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谓语句范围_谓语论文

主谓语句范围_谓语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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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谓谓语句最初的解释。是指“得以句为说明语”(陈承泽1921),即以句子作为主语的说明谓语。对这一句式的范围,早期的确定也比目前要小得多,仅指大主语与小主语有领属关系的一类,而且谓语以形容词或带有形容性的动词居多。例如:

(1)、他工作顺利。

(2)、小张腿疼。

例(1)大主语“他”与小主语“工作”是领属关系,谓语“顺利”是形容词。例(2)大主语“小张”与小主语“腿”也是领属关系,谓语是表感觉状的动词“疼”。

以后,随着现代汉语研究方法的转变,词序在确定句法成分中占了重要地位,而语义成分与句法成分的联系不再作为确认句法成分时应重视的因素。结果,所谓主语、谓语、宾语等这些句法成分只是成为一个个形式上的术语,而并无实在的内涵。这给主谓谓语句的扩大提供了一条依据。

其次,由于在句子分析中常常忽略了语用平面与句法平面的不同,导致了话题与主语的合一。于是,主谓结构甚或是复句都成了谓语(赵元任,1979)。这也成了主谓谓语句扩大的原因。

此外,主谓谓语句的句法划分成了纯形式的或语用划分,只要指出话题主语,其余一概当谓语处理,在分析手段上较简单,也是范围扩大的一个理由。于是,在目前的教学与研究中,主谓谓语句被称为汉语的特殊句式,成了反映汉语句法特点的重要佐证。而其所容纳的句式种类也一味扩大,几乎囊括了所有句首为名词性成分的句式,在现行的教材中,这一类少则有四、五种,多的达到七、八种。其实,从理论上承认话题为主语的话,其范围是与谓语的其它类平行的,还可以更大了。

近年来,随着三个平面理论的提出,语用平面的研究日趋重要。从语用平面来考虑这一句式,则可以看出,这一句式的大主语全部是话题。这样看来,这种句式首先是语用平面分析的结果,而不是句法平面和语义平面的分析结果。所以,所谓主谓谓语句的绝大部分就不是句法结构,而是语用上的话题说明语结构。由此而产生的主谓谓语句,在句法上就没有其应有的地位了。因而,人们也就难免会对主谓谓语句产生疑问了(胡裕树,1982)。

不过,坚持将语用与句法合一的人,仍然坚持话题与主语的一致性,认为“主谓结构可以做谓语是汉语语法的一个明显的特点”,“应该看成是正好跟主—动—宾相匹配的基本句式”。(朱德熙,1985)

主谓谓语句范围大小之争,不仅仅是一种个别句式之争,而且还关系到语法三个平面理论的问题。要区分三个平面,首先会区分三个平面各自的构成成分,也就不会把三个平面的成分(如话题、施事、主语)完全等同起来,当然不赞成扩大主谓谓语句。只区分语义和句法两个平面,不区分语用平面,必然会把话题当主语,扩大主谓谓语句的范围。不论是主张划分三个平面的看法,还是坚持将语用与句法合一的看法,两者至少有一点是共同的,即在语法分析中都承认存在着三个平面。

既然都承认有三个平面,也就等于说存在着不同平面的成分,三个平面的成分不可能完全一致,否则,三个平面的区分又有什么必要呢?所以说,话题都是主语的话,也就不可能有话题,不过都是主语而已。这一点是其中最重要的问题。这样看来,话题与主语等同之说是有些欠妥的。

其次,扩大主谓谓语句的范围,在理论上还有其它一些疑问。一是会出现严重的句型交错,造成所有的句型都可变成主谓谓语句的结果,甚至包括连动式、兼语式、复句、多重复句等,这样讲汉语特点,恐怕难以让人信服。二是会出现主语层层套迭,一个句子会有多个层次主谓谓语了。三是只给一个句法成分一个名称,却不管它的语义联系,这种绝对形式化现象又会造成语义与语法的严重脱节(胡裕树,1982)。

除了上述三个问题外,我们还想补充几点疑问。

第一,主张主谓谓语句的人实际上并未将所有施事做主语又兼话题的句子归入这一类。例如:

(3)、我们下午出去。

这例中施事“我们”又兼做话题,在各家的主谓谓语句中都没有将此类分析为“我们”做大主语,“下午出去”做谓语的,而是归入一般的主谓句,其中的“我们”做主语,“下午”虽是时间名词,在这里都分析为修饰谓语的状语。然而例(3)的对应句“下午我们出去”,有些人却归入主谓谓语句(朱德熙,1982)。

如果是真正坚持话题与主语对立,例(3)类其实也应划归主谓谓语句。但连最主张语用与句法合一的人也排除这一施事做话题的句子,可见,在常人的潜意识中是存在着施事优先做主语的想法。从这点来说,不妨说语义关系的考虑是优于语用和句法的。这也可以看出语义平面实际是一种逻辑基础。不管承认与否,对语义成分的选择是可以反映在句法上的。

第二,这种主谓谓语句扩大化的提法是与汉语中的另一种倾向分不开的,即有人认为汉语中的短语与句子的关系是平等的,一个短语加上语调可直接成句,所以是一种“实现关系”(吕冀平,1982)。这种倾向所带来的结果是混淆了句法成分与句子成分的区别,混淆了动态与静态的区别,给汉语句法分析带来一定混乱。表面看来,汉语没有词形变化,短语似乎都可以直接成句。但假如仔细辩认一下,不难看出当一个主谓结构成为句子时,往往带有一些表示语法关系的情状词(auxiliary),如副词,情态助词“着、了、过”,趋向动词等。这就说明汉语的短语并不是直接成句的,而是经过静态向动态的转变,由下位的短语上升到上位句子层次的。不过,汉语的动态成句标志并不体现在词的内部形态上,而体现在整个句法的外部语词(auxiliary)制约规律上。所以,汉语的句子平面和句法平面是两级关系,句法上的主谓短语并不代表句子。从语句平面考虑,句子要求可以插入动态成分。插入动态标志后,就不再局限于句法平面了。从这一角度考察主谓谓语句,除了表示领属关系的例(1)、(2)类外,所谓其它各类里的主谓短语实际上都是动态结构的句子(或叫小句)构成的。

例如:

(4)、小王我已经告诉他了。

(5)、这件衣服你还没钉扣子呢。

(6)、他北京话说得很好。

例(4)的话题“小王”之后的谓语明显是个句子,有动态标记“已经”、“了”,还带有宾语,严格的主谓短语是不带宾语的。例(5)也是带宾语和语气动态的句子做谓语。例(6)是带有补语的句子做谓语。以上谓语实际是句子语用平面的陈述语,而不是句法上的谓语了。

第三,把话题与主语等同看待,所谓主谓谓语句的分析实际上与话题等于主语的命题在逻辑上又是矛盾的。既然,主语是话题,那么大主语也好,小主语也好,都是语句的话题,为何只把大主语看作话题,而把小主语看作陈述语的一部分呢!可见,这种主谓谓语句的提法本身又形成了无法解决的悖论,并且实际上还是区分主语和话题的。

主谓谓语句的分析涉及了三个方面。要剖析这类句式,还是先应从三个平面某些成分的关系入手。作为句子分析,第一层是语用分析,找出话题、陈述、焦点,以及一些游离于句法之外的各种提示、修饰、独立语。第二层次是搞清名词相对于动词的语义关系,如施事、受事、与事、工具、时间、处所等,其中还应再细分为动词与名词的配价问题,找出强制性关系与选择性关系。最后一层是考虑句法上主语、谓语、宾语等成分在词序上相对稳定的常在位置。分清三层成分后,再把三层的成分对应到句法平面上。当三层各自成分恰好对应时,原已有的分析方法可以不变。如话题兼做施事和主语时,就没有主谓谓语句的分析。当三个平面的成分不一致时,可增加一定的术语,将语用成分与句法成分或语义成分分开。这样,将三个平面的不一致性在句法分析时给以妥当的解决,并以形式化的原则,尽量在形式上对各种句法成分有所说明。只要确认了句法上的各种成分,可以不再考虑语用与语义上的纠缠,只给以句法分析和解释。这种分析方法实际上已在胡裕树、文炼、范晓近些年的文章中构想出初步的轮廓。

依照这一思路,我们的看法是,话题、施事、主语三者在许多句子中是相对应的,这符合交际原则,不会造成交际中的混乱。但在有些情况下三者并不一致。例如:

(7)、这部电影我看过。

(8)、这件事中国人的经验太多了。

例(7)话题“这部电影”是语义上的受事。例(8)话题“这件事”是语义上的关系语。

遇到这些不一致的情况,不能笼而统之地全归入主谓谓语句。

我们同意以语义优先做主语排列顺序的提法(汤庭池,1978),给谓语前的名词性成分排出语义优先做主语的顺序:“施事、工具、受事、处所、时间”(胡裕树,1987)。也许这种优先顺序与语义配价中的强制性有关联。依据这一点,当施事与话题指代同一,又在句首时,是主语。如例(3)的分析。如果施事与话题指代不同,而施事在谓语前时,施事是主语,话题做其它成分。

这样看来,主谓谓语句的范围已缩小到例(1)、(2)的领属关系这一类了。其它的如例(4)-(8)类都是一般的主谓句,其中施事做主语。至于原来主谓谓语句中大主语该怎样处理。胡裕树早期提出“句首修饰语、外位语、提示语、游离语”之说(胡裕树,1982),后来似乎只强调处理做全句修饰句、提示语(胡裕树、范晓,1985)。我们以后期术语为准。如果过多增加术语,有时会增加记忆困难,而且这些术语只为了说明语用的区别,在句法上无多大作用,不如分为全句修饰语、提示语、主语较好。近年来也有双主语之说(文炼,1991、林祥楣,1991)。这种双主语提法不大完善。一是必然会导致三主语或双谓语之说,这反而使句法和语用又混同起来。二是双主语的定义难下,到底是其中一个话题,一个施事呢,还是非话题可以是主语呢,仍然界线不清,不如另换术语为好。

依照形式化原则,主谓谓语句的划分可以遵循如下原则。

1、所有由介词结构构成的句首名词性成分都是全句修饰语。例如:

(9)、在教室里,他们总是用心听讲。

2、时间、处所词语在形式上虽无介词,但加上介词也是可以的,在语义上是动词的非强制性成分,表示事件外部的情境,也属于句子的外位成分,也归入全句修饰语中。实际上,在传统分析里,这一类也是看作状语的。例如:

(10)、下午,我们要开会。

3、受事、与事、工具、关涉语在前时,一般都是话题,小主语是施事时,这一类全都归入提示语。

例如:

(11)、这件衣服,你穿着好看。(受事)

(12)、这把刀我用它切菜。(工具)

(13)、这个人,我跟他交谈过。(与事)

(14)、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关涉语)

依照以上三个原则,主谓谓语句的范围只剩下大主语施事、小主语受事类和领属关系类了。这两类又可具体分析。

前一类实际上受事成分是表示周遍性的。

例如:

(15)、他什么事都会做。

这类实际上是焦点前移句,有时可以在受事前加入焦点标记词“连”。如:

(16)、他连这个字都不认识。

也可以用“也”、“都”表示焦点前移。所以应看作宾语提前句(胡裕树,1982)。

最后来看表领属关系这一类。这类与上述各类略有不同。胡裕树认为这类中大主语符合主语条件,归入典型主谓谓语句(胡裕树,1982)。我们认为,光这样讲还不够,还应看到这一类的大主语与谓语无直接联系及其它特点。

这一类有与其类比的语义相同句式。例如:

(17)、他工作顺利~他的工作顺利。

比较两句,可以看出,需要话题时,其原来名词性短语内部的限定语成了话题。不强调话题时,不存在大主语。这说明这类主谓谓语句仍是由于语用需要产生的,在这一点上,与其它主谓谓语句相同。不过,在句法结构上,这一类与其它类又有一些区别。一是其他各类大主语与谓语动词多少有语义上的联系,而这一类其大主语与小主语构成直接成分关系,与动词无关。从这点来看,这一类属于名词短语作主语时的内部结构转换问题,可看作是一个内封闭式的名词短语结构由于语用需要分化为两个部分,出现两部分指代部分重迭现象。

其二,这类句式往往不是孤立的句法平面上的自由句,而是依赖于语境或上下文对比而存在的粘着句。比较例(17)前句与后句,后句是语义相对完整的独立句。而前句在语感上有欠缺,似乎话未完,应该还有些对衬句才好。从这点看,这类句式是一种仍赖于语境的粘着句。

其三,这类在形式上有两面性。一方面这类在大主语与小主语间可插入副语,副词一般是谓语的修饰语,依据这一点,这一类似乎是真正的主谓谓语句。

例如:

(18)、我也胳膊疼。

(19)、他老腿酸。

这种能加入副词修饰的特点是其它类主谓谓语句所不具有的。

另一方面,这一类还可以在小主语与谓语间插入副词等。由此又可看作是与其它类相同的提示语句。例如(18)可说成“我胳膊也疼”,(19)可说成“他腿老酸”。

依照以上三点,这一类在形式上可以与其它类分开。如果强调大小主语间插入副词这点,则仅保留这一类为主谓谓语句。如果强调副词在大小主语后修饰动词谓语这一面,也可以取消主谓谓语句。

综上所述,主谓谓语句的范围其实应以句法形式特点来确定。可以说,除了形式上明显的主谓短语做谓语的情况外,其它的主谓谓语种类全都可以排除出主谓谓语句,归入全句修饰语句、提示语句和主谓句中。这样,句子分析就首先分为:(全句修饰语)——(提示语)——(独立语)——句法句子——语气。然后再分析句法句子的句法成分,即六大成分的层层分析。提示语除了上述举例外,还可以是复指成分,总分式提示语等。

至于有领属关系的一类,如果采取保守的作法,可全都归入主谓谓语句里,看作是汉语句法的一个特点。如果激进一些,则严格以形式区分,当大主语与小主语中间没有副词时,全都归入提示语句,即大主语是提示语,其后的小主语是主语。当大主语与小主语之间有副词时是主谓谓语句,这样就更缩小了主谓谓语句的范围,并有了形式上的掌握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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