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爱尔兰的历史突破_爱尔兰共和军论文

北爱尔兰的历史突破_爱尔兰共和军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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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爱问题是长期困扰英国和爱尔兰、涉及北爱两大对立教派居民切身利益的一个老大难问题。由于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各类矛盾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涉及国际国内各个有关方面,这个问题曾一度被人们识为是一个难以开解的死结。但不久前在贝尔法斯特举行的北爱多党谈判,在英爱两国政府和北爱有关各方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冲破重重障碍和阻力,达成了有关北爱尔兰政治前途的和平协议,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协议基于均衡的原则,照顾各方的利益与愿望,在强调北爱继续留在英国的同时,宣布将成立新的跨边界机构(北南部长委员会),使北爱与爱尔兰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协议规定采取比例代表制的方式选举产生拥有广泛自治权利的北爱地区议会,北爱民族主义者享有平等的发言权;议会的决议需经“平行一致同意”(即得到两个社团双方代表的多数支持)方能通过。组建有各方代表参加的执行机构(内阁和各部),只有承诺实行民主和采取非暴力手段的人才能担任内阁部长。协议还宣布成立由英爱两国政府和北爱、苏格兰和威尔士议会以及英属海峡各岛代表组成的不列颠与爱尔兰岛屿委员会,讨论各方共同关心的问题。协议还就爱尔兰修宪问题、在南北爱尔兰举行全民公决以及解除准军事组织的非法武装等问题作了相应的宣示和规定(注:"New assemblyis cornerstone of a historic deal",The Times April 11,1998.)尽管要把纸面上的协议变成现实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问题,但是协议的达成无疑为最终结束30年的流血冲突、全面解决北爱问题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和前进的基石。

北爱问题的由来

北爱问题由来已久,它是英国历史上爱尔兰问题的延续,是英国对爱尔兰长期实行殖民扩张和统治的历史产物。爱尔兰原本是一个与英格兰并立的国家,其居民系凯尔特人的后裔,信奉罗马天主教。公元12世纪,英国的撒克逊一诺曼王朝入侵爱尔兰,逐步确立了英国对这一地区的统治。大批英格兰与苏格兰人移居爱尔兰北部,占据爱尔兰人的土地开发种植园,形成了当地居民与移民之间的深刻矛盾和利益冲突。与此同时,16世纪英格兰进行的宗教改革,又加剧了北爱当地居民与改奉新教的移民之间的宗教对立。1801年,英国通过合并条例形式并吞了爱尔兰,组成了大不列颠与爱尔兰联合王国。

自从英国入侵爱尔兰以来,爱尔兰人民反抗英国统治,要求民族独立的斗争从未停止过。1921年英国在内外各种因素的推动下,决定在爱尔兰实行分治,南部以天主教徒为主的26郡组成爱尔兰自由邦(后脱离英国的统治,正式独立),北部以新教徒为主的6郡仍留在英国内, 作为大不列颠与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一个组成部分。北爱尔兰留在英国,这对于大多数爱尔兰人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他们要求实现爱尔兰的民族统一。

但是占北爱兰居民大多数的信奉新教的英格兰与苏格兰移民的后裔,却极力主张与英国保持统一。实行内部自治的北爱议会和政府实际上由这派势力的政治代表北爱统一党把持,他们在社会经济领域推行对天主教居民的岐视性政策。

60年代末,随着北爱天主教居民中民权运动的发展,北爱地区新教徒与天主教徒居民之间的矛盾激化,爆发了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和骚乱,英国中央政府派大量军队前往镇压,并于1972年宣布撤销北爱议会和政府,由中央政府对北爱实行直接统治。英国耗费巨资,试图依靠武力在北爱恢复秩序(在70年代动乱的高峰时期,在北爱的英国军警人数曾达到22000多人),但收效甚微。 爱尔兰共和军针对英国军警和政界要人的恐怖活动以及他们同新教徒准军事组织之间的仇杀、暴力冲突频仍,还不时酿成群众性的骚乱。暴力浪潮甚至蔓延到英国和爱尔兰本土。据统计,近30年来围绕北爱问题的暴力活动与动乱已造成了3200多人丧生,3万多人受伤,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无辜的平民。 英爱两国为防范暴力活动支付的费用,每年都在4亿英镑以上。

艰难曲折的和平进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爱问题已成为压在英国身上的一个越来越沉重的包袱。它不仅给英国带来了巨大的财政负担和人力消耗,并给英国的国际形象及其对外关系造成了诸多损害。英国政府感到难以用武力解决问题,希望以其他适当方式甩掉这一包袱。因此80年代中期北爱和平进程开始缓慢起步。1985年英国和爱尔兰两国政府签订了“英爱协定”,规定建立政府间机构,协商处理北爱事务。这标志着英国对爱尔兰政府参与解决北爱问题的首肯。但是,由于北爱对立两派的分岐根深蒂固,特别是当时并没有吸收两派(包括极端势力)的代表直接参与和平进程,这一进程实际上长期陷于停顿。

进入90年代以后,北爱和平进程逐渐出现了转机。这首先和北爱地区内部的事态有关。久拖不决的北爱问题不仅把英国搞得精疲力揭,更使深受其害的北爱对立的两派居民感到难以再忍受,他们对长期的恐怖活动和紧张状态感到厌倦。以武力实现爱尔兰统一为宗旨的爱尔兰共和军及其政治组织新芬党面临巨大的压力,感到前途渺茫。内外各种因素促使他们考虑改变策略,寻求新的道路。另一方面,亲英的新教徒联合派也不得不面对变化了的政治现实,为了换取稳定和对主要权柄的控制,必须考虑赋予北爱具有不同宗教信仰和民族属性的另一部分居民以平等的权力,使他们感到有真正的安全与归属感。其次,随着冷战的结束和两极体制的终结,总的国际形势趋于缓和。和平解决争端(包括国际争端和一个国家内部的民族、宗教纠纷)已成为一种“国际大气候”。久拖不决的南非问题已实现了政治解决,和平解决巴勒斯坦问题的进程也取得重要进展。这对于北爱问题的解决是一种推动与鼓舞。与此同时,在冷战后新的战略环境下,共和派一些领导人认为,英国似乎不再象过去那样,“出于战略利益”需要留在北爱尔兰,那种“以武力把英国人赶出去”的立论再也站不住脚。从现实政治出发,值得谋求北爱问题的政治解决一试(注:M.Cox:"Bringing in the 'international':theIRA

ceasefire and the end of the cold War", InternationalAffairs 73,4( 1997) p.682 — 686.)。另外,美国开始更加积极地插手北爱问题。在冷战条件下,英美之间结成了亲密的安全伙伴关系。美国历届政府囿于这种关系一向把北爱问题看成是英国的内部事务。冷战后,克林顿政府开始积极介入北爱事务。这就为北爱天主教派民族主义领导人在北爱和平进程中玩“美国牌”提供了更大的机会和可能(注:同前引文,第677页和686—689页。)。

正是在上述背景下,英爱两国政府于1993年12月15日签署了《唐宁街宣言》,决定重新启动北爱和平进程;表示在爱尔兰共和军接受停火的条件下,愿为新芬党参加和谈提供机会。在各方面的推动下,爱尔兰共和军于1994年8月31日宣布停火。之后, 北爱新教派的准军事组织也宣布停止军事行动。北爱问题的和平解决终于出现了一线曙光。1995年2月英爱两国总理宣布了一项有关政治解决北爱问题的框架文件,11 月双方同意启动“双轨进程”。不过,由于有关各方对解除非法武装问题存有分岐,天主教共和派人士认为英国保守党政府的某些做法偏袒亲英的新教徒联合派,引起了新芬党和爱尔兰共和军的不满,导致 1996年2月9日的伦敦大爆炸事件。停火17个月的宁静局面再次被打破,原定2月底开始的北爱政治谈判未能举行。

为了挽救和平进程,英爱两国政府决定从1996年6 月开始举行北爱多党和平谈判。但是由于新芬党被排除在外,参加谈判的各方又争吵不休,在英国和北爱的一些地方还不时发生恐怖和暴力行动,北爱和平进程面临夭折的危险。

和平进程的新希望

1997年5月,工党在大选中获胜上台执政。 布莱尔政府决定采取行动推动和谈尽快走出死胡同,北爱和平进程出现了新希望。应该说工党政府在这方面较其前任有更多的便利条件。首先,在英国对北爱实行直接统治的20多年间,主要是保守党在台上执政,信奉天主教的北爱民族主义势力同保守党政府结怨很深。特别是在梅杰当政后期,保守党在下院的多数几乎丧失殆尽,只是靠北爱尔兰统一党在议会中的支持才得以维持其执政地位。因此在北爱问题上保守党政府奉行的政策实际上是偏袒亲英的北爱联合派势力的。新芬党人士曾公开表示只要保守党继续执政,北爱和平进程就不可能取得进展。他们期待一个工党政府来重建和谈进程(注:法新社伦敦1996年7月24 日电讯:“北爱新芬党人士暗示,保守党执政期间北爱和平进程无望。”)。第二,工党在下院议席中占有多数(在659个席位中,除议长外工党占418席),在提出有关北爱问题的议案和通过相应的立法时不必受其他政党态度的制约和影响。第三,布莱尔与克林顿在北爱问题上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与政策协调,工党政府可以借助美国的力量和影响推进和平进程。克林顿当政以来积极插手北爱事务,引起了保守党政府的强烈不满和反对。梅杰同克林顿的个人关系不时呈现紧张状态,布莱尔与克林顿的关系却十分亲密。工党上台执政后重新启动北爱和平进程,得到美国的高度评价与积极配合。

更为重要的是,工党政府在北爱问题上推行了更为积极务实的政策,为取得历史性的突破做出了重要贡献。第一,吸收新芬党参加多党和谈。新芬党虽然不是北爱最主要的政党(北爱最大的政党是新教徒的北爱统一党,而该地区天主教徒最大的政党则是北爱社会民主工党),但对和谈进程能否取得进展则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在1996年北爱举行的选举中它获得了17%的选票,在美国也拥有重要的势力和影响。 但由于1996年2月伦敦大爆炸后爱尔兰共和军中止了停火,新芬党被排除在于6月份开始的多党和谈之外。工党政府上台后,立刻与新芬党进行了接触和会谈。在1997年7月20日爱尔兰共和军重新实施停火后, 布莱尔政府表示如果停火6周后没有再发生与共和军有关的任何恐怖事件, 新芬党将被允许参加有关北爱前途的多党谈判。之后新芬党于9 月初签署了放弃暴力宣言,英国政府力排北爱统一党等联合派的抵制,于9 月中旬首次吸收新芬党参加了多党谈判。为了对新芬党参与和平进程表示重视与鼓励,布莱尔多次与新芬党领导人举行会晤,亚当斯成为1976年以来进入唐宁街10号的第一位新芬党领袖。第二,布莱尔提出有关解除准军事组织非法武装的谈判可以和多党会谈同时举行,而不以事先交出武器为先决条件,从而消除了妨碍新芬党与其他有关各方坐在一起讨论北爱前途问题的最大障碍。第三,英爱两国政府在谈判过程中注意兼顾各方的利益与愿望,寻求利益的平衡点。它们提出的框架协议事实上成为多党谈判的基础和最后协议的范本。如协议将北爱置于英国的统治之下、规定北爱宪法地位的任何变更需经北爱多数居民的同意,这无疑满足了那些希望使北爱留在英国的亲英新教徒势力的意愿;与此同时,协议又规定,通过成立新的跨边界合作机构,使北爱与爱尔兰建立更紧密的联系,让爱尔兰共和国参与解决北爱问题,这是对北爱与爱尔兰实现民族统一愿望的某种满足。

英爱合作是促成历史性突破的重要因素

英爱两国政府保持良好关系,是达成任何有关北爱和平协议的前提条件。近年来英爱两国合作关系进一步加强,使他们在北爱问题上的立场更加接近,从而为实现历史性的突破创造了条件。首先,它在北爱实行分权和内部自治,本是英国的一贯主张,而且通过实践英国政府认识到必须让爱尔兰政府参与解决北爱问题,事实上它已逐步走上这一道路(1985年“英爱协议”和1993年“唐宁街宣言”就是这方面的尝试)。但在保守党执政期间,由于各方面的条件还不成熟,英国政府的努力没有取得明显的成效。工党政府上台后,提出了广泛的宪政改革计划,试图通过权力下放和分权,改善中央和地方的关系,使英国由一个中央集权的单一国家变成一个某种程度的联邦式的多元政治实体(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有其独立的特性和机构)。这一计划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政治解决北爱问题,在北爱实行广泛的自治和分权,组建能充分反映两大对立教派和民族特性的机构。工党政府所提出的解决北爱问题的计划和建议,不仅内容广泛深刻(如建立拥有广泛实质性权力的地区议会和跨边界机构,实行“平行一致同意”的原则,保证天主教徒少数派居民的平等权利等),而且由于它是布莱尔更为广泛的政治改革和现代化纲领的一部分,所以具有更为深厚的基础,在实施过程中具有强大的推动力和号召力。按照布莱尔政府建立“岛屿委员会”的设想,其内部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关系,应反映一种相互接近的历史趋势。这也就是说,“英国属性”对于爱尔兰民族主义者来说,将不再显得那么不相容和具威胁性。

这里还要强调指出,布莱尔由于在议会中拥有巨大的多数,所以在他与爱尔兰和新芬党打交道时,不必过分担心北爱新教徒联合派的压力和阻挠;由于北爱统一党等联合派势力还指望布莱尔能在谈判中反映他们的利益和愿望,因此工党政府在同新教徒联合派打交道时也处于强有力的地位。

再从爱尔兰方面来说,自从爱尔兰加入欧共体以来,它的状况发生了巨大变化,不仅经济得到迅速发展,而且增强了政治自信和自豪感,可以在平等的基础上同包括英国在内的欧洲国家打交道。这使得它对于自身特性的认同感到更有把握,不再处于一种防范状态。特别是随着欧盟一体化的深入发展,作为欧盟成员国的爱尔兰和英国之间的合作关系进一步强化,它们在北爱问题上的主权争端逐步弱化。两国政府认识到,北爱问题不再单纯地是英爱两国之间的主权争端,更主要地是生活在这一地区两部分具有不同宗教信仰和民族特性的居民之间的权益问题。这样就使英爱两国政府把北爱问题置于一个全新的基础上(注:PhilipStephens:"Ulster's Easter Settling",Financial Times April

11/12,1998.)。这就是说把一时难以解决的主权问题暂时搁置, 集中精力解决两派居民的安全稳定问题,赋予他们平等的政治、经济权利。舆论认为,这可能会成为北爱和平的新起点(注:李文政:“解决天主教民众的政经地位问题是和平新起点”,《北京青年报》1998年4月16日。)。

爱尔兰政局的发展变化,也有助于实现北爱问题的突破。在1997年6月的爱尔兰大选中,共和党领导人伯蒂·埃享领导的中右联盟获胜。 埃亨是一名实用主义政治家,他领导的共和党植根于共和主义的政治原则,在政治上同新芬党相近。人们认为他是提出修改爱尔兰宪法、放弃对北爱主权要求的最适当人选。因为公众不会怀疑他对共和主义的忠诚,修宪提案容易得到爱尔兰绝大多数居民的支持。有人认为,如果在此次大选之前,由当时的爱尔兰总理布鲁顿提出修宪问题,那么预定5 月22日在爱尔兰举行的含有修宪内容的全民公决,就可能遭受挫折。可以说,无论是1997年5月的英国大选,还是当年6月举行的爱尔兰选举,都为实现北爱和谈的历史性突破,提供了难得的良机。

美国的作用和影响

由于历史和血缘关系,美国内对北爱问题一直十分关注。美国是一个主要由移民组成的国家,爱尔兰移民的后裔占有很大的比例(统计数字显示可能高达4000万人)。一些美国政界显要(如里根、肯尼迪家庭)是爱尔兰后裔。美国内还存在许多声援、资助北爱的基金会和院外活动组织。爱尔兰裔移民成为美国政界中一支各方都希望争取的重要力量。他们对母国的境遇和事态发展十分关心,要求政府采取措施支持北爱人民的斗争,帮助结束北爱的长期流血冲突局面。克林顿在1992年竞选总统时,为争取爱尔兰裔居民的选票,就一再呼吁英国加快北爱和平进程。此后美国政府开始频繁地插手北爱事务,先后于1993年9月和 1994年8月两度派出“和平代表团”前往北爱和爱尔兰首都柏林访问, 在有关各方之间进行斡旋。美国务院还不顾英国保守党政府的抗议和反对,为新芬党领袖亚当斯首次访美发了签证,允许他在美国进行筹资活动。美国对于促成1994年8月31日爱尔兰共和军宣布停火, 发挥了重要的影响。1995年克林顿总统对贝尔法斯特和都柏林的访问,促进了和平气氛的进一步高涨,此后北爱和谈“双轨进程”开始启动。至于美国总统特使,前参议员乔治·米切尔在北爱和谈进程中的作用更是人所共知的。他先是以“经济使者”的身份来到北爱(由于英国政府和北爱联合派当初反对克林顿关于向北爱派出“和平使者”的计划,米切尔只得作为“经济使者”来北爱推行美国向当地提供培训和经济支持的计划);之后他成为处理解除准军事组织非法武装问题的国际委员会的主席;北爱多党会谈开始后,他又担任了会议的首任主席,在彼此不愿见面的共和派民族主义分子和亲英的联合派谈判者之间传递信息,进行斡旋。克林顿总统在关系会谈成败的最后关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和影响。在会议接近最后时限(4月9日午夜)却有人提出异议、使眼看到手的协议面临流产的关键时刻,克林顿总统应布莱尔的请求给有关各方打电话进行紧急磋商,才使得和谈渡过了最后的危机。

道路仍不平坦

贝尔法斯特和平协议签署至今已一月有余,北爱各党派对协议的立场和态度逐渐明朗。目前看来,对协议感到最为不快是北爱联合派政党(注:"Northern Ireland: from process to procession",TheEconomist,April 18,1998.p.15.) 北爱最大的政党——联合派温和政党“北爱统一党”虽已通过决议支持和平协议,但是无论是该党内、还是整个联合派阵营都存在着强大的反和平协议势力。据报道,北爱统一党在英国议会下院的10名议员中,已有6人表示反对协议。 该党下属的奥兰治修道会要求党的领袖特林布尔重新考虑对协议的支持态度。著名的亲英强硬派人士佩斯利领导的“民主统一党”同其他一些抵制协议的联合派政党和组织一起,组成了反对和平协议的联盟,发起抵制所谓“出卖了英国主权的协议”运动。因此有人预测,尽管协议在整个北爱尔兰公决也许会以多数票通过,但新教徒中投反对票的人数会占相当大的比例。

决定新教徒联合派态度的,首先是历史和感情方面的因素。在北爱尔兰,新教徒长期以来同天主教徒居民处于相互隔离、对立的状态。使他们相互之间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偏见和防范心理。新教徒中相当多的人至今仍把新芬党看成是一个恐怖主义阵线,一想到要和它的代表坐在一起共事就不寒而栗。对于许多新教徒来说,爱尔兰共和军“杀人犯”即将获释的前景,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屈辱(注:"The Unionists'big gamble",The Obseryer,19 April,1998.) 更为重要的是协议有可能危及北爱新教徒的既得利益。在北爱尔兰,新教徒过去多年来在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处于一种较天主教徒居民更为优越的地位。协议意味着他们将被迫放弃一些传统的特权,赋予天主教徒少数派居民更为平等的权利和待遇,这是他们所不甘心的。

媒体报导和民意测验显示,北爱天主教徒居民的多数支持和平协议。但对于共和派中的激进组织代表新芬党来说,协议虽然从总体上有助于改善北爱天主教徒居民的地位,并可视为“前进的基础”,但不论要它无保留地支持协议,还是直接了当地加以拒绝,都会面临不能回避的难题和困境。无保留地表示赞同,意味着新芬党接受了一项与其实现爱尔兰统一的传统目标相距甚远的协议,改变其在“认同原则”(北爱的宪法地位只有经当地居民多数的认同方可改变)和爱尔兰宪法问题上的传统立场。亚当斯出于维护新芬党团结的需要,不愿、也难以对此作出明确的承诺。所以他在贝尔法斯特协议签字的当天就明白表示,这只是斗争的一个阶段,他的党将继续斗争,直到实现最终目标。另一方面,亚当斯作为新芬党和平战略的设计师,也难以抛弃这一得之不易的协议。因为新芬党如果不支持这一文件,就不只是拒绝了他们所不喜欢的东西,而且把建立跨边界机构、实行“权利平等”和变革等这样一些为普通民族主义者欢迎的成果也毁掉了。这不仅对一般选民难以交待,而且也会惹恼新芬党的盟友(北爱社会民主工党和爱尔兰政府)和充当调解人的美国。更重要的是,这将意味着重新回到过去的动乱、恐怖和暴力年代。这是绝大多数北爱人民不会同意的。所以新芬党对北爱和平协议从总体上采取了认可的态度,与此同时又提出一些要求和附加条件。新芬党特别会议已通过决议对协议表示支持,并决定修改党章允许党员参加北爱地区议会。但亚当斯随即就对媒体表示,这并不意味新芬党放弃了争取实现爱尔兰统一的目标。在此之前,爱尔兰共和军也宣布拒绝交出武器。一些已分裂出去的前爱尔兰共和军强硬派集团,宣布成立新的准军事组织,表示将为北爱兰摆脱英国的统治而斗争。

从分析北爱对立两派具有代表性政党的态度及其面临的问题可以看出,实现北爱和平协议的道路仍将是艰难曲折的。5月22 日在爱尔兰南北两地举行的全民公决中,尽管协议以多数票通过(在北爱支持率达71%,爱尔兰共和国则为94.4%),但在具体执行实施过程中,还会面临种种问题和麻烦。由于协议的实施会不断触发各方在权力与利益分配上的矛盾和对立,因此发生激烈争吵、出现某些对抗乃至破裂事件,是难以避免的。另外,说服对立双方的强硬派也绝非易事,不能排除再次出现某种程度的暴力事件的可能性。不过,反对协议的强硬派(特别是搞暴力和恐怖活动的准军事组织)在对立两派的居民中都是孤立的。大多数政党和群众已从过去30年的流血冲突中吸取了教训,意识到如果来之不易的和平协议被毁掉,那么取代它的唯一选择便是回到过去的年代。这是绝大多数北爱人民所不能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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