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千年末资本主义的思考_全球化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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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教于加拿大多伦多约克大学的戴维·麦克纳利在《每月评论》杂志(1999年7—8月号)第51卷第3 期上发表了题为《作为历史的现实:千年末关于资本主义的思考》的文章,认为千年末对资本主义的盲目乐观,是资产阶级主流意识形态非历史态度的一贯表现,从唯物史观的立场来看是站不住脚的。其主要内容如下。

一、谎言与真相

近来,谈论“新经济”成为一种时尚。人们认为,充满活力的全球性市场经济将以前所未有之势推动世界进入一个富裕的千禧之年。随着美国证券市场每个新高的出现,随着不断宣称最近在东亚、俄罗斯、巴西所发生的危机的过去,此类令人陶醉的谈论也在不断地扩散。如果我们相信这些预测,就会认为世界正处在无限繁荣时期的前夕,资本主义终于到达了它的成熟阶段。

资产阶级的主流意识形态一直企图否认资本主义的历史真实性,马克思的对此评价说:资本主义以胶是有历史的,现在再也没有历史了。现在流行在资本主义世界的乐观态度印证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评价,也暴露出资本主义患了严重的遗忘症:它忘记了自己血腥的过去,忘记了周期性危机,也否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殊局限性会导致的一切后果。

马克思的理论要求我们历史地思考问题,同时把社会视为运动中的存在,从而掌握其转瞬即逝的特征。当我们把当前世界经济问题作为一个历史问题来探讨时就会发现:第一,世界资本主义经济近年来的功绩即使用它自己的标准来评判也不算很突出;第二,美国经济的成就在过去十年并不比其主要对手好多少,这与自由市场的鼓吹者所宣称的恰好相反。

首先考察第一点。 90 年代美国处于战后发展最缓慢的阶段。 自1991 年美国经济开始恢复与发展以来,

国民产出的增长率大约只有1950—1973年间的一半。与早些年间跨度大体相当的发展周期相比,也说明了这一点。从1961年到1969 年的8 年间, 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了52%,而自1991年之后的8年间,GDP 的增长率只是这一增长率的一半多一点。通过比较可以看出,90年代,美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发展一直处于贫血状态。与美国经济不景气同时出现的还有日本经济的衰落,欧洲的萧条,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大多数国家的经济衰退。

再来看第二点。由于美国人狂热地想要扫除一切限制经济发展的障碍,他们降低了工资和劳动标准并急剧地削减了社会计划,因此,在人们的想像中,美国经济应该是充满活力的。根据自由市场经济倡导者的观点:撤销对资本加以限制的那些法令是实现经济繁荣的关键。其实不然,通过比较性的分析就会发现这一点。在过去的十多年里, 美国GDP年人均增长率为1.6%,与日本萧条时期差不多,且低于德国。 比较生产率(这是为主流经济学家所钟爱的一个指标)的增长时,就会发现:在过去的十年间,美国的生产率增长一直落后于日本,甚至只是德国的一半。在拉丁美洲、非洲、俄罗斯和亚洲,许多国家转向实行自由主义经济模式,由此导致了毁灭性的后果。

正确地把资本主义看作一个社会系统,是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分析的一个最大优点。这样,我们就会看到,我们所面对的不是混乱中繁杂的、孤立的、不成系统的经济现象,而是针对资本主义内在矛盾而言的资本主义体系内部的困境。当前世界经济领域的混乱并不是受到凯恩斯理论和社会民主管理影响的结果,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社会基础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

由此,若将资本主义作为一个整体就会发现,所谓资本主义的自然、永恒,不会发生危机、剧变和分裂云云,只是一个谎言。

二、全球资本主义、民族国家和帝国主义

谈到全球资本主义,要避免一个误解。通常,主流媒体和新自由主义的政治家们将现代世界描述为一个资本在其中摆脱了一切时空束缚、通过电子化数字信息系统在全球范围内自由流动、偶尔着陆以获取利润的世界。但是,资本并非作为一个统一的实体而存在,它包括众多资本复杂的、矛盾的甚至对抗性的相互作用,它们是在世界体系分布的具体空间中被组织起来的。

从历史上看,有着领土界限的民族国家对资本主义力量的组织起了支配作用。不论及民族国家在组织资本方面的作用,我们就不能深入了解资本国际化最重要的方面。事实上,大量的贸易与投资协定都是在民族国家之间签订的、在经济要素和政治决策方面实现的国际化。这与其说是资本的国际化,不如说是资本的地方化更确切些。在我们当今所处的“全球化”时代,三个大的资本集团已经稳固:以美国(部分通过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来组织)为中心的北美集团;欧洲是另一个大的区域中心(通过欧盟来组织);以日本为中心的东亚。这些都是竞争性的资本积累的地区中心,每个中心都有一个国家政权占主导地位。所以,与其说正在形成一个统一的世界资本,不如说通过以国家和地区为基础的资本之间的竞争关系,全球资本主义正处在形成之中。

要正确地认识全球资本主义,就必须关注它在竞争性的国家和地区经济关系中的空间政治形式,因为这些关系会导致体系的不平等,形成力量等级。如有些被纳入世界经济的国家,就处在这一体系中的从属地位。简单地说,全球化过程中的资本主义仍保留了帝国主义体系。而且,今天的帝国主义具有了新特点,它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全球性机构组织起来的,这些全球组织由世界上一小部分最强有力的民族国家所掌握。民族国家没有消失,作为跨国机构的重组,它在市场全球化和投资国际化的时代发挥着更大的作用。实际上,世界上几个最强大的民族国家通过跨国机构扩大了影响范围,与此同时,在资本主义核心地区之外的国家却受到大量限制。今天国家主权的衰落已是一个极为独特而不平等的过程,它使全球力量不平衡的趋势更加恶化。

三、全球化与资本主义面貌的改变

我们说民族国家、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基本动力仍然存在,并不意味着我们否认资本主义正经历着一场独特而重要的转变。问题在于,我们首先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同意那种认为资本已经全球化、传统的社会主义政治应该终结的主观分析。在这个分析下隐藏的是这样的假设:凯恩斯时代由国家控制的垄断资本主义是标准的和自然的资本主义形式,过去25年中各国经济的结合(伴随着国家与国家对经济干预作用的衰落)只不过是资本主义历史上戏剧般的一次破碎,一个断裂,它有效地构建了划时代的转折,并使得传统的社会主义的常用分析范畴失去了有效性。这个观点反映了另一种非历史主义的立场。从历史的观点来看,对资本主义来说,过去25年左右的“全球化”时代不过是所谓“凯恩斯时代”之后向资本主义形式的复归。

各国经济日趋联合和贸易投资全球化并不是80年代和90年代才出现的新现象。将其视为至少是对19世纪发展趋势的恢复,尚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一现象,因为它只是被全球性的经济衰落、世界大战及其后果暂时中断了。

因此,主张退回到凯恩斯时代由国家来控制、管理经济的观点是反历史主义的,它不过是20世纪上半叶资本主义特殊历史发展时期的一个独特的现象,更何况国家管理所产生的战后繁荣也是很令人怀疑的。事实上,当资本主义开始向全球化道路复归之后,凯恩斯主义对经济衰退的补偿能力也就大大减退了。所以,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的分析非但没有过时,而且在全球化时代比以往时候更有意义。当然,这并不是说当今全球资本主义没有出现新的现象。相反,在我看来,今天全球资本主义出现了许多重要的新变化,而且如果我们试图理解这一新变化,就需要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来分析它。

今天,在国际金融方面,我们确实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新形势。在每天周转在国外市场、数量超过一万亿美元的资金中,只有15%代表了现实的资金流量和商品贸易。然而,强调全球金融并没有完全从直接投资中分离出来这一点也很重要。真实情况是,虽然1989—1994年间,流向“新兴市场”的私人资本增长了313%,但在这些年间, 投向这些市场的国内私人资本却增长了200%。与其说金融资本获得了完全的自由, 不如说它大部分流向了直接投资所未占据的空间,像工厂、旅馆、电信系统等方面。诚然,对外直接投资具有非常明显的全球化特征,80年代,相同数量的对外直接投资以世界贸易速度的3倍在增长, 比全球产出快4倍, 这就是为什么关于管理投资规则的谈判在地区性和世界性的贸易谈判中成为一个热点问题的原因,但是,如果就此以为资金已经完全从生产性投资活动中分离开来,那是一种误解,世界金融资本只是具有相对的自主性。全球化经济发展的程度越高,受传统资本主义投资与积累方式所驱使的经济模式就越易于积聚过度,产生危机。

四、千年末的危机和抵抗运动

今天的资本主义仍然是不稳定的。尽管在过去的20年中,资本主义一直处在重建过程之中,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正因为如此,世界经济仍然是以大量的生产过剩、持续增长的债务结构、变化无常的投机交易和全球发展极不平衡为特征的。这也是自90年代中期以来日本、东亚、俄罗斯和巴西发生危机的重要原因。由于日本还在继续衰落、欧洲经济减速、美国贸易逆差膨胀,下一次的冲击波袭击资本主义制度只是个时间问题。资本主义无法从周期性的经济危机中摆脱出来,从70年代中期大衰退开始,我们就见证了对就业状况和工人阶级生活水准的极大冲击。与其说现在全球资本主义恢复了战后的繁荣景象,不如说它在可预见的将来将继续保持缓慢的、没有活力的、卑鄙的、危机四伏的特征。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期望在最近几年看到对资本主义世界持续的抵抗,而且抵抗形式可能发生质变。对资本主义进行解释不是目的,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对资本主义进行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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