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美国霸权的陷阱_伊拉克战争论文

中东:美国霸权的陷阱_伊拉克战争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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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出现太多悬念和意外的情况下,美国用军事手段在3周内颠覆了统治伊拉克长达 20余年的萨达姆政权,如果此前还有人对美国的单边主义、黩武倾向和强大军事实力有 所怀疑的话,那么,伊拉克战争应已给出答案。经由伊拉克战争,美国进一步确立了它 在中东地区的主导地位,一个处于美国霸权统治下的中东似乎已清晰可见。不过,完全 控制中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不仅是因为该地区旧有的矛盾短期内难以消除,更重 要的是美国的一意孤行正在制造新的对立与冲突。中东可能正在进入一个新的更加动荡 不安的历史时期,而一个动荡不安的中东很可能成为美国霸权的陷阱。

美国—阿拉伯关系渐行渐远

九一一事件之后,特别是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结束以来,美国与沙特阿拉伯、埃 及等阿拉伯主要盟友的关系遭遇寒冬,从见诸媒体的分析与报道来看,美国与阿拉伯国 家关系变冷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1.参与九一一事件、劫机袭击纽约和华盛顿的19 名嫌犯均为阿拉伯穆斯林,其中有15名来自沙特阿拉伯,尤其让美国人难以接受的是, 沙特王室的某些成员可能与恐怖主义组织有间接联系,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就是驻美大 使班达尔亲王的妻子曾间接资助了一个劫机的嫌犯。2.布什政府在以巴冲突中的立场激 怒了阿拉伯世界。自沙龙任总理以来,巴勒斯坦人与犹太人就陷入以暴易暴的恶性循环 中,布什政府不仅长期对此无所作为,而且听任以色列以反恐为旗号,强化对巴控区的 军事行动,并对阿拉法特展开多次围攻;3.阿拉伯国家难以接受美国对伊拉克的政策, 更不愿在对伊战争中向美国提供支持。虽然伊拉克萨达姆政权并不受阿拉伯各国政府的 欢迎,然而,就其长期反对美国和以色列这一点来说,还是在阿拉伯世界赢得了不少人 心,这也许是阿拉伯各国当局极难对美国表示支持的重要原因之一,所有与美国保持密 切关系的阿拉伯领导人知道,美国的支持与援助固然对维系自己的统治异常重要,然而 ,跟美国走得太近也有相当的政治风险。4.阿拉伯国家与美国在文化、宗教和政治制度 等方面存在巨大差异,这无需在此赘述,东西方学者已对此作了太多的描述。

表面来看,上述几点似乎比较全面地概括了美国与阿拉伯国家关系交恶的主要原因, 然而,深究起来又都多少有点牵强,因为,美国与阿拉伯国家在宗教、文化和政治制度 上的差异不是始自昨日,而美国对阿以冲突的立场和颠覆萨达姆政权的想法也不是今天 才有,至于沙特人参与九一一事件及与本·拉登的联系也似乎不足以让美国放弃与沙特 和埃及等国长达数十年的同盟关系,毕竟参与九一一事件的人没有受到沙特政府指使, 最近的一项研究更表明,参与九一一事件的那15个沙特人都来自南部的阿希尔地区,那 里的人不仅仇视美国,而且很久以来就对瓦哈比主义和沙特王室恨之入骨(注:John R B radley,“Are the Saudis Sunk?”Prospect,September 2003,pp.24—29.)。显然 , 美国与阿拉伯国家关系的恶化还有更深刻的原因。

考察美国与阿拉伯国家数十年的交往史,其中确实不乏道义和正义之举,但就其关系 的实质来说,也难以逃脱传统盟友关系所倚重的得失算计和利益交换之窠臼,所不同的 是,由于实力相差悬殊,这种利益组合并非半斤对八两的平等与均衡,其居于绝对主动 的一方,其战略需求决定了联盟的性质和方向。大致说来,美国与沙特、埃及等所谓阿 拉伯温和势力结成盟友的主要动因可概括如下。

第一,美国对阿拉伯温和国家的战略需求。冷战期间,以沙特、埃及和约旦等国为主 要代表的阿拉伯温和势力是美国在中东地区与苏联展开竞争的战略支柱,而在过去的10 多年中,其战略价值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协助美国推动中东和平进程;2.帮助 美国遏制和打击伊斯兰极端势力;3.消除阿拉伯激进势力对地区安全与稳定的威胁(如 伊拉克等);4.为美国在伊斯兰世界的某些政策提供支持。埃及是阿拉伯与非洲地区的 大国,沙特则以其伊斯兰特性和石油资源影响广泛,因此,它们也很乐意通过与美国的 合作巩固和提高自己在地区与国际事务中的地位。

第二,石油与安全。1945年2月14日,现代沙特王国的创建者阿卜杜·阿齐兹·伊本· 沙特与罗斯福总统在停泊在苏伊士运河的美军战舰上达成了“石油换安全”(Oil for

Security)的历史性交易。从此,沙特提供石油、美国提供安全就成为美国—沙特联盟 关系的基本模式。所不同的是,随着海湾地区局势的演变,所有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 员会(GCC)国家也逐渐纳入了这一利益组合,而美国也比较经典地把它在这一地区的政 策描述为确保海湾石油以可接受的价格流入国际市场。

因此,可以较有把握地说,美国与沙特、埃及等国关系出现问题主要是上述两个曾把 双方结合在一起的战略需求出现了变化。1.美国与温和阿拉伯国家的联盟是在冷战期间 结成的,冷战结束后双方还未能对此做出清点,中东就陷入了一场热战——第一次海湾 战争,于是旧有的同盟得以延续。值得注意的是,就像反击伊拉克侵略的多国同盟是临 时组合的一样,阿拉伯国家与美国的同盟此时也具有某种临时性质。2.在经历20世纪90 年代的动荡后,穆斯林世界的一些热点问题逐渐得以冷却和控制,美国已无需阿拉伯国 家提供帮助和支持,甚至在以巴冲突问题上,阿拉伯国家也变得无足轻重,它们既不会 威胁以色列的生存,也很难成为和平的缔造者或中间人。3.阿拉伯国家进一步分裂,已 不是地区政治中不容忽视的角色,美国与单个的阿拉伯国家交往就足以影响和控制地区 局势。4.美国在这一地区的战略重心已转向打击恐怖主义,由于在某些问题上存在根本 分歧,美国与主要的阿拉伯国家很难在这一领域展开有效合作。5.美国—阿拉伯关系最 为重要的一方面——石油领域也面临重大的变局,为了降低对海湾石油的依赖,美国长 期以来一直在追求进口来源的多样化,如果说过去是由于冷战格局和技术水平的双重限 制而进展缓慢的话,现在美国却面临前所未有的机会,在全球化进程日益加速的情况下 ,俄罗斯渴望在国际能源市场占据更大的份额,里海国家指望能源开发带动经济腾飞, 西非国家则以地理上的便利获得美国的青睐。此外,加拿大和南美早已成为美国主要能 源伙伴。一句话,美国在能源供应地的选择上获得了更多的自由,海湾石油的重要性相 对降低。

由此看来,美国与阿拉伯国家的关系可能已具有某种渐行渐远的性质,考虑到美国试 图在伊拉克站稳脚跟以获得新的战略支撑,考虑到美国反对恐怖主义的长期性,以及双 方在这一领域的巨大分歧,美国与主要阿拉伯国家的关系正面临重大变局。

美国难以放下的沉重包袱

目前,美英同时陷入了关于伊拉克有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情报丑闻中,一方面,人 们重提伊拉克战争是否正当的老问题;另一方面,美英两国政府的诚信受到普遍质疑。 但对于布什政府来说,真正的麻烦不是情报的真实性问题和政府的诚信问题,而是伊拉 克已成为美国难以放下的沉重包袱。

美国的困难首先与其发动伊拉克战争的目标有关。关于伊拉克问题,从战前到战后, 人们过多地注意伊拉克是否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问题,问题的核心似乎是,美国的 战争目标主要是为彻底销毁伊拉克的大规模毁灭性武器,而只要找到伊拉克拥有大规模 毁灭性武器的证据,美国发动的战争就是合理的。事实是,寻找和销毁大规模毁灭性武 器从来就不是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的主要目标,美国的主要目标在于改变伊拉克政权, 并通过改变伊拉克催生和带动中东地区的民主化,铲除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滋生的土壤 。当然伊拉克的石油资源、地缘政治优势等也在美国决策者的算计之中。

伊拉克是一个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的国家,然而,作为现代民族国家其历史并不 长,同时,它又是一个民族与宗教版图极为复杂的国家。在一个这样的国家,不用说建 立西方意义上的现代民主制度,即便是维持国家的认同与统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美国试图通过外力将自己所谓的民主体制移植到伊拉克,实在是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 在一个不可能的地方去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尤为重要的是,伊拉克人并非如美国所想 象的那样乐于接受美国“乐善好施”,他们痛恨萨达姆的专制统治,但他们更不愿接受 外国的军事占领。有鉴于此,美国在伊拉克遇到了巨大困难,建立一个各方都可接受的 临时政治框架数次流产,甚至在恢复最基本的供水、供电和食品、医药供应上也显得效 率低下,同时,伊拉克的社会治安每况愈下,普通民众固然是深受混乱之苦,极为荒谬 的是美军连自己的安全也无法保证。据报道,在过去的5个月中,美军每天都遭到伊拉 克人的袭击,目前日均约17次,平均每周死亡3~6人,遇袭身亡的美国士兵已超过战时 死亡人数。值得注意的是,在伊拉克发生的一些袭击行动带有明显的恐怖主义特征,一 些外国使馆、联合国机构及工作人员也成为攻击目标。一位美国官员承认,“我们似乎 正在走向一个新的阿富汗、索马里或车臣,即使不是一个新的越南。这将成为伊斯兰教 徒与异教徒之间的下一个战场。”(注:新华社2003年8月19日英文讯,伦敦。)

美国的困难还在于,面对日趋恶化的伊拉克局势,布什政府可选择的行动方案不是很 多。不断增加军队可能是战胜游击战的有效办法,但是高额的费用和伤亡的增加有可能 引发国内的反战浪潮,同时,频繁的军事行动有可能适得其反,招致伊拉克人民更多的 不满和反抗。退出伊拉克也很难成为布什政府的选择。它曾信誓旦旦地说它会使伊拉克 变得更好,它期望伊拉克成为带动整个地区变化的第1张多米诺骨牌,它更指望新的伊 拉克将成为美国在欧亚结合部的新的战略支撑点,轻言退出不仅使布什政府面临巨大的 国内政治风险,而且会使美国在全世界蒙羞,并影响到美国建立超级强权的信心与努力 。目前,为了摆脱困境,布什政府开始在联合国范围内寻求合作,试图为伊拉克的战后 重建搭建合法的国际框架。然而,问题在于,一方面,美国并不愿把管理伊拉克的实质 性权力移交给联合国,更不愿意其他国家染指伊拉克的经济重建,美国只是希望联合国 通过某种方式赋予其统治伊拉克的合法性。另一方面,即使美国同意,联合国与其他大 国是否愿意从美国人手里接管伊拉克也值得怀疑,所有的人都清楚,如果美国不能给伊 拉克带来稳定,那么还有谁能做得比美国人更好呢?尤为重要的是,伊拉克已变成一个 对所有的伊斯兰极端主义极具吸引力的“磁场”,当大量极端分子云集巴格达,寻求对 美国进行复仇时,还有哪个国家愿意引火烧身呢?由此看来,与安理会达成一项妥协几 乎已成为美国疏解在伊拉克困境的惟一出路。不过,我深信,在这样一项妥协方案中, 美国依然担当着伊拉克社会治安与重建的主要责任,大部分的风险(当然还有好处)也主 要应由美国人承担。

除非美国国内政治或社会舆论发生巨大变化,否则,美国将继续其在伊拉克的使命, 以布什政府决策班子主要成员的行事风格,他们决不会轻易改变既定的方针和政策,对 于中东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国家来说,一个背着伊拉克这个沉重包袱的美国是祸是福还不 敢妄言。

中东的民主化:美国的政策?

抗生素是在医学界常被滥用的药物,而在政治领域被人们广泛滥用的济世良方则是民 主。前些年,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是民主国家之间不打仗,言外之意是民主可以防止战争 。最近,人们经常听到的则是“邪恶轴心”与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及恐怖主义的关联,其 要旨在于推翻邪恶轴心国家的专制统治,以民主政治取而代之,于是,民主又成为消除 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威胁、铲除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滋生土壤的利器。眼下,在美国决 策层影响巨大、主导美国对外政策的所谓新保守主义者正试图以伊拉克战争为契机,逐 个推翻中东的那些独裁政权,以民主再造中东。

民主制是人类社会发展至今最为合理的政治制度,比专制体制能带来更多的社会公正 和正义,也能够消除因权力过度集中而带来的一系列社会弊端。但民主不能滥用,且并 非所有的问题都可在民主中找到答案,同时,对于一个国家或地区来说,民主制的建立 是个历史的、渐进的过程,坐等民主的到来过于消极,但以外力强加的民主,特别是以 军事占领实现的民主是否能长久存在也值得怀疑。

中东是专制政体较集中的地区,长期以来,一个政党、一个家族或者某个人长期垄断 国家权力成为中东政治的重要特征。但极端主义在中东国家滋生、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在 中东的扩散与专制政体并无必然的联系,比如,以西方民主原则建国近一个世纪的土耳 其也存在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而以色列则是全世界公认的中东地区惟一有核武器的国 家。退一万步讲,即使民主政治真能消除恐怖主义和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威胁,民主制 在中东确立也不会一蹴而就,而通过军事颠覆更不可能在中东建立民主。上个世纪八九 十年代之交,民主化浪潮曾冲击中东地区,但它在阿尔及利亚造成的结果首先是伊斯兰 宗教组织在地方和全国选举中获胜,继而是持续10年的国内政治动荡和恐怖主义的流行 。

极端主义在中东的流行是一个极为复杂的社会现象,虽然专制政体制造社会不满和绝 望情绪,但社会分配不公、经济发展不平衡、宗教与民族矛盾等也是极端主义滋生的土 壤。同时,美国的政策则在更大范围内刺激了极端主义的流行,恐怖主义将矛头主要对 准美国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至于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扩散更是与政权的性质无关,它 直接取决于对国家安全威胁的判断和对应对方法的选择,而在不少情况下,许多国家追 求核武器则是为了民族的荣誉与抱负,比如伊朗,早在巴列维王朝时期,它即已开始其 核武计划,而推翻现在的伊斯兰宗教政治体制,建立一个亲美的、民主的政权,也未必 能够彻底打消伊朗人开发核武器的念头,在印度、巴基斯坦和以色列等核国家环峙的情 况下,伊朗很难放下其成为核大国的梦想和抱负。

鉴于上述分析,我很难说美国民主改造中东计划是一项切实可行的政策,尽管建民主 政治最终可能是中东国家政治发展的基本方向。当然,这一政策从当下的情况看可能有 利于美国实现以下目标。

1.颠覆像伊朗和叙利亚这样敌对的中东国家政权。布什政府毫不掩饰,在推翻伊拉克 萨达姆政权后,改变伊朗和叙利亚政权将成为美国下一步的主要目标。这两个国家不仅 长期反对美国和以色列,而且公开支持被美国列为恐怖主义组织的黎巴嫩真主党,同时 伊朗还涉嫌开发核武器。当然,改变这些国家的政权不一定非得使用军事手段,在统治 极端中制造分歧、煽动国内动乱也是不错的选择,就像新保守主义的教父威廉·克里斯 托尔所言,应当做出更多的努力,支持伊朗国内的变革力量,而一旦民主力量受到镇压 ,就应毫不犹豫地采取干涉行动(注:《向与恐怖主义有联系的独裁政权开战》,载[法 ]《解放报》,2003年6月10日。)。

2.迫使沙特这样的国家进行必要的改革,清除国内反美势力,坚定其跟随美国反对伊 斯兰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的立场。九一一事件后,沙特和埃及等阿拉伯国家与美国在许 多问题上发生了分歧,为了胁迫它们支持美国的政策,特别是为了使它们采取措施,铲 除其国内一些鼓吹和输出极端思想的宗教团体,切断与一些跨国恐怖组织的联系,美国 施加了巨大的政治和外交压力。以改变政府相要挟,肯定是美国对其阿拉伯盟友发出的 至今为止最强硬的要求变革的政治压力。然而这一政策的不确定性也是明显的。受到美 国颠覆威胁的伊朗和叙利亚等国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特别是伊拉克的前车之鉴可能更加 坚定其开发、拥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决心,以一种鱼死网破的心态与美国周旋到底。 它们在美国的压力下垮台也不是好兆头,一个混乱的伊拉克已使整个地区的前景难以预 测,伊朗和叙利亚的巨变将对全球的安全与稳定形成巨大冲击。那些温和的阿拉伯国家 在美国的压力下前景更难预料。长期以来,像沙特、埃及、约旦和海湾的那些酋长国就 必须面对积聚着巨大不满情绪的大众,而近两年来美国围绕巴以冲突、伊拉克和反恐等 一系列问题的政策无疑是在往烈焰中加油。对于阿拉伯国家的领袖们来说,很难拒绝美 国在改革、反恐、打击极端伊斯兰宗教势力等方面所提出的要求,另一方面,在美国的 压力下低头、和着美国的节拍跳舞又几乎是把自己放在了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注:

Mohammed Ayoob,“The War Against Iraq:Normative and Strategic Implications” ,Middle East Policy,Vol.X,No.2,Summer 2003.)。

结束语

九一一事件之后,“反恐”成为美国内外政策的核心。在国内,美国一方面加强对移 民、新闻出版、信息流通等方面的控制;另一方面,美国迅速地完成了国土安全部从立 法到建立和展开工作的程序,实现了美国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一次联邦权力扩张。同时, 作为“政治正确”的极端例子,“反恐”成为美国政治与社会生活的主导性话语,对政 府政策的不满、非议乃至怀疑,都可能与是否爱国、能否共赴国难相联系。在国外,从 阿富汗战争到伊拉克战争、从锁定本·拉登的基地组织到邪恶轴心论的出笼、从被动式 军事报复行动到先发制人战略的形成,我们不仅看到了美国强大的军事、政治动员能力 ,以及如何将一场巨大的灾难和危机转变为前所未有的机会,同时,我们还看到了美国 政策、乃至美国政治中某些强烈的非理性倾向。就其中东政策来讲,其非理性主要表现 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曰两元对立思维模式。在布什看来,世界被分为正义与邪恶两部分 ,与美国站在一起,“反恐”就是正义,反之就是邪恶,在这两者之间无中立,要么与 美国站在一起,要么与恐怖主义站在一起。这种两元对立的思维模式是另一形式的极端 主义,它给世界带来更多的对立与冲突;二曰安全战略主导一切。九一一事件之后,美 国关切安全问题是可以理解的,但安全战略不能主导一切,尤其是在中东这样矛盾极为 复杂的地区,安全战略更不能代替一项考虑周密的外交战略。三曰强烈的黩武倾向。在 解决国际争端中,武力应是最后的选择,而不应是首选,布什政府在九一一事件后确立 所谓“先发制人”的战略,其单边主义、黩武倾向已成为国际关系的毒药。四曰毫不隐 瞒的帝国情结。美国人不仅热衷于用武力推翻一个国家的合法政权,而且醉心于扶植亲 美傀儡和传播美式民主,就像约瑟夫·奈所看到的,一些受人尊敬的美国分析家也开始 赞许地谈论新世纪的主角“美利坚帝国”(注:Joseph S.Nye,Jr.,“U.S.Power and

Strategy After Iraq”,Foreign Affairs,July/August 2003,p.60.)。

美国对中东政策的非理性在破坏它已维持数十年的同盟关系,在更大范围内激起对美 国的仇视与不满,美国的政策还使中东所有合法政府感到无所适从,甚至危机四伏。中 东地区的国际关系在酝酿新的变化,一些国家的政策及行为模式也将面临调整,就在即 将写完本文时,传来了以色列为报复海法爆炸事件而对叙利亚发动空袭的消息,以色列 是中东最先模仿美国政策的国家,但肯定不是最后一个。

一场新的动乱正在中东地区生成,由于这场动乱由美国直接导演,而且美国自己也深 陷其中,因此,这场动乱很可能成为美国霸权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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