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词183号版权时期考九首歌_楚辞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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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研究,以《九歌》最令人困惑。诸如《九歌》十祀神祗原型、神格、性别之类,学人即长期争讼不息。关于《九歌》的著作期,也是引起“争鸣”的焦点。

下面,简单谈谈我们对这个问题的认识。

研究《九歌》的著作期,首先得肯定《九歌》的作者(加工者)是先秦楚国大诗人屈原。有一种《九歌》系汉人作的说法,喧嚣已久,但不足为据。

较早提出《九歌》为汉人作的学者有徐中舒①、何天行②等人,而以何天行的影响为大。郑文教授曾著文《驳九歌作于汉代诸证》(《甘肃师大学报》1963年4期),已予以有力的驳斥,无庸我们多嘴。解放后,朱东润先生又拾起“九歌作于汉代”说,发表了《离骚以外的“屈赋”》(《光明日报》1951年3月17日)等文,郭沫若先生立即给以批驳。③后来,朱东润先生也悟及此说之不可靠,所以在他编选的《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中,便承认《九歌》的著作权属于屈原。朱先生的学风是值得景仰的。那么,我们认为,屈原作(加工改写)《九歌》的固有说法可以信据,不宜轻率否定。

《九歌》系屈原作品,始见王逸《章句》。王逸,东汉人,去古未远,其说自然比后来者的揣度可靠得多。

王逸《楚辞章句》是这样讲的:

“《九歌》者,屈原之所作也。昔楚国南郢之邑,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祠(祀),其祠必作歌乐鼓舞以乐诸神。屈原放逐,窜伏其域,……出见俗人祭祀之礼,歌舞之乐,其词鄙陋,因为作《九歌》之曲。……故其文意不同,章句杂错,而广异义焉。”

王逸以前,无人如此肯定过。例如司马迁《史记·屈原列传》只言:“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未及《九歌》。《汉书艺文志·诗赋略》也仅云:“屈原赋二十五篇”,并未列出篇目,遑论《九歌》?其余如东方朔《七谏》、刘向《九叹》之类,都言及屈原生平,然而未涉及《九歌》。王逸是公元二世纪人,当汉顺帝时,曾为校书郎,多见秘籍(生平见《后汉书·文苑传》),其言当可信。王逸作《楚辞章句》,对于训释屈赋是信心十足的。他曾说:

“今则稽之旧章,合之经传,以相发明,为之符验。章决句断,事事可晓,俾后学者永无疑焉。”

王逸的话是对《天问》而发,但未尝不可以用以观察《九歌》。王逸对《九歌》版权的归属十分肯定。倡言“屈原之所作也”(见前引)。千载而下,后学者信奉之极众,我们当然也舍此别无所从。

王逸而下,到南宋朱熹(公地1130-1200年)《楚辞集注》,稍加修正,谓:

“《九歌》者,屈原之所作也。昔楚南郢之邑,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祀,其祀必使巫觋作乐,歌舞以娱神。蛮荆陋俗,词既鄙俚,而其阴阳人鬼之间,又或不能无亵慢淫荒之杂。原既放逐,见而感之,故颇为更定其词,去其泰甚。……是以其言虽若不能无嫌于燕昵,而君子反有取焉。”

朱熹是对《楚辞》研究极有影响的大家,他同样认为《九歌》的作者(加工修润者)是屈原。如李大明先生言:“朱子此言虽然有道学家的某些偏见,但是他认为屈原看到楚俗祭祀乐歌而对其修改加工。这一说法比较圆通,故后人多从之。”④

屈原在什么时候著作(加工)《九歌》的?王逸虽已明言“屈原放逐,窜伏其域(沅湘一带)”时写的,后来朱熹等人又加以发挥肯定,但学人颇多疑之者。例如清人蒋骥《楚辞余论》即言:“《九歌》不知作于何时?其为数十一篇,或亦未必同时所作也。”⑤降至近当代,对王、朱之说不以为然者就更多了。兹举出郭沫若、游国恩二名家言,以概其余。

郭沫若先生《屈原赋今译·九歌》云

“由(《九歌》)歌辞的清新、调子的愉快来说,我们可以断定《九歌》是屈原未失意时的作品。”⑥

这是就作品风格、情调来推断其著作期。

游国恩先生《屈原作品介绍》云:

“王逸说,《九歌》是屈原放逐沅湘之间所作的。这是不符合事实的。因为《九歌》不但在内容上毫无放逐的情调,在文字上也找不出放逐的迹象,而且《九歌》的背景显然不限于沅湘之间,它北至于黄河、西至于巫山,又包括天神、地祗、人鬼,范围很广泛,也很有组织。这样就必须事前经过搜集,事后经过整理。《九歌》的写定和修改大概就在……(楚)怀王十七、八年(纪元前312─311)屈原还被信任的时候。”⑦

这是就作品内容实际来推断其著作期。

这些著名的《楚辞》学者为什么对王逸的话半信半疑?他们相信王逸把《九歌》版权归属屈原的判断,却又怀疑王逸“屈原放逐,窜伏其域,……因为作《九歌》之曲”(前引)的结论。这种“两面派”态度,实在令人惶惑不已,而且产生了不容忽视的影响。譬如,杨白桦先生《楚辞选析》即言:

“现存的《九歌》,我同意王叔师(按即王逸)的话,应该是屈原在人民创作的基础上的再创作。……把《九歌》假定为屈原第二阶段初期的创作(按,指屈原尚未失宠和遭遇放逐以前之时),是比较适当的。”⑧

另外,汤漳平、陆永品先生更提出新说,认为“《九歌》是屈原在宫廷任职期间观看了祭祀歌舞后写下的诗篇”⑨。惜无史料佐证,仍然是悬揣之词。

对于王逸的话不盲目信从是对的。例如王逸认为屈原作《九歌》系“上陈事神之敬,下见己之冤结,托之以讽谏”云云,是没有根据的。王逸是个儒生,之所以有此认识,因为他受到儒家“微言大义”说的薰染,不免把屈赋处处拉扯到:“忠君忧国”上来。另篇且不细论,就《九歌》而言,便和原义相悖了。⑩《九歌》是祭鬼神乐舞曲,或径自目之为“巫歌”。屈原只是给以加工再创作,与另外的作品题旨自然迥异其趣。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全盘抹煞王逸之言。王逸讲屈原和屈赋的历史,决不能信口开河。他论定《九歌》是屈原作于晚年放逐沅湘之时,必有根据。屈原早年春风得意的时候,不可能临沅湘流域这样蛮荒之地的。他若非亲身“窜伏其域”,接触百越─苗蛮的巫文化,很难写出如此高水平的《九歌》。

有一个往往使研究搅杂不清的问题,在此简单给以阐释。那就是沅湘《九歌》与中原《九歌》的关系问题。对此,我有专文详加说明,可以参看。(11)经过探索思考,个人认为,沅湘《九歌》本来当无篇目、题名(或者佚失了),屈原“见而感之”,在“更定其词,去其泰甚(前引朱熹语)时,“便以楚人熟悉的中原《九歌》来命名沅湘祭神乐舞曲。”(12)这样做,大约亦为“更定其词”的内涵之一。

就作品风格、情调来推断著作期。有点儿“玄”,很难把握住。一个作家写作的风格、情调往往并不一致。郭沫若说:“《九歌》中,《桔颂》一篇,体载和情趣都不同。这可能是屈原早期的作品。”(13)游国恩先生却称:“《桔颂》……很可能是再放时所作。”理由是“似乎这桔树就是屈原在江南途中所见”(14),那是说《桔颂》作于屈原晚年了。两相差距少说也有30年,真格令我辈搔首踟蹰了。

从作品内容实际着眼来考定写作时间,应该说较为可靠,值得信赖。可是,游国恩氏所言,一是对南、北《九歌》的承传关系没能理顺(参注(11)所引拙文);二是受微言大义说的影响,有些夹杂不清(参见注⑩)。而且《九歌》有些内容实际,游先生并未弄清楚。譬如以“为国牺牲的战士”来释《国殇》,就很可能不准确。(15)那么,即难怪训释其著作期出现舛误了。

《离骚》是屈原失意后写的伟大诗篇。各家说法虽多达30种(16),但作于屈原失宠后的认识倒是一致的。《九歌》中的诗句铸造与艺术境界很多与《离骚》相近似,可证此二赋的写作时间不会距离太远。

举例来说,《离骚》言“女须之婵媛兮”;《九歌》则称“女婵媛兮为余太息”(《湘君》)。《离骚》言“驷玉虬以乘鹥兮,溘埃风余上征。《九歌》则谓“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云中君》)《离骚》言“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九歌》则云“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云中君》)《离骚》言“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九歌》则称“岁既晏兮孰华予。”(《山鬼》)如此等等。另外,《九章·涉江》明言’年既老”,显然是第二次流放江南所作。《涉江》有“与日月兮同光”语,几全同于《九歌·云中君》“与日月兮齐光”。凡此种种,均足证明《九歌》不会作于屈原青年时代。一个作家在成熟后,还“抄袭”自己年轻时作品的意境甚至词句,是难以想象的。平庸的作家也不至于如是,况屈原乎!

唐朝著名诗人刘禹锡(公元172-842年)的生平遭际颇类屈原,政治改革失败,被流放外地20余年。他的名篇《竹枝词》即有意摹仿屈原《九歌》。《竹枝词·序》略云:

“岁正月,余来建平,里中儿联歌《竹枝》,吹短笛击鼓以赴节。歌者扬袂睢舞,以曲多为贤。……昔屈原居沅、湘间,其民迎神,词多鄙陋,乃为作《九歌》,到于今荆楚鼓舞之。故余亦作《竹枝词》九篇,俾善歌者飏之,附于末。”

刘诗他篇或义愤填膺,或激昂慷慨,或幽讽讥刺。如“守吏能燃董卓脐。饥乌来觇桓玄目”(《城西行》);“贼徒崩腾望旗拜。有若群蛰惊春雷”(《平祭州》三首之一);“逐客憔悴久,故乡云雨乖”(《卧病闻常山旋师》);“撮蚊袄鸟亦夜飞,翅如车轮人不见”(《秋萤引》)等等,多有类于屈赋《离骚》、《九章》。《竹枝词》(以及同类的《杨柳枝词》、《纥那曲词》等)则否,同于《九歌》,表现的是男女情怀,离人愁绪,只在诗内飘荡着淡淡的哀愁。譬如“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千里愁人肠自断,由来不是此声悲”、“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等语,意境与《九歌》相通,我们仿佛发现其中晃动着二湘、山鬼等的身影。

而《竹枝》之类,并非刘禹锡踌躇满志时于书斋伏案的作品,而是作于贬斥流放困顿时刻。(17)如果没有这种流离颠沛的生活,他是无缘深入社会底层,写不出此种艺术境界高超的诗篇的。屈原《九歌》的再创作正与此相似。“艰难困苦、玉汝于成”。青年时代的屈原,大得楚怀王宠信。锦衣玉食的诗人,春风得意,目无下尘,岂能写得出《九歌》?

我们既然信从王逸“《九歌》者,屈原之所作也”(前引)的话,那就一并信从他说的屈原作(再创作)《九歌》是在晚年“放逐、窜伏其域(沅湘)”之时。因为舍此别无更好的抉择,除非新发现《九歌》作于诗人年轻时的过硬的证据。

注释:

①徐中舒《九歌九辩考》,华西协合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集刊》第1辑(1940-1941年)。

②何天行《楚辞作于汉代考》,中华书局,1948年。

③详《沫若文集》17卷、第147-156页。

④李大明《九歌论笺》第7页,四川大学出版社,1992年。

⑤蒋骥《山带阁注楚辞》第195页,中华书局(上海版),1958年。

⑥(13)《沫若文集》2卷,第342、437页。

⑦(14)游国恩《楚辞论文集》第310、300页,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年。

⑧杨白桦《楚辞选析》第71-72页,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

⑨汤漳平、陆永品《楚辞论析》第57页,山西教育出版社,1990年。

⑩萧兵《楚辞的文化破译》第728页,湖北人民出版社,1991年。

(11)(12)拙文《中国和南楚〈九歌〉的关系及异同》,《荆州师专学报》1993年6期。

(15)拙文《〈九歌·国殇〉祭祀战神蚩尤说》,《文学遗产》1985年4期。

(16)《文史知识》编辑部编《古典文学研究动态》第9-11页,中华书局,1993年。

(17)参见元·辛文房《唐才子传》(周本淳校正)第152页,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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