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整合过程、动态能力与竞争优势:机制与路径_关键绩效指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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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资源基础观(RBV:resource-based view)认为,企业如果拥有有价值的、稀缺的、不可模仿和不可替代的资源,企业就有获得持续竞争优势的潜力(Barney,1991,2001)。但是,自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无休止的竞争已迫使企业不断地根据外部环境来重构其资源基础。而资源既可以是来自于外部的资源,也可以是企业内部已有的资源,企业需要通过一定的过程来整合资源。只有经过对资源的整合,企业才能提升其各种动态性能力(Wang and Ahmed,2007),而企业的这些能力能确保企业绩效的提高,促进企业的成长(Wu,2007;2010)。可见,企业的资源整合过程极其重要。

但经过整合的资源具有一定的时效性,即它们只能在一定时期内为企业带来良好的绩效,随着企业的发展和外部环境的变迁,这些资源将会被逐渐耗尽或者失效(Eisenhardt and Martin,2000),因此,企业必须在整合资源的过程中形成一种持久的、能够迅速回应外部环境变化并为企业带来持续竞争优势的独特能力,即动态能力(Wu,2010;马鸿佳、董保宝、葛宝山,2010)。拥有较强动态能力的企业,其竞争优势的获得和维持就会变得相对容易,因为动态能力能够强化现存资源的配置,而且快速的回应能力使得企业能够迅速满足市场需求。因此,Teece等(1997)认为,在模糊以及不可预测的市场环境中,企业“整合、构建、重新配置其内外部资源的能力是企业持续竞争优势的来源”。这便是动态能力观点(DCV:dynamic capability view)的核心内容,即动态能力是竞争优势的来源。

由此可见,基于不同的观点,企业的竞争优势有不同的来源,根据RBV和DCV理论,资源是能力的来源,而且资源和能力均可以看作是企业竞争优势的来源。将资源观和动态能力观整合到一个框架下研究它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对企业竞争优势的影响便成为一个全新的尝试。但是到目前为止,只有少数学者研究了企业资源整合、动态能力对企业绩效和竞争优势的影响(葛宝山、董保宝,2009),而将资源观与动态能力观放在同一个研究框架下进行研究的成果很少(Wu,2010)。因此,本文从资源基础观和动态能力理论出发,首次将资源整合过程、动态能力以及企业竞争优势整合到一个研究架构中,从过程—能力—优势视角研究三者之间的基本逻辑关系。

二、文献回顾与假设开发

(一)资源整合

资源整合是一个复杂的动态过程,是指企业对不同来源、不同层次、不同结构、不同内容的资源进行选择、汲取、配置、激活和有机融合,使之具较强的柔性、条理性、系统性和价值性,并对原有的资源体系进行重构,摒弃无价值的资源,以形成新的核心资源体系的过程。许多学者研究并提出了各种资源整合的子过程。Brush等(2001)提出了企业的资源开发路径,即识别资源、吸引资源、将个人资源转化为组织资源并加以利用,使之成为企业本身所具有的持续竞争优势(sustainable competitive advantage),只有这样,企业的资源整合才有意义,才能为企业的超额业绩做出贡献。而Ge和Dong(2009)以及马鸿佳等(2010)以企业自身为边界,区分了其在资源整合中的内外部行为,将资源整合分为资源识取(resources identification and acquisition)和资源配用(resources allocation and leverage)两大过程。前者主要是企业面向外部的行为,包括识别资源和获取资源,而后者是企业内在资源组合与使用的行为,包括资源的配置和使用。本文借鉴上述观点,也对资源整合过程做出上述区分。

(二)动态能力

Teece等(1997)认为,动态能力是整合、建立和再配置内外部资源和能力的能力。而Eisenhardt和Martin(2000)认为动态能力是一种可识别的常规惯例和过程(identified routines process)。Wang和Ahmed(2007)则认为动态能力是指企业不断地整合、再配置、更新和再创造资源和能力的行为导向,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利用独特的资源升级并重构核心能力以回应日益变化的市场来获得并维持持续竞争优势。综合上述分析,本文认为,动态能力是企业不断地对企业的资源以及能力进行整合、配置并根据外部环境的变化对它们进行重组的能力,它能够有效整合企业内外部资源,不断推出适应市场发展需要的优质产品和服务,给客户带来价值增值的产品和服务,使企业获得持续的竞争优势。同时,不少学者对动态能力的维度也进行了研究。Wang和Ahmed(2007)提出了动态能力的三维度,即适应能力、吸收能力和创新能力。中国台湾学者Wu(2007)将动态能力分为资源整合能力、资源再配置能力以及学习能力。贺小刚等(2006)认为,动态能力包含市场潜力、组织柔性、战略隔绝、组织学习以及组织变革等5个维度。焦豪等人(2008)认为企业动态能力可以由环境洞察能力、变革更新能力、技术柔性能力、组织柔性能力4个维度组成。基于以上国内外学者对动态能力维度的分析,本文依据企业面向能力提升所进行的企业内外部行为,将动态能力划分为以下5个维度,即环境适应能力、组织变革能力、资源整合能力、学习能力和战略隔绝机制。

(三)竞争优势

关于竞争优势,至今仍缺乏对它的完善界定,而一些学者将其与绩效混同,尤其是在测量指标上。1957年Selznick首次将能力与竞争优势联系在一起,并认为二者之间存在因果关系,他也首次提出了详细的竞争优势的概念,即所谓竞争优势,就是企业在市场竞争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超越或胜过其他竞争对手并且能够在一定时期之内创造超额利润或获取高于本行业平均盈利水平的属性或能力,这种定义解释了竞争优势的来源,即企业能力,但是却将绩效与竞争优势完全混同。Peteraf(1993)根据资源观的基本观点,认为企业竞争优势就是能够更好地满足市场客户的需求,较竞争对手更有效地实现生产。综上所述,本文认为,企业竞争优势是指企业利用所控制的资源和内部培育的能力,在市场上获取的高额绩效并占得领先地位,并以此循环往复维持这种优势持续发展的属性。它包含以下内容:(1)企业竞争优势来源于其拥有的独特的资源和能力。这里的“资源”既包括企业自身拥有资源(如有形资源和无形资源),也包括企业能够从外部获取的资源(如网络资源)。而“能力”则是指企业通过获取外部资源,经过内部加工利用以适应外部环境变化的经验与技能。资源和能力只有与外部环境相互匹配才能成为竞争优势的源泉;(2)企业竞争优势的基本表现是企业在市场上的表现较竞争对手要好,获得了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的利润;(3)企业竞争优势会导致企业市场绩效的提高,但是它与绩效仍有差异,它不能完全用绩效指标来衡量,它有自己的度量指标。关于竞争优势的维度,Schulte(1999)在其博士论文《国际企业战略与信息流对企业竞争优势和绩效的影响》中对竞争优势的维度进行了详尽的划分。他以竞争优势发展序列的方式将竞争优势分为3个维度,即效率、功能和持续性。效率主要从成本角度考虑企业的行为;功能主要从资源的角度研究资源对竞争优势的影响;而持续性主要从客户、供应商和企业专有知识(know-how)角度研究企业竞争优势的持续问题。他的分类区别了竞争优势与绩效,并从三方面说明了竞争优势是绩效的前因变量。本文将借鉴他的研究。

(四)假设推演

资源是能力的基础,构建动态能力同样也需要有价值的、稀缺的、不可模仿的和不可替代的资源。经过整合的资源,规避了静态资源的缺点,使资源不断地进行更新与匹配,形成新的资源,由此形成的动态能力将会源源不断地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资源识别过程是资源整合过程的起点,关系到资源整合的成败和动态能力的形成,明确资源间的关联是资源价值链重组和资源整合的最为直接有效的一步,是获得资源协同效应的最关键的一步。Peteraf(1993)从资源观的角度研究了企业竞争优势的基石,并认为企业只有识别外部的资源,通过整合利用并加以开发,便会形成一种无形的力,不断地应对外部环境的变化,这种力就是动态能力。企业只有识别了所需的关键资源,才能构建企业发展所需的资源基础,动态能力才能得以构建和发展,如果企业不去识别关键资源,企业的发展基础就会变得不稳固,动态能力更是无从谈起。资源获取过程是资源整合过程的关键,获取的有价值的资源是动态能力的形成与拓展的关键要素。Stratman和Roth(2002)从资源的角度研究了企业资源规划能力的构建,认为企业必须获取稀缺的资源,由此形成的动态能力是竞争对手无法模仿的,也是企业维持竞争优势的关键。如果企业不能获取所需的资源要素,企业动态能力便失去了来源,或者原来的动态能力便不能得到拓展与发展,企业发展便会逐渐地滞后于市场的要求,企业的竞争优势也会逐渐丧失。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a:资源识取与动态能力正相关(H1a)。

假设1b:资源识取与竞争优势正相关(H1b)。

假设1c:资源识取会经由动态能力影响竞争优势,而且具有正向显著关系(H1c)。

资源配用包含资源配置和利用两个内部过程。资源配置是指企业在获取了必要的资源之后,对资源进行调整,使它们互相匹配、相互补充并获得独特竞争力的过程(Barney,2001)。资源配置是资源整合的中心环节,获取的资源是否有价值,关键在于如何搭配使用,如何增值并为企业带来价值。资源配置在资源整合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向上承接着资源的获取,向下联接着资源的利用,因而它对企业动态能力的形成有重要影响,由此对企业的竞争优势产生作用。而且通过这种匹配行为,不仅为企业带来了新的战略资源,更形成了一种内化的动态性整合能力,这种能力是竞争对手无法模仿、无法复制的,这种能力也是企业获取持续竞争优势的动力。相反,若企业由于不能获取外部的资源,内部的创新能力受到了影响,导致企业的产品不能适应市场的变化,使得企业的市场适应力逐渐被削弱,企业的动态能力就会降低。这些反面的证据也表明了资源配置对动态能力的重要影响。资源利用过程是资源整合过程的最终环节,也是影响企业动态能力的关键一步。通过利用各种经过整合与配置的资源,资源的价值实现了,更为重要的是企业动态能力在资源利用的过程中得到了强化与拓展,企业的竞争优势也得以建立。Fahy等人(2006)研究了企业营销资源的作用,认为企业要适应不断变化的市场,必须整合利用已有的资源以增强企业的市场柔性,同时利用资源来实施营销创新,增强企业创新力,由此形成的动态能力才有活力,才能持久地对企业的绩效做出贡献。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a:资源配用与动态能力正相关(H2a)。

假设2b:资源配用与竞争优势正相关(H2b)。

假设2c:资源配用会经由动态能力影响竞争优势,而且具有正向显著关系(H2c)。

环境适应能力强调了企业对外部环境的反应能力。企业面临的外部环境是不确定的,企业无法准确预知环境中客观事件的发展和未来状态。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使得企业不断地加强对外部信息的获取以加强适应能力。企业的适应能力越强,企业便能够对外部环境做出比竞争对手更加迅速的反应,以此满足市场和客户的需求,建立竞争优势。企业组织变革是适应外部环境变化而进行的,以改善和提高组织效能为根本目的的管理活动。通过企业的组织变革与创新,企业加强了对外部环境的解读,因为外部环境的变化是企业组织变革的最大诱因。企业只有加强了组织变革能力,企业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迅速做出反应,提升企业的竞争优势(Zahra et al.,2006)。一般而言,具备竞争优势的公司通常具有较强的资源整合能力。资源整合能力是企业对所用或控制的资源进行优化与组合的能力,它不仅能够因时制宜地根据工作模式来调整资源组合,还能整合资源实现战略的转变,因此,这一能力对企业的竞争优势有显著的影响。Man(2001)认为组织是一个知识系统,并且研究了知识、学习与动态能力的关系。他认为,学习能力不仅提高了企业的动态能力,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企业通过学习,不仅积累了强大的知识库,而且还形成了强有力的知识链,这是其对手所不能够模仿的,这种链条能够为企业带来强有力的竞争优势。战略隔绝、抵制模仿的作用在于维持占有理查德租金或者熊彼特租金的时间。企业除了通过开发出具备难以模仿的、不可移动的、原因不明的核心技术和能力之外,另外还必须通过制定有效的能力保护机制,以尽可能地延长此租金占用的持续性。所以,可以认为,企业的战略隔绝机制能力越强,这种能力将为企业带来的竞争优势越强。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动态能力越强,则竞争优势越明显(H3)。

三、样本与变量度量

(一)样本与数据收集

本文调研的对象包括高科技企业和传统企业。高科技企业与传统企业的区分点就在于生产过程中的技术含量以及生产环节的复杂性,具体的分类由企业负责人做出。

在本文中,数据来源主要有两个渠道:(1)长春、吉林、沈阳、大连和哈尔滨5市的企业;(2)吉林大学MBA和EMBA学员。问卷填写人员主要是企业的CEO、总经理、高层管理核心人员。在选定样本之后,我们开始数据收集过程。首先,作者经过对文献进行详尽回顾与整理,选择经过很多学者使用且信度和效度均通过检验的问卷,并咨询相关专家,让他们对问卷的测量题项提出意见,作者在字词上做出了修改。接着,在长春市随机选取10家企业上门面对面做预调研,这些数据在最后的分析中被剔除,我们根据反馈意见又修改了问卷的相关措辞,使之更加符合中国的语境和国情,确保填写人员充分认识和理解各个题项所要说明的问题。调研从2008年10月21日持续到2008年11月24日,首先向MBA和EMBA学员发放问卷132份,当场填写当场回收,如果他们对问卷的题项仍有疑问,调研人员将给予详尽的解释,这样确保了问卷的质量。最后,收回98份问卷,去掉有缺失项的11份问卷,剩余87份有效问卷可用,问卷有效率65.9%。在长春等5市的调研,我们委托长春的一家企业咨询公司进行,因为这家公司与5市的企业有紧密的联系,能够确保样本的质量和回收数量。这家公司从其客户名单中随机选择了主营业务涵盖广泛的207家企业,并向他们的高层发放问卷。最后回收问卷161份,剔除其中有缺失项的61份问卷,有效问卷100份,有效率为48.3%。

总之,此次调研共发放问卷339份,收回259份,有效问卷187份,问卷总有效率为55.2%。由于本文使用了来源不同的样本,因此,这些样本能否放在一起使用便成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因此需要检验样本的差异性,经过对两组样本的企业年龄、企业性质以及员工人数进行t检验,发现显著性t值为0.375(>0.05),因此两组样本之间无显著差异,可以合并使用。同时,在调研方面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一是非回应偏差问题(nonresponse bias),另一是共同方法偏差问题(common method variance)。当有效问卷与无效问卷(包括未收回问卷和有缺失项的问卷)之间的答案可能存在偏差时,便产生了非回应偏差(Lambert and Harrington,1990)。本文对152份无效问卷和187份有效回答问卷做了t检验,所有t值均呈现非显著性;此外,由于样本的不同来源,我们根据样本来源将样本分为两组,第一组87份,第二组100份,对两组样本的企业年龄、企业性质以及员工人数进行t检验,结果t值也不显著,表明在本文中非回应偏差问题并不严重。样本的基本情况见表1所示。接着,我们利用Harman单因子法来解决共同方法偏差问题(Podsakoff and Organ,1986)。对整个问卷做分析,我们发现在未旋转的情况下,第一个因子只解释了21.23%的方差,而且因变量和自变量均负载到不同的因子上。因为单个因子没有出现,也没有出现单个因子解释多数方差的现象,所以,在本文中,共同方法偏差问题并不严重,对后续分析影响不大。

(二)变量度量

1.资源整合过程。有两个变量需要测度,即资源识取和资源配用。本文借鉴Ge和Dong(2009)以及马鸿佳等(2010)的研究成果,各用4项指标来测度资源识别和资源获取过程,Cronbach'α值分为0.813和0.776;用3项指标来衡量资源配置,Cronbach'α值为0.697,用3项指标来测度资源利用,Cronbach'α值为0.828。资源整合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见表2所示。结果表明资源整合的信度和效度均满足要求。

2.动态能力。有5个变量需要测度。首先是环境适应能力,本文借鉴Gibson和Brikinshaw(2004)的研究并用5项指标来度量环境适应能力,Cronbach'α值为0.811;借鉴Lazonick和Prencipe(2005)以及贺小刚(2006)的研究,用7项指标来测度组织变革能力,Cronbach'α值为0.752;借鉴Ge和Dong(2009)的研究成果,用6项指标来测度资源整合能力,Cronbach'α值为0.797;借鉴Zahra和George(2002)关于学习能力的研究,用6项指标来测度学习能力,Cronbach'α值为0.761;本文借鉴贺小刚(2006)的研究成果,用5项指标来测度战略隔绝,Cronbach'α值为0.760。动态能力的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见表2所示。结果表明动态能力的信度和效度均满足分析要求。

3.竞争优势。多数研究从绩效层面来测度竞争优势,如市场占有率、市场份额以及客观绩效的增长等,虽然这些研究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它们均忽略了竞争优势与绩效的差异,它应该是绩效的前因变量。因此,竞争优势的测度应与绩效的测度指标有所不同。本文借鉴Schulte(1999)的研究,分别用6项指标来测度竞争优势3个维度,即效率、功能和持续性,其Cronbach'α值分别为0.694、0.773和0.708。竞争优势的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见表2所示。同样,竞争优势的信度和效度均满足分析要求。

上述各变量基本上通过信度和效度检验,所以我们认为在模型中以单一衡量指标取代多重衡量指标应是可行的(谢洪明等,2007)。因此,本文在资源识取、资源配用、动态能力和竞争优势的衡量模式上,以各个子变量的测度题项得分的均值作为该变量的值,再由第一级变量作为第二级变量的多重衡量指标。如动态能力为潜变量时,其观测变量为环境适应能力、组织变革能力、资源整合能力、学习能力和战略隔绝机制等5个因素,这样可以有效地缩减衡量指标的数目,而且也能确保测度的有效性和结果的可信度。

四、实证研究

(一)变量间的两两相关系数检验

根据变量间关系以及整体模型,本文将选用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来检验模型与数据的拟合情况。结构方程模型是应用线性方程系统表示观测变量与潜变量之间,以及潜变量之间关系的一种统计方法,是一种通用的、主要的线性统计建模技术。这种方法弥补了传统统计方法的不足,它既可研究可观测变量,又可研究不能直接观测的变量(隐变量);它不仅能研究变量间的直接作用,还可研究变量间的间接作用,通过路径图直观地显示变量间的关系;通过结构方程模型,研究者可构建出隐含变量间的关系,并验证这种结构关系是否合理,因而它适用于本研究所欲探讨的整体模型的因果关系。在对变量间关系进行分析前,需要检验变量两两间的相关性,结果见表3所示。

表3的相关系数矩阵表明了所有变量之间均存在显著的相关性,相关系数由0.10到0.54不等,均小于0.7的临界值,而且,整个模型的方差膨胀因子(VIF: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小于10(见表3),因此,多重共线性问题并不严重(Hair et al.,1998),这对后续的分析影响不大。

(二)整体模型的关系分析

1.模型构建。在考虑了变量间两两相关性之后,我们需要将所有变量置于同一个结构方程模型中进行检验。本研究对于整体模型的研究,采用Anderson和Gerbing(1988)所建议的方式,进行两阶段的线性结构关系分析。第一阶段先针对各个变量及其衡量题项进行Cronbach'α系数分析及验证性因子分析,以了解信度和效度;第二阶段则将多个衡量题项缩减为少数或者单一的衡量指标,再利用AMOS4.0结构方程软件来进行结构分析,以验证各项假设。第一阶段工作已经完成,本文下面将进行第二阶段工作。

前面的研究结果表明,本研究各个变量的信度与效度结果均满足要求,因此,以单一衡量指标取代多重衡量指标是可行的,本文在资源整合、动态能力与竞争优势的整体模型的衡量上,以第一阶段各个子变量衡量题项得分的平均值作为该变量的得分,再将它们看作是二阶变量的衡量题项,如资源识取(ξ1)为潜变量时,其衡量题项为资源识别(X1)和资源获取(X2),其他变量也是如此。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潜变量(latent construct)以椭圆形表示,观察变量(indicators construct)以矩形表示。

就线性结构模型而言,其所需的样本数要求是样本数减去模型中所要估计的参数数目应大于50(Bagozzi and Yi,1988),而且认为样本数最少应该是100到200之间,这样较适合极大似然估计法(maximum likelihood estimates:MLE)来估计结构模型。若样本量太大(如大于200),MLE就会变得过度敏感,容易使所有的拟合指标出现拟合不好的情况。本研究所用样本数为187,完全满足分析要求。

2.模型分析。本研究将分成理论模型评估与假设关系检验两部分进行。

首先是理论模型评估。理论模型适配度评估主要目标在于评价理论模型是否能够解释观察到的资料(Anderson and Gerbing,1988),并参照多重指标来进行合理的判断。Bagozzi和Yi(1988)认为,必须从基本的拟合指标(preliminary fit criteria)、整体模型拟合度(overall fit criteria)以及模型内在结构适配度(fit of internal structural of model)等三方面来进行评定,辅以检验方法,因为值会随着样本数的多少而变动,样本太少,值容易变得不显著,使得理论模型与数据相匹配;而样本数太大时,值容易达到显著,使得模型与数据无法匹配。Bagozzi和Yi(1988)所提出的模型评估方式有:

(1)基本拟合标准。它用于检验模型的误差、辨认问题或输入有误等项目。模型中衡量指标的衡量误差不能有负的误差变异且必须达到显著水平,因子载荷不能太低(<0.5)或太高(>0.95),表4结果显示,本研究潜变量的衡量指标其因子载荷值均达到显著水平,分布区间为0.673~0.919,衡量误差也没有负的误差变异,基本拟合指标满足要求。

图1 本文的理论模型

(2)整体模型拟合度。它主要用来评定整体模型与数据的匹配程度。其基本拟合指标有拟合优度指数GFI、调整后拟合优度指数AGFI、标准拟合指数NFI、相对拟合指数CFI、增值适配度指数IFI、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以及残差均方根RMR。表4结果显示指标均达到理想水平,表明整体模型的匹配度是合理的。

(3)模型内在结构适配度。它用来评定模型内估计参数的显著程度、各指标及潜变量的信度等。可利用个别项目的信度与潜变量的提取变异量(variance extracted)是否在0.5以上以及潜变量的组合信度是否在0.7以上来作为判定标准。如前所述,各变量的信度均在0.5以上,而且表4所示结果表明,潜变量的组合信度均在0.7以上,而且其提取变异量均在0.5以上,因此,本研究模型内在结构适配度也是合理的。

其次是假设关系的验证。针对假设关系的验证,本研究采用巢状模型法(nested model approach)进行分析。首先,设定假设关系验证的模型,以M1模型检验资源识取对动态能力的关系,以M2模型检验资源配用对动态能力的关系,以M3检验资源识取对竞争优势的关系,以M4检验资源配用对竞争优势的关系,以M5检验动态能力对竞争优势的关系,将模型M1~M5与理论模型(Mt)相互比较,形成巢状模式分析法。理论模型是根据本研究架构的理论观点所设定的模型,而虚假模型是指潜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设定为0的模型,此模型的拟合度最差,可作为计算相对拟合指数(CFI)的基础。巢状模型分析法是以理论模型(Mt)为基础,分别与关系假设模型M1~M5的卡方值作比较,再以卡方值的差异程度(Δ)来检验假设的显著性。卡方值差异性检验就是将欲检验的路径系数设定为0,再计算此模型与理论模型之间卡方的差异,若卡方值差异达到显著程度,则拒绝此路径系数设定为0的假设,变量间的关系成立。具体分析结果见表5和表6所示。

本文假设,资源识取对动态能力有显著影响作用。在表5中,M1模型将资源识取对动态能力的关系设定为0,结果发现M1模型的拟合度有显著性(=108.428,df=60,p<0.001),这表明资源识取对动态能力有显著影响。表6的假设检验结果也表明,资源识取对动态能力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γ11=0.339,p<0.001)。因此,假设1a获得支持。

本研究假设资源配用对动态能力有显著影响。在表5中,M2模型将资源配用对动态能力的关系设定为0,结果发现M2模型的拟合度有显著性(=113.501,df=60,p<0.001),这表明资源配用对动态能力有显著影响。表6的假设检验结果也表明,资源配用对动态能力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γ12=0.688,p<0.001)。因此,假设2a获得支持。

本研究假设资源识取对竞争优势有显著影响作用。在表5中,M3模型将资源识取对动态能力的关系设定为0,结果发现M3模型的拟合度不显著性(=105.272,df=60),这表明资源识取对竞争优势没有显著影响。表6的假设检验结果也表明,资源识取对竞争优势没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γ21=-0.093)。因此,假设1b未获得支持。

本研究假设资源配用对竞争优势有显著影响。在表5中,M4模型将资源配用对竞争优势的关系设定为0,结果发现M4模型的拟合度有显著性(=105.921,df=60,p<0.001),这表明资源配用对竞争优势有显著影响。表6的假设检验结果也表明,资源配用对竞争优势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γ22=0.367,p<0.001)。因此,假设2b获得支持。

本研究假设动态能力对竞争优势有显著影响。在表5中,M5模型将动态能力对竞争优势的关系设定为0,结果发现M5模型的拟合度有显著性(=106.883,df=60,p<0.001),这表明动态能力对竞争优势有显著影响。表6的假设检验结果也表明,动态能力对竞争优势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β21=1.013,p<0.001)。因此,假设3获得支持。

在各变量间的影响效果分析上,可区分为直接影响效果、间接影响效果以及总影响效果3种,而总影响效果等于直接影响效果加上间接影响效果。在上述假设检验过程中,本文已对直接影响效果加以检验,得知资源识取对竞争优势并无显著影响,但会经由动态能力对竞争优势产生间接影响。依据图2和表7所示,资源识取对竞争优势有正向的间接影响效果,其所透过的路径为γ11β21(其值为0.343)。因此,资源识取会经由动态能力对竞争优势产生显著的间接影响,因此,假设1c获得支持。资源配用对竞争优势既有正向的直接影响效果,也会通过动态能力对竞争优势产生间接影响,其间接影响为γ12β21(值为0.697),因此,资源配用对竞争优势的总影响为1.064。根据Baron和Kenny(1986)关于中介变量的研究,若变量A既对C有直接影响,又能够通过变量B影响C,那么B在变量A和C之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因此,动态能力在资源配用和竞争优势之间的部分中介作用成立,完全中介作用不成立,因此,假设2c获得部分支持。

为了更加深入地理解研究结果在不同产业间的表现,本文根据产业特征将样本分为两部分,即高科技企业和传统企业。高科技企业样本数为96,传统企业样本数为91。通过实证研究我们得出了表8所示的研究结果。而对于假设1c和2c的验证,本研究仍采取上述方法,得出如下结论:在高科技企业样本中,资源识取对竞争优势的间接影响和总影响效应均为0.400,资源识取仍旧通过动态能力影响竞争优势,假设1c成立;对于资源配用,它对竞争优势的间接影响和总影响分别为0.447和0.98,假设2c也获得部分支持;但是对于传统企业而言,资源识取对动态能力无显著影响,因此动态能力在资源识取与竞争优势之间的中介作用不成立,假设1c未获得支持,资源配用对竞争优势的间接影响和总影响分别为0.086和0.363,假设2c同样获得部分支持。综上所述,表8的结果表明,本研究构建的理论模型对高科技企业仍旧成立,但是对于传统企业而言,理论模型研究结果存在差异,尤其是在资源识取与动态能力的关系上。

五、讨论与结论

Wu(2007)强调了从资源到企业竞争优势的确立,其中间应有第三变量来影响二者之间的关系,他提出了动态能力的观点,认为动态能力在资源与竞争优势之间扮演了桥梁作用,但是如前所述,资源是静态的,它对动态能力的影响是存在缺憾的(Wang and Ahmed,2007),因此,这就需要从资源整合的视角来扩充和深化资源对动态能力的影响,进而构筑企业的竞争优势并实现其持续性。因此,本研究获得的研究成果是有价值的。本研究打开了资源到竞争优势的黑箱,从动态能力视角探究了资源整合过程、动态能力与竞争优势的关系,建立了变量间的传导机制与影响路径。

第一,整体结构模型研究发现,资源识取和资源配用均对动态能力具有显著影响,这表明,识别外部关键的、有价值和稀缺的资源,对于企业动态能力的提升具有显著意义;获取关键资源并进行内部资源整合,能够提升企业的动态能力,这与Pisano(2000)的研究结论相一致,Pisano在对美国4家生物医药企业进行了纵向案例研究后认为,在企业创建初期,当它认识到外部技术对企业发展的重要性而又无法获得时,企业便会组织人力研究学习这种技术,通过消化吸收,在本企业内提升技术的价值,将会加强企业的动态能力,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随着外部环境的不断变化以及内部组织的不断演化,企业必须不断地获取外部资源以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高科技企业由于其行业特点,必须不断地获取外部的相关资源,这样才能构建基于外部环境变化的适应能力,而这种能力源于资源的整合,这种能力会不断地使企业对内部管理机制做出调整,升级企业的动态能力,促进企业的成长与发展。而对于传统企业而言,由于其体制的僵化以及观念的欠缺,资源识取并不能对动态能力产生影响。除了上述通过资源识取形成并加强动态能力以外,企业的内部资源配置也能够加强动态能力。通过配置资源,各种资源之间的匹配能够达到最优化,不仅节约成本,也加强了资源之间的内部协调力度,会增强企业的外部适应性,提升其动态能力,这对于高科技新创企业尤为重要。同样,利用资源为企业带来持续竞争优势,本身就是以提升动态能力为初衷的,这是提升、加强企业动态能力的关键步骤。综上所述,企业构建的动态能力必须经过资源的识取和配用两大过程,因为资源是企业构建动态能力的基础,整合后的资源才有价值。同时,由于动态能力的动态性特征(主要表现为对环境变化的反应),资源整合过程和动态能力的构建与升级之间的关系也处在不断演变的过程中,动态能力只有在资源不断整合的过程中才能保持其生命力与价值。

第二,资源识取对竞争优势的影响作用并不显著。可能的原因是资源识取过程是资源配用过程得以执行的条件,资源只有通过整合加以利用才能够为企业带来相应的竞争优势。资源识取过程是指企业根据自身当前的资源禀赋,对企业发展所需资源进行分析、确认,并最终取得企业所需资源的过程。相对于资源配用来说,资源识取过程是条件性过程,而并不是导致竞争优势差异的关键影响因素。企业在资源识别并选择的过程中,资源的识别受到市场复杂性的影响,这对于公司既定目标的实现是不利的;而在资源获取的过程中,由于存在市场的不完全性,所选资源并非是企业所需的或者所急需的,这对于企业的竞争优势均会有负面影响。因此,资源识取对竞争优势的影响还需要在将来做大量的纵向性研究(葛宝山、董保宝,2009)。虽然本研究发现企业面向外部的资源识取(识别和获取)行为并不能提升企业的竞争优势,但通过动态能力这一中介变量却可以实现资源识取对竞争优势的间接影响,其基本路径为资源识取→动态能力→竞争优势。这与葛宝山和董保宝(2009)的研究结果一致,但是却与Roy和Roy(2004)的研究结果不一致,他们认为企业能够获得稀缺的资源,其竞争优势便能得到提升,但是本文扩展了他们的研究,当加入第三方变量时,它们的关系变得不显著了。可能的原因是外国企业较中国企业更加重视资源实体,而且它们对资源的识别和获取能力很强,因而这一过程便会对竞争优势产生直接影响;而对于中国企业来说,资源识取的能力不足,对有价值资源的鉴别能力不够,因而资源识取过程效用不大,因此需要一个中间过程,即需要形成能够回应外部变化的动态能力,以此来影响企业的竞争优势,延伸资源识取的影响。

第三,资源配用与企业竞争优势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性。这验证了Collis等人(1998)的观点,即开发新产品会迫使企业重新整合内外部资源,根据市场法则使资源效能最大化,不仅节约了企业发展成本,更为重要的是提高了企业的收益成本比,明显地提高企业的竞争优势。资源配用过程是企业资源整合的最终目标,只有利用了企业获得并、整合的资源,企业的各项能力才能形成,企业才能够发展、成长。因此,企业在发展的过程中,必须而且应该关注企业的资源配用,根据市场环境的变化来匹配企业的资源,这才是企业生存的基本法则。

第四,动态能力的提升会明显地改善企业的竞争优势地位。表4的相关矩阵表明,动态能力的各个维度均与竞争优势的各个维度具有显著的相关性,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动态能力提升竞争优势必然要求企业在动态能力的各个维度上下工夫。企业要维持持续的竞争优势,就必须保持企业各类能力的动态性。当新的变化产生后,企业必须重新进行战略审计,对相应的能力结构进行升级和创新。从某种意义上讲,更高水平的组织能力就是企业克服路径依赖的能力。随着竞争的加剧,势必要求企业不断地做出战略反应,具有比对手更快、更有效地进行战略转型的灵活性能力,对快速的变化做出反应或首创的能力,比对手更早地鉴别有价值的资源的能力,所以,企业的动态能力必须不断地变化,否则企业就不能在不确定的市场竞争中确定其竞争优势地位。所以,决定企业竞争优势的动态能力是一个能力组合,但这种组合绝不是静态不变的,各能力因子的权重将随着环境的变迁而自发或自觉地进行演进、调整。更为重要的是,动态能力在资源整合与竞争优势之间所扮演的战略角色(资源识取→动态能力→竞争优势;资源配用→动态能力→竞争优势)决定了企业必须从战略高度对动态能力进行培育。但是,动态能力的培育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企业家以及企业必须认识到动态能力对竞争优势的重要作用以及培育的艰难。动态能力的培育以及核心能力刚性的克服是一个持续的工作,所以,即使当前的动态能力在发挥作用,企业家也应开始搜索、开发新的动态能力体系,一旦这种新的能力体系快于对手先形成,企业的竞争优势将会是十分明显的。所以,在企业内部真正地培育动态能力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是企业的一项长期战略任务。

最后,由于动态能力的维度划分具有不同的标准,本研究只是依据前人的观点将其分为5个维度,将来应该进一步探究动态能力的内涵,从其他维度来研究动态能力与竞争优势的关系;本文将竞争优势看作是绩效的前因变量,因而其测度指标与企业绩效的测度不同,这种测度的可行性仍需要大量的研究;本文样本的选择地域性明显,而且相对于中、东、南部地区,整体的经济发展水平和企业发展层次较为落后,因此研究结果的一般性问题亟待解决,因此,将来应扩大样本容量,进一步验证本模型提出的研究假设。

作者感谢美国田纳西州州立大学市场营销系教授Rodney Runyan对本文提出的建设性修改意见。本文文责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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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整合过程、动态能力与竞争优势:机制与路径_关键绩效指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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