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梅什是个英雄,不是太阳_吉尔伽美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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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宪的《英雄与太阳》(注:载《民间文学论坛》1986年第1期。)这篇分析古代巴比伦史诗《吉尔伽美什》原型结构与象征思维的论文发表后,在国内的世界文学研究领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叶舒宪在文章中提出:

《吉尔伽美什》的巴比伦改编者是以自然—人的同一性为结构原则,以‘英雄—太阳’的原型为结构素,把原有的、分散的苏美尔传说整合统一起来,构成一个象征的整体。在象征整体中,以主人公经历为线索的表层结构的叙述,在实质上由以太阳运行为线索的深层结构所决定,所制约。(注:叶舒宪《英雄与太阳》,同①,第38页。)

文章还引用了荣格的一段话:

原始人……看到日出与日落,对于原始人的心理来说是不能满足的,这种对外界的观察必须同时代表着某一神或英雄的命运,而这神或英雄归根结底只存在于人的灵魂中。(注:叶舒宪《英雄与太阳》,同①,第36页。)

文章还引用著名的神话原型批评学者弗莱的观点,并引证了一些巴比伦历法方面的知识,如黄道十二宫、“太阳轨道”等,用来暗合《吉尔伽美什》史诗的载体——十二块泥板数,以表示两者的“十二”有暗合的象征意义。

文章还借用弗雷泽的观点,即“自然—人”的原型成为相对固定的信息单位,作为一种生成性的“结构素”,不断促成新的作品诞生,(注:叶舒宪《英雄与太阳》,同①,第36页。)以此将《吉尔伽美什》归纳为“英雄—太阳”(人—自然)的原型。也就是说:“《吉尔伽美什》的表层叙述是吉尔伽美什的思想行为,其深层内涵则是太阳运行轨迹。”

在本文看来,吉尔伽美什是一位带有时代文化特殊性的英雄,他不是太阳,也不是太阳运行轨迹的象征。因为认为他是太阳或太阳运行轨迹象征的观点既不符合巴比伦天文学的特征,也无法用巴比伦历法作解释。

有关吉尔伽美什的身世,作品是这样介绍的:天神安努在尘世有一处居住的地方,名叫圣伊亚那(就是历史上的乌鲁克城)。他请创造女神阿鲁鲁为他创造一个治理圣伊亚那的统治者,于是:“吉尔伽美什被创造出来:大力神[塑成了]他的形态,太阳神沙玛什授了他[俊美的面庞],(雷神)阿达德赐给他堂堂丰采。诸大神使吉尔伽美什姿容[秀逸]。”又说:“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注:《世界第一部史诗〈吉尔伽美什〉》, 赵乐甡译, 辽宁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16页。)从这些描述中可见吉尔伽美什并非太阳的化身,太阳神只是他的创造者之一。作者强调的是,吉尔伽美什是半神半人的英雄。

在巴比伦的神话体系中,太阳神沙玛什是一位重要神隻,体现正义、光明,但不是主神,也不是核心层神隻,只是星座三联神之一。其父为月神欣,其妹为金星女神伊丝达,他们比沙玛什还显赫。而伊丝达(伊什塔尔)就是作品中那位向吉尔伽美什求爱遭拒绝的女神。如果吉尔伽美什是太阳化身,作品中的许多情节就无法解释了,如伊丝达向吉尔伽美什求爱关系就成了妹妹向哥哥求爱。

叶舒宪的文章从天文学方面提出一些概念,作为英雄—太阳原型的论据,如:

按照巴比伦人当时的习惯,日、月、星辰常被设想为生物。他们把太阳运行的黄道圈叫做‘太阳轨道’,划分出黄道十二宫,并在天象观测的基础上建立了巴比伦历法,把一年分为十二个月,每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这种来自天象历法的十二进位制在史诗中出现得十分频繁,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恩启都恰恰在生病后十二天死去,而吉尔伽美什虽没有明确写出他的死,却也恰在第十二块泥板结束了他的必死生涯的故事。(注:叶舒宪《英雄与太阳》,同①,第37页。)

但这段话并没有突出巴比伦历法的特征。在《中国大百科全书·天文卷》(第229页)中有这样的介绍:

现在发现的泥板上,有公元前1100年亚述人采用的古巴比伦(约公元前19世纪至公元前16世纪)历法的12个月的月名。因为当时的年是从春分开始,所以古巴比伦历的一月相当于现在的三月到四月。一年12个月,大小相间,大月30日,小月29日,一共354天, 为了把岁月首固定在春分,需要用置闰的办法,补足12个月和回归年之间的差额。公元前六世纪以前,置闰无一定规律,而是由国王根据情况随时宣布。著名的立法家汉漠拉比曾宣布过一次闰六月。

从这段文字中我们知道:1.巴比伦人观念中一年的开始是在春分,这时已是春夏之交。这显然与叶舒宪的象征体系设想不相吻合,无法把“春天,是宇宙的创造、万物的复苏、英雄的诞生”放在结构开端。2.对于巴比伦人而言,三年中有两年是12个月,有一年是13个月,这就无法用太阳黄道12个宫来划分,不能把《吉尔伽美什》的12块泥板数同巴比伦历法联系起来。

叶舒宪的第二个论点是:

太阳每天或每年一次的行程周期,呈现一种先上升后下降的曲线,这条曲线的最高点是在一天的中午时分,一年的仲夏时分,因为这时距地球表面较近。与太阳上升的行程相应,史诗主人公从出场到诛杉妖这一段生涯一直是一个征服者和胜利者的生涯。……很显然,从第一块泥板直到第六块泥板结束时,他的征服者、胜利者的生涯不曾中断,他在前进着,上升着。但从第七块泥板结束时,他的好运气就渐渐离开他了。(注:叶舒宪《英雄与太阳》,同①,第37页。)

上文已经谈到,按照巴比伦的历法,一年之始在春分,这时已是春夏之交,这同叶文设想的“《吉尔伽美什》情节结构曲线”不相吻合。叶文的“一天设想曲线”是以先昼后夜”的观念为依据的,而巴比伦人的昼夜观却是先夜后昼,这种先夜后昼的观念是巴比伦人从苏美尔民族文化中继承来的,希伯来民族也采用这种时间观念。前苏联学者阿甫基耶夫在《古代东方史》中指出:“依照苏美尔人的想法,白昼是从黑夜产生出来的”,“巴比伦的祭司们能够建立一套特别的历法,这种历法是部分地以经常观测月亮的盈亏为基础的。……而一昼夜的开始一般认为是日没的时候。”(注:阿甫基耶夫《古代东方史》,王以铸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6年,第121、145页。)

巴比伦人的昼夜观同叶文设想的《吉尔加美什》先上升、后下降的情节发展曲线也不相吻合,甚至正好相反。叶舒宪在文章中大概是用中国人所习惯的一年从立春开始、每年固定为12个月的历法以及“先昼后夜”的昼夜观同《吉尔伽美什》的结构相联系,以设想其象征体系。叶先生在作这种设想时显然立足于文化现象的一般性,却忽略了文化现象所具有的民族特殊性和时代特殊性。

本文认为,《吉尔加美什》的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都不是先上升、后下降的(循环)结构。而且,把《吉尔伽美什》的深层结构和深层内涵与太阳运行联系起来,这种认识无法从巴比伦人的文化观念中找到有充分说服力的依据。

《吉尔伽美什》的深层结构和深层内涵是和吉尔伽美什英雄性格的特殊性紧密联系的,这一点叶文并未详细论及,文中只提到吉尔伽美什是“征服者、胜利者”,(注:叶舒宪《英雄与太阳》,同①,第37页。)并引用弗莱的“英雄原型”的循环模式,但这并未超出文学史上一般作品赋予英雄人物的性格内涵。在世界文学发展史上,还有一类很特殊的英雄形象,那就是人类发现神话时代的主角——半人半神的艺术形象。它是当神隻无法完全充当阐释自然和社会现象的故事主角时出现的具有萌芽状态的人类主体意识的形象,它加入到一向被神隻垄断的角色行列中。吉尔伽美什就是巴比伦人创造出来的比神隻更伟大的英雄形象,它和后世那些一般性的传奇英雄形象有别。

贯穿《吉尔伽美什》的深层内涵是人类主体意识的觉醒,作品的原型结构和象征体系都是基于这一深层内涵而设计的。反映人类主体意识的觉醒,是那些以半人半神形象为主角的英雄神话一个带普遍性的文学主题,是文学开始摆脱完全由神隻垄断主角、出现人类改造自然的反神意识进程中极其重要的一步。在中国古代神话中,羿是从天上来到人间的半人半神,《羿神话》体现的是改造自然的反神主题;古希腊神话中的赫拉克勒斯也是半人半神的形象,《赫拉克勒斯传说》表现的也是这样的主题。这两个神话同《吉尔伽美什》在内容和情节上都十分近似,而从成书的年代来看,《吉尔伽美什》是这类作品中出现最早、内容也最丰富的一部。

在《吉尔伽美什》中,主体意识觉醒的主题首先体现在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结交的故事中,表现的是“人类社会从蒙昧向文明过渡”、“人类开始从只有兽性的动物界摆脱出来,产生了带有文化因子的人性”这一分主题。

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有象征性的性格内涵。吉尔伽美什带有“天”的因素,他由天上的大力神、太阳神、雷神及其他天神集体创造出来,被派往天王在人间的圣城作为统治者。在作品开头,他虽然是征服者、胜利者,但在性格上是一个没有人类社会文明素质、充满蛮荒时代的原始兽性的领导者形象。这是尊崇文明和法治的巴比伦人十分蔑视的形象。作者以蒙昧的荒蛮时代为背景体现了这样的深层内涵:在混沌的荒蛮时代,即使是天神创造的领袖,如果不经过人类文明的洗礼,也不会造福于人类。这是明显带有反神倾向的人类主体意识的觉醒。

当天神们听到百姓对吉尔伽美什的鼎沸怨声后,便请创造女神阿鲁鲁创造了一个与吉尔伽美什抗衡的恩启都。恩启都是用泥土造的,其力量由大地主宰尼努尔塔所赐予,其衣饰是禽畜主宰神苏母堪的式样。他不认人,与禽畜为伍,纯粹是兽类的象征。作者是按吉尔伽美什生于天、恩启都长于地这样的象征结构来塑造这两个艺术形象的,以之象征整个大自然,而这个大自然并非同人类社会浑然一体,所以,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来到人间之初,由于不具有人类的文明素质,都无法融入人类社会。二者先是以兽类常用的争斗方式来征服对方,结果未分胜负。于是吉尔伽美什请来一位神娼,在六天七夜时用强大的魅力将恩启都降伏。要准确理解这一故事情节的深层内涵和象征结构,就必须了解神娼这一概念中所包含的巴比伦民族文化的特殊性,尤其必须了解巴比伦社会中这群特殊阶层妇女的确切社会地位。如果我们不假思索地根据弗罗伊德的学说,将神娼降伏恩启都归结为“性爱动力”的作用,未免失之简单化。宗教学家吕大吉指出:

古巴比伦人在神职人员中有专门传达神启和解释经文的高级祭司,有为歌颂神、安慰神而诵唱赞美歌和哀歌的音乐师,为神制作食物的厨师,为神洗澡者以及陪送神像去卧室睡觉的侍者。在神庙中,还有女祭司,地位最高的叫做“恩”(En)。女祭司通常由有贵族血统的公主担任,她们被看作是被侍奉之神的人间妻子,在神圣婚礼仪式上充当新娘。……此外,还有女祭司献身于神圣的卖淫。在伊兰拉神庙,神娼是受到女神的特别保护的。(注:《宗教学通论》,吕大吉主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第419—420页。)

可见,“神娼”所具有的内涵与我们通常对“娼”的理解不同,她们并非以出卖肉体取得钱财的人,而是宗教意义上的“献身于神的妇女”;她们亦非泛性交者,而是女祭司,是当时处于高文化阶层的妇女。当然,她们要同某些阶层的男人发生性关系并可能生下孩子,但这些孩子被视为神的儿子,长大成人后多数会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如阿卡德王国的开国元勋萨尔贡一世就是神娼的儿子。《吉尔伽美什》中降伏恩启都的神娼是经作者改造过的形象,她所扮演的实际上是“人类文化指引者”的角色——将充满兽性的恩启都引导成为拥有和热爱人类文化的恩启都。

《吉尔伽美什》的第三部分通过吉尔伽美什寻求永生仙草以及同恩启都的幽灵对话这两个故事,阐述了作者对永生与死亡这一关于生命本质的问题。这是人类主体意识觉醒进程中从人的行为实践向哲理层面深化的表述,也是吉尔伽美什的性格从勇士型向睿智型升华的发展阶段,而并非他的下降趋势或日暮途穷境况的记述。

在世界上的无数生命中,只有人类能够从理性层面去探讨有关生命本质的问题,也就是说,除了人类,一切生物都只能完全由大自然决定其生与死,只有人类能够在步入文明时代之后,利用自己的文化知识祛病禳灾,努力延长自己的寿命,甚至渴望获得永生。《吉尔伽美什》将这一点象征性地通过四个故事来阐述。

首先是吉尔伽美什地恩启都的死亡感到悲痛和惊惧。这象征着人类开始以主体意识去思考死亡,比起禽兽的不知有死,这已是一大进步,而且是关键的一步。吉尔伽美什对着亡友恩启都的尸体号啕痛哭:“恩启都,我的朋友……他已被命运征服,……我钟爱的朋友已变成了泥土,难道我也必须像他一样躺下,永不站起?……”(注:《世界神话百科全书》,吕凯等主编,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年,第105页。 )这是对人的生命提出的探索性诘问,是带有萌芽状态的科学性和哲理性的诘问。为了寻求答案,吉尔伽美什决心长途跋涉去找寻谜底,把思考引向探索性的实践。

其次是吉尔伽美什和女神希杜丽·萨比图的对话,这是找寻谜底过程的第一关,目的是为了探讨现世生活和人类永生是否矛盾。女神希杜丽·萨比图是天神在人间与神界边缘地区所建花园的女主管。她劝吉尔伽美什说:现世生活是幸福的,人类永生无法得到,要趁良辰美景及时行乐。但吉尔伽美什不为眼前享乐所动,毅然离开地上铺满宝石的女神花园,踏上崎岖而遥远的探求人类永生之路。这就显示了吉尔伽美什的坚定意志和坚强毅力,成为跨向睿智型性格的第一步。

第三个是吉尔伽美什寻找永生仙草的故事,它有两个方面的内涵:一、人类希望通过自己的主观能动作用冲破大自然对人类寿命的限制,求得永生,这是人类的理想。二、通过人类始祖纳比西斯(又称乌特·那底什提牟)和吉尔伽美什的交谈,探讨永生的可能与不可能性。这是现实的哲理探讨。吉尔伽美什以坚定的信念接受了一次又一次艰苦考验,最后,纳比西斯的妻子被他的坚贞气节感动了,将仙草的秘密藏身处告诉了他。于是,吉尔伽美什便以超人的勇气系大石坠入海中,去求取仙草,这是用自己的生命冒险的英雄之举。他的目标最后实现了。找到仙草后,吉尔伽美什高兴地对陪他寻找仙草的船夫乌尔沙纳比说:“乌尔沙纳比哟,这草是棵非凡的草,人们靠它可以长生不老。我要把它带回乌鲁克城让[]能吃到这草,它的名字叫作西普·伊沙希尔·阿米尔,我也吃它,好重返少年,青春永葆。”(注:《世界第一部史诗〈吉尔伽美什〉》,赵乐甡译,辽宁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95页。)从那个“[]”里被磨损了的字所代表的人可以看出,吉尔伽美什寻找永生仙草并不只为追求自己的永生。有些学者推测空白处的字为“人民”,也有人认为是“恩启都”,总之,我们不难看出吉尔伽美什行为中“合已为众”的崇高意图。

从作品的内涵、人物性格的展示、结构的安排、情节的展开等方面都可以看出,这是整篇作品的高潮所在,绝非吉尔伽美什“长河落日,如血残阳”的临暮之景。

最后,仙草被蛇叨去吃了,人类失去了永生的机会。从表面上看,这是悲剧性的事件,然而,作者的意图已在纳比西斯讲述大洪水故事时作了交代。作品意在通过这一情节暗示:人的死亡是无法避免的,是不可抗拒的现实。于是就有了吉尔伽美什与思基杜幽灵的对话。

《吉尔伽美什与恩启都的幽灵对话》的主旨是对人类的死亡作理性探讨。故事的主要来源是苏美尔民族神话《吉尔伽美什为英安娜女神除妖》,原神话的内容大致如下:鹰怪安祖德和蛇妖在天神恩利尔处偷得“命运簿”与权标之后,棲身于英安娜女神花园中的“胡卢普”神树。这期间,人的生与死失去了控制,该生的不生,该死的不死。吉尔伽美什应女神之邀降除安祖德,蛇妖逃去(后来叨走了仙草)。由于不知“命运簿”的下落,吉尔伽美什便用神树的巨根做成了“普库”(鼓),以神树的枝做成“米库”(鼓槌),他带着这两件法器追寻“命运簿”的下落。不慎中两法器又被盗入冥世,恩启都前往取之,却未能如愿,而且被女冥王埃蕾什基伽尔永留于冥世。吉尔伽美什只好请怜恤人类的恩基大神用法力将恩启都之灵召回人间。(由于这一独立神话写的是恩启都生前之事,而《吉尔伽美什》的作者把它置于结束段,并删掉了《吉尔伽美什往冥府交涉》一段,故表面上看有前后不衔接现象。)

从这些内容可以看出,寻找鼓和鼓槌与人类的命运、生死有着密切关系。这一部分是史诗中关于死亡与永生的理性探讨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不是游离于主题之外。

恩启都讲述了自己在冥府中见到的世态常情:“在这永恒的黑暗王国中,死者的灵魂像缩在翅膀里的鸟一样,灰尘是他们的滋养品,食物是泥浆。”还说:“[我的]身体……早已为灰尘充斥。”(注:《世界第一部史诗〈吉尔伽美什〉》,赵乐甡译,辽宁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96页。)从情绪上看带有悲观的情调,但内容却是豁达、理性的。恩启都是创造女神用泥土造成的,死后又化为尘土,这意味着:人是由泥土造成的,死后也回归为泥土。可以说,作者是将人的死作为物质循环的一种形态变换,这其中深含哲理。

从吉尔伽美什的经历和其性格特征的展示可以看出,吉尔伽美什的英雄特征带有时代文化的特殊性。在处于人类文化发展初期的神话时代,产生的是人与自然(神)浑然一体的神话,神是神话的主角,人是匍匐于神隻脚下的被动物。当人类的主体意识开始觉醒,察觉到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改造自然、造福人类时,便会产生变换主角的愿望,半人半神的英雄人物作为从神向人演变的带有过渡性质的文学形象,就是这种愿望的产物,吉尔伽美什正是这种新型形象的代表。吉尔伽美什是世界文学史上最早将神从主角的地位上置换下来并使之成为配角的艺术典型,它的不可替代性正在于此。它同欧洲中世纪英雄史诗中的贝奥武甫等艺术典型有着很大区别。吉尔伽美什的英雄性格中所含有的时代文化的特殊性,同古希腊神话中的克拉克勒斯以及中国神话中的后羿所体现的时代文化的特殊性却有着某种相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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