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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校科社教研部副主任、教授 李忠杰）
什么是社会主义？这是学习邓小平同志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
论所要搞清楚的一个基本问题。但同时，它也是一个难点问题。广大干
部通过理论学习，现在对社会主义的本质、根本任务、发展战略等，都
有了比较清楚的认识。但即便如此，很多人仍反映说不清楚到底什么是
社会主义。很多同志都希望能给“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一个明确的
一
要正确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首先要弄清社会主义是一
个什么样的范畴，它指的是什么，到底包含着哪些方面的内容。综合迄
今关于社会主义的各种理论、学说、观点，以邓小平同志的社会主义理
论为指导，我认为，要从12个方面对社会主义进行考察和描述，才能够
比较完整和全面地把握社会主义的内容，从而科学地回答“什么是社会
主义”的问题。
第一，社会主义世界历史进程。从最宏观的角度来说，社会主义首
先是一种取代资本主义、对人类社会进行根本性改造的世界历史进程。
这种进程以理论，运动、制度三种基本的形式，并以与各国国情结合而
形成的不同特点，存在于世界许多国家之中，推动人类社会向着无剥削
、无阶级、生产力高度发达、人民共同富裕的方向发展。
第二，社会主义理论。社会主义的思想表现形式是理论（或学说）
。社会主义理论是社会主义现实运动的反映，是一种比较系统地剖析资
本主义并用以指导建立社会主义新型社会的思想观念体系。马克思恩格
斯创立的科学社会主义，揭示了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是各种社会主义
理论、学说中的主流思潮。
第三，社会主义运动。社会主义作为人的实践形式，表现为运动，
即争取实现和实际建设社会主义的有组织、有目的的群众性活动。社会
主义运动在不同国家、不同历史条件下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第四，社会主义制度。社会主义最重要的存在形式，是制度体系。
社会主义制度一般都是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权以后建立的。它是社会主义
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活等各方面组织结构、管理形式和规范
体系的总和，是由宪法和法律所确认的国家基本制度的统一体系。
第五，社会主义社会。社会主义制度在一个国家确立了主导地位以
后，社会就获得了一种新质，进入了一种新的状态和运行过程。这时，
社会主义就成了一种社会形态。过去，我们都把社会主义当作共产主义
社会形态的第一或初级阶段。现在看来这种认识还是不够的。社会主义
，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从长期性还是特殊性来说，都应该看作是一种
独立的社会形态。
第六，社会主义体制。社会主义制度以一系列具体形式系统地表现
出来，就构成了体制。相对于制度而言，体制具有灵活性和变动性。社
会主义改革所要解决的，主要是体制问题。
第七，社会主义模式。在不同的条件下，如果某一国家的体制形成
了比较明显的特点并具有了典型和示范的意义，那么它就成了社会主义
模式。社会主义模式就是建立在根本制度之上而具有不同特色的社会主
义体制的类型。
第八，社会主义特征。社会主义无论作为制度体系还是社会形态，
都具有一定的特征。社会主义特征是社会主义基本属性的集中概括，是
社会主义本质的外在表现，是社会主义区别于其他社会形态和制度体系
的主要标志。由于特征是辨认、判别社会主义的标准，所以说是社会主
义一个基本和重要的范畴。
第九，社会主义原则。是社会主义基于其内在规定性而在政治、经
济、文化、社会生活等各方面提出的基本要求，是保持社会主义方向和
性质而在观察、解决各种问题时必须遵守的准则。
第十，社会主义道路。有两种含义。一种指：坚持社会主义基本制
度，以社会主义为根本方向，按社会主义原则和要求加以规范的国家和
社会的发展途径，如通常所说的“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另一种指：以
社会主义为基本方向，依据国情实际而确立的具体的革命和建设的途径
和方式，如通常所说的“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
第十一，社会主义机制。社会主义作为不断运动发展的社会有机体
，有一个内在的运行机制问题。社会主义能否真正按本质的要求健康而
快速地发展，从根本上取决于它有没有一个通过一定的制度和体制表现
出来的良好的社会运行机制。机制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动力机制，二
是平衡机制。
第十二，社会主义本质。这是社会主义的最高范畴。社会主义本质
是社会主义各种制度、特征的内在规定性，是社会主义最主要的功能、
价值、目标和任务。它决定着社会主义其他一切外部的表现形式和特征
上述12个方面，是从不同层次、不同角度对社会主义所作的全方位
的揭示和描述。这12个方面的地位、类别是不一样的。世界历史进程、
理论、运动、社会制度，都是社会主义的种概念，说明了社会主义是什
么事物。而体制、模式、特征、原则、道路、机制、本质，则全方位地
揭示了社会主义的内在联系、本质属性、结构形式和特征标志，说明了
社会主义是什么样、具有什么功能的事物。只有将它们综合起来，才能
比较完整地揭示社会主义的全貌，也才能比较全面地回答“什么是社会
主义”的问题。
二
邓小平同志在领导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不断提出和反
复思考“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强调，“我们
的经验教训有许多条，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116页，下引只注卷、页）
综合邓小平同志的各种论述，可以看出，他是从以下各个角度和层
次来思考和探讨什么是社会主义问题的。
首先，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角度。邓小平同志指出，我们建立的
社会主义制度是个好制度，必须坚持。哪些是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邓
小平同志指出：“过去行之有效的东西，我们必须坚持，特别是根本制
度，社会主义制度，社会主义公有制，那是不能动摇的。”（第2 卷第
133页）“社会主义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方面，一是以公有制为主体， 二
是不搞两极分化。”（第3卷第138页）“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第一阶段
，这是一个很长的历史阶段，必须实行按劳分配，必须把国家、集体和
个人利益结合起来，才能调动积极性，才能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
第2卷第351页）政治上，邓小平同志则指出：“坚持社会主义就必须坚
持无产阶级专政，我们叫人民民主专政。”（第3卷第365页）“不能丢
掉我们制度的优越性。比如共产党的领导就是我们的优越性。 ”（第3
卷第256页）从这些论述可以看出， 邓小平同志所说的社会主义制度，
包含着以公有制为主体、实行按劳分配、不搞两极分化的基本经济制度
和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治制度等内容。
第二，从社会主义根本任务的角度。这是邓小平同志着重思考和强
调的一个方面。他反复强调：“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根本表现，就是
能够允许社会生产力以旧社会所没有的速度迅速发展，使人民不断增长
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能够逐步得到满足。”（第2卷第128页）“搞社会
主义，中心任务是发展社会生产力。”（第3卷第130页）“要坚持社会
主义制度，最根本的是要发展社会生产力”（第3卷第149页）。“坚持
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就要肯定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是发展生产力，逐
步摆脱贫穷，使国家富强起来，使人民生活得到改善。没有贫穷的社会
主义。社会主义的特点不是穷，而是富，但这种富是人民共同富裕。”
（第3卷第264—265页）
第三，从社会主义特征的角度。邓小平同志指出：“社会主义特征
是搞集体富裕，它不产生剥削阶级。”（第2卷第236页）“社会主义与
资本主义不同的特点就是共同富裕，不搞两极分化。”（第3卷第123页
）“坚持社会主义，首先要摆脱贫穷落后状态，大大发展生产力，体现
社会主义优于资本主义的特点。”（第3卷第224页）邓小平同志还指出
：“社会主义的经济是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生产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满足
人民的物质、文化需要，而不是为了剥削。由于社会主义制度的这些特
点，我国人民能有共同的政治经济社会理想，共同的道德标准。以上这
些，资本主义社会永远不可能有。”（第2卷第167页）
第四，从社会主义原则的角度。邓小平同志的著作中，经常提到社
会主义的原则和要求。他明确指出：“我们坚持了社会主义公有制和按
劳分配的原则。我们坚持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学习和引进外
国先进技术发展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方针。我们努力按照客观经济
规律办事。也就是说，我们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第2卷第165页）
“一个公有制占主体，一个共同富裕，这是我们所必须坚持的社会主义
的根本原则。我们就是要坚决执行和实现这些社会主义的原则。”（第
3卷第111页）邓小平同志强调，我们在改革中始终坚持了这两条根本原
则。他说，我们的改革是否违反社会主义的原则？“没有。因为我们在
改革中坚持了两条，一条是公有制经济始终占主体地位，一条是发展经
济要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始终避免两极分化。”（第3卷第149页）
第五，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的角度。社会主义是全面发展的社会。
邓小平同志阐明了各方面建设与社会主义的关系。如，他强调：“没有
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第2卷第168页）
“坚持发展民主和法制，这是我们党的坚定不移的方针。”（第2 卷第
256—257页）他强调：“我们要建设的社会主义国家，不但要有高度的
物质文明，而且要有高度的精神文明。”（第2卷第367页）他强调要实
行对外开放，认为自我封闭对社会主义没有好处。他还强调有中国特色
的社会主义“是主张和平的社会主义”（第3卷第328页），等等。
第六，也是最重要的，是从社会主义本质的角度。邓小平同志对社
会主义问题的思考，最突出、最深刻的地方，就在于他没有停留在一般
的层面上，而是抓住要害，努力揭示社会主义的本质规定性，明确地指
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
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第3卷第373页）如果说，要求“搞
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是指点迷津的话，那么，社会主义本质论的提出
就是点石成金了。邓小平同志的社会主义本质论，深刻地揭示了社会主
义各种制度、特征的内在联系，指出了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和根本任务
；同时，提供了社会主义最根本的价值观，揭示了社会主义的最主要功
能和最基本价值。它廓清了长期以来拘泥于具体形式而忽略社会主义本
质的模糊观念，深化了我们对社会主义的认识。要搞清什么是社会主义
，关键就是要在坚持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基础上进一步认清社会主义的
由上可见，正如社会主义本身是个立体范畴一样，邓小平同志也是
全方位、多角度地审视和探讨这个重大范畴的。他从各个层次和角度上
揭示了社会主义制度、任务、特征、原则等各方面的内在规定性，尤其
是揭示了社会主义的本质，从而为我们描绘出了社会主义的全景图画。
其中有的角度是交叉的，其地位也不一样。但唯有将它们综合起来，才
能比较完整地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即使是社会主义本质，它固
然是我们认识社会主义的钥匙，但它也只是揭示了社会主义内在的功能
、价值、目标、任务，并没有直接描绘社会主义外在的形象，即制度的
内容、属性、特征、标志等等。所以，不能单独地用它来回答什么是社
会主义的问题。要全面、准确地理解社会主义范畴，就必须全面、准确
地把握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整体内容。
三
邓小平同志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从根本上来说，都是围
绕着“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个问题展开的，但为什
么我们不少同志仍感到难以把握社会主义的内涵，或仍回答不了什么是
社会主义的问题呢？我认为，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邓小平同志并没有
在某个地方直接对“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作一个简要、明确、完整
的回答，或者说，没有给社会主义下一个完整的定义。1986年12月30日
，在《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谈话中，邓小平同志指出：
“我们要发展社会生产力，发展社会主义公有制，增加全民所得。我们
允许一些地区、一些人先富起来，是为了最终达到共同富裕，所以要防
止两极分化。这就叫社会主义。”（第3卷第195页）这是邓小平同志著
作中对社会主义一处比较直接和综合性的概括，但其内容仍然不是最完
整和最全面的。按形式逻辑的要求看，它也不能算定义。所以，为了简
要、明确地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我们还需要以邓小平同志关于
社会主义的论述为基础，按形式逻辑的要求和规则，给社会主义下一个
比较全面、完整的定义。
按照形式逻辑的规定，下定义的基本方法是种概念加属差，其公式为：
被定义概念＝属差＋邻近的种概念。就是说，一个完整的定义，首先要
落脚于与被定义概念最相近的某个种概念；同时，更重要的是从内涵和
外延两个方面揭示被定义概念与跟它并列的其他概念间的本质差别。
从内容上来说，一个完整的定义，必须准确地回答三个问题：第一
，它是（或属于）什么东西（或事物）？第二，它有哪些能与别的事物
相区别的特有属性即特征？第三，有些概念还必须回答：它的功能和价
值是什么？即，它是干什么用的？
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或给社会主义下定义，也必须包
括种概念和属差两个要素；同时，必须回答属于什么、特征是什么、功
能是什么三个问题。
首先，社会主义是（或属于）什么？如上所述，社会主义是世界历
史进程，是理论，是运动，是制度，是社会形态。所有这些，都是它的
种概念。其中最主要的，是社会形态和制度体系。我们今天所研究和最
关注的，也就是这个方面。其他如体制、特征、原则、道路、本质等，
都有其特殊重要性，但在这里不是种概念。
第二，社会主义的特有属性是什么？这是社会主义区别于其他各种
社会形态和制度体系的最主要标志，也是社会主义的最主要特征。综合
马恩列毛和邓小平同志的有关思想，依据目前我们对社会主义的认识，
我认为社会主义的特征可以概括如下：
发达的社会生产力和比资本主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是社会主义的
基本前提、要求、目标和任务；消灭一切剥削制度，基本消灭阶级对立
，这是区别于其他社会形态的本质特征；生产资料归社会占有，建立了
各种形式的公有制，这是与资本主义制度具有决定意义的差别；在公有
制基础上，建立市场经济体制，人们在国家计划宏观调控下平等合作从
事劳动；坚持按劳分配原则，避免两极分化，逐步实现共同富裕；工人
阶级和劳动人民掌握国家政权，民主管理国家；在物质文明发展的同时
，精神文明不断进步，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第三，社会主义的功能和价值是什么？这就是社会主义本质论所回
答的问题。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
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这是社会主义的最大功能和价值，也
是社会主义概念中最主要的内容。
特征和本质都是社会主义区别于其他社会制度的最重要“属差”，
因而也是社会主义概念最重要的内容。以往，我们比较注重特征，但忽
视了本质。邓小平同志的社会主义本质论纠正了这一错误，使我们对社
会主义的认识提高到一个新的层次。但强调社会主义本质，决不意味着
可以忽视社会主义特征。没有特征，就没有了社会主义的主要标志，也
就没有了社会主义。只有将本质与特征结合起来，才能比较全面而科学
地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
根据以上分析和要求，我认为可以尝试着给“社会主义”下以下定义：
什么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是一种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和主体
，按市场机制组织社会化大生产，实行按劳分配，由工人阶级和全体劳
动人民民主管理国家，不断推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进步，旨在解放和
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实现共同富裕，高效运行的社
会形态和制度体系；是一种包括理论、运动、制度等形式在内，扬弃资
本主义，对人类社会进行根本性改造的世界历史进程。
这个定义，也就是对“什么是社会主义”问题的回答。
当然，给社会主义下定义是一个极为困难和复杂的任务。这里所下
的定义仅仅是一家之言，未必完全准确、科学。相信其他专家能够下出
更好的定义来。这里所指出的，主要是一种思路和方法。而且，本文所
想强调的最主要一点就是：在学习、研究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
的过程中，必须对“什么是社会主义”问题给出一个全面、完整而科学
的回答，以帮助广大干部群众真正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
防止因片面理解而造成理论上、政治上的偏差。
（本期责任编辑王兆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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