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现状、障碍及对策_图书馆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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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引言

      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数字出版的快速发展，人们的阅读习惯发生了深刻的转变，数字阅读成为人们获取知识的重要阅读方式。作为主要信息传播机构的图书馆，始终将满足用户的需求放在工作的首要地位，推广电子书借阅服务成为目前图书馆业务工作的新增长点。据国际上最大的电子书服务商OverDrive发布的报告，2011年其平台提供的电子图书共有16亿次的访问量，比前一年增长了130%，其中22%的访问量通过移动终端完成[1]。由此可见，在新的信息环境下，图书馆面临着新的机遇和挑战。图书馆向公众提供电子书借阅服务是拓宽图书馆服务范围，改进服务效率的新方式，也是防止图书馆在众多信息机构的竞争中被边缘化的积极转型。

      英国作为世界上图书馆事业最为发达的国家之一，近年来以借阅电子书为主的电子借阅服务发展迅速。我们通过文献调研，发现目前对英国电子借阅服务的研究成果还比较少，以调研报告为多，主要研究者为拉夫堡大学信息科学系的Dearnley J.和McKnight C.。早在2001年，他们就对拉夫堡大学图书馆和马基特哈伯勒（Market Harborough）公共图书馆电子书使用情况[2]以及公共图书馆儿童电子书的使用情况[3]进行了调研。2003年，他们对英国公共图书馆电子书使用情况作了调研，总结了英国电子书利用落后于美国的原因[4]。David Nicholas等[5]对英国127所高校图书馆电子书使用情况展开了大规模调研。Gibson C.[6]采用网站调研、问卷调研与访谈方法对英国公共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情况作了调研。O'Brien等[7]探讨了电子书出版市场、商业模式、电子书借阅模式及图书馆面临的挑战。William H.Walters[8]研究了高校图书馆电子书的选择、采购、许可协议和电子书借阅管理上存在的问题，认为这些问题主要有许可协议的条款缺乏一致性、技术和格式的限制及访问限制等。从已发表的文献可以看出，现有的研究对英国图书馆电子书利用的研究较为系统，但对电子书借阅研究略显薄弱，特别是2011年以来电子书供应商对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采取更严格的限制措施后[9]，学界对图书馆的应对措施和出版商的政策调整缺少系统研究。因此，对英国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现状及其障碍进行分析，有助于我们充分认识到全球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内在和外在环境，从而从多个方面寻求解决问题的对策，以促进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发展。

      2 英国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发展现状

      2.1 多数图书馆积极开展电子借阅服务

      图书馆历来以满足公众的阅读需求为宗旨，数字技术的发展为图书馆信息服务增添了新的手段和途径，越来越多的英国图书馆改变原有的单一以纸质借阅为主的借阅模式，开始引进和扩大电子借阅服务。以公共图书馆为例，据英国图书馆与信息专业协会（The Chartered Institute of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Professionals，CILIP）的统计数据[10]，截至2013年7月，英格兰有119所（总数151所）、威尔士有21所（总数22所）、苏格兰有25所（总数32所）图书馆已提供电子书借阅服务。北爱尔兰是英国电子书借阅服务覆盖面最广的地区，北爱尔兰图书馆于2011年推出了电子书借阅中心[11]，该中心为北爱尔兰所有用户提供电子借阅服务。近几年来，越来越多的英国公共图书馆开始提供电子借阅服务。图1为CILIP对英格兰、威尔士和苏格兰三地区公共图书馆实行电子借阅服务的统计图。

      

      从图1可以看出，2012—2013年，英国三地区实行电子借阅服务的图书馆数量比例出现了明显的增长，其中又以威尔士地区发展速度最快，有95%的公共图书馆提供了电子借阅服务。从数据上看，英国提供电子借阅服务的公共图书馆数量比例达到了78%以上，说明英国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水平居于国际领先水平，发展势头并未受到电子书供应商对图书馆电子借阅限制的明显影响。

      2.2 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用户和电子借阅量持续增加

      提供电子借阅服务的图书馆数量的增加带动了电子借阅用户人数和电子借阅数量的增加。Springer于2010年对利物浦大学图书馆电子借阅状况作了调研[12]。调研结果显示：截至2009年6月，有4.6万章节的电子书被下载，而到了2010年7月就有8.7万章节的电子书放下载，比上年增长了89%。2013年，英国文化部开展有关图书馆电子借阅的独立审查项目，审查小组以英国德比郡（Derbyshire）作为审查试点，调查结果显示：德比郡从2011年7月提供了远程电子借阅服务，受到当地公众的欢迎，已有超过了5000个用户注册，每月有200个新用户增加[13]。这两组调研数据表明了英国图书馆用户对电子书需求急剧增加，从而导致借阅电子书的图书馆用户和电子书借阅量持续增加。大英图书馆曾预言，到2020年，大概95%的新出版作品将只会以电子形式出版[14]。可以认为，当今读者的阅读习惯发生了明显的改变，数字阅读已成为读者重要的阅读方式，虽然电子书供应商加强了图书馆电子借阅的限制，但也阻挡不了图书馆用户利用图书馆借阅电子书的热情。

      2.3 向图书馆提供电子书资源的供应商

      图书馆电子书资源是开展电子借阅服务的基础。图书馆电子书资源来源于电子书供应商，电子书供应商又可分为出版商、书商和集成商。出版商除了为数不多的大出版商具有强势地位外，多数小出版商和书商需要借助集成商向图书馆销售其电子书。集成商往往利用其技术平台和众多出版商的书源主导图书馆电子书市场，推行有利于己方的定价模式。目前，电子书供应商提供给图书馆借阅的电子书总体数量不多，并且受到电子书销售迟滞期的影响，热门畅销的纸质书难以以电子书的形式提供给图书馆用户使用。

      集成商作为技术平台商，其在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角色。Gibson C.在2011年对英国的204个公共图书馆官方网站进行调研[6]，在78所提供电子书借阅服务的公共图书馆中，54%（42个）图书馆采用集成商OverDrive提供的电子书。OverDrive也是英国多数高校图书馆的合作伙伴。OverDrive在英美两国图书馆电子书市场中占据领先地位，主要原因是其开展图书馆电子书市场早，拥有100多万种来自2000多家出版社的数字资源，并且与全球最大的网上书店——亚马逊公司合作，服务范围覆盖全球2.2万多家图书馆[15]。

      2.4 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模式

      图书馆提供电子借阅服务的模式取决于图书馆与电子书供应商签订的电子书资源采购合同。英国图书馆购买电子书的模式主要分为四种类型[16]：（1）个别采购或打包采购。图书馆直接或者间接通过供应商购买个别电子书，供应商往往根据图书主题或出版日期进行捆绑销售。（2）完全购买或订阅。如果电子书是被完全购买，图书馆理论上就拥有对电子书的永久访问权。此外，图书馆每年还要支付一定的网络平台费。（3）积分体系。图书馆通过购买一定的电子书积分，用户每次下载或者在线使用电子书，就会自动扣掉相应的积分。（4）租借。一些供应商为个别电子书提供短期租借服务，用户可以获得短期的访问权，图书馆为其付费。

      由于担心用户超出合理使用的原则传播数字作品，越来越多的电子书供应商在与图书馆签订的电子书许可协议中要求图书馆向用户提供借阅服务。这种电子借阅服务又分为两种模式，一种是“一书一用户”（one person one book），另一种是允许多用户同时访问同种电子本。也有的电子书供应商对不同类型的电子书分别提供两种不同的借阅模式。图书馆借阅电子书的期限一般比借阅纸质图书期限短，多为一周到三周。

      3 英国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障碍

      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作为图书馆在本世纪初新发展的服务项目，在发展的过程中受到经济、法律、技术和社会等多重因素的影响，由此产生了一些发展障碍。

      3.1 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遭到主要出版商的反对

      随着图书馆电子书借阅数量的激增，很多出版商开始担心图书馆电子借阅模式将影响其纸质图书或者电子资源的销售收入。他们认为，如果读者在家只要轻轻点几下鼠标就能远程将电子书下载到自己的笔记本或手持阅读设备上，那么他们可能不再会去书店购买纸质书。他们还担心，电子书传播速度之快，使得很多电子书往往第一次销售就变成了最后一次或唯一的销售，这样必然损害出版商的经济利益。因此，出版商主张权利穷竭原则不适用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图书馆只能通过与版权人签订许可协议来获得电子书的访问权，在没有经过版权人授权许可的情况下，图书馆不可以借阅、出售或者捐赠电子书。

      英国出版商协会于2010年10月发布了有关公共图书馆电子书借阅问题的立场声明[17]，表达了其反对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立场。出版商提出了限制图书馆电子借阅的多种方案，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种：（1）规定一本电子书一次只能借给一个读者；（2）一本电子书最多可以被借阅26次（HarperCollins认为这个数字与纸质书在破损前能够被借阅的平均次数相当）；（3）只能被图书馆注册用户借阅；（4）只能在图书馆馆舍范围内下载电子书，即不提供远程服务；（5）出版商能够监测和控制电子书的使用；（6）出版后有一定的延迟期，即纸质图书在出版后过一定延迟期，图书馆才能提供电子书的借阅服务；（7）要求图书馆通过出版商网站购买附件等。

      目前，Hachette、HarperCollins、Macmillan、Penguin、Random House和Simon & Schuster 6大主要商业出版商出版了市场上大部分的大众出版物。由于担心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对纸质图书销售市场的影响，2011年几家大出版商前后修改了图书馆电子书借阅政策。HarperCollins规定了每本电子书最高使用26次的借阅限制条款；Random House将图书馆电子书销售价格提高到纸本图书价格的2～3倍；Penguin退出图书馆电子书市场。2012年，英国销售量排名前50名的畅销书中，85%的图书电子版本没有被出版商提供给图书馆[10]。出版商对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态度的不积极和实施的限制措施使图书馆可借阅的电子书资源不多，用户无法借阅到热门的大众读物，这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发展。

      3.2 作者要求享有更多的公共借阅权权利

      公共借阅权（Public Lending Right，PLR）是作者及其他版权所有人因为其作品被图书馆等公共机构借阅而享有补偿金的权利。英国PLR法案自从1979年实施以来，激发了本国作者创作的热情。2010年，英国通过了《数字经济法案》，修改了PLR法，将PLR的客体扩张到电子图书和有声图书。2012年，William Sieghart在《英国公共图书馆电子借阅独立审查报告》（An Independent Review of E-Lending in Public Libraries in England）[18]中提出《数字经济法案》中关于PLR制度扩展到电子书和有声书的规定应该实施的建议。英国作者协会和出版商协会多次主张作者应当享有作品电子版本的PLR补偿金，但目前作者并未真正享有这笔补偿金。缺少作者组织的充分支持也是限制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重要原因。

      3.3 电子书借阅的法律问题

      电子书借阅涉及版权法中权利穷竭问题。权利穷竭（exhaustion of rights）又称为“首次销售原则”（principles of first sale），是指在知识产权领域，知识产权人或其授权人将知识产品第一次置于市场流通后，他对于被销售出去的那部分知识产品的再次销售就无权控制了，也就是说，权利人相关的知识产权即告“穷竭”。权利穷竭原则在数字作品上是否适用的问题引发了各方的争论，图书馆主张权利穷竭原则对数字作品依然适用，认为权利穷竭原则有利于图书馆传播数字信息和开展数字信息服务；而出版商认为权利穷竭原则不适用于电子借阅服务，版权人有权决定作品获取的条件。在实践中，出版商往往通过数字资源的许可使用协议挤压图书馆应用合理使用条款的空间，如对图书馆提供电子书采取借阅的商业模式，而不是出售的模式，在法理上规避了权利穷竭原则的干扰。

      法院对法律解释具有权威性，其判决倾向对电子书借阅服务的发展将产生一定的影响。2012年7月3日，欧洲法院（European Court of Justice，ECJ）对Oracle V.UsedSoft案作出判决[19]，裁定软件的版权所有人不能阻止已获得永久许可权的用户转售其许可权。该案件的判决意味着权利穷竭原则可以有条件地适用于数字环境下，并对数字产业产生重要的影响。2013年4月，德国比勒费尔德（Bielefeld）地区法院判定电子书不能被采购者再销售，电子图书和音频图书不适用于权利穷竭原则[20]。代表广大用户利益的德国消费者组织（Federation of German Consumer Organizations）不满法院判决，准备向欧洲法院提起上诉。欧洲法院对此类几个案件尚未作出最后判决。由于电子书的法律地位尚不清晰，代表图书馆用户利益的欧洲图书馆、信息和文献协会管理局（European Bureau of Library，Information and Documentation Associations，EBLIDA）于2013年向欧盟唯一有权起草法令的机构——欧盟委员会呼吁，建议建立一个更清晰的版权框架，允许图书馆像对于纸质图书一样，可以采购和出借电子书，继续为欧洲公众提供信息服务，同时给予作者和其他版权人充足的PLR补偿金[20]。

      3.4 电子借阅服务的商业模式不成熟

      目前，全球尚无一个成熟的电子书借阅的商业模式，英国也不例外。图书馆电子书产业链包括作者、出版商、书商、集成商、图书馆、图书馆用户等主要环节，产业链发展并不均衡，大出版商与技术提供商过于强势，掌握资源销售和许可的话语权与主导权，与图书馆签订的许可使用协议不透明。

      英国图书馆电子书市场的出版商主要有Elsevier、Springer、Wiley、剑桥大学出版社；书商主要有Dawson、Coutts；集成商多为技术提供商，主要有OverDrive、EBSCOhost、Credo、Bloomsbury、EBL、ebrary、NetLibrary。不同地位的供应商与图书馆签订不同的许可协议，导致电子书定价模式、获取模式和使用模式差异很大，阻碍了图书馆电子书借阅服务的发展。建立一个多方利益群体都得到适当满足的商业模式，需要多方在博弈的基础上相互妥协，加强合作，寻找共同点。

      3.5 电子借阅服务中的技术障碍问题

      电子书借阅服务存在的技术障碍问题远比电子期刊多。最主要的问题是电子书的来源渠道比电子期刊复杂，不同的电子书供应商往往提供不同的服务平台和阅读软件，彼此之间无法兼容。目前，电子书存储格式多达70多种，用户阅读不同标准格式的电子书需要不同的阅读软件。机构用户购买的不同标准的电子书不能实现统一的、跨平台检索，这些都造成用户使用的不方便和资源可见度不明显。在数字版权管理（DRM）的问题上，尽管PDF、EPUB等通用格式都支持DRM的应用，但由于加密算法各不相同，导致了电子书即使格式相同，在不同的阅读器之间也无法通用。电子书供应商在数字技术上设置的人为障碍虽然是为了商业竞争的需要，但却造成用户阅读的不便，抑制用户的阅读需求，从而影响了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发展。

      3.6 电子书资源的整合力度不够

      数字资源整合是对各个相对独立的资源系统中的数据对象、功能结构及其互动关系融合、聚类和重组，重新结合为一个新的有机整体。数字资源的有效整合能够提高资源的显示度，促进资源的利用率。目前图书馆数字资源整合的方式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方式是基于OPAC系统的数字资源整合。Gibson C.的网络调查，显示只有13%（10所）的图书馆将电子书的MARC记录整合到OPAC系统[6]。一方面说明了图书馆对电子书资源的整合程度重视不够，另一方面说明图书馆与电子书供应商合作力度不够，图书馆没有要求供应商提供电子书的MARC记录，或者电子书供应商不愿意提供MARC记录。电子书资源整合力度不够，导致图书馆用户无法方便、快捷地检索到电子书，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用户的阅读兴趣，影响了图书馆电子借阅的发展。

      4 不同利益群体采取对策促进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发展

      尽管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存在许多问题，但其作为新生事物，发展趋势不可阻挡。英国政府、图书馆、出版商、书商、电子书供应商、作者、用户等不同利益群体采取不同的对策，共同推动本国图书馆电子借阅的发展。

      4.1 政府从宏观上促进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发展

      英国政府充分认识到图书馆电子书服务对促进数字信息传播的积极作用，并积极采取行动促进图书馆电子书服务。

      2007年，英国联合信息系统委员会（Joint Information Systems Committee，JISC）成立国家电子书观察项目（National E-books Observatory Project，2007-2010），针对全国127所高校图书馆进行调研，调查图书馆工作人员对电子书馆藏的建立、管理与推广所持的态度及所做的工作，这为出版商和集成商对图书馆电子书定价提供了参考[21]。JISC成立于1993年，主要任务是提供世界领先的信息与通信科技，使教育、科研及管理工作更加高效。JISC开展的这项全国性的电子书调查项目有力地推动了英国高校电子书资源建设和服务的发展。

      2012年，英国文化、媒体和体育部（DCMS）部长Ed Vaizey授权William Sieghart主持“英国公共图书馆电子借阅独立审查”项目，以促进图书馆及其用户、作者和出版商等多个不同的利益群体在电子借阅服务中都能够获益。Sieghart成立了一个顾问小组，小组成员包括主要的图书馆协会主席、大英图书馆馆长、出版商和书商代表、作者协会代表。小组在搜集各方提交报告的基础上，权衡了各方利益，最终提出五点建议：（1）图书馆为其用户提供电子书借阅服务必须是免费的服务，而且这项服务应当是图书馆服务中必须具有的服务。（2）图书馆用户应当从其注册的图书馆中远程借阅电子书。（3）每种电子书的复本在一个时间段内只能借给一个读者，保障出版商的利益，使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不会减少出版商的正常收入。（4）电子书的复本在经过一定次数的借阅以后，应该被认为已经破损，需要剔除，以促使图书馆再次向出版商采购新的复本。（5）给予作者有关电子书、有声书借阅的公共借阅权补偿金。Sieghart报告出台之后，DCMS启动一些测试电子书借阅的商业模式和用户利用行为的试验，要求不同利益群体参与，为建立一个透明的电子书借阅运行机制提供依据。Sieghart报告充分考虑到了图书馆、图书馆用户、出版商和作者的利益以及电子借阅服务的发展现状，为各方谈判打下了合作的基础，促进了本国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发展，也为其他国家制定电子借阅服务政策提供了参考。

      4.2 图书馆是推动电子借阅服务的主导力量

      图书馆是开展电子借阅服务的组织者和实施者，虽然亚马逊公司也于2010年开始推出了电子书借阅服务，但图书馆作为最大的信息传播公共机构，在电子借阅服务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开展好电子借阅服务需要图书馆各个业务环节的配合，涉及电子书的采集、许可协议的签订、经费的使用、资源的组织、营销和推广、用户培训、联系电子书供应商和空间管理等多个方面。

      Sieghart报告发布后，CILIP做出回应，提出了四点主要建议：应当向公众提供免费的电子借阅服务；除了在指定场所访问外，所有的电子借阅模式都应该允许用户远程下载；DCMS应当对电子借阅测试的影响研究给予资助；应当实施关于电子内容获取的全国性培训计划，培训对象包括国内公共图书馆员[22]。CILIP的前两条建议与EBLIDA和IFLA（国际图联）的立场是一致的。2013年6月，EBLIDA发布了《电子书阅读的权利》，主张欧洲公民有电子阅读的权利，他们应该从图书馆获得该项权利，图书馆应当保证所有欧洲市民能够免费获取内容、信息和文化作品。2013年4月，IFLA制定了《关于图书馆电子借阅的原则》，提出图书馆开展电子借阅服务的六项原则，其中第一条就是“图书馆必须有权利在不受限制的情况下获得任何市场销售的电子图书的使用许可权和（或）购买权”。

      在实践中，英国图书馆采取一些措施推动电子借阅的发展。从2012年1月起，英国公共图书馆与谷歌在线合作，为图书馆提供虚拟书架，扩大图书馆用户获取电子书资源的途径。英国图书馆重视加强与电子书商的合作与联系，特别是与牛津大学等学术出版商长期合作，促进学术信息的交流与传播。面对电子书供应商的涨价，图书馆之间加强合作，组建各种形式的图书馆联盟，集体采购电子书，降低电子书采集的成本，如威尔士有20所公共图书馆联合组成威尔士电子书联盟。比较出名的图书馆联盟还有英国高校图书馆联盟（the English Academic Library Consortia）、苏格兰数字图书馆联盟（the Scottish Digital Library Consortium），公共图书馆系统中有西部图书馆（Libraries West）和伦敦图书馆联盟（the London Libraries Consortium）。

      4.3 电子书供应商是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重要推动力

      电子书供应商并非完全反对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只是担心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损害了他们的经济利益。但为了商业利益的需要，他们同样不愿意放弃图书馆电子书市场，特别是图书馆在图书销售市场上占有一定的份额，一些用户阅读图书馆电子书刺激他们购买纸质书，反而促进图书销售量的上升。

      2011年，国际主要出版商发表声明抵制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有的退出图书馆电子书市场，有的提供电子书价格，出现了与图书馆合作全面倒退的趋势。但是，随着这两年图书馆电子书借阅服务的快速发展，主要出版商又改变了原有的政策。如Penguin重新向OverDrive提供1.7万本电子书，Random House对图书馆高价购买的电子书提供永久访问权，Hachette宣布它将为图书馆提供其所有的电子书，Simon & Schuster和Macmillan与图书馆合作，开展了电子书借阅试点项目[23]。可以看出，顺应时代潮流、满足用户阅读需求是出版商获取商业利益的真经。

      供应商在数字技术方面也推动了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发展，如SpringerLink已经整合了电子期刊和电子书，允许用户从一个检索平台获取他们所需要的全部信息；OverDrive采取开放性、专业性和人性化的服务方式，增加用户访问平台的满意度。

      4.4 作者是推动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重要力量

      英国作者与其他国家的作者相比，在版权上享有更多的权利，如公共借阅权。目前，公共借阅权已在50多个国家得到承认，30个国家建立了公共借阅权制度。英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在法律上赋予作者享有数字作品借阅补偿金的国家。在DCMS的争取下，PLR客体扩张到电子书和有声书的法律条款将很快实施。因此，作者愿意推动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发展，这不仅能扩大作者的知名度，而且作者将增加获得PLR补偿金的机会。

      4.5 用户是推动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原动力

      需求是事物发展的动力。同样，用户的阅读需求是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原动力。在当今的数字时代，图书馆纸质图书的流通率出现总体下滑的趋势，电子书的利用率却快速上升，这一方面推动图书馆开展电子借阅服务，另一方面也吸引了电子书供应商加强与图书馆的合作，重视图书馆电子书市场。

      用户是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最后的一环，其参与和反馈非常重要。目前，图书馆在购买电子书资源中引进用户驱动购买（Patron-Driven Acquisition，PDA），使电子书的采集更加科学和合理。图书馆通过调研用户利用电子书的偏好和行为，从中确定电子借阅服务的重点和方向。

      5 结语

      在当今数字技术大发展的时代，图书馆在不断的变革和转型。英国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的现状、障碍以及各方力量的推动让我们认清当今图书馆电子借阅的发展趋势，也对我国图书馆电子借阅服务带来启示作用。正如吴建中馆长所言，在这一蓬勃发展的电子书产业中如果图书馆不想有所作为的话，那么图书馆不仅将失去这一空间，也将失去自己的地位[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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