利用它的优势，或是与其他方法结合起来使用，仍然可以为女性研究的目的服务。
5.女性主义跨文化研究 女性主义学者在从事社会科学各学科的研究中，不仅对传统学科中的男权意识进行批判，同时对于自身的研究方向和方法也在不断地进行反省，她们意识到如果女性主义观念的框架只适用于白种的、中产阶级的或职业妇女，那也就谈不上女性心理学，女性社会学或女性人类学。更具体地讲，这样四点认识促进和指导着女性主义跨文化研究：第一，对文化特征重要性的认识。文化背景与文化特征对于认识妇女和探讨妇女问题是不可或缺的要素，例如一般地讲“妇女的屈从地位”是没有意义的，即使这是一种普遍现象，也仍要在其特殊的文化背景中理解它。二、深入研究的必要性。没有对某个妇女群体的深入了解，对她们和其背景之间关系的探讨，也就没有对这些妇女说三道四的资格；三、通过跨文化研究寻找不同文化群体妇女之间的共同特点是女性研究的一个特有课题；四、对研究资料进行批判性评估是女性学者从事某种相关课题研究时所必须进行的前期工作，而资料不足和以前资料中的偏差也促使她们去寻找新的资料来源，包括当地妇女对自己生活经历的描述。
女性学者从事跨文化研究的主要目的是比较和评价社会政策，描述不同社会中一些共有现象并最终形成女性主义理论。在纠正女性研究中的种族中心主义方面，跨文化研究有着更重要的意义，它促进了女性主义者对其他民族、其他文化中妇女命运的关心。
6.女性主义口述史 传记工作一直是妇女运动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因为它将妇女从黑暗的角落推向前台，重新修正了历史记载。妇女口述史尤其为女性主义研究带来了意外的收获，它产生了许多有关妇女的新资料，发展了妇女之间的纵向联系和横向交流，丰富了女性主义传记工作的内容。
伴随着女性主义口述史项目的完成，许多产品也随之产生，单纯的口述史可以作为原始的或经过分析的文献出版，口述史选集可以服务于未来相关主题的研究，有时一个妇女群体的生活也可以作为口述史追踪的对象。女性主义口述史项目即结合有手工艺品和照片，还可以通过录音和录相，从而构成了对妇女生活的全景式展示。
女性主义口述史的主要类型有主题型，传记型和自传型。女性主义口述史与访谈、自传和传记三种方法联系紧密，它们有些特点是共同的，然而口述史所产生的本文又是有所区别的，而其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口头陈述这种独特的传达方式，口述历史对于了解未被文字记录的人们的生活，特别是妇女的生活尤为重要，一般来讲，社会中权力相对弱小的群体是口述史研究的最佳候选人。
那些希望了解个人生活和理解某种社会现象的历史学家、记者、人类学家、社会学家和妇女研究的学者都在运用口述史方法。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女性主义研究使这种方法重放异彩，女性主义者对这一方法的兴趣或许反映了她们在主流之外工作的意图。同时，鉴于口述史有着将妇女引入历史的潜力，它使女性经历成为文字记载的历史的一部分，并威胁了此前公认的标准历史，这些构成了传统社会科学不愿接纳它的理由。然而不管怎样，女性主义口述史在唤起人们对妇女生活的关注和修改历史记录方面的成功对于丰富历史学方法论作出了贡献。
7.女性主义个案研究 个案研究是通过对一个个人案例的详尽分析研究社会现象的一种方法，个案可以涉及一个人、一个群体、一个事件、一个过程、一个社区、一个社会或是社会生活的任何其他单元。个案研究对于女性主义研究同样是重要的，除了形成和检验理论之外，女性主义个案研究有三个主要目的，即分析某种现象在一段时期中的变化，分析这种现象对未来事件所具有的意义，以及分析该现象各部分之间的联系。
女性主义个案研究的方法几乎囊括了从文献分析、调查、档案研究、访谈等等各种具体研究方法。她们通过这种研究形式来解释观点，揭示某一事件在一段时期中的发展过程，指出某种概括的局限，通过开始一个暂时局限性的个案唤起对其未来影响的关注。例如一个精心选择的个案可以说明某种概括是不能成立的，出于这一理由，特别个案的研究有着极大的启发和探索价值，虽然它不能形成概括，但它可以指出概括的局限性并提出新的研究方向。
同其他研究方法一样，女性主义者使用个案研究的方法同样是要矫正男性中心理论所引导的研究，这种传统使研究工厂、矿山和其他男性为主的社会环境的研究者无视妇女在这些环境中的存在，即使提到妇女，也是根据男性的需要对其进行限定。为了对这些曲解性的研究做出反应，女性主义社会科学家对以前未曾给予研究过的妇女个人、妇女活动和妇女组织进行个案研究，她们还对男性学者已作出结论的研究结果进行重新研究，这些二次研究将注意力转向妇女的作用，帮助社会研究人员看到社会环境中性别与权力之间的关系。
个案研究是女性主义研究的一种工具，它被用来撰写历史和形成理论，它通过观察特殊与例外来挑战社会科学寻求普遍性的传统。个案研究生动地传达某种社会现象或个人生活之方方面面的力量正是女性主义研究者希望利用的，当代社会科学对于个案研究尽管评价不高，但女性学者仍然不断地利用这一方法以达到自己的研究目的。
总之，女性主义研究方法正如其研究本身的多学科性一样，也是形形色色、多种多样的，除了上面提到的以外，还包括行动研究（Action Research）、内容分析（Content Analysis）以及多重方法的综合使用等等。
二、女性主义社会科学研究的特点
我们可以用最简单的语言来表述女性主义研究方法，即女性主义学者从事研究所运用的方法，因此对女性主义研究特点的了解对于认识其方法的选择和使用是十分必要的。概括地讲，对女性主义研究可以作这样几点说明：
1.女性主义是一种观点，不是一种方法
女性主义是基于一个特定探索领域中现存方法之上的一种观点，或是可以被用来发展一种新方法的观点，这是多数女性学者的共识。女性主义研究的一个共同信条是妇女生活是重要的，这一研究对于作为个人和作为一个社会类别的妇女感兴趣。从某种角度讲，女性主义提供观点，而各个学科提供方法，女性主义研究建筑在两个领域之上，即学科的领域和女性主义学术领域，女性主义研究者站在二者的结合点上，她似乎负荷着双重担子，同时又从这种综合中获得优势。
2.女性主义研究使用多种多样的研究方法 女性主义研究中不存在单一的“女性主义方式”，而是有着许多个人的创造与变化。女性主义研究是全方位的，它涉及人类活动的各个方面和角度，它深入所有的学科并使用所有的方法，有时是单独地使用，有时则是将多种方法结合起来使用。在一些情况下，女性主义研究者运用她所在学科的方法而不做任何修改，她们利用这一学科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研究目标。有时研究者也对方法做必要的修改以满足女性研究的特殊需要，当她们面临工作中的重大挑战而深感传统方法的不足时，她们便创造新的方法。由此女性主义研究与传统学科方法之间形成了既吸收，又对抗，同时又给予丰富和发展的关系。
3.女性主义研究是跨学科的 女性主义学术研究的跨学科特点是人所共知的，有的女性学者甚至断言，当我们某一天在研究人类经验和人类活动的特殊问题时，需要跨学科的探讨和结合历史、社会文化、政治经济和社会心理分析等学科的成果时，我们将使用“女性主义方法论”这一术语。
4.女性主义研究旨在产生社会变革
除了与理论的联系，很大一部分女性主义研究是与社会变革和社会政策问题相关联的，甚至当一个女性主义者进行所谓的基础研究时，她也会在结论处对读者如何运用这些成果提出建议。社会研究即要推进妇女的福祉也要贡献于知识生产，这被女性主义学者视为她们多重职责的一部分。有的女性学者以提高妇女觉悟和特殊政策的推荐来促进社会变革，妇女研究中心和政策研究所的不断涌现为这类工作提供了结构支持。这种与社会变革的联系也使得女性主义研究既有学术性，同时又具有实践意义。
5.女性主义研究服务于对差异性的认识 女性主义研究对差异性的认识我们在其他文章中已经探讨过了，她们不仅为自己认识，揭示和研究妇女之间的差异而深感自豪，也不断地批判所有学科的主流研究中无视这一差异的倾向。除了反映妇女个人、妇女群体之间的不同与变化，展示她们之间的交叉点也是女性主义研究的目标，差异性还成为衡量女性主义研究是否成功的新标准。
6.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参与 在主流研究中，个人经验与研究项目是不相关的，有时还被视为对研究成果客观性的威胁，而从这里对研究方法的讨论中可以看出，女性主义研究者将个人经验看作是有价值的财富，利用研究者的个人经验是女性主义研究的一个突出特点，女性主义研究者从自己的生活体验出发开展一项课题研究的例子不胜枚举，她们不仅描述某一研究问题的起源，还常常将实际研究过程作为一种生活经历来叙述并告诉读者她们在这一过程中学到了什么。从某种意义而言，“从个人经验出发”是研究者确认自己是从“妇女的立场出发”的一种方法，它有助于限定研究主题，寻找资料来源和获得其他研究者的信任。然而在从事跨文化研究时则要避免由此陷入种族中心主义的困境。
除了研究者自身的参与外，女性主义研究项目还包括了被研究者的卷入，特别是在那些以观察和访谈为基础方法的研究项目中，这些项目包容了研究者与研究对象之间的紧密联系，这种联系是在研究过程中发展起来的并常常在项目结束后仍得以保持，这种关系常常游离了研究的范围而进入了参与者的个人生活。女性主义学者认为良好的个人关系是研究妇女的重要先决条件，而有些研究者甚至给予她所研究的妇女以直接的帮助。尽管有些女性主义者对此有不同见解，它仍然构成了女性主义社会科学研究的一大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