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成人高等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的关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高等教育论文,成人论文,关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成人高等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共同孕育于早期大学教育母体，从一开始就缔造了并蒂共生的孪生关系
大学作为高等教育的实施机构，为社会培养高级人才的场所，其历史可以上溯到古代。早在公元前约2000多年的中国夏朝，相传就有“大学”教育机构的设置。夏商周时期均实行“学在官府”，并设有辟雍、庠、序、太学等机构负责当时的“高等教育”，《礼记·王制》中就有“大学在郊，天子曰辟雍，诸侯曰泮宫”的记载。春秋战国时期，诸子蜂起，百家争鸣。在诸侯割据、分争天下的同时，各诸侯国也大兴“养士”之风，纷纷网罗一些名士高人出谋划策，并以创立“私学”等培养军事或国家管理所需要的高级人才。公元前374～357年的齐宣王就继其祖桓公、父威王之志在“稷下”（今山东临淄市）扩置“稷下学宫”，招揽贤士文人数千人，著述立说，讲学育人，使“稷下”一时成为战国时期各学派荟萃的中心和学术最为活跃的重镇，“稷下学宫”也成为当时著名的高等学府。汉代后，汉武帝在公元前124年建“太学”，“设五经博士，弟子五十人”，此即为西汉太学之始。东汉时期，太学有了较大发展。史料记载，顺帝时太学有240房，1850室；质帝时，太学生达3万人之众。汉代以后的历朝历代，或设太学，或设国子学（国子监），或两者兼而有之，虽名称有别，制度有变，但都是当时政府所设传授经典的高等学校，也是当时社会的最高学府。检索世界教育发展历史可以看出，许多文明古国在古代都曾建有高等学校，开展过高等教育工作。文献记载，公元前200年古希腊就组建了雅典大学，至今仍在发展的古老大学就有公元859年成立的摩洛哥非斯城的加鲁因大学，公元970年成立于开罗的爱资哈尔大学等。
沿着人类文明史的发展轨迹，通观高等教育的发展历程，我们不难看出，这些古老大学培养的都是当时社会需要的统治者、管理者、士大夫和一些掌握经典学说、传播经典文化的学者文士。教育对象或为官僚士绅，或为社会统治者的子弟，其共同的特点是几十岁的成年人与十几岁的青少年学生同堂授课，同师肄业。正是这种成人与青少年同处于一个学习群体中，使古老的高等教育中产生了以孔子为代表的“有教无类”、“学无止境”、“温故而知新”、“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的成人教育思想，同时也为孕育古老的成人高等教育原始形态奠定了重要的思想理念基础。
成人高等教育形态的孕育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时期。一直到中世纪，成人高等教育和普通高等教育仍并存于大学高等教育的母体之中。12世纪初，欧洲各国大学纷纷破土而出，但成人高等教育却未能成为独立的教育形态而离开母体，仍包含在普通大学的高等教育之中。据文献记载，1150年建立的法国巴黎大学，1158年建立的意大利的波伦亚大学，1168年建立的牛津大学，1209年建立的剑桥大学等，都曾有成人学生在校学习。到了17～18世纪，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和产业革命的发生，以及大机器生产的发展，都要求加强对工人等劳动者进行有关生产劳动知识方面的教育，以培养造就一些有文化的能掌握生产技能的劳动者。与此相适应，一些独立于传统学校之外的成人教育学校应运而生，如1699年英国的“增进基督知识学会”(The Soclety For Promoting Christain Knowledge)、1737年威尔士牧师格利夫斯·琼斯(Griffith Jones)的“巡回贫民义务学校”(Circulating Charity Schools)、1798年著名诺丁汉劳动妇女星期日学校(Sunday School for Working Women)，以及1799年格拉斯哥(Glasgow)安德生学院(Andeson)的年轻教师乔治·白贝克(Geoge Birbeck)免费为工人提供专门的科学课程等，都属于这种成人教育形态。但这时的大学仍没摆脱中世纪教会和保守思想的影响，欧洲的高等教育仍处于“黑暗时代”[1]，成人高等教育也仍处于高等教育母腹的躁动时期。直到1836年伦敦大学校外学位制度[2]的建立，成人高等教育才脱离了母体，成为同处于高等教育体系中、又相对于普通高等教育而存在的一种新的办学形态。8年后的1844年，丹麦的神学教育家格伦威恪主教（N·F·S Gruntvig）创办了丹麦的民众高等学校(Folk High School)，“这是一所为那些步入成年的人们设立的学校”，（注：C·J泰特缪斯主编，教育与科普研究所编译：《培格曼国际终身教育百科全书》，第3页，职工教育出版社，1990年。）其目的是把自然科学知识传授给人们，“教导农民们如何应付急剧变化的自然环境”。（注：C·J泰特缪斯主编，教育与科普研究所编译：《培格曼国际终身教育百科全书》，第3页，职工教育出版社，1990年。）这所学校无论从教育对象、教育手段，还是从教育目的、教育内容来看，都是典型的成人高等教育，也是世界上最早的成人大学。
尽管其正规化程度不如伦敦大学，但却是成人高等学校的另外一种形式。它与伦敦大学建立的校外学位制度一起，共同竖起了成人高等教育史上的新的里程碑。
以史为鉴，可知兴衰。研究成人教育思想、形态发展及孕育过程可以看出：(1)成人高等教育思想理念产生于古代的高等教育实践。经历了长期的发展过程后，它才在社会进步的推动下，逐步形成了普通高等学校开办和独立设置成人高等学校开办的基本结构框架，并在19世纪初叶以独立完整的形态登上了世界教育的历史舞台；(2)成人高等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孕育于同一母体，是与普通高等教育并蒂而生的孪生姊妹，它与普通高等教育有着深厚的血缘关系；(3)成人高等教育相对于普通高等教育而存在，与普通高等教育相互支持而发展。这种关系的建立和保持，使二者并驾成为高教领域两支蒂莲花，一直在高等教育园地中亭亭玉立。
二、成人高等教育是普通高等教育的拓展和延伸
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成人高等教育这种独立的教育形态从诞生起就与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在相互促进中维持着特定的社会关系。考察成人高等教育的孕育、诞生和发展历程，可以看出，成人高等教育是普通高等教育的拓展与延伸，二者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始终保持着这种关系。
第一，成人高等教育是由普通高等教育拓展而来。人类社会进入19世纪后，产业革命的兴起极大地促进了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进步，蒸汽机等大机器的使用促进了生产力的极大发展，同时也对劳动阶层科学文化素质的提高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此相适应，刚刚摆脱贵族、教会控制，渡过高等教育“黑暗时代”的欧洲古老大学，在自由、民主精神的影响下，冲破了“双轨制”的桎梏，开始了一场著名的大学拓展运动。除了伦敦大学首先开始开设校外学位课程，开创了校外远距离等成人教育办学形式外，在这场拓展运动中首当其冲的是具有悠久历史的剑桥大学。1867年，剑桥大学的青年讲师詹姆斯·斯达德(James Stuart)应妇女会等教育运动组织的邀请在英格兰北部进行自然科学方面课程的讲演，向妇女、工人传授自然科学知识并在工人中引起强烈反响。1870年，促进教育普及的《全英教育法案》(ALL English Education Act)通过后，剑桥大学于1871年批准了他正式地、系统地组织这种课程演讲的提议，并正式设置了大学推广课程，即校外课程。此后，伦敦大学、牛津大学及其它大学也相继开设校外推广课程。到19世纪90年代，牛津、剑桥两所大学在英国设有170多个校外教学中心，参加校外课程学习的有五六万人，其中中产阶级的妇女居多，10%～15%是工人。此后，各大学纷纷仿效，相继向大众开放，并由此衍生出了一些开放学院等成人高等教育办学形式。
大学拓展运动不仅冲破了西欧国家资本主义“双轨制”教育的禁锢，首开了传统高等教育向工人等劳动大众敞开大门的历史先河，而且也使成人高等教育在高等教育的拓展中完善了自身的形态，丰富了自己的办学形式，既奠定了高校作为成人高等教育支撑主体的关系基础，又揭示了成人高等教育是由高等教育拓展而来的深层关系，正如Kelly所说，这段历史是“英国成人教育空前突出标志和特殊骄傲”。（注：张维主编：《国际成人教育比较研究》，第21页，工商出版社，1996年。）
第二，成人高等教育扩展了普通高等教育的功能和作用。现代人一般认为，高等教育担负着培养高级专门人才、发展科学文化、直接服务社会的三大职能。这三大职能又是通过专门实施高等教育的机构——高等学校来实现的。但这三大职能并不是从大学产生就有的。中世纪及以前的大学“不过是知识职业的行会，对它们来说，保存和传递知识，培养训练有素的官吏、通晓教义的牧师、懂得法理的法官和律师以及精通医术的医生是其根本的目的。（注：教育部人事司组编：《高等教育学》（修订版），第21页、23页，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当时大学的专业口径之狭窄，培养目标之狭隘是可见一斑的，而且大学的功能也只是培养高级专门人才而已。直到19世纪初德国柏林大学的建立，[3]科学研究、发展学术才成为大学的职能。然而当时的大学“把纯学术学科看得至高无上，把培养思辨能力看得至高无上，把脱离社会实际的职业看得至高无上”，（注：教育部人事司组编：《高等教育学》（修订版），第21页、23页，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因此，直到19世纪末在美国赠地学院运动中诞生的威斯康星大学等提出把服务社会作为大学的主要职能后，大学的职能才相对得以完善。
大学三大功能的完善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岁月，在此过程中成人高等教育对普通高等教育的扩展和功能的完善所作的贡献是非常巨大的：(1)成人高等教育的开展扩展了普通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职能范围，扩大了高级人才的培养群体。校外学位制制度的建立，函授方式的使用，开辟了人才培养的新途径。大学扩展运动的开始，校外教学中心的设立等都使普通高等教育培养人才的职能范围得以扩展；(2)成人高等教育的扩展，扩大了高等教育培养目标，拓展了大学的专业口径。如美国的威斯康辛大学为了服务社会，专门成立了一个知识推广部，设立函授、学术讲座、辩论与公开研讨，提供信息与福利四个服务项目，并建立一个流动图书馆，同时把科技、文化书籍送到全州。还发动教师开巡回演讲课，以把科学知识传播给民众，使民众运用所学知识解决经济、生产、社会、政治及生活问题。这些成人高等教育（包括现代的成人高等教育）极大地改变了传统高等教育专业口径，增加了实用性的技术教育，也扩充了普通高等教育的培养目标；(3)成人高等教育扩大了普通高等教育服务范围，密切了教育与社会发展的关系，促进了社会的文明进步与发展。人民大众是推动社会发展与进步的真正动力。无论什么社会条件下，成年人都是创造社会财富的主体。成年人受教育程度的高低，掌握科学技术和知识的多少，都会直接影响到社会生产，影响到社会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的发展水平。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最迅速、最可靠的方法是，在广大人民群众中普及职业技术知识和本领”。（注：列宁：《关于提高人民劳动生产率》，《劳动经济学》，第89页，生活、读书、新知识三联书店，1981年。）成人高等教育面向人民大众开课，正是把科学文化知识、技术、理论从课堂上、书本里解放出来，送到社会建设者——人民大众的手中，使其真正变成改造世界、推动社会前进的有力武器。这既扩大了高等教育的服务范围，又使高等教育直接作用于社会的文明建设，推动了社会的进步。
第三，普通高等教育内容在成人高等教育中向上延伸，向周围扩展，并在发展中不断完善。任何教育都是社会的教育，也都是时代的产物。高等教育也不例外，同样要受到时代发展的制约。不同时期高等教育内容的深浅多寡、层次水平的高低都要受到所处时代的影响。人类社会进入19世纪后，科学技术发展之迅速也常令人目不暇接。因此，在接受高等教育的适龄群体中，既不是所有人都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也不是上了大学的人在大学学习期间就能掌握所有的科学理论、知识和技能。这就给在职学习的成人高等教育提供了较大的发展空间。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成人高等教育内容都与普通教育内容紧密相关。一种情况是对于没有上过大学的人，成人高等教育是与大学阶段同层次、同水平的教育。另一种情况是对于那些已读完大学的人，成人高等教育内容则是大学后继续教育或是其它专业知识、理论的拓展。这种成人教育拓展延伸了普通高等教育的内容结构，始终是这两种高等教育形态的重要关系纽带。这种关系纽带在新的形势下还将越拉越紧，并最终以学习社会的出现而告终。
第四，成人教育是普通高等教育教学组织形式的延伸。教学形式是指为了有效地完成教学任务，而把教学活动的诸要素组合、表现出来的一种活动方式，包括教学组织结构（如班、组等）、教学活动的组织方式，所使用的教学手段和方法等。
高等教育的教学组织形式最早源于古代把生产、生活及社会道德规范传授给下一代的教育过程，最初甚至到了中世纪还多以个别上课，辅以自学、讨论和集体答辩方式进行。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教育内容的扩展以及受教育者的规模扩大，这种教学组织方式的局限性也日渐突出，到了中世纪末期出现了学生较多的集体组织教学方式，19世纪中叶这种教学组织方式被广泛采用。
与先前个别授课方式相比，集体教学组织方式克服了个别上课学习效率低的问题，有利于充分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有利于扩大教育规模，也有利于学生间相互促进，培养学生的集体、团队精神。但教学中“齐步走”的组织形式又往往忽视了学生个性差异，更不利于因材施教。19世纪末在美国出现的巴达维教学法、欧洲出现的曼格依木教学法，20世纪30年代英国出现的开放教学等是对集体组织教学模式弊端的检讨和反思的结果。
成人高等教育从一开始就是普通高等教育教学组织方式的拓展和延伸，例如，成人高等教育把19世纪的校外学位制度、大学扩张运动中的教学组织形式推广到了面向社会劳动群体的教育工作，并针对成年人的特点改革了普通高等教育必须都集中到学校上课的组织方式，运用函授、业余、节假日授课，自学为主又有一定集体教学的方式拓展了普通高等教育的教学组织方式。这种独具特点的成人高等教育教学组织方式从普通高等教育衍生拓展而来，并为普通高等教育方式、手段改革提供了经验。进入当代，电子、计算机信息网络技术的发展，延伸了普通高等教育手段、方式，也为成人高等教育教学组织方式的变革提供了可靠的技术手段支持。成人高等教育充分利用现代远程教育信息技术手段，把地处分散、担负工作任务繁重、工学矛盾突出的学员组织起来，为学生创造了适合个性发展、宽松、和蔼的学习环境，既使“因材施教、分流培养”的原则得以贯彻，又打破了高等教育教学活动往往只局限于课堂上的单一模式，使教学组织方式向多元化、社会化方向发展；既加强了“现场教学”、“案例教学”、“结合企业实践教学”等教学改革，又促进了高等教育与社会生产、科技、文化发展相结合，促进了学习型组织的建立。
三、成人高等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的互动关系
成人高等教育在长期发展过程中，逐步完善了自身结构，在普通高等教育的推广、扩展中走出了襁褓，登上高等教育的历史舞台，成为一种与社会发展进步相适应，具有自身特点的全新的高等教育形态。它与普通高等教育相对应而存在，相支持而发展。在其随着社会的进步而发展过程中，成人高等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始终保持着良好的互动关系，而且连镳并轸，并行不悖，在努力发挥自己特有的功能和作用的同时，共同为推动社会的进步做出应有贡献。
成人高等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的互动关系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成人高等教育以普通高等教育为依托，借鉴普通高等教育经验而发展。这是一个公认的历史事实，不论是成人高等教育早期的体制、体系建设，还是当今的思想、观念的发展，都可以举出大量例子说明这个问题。成人高等教育和普通高等教育同属高等教育范畴，早期的成人高等教育同样由高等学校来实施，其培养目标、培养规格、培养模式、教学计划及教学组织形式都带着普通高等教育的深刻影响，且大都是在普通高等教育成功办学经验的基础上，增加了适应成年人需要和学习特点的变革后而成为新的体系。伦敦大学的校外学位制、大学扩展运动是成人高等教育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件，许多人都认为这是成人高等教育诞生的最早时间。但大学的校外学位制、大学扩展运动时期的成人高等教育恰恰都是以普通高等教育为依托，并依靠普通高等教育的师资、学位授予等条件，借鉴普通高等教育的经验，采用适合成人特点的教学方法和教学组织方式而生长起来的。直到信息化社会到来的当今时代，普通高等学校仍未能脱离开成人高等教育办学的主体地位。世界各国高等学校的延伸教育、拓展教育、继续教育和成人高等教育仍是各国成人教育办学的主体力量。据统计，中国2001年成人高等教育在校学历教育学生455.98万人，其中普通高等学校开办的成人高等教育在校生就占333.38万人，占73.1%。北京市2001年成人高等教育招生高校共有133所，其中88所是普通高校，成人高等教育招生的普通高等学校占招生学校总数的66.2%，普通高校的成人教育招生占招生总人数的70.9%。这些都说明，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成人高等教育都是以普通高等教育为依托，借鉴普通高等教育成功经验而发展。
第二，普通高等教育通过成人高等教育加强了同社会的紧密联系，增强了主动适应社会发展和进步的能力。如果说1810年德国柏林大学的成立是高等教育增加了发展科学的职能，树立起科学研究进入高等教育领域的第一个里程碑的话，那么，大学拓展运动推出的成人高等教育形态则可以说是把科学知识技术从“象牙塔”式的高等教育中解放出来的一次重大革命。其重要意义不仅在于成人高等教育作为独立的教育形态登上社会历史舞台，而更重要的是大学通过成人高等教育把高等教育对象扩大到中产阶级及以下的劳动阶层。既冲破了当时高等教育的“双轨制”的限制，又把科学知识、技术传授给人民大众，变为广大人民群众改造世界的有力武器。1862年，美国总统林肯签署了《莫里尔法案》后，康乃尔大学和威斯康星大学等又把成人高等教育作为为社会的服务的方式之一向前大大推进了一步，它在打破了高等学校原来的封闭体系、向劳动群众敞开大门的同时，也加强了普通高等教育同社会的广泛联系。进入现代社会后，成人高等教育的发展进一步加强了普通高等教育同社会的紧密联系。特别是高校教师走出校门为广大成人高等教育学生授课，直接感受到了社会对各类人才培养的迫切期望，接触了大量的社会实践，了解了社会发展前沿问题，既开阔了自己的知识视野，丰富了自己的科研课题，又加强了教学科研工作同社会发展的紧密结合。广大成人教育学生与教师们通过各种信息传输手段的交流和研讨，极大地推动了高校学术空气的进一步活跃，也促进了普通高校同社会各界、各方面的广泛联系，增强了普通高等教育主动适应社会发展的能力。
第三，成人高等教育为普通高等教育改革做先导，并为普通高等教育改革增添活力。高等教育是社会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改革与发展，与社会生产力、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有着密切关系。因此，任何高等教育的改革都与社会变革有着密切的关系，并受到社会变革需求的导引和牵动。“春江水暖鸭先知”，成人高等教育因其与社会结合紧密，对社会变革反应敏锐，故而常常在普通高等教育改革中发挥先导作用，带动并促进普通高等教育的深刻变革。成人高等教育的这种功能和作用早在其崭露头角时就已显露出来。历史上的大学扩展运动是人们公认的成人高等教育发展运动，但它在高等教育改革中的先导作用更是不容忽视的。这场运动以发展成人高等教育为开端，与18世纪的工业革命相适应，不仅以先进的人文主义思想挑战了宗教神权在高等教育领域的统治地位，而且推动了大学招生制度、教学内容、培养目标、课程设置和专业方向等方面的深刻变革。美国“赠地学院”是成人高等教育为普通高等教育增加活力的又一典型，它所促进的“大学向所有人开放，向所有学科领域开放”，（注：教育部人事司组编：《高等教育学》（修订版），第21页、23页，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以及把向人民大众传播知识、推广技术、提供信息、服务于社会生产和生活作为高等教育的使命等都曾名标青史，而且也曾在美国高等教育领域引发了一场深刻革命。在现代，成人高等教育更是紧扣时代的脉搏，主动与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相适应，在高等教育的学科建设、教学体系、内容改革、学习制度、教学手段、方法改革中发挥了“先导”和“试验田”的作用，不仅开辟了高等教育教学、科研与社会进步紧密联合的新途径，而且也为普通高等教育的现代化发展增添了新的活力。
四、成人高等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横向沟通，纵向衔接，共同架起了通向学习社会的高教立交桥
随着时代从工业化社会向信息社会的跃进，人们越来越深刻地感到，传统的“象牙塔”式的教育已难以适应人们不断更新知识的需要，而建立有利于终身学习的制度、体系，开通通向学习社会的高速公路，才是当今社会教育发展的必然趋势。学校进一步向社会开放，为更多的社会成员创造多种、多次受教育的机会，促进学习社会的形成，既是当今世界教育发展的新趋势、新特点，也是各国教育改革追求的新目标。作为建立终身教育体系必然要经历的一个过程，在高等教育从精英教育转向普及化阶段的转变中，成人高等教育和普通高等教育的互动关系振动的最为剧烈，表现的也最为突出。
第一，成人高等教育为错过高等教育机会的人提供了接受高等教育机会，补充了普通高等教育的力所不能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的报告《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一书中指出，我们正处于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的时代，传统的教育已无法满足社会对教育的广泛需求，因此必须“建立一个不断演进的知识体系——‘学会生存’”（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华东师范大学比较教育研究所译：《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第2页，教育科学出版社，1979年。）和终身教育体系，“使教育的各个分支相互配合起来”，（注：关世雄、张念宏主编：《成人教育手册》，第421页，北京出版社，1986年。）“在青年教育和成年教育之间建立其令人满意的关系”。（注：关世雄、张念宏主编：《成人教育手册》，第421页，北京出版社，1986年。）在初、中等教育基本普及、高等教育处于精英教育阶段的国家中，发展成人高等教育，为在青年时期错过高等教育机会的成年人创造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恰恰是扩大了高等教育容量，补充了普通高等教育的力所不能及。
第二，成人高等教育为已接受过普通高等教育的人扩充知识领域开辟了新通道，并为普通高等教育、职业高等教育横向沟通创造了条件。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对人们适应社会的能力有了更高的要求。一个人在高等教育阶段最多只能掌握一两个或几个专业的知识、理论或技能，因此，毕业后所需要的其他专业技能就要通过各类成人高等教育来获取。这种通过成人高等教育获取其它专业知识的活动和通过成人高等教育为那些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提供高等教育机会的互动，使成人高等教育横向与普通高等教育、职业技术高等教育等衔接联系起来，共同构建了一座现代化的、多通道的高教立交桥，为高等教育从精英阶段走向大众化、普及化阶段开辟了四通八达的高速通道，也为社会实现教育机会均等、人民实现受教育的权利创造了条件。
第三，普通高等教育与成人高等教育纵向交叉、衔接，完善了人们从青年到老年进行持续提高的终身教育体系和体制。大学后继续教育的发展，向上延伸了高等教育的范畴，提高了高等教育的办学层次。“教育过程的正常顶点是成人教育”（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华东师范大学比较教育研究所译：《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第247页，教育科学出版社，1979年。）这种成人高等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某一层次、阶段接续，或把某一阶段的普通高等教育向更高、更深层次延伸的互动关系，组成了高等教育的神经中枢，极大地稳固了高教立交桥结构框架，并以主要构件结构严密、天衣无缝的默契配合支持着终身教育体系的建立和发展，同时也将为人类建成理想的学习社会做出重大贡献。
综合上面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成人高等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早期共同孕育于高等教育的同一母体之中，诞生后又互为联理，并蒂而长。到了近现代，这两种教育形态在发展中不断互相渗透、延伸与拓展，在为社会进步做出贡献的同时不断调整着相互间的关系，逐步形成了水乳交融、协调发展的新局面。在“社会信息化的革命将使世界面临一次更伟大的历史超越”（注：杨芙清、王阳元：《可贵的探索》，见万新衡主编：《信息化校园：大学的革命》，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的当今时代，成人高等教育则与普通高等教育一起，共同构建了人类社会“横向沟通，纵向衔接”的高教立交桥，并通过信息化的高速公路把人们引向理想的学习化社会，把世界建成一个理想的全球性的学习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