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图书馆学研究方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图书馆学论文,方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摘要］ 本文回顾了人们对图书馆学研究方法的认识过程和图书馆学探索自身科学性的努力。论述了不同方法的运用不仅要依据具体对象和任务，而且与图书馆学概念、术语是否明确有关。提出学科的独立性与方法的特殊性密切相关，方法及方法论是图书馆学获得其科学地位的关键。
［关键词］ 图书馆学 研究方法 方法论
人们对图书馆学研究方法的认识不仅表明了图书馆学的发展历程，而且是判断当前图书馆学状况和地位的手段。不少图书馆学家把图书馆学成为一门真正的科学的希望寄托于研究方法的更新和变革上。
早期以描述性方法为主体的图书馆学被科学哲学及其他有着良好方法论传统的学科看作一种技能，或仅是一个实践领域，在这一领域中，只有图书馆员根据约定俗成和经验的概括来表明他们所做的一切。图书馆学对各种社会科学的发展水平和理论思维的依从性限制了图书馆学探索自身基础的努力。
随着图书馆学对本学科科学性的探索，图书馆员们终于发现，比描述事件及其过程更进一步的研究是大有好处的。美国图书馆学家巴特勒等人认为，只有形成了一般理论主体之后，图书馆学研究才能被人承认是一门真正的科学。图书馆学的研究成效取决于图书馆学理论基础的研究和确立，而获得图书馆学的理论知识的手段是研究方法。威廉逊认为：“图书馆工作中诸问题科学研究如此欠缺的真正原因在于图书馆员没有受过科学方法的训练[1]。”这就使该领域的专家们必须正视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落后状况，并从社会学、经济学等角度来研究图书馆学。
方法论是关于方法的学说。一般学科的方法是哲学意义上的方法论的演绎，它所研究的对象是学科研究中使用何种方法，这些方法以何种方式有机地联系和协调，以及通过何种方式介入理论研究以增进新知识和解决实际工作中的技术问题。
由于图书馆事业理论基础研究的深度不够，在各国的出版物上经常建议借鉴其它学科的具体方法和手段来进行图书馆学研究，他们普遍认为借助于其它领域的知识有助于丰富图书馆学方法论的体系。
在西方，70年代以前，图书馆学研究曾大量借鉴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而以后则主要借鉴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甚至部分借鉴社会学的研究方法；也有借鉴自然科学史和技术史的研究方法的。
直至80年代末，理念图书馆学借助于其他学科的方法以建构图书馆学的理论体系的努力并没有获得如期的效果，美国和前苏联的图书馆学就明确表达了他们的困惑[2]。科学史表明，学科的独立性是以科学方法的独立性为基础的。Ch·H·Busha就认为，“要想使图书馆学的成就获得专业和学术上的全面、广泛的承认”，条件之一就是“在科学方法上有更大的独立性”[3]。对图书馆学专门方法（或特殊方法）的研究使图书馆学在追求科学性上迈出了一步。
把图书馆学的理论研究看作是一个程序时，该理论就应当包括科学程序的合理性及接受这一程序的结果（科学理论）的合理性问题，而科学程序的合理性是获得真理的方法论问题。科学的方法论应以这样的面目介入理论研究，即本学科的特殊性。它来自科学的本质，其研究中存在一种导致一些现象发现的方法，这些现象是用其它方法得不到的。图书馆学一直在寻找学科的特殊方法。
前苏联图书馆学家克列伊坚科[4]曾宣称找到了这一方法。他认为，图书馆学在自身的发展过程中“已经产生”了专门研究方法，“这些方法与研究过程的性质有着紧密的联系，并以其本质的规律性为基础”，这些方法是：“藏书研究的计量方法、书目方法和社会学方法、书目引证的统计学方法”。王崇德也对文献计量学和引文分析方法成为图书馆学的特殊研究方法持乐观态度[5]。
我们不难发现，文献计量学与引文分析源于普赖斯等人对科学史中科学家的分布、学科中心等问题的研究，故而我们对图书馆学专门方法的认识应该是：绝对特殊的方法，即那种囊括认识的基本原理、囊括其它方法所不具备的手段的方法是没有的。克列依坚科指出：“所谓特殊，只在于对方法的选择利用以及方法的结合和隶属关系方面”[6]。
与特殊方法相区别，图书馆学的一般研究方法，如观察、实验、询问等体现了它作为社会科学中一个门类的特点，这些方法都对研究客体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并运用于对客体的认识，因为它们主要不是由客体的性质所决定的，而是由认识思维的特点所决定的。这些方法在每门学科中都因研究对象的不同而要经过一定的变动，并在符合该学科一般理论概念的情况下产生积极的结果。
运用何种方法直接取决于研究对象和任务。自70年代末，图书馆学研究中运用了社会学方法，如询问、问卷、比较分析等；80年代又增加了经验研究、模拟、数学方法和系统分析法。
美国的图书馆学研究从实用性出发，经常利用其它学科的研究手段和方法。有资料表明[7]，美国图书馆学博士论文所使用的方法以调查和历史方法为主，这一现象至今没有多大的变化。1991年1月在美国图书馆与情报学教育协会于芝加哥召开的年会上，与会者批评了图书馆学博士偏爱社会和历史的研究方法，而论文的选题也阻碍了其论文在研究方法上的突破。其它资料也表明，美国图书馆学研究的有关问题，明显地与历史、社会、文化和经济发展的一般问题有关，并较多地运用了这些学科的有关方法。
美国图书馆学研究有一定的代表性，下面对其所使用的方法作一探讨。
从80年代开始，数学方法在图书馆学研究中的运用使美国图书馆学研究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如描述统计被运用于确定图书的借阅率，分析某一部分藏书的增长，确定图书馆各类人员的编制数额等；分析统计法被用于确定某类图书的单本借阅率，按读者类型分析读者的兴趣，评价图书馆员对图书收藏的意见等。
同时，一些图书馆还运用图示分析、相关法等数学方法对数据材料进行分类与组合、测定工作质量等。这类方法在计划和完成图书馆学研究任务、情报搜集与加工等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就。
作为一种非传统方法，将图书馆学研究过程和现象数学化、形式化的趋势证明了西方和美国图书馆学研究的整体性和跨学科性质，并反映了现代科学的研究特性。
但是将数学方法如此普遍地应用于图书馆学也遭到了来自各方面的批评。一些文章认为，对图书馆学采用绝对数学化的态度是对图书馆现象的实质和它作为社会科学体系中一门学科之核心的歪曲。这类批评对当代社会科学，如经济学等来说是屡见不鲜的。我们可以借鉴对经济学的批评[8]：经济学为建立严格的函数关系，作了太多的假设而越来越失去现实感，经济学家象自然科学家对待非生命物质那样对待他们的同类及其社会。
图书馆学与经济学相同的一点就是它们都有极为强烈的人文因素，读者、用户、标引人员都有可能成为图书馆学的研究对象，如果把处理与人的意志毫无关系的数量概念机械地用于一门人文科学，必然会造成图书馆现实与理论研究的脱节。
对数学方法的盲目推崇正在受到科学哲学把物理学标榜为“经典科学”的引诱。如果对此没有清醒的认识，图书馆学可能在还没有摆脱对其它学科的依赖性之前，就已变成了科学哲学的奴婢。相反，如把数学方法看作是解决图书馆学问题的一种计量工具，便会使图书馆学在将来逐渐成为一门精确的或论证性的独立科学。因为在图书馆学研究中运用数学方法的实质在于建立各种类型的模拟，以反映图书馆中各种过程的可靠性，并根据各种标准选择最优化的作业过程。
80年代中期计算机模拟在图书馆学研究中的运用还不太广泛，在整个管理和其它社会科学领域中也是一样，其明显的原因是通过物理量来反映图书馆管理过程还是比较困难的。
系统分析的方法是在80年代中期兴起并广为使用的一种有效方法。图书馆学家们认为，系统分析是把图书馆客体作为整体的系统来考察的。一些著作揭示了这一方法的实质并对其组成部分进行了描述：如系统调查、设计、实施和评估。这一方法在图书馆学研究中的运用是通过两种途径来进行的：即作为纯工程的方式和作为具体研究的基础。有些图书馆学刊物曾发表文章推荐使用这一方法来评价单个图书馆、图书馆群和图书馆网的整个活动与趋势。
通过系统分析方法，我们可以评价新技术应用的合理性、图书馆过程的有效性、工作计划和实行决策的准确性等。同时，系统分析的方法使文献的采集、加工、读者工作流程等有章可循。尤其是用于对工作成果的分析可以大大提高科学研究的质量，并由此而加强对图书馆学科研成果的管理与评价。
在国外，首先是美国，通过系统分析方法使图书馆学获得了研究图书馆现象及其社会活动的更加精确的新手段。另一方面，以系统观念对待图书馆客体的整体性原则丰富了图书馆学的方法论体系。此外，系统的观念还大大拓展了图书馆员和图书馆学研究人员的视野，使得图书馆各部门之间、图书馆之间、图书馆与社会之间形成了更加广泛深入的联系，从宏观上为理论研究的突破提供了方法论。系统分析在美国图书馆中已逐渐形成了理论分析的重要手段，并在美国图书馆学方法论体系中起着很大作用，它对解决研究中的片面性、经验主义和不系统的缺陷不无帮助。
值得一提的是，在西方接受过专业教育的发展中国家的图书馆员，正在广泛使用与图书馆学相去甚远的其它学科的方法，如解决干部的配置问题时就成功地运用了工业和管理心理学方法[9]。
在图书馆学研究中运用以上方法的同时，还继续发展和使用着社会科学的观察法、访问法、国际比较法等。国际比较法是比较图书馆学的一种特殊形式，它是运用逻辑学对搜集到的各国图书馆事业状况材料进行系统的加工，以期得到合理和有建设性的结论。
综上所述，从其它学科借鉴来的方法正不断被用于解决图书馆学研究的问题。从70年代西方图书馆学理论研究开始使用描述方法，到图书馆学研究运用社会科学方法、经验研究法、模拟法、系统分析法、国际比较法和数学方法，逐渐证明了图书馆学研究已从技能或实践领域开始向实用科学领域转变。
文献计量学方法和引文分析方法与一般应用于图书馆学的数学方法的区别在于：它们是通过对文献现象的数量关系的描述，来寻找文献工作中的一些规律性，与人们所批评的图书馆学研究中为数学而数学的研究方法相比，这两类方法更加科学。很显然，作为一种工具，这两类方法都依从于文献发展及图书馆发展的事实。
各种方法都有其本身的优缺点，对方法的运用要依其具体的研究对象而定。有一个统一的方法体系为基础，图书馆学方法论和理论体系建设的落后状态就能得以改善。
然而，图书馆学研究方法的科学性要求人们在使用各种研究方法时要注意术语的明确性[10]。现代图书馆学原理和有关问题涉及到交流过程的许多方面，其中包括传统的图书馆学概念，同时也包括情报学及信息交流的概念。科学工作者和图书馆实践工作者研究的任何问题，通常是从明确术语及其表示的概念开始的，理论研究方法的基础就是要建立概念间的联系和从属关系，以明确要开展研究对象的理论资料和概念资料。
传统图书馆学理论研究不能令人满意的原因之一就在于对图书馆事业概念和图书馆学概念的解释过窄或过宽以至于模糊不清。没有一个统一、明晰的术语概念为基础，图书馆学研究中方法的运用、理论的争鸣与探讨，理论框架的构建都不可能产生可靠的成果。
十几年来，中国图书馆学的发展在术语的确定上进展极为缓慢。对“图书馆学”这样一个概念就有多种解释而不能获得一致的见解，尤其在文献学和情报学以不同方式介入图书馆学之后，各专业杂志上对“图书馆学情报学”等基础概念的界定更是莫衷一是。这样，当方法论及具体方法应用于具体的一项研究时便难以找到一个最准确的术语作为基础来开始自己的研究。
80年代中期，我国图书馆学的理论争鸣中，许多讨论都缺乏明确的术语基础，如对知识交流论和文献交流论的评论，等等，因为这些理论使用了各具特色的专门概念及在该体系中适用的定义，从而导致了不同理论的演绎和结论，其中使用的研究方法正是以这些特定概念或术语为基础的。这样，对术语或概念的分析便成了图书馆学研究方法和方法论体系的重要环节，对于图书馆学研究方法来说，忽视这一点会使图书馆学难以获得其应有的科学地位。
收稿日期：1994-04-19
On Research Methods of library Science
Lin Xi
(The Documentation and Information Center，CAS)
[Abstract]The process of cognition on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library science is being gradually advanced.The efforts for scientific character of library science and the expects for becoming a real science have made library experts use some methods from other disciplines in the purpose of solving problems of library science.The independence of the disciplines and the speciality of the research methods are closely related，so，at last library experts optimistically realize that bibliometrics and citation analysis are“special methods”for library science itself.Not only the concrete subject and purpose but also the concepts and terms of library science should be considered while using the methods above mentioned.It is the methods and methodology which make library science obtain its own posi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