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台湾游盐池贵一出版的“文选”修订本_文选论文

台湾藏尤延之贵池刊理宗间递修本《文选》论略,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台湾论文,文选论文,藏尤延论文,贵池刊理宗间递修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宋淳熙八年尤袤池阳郡斋刻本《文选》是现存李善注《文选》刻本中保存最为完整的一个本子,自1974年中华书局影印(以下简称“尤袤本”)出版后,一直为学界所重。“这个本子,目录和《李善与五臣同异》中有重刻补版,正文六十卷中除第四十五卷第二十一页记明为‘乙丑重刊’外(在影印本中这一页已改用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本中的初版),其余部分还是尤刻初版。”①故该版本被认作是尤袤本的早期印本,版本价值高。虽然已将正文部分重刊页替换,然此本的目录与附录《李善与五臣同异》中仍存有不少重刻补版,其中附录《李善与五臣同异》较为模糊,多处难以辨认,且有明显描改痕迹,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该版本的整体价值。

      据笔者统计,尤袤本《文选》,包括递修本在内,现共存七种,其中三种存有附录《李善与五臣同异》,分别是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宋淳熙八年尤袤池阳郡斋刻本《文选》、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宋淳熙八年池阳郡斋刻递修本以及“台湾故宫博物院”藏宋淳熙八年尤延之贵池刊理宗间递修本。通过对现存各种《李善与五臣同异》版本的比勘,发现“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宋淳熙八年尤延之贵池刊理宗间递修本(以下简称“理宗本《文选》”)的《李善与五臣同异》全无重刊字样,且字迹清晰、版刻工整,无描改痕迹,应是现存最好的《同异》版本。由此可见,理宗本《文选》是尤袤本《文选》系统中一个重要版本,故本文将对其版本特征、递藏源流、刊刻时间以及文献价值略作论述。

      一、理宗本《文选》的版本特征及递藏源流

      理宗本《文选》,左右双栏,版心白口,单鱼尾(间有双鱼尾者)。版心上记大小字数,中记“文”几,下记刻工。修补版之版心间标重刊干支。每半叶10行,每行为21、22字不等,注双行,亦21-24字不等。内容依次为萧统《文选》序、李善上表、目录、正文六十卷、附录《李善与五臣同异》、淳熙辛丑上巳日晋陵尤袤跋、淳熙辛丑三月望日建袁说友跋各一则,较尤袤本少一篇袁说友跋。此本首卷目录、卷五至九、卷二四全抄配,卷三页三十五、卷十五页十八、卷二十页十四、卷二十二页六、卷二十三页六以后、卷三十四页十九、卷四十五页二十一、卷四十六末页、卷四十七页二、四、六、七、十六、卷五十二页一、二、卷五十三末二页、卷五十五页二、三,皆依原式抄配。抄配部分字迹清晰、工整,与尤袤本相比,除版框较高之外,其余包括内容、版心字数、刻工姓名等并同,应据尤袤本抄配。但有一个问题需要指出,即抄配内容不完全,尤袤本的目录部分存在重刊情况,如第一页为“汤仲乙丑重刊”,然理宗本《文选》仅抄刻工姓名“汤仲”,未抄“乙丑重刊”,目录其他页情况均同此,乍一看无重刊,似原刻,实际应为抄配者省略。抄配者将重刊字样省略不知目的为何。抄配之外,理宗本《文选》大部分内容为重刊,刊刻欠工整,版面多模糊,有些页面甚至无法辨识。

      该版本在宋元两代的递藏情况不甚明确,据印章可知,明代时曾藏于周臣②之手。后又为祁彪佳收藏,因在此本中发现一枚刻有“幼文”二字的印章,即为祁氏之印。清代以后,陆续又为爱新觉罗·弘晓(1722-1778)、潘祖荫、王价藩③、沈仲涛④所藏,后沈氏捐入台湾“故宫博物院”。

      二、关于理宗本《文选》刊刻时间的几点疑问

      台北“故宫博物院”著录此本为宋淳熙八年尤延之贵池刊理宗间递修本⑤,理宗应指宋理宗赵昀,1224年至1264年在位。关于理宗本,历代目录、藏书志中记载较少,目前仅发现阮元在《南宋淳熙贵池尤氏本文选序》中有一段记载:“元幼为文选学,而壮未能精熟其理,然讹文脱字,时时校及之。昔但得元张伯颜、明晋府诸本,即以为秘册。嘉庆丁卯,始从昭文吴氏易得南宋尤延之本,为无上古册矣。按是册宋孝宗淳熙八月辛丑无锡尤延之在贵池学宫所刻,世谓之淳熙本。每半叶十行,每行大字廿一、二,小字廿一、二、三、四不一。惜原板间有漫漶,其修板至理宗景定间止,卷二八叶及卷九十九叶书口并有景定壬戌重刊木记可见。”⑥又云“惜是册缺第四十一、四十二两卷,近人即以正卿本补入,虽非完书,实亦希世珍也。此册在明曾藏吴县王氏,长洲文氏、常熟毛氏,本朝则句容笪氏、泰兴季氏、昭文潘氏,以至吴氏。”⑦据阮元介绍可知,其所藏并非尤袤本,而是理宗年间的一个递修本。但阮云所藏之本与台湾“故宫博物院”所藏又非一本。首先,台湾藏本卷二八叶版心处仅有“壬戌重刊”,而无“景定”字样;卷九十九叶版心模糊特甚,无法辨认,然据对整部台湾藏本的检核,未见用年号记录重刊时间者。第二,台湾藏本卷四十一、四十二并不缺册。第三,台湾藏本中也未检得明代吴县王氏、长洲文氏、常熟毛氏,清代句容笪氏、泰兴季氏、昭文吴氏之印章。

      既然并非一本,那么,台北“故宫博物院”如何断定其为理宗间递修本呢?笔者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电脑上检索此本信息时发现,他们标注此本修补版之版心为:“丙午(淳熙十三年1186)、丁未(淳熙十四年)、戊申(淳熙十五年)、壬子(绍熙三年1192)、乙卯(庆元元年1195)、乙丑(开禧元年1205)、丙寅(开禧二年1206)、壬戌(景定三年)重刊等字样。”据此可知,其判定此本为理宗本当与“壬戌(景定三年)重刊”有密切关系,景定即为理宗年号,三年即指1262年。

      关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对于修补版之版心记载,又存两点疑问:首先,括号中的年代,如淳熙、绍熙、庆元、开禧、景定,不知确在版心看见,还是相关学者、工作者结合自己的判断与考察后来加入?其次,根据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记修补版心年代看,从“丙午”至“壬戌”,是有意识地按照年代先后顺序进行排列,丙午(淳熙十三年)是1186,壬子(绍熙三年)是1192,乙卯(庆元元年)是1195,乙丑(开禧元年)是1205,时间跨度较小,年代接近,然最后直接从丙寅(开禧二年)1206跨越至壬戌(景定三年)1262,时间间隔了一个甲子,是否符合递修的实际情况?

      据笔者寓目所见,此本中的重刊页并用干支记录,有丁未重刊、戊申重刊、壬子重刊、乙卯重刊、辛酉重刊、辛巳重刊、乙丑重刊、丙寅重刊、壬戌重刊,其中以壬戌重刊最多,并未发现以年号记录重刊者。但因此本为珍贵文物,笔者仅能看其微卷,并未见到原物,又加之此本模糊情况较重,以及在台湾查阅时间有限,不能一一过目等原因,故而存在遗漏亦有可能。但仅就笔者所见内容,确与台北故宫博物院记载有出入,如“辛酉”“辛巳”重刊便不见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记载,不知为何遗漏。不仅重刊时间如此,刻工姓名亦如此。如,戊申重刊之刻工,笔者所见有王明,然台北“故宫博物院”“戊申”下仅记曹佾一人;壬子重刊之刻工有唐彬、刘用、盛彦,台北“故宫博物院”“壬子”下仅记王才、刘唐中二人;乙卯重刊之刻工有王辰,台北“故宫博物院”“乙卯”下未记此人等等。盖台北“故宫博物院”在检核时并不全面或仔细。其实,判断此本年代最关键的内容是“壬戌重刊”。“壬戌重刊”虽然数量最多,但绝大部分的刻工部分都模糊特甚,难以辨认,可清晰辨识者仅徐升一人。据《古籍宋元刊工姓名索引》记录:徐升刊刻过南宋初期杭州刊《广韵》五卷、宋绍兴十六年(1146)两浙东路茶盐司刊《事类赋注》三十卷⑧。据此推测,景定壬戌(1262)徐升不应还在刊刻。台博“壬戌”下记刻工有:王明、王辰、王元寿、夏义、大全、仲甫、熊才、立全、迈、曹。据《古籍刻工名录》⑨记载,王明刊刻过宋淳熙八年(1181)池阳郡斋刻本《文选》,景定壬午(1262)时不可能还在刊刻;又记其在宋嘉泰四年(1204)至开禧元年(1205)刊秋浦郡斋《晋书》,故此“壬戌”当为嘉泰壬戌(1202)的可能性更大。王辰、王元寿、夏义,亦参加过宋嘉泰四年(1204)至开禧元年(1205)秋浦郡斋刊《晋书》。他们于景定三年仍在刊刻的可能性亦极小。仲甫,据《古籍刻工名录》记宋刊元修本《宋文鉴》补刊部分刊工有仲甫,亦有夏义。此处并未说明元朝何时递修,然元朝于1271年始建,距离1204年夏义刊刻《晋书》已有67年,假设夏义于15岁时参加刊刻,元朝时亦已八十余岁,不当仍在刊刻。此处有两种可能,一、有两个夏义。二、所谓的元修本是指最晚的修补时间在元代,而非所有修补并在元朝,在宋代应该已经修补过,故仲甫、夏义虽并在补刊刻工中,亦不能说明是元代人,有可能是南宋时人。若夏义仅指一人,则结合其刊刻《晋书》的材料可知,他不应在景定三年还在刊刻;而仲甫很有可能亦与他是同时期之人。其余刻工或未见于记载或因单字无法确认所指究系何人,故不能作为判断版本年代可靠证据。

      除刻工信息之外,避讳亦是判断刊刻时间的重要因素。理宗本《文选》中世、玄、弘、桓、敬、贞、完、構、徵、殷、朗、慎、匡、敦等字避讳,然避讳不严格。其中敦字,尤袤本不避讳。考“敦”字当为宋光宗赵惇讳。缺末笔的敦字所在页为昌彦壬子重刊,据《古籍宋元刊工姓名索引》记录,昌彦曾刊刻过宋淳熙三年张杅桐川郡斋刊,淳熙八年耿秉补刊本《史记集解索隐》一百三十卷⑩,故“壬子”当为宋光宗赵惇绍熙三年(1192),说明此本确在光宗时期递修过。光宗之后为宋宁宗赵扩,应避“扩”字,又避嫌名“旷”,据陈垣《史讳举例》可知,“廓郭鞹鞟等十七字”亦需避讳(11)。然并未发现相关避讳。宁宗后是宋理宗赵昀,应避“昀”字,又避嫌名“筠”,“匀昀驯巡等七字”亦需避讳(12)。检理宗本《文选》,发现卷十七第三页为“壬戌重刊”,刻工姓名模糊不清,其中“驯”字不避讳。其他字未发现缺笔。

      结合刻工与避讳,很难判定此本为理宗间递修本,为理宗之前递修的可能性较大。但为叙述方便,暂仍以理宗本称之。

      三、理宗本《文选》的文献价值

      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虽为递修本,但与尤袤本《文选》相比,亦有其文献价值。首先,理宗本《文选》附录《李善与五臣同异》较尤袤本更加清晰,无描改痕迹,有其版本价值。其次,抄配部分当以尤袤本为底本,故此部分可以起到校勘尤袤本之用,此其校勘价值。

      (一)版本价值

      《李善与五臣同异》(以下简称“《同异》”)附于尤袤本《文选》之后,是尤袤本特有之内容,后世李善注刻本,如元张伯颜刻本、明毛晋汲古阁刻本、清胡克家刻本等,虽全从尤袤本出,但无一有此附录。关于此《同异》,前人关注、研究并不多,且普遍认为价值不高。1974年中华书局影印出版时说:“书中有一部分页子不够清晰,尤其是附录《李善与五臣同异》,模糊特甚,而且曾经人用墨笔描改,好像已非原貌。但较之《同异》的其他版本,错误还少一些。”程毅中、白化文两位先生亦持相同观点(13)。他们并未见到理宗本《文选》,故有此论,因此他们的观点只能是针对其所见到的《同异》而言,不能适用于所有版本的《同异》。

      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完整《同异》主要有尤袤本《文选》所附《同异》、理宗本《文选》所附《同异》、陆心源《群书校补》本、盛宣怀《常州先哲遗书》本、尤桐《锡山尤氏丛刊甲集》本、《丛书集成续编》本以及国图藏宋淳熙八年池阳郡斋刻递修本所附清抄本等。然正如程毅中、白化文先生所言,尤刻本《文选》后所附《同异》是“现存唯一的宋刻本,《文选》本书还有好几个后印本,而《同异》则除此之外,只有抄本和翻版了”(14)。盛氏本据陆心源皕宋楼本影印,尤桐本与《丛书集成续编》本又是据盛氏本重印,清抄本与盛氏本内容完全一致,只是行款不同。这些版本并是尤袤本的抄本与翻版,其价值在尤袤本《同异》之下。

      然尤袤本《同异》亦存在问题,版面模糊是其硬伤,重刊时间与刻工无法辨识,就连原刻刻工姓名亦看不清,且有描改痕迹。而理宗本《同异》无一页有重刊字样(亦无刻工姓名),版面清晰、字迹工整,无一描改。详考其内容,确是目前所见《同异》的最好版本,可以校正尤刻本《同异》模糊而后世翻刻本径改错误之处。下面将理宗本《同异》与尤袤本《同异》的差异详列于下,以便学人。

      1.尤袤本卷一“修其营表:五臣作※※(15)”,盛氏本等作“五臣作择其”,而理宗本《同异》作“理其”,与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同。

      2.尤袤本卷二“穷身:五臣作穷※”,盛氏本等作“五臣作穷敬”,而理宗本《同异》作“穷欢”,与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同。

      3.尤袤本卷六“驯风:五臣作驯※”,盛氏本等作“五臣作驯政”,而理宗本《同异》作“驯致”,与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同。

      4.尤袤本卷七“新雉:五臣作新※”,盛氏本等作“五臣作新莫”,而理宗本《同异》作“新荑”,与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同。

      5.尤袤本卷七“帷弸彋”,尤刻本《同异》“彋”字有描改痕迹,“弓”字旁与“扌”旁重合,不知谁改谁。理宗本《同异》作“彋”,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亦作“彋”,可见尤袤本原作“扌”,后改“弓”。但盛氏本等并作“扌”,判断错误。

      6.尤袤本卷七“樵蒸昆上:五臣作※上”,盛氏本等作“五臣作混上”,而理宗本《文选》作“焜上”,与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同。

      7.尤袤本卷七“其上则有:五臣有赤猿玃猱四字”,尤袤本“猱”字略有不清,盛氏本等作“五臣有赤猿玃

四字”,理宗本《同异》作“赤猿玃猱”,与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同。

      8.尤袤本卷十一“碨瓌”,尤刻本《同异》“瓌”字略有不清,盛氏本等作“礧碨”,而理宗本《文选》作“碨瓌”。原文作“礧碨瓌玮”,尤刻本与理宗本《同异》并取中间两字,而盛氏本等误取前两字。

      9.尤袤本卷十二“紫菜:五臣作紫※”,盛氏本等作“五臣作紫

”,而理宗本《同异》作“紫

”,与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同。

      10.尤袤本卷十三“动沙堁:五臣作沙塸”,尤袤本“塸”略有不清,盛氏本等作“五臣作沙堰”,而理宗本《同异》作“沙塸”,与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同。

      11.尤袤本卷十八“含显媚:五臣含作※”,理宗本《同异》、盛氏本等并作“合”。

      12.尤袤本卷十九“何节:五臣何作※”,理宗本《同异》、盛氏本等并作“弭”。

      13.尤袤本卷十九“五是:五臣作五※”,理宗本《同异》、盛氏本等并作“纬”。

      14.尤袤本卷二十三“非托”下空一格,理宗本《同异》未空,但此列末空出一格。两本版式不同。

      15.尤袤本卷二十五“忘作”条模糊特甚,盛氏本等作“五臣忘作每”,理宗本《文选》作“五臣忘作妄”,与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同。

      16.尤袤本卷二十五“庭虚情满”条模糊特甚,理宗本《同异》、盛氏本等并作“庭虚情满:五臣情作愤”。

      17.尤袤本卷二十七“罗衣何飘飘”五臣作“飘飘”,理宗本《同异》、盛氏本等并作“五臣作飘飖”。

      18.尤袤本卷三十一“荣重馈兼金:五臣作承荣重兼全”,理宗本《同异》、盛氏本等并作“承荣重兼金”,改正了尤袤本的错误。

      19.尤袤本卷三十三“文缘波些:五臣缘作缘”,理宗本《同异》、盛氏本等并作“五臣缘作绿”,改正了尤袤本的错误。

      20.尤袤本卷四十“寅妻范奴列娘去:五臣作寅妻※有苟奴列称娘去”,盛氏本等作“五臣作寅妻■有苟奴列称娘去”,盖盛氏本等实在辨别不出※作何字,只能用■表示,考理宗本《同异》作“下”。

      21.尤袤本卷四十一“生妻去帷:五臣帷作窒”,盛氏本与尤袤本同,然理宗本《同异》作“五臣帷作室”,与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同,改正了尤袤本之错误。

      22.尤袤本卷四十二“哀无由缘:五臣作良久无缘”,盛氏本与尤袤本同,然理宗本《同异》“哀”作“良”。考尤袤本正文作“良久无缘”,与《同异》所云之五臣同,陈八郎本、朝鲜正德本作“良无由缘”。这是尤袤本《同异》中较为普遍的一种现象,即《同异》云“五臣作某”,而尤袤本正文恰与五臣同,如卷八“君臣之义:五臣作明君臣”,考尤袤本正文不作“君臣之义”,而作“明君臣之义”,与五臣同;再如卷二十“女士:五臣作士女”,考尤袤本正文不作“女士”,而作“士女”,与五臣同。类似例子,还有不少。也正因此,范志新先生认为《同异》并非尤袤所作(16),确有道理。但是在此列举该条的原因在于究竟是“哀”还是“良”。尤袤本与盛氏本等《同异》作“哀无由缘”,理宗本《同异》作“良无由缘”,遍核现有之众本,未见有作“哀无由缘”者,故尤袤本之“哀”字当误,此条亦为理宗本《同异》改正尤袤本错误。

      以上便是尤袤本《同异》模糊难认或存在错误之处,现可通过理宗本《文选》之《同异》找到答案。然理宗本《同异》亦非完美,存在个别空字现象,如理宗本《文选》卷一“填流泉:昭明□顺故改□填五臣作顺”,尤袤本前一个□作“讳”,后一个□模糊不清。卷十“网钜:五臣网作□”,尤袤本□作“纲”。尤袤本卷二十六“朝列:五臣列作烈。注烈美也。”理宗本《文选》“注”字空白。统观台湾藏《李善与五臣同异》的内容与版式,笔者推测:理宗本《文选》后附《李善与五臣同异》的底本当是一个年代较早的本子,相比于我们今天所见垢尤袤本后附《李善与五臣同异》模糊较轻,空白字或许是底本模糊造成,已不可知。总体言之,理宗本《同异》确是现存各《同异》版本中值得信赖、价值较高的一个版本。

      (二)校勘价值

      理宗本《文选》除抄配之外,多为重刊,将此本重刊部分与尤袤本相比,差异不大,仅存在个别字的不同,多为递修本在重刊时不认真所致。如:卷十第五页注文“《毛诗》曰:考卜惟王。”卜,理宗本《文选》作“十”,“十”字当为“卜”字形近之讹。再如:卷十四第十一页注文“《吕氏春秋》曰:古之得道者。”吕,理宗本《文选》作“昌”,显误。当然也存在改正尤袤本错误之处,如:卷十四第七页注文“曹植《与陈林书》曰……”陈林,理宗本《文选》作“陈琳”。再如:卷十四第七页注文“《楚词》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王逸曰:缰在口曰鞿,络在头曰羁。”尤袤本此句注文版式存在问题,“好”字占了两个字格,理宗本《文选》将“修”字上提,改变尤袤本原来此处一字占两字格的情况。然整体观之,此部分之校勘价值不大。

      理宗本《文选》的校勘价值主要体现在抄配部分。通过将此本抄配部分与尤袤本的广泛比勘可知,其抄配内容当据尤袤本补,且刊刻十分认真、仔细,错误率极低,故理宗本《文选》可以对尤袤本中部分模糊难辨之字起到校勘作用。此类情况较多,列举几例以作说明,如:尤袤本卷八第四页“烦鹜庸渠”注文“庸渠,似凫,灰色而鸡脚,一名※渠。”尤袤本“※”字应为重刻字,墨迹重而不清,奎章阁本、赣州本作“帝”,然尤袤本虽模糊,但可确定不是“帝”字,似“章”字,考理宗本《文选》正作“章”。再如卷九首页注文“以毛射※名豪”,尤袤本※字墨迹较周围明显深,看似“拗”字,然考奎章阁本、赣州本作“物”,北宋本此字亦不清晰,似“物”又似“拗”,然理宗本《文选》作“拗”,故知尤袤本应作“拗”。卷九第三页注文“命者,天之令。”尤袤本“令”字明显有描改痕迹,考奎章阁本、赣州本“令”作“命”,然理宗本《文选》作“令”。尤袤本卷九第十页“尔乃搫场拄翳,停僮葱翠”注文“今伧人通有此”下空三格,但可见明显剜改痕迹,此处原来有三字,但被人剜掉,理宗本《文选》“此”字下直接空三格,无剜改痕迹,完全遵照剜改过的尤袤本,考奎章阁本,此三字作“语射者”。尤袤本卷二十四第六页注文“《汉书》武帝诏曰:梁王亲慈同生,愿以※※※。”※※※,尤袤本模糊不清,应是人为抹掉,现依稀可见残留字迹,理宗本《文选》作“愿以兄□弟”,考奎章阁本作“愿以邑分弟”。以上所列并可视作理宗本《文选》之校勘价值。

      ①(梁)萧统编:《文选》,中华书局,1974年,影印说明第1页。

      ②周臣(1460-1535),号东村,明代成化嘉靖年间著名画家,其在此本之印章为“东邨”。

      ③王价藩(1865-1934),字荩臣,号退轩,民国学者、藏书家。

      ④仲涛(1892-1980),浙江山阴(今绍兴)人,号研易楼主人,现代藏书家,有“山阴沈仲涛珍藏秘籍”印。沈氏承家学渊源,酷好藏书,购藏善本不遗余力,杨绍和、傅增湘、李盛铎、潘祖荫等藏书大家的书相继流散后,他先后购得百余种,共数千册。

      ⑤“国立”故宫博物院编:《“国立”故宫博物院善本旧籍总目》,1983年,第1188页。

      ⑥(清)阮元:《揅经室集》,中华书局,1993年,第665页。

      ⑦(清)阮元:《揅经室集》,第666页。

      ⑧王肇文:《古籍宋元刊工姓名索引》,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127页。

      ⑨张振铎:《古籍刻工名录》,上海书店出版社,1996年,第58页。

      ⑩王肇文:《古籍宋元刊工姓名索引》,第229页。

      (11)陈垣:《史讳举例》,上海书店出版社,1997年,第115页。

      (12)陈垣:《史讳举例》,第115页。

      (13)(14)程毅中、白化文:《略谈李善注<文选>的尤刻本》,《文物》1976年第11期,第81页。

      (15)※代表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之处。下同。

      (16)详情可参看范志新《余萧客的生卒年(外一篇)——文选学著作考(二)》,《晋阳学刊》,2005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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