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新视界的开辟:从“彼岸”思维到“此岸”实践-读“费尔巴哈”章论文

哲学新视界的开辟:从“彼岸”思维到“此岸”实践-读“费尔巴哈”章论文

哲学新视界的开辟:从“彼岸”思维到“此岸”实践
——读“费尔巴哈”章

邓晶晶,于 霞

(大连海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大连 116026)

摘要 :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的“费尔巴哈”章中彻底实现了哲学的变革,开辟了哲学的新视界。这一哲学新视界的确立主要针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为代表的德国传统哲学,并实现了对它的超越。这一哲学新视界的开辟主要表现在:哲学从超验的彼岸返回到现实的世界;哲学主张对现存世界的实践批判而不是纯粹的理论批判;哲学在人类感性实践活动中确立“此岸世界”真理。实践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特征,只有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发挥理论与实践的内在张力,才能真正坚持马克思主义。

关键词: 马克思;恩格斯;“费尔巴哈”章;生活世界;感性活动;哲学变革

一、引 言

《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卷第一章“费尔巴哈”是对马克思新世界观的第一次较为系统而具体的阐发,马克思哲学的初始形态正是在这一部分得以完整表述的。这一章的写作开始于1845年11月,此时马克思的主要理论冲动已经转移到政治经济学。可是面对喧闹的德国理论界,马克思和恩格斯又不得不进行哲学的自我反思,清算“从前的哲学体系”,全面建构新世界观,从而彻底与“德意志意识形态”进行界划。这一哲学新视界的确立主要就是针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为代表的德国传统哲学,并实现了对它的超越。哲学从虚幻的天国回归到了现实的人间,在人的实践活动中证明人思维的真理性,具有一种“改变世界”的使命。

目前学界对《德意志意识形态》的研究成果难以计数,“费尔巴哈”章也备受学界重视。中国人民大学安启念教授的相关研究值得读者参考,比如《〈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章“边注”的唯物史观价值》[1]和《〈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章”思想的逻辑结构与马克思恩格斯的唯物史观》[2]等文章。本文拟在学界研究的基础上,探究马克思恩格斯在“费尔巴哈”章中与“德意志意识形态”和青年黑格尔派进行界划、实现哲学新视界的开辟的逻辑进路,并阐明马克思恩格斯“实践哲学”批判活动的本质。

二、实现了从超验彼岸返回到现实生活世界的哲学变革

在马克思恩格斯之前,传统哲学主要来自“天国”,它依赖纯粹理性来解释世界和人,人只在抽象的、思辨的理性王国里安身立命,人是从思考出来的、设想出来的、想象出来的人。也就是说,传统哲学是一种“思辨哲学”,只关注抽象的精神活动,从抽象的纯粹概念和理性出发去说明人类历史的发展,是脱离现实的“无人身的理性”。与他们不同,马克思恩格斯主张要立足于“人间”,从“现实的人”的实践活动这一现实土壤来解释人及其与世界的关系。马克思恩格斯在“费尔巴哈”章中指出:“德国哲学从天国降到人间;和它完全相反,这里我们是从人间升到天国。”[3]152马克思恩格斯意识到理论逻辑的一切努力都必须基于对人的现实活动和社会现实的研究,即便是人们头脑中产生的“模糊幻象”,也是人们物质生活过程的必然升华物,可以通过经验的方法得到确认。于是,他们明确指出“须要‘把哲学搁在一旁’,须要跳出哲学的圈子并作为一个现实中的普通人去研究现实”[4]。显然,马克思恩格斯将自己从传统的旧哲学家中解脱出来,开始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去面对真实的社会生活和历史情境,从而扬弃和超越旧哲学,确立他们的新哲学世界观。这也就使得他们真正摆脱脱离现实生活的理论的桎梏返回到真实的生活世界本身。

这个真实的生活世界是现实的历史的社会生活过程。马克思恩格斯哲学的前提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也就是“现实的人”,是现实的人的活动及其物质生活条件,既包括他们从人类历史上客观得到的也包括他们自己重新创造的。这些前提可以通过纯粹经验的方法得以确认。马克思恩格斯首先论证了作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确认了他们的肉体组织以及他们对其他自然的关系,并深刻阐析人和动物的区别、人类生产和交往过程特别是分工和所有制的具体形态及其关系。在此基础上得出结论:“现实的人”通过自身的实践活动和具备的物质生活条件的历史实现着自己现实的历史的社会生活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从动物的自然属性中分离出来,产生了与其他动物的区别,通过从事一定的生产和交往活动,发生了一定的社会关系和政治关系,结成了家庭,组成了国家等。所以,对一定的社会结构和政治结构与生产之间关系的揭示应该立足于实践活动,而不应该依附任何思辨主义和神秘主义。而人对于自己社会历史过程的认知,比如说进行的想象活动、思维活动等正是人的实践行动的产物。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对人们的现实活动过程的反映。在改变现实条件的同时也必将改变自己的思维和思维的产物(道德、宗教等),“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3]152。由此可见,不同于从意识出发,把意识看作是有生命的个人,把人理解为某种神秘虚幻的、固定不变的且离群索居的人的德国传统哲学,马克思恩格斯从现实的、有生命的个人本身出发,把意识仅仅看作是人的意识,把人理解为是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的能动过程和发展过程中的现实的人。

另外,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一定历史条件下社会交往关系的总和,并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创造自己的历史。所以,“现实的人”是现实历史情境中的个人,是历史的主体。作为一个能动的生活过程,历史不是“一些僵死的事实的汇集”,也不是“想象主体的想象活动”[3]153。“现实的个人”的实践活动及其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创造出来的——是历史的现实前提,[3]146而这恰恰是青年黑格尔派们所遗忘的。为了阐明这一历史的现实前提,马克思恩格斯进一步指出,现实的个人是历史性存在的基础,物质生产是历史性生存的本质,构成历史的真实的主体是进行物质生产的活生生的现实的个人;物质生产的实践是现实的个人存在形式,个人的物质生产活动是构成个人生存的基础;个人的物质生产活动承袭了以往制约物质生存条件和个人在这种条件下创造出来的新的生存,即这里的人强调的是一定的历史性条件中活动的个人,是现实历史情境中的个人,这是对个人的一种历史规定。[5]可见,历史的现实的具体的人是与社会生活相结合的人,而人之所以能成为历史的主体正是因为人自身所构成的社会性生产活动,即人们进行的生活资料的生产、新的需要的生产、人的生产(家庭)。所以,人们之间一开始就有一种由需要和生产方式决定的、而不是靠任何政治的或宗教的呓语特意维系的物质的联系。这种联系不断采取新的形式,因而表现为“历史”。在“费尔巴哈”章中,马克思恩格斯描绘出现实的人的能动生活过程,根据现有的经验材料来考察和阐明市民社会、阶级、国家、交往、生产力、生产关系、人的劳动、人的异化、人的解放等人的现实活动,告别了抽象的经验主义者和唯心主义者的世界观和历史观,使自己的哲学从超验的彼岸真正回到属人的现实世界。

“我只觉得我四面有看不见的高墙,将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气闷;那西瓜地上的银项圈的小英雄的影像,我本来十分清楚,现在却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

三、实现了从纯粹的理论批判聚焦到对现存世界批判的哲学变革

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是关键。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是职业教育的基本办学模式,也是办好职业教育的关键所在。2013年,广东省机械技师学院成立了由政府、行业、企业和学院组成的“广东省机械技能联盟”,现联盟单位已达121家。联盟形成了“四方三层”校企合作组织架构,建立了功能完善、职责明确、相互协调的校企合作办学机制,形成了以合作育人为主线,完善人才培养的运行机制;以人才培养质量为导向,建立多方参与评价机制;以满足双方需求为目的,建立定期调研与需求分析机制;以规范校企双方工作程序为内容,完善校企合作步骤和流程,确保校企双方的深度合作和可持续发展。

作为共产主义者和实践的唯物主义者,马克思恩格斯更为关注的并非是一般性地描述历史,而是以批判现实资产阶级社会为理论旨归。因此,马克思恩格斯寻求了一种新的批判逻辑,即建立在“实证科学”之上的分工批判理论。通过阅读“费尔巴哈”章,不难发现马克思恩格斯自提出人的历史发展过程的三种生产形式开始,就对人类的社会经济生活进行了长篇幅的阐述,并从分工出发,在深入分析欧洲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对资产阶级社会所有制进行了现实批判。在斯密等人那里,他们虽然注意到由劳动分工所导致的工人的片面性,但这种分工的批判并没有直接引导出根本的批判张力,还特别缺乏对整个现实社会历史的批判。马克思恩格斯更倾向于从实证科学出发进行思考,认为哲学的本质是“改造世界”,所以他们开始回归到现实的社会经济生活特别是具体物质生产所生发出来的客观对立与矛盾之中。他们开始对社会历史中人与物和人与人的联系进行思考并考虑到生产力发展,引用真实历史发展参数对历史现实进行客观描述,并指出由于分工才造成了生产力、社会状况和意识三个因素之间的客观矛盾。他们认为,分工导致了劳动及产品的不平等分配,从而也产生了所有制形态;分工的发展产生了个人利益和共同利益之间的差异及矛盾,导致了现实的利益冲突;由分工产生的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的对立,又导致了国家的产生;分工造成个体活动与生命本质的“异化”,即社会存在中的物役性。马克思恩格斯超越了黑格尔,发现其所谓的理性国家和理性法律具有“非理性”特质,并立足对社会现实的思考和批判,阐释现实的国家和法的剥削本质,最终从对纯粹理性的批判回归到对现实社会的批判。

马克思恩格斯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进行了积极的扬弃和超越,在他们看来,“……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3]155。于是,他们建立新的哲学观的任务不是为了教条地预测未来和推断未来,更不是为了“宣布一些适合将来任何时候的一劳永逸的决定”,而是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对现存的一切进行无情的批判”,“希望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6]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批判”指向的是对现实生存条件的革命性的批判。这一思想也可以从他们所创立的唯物史观中得以体征,即从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出发阐述现实的生产过程,确立市民社会这一现实基础,并从各个不同阶段的市民社会来理解整个历史基础,进而描述市民社会以及由此产生的不同的理论产物和形式,如道德、宗教、哲学等。也就是说,马克思恩格斯的历史观是从实践活动出发解释各种观念形态,而不是像唯心主义历史观那般,只是寻找每个时代的某种抽象范畴。由此可知,意识的一切形式和产物并不能像青年黑格尔派那样——把它们消融在“自我意识”或化为“幽灵”、“怪影”等虚幻中——通过精神批判来消灭,而只能通过实际地推翻其现实的社会关系来消灭。也就是说,历史的动力以及任何理论的动力不是纯粹的理论批判,更不可能是宗教幻想,只能是对“现存世界”的革命性的实践批判。而实现对“现存世界”的批判必须具备必要的物质因素,如一定的生产力和其他得以形成的反抗旧社会的条件,否则尽管变革的观念表述千百次,也对实际发展没有任何意义。布鲁诺·鲍威尔和麦克斯·施蒂纳发展了德国在“纯粹精神”领域中兜圈子的历史哲学,马克思恩格斯对此进行了激烈的讽刺和批判:“所有其他民族和所有现实事件都被遗忘了,世界舞台局限于莱比锡书店,局限于‘批判’、‘人’和‘唯一者’的相互争吵。”[3]175费尔巴哈也只是力图确立对现存的事实的正确理解,在对社会历史的理解上并没有与其他理论家有本质的不同。对于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者来说,根本的任务在于推翻这些现存的东西,这不是靠理论上的演绎就能实现的。

从上面的资料,我们不难看出,得舌癌一定是一个长期的慢性刺激的过程。无论如何,舌头咬伤一个月是绝对不会导致癌症的,其理由是:

四、实现了在人类感性实践活动中确立“此岸世界”真理的哲学变革

马克思恩格斯“实践哲学”批判活动的本质是感性实践活动的自我批判,它所主张的批判精神,从根本上不是诉诸理论而是诉诸实践,是实践的革命性批判。人的认识是否正确的问题,不能通过理性自身得到解决,只能回到感性实践,在感性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真理性,从而确立自己思维的此岸性。在“费尔巴哈”章中,马克思恩格斯把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活动确立为历史的前提和出发点,揭示了历史是自然、社会、人相互作用的无限循环的发展过程,人类劳动实践是历史发展和现实生活变化的源泉。通过论证环境改变人、人也改变环境这一历史规律肯定了人的能动性和创造性,从而提出了自己的崭新历史观。在马克思看来,青年黑格尔派们的历史观自始至终都坚持抽象概念对现实的先验性。即便是费尔巴哈对“感性直观”的把握,也只是“在纯粹的思想领域发生的”。在马克思恩格斯以前的德国哲学离开人的实践活动来谈论认识的问题,极大发挥了人的能动性和创造性,但这种发挥是在抽象层面上的发挥,即从概念、范畴出发去规定、解释实践,而不是从实践出发解释时代的范畴,本身上还是停留在认识的层面。马克思恩格斯正是把人的感性实践活动作为思维可靠性的基础,认为任何思维创造都是实践力量的自觉表达,只有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种实践的理解中”才能合理地解决“把理论诱入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这并不是说理论问题不重要或者不用研究理论,而是强调理论问题的解决归根到底在于理解和描述实践问题,促进实践的自我批判。马克思指出,“理论的对立本身的解决,只有通过实践方式,只有借助于人的实践力量,才是可能的”[7]。因此,主张对世界的认识是实践力量的自觉表达,强调在感性实践中解决理论对立问题;不是为了书斋里的“纯粹的哲学”而建构“哲学体系”,而是为了实现劳动人民以及全人类的解放,这是马克思“实践哲学”的独到之处。

马克思恩格斯在“费尔巴哈”章中指出,“在思辨终止的地方,在现实生活面前,正是描述人们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的真正的实证科学开始的地方”,“对现实的描述会使独立的哲学失去生存环境”。[3]153这里“思辨”和“独立的哲学”是指黑格尔的“思辨哲学”,“真正的实证科学”指的正是“实践哲学”。马克思恩格斯在著作中常用“玄想家”、“思想家”、“意识形态家”等名称来称呼青年黑格尔派。他们在这一章节开头就指出,德国在最近几年里经历的“空前的变革”,“据说都是在纯粹的思想领域中发生的”[3]142。进而在接下来区分青年黑格尔派和老年黑格尔派的差别之后,又重申了青年黑格尔派依然是将观念、思想、概念看作是“人们的真正枷锁”。于是,马克思恩格斯说道,青年黑格尔派只要同意识的这些幻想进行斗争就行了。显然,在马克思恩格斯眼里,满口讲着所谓“震撼世界的”词句的“青年黑格尔派玄想家们”是“最大的保守派”[3]145。这些玄想家们只会把哲学、神学、实体和一切废物都消融在“自我意识”中,然后竭力却徒劳地把“人”从意识形态构造的“词句”的统治下“解放”出来。所以,既然他们只是枉费地反对这个世界的“词句”,不可能对现实的“现存世界”批判发挥哪怕一点点作用,这种停留在“词句的斗争”的结果,实际上维护了“现存世界”。尽管费尔巴哈不满意“思辨哲学”的抽象的精神活动,力图主张从抽象的精神活动回到人本身的活动,但他只是强调“感性现实”,只认为人是一种感性直观存在,而看不到他周围的感性世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不懂得自然界是镌刻人类劳动实践痕迹的人化自然,他没有以批判的态度对待现实的生活关系。所以“在他那里,唯物主义和历史是彼此完全脱离的”[3]158。这种历史观上的唯心主义与形而上学的理性具有本质的相似性,共享一个前提,即把世界抽象化。在马克思看来,费尔巴哈将“人”从哲学词句下的解放视为人的解放,不懂得劳动生产实践对人的解放的真正作用,属于“我们聪明的哲学家”行列。[1]14黑格尔是主张历史原则的,但他把历史看成是“想象的主体的想象活动”,而不是人通过人的感性活动而不断生成的过程。这种通过逻辑思辨方式人为地遮蔽精神“自我活动”对现实历史的依附,让历史从属于精神,实质上否定了在人的“感性活动”中人的生存历史性,进而也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对现实的实践活动进行批判。

1.2 治疗方法 所有患者均予以按规律联合按需服用西地那非疗法,即:若无性生活每天睡前口服西地那非50 mg,建议1周性生活1次,性生活前1 h口服西地那非100 mg。疗程为12周。

劳动人民以及全人类的“‘解放’是一种历史活动,不是思想活动”[3]154。马克思恩格斯确立的是“改变世界”的“实践哲学”,是与寻找人类解放之路紧密联系的,它所指向的感性真理就是共产主义。因此,马克思恩格斯的“实践哲学”归根到底是人的解放的哲学。人类解放的实质是在一定的现实条件下推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自我扬弃,使资本主义这一特定历史阶段中个体承受的剥削和束缚得以消除,最终实现共产主义。说到底,共产主义实现的过程就是作为真正的人的诞生过程,通过人的实践活动而不是纯粹的思想活动达到一种人与自然完成了的本质统一的社会状态。而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共产主义不仅仅是我们平时理解的通俗理想,马克思恩格斯更是指明了历史发展的趋势,并进一步地论述了共产主义的本质以及实现的条件。根据马克思恩格斯的论述,共产主义的实现(也可以说人的解放)的基本途径可概括为: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消灭分工,消除异化劳动。归根到底,大力发展生产力就是现实的实践活动,是实现人的解放这场变革的历史条件。从现实层面来说,人的解放本质上也是一场社会关系和社会制度的变革,也就是改变资本主义条件下人对人的统治、资本主义社会关系对劳动者的统治,实现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最终扬弃,从而消除这一特定历史阶段个体所要承受的束缚和剥削,摆脱偶然的个人、阶级的个人,成为有个性的个人。

历史的发展总是建立于个体的感性实践上,并体现在一定的生产关系的交往形式中,所以对资本主义的最终克服必然要求我们为其创造必要的现实条件。也就是说,获得“真正的解放”必须要消灭这种特定条件下的个人所不得不面对的客观环境,而这必须依靠生产力的巨大发展以及群众的革命性和主体性。分工是感性劳动最为直观的形式,而人的生命和本质力量也是束缚于这种片面的劳动形式中。要将人从这种导致异化劳动的分工中解放出来,并消灭异化的劳动形式,不能依靠于在头脑中清除关于这一现象的一般观念,而只能借助现实手段使“个人重新驾驭这些物的力量,靠消灭分工的办法来消灭”[8]。只有这样才能最终消灭私有制,推翻国家等“异化”的现实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明确指出,这种“异化”只有具备了两个实际条件——人类的大多数变成完全“没有财产的人”,同时这些人又同现存的有钱有教养的世界相对立——之后才会消灭。[3]165他们还强调,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是这两个前提条件的现实基础。生产力的高度和普遍发展促使人们建立普遍交往的现实联系,世界历史性的个人将代替区域性的个人。当然,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普遍发展从根本上说都是依赖于人的实践活动的。

马克思恩格斯在“费尔巴哈”章中强调的物质生产活动的作用以及生产力、生产关系和观念上层建筑的相互“运动”,为人类扬弃资本主义、最终实现共产主义的历史实践奠定了理论根基。人的解放作为一场伟大的历史性变革,本质上是一场社会关系和社会制度的变革,即改变资本主义条件下人对人、资本主义社会关系对劳动者的统治状况。无产阶级的解放就是从资本统治劳动的关系中解放出来,从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中解放出来,实现共产主义。共产主义只有在实际运动中、在革命中才有可能实现。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说,“革命之所以必需,不仅是因为没有任何其他办法能够推翻统治阶级,而且还因为推翻统治阶级的那个阶级,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抛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陈旧的肮脏东西,才能胜任重建社会的工作”[3]171。无产者要实现自己的个性,必须进行革命实践,也就是“消灭他们迄今面临的生存条件,消灭这个同时也是整个迄今为止的社会的生存条件,即消灭劳动”[3]201。只有消灭异化劳动、消灭雇佣劳动、消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共产主义的实现条件才能得到保证。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言,“我们称之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而不仅仅是“应当确立的状况”和“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3]166。所有这一切,都需要在人类的感性实践活动中实现。当前的中国已经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但是仍然还要不断改革。因为社会主义改革本质上就是一种实践活动,而且是为实现共产主义创造各种物质条件的实践活动。

五、结 语

马克思恩格斯在“费尔巴哈”章里力求消灭脱离现实的纯粹思辨和神秘主义,将哲学回归到生活世界,主张在人的现实的实践活动中证明人思维的真理性,赋予了哲学实践的本性。这是马克思恩格斯彻底清算“从前的哲学体系”、与“德意志意识形态”划开界限带给我们的重要启示。与理论哲学将理论生活视为人类的最高生活形式相对立,“实践哲学”始终坚持生活实践是理论的始源地,理论的意义在于为实践拨开迷雾。实践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特征,只有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链接理论与实践双重资源,发挥理论与实践的内在张力,才能真正坚持马克思主义。

参 考 文 献

[1]安启念.《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章“边注”的唯物史观价值[J].哲学动态,2018(3):12-22.

[2]安启念.《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章”思想的逻辑结构与马克思恩格斯的唯物史观[J].哲学动态,2017(2):5-15.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262.

[5]张一兵.回到马克思[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464.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416.

[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127.

[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70.

收稿日期: 2019- 09- 06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14BDJ027);辽宁省社科规划基金项目(L13AZZ016)

作者简介: 邓晶晶(1991-),女,博士研究生;E -mail: djj_2020@163.com

文章编号: 1671-7031(2019)06-0073-06

中图分类号: A811

文献标志码: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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